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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特萊的中國文學譯介路徑與中國形象建構

      2024-01-01 00:00:00陳婷婷蔡玉玲
      關鍵詞:漢學家國家形象翻譯

      [收稿日期]2024-06-27

      [基金項目]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明清時期中國小說西傳與中國形象建構研究”(22BZW098)

      [作者簡介] 陳婷婷(1983—),女,安徽合肥人,博士,安徽大學外語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蔡玉玲(1994—),女,安徽蚌埠人,安徽大學外語學院碩士研究生。

      [摘 要] 中國文學外譯是構建中國形象的關鍵要素,其中譯者的譯事活動對中國文學的傳播與接受效果至關重要。法國著名漢學家、翻譯家杜特萊對中國當代文學法譯與傳播作出了杰出貢獻,特別是對莫言、蘇童、阿城、韓少功等作品的翻譯和研究被認為對中國故事的傳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他敏銳、超前的譯者意識觀使其立于法國漢學領域的領先地位。本文梳理杜特萊在歷史和社會語境下對譯本做出的選擇、其堅持作者導向翻譯策略以及在“不可能存在”的翻譯中如何還原譯文的異質性,探究杜譯海外傳播的成功為中國形象建構帶來的借鑒與啟示,從而為中國故事走出去提供有力參考。

      [關鍵詞] 杜特萊;漢學家;翻譯;國家形象

      [中圖分類號]I046;H3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DOI]10.15883/j.13-1277/c.20240602708

      譯者主宰譯事,好的譯者是中國故事走出去的關鍵。漢學家譯者精通漢語、熟知中國文化,有著扎實的學術背景和高文化敏感度,對翻譯中國作品有著較強的先天優(yōu)勢,能夠更好地構建中西文化的橋梁。其中法國漢學界以其嚴謹、包容、開放性一直領先于西方學界。在中國經(jīng)濟發(fā)展的新階段,法國對中國文學的翻譯介紹呈上升趨勢,以杜特萊(Nol Dutrait,1951—)為例,他是法國艾克斯-馬賽大學亞洲研究系中國語言文學教授,法國著名翻譯家、漢學家,曾將中國當代知名作家阿城、韓少功、蘇童、王蒙以及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的大量作品譯成法文,他翻譯的莫言小說《酒國》(Le Pays de l’alcool,2000)獲得了2001年法國的最佳外國文學獎“勞爾·巴塔庸”獎。因翻譯成就突出,他被授予“法國國家功績勛章”和“法國學術棕櫚勛章”,是中國文學在法語國家乃至全世界傳播的重要推手。然而譯界對于杜特萊的系統(tǒng)性翻譯研究卻只有寥寥數(shù)篇,主要集中于翻譯選擇、翻譯倫理、翻譯方法與策略、個別譯本的文化負載詞及出版?zhèn)鞑サ葐栴}[1-5],目前尚缺乏深入細致的案例分析以展現(xiàn)譯者和翻譯實踐對中國形象塑造的影響及意義。譯者是國家形象重塑和構建的重要力量,翻譯不僅能直接參與到民族和國家形象的構建中,還能推動其傳播,跨越語言和文化鴻溝,使國外民眾能夠直觀地了解和感受通過譯文呈現(xiàn)的中國形象。故此,本文以杜特萊為研究對象,詳細梳理其翻譯活動,除了對文本選擇、翻譯理念及策略轉換等最根本的翻譯藝術進行探討考察外,還會深入認識、理解其翻譯價值觀對當代文學譯介和中國形象建構產(chǎn)生的影響,進入翻譯家的精神世界,隨其一起感受鮮活流動的中國當代文學發(fā)展,以總結分析中國故事走出去的最佳路徑。

      一、 譯本選擇與形象建構

      翻譯家對譯本的選擇是通過中國文學外譯構建“他者形象”的首要步驟,也是塑造海外中國形象的重要環(huán)節(jié)。翻譯選材若受到政治立場和意識形態(tài)的過度影響,而傾向于“篩選”描寫負面形象的文本,譯者所呈現(xiàn)的文學難免會淪為韋勒克所說的“政治、哲學的圖解”或“社會、歷史的文獻”[6],因此失去本身獨特的審美性質與價值。為了避免陷入意識形態(tài)的局限,關注譯作的文學性和詩學價值對于展示真實的中國社會至關重要。杜特萊與中文緣起于1969年,彼時杜特萊在法國普羅旺斯大學學習中文,他的目標“并不是能用中文閱讀文學經(jīng)典作品,而是通過閱讀小說來從‘內部’了解中國社會”[2]37。1974年,23歲的杜特萊在汪德邁(Léon Vandermeersch,1928—2021)教授的指導下開始接觸中國的報告文學,以期更好地理解中國歷史和現(xiàn)實,并在1986年發(fā)表了報告文學選《在這里,生命也在呼吸》(Ici la vie respire aussi),旨在探討此類文學樣式的本質是什么。但隨著研究工作的逐步推進,他發(fā)現(xiàn)這一主題十分受限于政治的意識形態(tài),與真實的中國相差甚遠,并不能滿足他了解中國的需求,于是開始尋求其他文學形式的發(fā)展。

      在法國翻譯學界還在專注于中國古典文學和報告文學的研究時,他便把目光投向中國的當代文學市場,試圖為法國讀者帶來轉型中的中國。杜特萊翻譯生涯的有趣之處在于,其伴隨著中國文學近幾十年的演變過程而不斷發(fā)展。與其他譯者有所不同,杜特萊對中國文學在法國的譯介與傳播常表現(xiàn)出更先進、更大膽的態(tài)度。需要指明的是,1976年之前,法國翻譯家主要翻譯中國古典作品,而中國當代文學對西方公眾來說幾乎是不存在的。在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法國漢學界才重拾對中國文學的興趣[7]。據(jù)他所言,當時也正是中國文學“非凡的文藝復興的開始”[8]。杜特萊不止一次提及“非常喜歡中國小說的文學性”[4]106,并將翻譯與研究的重心置于文學本身,這是其首要考量。因此,杜特萊與新時期文學代表性作家阿城的相遇既是偶然,也是必然。他在向中國同事打聽中國優(yōu)秀作家時,阿城的名字不絕于耳。憑借敏銳的文學嗅覺和翻譯經(jīng)驗,在沒有出版商聯(lián)系的情況下,杜特萊冒險翻譯了阿城“尋根文學”的代表作《棋王》《樹王》和《孩子王》(即《三王》)。根據(jù)市場與讀者的反響來看,選擇譯介阿城無疑是成功的,1988年法文版《三王》(Les Trois Rois,1988)由阿利內亞出版社(Alinéa Edition)出版后受到來自法國著名詩人克羅德·魯阿(Claude Roy)等權威評論家的稱贊:“(他的)聲音如此強烈、如此平靜又如此公正,使人心被打亂又被安撫,如同契訶夫一樣。你必須讀一讀阿城,這位偉大的作家……”[9]由于銷量喜人,《三王》由黎明出版社(Editions de l’Aube)于1991年和1994年分別再版。杜特萊借此在法國漢學界一舉成名。杜特萊之所以翻譯阿城的小說,不僅是對當代文學的研究需求,更是出自對作品的喜愛。阿城并非像其他作家那樣僅停留在對過去的譴責上[10],他描寫知識青年所處環(huán)境的方式,不是對凄慘命運的嘆息,而是在日常生活中尋找一點人性和幸福[11]。因此,杜特萊又接連翻譯了阿城的《迷路》(Perdre son chemin, 1991)、《天罵》(Chroniques, 1992)、《閑話閑說》(Le Roman et la Vie,1995)。除阿城之外,眾多杰出的作家也在當時相繼涌現(xiàn),在全面了解中國文學的基礎上,杜特萊與中國留學生戶思社合作翻譯了“尋根文學”代表作家韓少功的小說《爸爸爸》(Pa pa pa,1990)。該譯本出版后廣受讀者歡迎,于1995年與2001年兩次再版。在此之后,杜特萊又翻譯了蘇童的《米》(Riz,1998)。作為漢學家,杜特萊對阿城、韓少功、蘇童的譯介可謂是對中國文學新動向、新作家重視的體現(xiàn)。

      2000年,杜特萊與妻子莉莉安·杜特萊(Liliane Dutrait,1952—2011)合譯莫言的作品《酒國》,真正確立了他在中國當代文學翻譯界的地位,并贏得了社會的贊譽和廣泛的關注?!毒茋贩ㄗg本自出版以來,憑借莫言拉伯雷式的風格、針砭時弊的語言、多線并行的敘事結構和杜特萊高質量的翻譯水平引起熱烈的討論。2001年杜特萊與莫言攜手獲得了“勞爾·巴塔庸”獎。此后,杜特萊又先后翻譯了莫言的《豐乳肥臀》(Beaux seins, belles fesses,2004)、《師傅越來越幽默》(Le matre a de plus en plus d’humour,2005)、《四十一炮》(Quarante et un coups de canon,2008)和《戰(zhàn)友重逢》(Les Retrouvailles des compagnons d’armes,2017),可以說是莫言獲得諾貝爾獎的幕后推手。

      對于選擇翻譯的作家,杜特萊欣賞的是“其筆下的藝術靈性及敘述方式”,他珍視作家賦予人物所有自然的本性:“善良,丑惡,正直,卑劣等上天賦予你我的種種特質”[12]6。莫言用他的作品昭示人性的丑陋,但同時也傾力勾勒人與人之間的愛情與友情。莫言“將真實表現(xiàn)得如同真實自身一樣,毋須色染”[12]6。早在2004年的采訪中杜特萊就推測莫言會是下一個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得主[13]。他評價莫言“總是將人類看待得既在精神維度上,也在物理層面上:感情永遠與最瑣碎的身體實際分不開。他小說中的豁達自由、滑稽和拉伯雷式的特色,以及在描繪人際關系和國家歷史方面的無限膽識,使他成為一位獨特的作家,既受到贊賞又引起爭議”[14]。這也是杜特萊在譯、著、研三個維度大力推介莫言并促成莫言在法國及世界范圍內傳播與被接受的原因。

      杜特萊對中國文學的關注并非僅僅停留在文字層面,他對中國作家生平、創(chuàng)作背景以及作品背后的文化內涵都展開過詳盡的研究。杜特萊對于“真”的追求處處反映在他的翻譯觀上,他渴望進入中國人的圈子,了解最真實的中國,但禮儀規(guī)則和外國人的身份阻礙著他與中國人之間親密感的產(chǎn)生。相反,在閱讀和翻譯中國當代小說作品時,他則“悄悄進入了中國人的圈子”,仿佛直觀感受到中國人的衣食住行,他認為這是最好的深刻了解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特征的途徑。為了更好地了解中國文化、風土人情和中國人民的生活狀況與精神面貌,以更好地服務于翻譯,杜特萊自20世紀70年代末便多次來到中國,與被翻譯的作家均有密切的書信往來。在2000年《酒國》法語版出版之后,杜特萊立即到北京對莫言進行了采訪,深入討論作品及中國文學話題。此后他也曾多次采訪莫言,以莫言為研究對象撰寫了從文學到翻譯多角度的多篇文章,包括莫言與其他中國、法國作家的對比研究,莫言在《酒國》中的現(xiàn)代性書寫,莫言在社會中的地位,莫言的現(xiàn)實與魔幻現(xiàn)實主義翻譯等題材,試圖全方面系統(tǒng)構建翻譯作家與中國文學形象。

      對中國文學的全面理解、對譯文選材的藝術性洞察,以及對中國作家和作品的深刻了解與公正評價,體現(xiàn)了杜特萊作為翻譯家和漢學家的深厚學術素養(yǎng)和專業(yè)情懷。同時,他的翻譯工作使中國形象的自我塑造與他者塑造更加緊密相連,逐漸趨于一致,為中國文學在國際語境中的傳播與認同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二、 翻譯路徑與形象再現(xiàn)

      “十九世紀最偉大的英美小說家是被翻譯成英文的普希金、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托爾斯泰、司湯達和巴爾扎克。”[15]127杜特萊曾引用斯蒂芬·維經(jīng)茲(Stephen Vizinczey)的話以明確文學翻譯的重要性,認為不同文化和思想的交流與傳遞離不開翻譯。盡管漢語和法語歸屬于兩種完全不同的語言體系,但翻譯的意義重大,讀者通過譯文可以用另一種語言乃至另一種方式閱讀他人。在西方翻譯中國當代文學作品時,譯者對原作的刪節(jié)和調整屢見不鮮。某些改動以適應讀者口味為名,聲稱“為讀者著想”,實則可能與西方價值觀相契合,卻對中國形象造成負面影響。這導致外國讀者對中國社會和價值觀的理解變得片面和曲解,難以充分領悟作品的文化精髓和深層含義。在當前中外交流日益密切、中國文化影響力日漸提升的背景下,國外讀者對“原汁原味”翻譯的要求日益提高,保持對原作內容的忠實度顯得尤為關鍵。

      對于文學翻譯,杜特萊秉持忠實于原文的翻譯態(tài)度,即便是作家本人鼓勵他刪改一些對法國讀者來說難以理解的段落,他也不會去做[2]39。他堅持翻譯首先為作者服務、其次為讀者服務的觀點[2]39,采取忠實于作者的翻譯策略和翻譯方法。此外,從目標語的接受度和歷史文化背景來看,法國憑借深厚的文化底蘊,對譯本中的異質元素通常持開放而包容的態(tài)度,因此為杜特萊的翻譯方法提供了良好的社會支持。杜特萊在忠實于原文中文學元素的同時也充分重視文化元素,盡可能還原原著的特色與風格:一方面,從文化、歷史、語言、政治等方面全面?zhèn)鬟_原著的真實性;另一方面,從文體、審美、風格等角度追求作品的文學性。真實性與文學性的統(tǒng)一使譯文在很大程度上確保了語言和風格的忠實,這也是杜特萊的譯本在法國廣受好評的重要原因之一。

      以杜特萊翻譯的莫言小說《戰(zhàn)友重逢》為例,小說講述了少校趙金在返鄉(xiāng)途中,意外遇見了曾在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中犧牲的戰(zhàn)友錢英豪的故事。盡管陰陽相隔,但兩人在河邊的柳樹梢頭回憶起往昔的時光——童年、參軍、訓練、作戰(zhàn),以及錢英豪在麻粟坡烈士陵園墓穴的鬼魂軍營世界。后來,退伍戰(zhàn)友郭金庫也被拉上樹梢,三人之間不斷交替故事的敘述權,過去的真實與現(xiàn)實的鬼氣交織,回憶性敘述與現(xiàn)實視角交替混雜,整個故事在荒誕而真實的氛圍中展開。對杜特萊而言,莫言的小說語言鄉(xiāng)土氣息濃厚,廣泛采用民間口語;小說的語言詞匯量豐富,無論是描寫風景、動物還是太陽,莫言都喜歡使用大量的詞語來進行描述,因此,翻譯的難度也隨之加倍[16]。例如對于俗語“人死債不償”[17]190,杜特萊在譯文的處理上采取與原文統(tǒng)一的語言風格,翻譯為“l(fā)’homme est mort, mais ses dettes courent encore(人死了,但他的債務還在)”[18]31,簡短通俗的同時朗朗上口,“人死”與“債不死”分別對應“mort”與“courent encore”,雖然法語中沒有“債死”的表達方法,但使用“mort”“encore”壓類韻的形式,在精準表達原文風格的同時成功地傳遞了文學內涵。同時,莫言經(jīng)常創(chuàng)造性地使用長句結構將多個短句和詞組無縫銜接,形成一氣呵成的敘述。如在參戰(zhàn)前夕戰(zhàn)士們吃完餃子看電影《英雄兒女》:

      王成高呼“向我開炮向我開炮”雙手緊握爆破筒英雄猛跳出戰(zhàn)壕霹靂一道裂長空敵人腐敗成糞土勇士輝煌化金星轟——心潮澎湃熱血沸騰熱淚盈眶躍躍欲試,大家都坐不住了。[17]192

      譯文:...dans lequel Wang Cheng se met à crier: Tirez sur moi! Tirez sur moi! Serrant contre lui sa torpille, le héros s’élance hors de sa tranchée, dans le fracas d’un éclair déchirant le ciel, les ennemis se décomposent comme autant de bouses, glorieux le brave s’élève au firmament, boum! — notre cur se gonflait, notre sang bouillonnait, nos larmes jaillissaient, nos corps trépidaient d’impatience, nous ne tenions plus sur nos sièges, tous autant que nous étions. [18]38

      莫言將紅歌《英雄贊歌》嵌入原文的前半段長句中,從“緊握”到“猛跳”“裂長空”再到“腐敗成糞土”“輝煌化金星”,動作層層遞進,36個字無一標點,形成連貫、緊湊、具有張力和沖擊力的畫面。杜氏譯文在保持原文情感和意象的基礎上,盡可能再現(xiàn)韻律和形式。他使用se met à crier(開始高呼)、s’élance hors(跳出)、boum(砰)等多個動態(tài)動詞、感嘆號和象聲詞來傳達原文的緊張氛圍和強烈情感;在描繪場景時用細致的語言貼近原文意象,如dans le fracas d’un éclair déchirant le ciel(在一道撕裂天空的閃電爆裂聲中)、les ennemis se décomposent comme autant de bouses(敵人如糞土般腐爛)生動還原戰(zhàn)斗的畫面感;原文后半段四個四字短語并列對稱,從“心潮澎湃”到“躍躍欲試”情緒不斷高漲。杜特萊的譯文為:“我們的心情激動,我們的血沸騰,我們的淚涌了出來,我們的身體因急切而顫抖,我們再也坐不住了,每一個人都是如此?!闭Z言流暢自然,句子富有連貫性的同時對仗工整,充滿節(jié)奏感,貼近原文的審美要求。這段翻譯反映了杜譯不僅對原文細節(jié)進行了精準把握,還在審美和風格上力求與原作同步的追求。作品的風格是其靈魂,對原文風格的準確把握直接影響翻譯質量。他總是害怕讀他的翻譯的法國讀者會覺得阿城、韓少功、莫言與蘇童都用同樣的方式寫作[2]39。杜特萊在尊重原文的書寫的同時,也高度尊重作者的文體風格,避免改變、刪節(jié)或重寫。

      除了在翻譯活動中力求還原“原汁原味”的中國文化,杜特萊還在翻譯之外專注于文學作品跨文化、跨學科的多方位解讀,并關注其他中國作家的創(chuàng)作。自20世紀80年代開始,杜特萊譯介中國當代文學作品三十余篇,發(fā)表關于中國文學與翻譯的學術論文近五十篇,其中多數(shù)聚焦翻譯實踐的系統(tǒng)研究,幾乎每部譯作之后都伴隨相關作家與作品的細致探討,文章涵蓋作家傳記、寫作技巧、主題、歷史、跨文化等方方面面。其把“翻譯”這一動態(tài)發(fā)展的過程延伸到譯外空間,做到了“翻譯內”與“翻譯外”兩個層面的結合[19]。在法國研究當代中國文學的學者中,杜特萊是一位綜合了翻譯、研究和教學的教授兼學者型翻譯家。他任教于艾克斯-馬賽大學中國語言與文學系,是法國國家科學院亞洲研究中心(Irasia/CNRS-AMU)主任,不僅長期從事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的教學工作并致力于人才培養(yǎng),還創(chuàng)建了專門的“中國文學和翻譯”研究組,致力于漢語、中國文學和中國文化在法語世界的傳播,在艾克斯-馬賽大學創(chuàng)立六百周年紀念活動中獲得該校杰出科學家獎。漢學家、譯者與教授的多重社會學屬性使杜特萊對其翻譯的作品有著多維度的學術研究,這種多重身份也使他能夠從不同的視角向國際社會傳遞真實的中國聲音。

      杜特萊在2002年出版了《中國當代文學愛好者簡明手冊》(Petit précis à l’Usage de l’Amateur de Littérature Chinoise Contemporaine,以下簡稱為《手冊》),著重介紹過去二十年來被翻譯成法語的文學作品,同時指出一些尚未被翻譯但值得關注的作品,雖然篇幅不大,但對文學事件和作家的引用卻十分精準[20]87-88,并附有翻譯的作品片段,旨在為法國讀者提供一份小而精確的指南。法國畢基埃出版社創(chuàng)始人菲利普·畢基埃(Philippe Picquier)稱其為“永不過時”的存在[21]。這本書頗受好評,被翻譯成意大利語并于2006年再版,增加了翻譯成法語的中國文學作品的文獻目錄,鼓勵廣大讀者和中國文學的學生更直接地沉浸于作者所介紹的作品之中[20]88。對杜特萊來說,中國文學和文學的翻譯研究與教學不僅僅只是一份職業(yè),在他為中國當代文學外譯作出巨大貢獻的背后,是他對學術深度的追求和對文學作品的批判性思考,也是對中國文學的鐘情與摯愛。

      杜特萊秉持忠實的翻譯觀,同時對選譯作品的各種價值進行全面研究與理解。他不僅能夠識別原作的風格,領悟其審美價值,還對作品所蘊含的細微意義有著細膩的感受與體察。這種對原作的深刻理解和忠實再現(xiàn),不僅提升了譯作的文學品質,也確保了中國國家形象在海外傳播中的準確性和豐富性。

      三、 翻譯的異質性與形象多元化

      翻譯作為跨文化交流的一部分,不僅涉及兩種語言的形式轉換,更重要的是在尊重和承認差異的前提下,促進不同文化之間平等且持久的對話。譯者若是為了所謂傳播和接受抹除作品的異質性,對文學作品任意曲解、刪改而全然不顧文化本質的喪失,那么因此“走出去”的中國文學還是真正的中國文學嗎?從文化建構的角度來看,譯者通過尊重并傳遞語言和文化差異,能夠更好地維護文化多樣性,從而將中國文學的獨特魅力和深刻內涵呈現(xiàn)給世界,在世界文學場域塑造出一個立體而多元的中國形象。翻譯起源于“異”,存在著各個方面不同因素的激烈碰撞和沖突;“異”也導致了翻譯的束縛,使譯者成為“帶著鐐銬的舞者”。喬治·穆南基于對此的深刻了解提出了“翻譯是可行的,但存在著一定的限度”[22]??梢哉f譯者對于“差異”和“束縛”的拿捏直接影響了翻譯的品質。1993年杜特萊以一篇題為《不可能存在的小說》的文章來探究阿城小說獨特的創(chuàng)作技巧。如果說文學創(chuàng)作是一門藝術,那么文學翻譯作為語言符號的轉換同樣具有創(chuàng)造性。杜特萊認為,文學翻譯與文學創(chuàng)作一樣,既充滿痛苦也充滿快樂,他對于翻譯的態(tài)度同樣是在“不可能存在”的翻譯中尋找翻譯。以作者為導向并不意味著棄讀者于不顧,杜特萊認為,譯者不應受嚴格的教條主義規(guī)則約束,以免阻礙其創(chuàng)造力,而應通過具體案例分析,在“忠實”與“背叛”之間靈活運用。

      在面對無法翻譯的情況,如文化習俗、歷史背景、地理名稱、獨特的社會現(xiàn)象等時,杜特萊會通過添加注釋或解釋字面意思以保留文字中的異質性特征。在長達八百多頁的《豐乳肥臀》法譯本中共有八十余條注釋,以協(xié)助讀者更好地理解。人物的名字在小說的特殊設定下除了具有豐富的文化內涵外,通常帶有作者賦予的特殊意義。在翻譯上官家七個女兒的姓名時,杜特萊音譯為:Laidi(來弟)、Zhaodi(招弟)、Lingdi(領弟)、Xiangdi(想弟)、Pandi(盼弟)、Niandi(念弟)、Qiudi(求弟)??紤]到拼音轉換導致的語義丟失,為盡可能保護原文,他在文后添加注釋:分別為“把弟弟帶進來”“召喚弟弟”“把弟弟領來”“想著弟弟”“盼著弟弟”“念著弟弟”“祈求弟弟”[23]34。命令式的用法更是讓法語讀者體會到上官家對添男丁的強烈渴望。另外,為了避免名字語音上的相近,在翻譯“上官魯氏(Shangguan Lushi)”和“上官呂氏(Shangguan Lüshi)”時,杜特萊詳細解釋了名字中每個字的漢語內涵:上官呂氏的名字由她丈夫的姓氏“上官”和她父親的姓氏“呂”組成,“氏”一詞意為“夫人”。從字面上翻譯,她的名字可以讀作“上官家的呂夫人”[23]12,并作劃分:這兩個女人的名字只用她們父親的姓氏來區(qū)分,婆婆為呂,兒媳婦為魯[23]15。除了姓名之外,稱謂和昵稱在翻譯中同樣會引起異質性的轉換。比如在遇到“老”“小”這樣以姓氏為后綴的限定詞時,杜特萊并沒有一概翻譯成“vieux”或“petit”。在《樹王》中,“老肖”被翻譯成“Lao Xiao”并附注釋[24],杜特萊通過直接將其置于中文語境中,解釋了這個詞的含義。另有一些方言、俗語與文化負載詞,如“螞蚱驢”“炕”“嬉蛛”“葉公好龍”“請君入甕”“秘色青瓷”“金童玉女”等皆以注釋或解釋的形式還原文化意義。

      在法語中,時間主要通過動詞形態(tài)變化來表達。復雜的語法體系通過動詞詞尾變化來系統(tǒng)地標示過去、現(xiàn)在或未來(同時還包括人稱、數(shù)、語態(tài)和語式)。相比之下,中文僅使用一些詞匯元素來表達時間,比如時間名詞(今天,昨天)、后置詞(前,后)或副詞(正在,總是)[25]。因此,在杜特萊看來,譯者在翻譯時遇到的最大問題是時態(tài)的處理[2]38。在莫言的作品中,將現(xiàn)實渲染到荒誕的地步是其一貫風格,漢語中缺少明確的時態(tài)和語態(tài),再加上小說鮮明的口語化特色,使譯者很難確定某些活動是正在發(fā)生的還是過去的記憶[26]86。以《四十一炮》為例,小說中平行或交叉的敘述結構將真理與謊言、現(xiàn)實與夢幻交織在一起,充滿魔幻現(xiàn)實主義色彩,這也使翻譯的難度大幅提高。比如,在第13章中,一個高個子男人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寺廟的院子里,仿佛直接從敘述者的想象中浮現(xiàn)出來:

      男人腰板筆挺,膚色黑里透紅,讓我油然地想起……而且他一張口說話我就聽出來他是我們這地方的人。他講著和我一樣的方言土語,但是他的衣著打扮和舉手投足,都顯示出他來歷神秘,出身不凡。[27]97

      譯文:L’homme se tenait droit comme un I, sa peau était d’un noir cuivré, il évoquait irrésistiblement ... De plus, des qu’il ouvrit la bouche, j’entendis qu’il était de notre région. Il parlait le même dialecte que moi, mais ses vêtements, ses gestes et son attitude donnaient l’impression qu’il avait une origine mystérieuse et peu ordinaire.[28]138

      盡管是虛構的人物,但在與真實場景的互動中,他的“存在”得到了證實。然而,在下一段中,男人很快就消失不見[26]86。面對這種亦實亦虛的角色轉換,譯文選擇使用了一系列直陳式未完成過去時的動詞,如“se tenait”“était”“parlait”“donnaient”以及“avait”以描繪男人的姿態(tài)和皮膚、衣著等特征,這種時態(tài)強調了這些特征的持續(xù)性和連續(xù)性。而在描述作者聽到男人開口說話后的感受時,譯文采用了簡單過去時的動詞,如“ouvrit”和“entendis”,強調了動作的突然性和短暫性,從而增強了故事的真實感。后文緊接著沒有任何過渡地出現(xiàn)了新的人物:

      一群上個世紀三十年代交際場上那種女人,身穿著剪裁合體的旗袍,顯示出窈窕的身段,燙著大鬈小鬈的頭發(fā),散發(fā)著珠光寶氣,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透出一種今人難以模仿的風度。[27]98

      譯文:Un groupe de femmes comme celles que l’on rencontrait dans les années 1930 dans les lieux mondains, vêtues de robes chinoises moulantes, exhibent leur corps gracieux; leur chevelure ondulée et leur parure de bijoux confèrent aux gestes et à l’expression de chacune un style inimitable.[28]139

      這些人物似乎突然出現(xiàn)在羅小通的眼前,喚醒了過去的記憶。雖然在原文中男人與女人們出現(xiàn)的時間沒有明顯的區(qū)別,但杜特萊并沒有和上文中一樣使用直陳式未完成過去時和簡單過去時,而是選擇將羅小通在腦海中所呈現(xiàn)的場景翻譯成直陳式未完成過去時和現(xiàn)在時,“rencontrait”使用了直陳式未完成過去時(imparfait)來表達在過去是頻繁的、持續(xù)的,強調了在20世紀30年代的社交場合中,這種類型的女性是常見的?!癳xhibent”和“confèrent”使用了直陳式現(xiàn)在時,以增強文章的臨場感和參與感,使這些回憶仿佛正在此刻發(fā)生。嚴謹?shù)姆g態(tài)度、不拘于形式的翻譯方法、靈活的處理技巧,使杜特萊的譯作既保留了原文的風味,又符合目標語言的閱讀習慣。

      走進杜特萊的翻譯世界,我們會發(fā)現(xiàn)“求真”與“務實”貫穿其翻譯過程的始終。他多次強調翻譯的務實面,包括:熟悉源語言;熟練掌握目標語言、熟稔雙語文化、認知翻譯乃一項創(chuàng)意的工作,以及抱持一種務實的翻譯態(tài)度。以翻譯書名為例,《四十一炮》的法譯版本為Quarante et un coups de canon,canon在法語中既可表示“大炮”,也可表示宗教意義上的“教規(guī)、正典”,與正文中的神廟背景相呼應。另外,這本書41章的每章標題分為“第一炮”“第二炮”等,為了避免使多義詞canon產(chǎn)生歧義,杜特萊將其翻譯成Premier coup de canon、Deuxième coup de canon以示區(qū)分[26]84?!敦S乳肥臀》書名由兩個名詞結構組成,法語譯名直譯為Beaux seins, belles fesses,與源語言相比,無論在句法結構還是意義上,均呈現(xiàn)一一對應的關系。然而,杜特萊并不是所有書名都與源語完全一致。在中文語境中,書名使用動詞結構十分常見,如《師傅越來越幽默》,但在法語中名詞結構則更易被讀者接受,杜特萊譯為Le matre a de plus en plus d’humour的短語形式更顯自由。

      “合作”是他翻譯活動中的又一關鍵詞。他傾向于選擇仍在世的作家的作品,與作者本人密切合作。許鈞認為,同健在的作家建立聯(lián)系十分重要。一則譯者與作者通過互動能夠形成心靈交流,進一步理解作品,同時還可以一起解決翻譯中的問題,提高翻譯質量;二則面對面的溝通還能夠促進更深入的文化交流,推動各文明間的平等對話[29]。杜特萊在翻譯阿城作品時,雖然作家本人并沒有掌握任何外語,但二人以郵件往來交流。書籍出版后,阿城十分欣賞,認為“這些不是我的書,它們是諾埃爾·杜特萊的書”[10]。對杜特萊來說,這無疑是向譯者致敬的方式。杜特萊認為,這也是一種在作者不通曉法語、無法直接驗證譯文準確性的情況下,與譯文保持一定距離的方法[10]。面對莫言、蘇童、韓少功的作品時也是如此。他與莉莉安合譯的《豐乳肥臀》耗時兩年,期間通過無數(shù)郵件與莫言溝通。此后二人通過書信往來、媒體對談和當面交流等多種方式進行互動,杜特萊坦言,正是與莫言的這些接觸幫助他們克服了翻譯的困難。合作翻譯使作家直接參與“他者”形象建構過程,也就是把“自塑”模式與“他塑”模式相結合。在這種雙向互動的過程中,譯者和作家的合作能有效地整合原作的文化特質與譯文的接受背景。通過這種合作,譯者可以在尊重原作的基礎上,對中國文化異質性元素進行精確處理,而作家的參與則有助于確保譯作在保持原作精神的同時,符合國外讀者的文化預期。

      在《手冊》的結語中,杜特萊指出,關于中文翻譯的困難,甚至“不可能性”這種說法一直存在。然而,文學恰恰表明,只要考慮到歷史和社會背景,偉大的情感和人類行為是驚人相似的,文學的交流不僅沒有強調所謂的不可溝通性,反而讓我們看到在人類面對社會問題和日常生活時,態(tài)度上的共性和相似之處[15]128。中文和中國文化的獨特性固然難以完全轉化為法語,但人類情感的普遍性為譯者提供了橋梁,使法國讀者能夠深刻領會中國作家試圖傳達的情感。這種共情的力量不僅促使兩種語言、兩種文化之間的平等互動和深度交流,還通過譯者對“異”元素的巧妙解讀,使讀者在感受情感共鳴的同時,看到中國文化的多樣性,在“和而不同”中達到平等的跨文化交流。

      四、 結語

      杜特萊在三十余年的翻譯生涯中,以嚴謹?shù)膽B(tài)度和卓越的翻譯能力,形成了獨特的譯者意識觀。他的文學性譯本選擇、以作者為導向的忠實翻譯觀,以及面對文學與文化異質性時平等、尊重的翻譯態(tài)度與靈活轉變的翻譯策略,使法語讀者通過譯本真正了解真實的中國,從而實現(xiàn)中國形象的海外提升和良性傳播。在中國文學“走出去”的背景下,文化領域的輸入與輸出之間仍存在較大差距。如何通過翻譯塑造中國的國家形象,讓世人能夠正確了解中國和中國人,是當前和未來亟需解決的課題。杜特萊的文學翻譯實踐不僅為中國文學的國際傳播提供了寶貴經(jīng)驗,他對文學翻譯本質、忠實和譯者的立場等核心問題的理解與思考,也為構建中國海外形象體系提供了重要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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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ёl Dutrait’s Pathway for Translating Chinese Literature and Construction of China’s Image

      CHEN Tingting,CAI Yuli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031,China)

      Abstract:The translation of Chinese literature into foreign languages is a crucial element in shaping China’s national image, and the translator’s work is essential to the dissemination and reception of Chinese literature abroad. French Sinologist and translator Noёl Dutrait has made remarkable contributions to the French translation and global dissemination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particularly works by Mo Yan, Su Tong, A Cheng and Han Shaogong. His keen and forward-thinking translator consciousness has positioned him at the forefront of the field of Sinology in France.This article reviews Dutrait’s choice of translation within its historical and social contexts, examines his author-oriented translation strategies, and explores how he restores the heterogeneity of the original text in the context of “impossible” translation. It further investigates how the successful dissemination of his translations abroad provides insights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a’s image overseas, thereby offering valuable references for the global outreach of Chinese stories.

      Key words:Noёl Dutrait; sinologist; translation; China’s image

      [責任編輯 劉 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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