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勇
劉邦作為布衣天子,在秦末群雄逐鹿、風云變幻的時局中脫穎而出,最終一統(tǒng)天下,建立了名垂千古的大漢帝國。在這一波瀾壯闊的歷史畫面中,劉邦作為一位天才的政治家,其在用人方面的兩面性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給后人留下了無限遐思。
其可取之處:
一是唯才是用,不拘小節(jié)。劉邦在用人方面不受條條框框的約束,用人觀大節(jié),略小故,有能力者皆用之。這在對韓信、陳平二人的提拔使用上體現(xiàn)的最為明顯。韓信曾受胯下之辱,陳平存在盜嫂風化問題,用今天的觀點看,兩人都屬于有問題的人。但劉邦不予計較,看重韓信的“集結(jié)百萬將士,戰(zhàn)必勝,攻必取”的杰出軍事才能和陳平的“奇計百出”的謀劃能力,對二人委以重任。后來韓信助劉邦剿滅了項羽軍團,陳平更是幾次在危難中救了劉邦的性命。
二是納諫如流,擇善從之。劉邦作風民主,能夠集思廣益,擇其善者而從之。這一點,和剛愎自用、自以為是的項羽截然不同。在霸上驚聞項羽要消滅自己后,千鈞一發(fā)之際,劉邦聽取了張良對形勢、后果的分析后,毅然做出了赴鴻門宴的決定,最終有驚無險返回軍中。戲亭分封后,劉邦對項羽把自己封到巴蜀極為憤怒,樊噲、周勃、蕭何紛紛勸他不要輕舉妄動,劉邦最終聽取了大家的意見。劉邦不恥下問,樂于聽取各種層面人的意見。布衣婁敬建議將都城遷回咸陽,憑險可守,遏制天下,劉邦欣然從之,并改咸陽名為“長安”。
三是聚攬人才,廣納英豪。劉邦深知人才互補性、復合性的重要意義,麾下人才濟濟,形成了“人才集中、分工負責”的局面。攻城掠地有韓信、曹參、樊噲等獨當一面的將才;謀劃方面有張良、陳平等人運籌帷幄;后勤方面有蕭何、酈商等人安定后方;談判方面則有酈食其、陸賈等言談犀利的利嘴。正是有了方方面面人才的鼎力相助,劉邦最終才擊敗了項羽,建立了輝煌的大漢帝國。
其不可取之處:
一是任人唯親,宗派主義至上。劉邦身上,有很強的小團體主義意識。他對以蕭何、曹參為代表的沛豐系、蕩郡系這些嫡系人馬始終關(guān)愛有加,高看一眼。劉交、盧綰,一個是劉邦的兄弟,一個是劉邦幼時玩伴,自劉邦舉事起,二人便和劉邦組成了最高決策層,決定一切大政方針,連張良亦不能入圍。劉邦的國舅爺--- 呂雉的兄長呂澤和呂釋之,封侯班次竟然排在周勃、灌嬰等功勛卓著的驍將之前,可見在劉邦心里,還是自家人可信。
二是用人常疑,暗中牽制。劉邦作為集團最高首領,時刻擔心大權(quán)旁落,擔心下屬沆瀣一氣,疑人之心常有,故采取多種途徑,提防、監(jiān)視、制約下屬。他看中韓信的軍事才能,拜其為大將,位居諸將之上;但劉邦始終對其懷有戒備心理,暗中防范。他任用曹參為韓信的第一副手,長期密切監(jiān)視韓信;同時將執(zhí)行軍法的大權(quán)交給了曹參,以其為盾步步防范韓信。劉邦對忠心耿耿的蕭何也不放心,經(jīng)常派人回漢中調(diào)查蕭何,逼得蕭何將蕭氏宗族能打仗的人全部派往前線,以消除劉邦的疑心。劉邦晚年疑心病更重,竟然懷疑和自己“同縣同邑同鄉(xiāng)同里、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盧綰謀反,不惜兵戎相見,使其流亡匈奴多年。
三是屠戮功臣,毫不留情。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勾踐開殘殺功臣之先河,劉邦有過之而無不及。首當其沖的是燕王臧荼,公元前202年8月,劉邦借口溫疥告發(fā)燕王,御駕親征,兩個月后,活捉臧荼。之后,劉邦和他那位心狠手辣的妻子呂雉一起精心謀劃,誅韓信,斬彭越,殺英布,上演了大漢帝國血腥的一幕。當年的股肱之臣,一個個化做 冤魂野鬼,死于劉邦和呂雉的屠刀之下,除去了劉邦的心頭之患。臨死前由于擔心劉氏皇權(quán)落于呂雉之手,下詔令陳平誅殺連襟樊噲,只是由于劉邦的駕崩和陳平的滑頭,樊噲才僥幸撿回一命。
(摘自《廉政望》2008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