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 赟
日前,筆者在一次語文閱讀教學評優(yōu)課活動中聽了《輪椅上的霍金》一課的教學。執(zhí)教者為了升華學生對“身殘志堅”這一高尚品質(zhì)的認識,給學生補充閱讀了“海倫·凱勒”“張海迪”及“史鐵生”等相關故事。一堂課下來,執(zhí)教者海闊天空,卻沒有給學生足夠的時間去與文本對話,去理解和體悟文本中的語言文字。而在之后的評課中,這位執(zhí)教者在表述其設計意圖時出現(xiàn)次數(shù)最多的字眼就是“用教材教”,并對給學生補充相關故事的教學環(huán)節(jié)頗為得意。
誠然,筆者并不反對“用教材教”,相反,筆者也是一個“用教材教”的提倡者,是,對于以上那位執(zhí)教者所謂的“用教材教”的觀點卻不敢茍同。教學內(nèi)容貪多求全,補充大量的課外資料(筆者不反對一些必要的相關資料,但不能為補充而補充,甚至連一些一點也不搭界的信息也引用進課堂),或是“種別人的田而荒自己的地”(如將一些科學小品文演繹成科技知識普及,將介紹音樂人物的文章演變?yōu)橐魳沸蕾p課等等),這種無度的拓展,拋開教材,無視文本,不僅無助于學生語文素養(yǎng)的提高,同時也造成了語文課堂教學高耗、低效。試問,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用教材教”嗎?這不禁使筆者想起了2005年中國導演界的兩位頂級大師——張藝謀與陳凱歌,在同一年暗地較勁,都要拍出最有分量的里程碑式的作品,結果陳凱歌在《無極》里“用力過猛”,撲了個空,閃了老腰;而老謀子似乎更淡定從容,他拍了很抒情溫暖的《千里走單騎》,反而贏得了觀眾。酒,沒有釀好,就成了“陳”醋;而張藝謀的一杯清茶,仿佛簡單,卻意味深長。試問,我們課堂教學過程中的“用教材教”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筆者認為,“用教材教”切莫用力過猛,而應該掌握好“火候”。這正如日本一位餐飲業(yè)巨頭總結的成功之道在其連鎖店中提供給顧客的,永遠是十七厘米厚的漢堡、四十度熱的可樂。據(jù)他的研究人員觀察,這是令客人感覺最佳的“適度口感”。當然,也可以選擇把漢堡做成二十厘米厚,把可樂加熱到一百度——但它們并不意味著最佳口感。
那我們應該如何找到“用教材教”的“最佳口感”呢?讓我們來重溫一下著名特級教師王崧舟老師“用教材教”的精彩片段吧!王老師在執(zhí)教《圓明園的毀滅》一課時,為學生補充了一組資料《圓明園之最》。他將《圓明園的毀滅》一文的落腳點定在“毀滅”二字上。隨著課堂的推進,學生很想知道圓明園被毀滅的更多情況。王老師抓住時機,適時向?qū)W生呈現(xiàn)了《圓明園之最》的拓展資料,學生瀏覽后,萬園之園占地之大、珍藏之豐、價值之高,已深深映入腦子,為后文”毀滅”的學習制造了情感的落差,讓學生的體驗更為深刻,從而取得了很好的教學效果。
筆者認為,“用教材教”應該注意分寸,掌握火候,所謂“剛好才是真好”!因為,“教教材”是“用教材教”的基礎,“用教材教”是“教教材”的拓展、延伸、補充和提升。因此,我們在引領學生學習時,必須深挖教材,緊扣文本,尊重文本的價值取向,絕不能拋開教材,而漫無邊際、牽強附會地進行所謂的拓展。王崧舟老師的“用教材教”,就是在尊重教材的基礎上,充分挖掘整合教材資源,一切為學生的學服務,因“文”制宜,對教材進行必要的拓寬、調(diào)整、重構,使教學從課內(nèi)到課外,從點到面,打破封閉的教學格局,形成開放的勢態(tài),因此使其拓展的資料在學生學的過程中發(fā)揮了最大的效益,取得了很好的教學效果。
記得小時候,筆者寫字時如果用力過猛,鉛筆芯總是會斷,老師便教誨說“輕一點”?!坝媒滩慕獭币矐绱耍粦坝昧^猛”,絕不可以置教材于無足輕重的地位,絕不能離開教材,信馬由韁,自由發(fā)揮。要知道,語文教材是學生學習語文的材料庫,是語文教學的載體,是語言學習的范本。語文教學只有立足教材,挖掘教材中豐富、深厚的資源,才能激發(fā)學生學習的興趣。同時,只有充分讓學生走進教材文本,走進作者的內(nèi)心世界,學生才能與文本對話,與作者對話,這才是學習語文的正確途徑。如果“用力過猛”,忽略教材的內(nèi)容、要求,忽視對課文的研讀,過早、過多地補充其他內(nèi)容,那就會過猶不及。要知道,教學內(nèi)容的選擇是為完成教學目標服務的,是為學生的“學”服務的,因此,選擇教學內(nèi)容要更多地研究它的功能和價值,從而有效有度地“用教材教”。
“用教材教”切莫用力過猛!我們應該在語文教學實踐中把握好“用教材教”的“度”,既不能使教材缺乏營養(yǎng)而偏瘦,也不能營養(yǎng)過剩,使其異化變形,失去了教材的存在意義。
(江蘇省鎮(zhèn)江新區(qū)實驗小學212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