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飛
五岳之首泰山在中華文化史上是一座豐碑,這里有華夏文明,這里有中華精神,這是一座兼具自然風(fēng)光、人文信仰、精神導(dǎo)向的中華民族之山,眾多文人千百年來書寫了許多泰山故事。
下面給大家?guī)黻P(guān)于泰山的好詞、好句、好篇章,歡迎大家閱讀。
安若泰山 泰山磐石 穩(wěn)如泰山 泰山壓卵 三山五岳 泰山壓頂
篤定泰山 泰山北斗 帶礪山河 挾山超海 一葉迷山 恩重泰山
死重泰山 鴻毛泰山 泰山梁木 泰山其頹 木壞山頹 排山倒海
五岳獨尊 堅如磐石 巋然不動 泰山不讓土壤 有眼不識泰山
千巖萬壑 巍峨壯觀 懸崖峭壁 壁立千仞 高山流水 飛瀑流泉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層云,決眥入歸鳥。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唐〕杜甫《望岳》
碧海煙歸盡,晴峰雪半殘。冰泉懸眾壑,云路郁千盤。
——〔清〕施閏章《雪中望岱岳》
峨峨東岳高,秀極沖青天。巖中間虛宇,寂寞幽以玄。
——〔魏晉〕謝道韞《泰山吟》
笑我晚學(xué)仙,蹉跎凋朱顏。躊躇忽不見,浩蕩難追攀。
——〔唐〕李白《游泰山》
泰山一何高,迢迢造天庭。峻極周已遠(yuǎn),層云郁冥冥。
——〔魏晉〕陸機《泰山吟》
風(fēng)云一舉到天關(guān),快意生平有此觀。萬古齊州煙九點,五更滄海日三竿。
——〔元〕張養(yǎng)浩《登泰山》
泰山不要欺毫末,顏子無心羨老彭。松樹千年終是朽,槿花一日自為榮。
——〔唐〕白居易《放言五首·其五》
雞鳴日觀望,遠(yuǎn)與扶桑對。滄海似熔金,眾山如點黛。
——〔唐〕李德?!短┥绞?/p>
客來花雨際,秋水落金池。片石寒青錦,疏楊掛綠絲。
——〔唐〕李白《同族侄評事黯游昌禪師山池二首·其二》
俯首無齊魯,東瞻海似杯。斗然一峰上,不信萬山開。
——〔明〕李夢陽《泰山》
一路上從山腳往上爬,細(xì)看山景,我覺得掛在眼前的不是五岳獨尊的泰山,卻像一幅規(guī)模驚人的青綠山水畫,從下面倒展開來。在畫卷中最先露出的是山根底那座明朝建筑岱宗坊,慢慢地便現(xiàn)出王母池、斗母宮、經(jīng)石峪。山是一層比一層深,一疊比一疊奇,層層疊疊,不知還會有多深多奇。萬山叢中,時而點染著極其工細(xì)的人物。王母池旁的呂祖殿里有不少尊明塑,塑著呂洞賓等一些人,姿態(tài)神情是那樣有生氣,你看了,不禁會脫口贊嘆說:“活啦。”
——楊朔《泰山極頂》
三千年來,寫泰山的詩里最好的,我以為是詩經(jīng)的《魯頌》:“泰山巖巖,魯邦所詹?!薄皫r巖”究竟是一種什么感覺,很難捉摸,但是登上泰山,似乎可以體會到泰山是有那么一股勁兒。詹即瞻。說是在魯國,不論在哪里,抬起頭來就能看到泰山。這是寫實,然而寫出了一個大境界。
——汪曾祺《泰山很大》
《雨中登泰山》(節(jié)選)
李健吾
是煙是霧,我們辨認(rèn)不清,只見灰蒙蒙一片,把老大一座高山,上上下下,裹了一個嚴(yán)實。古老的泰山越發(fā)顯得崔嵬了。我們才過岱宗坊,震天的吼聲就把我們吸引到虎山水庫的大壩前面。七股大水,從水庫的橋孔躍出,仿佛七幅閃光黃錦,直鋪下去,碰著嶙嶙的亂石,激起一片雪白水珠,脫線一般,撒在洄漩的水面。這里叫作虬在灣:據(jù)說虬早已被呂洞賓渡上天了,可是望過去,跳擲翻騰,像又回到了故居。
我們繞過虎山,站到壩橋上,一邊是平靜的湖水,迎著斜風(fēng)細(xì)雨,懶洋洋只是欲步不前,一邊卻喑惡叱咤,似有千軍萬馬,躲在綺麗的黃錦底下。黃錦是方便的比喻,其實是一幅細(xì)紗,護(hù)著一幅沒有經(jīng)緯的精致圖案,透明的白紗輕輕壓著透明的米黃花紋。也許只有織女才能織出這種瑰奇的景色。
雨大起來了,我們拐進(jìn)王母廟后的七真祠。這里供奉著七尊塑像,正面當(dāng)中是呂洞賓,兩旁是他的朋友鐵拐李和何仙姑,東西兩側(cè)是他的四個弟子,所以叫作七真祠。呂洞賓和他的兩位朋友倒也還罷了,站在龕里的兩個小童和柳樹精對面的老人,實在是少見的傳神之作。一般廟宇的塑像,往往不是平板,就是怪誕,造型偶爾美的,又不像中國人,跟不上這位老人這樣逼真、親切。無名的雕塑家對年齡和面貌的差異有很深的認(rèn)識,形象才會這樣栩栩如生。不是年輕人提醒我該走了,我還會欣賞下去的。
我們來到雨地,走上登山的正路,一連穿過三座石坊:一天門、孔子登臨處和天階。水聲落在我們后面,雄偉的紅門把山擋住。走出長門洞,豁然開朗,山又到了我們跟前。人朝上走,水朝下流,流進(jìn)虎山水庫的中溪陪我們,一直陪到二天門。懸崖崚嶒,石縫滴滴答答,泉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順著斜坡,流進(jìn)山澗,涓涓的水聲變成訇訇的雷鳴。有時候風(fēng)過云開,在底下望見南天門,影影綽綽,聳立山頭,好像并不很遠(yuǎn);緊十八盤仿佛一條灰白大蟒,匍匐在山峽當(dāng)中;更多的時候,烏云四合,層巒疊嶂都成了水墨山水。蹚過中溪水淺的地方,走不太遠(yuǎn),就是有名的經(jīng)石峪,一片大水漫過一畝大小的一個大石坪,光光的石頭刻著一部《金剛經(jīng)》,字有斗來大,年月久了,大部分都讓水磨平了?;氐秸?,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住了,人走了一身汗,巴不得把雨衣脫下來,涼快涼快。說巧也巧,我們正好走進(jìn)一座柏樹林,陰森森的,亮了的天又變黑了,好像黃昏提前到了人間,汗不但下去,還覺得身子發(fā)冷,無怪乎人把這里叫作柏洞。我們抖擻精神,一氣走過壺天閣,登上黃峴嶺,發(fā)現(xiàn)沙石全是赤黃顏色,明白中溪的水為什么黃了。
靠住二天門的石坊,向四下里眺望,我又是驕傲,又是擔(dān)心。驕傲我已經(jīng)走了一半的山路,擔(dān)心自己走不了另一半的山路。云薄了,霧又上來。我們歇歇走走,走走歇歇,如今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多了。困難似乎并不存在,眼面前是一段平坦的下坡土路,年輕人跳跳蹦蹦,走了下去,我也像年輕了一樣,有說有笑,跟在他們后頭。
我們在不知不覺中,從下坡路轉(zhuǎn)到上坡路,山勢陡峭,上升的坡度越來越大。路一直是寬整的,只有探出身子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站在深不可測的山溝邊,明明有水流,卻聽不見水聲。仰起頭來朝西望,半空掛著一條兩尺來寬的白帶子,隨風(fēng)擺動,想湊近了看,隔著遼闊的山溝,走不過去。我們正在贊不絕口,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來到一座石橋跟前,自己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細(xì)雨打濕了渾身上下。原來我們遇到另一類型的飛瀑,緊貼橋后,我們不提防,幾乎和它撞個正著。水面有兩三丈寬,離地不高,發(fā)出一瀉千里的龍虎聲威,打著橋下奇形怪狀的石頭,口沫噴得老遠(yuǎn)。從這時候起,山澗又從左側(cè)轉(zhuǎn)到右側(cè),水聲淙淙,跟我們跟到南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