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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理何以可能:荀子“性偽”論價值闡微

      2024-02-29 14:08:55易星同李南樞
      理論導刊 2024年2期
      關鍵詞:荀子治理儒家

      易星同 李南樞

      摘?要:荀子“性偽”論不僅實現(xiàn)了對先儒人性論的整體超越,更具備從人性視角啟發(fā)治理理論發(fā)展的當代價值?!靶詡沃帧弊鳛椤爸卫砗我钥赡堋钡那疤犷A設,消弭了“性善”論隱含的兩重困境,呈現(xiàn)出契合于治理的理論邏輯;“性偽之合”闡釋了治理的可能機制,“辨合”與“符驗”的特質(zhì)呈現(xiàn)了其現(xiàn)實主義品格,更為重要的是“性偽之合”機制以儒家對“治”的訴求,統(tǒng)合了微觀的“人性之治”與宏觀的“天下大治”;“化性起偽”作為治理的可能路徑,從禮教維度以“隆禮至法”表明“化性起偽”的治理主旨,從養(yǎng)成維度以“積善成德”揭示“化性起偽”的治理關鍵,從實踐維度以“知不若行”強調(diào)“化性起偽”的治理核心。

      關鍵詞:荀子;“性偽”論;治理;人性;儒家

      中圖分類號:B22?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2-7408(2024)02-0090-08

      引言

      治理的主體和對象從來不是抽象的“人”,因而人性必然是治理活動有效展開所必須審慎考慮的重要因素。對于人性的探討是儒家的重要議題,此種傳統(tǒng)肇始于孔子,從其留存的只言片語之中,我們?nèi)钥啥匆娖鋵θ诵缘纳羁陶J知。在《論語·陽貨》中孔子就言明“性相近也,習相遠也”,其突出作為整體的人們性情的共性特質(zhì),以及由于后天習慣養(yǎng)成所導致個體間人性的巨大差異。但是,孔子更多的是“拋出”這一議題,留待后世闡發(fā),這正如子貢所言之“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作為弟子的子貢認為,孔子對于人性的觀點猶如其對天道的見解一般高深莫測、難以揣度。對此,梁任公深以為然,指出“孔子所說的話極概括,極含渾”,這也表明,在儒家學派誕生之初對于人性的認知是相對模糊的。及至“亞圣”孟子,其在人性議題上表達了鮮明的觀點,在和告子的對談中,孟子指出“水信無分于東西。無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在他看來,人類天性的良善,如同水流向下的趨勢,這一切是如此自然而然,近乎一種客觀規(guī)律。

      繼孟子之后,荀子則表達了與之看似截然對立的觀點,強調(diào)“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認為人性天生有“惡”的可能,所謂的“善”是后天人為導致的,而荀子對于儒家人性論的貢獻遠不止于此。相較于孔孟,荀子以“性偽”論為重要標識有關人性的思想無疑是臻于完備的。面對人性問題,荀子的“性偽”論既有“性偽之分”的人性預設,又有“性偽之合”的邏輯理路,更試圖提供“化性起偽”的紓解之策,我們可以把上述三個方面統(tǒng)稱為荀子的“性偽”論。于今人而言,作為儒家人性論思想的集大成者,荀子“性偽”論的教益仍然顯明。尤其對治理而言,其目標在于達致“善治”。誠如學者俞可平所言“善治有賴于公民自愿合作和對權(quán)威的自覺認同,沒有公民的積極參與和合作,至多只有善政,而不會有善治”。面對作為治理主體的公民,治理導向的合作、認同與參與面向是鮮活、具體的“人”,人性是作為治理主體——“人”特質(zhì)的統(tǒng)合呈現(xiàn)。因此,治理最初的起點必然在于人性。故而,荀子的“性偽”論為社會治理提供了一整套可供參考的前提預設、可能機制和可行路徑,值得我們圍繞治理視域發(fā)微其內(nèi)涵。

      一、對荀子“性偽”論既有探討的分析

      在對荀子“性偽”論的諸多探討中,有不少灼見真知,它們都揭示了其“性偽”論對“治理何以可能”問題的重要思想價值。具體而言,有兩個方面值得關注:一是匡正對荀子“性偽”論內(nèi)涵的理解。彰顯一種思想的價值,首先是從正確理解其內(nèi)涵開始的。對于荀子“性偽”論常有種種誤讀,即將“偽”理解為“偽裝”“虛偽”,認為荀子只看到了道德的外在屬性,而忽視了道德的內(nèi)在特質(zhì)。這完全是望文生義式的謬誤,荀子意在強調(diào)人性的后天培育和養(yǎng)成的重要性,這里的“偽”,乃是“人為”之意,意在強調(diào)人性猶如璞玉,需要以后天之雕琢呈現(xiàn)其美。與前述解讀類似,一些學者認為“荀子之論‘性’,即純?nèi)∈聦嵙x。荀子不解孟子所言之‘性’何所指,只就實然歷程觀察,遂力攻孟子之說”,這種闡釋同樣扭曲了其思想的實質(zhì)。事實上,荀子“性偽”論與“性善”論相異之處在于,他并非要以一種所謂“性惡”論去制造善惡“二元對立”的緊張狀況,而是在質(zhì)疑所謂的人性論本身,荀子“性偽”論不是以人性論的一個極端去“置換”另一個極端,不是孤立地去論說“性善”抑或是“性惡”,荀子意在表明善是后天養(yǎng)成的,是“偽”(人為)的,“則荀子的基本立場就是反對以性論善”。荀子“性偽”論無疑具有深刻性,其意義正如學者李巍所指出“即政治領域的善絕不能訴諸人性概念得到解釋”。于治理問題而言,荀子“性偽”論揭示了“性善”論近乎“蒼白”的解釋力,他“反對性善”論,其“理由不僅是主張人性善(人性趨于善治)會否定秩序來自人為創(chuàng)造的性質(zhì),更會由此否定人類掌握自身命運的可能”,即荀子“性偽”論是一種包含著可以為“治理何以可能”賦予目的性和能動性的思考,而“性善”論的人性本善的前提預設,則讓治理面臨目的消解和價值虛無的風險。二是明晰荀子“性偽”論的邏輯理路。荀子“性偽”論之所以對探討“治理何以可能”問題頗有價值,還在于其所體現(xiàn)的系統(tǒng)性、完整性的邏輯理路。其有著“天人相分——性偽之分——性偽之合——化性起偽——明分使群”的邏輯主線,而荀子的“性偽”論則是這一主線的邏輯內(nèi)核,有著鮮明的現(xiàn)實指向,討論人性不是目的,“進而從社會治理的角度去評判人性”,才是其思想建構(gòu)的落腳點。不同于從前的儒者僅就“人性”坐而論道,荀子“性偽”論是要解決現(xiàn)實問題的,這與治理對實現(xiàn)公共利益最大化的現(xiàn)實關切不謀而合。更為重要的是,荀子的“性偽”論還為“治理何以可能”提供了一條禮法相融的路徑。正如有學者評價的:“我們認為他的旨趣不在‘性’上,也不在‘偽’上,而是通過對‘性偽相分’的理論設計,為禮之存在的必要性作些學理上的假設?!笨梢哉f,荀子的“性偽”論相較于一般的人性論僅僅只提供一種或“善”或“惡”的前提,其與探討“治理何以可能”問題的路徑更具耦合性。

      二、治理的前提預設:“性偽之分”

      “治理何以可能”的問題起始于對治理主體——“人”的預設,并且這個預設直指“人性”,這是有效治理得以展開的前提。因為無論是治理的制度設計還是治理的具體實踐,其最初都需要一個圍繞治理主體的邏輯起點。荀子“性偽”論是從對孟子“性善”論的反思而展開的,進而提出了“性偽之分”的前提預設,系統(tǒng)性和邏輯性都有了本質(zhì)上的提升。正如學者丁四新所指出的,荀子之理論建構(gòu)“是運用發(fā)展的觀點來規(guī)定、證明的”。這無疑表明其思想是對“性善”論的一種揚棄,對“治理何以可能”問題的探討也更為有益。

      1.“性善”論隱含的兩重困境。荀子在《性惡》篇中開宗明義地對孟子“人之性善”的觀點給予了檢視,細致入微地分析了其中遞進式的兩重矛盾困境。其一,“性善”論缺乏現(xiàn)實中具備說服力的論據(jù)。荀子指出:“凡論者,貴其有辨合、有符驗。故坐而言之,起而可設,張而可施行。今孟子曰‘人之性善’,無辨合符驗,坐而言之,起而不可設,張而不可施行,豈不過甚矣哉!”荀子強調(diào)思想領域的合理立論方式,其根基在于由現(xiàn)實而來的持之有據(jù),理論應當通過社會生活進行有效的驗證。這里荀子先將孟子“性善”論的是非對錯置于一旁,首先反思的是“性善”論理論建構(gòu)的“徒托空言”,使原本復雜的人性問題顯得過于簡單化、理想化了。對此,荀子意在表明“先驗”甚至“超驗”式的理論由于缺乏有效論據(jù)與論證過程,因而,也就喪失了可供傳播和實施的現(xiàn)實可能性。其二, “性善”論與禮義教化的實踐相矛盾。事實上,在荀子看來,“性善”論不但缺乏可供支撐其理論的論據(jù),相反我們還可以輕易發(fā)現(xiàn)其與現(xiàn)實生活的矛盾。孟子曰:“今之學者,其性善?!彼J為人們之所以接受禮義教化,是因為人性本善。那么,問題也隨之產(chǎn)生,既然善是人的天性,儒者們所倡導的禮義教化是否顯得“多此一舉”呢?荀子詰問道:“今誠以人之性固正理平治邪?則有惡用圣王,惡用禮義矣哉!雖有圣王禮義,將曷加于正理平治也哉!今不然,人之性惡?!睂髯佣?,之所以“性善”論是謬誤的,一個更為關鍵的原因在于,其令圣王們用禮教去塑造人性的行為變得虛無。既然人性本善,且在儒家看來這樣的善就是合乎于禮法、遵循于秩序,那么圣王的禮教又能夠在這樣“善”的人性之中起到何種功用呢?這不僅是“性善”論難以解釋的問題,更會導致對儒家禮教實踐價值的消解。荀子敏銳地發(fā)現(xiàn),按照前述邏輯,相反,正是因為“人”天性并不具備前述的所謂“善”,甚至存在“惡”的可能,因而禮義教化才有存在、施行的必要性。荀子強調(diào):“故性善則去圣王,息禮義矣。性惡則與圣王,貴禮義矣。故檃栝之生,為枸木也;繩墨之起,為不直也;立君上,明禮義,為性惡也?!笔ベt所創(chuàng)制的禮義教化,其存在恰恰證明“性善”論有悖常理,這好比矯正工具出現(xiàn)的原因在于木料的彎曲,墨繩的功用在于避免歪曲,而類比于“人性”,禮教的出現(xiàn)正是因為人性存在“惡”的可能,需要對其進行有效規(guī)制。

      2.契合于治理的“性偽之分”。談及荀子思想中的“性偽之分”,必須強調(diào)的是儒家學派的基本觀點是一脈相承的,荀子的“性偽”論并未試圖去突破儒家對于“善”與“惡”的界分。具體而言,孟子在其“四端”思想中描述了“惡”,即“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反之則可以被稱之為“善”。荀子言之,“凡古今天下之所謂善者,正理平治也;所謂惡者,偏險悖亂也。是善惡之分也矣”。他把合乎禮法、遵循秩序看作是“善”,與之對立,悖亂禮教的陰險行徑被稱為“惡”。由此可見,荀孟在對何為“善惡”的認知方面并沒有什么巨大的分歧。荀子所進行的思想創(chuàng)建之目的,在于讓儒家的禮義教化具備現(xiàn)實的邏輯自洽性,讓儒家的人性論跳出“性善”論所陷入的困境。為了實現(xiàn)上述目標,荀子提出了“性偽之分”,指出“不可學、不可事而在人者謂之性,可學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謂之偽。是性、偽之分也”。對作為個體的“人”而言,所謂人的本性是天然生成的,并不能通過學習或人為的教化而形成;而能夠通過學習具備的,通過努力就能成就的被稱之為“偽”(人為),他把人性劃分為“性”和“偽”兩個有機組成部分。這并非在完全否定儒家先前的學說,相反荀子賦予了儒家人性論一定的現(xiàn)實合理性,由于面向現(xiàn)實,“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性偽之分”是能夠得到社會生活的經(jīng)驗佐證的,同時也避免陷入一方面強調(diào)人性本善,另一方面又重視圍繞“善”而展開禮義教化的邏輯悖論之中。進一步而言,相較于孟子的“性善”論,荀子“性偽”論更契合于探討治理問題。治理的前提預設需要現(xiàn)實經(jīng)驗的支撐,否則就可能陷入一種虛幻的“神秘主義”之中。不僅如此,自相矛盾的治理前提預設也會導致治理目標的缺失,導致治理價值的虛無,荀子“人性”論中的“性偽之分”不僅“找回”了儒家禮義教化的現(xiàn)實意義,于治理而言,作為一種關乎“人性”的前提預設,也在強調(diào)“找回”治理實踐本身的現(xiàn)實價值。

      三、治理的可能機制:“性偽之合”

      在荀子的“人性”論中,他強調(diào)“人之欲為善者,為性惡也。今人之性,固無禮義,故強學而求有之也;性不知禮義,故思慮而求知之也”。就是說基于“性偽之分”的前提預設,作為個體的人之所以想要為“善”,正是因為有對本性中“惡”的認知。審視人的天性,其本來是不存在禮義教化的因素,所以后天才要努力學習力求得到此種“善”,人的天性也并不了解禮義教化,所以才要認真地對其思考并加以熟悉??梢哉f,微觀上作為個體——“人”的由“惡”向“善”,宏觀上就體現(xiàn)為治理達致“善治”過程,其中既蘊含著塑造人性的方法,也存在著“治理何以可能”的機制。在荀子看來,其原因在于不僅有“性偽之分”,更有“性偽之合”,“性偽之分”可以成為“治理何以可能”的前提預設,而“性偽之合”則回答了“治理何以可能”的緣由。

      1.對“性偽之合”的現(xiàn)實考察。如前文所述,荀子試圖厘正儒家“人性論”因“無辨合符驗”與“坐而言之”所導致的“張而不可施行”的問題,他的解決路徑就是將視角聚焦現(xiàn)實,而他對此的考察則揭示了“性偽之合”的可能性。這里可以從荀孟兩位思想家相互承接的兩個重要命題談起。在孟子與曹交探討堯舜之道時,曹交問曰:“人皆可以為堯舜,有諸?”孟子曰:“然?!碑敳芙槐г棺约荷硇螛用膊患笆ベt,僅僅只是在飽食終日,對可以成為圣賢仍有困惑時,孟子的解答是“奚有于是?亦為之而已矣”。孟子于此處提出的重要命題是“人人皆可為堯舜”,并且強調(diào)只要身體力行就可以實現(xiàn)這一目標。而荀子的“性偽之合”則承接了上述思想,他相應地提出“涂之人可以為禹”的命題,并且對其進行了較為系統(tǒng)的邏輯推導,補齊了“辨合”與“符驗”,這是前人所匱乏的。荀子對其的闡釋是,大禹之所以被稱為圣賢,在于其具備仁義的品行以及恪守禮法,即“以其為仁義法正也”;并且對所有人而言,仁義和禮法都是可以被了解和踐行的普遍真理,即“然則仁義法正有可知可能之理”。這一命題的結(jié)論就是“然而涂之人也,皆有可以知仁義法正之質(zhì),皆有可以能仁義法正之具,然則其可以為禹明矣”。也就是說,作為蕓蕓眾生的普羅大眾,他們具備成為圣賢的先天條件,因而,無論是“人人皆可為堯舜”抑或說“涂之人可以為禹”的命題皆是成立的?;趯ι鲜鲈从诂F(xiàn)實命題的考察,“性偽之合”不僅可能,還展現(xiàn)出一種由“性”到“偽”、從本性之“惡”向人為之“善”發(fā)展的主觀能動性,在荀子看來,人們具備掙脫天性束縛,實現(xiàn)道德升華的現(xiàn)實可能。

      2.將“性偽之合”統(tǒng)合于“治”。在荀子的思想中,所謂“性偽之合”的人性論機制是由“治”統(tǒng)轄其運行的,因而,“性偽之合”也為“治理何以可能”提供了一種人性論運作機制的有效參考。荀子的最高政治理想就是要實現(xiàn)“治”,在《君道》篇中他對“治”進行了系統(tǒng)闡發(fā),即“至道大形:隆禮至法則國有常,尚賢使能則民知方,纂論公察則民不疑,賞克罰偷則民不怠,兼聽齊明則天下歸之。然后明分職,序事業(yè),材技官能,莫不治理,則公道達而私門塞矣,公義明而私事息矣”。這里更多的是從宏觀上對“治”進行闡釋,強調(diào)只有按照儒家禮法教化這種“至道”管理社會公共事務才能實現(xiàn)“治”的政治理想。荀子對于“治”的訴求在微觀層面,當面對人性問題時,就體現(xiàn)為以“性偽之合”的機制彰顯“治”背后的“至道”。具體而言,主要體現(xiàn)在如下兩個方面:

      其一,“性”與“偽”聯(lián)結(jié)使得“性偽之合”成為可能。荀子探討“性”和“偽”之間的關系,乃至闡發(fā)“性偽之合”的人性論機制都不是其最終目的,他是要從作為“大治”的“天下之治”延伸至作為“小治”的“人性之治”。荀子強調(diào)的“性”與“偽”盡管分別體現(xiàn)了構(gòu)成人性的天性特質(zhì)和倫理特質(zhì),但是二者同屬人性的有機構(gòu)成部分,是難以割裂其聯(lián)系的,“故曰:性者,本始材樸也;偽者,文理隆盛也。無性則偽之無所加,無偽則性不能自美”。這表明就“性”而言,人的天性本就是自然淳樸的,其能夠為后天的禮義教化提供良好的素材;就“偽”來說,只有通過后天人為關涉道德倫理修養(yǎng)的精進和努力,才能讓人在天性之外體現(xiàn)出禮法之理的隆重與盛大。在人性之中,正是先有“性”這樣作為“材樸”亟待雕琢的原始狀態(tài),才為“偽”的禮義教化提供了現(xiàn)實的必要性。同時,“偽”作為一種倫理的價值訴求,讓人類社會致力于良好規(guī)則、秩序的公共生活的努力,盡管人們面對可能是“惡”的天性,仍有值得為之奮斗的價值期許??梢姡靶詡沃稀钡默F(xiàn)實可能性正是源于“性”與“偽”密不可分的有機聯(lián)系,“性偽之合”機制原理正是基于此,其為理解“人性之治”提供了一種較為合理的解釋途徑。

      其二,“性偽之合”的終極目的在于達致“治”的理想。如前文所述,在荀子的思想中,“性”與“偽”之間的有機聯(lián)系,解釋了“性偽之合”人性機制的原理。那么,“性偽之合”又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結(jié)果呢?答案在于讓“治”的理想具備可能,或許這一結(jié)果對“治理何以可能”的探討才是最為重要的。荀子云:“性偽合,然后成圣人之名,一天下之功于是就也。故曰:天地合而萬物生,陰陽接而變化起,性偽合而天下治?!边@就是說,在人性論的范疇內(nèi),人樸實無華的天性如若能夠和恰如其分的人為教化有效結(jié)合,就可能讓人成就圣人之名。將人性之中的“性”和“偽”類比于自然,正有如天地之間的密切配合使得萬物競相勃發(fā),陰陽之間的相互溝通引發(fā)了世界的變化。對作為個體的“人”而言,天性與人為的相互融合就能夠為促使天下長治久安創(chuàng)造條件。荀子在此又一次出于對“治”的政治理想的渴求,從“性偽之合”的“人性之治”的“小治”升華到了“天下之治”的“大治”。在他看來,“天有其時,地有其財,人有其治,夫是之謂能參。舍其所以參,而愿其所參,則惑矣”,即強調(diào)正如天具有時節(jié)變化,地所蘊含的資源財富,乃至對于人也有其治理之道,這一切都體現(xiàn)了天、地、人之間相互匹配的治理方式,而如若試圖打破此種治理狀態(tài),而又寄希望于擁有這樣的治理功能,最終導致的結(jié)果都是虛妄的。在荀子看來,微觀的“治”無疑是宏觀的“治”面對具體問題的投射,它們所遵循的原理和規(guī)律都是一致的,“性偽之合”看似僅僅只是在闡釋對人性進行教化的可能機制,實則卻是在為闡發(fā)“治”的政治理想服務,其必然要遵循符合“治”的原理和規(guī)律之原則,尤其是應當從道德層面對其存有敬畏之心,故荀子有云“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梢?,其思想在諸多領域呈現(xiàn)出從孔孟那里繼承而來“吾道一以貫之”積厚流光的鮮明思想特質(zhì)??梢哉f,荀子思想中關涉人性論的此種整體性與系統(tǒng)性創(chuàng)建,正是儒家人性論臻于完善的具體呈現(xiàn)。同時,其對于理解“治理何以可能”的人性機制問題也擁有較強的理論解釋力和現(xiàn)實說服力,把對人性論的探討從作為個體“人”的維度升拔至關乎群體福祉的高度,這種對于“治”既“細致入微”又“磅礴浩大”的關切,無疑對理解“治理何以可能”問題最為有益,因為我們必須從問題的兩極分別審慎地對其進行思考,才可能具備得出真知灼見的能力。

      四、治理的可能路徑:“化性起偽”

      荀子有關“性偽”的思想之所以堪為一種系統(tǒng)且完備的“論”,原因在于它不僅有關于人性的前提預設,還闡釋了人性的運行機制,更提供了一套人性從“惡”向“偽”(為)升華的可行路徑,即基于“性偽之分”的預設,按照“性偽之合”的機制,遵循“化性起偽”的方法,最終實現(xiàn)前述儒家“治”的至高理想。其中,“化性起偽”無疑是最為關鍵的一步,其表明荀子“性偽”論不僅在解釋力上實現(xiàn)了對儒家人性論的自我超越,更以所謂“性偽”論為載體,呈現(xiàn)出從觀念到實踐的思想躍遷?!爸卫砗我钥赡堋钡膯栴}追問作為個體的“人”及其“人性”治理之現(xiàn)實可能性不僅在于對價值理性的訴求,而且也關注體現(xiàn)工具理性的方法。如前述所言,荀子“性偽論”有著統(tǒng)合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理論建構(gòu)傾向,始于“性偽之分”,發(fā)于“性偽之合”,成于“化性起偽”,最終對于“治”的孜孜以求與治理的善治目標可謂“不謀而合”。具體而言,從禮教、養(yǎng)成和實踐三個維度進行審視,“化性起偽”的主旨是“隆禮至法”、關鍵是“積善成德”、核心是“知不若行”。

      1.禮教維度:“隆禮至法”是“化性起偽”的主旨。在荀子看來,“隆禮至法”不僅作為一種方法,更作為一種理念凸顯“化性起偽”的主旨。一方面,荀子強調(diào)禮義教化是對人性能動的反映。面對“禮義積偽者,是人之性,故圣人能生之也”,強調(diào)禮教是由人的本性積累而成,即認為禮教是順應天性而生的先驗論觀點,荀子運用現(xiàn)實生活的例子予以了駁斥。他指出:“夫陶人埏埴而生瓦,然則瓦埴豈陶人之性也哉?工人斲木而生器,然則器木豈工人性也哉?夫圣人之于禮義也,辟則陶埏而生之也?!边@就是說圣賢們創(chuàng)制禮教,就好比制陶匠人們調(diào)和黏土燒制陶器一般,工匠用黏土調(diào)和燒制陶器,削割木材制作器具的行為,其本身并非順應黏土和木材的所謂天性,而是試圖對其加以改造。在荀子看來,“凡所貴堯禹、君子者,能化性,能起偽,偽起而生禮義。然則圣人之于禮義積偽也,亦猶陶埏而生之也。用此觀之,然則禮義積偽者,豈人之性也哉?”荀子立足社會生活的經(jīng)驗,強調(diào)禮教的產(chǎn)生與工匠們對材料加工在原理上是類似的,其都有著“逆天性”而為的特質(zhì),這也正是堯、禹這樣的君子值得稱道之處,他們通過人為的努力,能動地改變了人原有之天性,人為地創(chuàng)造出了禮教。因此,對“化性起偽”而言,其正是順應了禮教產(chǎn)生的邏輯與過程,禮義教化作為對人性能動的反映,也必然指向“化性起偽”,使得人們的天性實現(xiàn)倫理層面的蛻變??梢哉f,禮教改變和塑造人們本性的使命,正是在能動地實現(xiàn)“化性起偽”的目標,這為“化性起偽”與“隆禮至法”相結(jié)合創(chuàng)造了條件。進一步而言,對于“治理何以可能”問題的探討首先需要對治理的動因加以解釋,“隆禮至法”所體現(xiàn)的對于人性的能動反映,對于解釋關注人性的治理同樣適用,都體現(xiàn)了一種基于現(xiàn)實問題的主動應對邏輯。

      另一方面,荀子將禮義教化深化為“禮”與“法”兩重維度。在荀子看來,“今人之性惡,必將待圣王之治、禮義之化,然后皆出于治,合于善也”。實現(xiàn)“性偽之合”所要達致的人性“善治”并非易事,為此荀子的禮義教化從“禮”與“法”兩重維度展開并延伸,試圖通過“隆禮至法”實現(xiàn)其“治”的目的,并且“隆禮至法”看似“虛無縹緲”,但是卻處處落實于人性之中。具體而言,所謂“隆禮至法”,其目的在于實現(xiàn)儒家極為關注的“治”,“禮”和“法”既各自獨立服務于這一目標,又作為統(tǒng)一整體使“治”成為可能,二者相輔相成。荀子指出:“故圣人化性而起偽,偽起而生禮義,禮義生而制法度?!本唧w來說:其一,“禮”是崇高的?!疤斓卣?,生之始也;禮義者,治之始也;君子者,禮義之始也?!焙暧^的治理仰賴于禮教,但是禮教最終需要落實到將“人”塑造成“君子”這一微觀的行動之中,這就將禮教從可能因為“高高在上”而“束之高閣”,重新帶回了現(xiàn)實對微觀人性論的考察與規(guī)制。但是,荀子能被章炳麟盛贊“學過孔子”,他對于禮教的認識就定然不局限于“禮”,而是拓展至“法”,并闡釋了二者之間的重要關系。其二,“法”是必要的?!胺ㄕ撸沃艘?;君子者,法之原也。故有君子,則法雖省,足以遍矣;無君子,則法雖具,失先后之施,不能應事之變,足以亂矣?!避髯訌娬{(diào)良好的治理發(fā)端于法治,但是法治和禮教同樣需要落實到個體的人性上來,“君子”不僅是禮教的源頭,同時也是法治的起點,需要將“人”陶冶成“君子”,才能讓法治的精神真正得到踐行。通過對人性論認識的深化,如若“君子”這一角色缺位,勢必會導致法治秩序和應對的混亂。其三,“禮”與“法”相輔相成。荀子強調(diào):“禮者,法之大分、類之綱紀也。故學至乎禮而止矣?!倍Y教被其視為法治規(guī)范、原則的核心綱領,雖然同屬規(guī)范,對“法”而言,“禮”是作為“道德之極”的存在。正如有學者認為,“荀子禮法思想是一個有機統(tǒng)一的思想體系,由制度要素、價值要素與主體要素(人)三個部分有機結(jié)合、彼此互動,形成獨特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因而,作為主體要素的“人”,其所體現(xiàn)的人性必然關乎“禮”與“法”目標的最終實現(xiàn)。同時,“隆禮至法”以期于“治”的現(xiàn)實進程,對人性而言,也就是“化性起偽”的具體實踐??梢哉f,“人”與之所呈現(xiàn)的“人性”是關鍵的媒介,其令“禮”與“法”相輔相成,使通過“隆禮至法”實現(xiàn)“治”成為可能。

      2.養(yǎng)成維度:“積善成德”是“化性起偽”的關鍵。荀子“性偽”論之所以深刻,還體現(xiàn)在其對“化性起偽”以期于“治”過程的重視,尤其是關注人性之中變量積累的問題。在《勸學》篇中,荀子就指出“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備焉”。這表明由“性”至“偽”,由“惡”向“善”的過程并非一蹴而就,只有通過長期善行的積累和品格的培養(yǎng),才能形成高尚的道德,才能做到通達于神明,才可能具備圣賢所擁有的精神境界??梢哉f,荀子以對“積善成德”的重視,關注了人性之中的變量,實現(xiàn)了對“化性起偽”關鍵的把握?;凇靶詡巍闭摚髯油ㄟ^“積善成德”實現(xiàn)“化性起偽”的邏輯在于:其一,荀子肯定人們先天資質(zhì)與價值傾向的均一。他指出:“材性知能,君子小人一也。好榮惡辱,好利惡害,是君子小人之所同也?!避髯訌娬{(diào)無論是“君子”還是“小人”,其作為“人”先天的資質(zhì)、秉性、智力與才能是相似的,人們喜好榮譽厭惡恥辱的傾向是相同的,這是能夠以“積善成德”進而實現(xiàn)“化性起偽”的先決條件。其二,荀子指出人們自我價值實現(xiàn)路徑的差異。他認為:“若其所以求之之道則異矣?!北M管人們的天賦和訴求并無二致,但是他們?yōu)榱藢崿F(xiàn)自我的目標采取的方式則是千差萬別的,而在這一過程中就產(chǎn)生了“君子”和“小人”的分野,原因在于“則君子注錯之當,而小人注錯之過也”,即“君子”的行為舉措得當,而“小人”的行為舉措謬誤。而能否實現(xiàn)“化性起偽”,正是取決于自身對人性塑造的路徑選擇。其三,荀子認為只有“積善成德”才能實現(xiàn)“化性起偽”。其重申“性偽”論的基本立場,即“性也者,吾所不能為也,然而可化也;情也者,非吾所有也,然而可為也”,強調(diào)人的本性并非由人為所塑造,但是可以人為地對其實現(xiàn)轉(zhuǎn)化,人的性情也并非固定的,可以人為地對其進行改變。而方法正是要“注錯習俗,所以化性也;并一而不二,所以成積也”。在荀子看來,所謂行為習慣的養(yǎng)成,正是用來改變?nèi)说谋拘缘?,通過這樣的人為培養(yǎng),就能夠真正地“積善成德”,實現(xiàn)“化性起偽”的目的。

      因此,以“積善成德”實現(xiàn)“化性起偽”的實質(zhì)同治理是耦合的。對“治理何以可能”問題而言,荀子“性偽”論以對人性中變量的關注,突出了基于人性治理的可能性和必要性,體現(xiàn)“化性起偽”過程的“涂之人可以為禹”命題直指治理。荀子云:“加日縣久,積善而不息,則通于神明,參于天地矣。故圣人者,人之所積而致矣?!痹谒磥恚|蕓眾生如若想超凡入圣并非沒有可能,其方法正是在于“積善成德”,而這無疑是一種關注人性的治理。如前文所述,“化性起偽”是這一治理過程的具體邏輯闡釋,而在“積善成德”中,通過對具體人性的思考,一方面,“積”體現(xiàn)著治理對于“量”的關注,治理過程無疑是艱辛而又漫長的;“善”呈現(xiàn)出治理對“質(zhì)”的訴求,追求善治始終是治理從始至終的訴求。另一方面,“積”讓治理的可能性凸顯,其不再是可有可無的行動;“善”賦予了治理的必要性,避免了治理陷入價值虛無的境地。

      3.實踐維度:“知不若行”是“化性起偽”的核心??梢哉f,荀子思想建構(gòu)最為突出的特質(zhì)在于立足現(xiàn)實并解決問題,現(xiàn)實主義貫穿于荀子“性偽”論之中,最為突出的表現(xiàn)就是強調(diào)“化性起偽”的核心是“知不若行”。荀子以實踐的方法實現(xiàn)“化性起偽”的目的,不應成為詬病其思想背離價值理性的緣由;相反,以實踐為載體統(tǒng)合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的現(xiàn)實主義品格是值得稱道的。即使是對荀子思想頗有微詞的學者也發(fā)現(xiàn),“荀子學說之基源問題可以說為‘如何建立一成就禮義之客觀軌道’”。一種包含著禮義教化道德精神的實踐倫理觀,對于從微觀個體的人性出發(fā)展開治理是極富價值的。原因在于,在荀子看來,以“知不若行”的實踐實現(xiàn)“化性起偽”不是最終目的,達致最終的“治”才是終極目標。簡言之,“化性起偽”需要實踐,治理也需要實踐,“化性起偽”提示我們應當重視基于人性的治理實踐,強調(diào)“知不若行”作為“化性起偽”的核心,其現(xiàn)實價值也正在于此。

      面對“圣可積而致,然而皆不可積,何也”的難題,荀子以“足可以遍行天下,然而未嘗有能遍行天下者也”予以回應,即強調(diào)普羅大眾可以成為圣賢與人們能夠游歷天下,皆是對于現(xiàn)實可能性的一種肯定,但是要實現(xiàn)這些目標都必須通過實踐作為中介,并且“辨合”與“符驗”對荀子的觀點進行了支撐?!爸蝗粜小弊鳛椤盎云饌巍钡暮诵模朔N現(xiàn)實主義實踐觀不是一種主觀臆測或是想象,而是基于對現(xiàn)實問題的系統(tǒng)考察。

      其一,荀子立足“自我”生活經(jīng)驗凸顯實踐的價值。“吾嘗終日而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也;吾嘗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見也。”其哲思不是簡單的道德說教,而是源于作為個體的“我”對實踐重要性的深刻體悟,脫離了只談哲理而缺乏基于現(xiàn)實的“辨合”與“符驗”之弊病。其二,荀子通過對“他者”的職業(yè)塑造強調(diào)實踐的功能。如果說“自我”對于實踐重要性的感受盡管細膩直觀,但仍有產(chǎn)生偏頗之可能,那么對于“他者”的考察,則更能凸顯實踐之功能。荀子強調(diào):“人積耨耕而為農(nóng)夫,積斲削而為工匠,積反貨而為商賈。”正是因為有了實踐才造就了從事各行各業(yè)的“他者”,可見實踐對人的塑造作用是如此之大。其三,荀子將對實踐的“辨合”與“符驗”升華為哲理。荀子云“行之,明也;明之為圣人。圣人也者,本仁義,當是非,齊言行,不失豪厘,無它道焉,已乎行之矣”。如果說前述對實踐價值和功能的強調(diào)還不夠深刻,而在這里荀子則闡釋了明達事理的實踐內(nèi)涵,更為重要的是強調(diào)所謂“化性起偽”,其正是以實踐橋接普通人與圣賢的唯一進路。荀子對實踐地位有著“無它道焉”的論斷,凸顯了實踐作為“化性起偽”的核心,這同樣有助于我們探討基于對人性考察,發(fā)端于以個人為主體的“治理何以可能”問題??梢哉f,荀子“化性起偽”的現(xiàn)實主義實踐觀,充分彰顯了“荀子擱置本體,而以形成和維護社會群體生活秩序來確證善的價值”的理論建構(gòu)訴求,其以個體人性為切入點,所表達的是對社會秩序和公共利益的關切,無疑同治理相互耦合,其啟發(fā)治理應以實踐觀照和塑造人性,只有通過聚焦于人性的實踐方可達至善治。

      結(jié)語

      對荀子“性偽”論的理解如若淺嘗輒止,則不僅很難發(fā)現(xiàn)其思想的深邃,更容易導致對其誤讀乃至曲解,將其人性論的內(nèi)涵與意義庸俗化,更遑論發(fā)現(xiàn)其價值。因此,探討荀子“性偽”論首先需要明晰其理論建構(gòu)的邏輯與目的,肯定其對儒家基本價值訴求和理想的堅守。在此基礎上,就荀子“性偽”論本身而言,其價值并不在于“標新立異”地建構(gòu)一種與先儒迥異的理論。相反,荀子以其思想深刻的建構(gòu),尤其是對儒家人性論既有學說的反思,通過對現(xiàn)實問題的關注,彰顯了其理論以“辨合”與“符驗”為特質(zhì)的現(xiàn)實主義色彩。作為戰(zhàn)國儒家學派的集大成者,荀子將儒家的人性論提升到一個全新的高度,使其理論的系統(tǒng)性、邏輯性都有了質(zhì)的發(fā)展。

      荀子“性偽”論的價值不應被忽視。由于其理論所力求克服徒托空言、坐而論道的弊病,能夠為回應當代現(xiàn)實問題提供強大的解釋力。尤其是對探討“治理何以可能”問題而言,荀子“性偽”論以其對復雜人性問題的深刻關切和理解,從“性偽之分”的前提預設,到“性偽之合”的可能機制,再到“化性起偽”的可能路徑,不僅呈現(xiàn)了荀子“性偽”論對于儒家人性論的整體性理論建構(gòu),而且也提供了一種聚焦人性的治理范式,有助于我們從個體的人性出發(fā)探討治理問題,關注治理基本單元與微觀主體的治理,更為以具體的“人”為起始的治理實踐提供了可資參考的禮教、養(yǎng)成、實踐等多維度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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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張亞茹】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西南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鄉(xiāng)村社區(qū)治理新格局構(gòu)建研究”(20AKS025);貴州省社科院高層次人才科研啟動項目“自主性理論話語視域下的先秦儒家治理思想研究”(gccrc2301);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政府購買社區(qū)服務的項目制運作風險及其防控研究”(21CSH018)。

      作者簡介:易星同(1991—),男,北京人,貴州省社會科學院馬克思主義研究所、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地方實踐智庫副研究員,法學博士,研究方向:政治文化;李南樞(1995—),男,四川南充人,貴州省社會科學院法律研究所、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地方實踐智庫副研究員,法學博士,研究方向:法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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