[摘? 要] 《城堡》中呈現(xiàn)的聽覺敘事十分普遍,是其藝術(shù)價值不可忽視的一個層面。小說中的音景可以分為有聲音景和無聲音景,各自呈現(xiàn)出獨特的敘事效果。其中有聲音景的敘事呈現(xiàn)出城堡的聽覺特征,對情節(jié)的發(fā)展起著重要作用。無聲音景的敘事并非真的無聲,它們呈現(xiàn)出直擊靈魂的強大力量。小說的聽覺敘事強化了人物的塑造,以獨一性語音展現(xiàn)人物的個性特征,聽覺敏銳度的變化與人物探索的歷程是一致的。以聽覺敘事的角度“重聽”卡夫卡的代表之作《城堡》,對于我們重新理解卡夫卡有著重要作用。
[關(guān)鍵詞] 卡夫卡? 《城堡》? 聽覺敘事? 音景
[中圖分類號] I106?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3)19-0043-04
卡夫卡是個感官極其敏銳的作家,尤其體現(xiàn)在聽覺感知方面,他一度覺得自己被噪音包裹而無法安心寫作。《城堡》的聽覺敘事書寫較為普遍,在敘事過程中起著重要的作用,聲音的交融呈現(xiàn)出一個獨特神秘的聽覺空間。每一件文學作品首先是一個聲音的系列,從這個聲音的系列再生出意義[2],韋勒克認為文學作品中聲音與意義是結(jié)合在一起的,聽覺敘事的研究也確實應(yīng)落在其敘事表達的意義上。因此本文擬對卡夫卡《城堡》中的聽覺敘事進行探討,以期發(fā)掘《城堡》聽覺敘事的文學意義。
一、《城堡》的有聲敘事
R.M.夏弗在《音景:我們的聲音環(huán)境以及為世界調(diào)音》中提出了音景(soundscape)這一概念,“音景是任何聲學領(lǐng)域的研究,可以將音樂作品、廣播節(jié)目或聲學環(huán)境稱為音景。我們可以把聲音景觀獨立為一個研究領(lǐng)域,就像我們可以研究視覺圖景的特征一樣”[3]。夏弗認為在聲學領(lǐng)域應(yīng)當存在一個與視覺領(lǐng)域的圖景相對立的概念,于是稱其為音景或聲音景觀?!冻潜ぁ分写嬖谥T多音景,在敘事過程中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
聲音可以標示出一地獨特的聽覺特征,如教堂的鐘聲和兵營的拉練聲分別標示了教堂和軍隊的聽覺特征。在城堡中,電話聲和公文聲伴隨著城堡官方頻繁出現(xiàn),標示著城堡官方的聽覺特征。城堡有著極其嚴苛的規(guī)定,非城堡許可不得進入城堡。當K剛剛到達村莊的時候,為了能夠在村子過夜,他自稱是城堡雇來的土地測量員。為了證明K的土地測量員身份,副總管的兒子施瓦采和K曾幾度打電話向城堡官方確認,可是得到的回復(fù)卻總不一致,前后矛盾。K的身份雖然在電話中曾得到過城堡官員口頭上的首肯,但是正如村長所言,“在城堡里,電話顯然是挺管用的,聽說那兒的電話整天響個不停,這當然大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這種不斷的電話,在這兒的電話機里聽上去就像一種沙聲和啾啾聲,您一定也聽過這種聲音??墒牵@種沙聲和啾啾聲卻是這兒的電話機向我們傳送的惟一真實可靠的東西,此外什么都是虛假的。”[4]電話作為溝通的工具,本身是起到促進人們交流的作用,然而在城堡中,通過電話傳遞出來的信息似乎并沒有實際的意義。K第一次與城堡通電話,聽筒里傳來的是“一種高亢而洪亮的聲音,在耳邊震蕩,仿佛不僅要人聽見,而是想把耳膜刺穿”[4]。可見,城堡官方的電話聲,只有電話本身的“沙聲”和“啾啾聲”是真實的,其實際內(nèi)容存在極大的不確定性。此外,城堡中的公文聲也很值得注意,細細聆聽不難發(fā)現(xiàn)城堡官僚機器運轉(zhuǎn)時的繁忙與冗雜。譬如,村長令助手在成堆的公文當中尋找有關(guān)K的公文時發(fā)出的“悉索聲”,官員索迪尼辦公室里公文持續(xù)不斷掉落的“嘩啦聲”,貴賓飯店早晨分發(fā)檔案時的嘈雜聲。電話聲和公文聲的不斷響起,是城堡官方日常工作的見證,顯現(xiàn)出城堡官僚機構(gòu)神秘而煩冗的特質(zhì)。
聲音能夠震蕩人的內(nèi)心,對敘事的發(fā)展有著預(yù)示作用。K初到城堡,并不了解城堡真正的規(guī)則,試圖在未經(jīng)城堡許可的情況下走進城堡,他奔波了一天直至體力耗盡也未能成功。K返回的時候,“猶如要給他一個暫時告別的信號,那兒響起了一陣輕快的鐘聲,這鐘聲至少有一剎那使他的心顫動起來,仿佛在向他預(yù)示——因為鐘聲也使人痛苦——他內(nèi)心隱隱約約地渴望的東西有即將實現(xiàn)的危險。大鐘聲不久就停止了,繼而響起了一陣微弱的鈴鐺聲,可能仍然來自城堡,但也可能就是村里傳來的”[4]。那兒的鐘聲從何而來?K認定鐘聲應(yīng)是從城堡而來,但他的判斷可能存在偏差?!八麄円呀?jīng)走近教堂,離客棧已經(jīng)不遠了”[4],這意味著這個鐘聲極有可能是從村子里傳出來的。由于聲音本身具有模糊性,K不能夠準確判斷鐘聲和鈴鐺聲的來源,意味著城堡和村子的界限是模糊不定的,也就加大了K進入城堡的不確定性。鐘聲關(guān)聯(lián)著某種“終極的”“決定秩序的”超凡力量[5],這里的鐘聲便有著規(guī)訓(xùn)的意味,是城堡超凡力量的聽覺呈現(xiàn),對剛經(jīng)歷一次失敗的K產(chǎn)生靈魂激蕩的聽覺效果。鐘聲響起,K回憶起失敗的過程,即如何繞路也進不去城堡,并由此第一次意識到城堡力量的強大。城堡的鐘聲在全文中雖僅出現(xiàn)過這一次,其敘事意義卻非同尋常。鐘聲的響起是K與城堡之間正式斗爭的信號,鐘聲給K帶來的力量感和模糊感預(yù)示著K與城堡的斗爭是徒勞的,城堡的力量過于強大且沒有實在的界限,K無論如何也走不進城堡。
二、《城堡》的無聲敘事
R.M.夏弗在《音景:我們的聲音環(huán)境以及為世界調(diào)音》中花了大量的篇幅談?wù)撀曇舻撵o寂(Silence),論述其在不同音景中的體現(xiàn)以及作用,可見無聲也應(yīng)作為聲學領(lǐng)域考察的內(nèi)容。傅修延認為,音景不光由聲音構(gòu)成,無聲也是音景不可或缺的部分[1]。無聲敘事也是聽覺敘事的一部分,在敘事過程中起著重要的作用,有時甚至會產(chǎn)生“無聲勝有聲”的敘事效果。
在對話中,必然存在著說話者和聽者,沉寂意味著說話者停止了說話,聽者暫時沒有做出言語上的回應(yīng),導(dǎo)致對話出現(xiàn)沉默無聲的空白。對話的沉寂,并非沒有意義,正如蘇珊·桑塔格所言:“沉默必然始終是一種語言形式(在很多場合,是抱怨和譴責的形式),是對話的一個基本要素。”[6]羅蘭·巴爾特對于聽者的沉寂也有獨到的見解,他認為“聽者的沉寂像說話者的言語一樣是主動的”[7]。對話中出現(xiàn)的沉寂現(xiàn)象,并非絕對意義上的沉寂,還存在著深層次的聲音。《城堡》中的對話占據(jù)了整部小說篇幅的一半以上,其中人物對話時突然出現(xiàn)的話語沉寂有幾十處?!俺良拧薄凹澎o”“停了一會兒”“沉默不語”“默不作聲”“一聲不吭”等詞穿插在人物的對話之間,構(gòu)成了別有意味的無聲音景。首先對話沉寂意味著聽者在思考與權(quán)衡。譬如,當K通過電話向城堡官員質(zhì)詢自己的身份時,面對K的堅決與冷靜,城堡官員“停了一會兒,同樣的聲音帶著同樣的發(fā)音缺陷說話了,但是卻像另一個更低沉更威嚴的聲音:‘你是老助手”[4]。城堡官員的停頓顯然是在權(quán)衡利弊,這是一場K與城堡之間的斗爭。顯然官員不了解K的情況,但為了維護官方的權(quán)威他得做出裁決,畢竟電話里的首肯在城堡并不作數(shù)。其次對話沉寂表達著聽者的態(tài)度。譬如,當K提出要問女店主一個冒昧的問題時,女店主沉默不語[4]。女店主用她的沉默表達了不想回答的態(tài)度。當克拉姆的秘書莫穆斯在房間里宣布自己的身份后,整個房間里的氣氛頓時嚴肅起來,屋子里除了寫字的沙沙聲以外,什么聲音也聽不到[4]。莫穆斯作為克拉姆秘書的身份太具威壓性,人們的沉默是出于對城堡威權(quán)的敬畏。此外,對話沉寂有時也是說話者受到外在因素的介入而突然停止了說話。譬如,K作為校役在教室打掃衛(wèi)生時,教室里由于學生眾多而一片嘈雜,當男教師站在門口后,一切嘈雜聲突然都停止了[4]。教師對學生的威懾力,導(dǎo)致學生在看到教師出現(xiàn)后不敢言語。語言畢竟存在局限性,不能完美準確地反映人的情感和態(tài)度,故有“言不盡意”“言不達意”之說。在《城堡》對話中出現(xiàn)的沉寂,看似說話者和聽者沒有交流,外在聲音的沉寂卻可以超越語言局限,通過無聲的語言實現(xiàn)內(nèi)心的交流。
傅修延認為,“聽無”之所以比“聽有”更受青睞,原因在于它是一種超脫耳根直訴靈魂的感覺體驗[4]??ǚ蚩ǖ摹度蓚兊某聊分刑岬健叭蓚?nèi)缃駞s有一種比歌聲更為可怕的武器,那就是她們的沉默”[8],這是因為沉默能夠直擊靈魂,產(chǎn)生更為強大的力量。城堡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抽象存在,它在城堡的世界中擁有著絕對的權(quán)力,沒有人能夠違背城堡的意志,K只能遠遠地遙望城堡,卻無論如何也走不進去。而城堡并沒有直接說它的意志,僅僅是矗立在那注視著一切,靜默無聲。城堡的沉默正像海妖塞壬們的沉默一樣,直擊靈魂,具有強大而神秘的力量。聲音的在場或缺席均可導(dǎo)致聽覺空間的生成[4],城堡的沉默把城堡領(lǐng)域內(nèi)的聽眾包裹進一個屬于城堡意志的聽覺空間?!俺潜さ囊庵臼菑牟恢苯诱f出來的,無論何時它都只是體現(xiàn)在村莊里的氛圍?!盵9]阿瑪麗亞一家的悲劇便源于城堡的沉默,城堡官員索提尼遣派信差給阿瑪麗亞送來一封低俗下流的信,阿瑪麗亞氣憤之極將信撕碎扔在了信差的臉上,從此以后阿瑪麗亞一家受到了村民們前所未有的孤立?!按謇锶嘶乇芪覀?,這當然看得出來,而城堡方面卻什么也看不出來”[4],城堡從來沒有對阿瑪麗亞羞辱信差的事件發(fā)表過任何意見,沒有定罪,沒有處罰,在這個事件之后索迪尼連同他的信差都一起消失了。城堡雖然沒有表態(tài),但只要是在城堡所營造的聽覺空間內(nèi),就會受到來自城堡的壓迫感。絕對的威權(quán)使得一貫以來遵守城堡秩序的村民自發(fā)地遠離阿瑪麗亞一家,城堡的沉默營造出來一種緊張的氛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這種壓迫,是一種無聲的壓迫,直擊靈魂深處,要比發(fā)出的外在聲音更有威壓感。
城堡的沉默,不斷地消磨著渴求與城堡進行溝通的追尋者。巴納巴斯為城堡工作,然而他的信差身份從來沒有得到城堡的正式認可。巴納巴斯的父親大費周章,祈求能夠與城堡對話,直至身患重病也未能實現(xiàn)。K不斷追尋,精力耗盡也不能真正得到城堡的答復(fù)?!癒所到手的東西,必須得到城堡的證實,否則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無。而城堡偏偏在這一點上吝嗇得要命,絕不給他任何證實?!盵9]城堡掌握著絕對的力量,身份的合法性必須得到城堡的認可。矛盾的是,城堡始終保持沉默,這也就使得身份根本無法確認。城堡的沉默其實也在發(fā)聲,在不斷向城堡內(nèi)的每一個人提出問題。譬如,城堡一直在追問K是否真的是土地測量員,一直在追問阿瑪麗亞的父親是否真的無罪,當然是以一種沉默的形式。只要城堡不發(fā)聲,問題就永遠沒有辦法解決?!跋氲剿某聊?,也許只有K還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呼喊才能打破這種沉默?!盵4]這是一個關(guān)于溝通的寓言,傾聽者的缺位,使個人的訴說無法得到回應(yīng),隱喻著對溝通存在隔膜的控訴。
對話間的沉寂和城堡本身的沉默,是《城堡》無聲敘事的突出表現(xiàn)。無聲并不代表著沒有聲音,相反它是抵達人內(nèi)心深處更真實的聲音,以另一種形式參與到敘事當中,可以產(chǎn)生更強大的力量。
三、《城堡》聽覺敘事與人物塑造
趙毅衡認為:“人物(人,以及‘擬人)是敘述絕對必需的要素,不然敘述與陳述無從區(qū)分?!盵10]人物是敘述的基本要素,沒有人物的敘述是很難想象的。人物在敘事作品當中總是被關(guān)注的焦點,因此研究聽覺敘事對于人物塑造的作用是很有必要的。
獨一性的語音反映人物的特征。所謂獨一性的語音,指的是個體語音的獨一無二性。羅蘭·巴爾特認為獨一性的語音是“分離的身體”,嗓音“使我們聽到了另一個身體,當然這個身體不具備公民身份,不具備‘人格,但卻仍然是一種分離的身體”[7],語音對應(yīng)的是具體的個人,具有鮮明的個性特征?!冻潜ぁ穼Κ氁恍哉Z音的書寫十分細膩。語音能夠體現(xiàn)出人的生理狀態(tài),語音本身可以成為人物標志性的特征。車夫蓋斯泰克的每次出場,都伴隨著咳嗽聲,咳嗽聲成了他標志性的語音?!癒頓時想起了車夫,便停下來,在黑暗中什么地方有咳嗽聲,這是他,唔,不久就會再見到他的”[4],K在黑暗之中能通過傾聽感知到車夫就在附近,車夫的咳嗽聲是他“分離的身體”,來自肺腑之中,被賦予獨特的生命活力。對蓋斯泰克病態(tài)語音的書寫,為之后故事的展開留下伏筆,《城堡》手稿的最后幾頁便要講述蓋斯泰克和他母親的故事,只可惜作品沒有最終完成。城堡官員的語音也獨具特色,他們總是顯得嚴厲冷漠。K給城堡官方打電話時,電話里傳來的是一個嚴厲而傲慢的聲音[4];K與弗里達在克拉姆辦公室門口時,房間里傳來克拉姆低沉、專橫而又冷漠的聲音[4];城堡官員對正在貴賓飯店門口的K說話時,口氣十分武斷,毫無商量的余地[4]。城堡官員的語音充滿威嚴同時又顯得情感匱乏,帶有城堡官方傲慢的意味,顯示出城堡的威權(quán)。對城堡官員語音的書寫,從聽覺敘事層面使得城堡官員的形象更加立體。
傅修延認為,聽覺感知是不確定的,他在敘事作品中發(fā)現(xiàn)了幻聽、靈聽與偶聽三種特殊的聽覺感知類型。其中靈聽即靈敏至極之聽[4],如《簡·愛》中簡與羅切斯特相隔甚遠,卻能聽見彼此的聲音,二人的聽覺感官極其靈敏。聽覺感官的敏銳度不是一成不變的,簡與羅切斯特的靈聽是二人的互相思念使得語音可以穿越重重阻礙,在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的聽覺感知力是正常的。因此,聽覺感知敏銳度的變化,受到主客觀因素尤其是聽者的主觀因素影響。既然有靈敏之聽,那么也就有不靈敏之聽,《城堡》中我們可以看到K的聽覺感官敏銳度始終在變化。K聽覺感官敏銳度的變化,正好契合他追尋進入城堡的過程。當他體力充沛的時候,他的聽覺感官是相對靈敏的。譬如,K剛剛抵達橋頭客棧,副總管之子施瓦采打電話向城堡官方查證K的身份,K就安靜地睡在一個草墊子上“豎起耳朵聽”,他感覺到“鈴聲似乎特別響亮”[4]。但是K為了進入城堡,開始了無盡的奔波。在這個過程中,他的體力漸漸被耗盡,身體愈發(fā)疲勞。在K感到疲勞的時候,他的聽覺感官出現(xiàn)明顯的衰退,聽力變得遲鈍起來。K在貴賓飯店與城堡官員比格爾對話時,他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睡覺了,身體很疲憊。K躺在比格爾的床上,他可以留一點神聽聽比格爾說些什么[4],他的聽覺感知在慢慢衰退,直至完全進入夢鄉(xiāng)。由此可見,K聽覺感官的敏銳度,隨著身體狀態(tài)的變化不斷波動,在疲憊時衰退,在體力充沛時又恢復(fù)正常。城堡始終留有一線希望,卻又不斷在精神上消磨人的意志,消耗人的精力,K被城堡戲耍,四處奔走毫無結(jié)果。因此對K聽覺感知衰退的書寫,也是在預(yù)示K的結(jié)局,他終將會被城堡消耗殆盡。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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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夏? 波)
作者簡介:羅志強,江西師范大學文學院,研究方向為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