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年林 陳 琳
《邊城》是我國現(xiàn)代文學大師沈從文的作品,彌漫著湘西獨有的韻味,凄婉而柔媚。是享譽文苑的奇葩?!哆叧恰繁贿x入高中語文課本已經很多年了,在新的課改理念下,對于人物形象的鑒賞成為高中學生的必備能力。《邊城》中翠翠的形象像一幅美麗的畫卷吸引著我們進入畫中。
如果以春天的花來作比的話,春天,萬物復蘇,百花開放,爭奇斗艷。在這些姹紫嫣紅的景象中,有一種花無疑最讓人注目,她們淡而雅,平凡而脫俗。
在這些花中,有一朵叫翠翠的花。她長在風光秀麗的湘西。湘西充滿了天籟之音,春天滿是桃花,“凡有桃花處必有人家,凡有人家處必可沽酒”;秋冬季節(jié),“房屋在懸崖上的,濱水的,無不朗然入目”。這是現(xiàn)代人所找不到的卻又天天夢想的情境,“一個對于詩歌圖畫稍有興味的旅客,在這小河中,蜷伏于一只小船上,作三十天的旅行,必不至于感到厭煩,正因為處處有奇跡,自然的大膽處與精巧處,無一處不使人神往傾心”。在這如夢一般的世外桃源里,成長著如夢一般的翠翠。翠翠和她的爺爺相依為命,以山為友,以水為伴。打小就在“風日里長養(yǎng)著”,在湘水的哺養(yǎng)下,青山的呵護下,翠翠快樂的長大。翠翠是一種生命的現(xiàn)象,在她的身上,有一種本能的和大自然融合的氣質,她是沒有沾染人世間的一切功利色彩的尤物。
翠翠,如一頭沒有心機的小獸物,用快樂的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日子就像這平靜的湘水靜靜的流逝。轉眼間,翠翠已經是如花般的年紀了?!包S昏來時,翠翠坐在家中屋后白塔下,看天空被夕陽烘成桃花色的薄云”,黃昏是那樣的溫柔、美麗和平靜,“但一個人若體念或追究到這個當前一切時,也就照樣的在這黃昏中會有點兒薄薄的凄涼”,翠翠在自己成熟的生命中,覺得好象缺少了什么。這樣的日子太平凡了,忍受不住,驅使她胡思亂想,可是這種想象只是“懲罰爺爺”,完全的少女心性。翠翠不明白自己的內心想法。她只是在夢里聽到了歌聲,這種歌是母親當年最喜歡聽的,而翠翠骨子里有著母親的遺傳因子,朦朦朧朧的歌聲,朦朦朧朧的感情,在這歌聲中,翠翠的心就像浮了起來,她飛到了懸崖上,她摘到了她平時一直已經熟習的虎耳草。這個夢優(yōu)美而甜蜜,可是翠翠始終找不到歸屬感,醒過來的時候,她對爺爺說:“得到了虎耳草,我可不知道把這個東西交給誰去了”。懵懂的小姑娘感受到了歌聲中的美麗,可是她卻不知道對象是誰,不知道自己的內心里真正的想法,自己的愛情歸屬到底屬于誰了呢?單純的翠翠無法理會這一切的奧秘。
直到有一天,爺爺以開玩笑的方式讓翠翠明白了自己夢想要得到的是愛情,她傻傻的等待對岸歌聲的響起,“她似乎為了等著這樣的歌聲,沉默了許久”,可是“對溪除了一片草蟲的清音復奏以外,別無所有”,翠翠連蘆管都吹不好了。她原來一直在等待的是愛情。
翠翠,自小就成為了孤兒,她的父親是一位唱歌的高手。正因為這樣,她的母親才被深深的感動,與之發(fā)生了感情。但是,從這段歌中孕育出來的感情,卻在雙雙殉情中結束了,留下了翠翠成為他們愛情的見證。在湘西那個封閉的環(huán)境里,翠翠擁有著美好的品質,擁有著美好的愿望,可是可愛的翠翠,可憐的翠翠,充滿對愛情渴望的翠翠,希望翠翠幸福的爺爺,都希望能夠尋找到屬于翠翠的最好的歸宿。最后翠翠找到了,可是不幸的是在許多人為因素的影響下,那個她愛的也愛她的人走了,給她留下的只有等待。翠翠孤寂的在湘水邊等待,其實她心里很清楚:也許這個人明天就回來,也許永遠不回來??墒谴浯湓敢饩瓦@樣執(zhí)著的等待。
《邊城》之所以被現(xiàn)代文學史接受,很大程度上因為都市人需要有這么一個寄托內心向往的理想空間,而沈從文的這種超現(xiàn)實的寄托就主要體現(xiàn)在翠翠身上。翠翠是作者的一個夢。沈從文說:“我要表現(xiàn)的是本是一種‘人生的形式”,一種“優(yōu)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我主意不在領導讀者去桃源旅行,卻想借重桃源上行七百里路酉水流域一個小城小市中幾個愚夫俗子,被一件人事牽連在一處時,各人應有的一分哀樂,為人類‘愛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說明。”圍繞翠翠的就是這個愛字的恰如其分的說明了。
翠翠有著對愛情的執(zhí)著。
春日里的花,在春天的襁褓里成長著。她出落得美麗動人,優(yōu)雅而不俗。翠翠從叛逆到最后的成熟,透著桃花的清幽、秀雅、純潔,這是一朵不俗的春日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