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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球化背景下多元公民身份體系的建構

      2010-04-17 01:46:50
      關鍵詞:全球化身份公民

      郭 忠 華

      全球化背景下多元公民身份體系的建構

      郭 忠 華

      公民身份是連結個體與民族國家的制度性紐帶,體現(xiàn)了個體與國家之間的互惠關系。在全球化時代,以民族國家作為參照系的公民身份越來越受到侵蝕。全球化不僅外在地削弱了公民身份與民族國家之間的制度性關聯(lián),而且還內在地給個體的自我認同機制造成了改變。針對這種情況,本文提出了多元公民身份體系的構想。多元公民身份超越民族國家的視界,建立一個包括亞國家、國家和超國家層級在內的公民身份體系,以應對全球化所帶來的政治空間和認同方式的改變。

      全球化;公民身份;民族國家;多元公民身份

      現(xiàn)代公民身份以民族國家的建制作為政治基礎,體現(xiàn)了民族國家內部個體與國家之間的互惠關系,具有明顯的排他性特征。20世紀中后期以來日益強化的全球化進程對傳統(tǒng)民族國家的關系結構帶來了沖擊:它一方面使民族國家與公民身份的固化關系趨于松弛,另一方面又促進了本土化和全球化之間的悖論性發(fā)展。公民日益疏離于傳統(tǒng)管治關系的同時,地方自治和全球治理的趨勢迅速強化。面對新的形勢,以民族國家為基礎的公民身份已難以適應時代的需要,多元公民身份的發(fā)展變得勢在必行。

      一、公民身份與民族國家的關聯(lián)

      與民族國家相比,公民身份有著更加令人肅然起敬的歷史。公元前6-4世紀的斯巴達和雅典,公元1世紀左右的羅馬共和國,中世紀后期的意大利城市共和國,都曾盛行過公民的話語。1789年法國大革命過程中頒布的《人權宣言》則標示著現(xiàn)代公民身份的開端,代表了此前一系列孕育過程的結果。歐洲中世紀末期發(fā)生的宗教改革、文藝復興和思想啟蒙運動,為倒轉傳統(tǒng)的國家與社會關系和確立個體在一切政治架構中的核心地位奠定了思想基礎,而英、美、法等國的近代資產階級革命則扮演了現(xiàn)代公民身份的助產婆。在近代自然法學說和近代資產階級革命的雙重推動下,公民身份理論實現(xiàn)了形態(tài)演化和內涵更新,現(xiàn)代公民身份取代其古典的形式支配了此后的歷史?,F(xiàn)代公民身份以民族國家的建制作為出發(fā)點,公民身份假設了民族國家的政治前提,是國家成員資格、公民權利和公民義務的集合體。哈貝馬斯指出:“今天,‘Staatsb ürgerschaft’或‘citizenship’這個表達可能不僅僅用于表示國家的組織成員,而也用來表示通過公民權利和公民義務從內容上來界定的地位了?!盵1](第661頁)

      首先,公民身份以民族國家的架構作為政治前提,公民身份表示個體在民族國家中的成員資格,只有先建立起民族國家,才談得上成為民族國家的成員。在這一方面,公民身份與國籍具有相同的含義。“國際法不承認國籍與公民身份之間的任何區(qū)別,國籍決定了公民身份。”[2](第122頁)按照通行的做法,個體可以以兩種方式獲得民族國家的公民身份:血統(tǒng)主義或屬地主義。血統(tǒng)主義即以繼承的方式獲得公民身份:個體一出生便從父母那里獲得了公民身份。屬地主義即經由國家領土獲得公民身份:個體一出生即獲得了出生地的公民身份。當然,這只是一種最簡單的界定方式,實際情況比這要復雜得多,但無論如何,公民身份總是以民族國家的建制作為出發(fā)點,表明個體作為民族國家成員的資格。

      其次,與這種成員資格相聯(lián)系,公民身份還意味著民族國家授予其公民的權利,只不過在不同的時期和國家,公民身份權利的內容存在差異而已。1949年,英國社會學家 T.H.馬歇爾對公民身份權利的內容首次做了清晰的勾勒。在他看來,公民身份權利由三個部分組成:公民權利、政治權利和社會權利。“公民的要素由個人自由所必需的權利組成:包括人身自由,言論、思想和信仰自由,擁有財產和訂立有效契約的權利以及司法權利……政治的要素,我指的是公民作為政治權力實體的成員或這個實體的選舉者,參與行使政治權力的權利……社會的要素,我指的是從某種程度的經濟福利與安全到充分享有社會遺產并依據社會通行標準享受文明生活的權利等一系列權利。”[3](第7-8頁)除此之外,馬歇爾還將每一種要素對應于相應的歷史時期和國家機構:公民權利主要發(fā)展于18世紀,與這一權利最直接相關的是法院;政治權利主要發(fā)展于19世紀,與這一權利相對應的機構是國會和地方議會;社會權利發(fā)展于20世紀,與之對應的機構則是各種社會公共服務機構。至此,馬歇爾描繪出了一幅完整的公民身份權利圖景,并且將這幅圖景與民族國家牢牢地綁在了一起。

      最后,公民身份還意味著公民對民族國家所應履行的義務。公民身份實際上是權利與義務的集合,代表了個人與國家之間的互惠關系。我們可以把權利看作是國家對公民應該履行的義務,而把義務看作是個人應當對國家承擔的責任。那么,在通常情況下,個人對于國家的義務又主要表現(xiàn)在哪些方面?對于這一問題,不同的公民身份傳統(tǒng)做出了不同的回答。公民共和主義傳統(tǒng)對公民義務通常有著相當高的要求,它強調公民必須具有節(jié)制、正義、勇氣、智慧、審慎等美德;強調公民之間應當形成兄弟般的情誼;強調公民獻身于國家公共事務,并且把這種參與看作是防止內部紛爭和政治變質的關鍵。公民自由主義傳統(tǒng)更鐘情于個人的權利和自由,但這并不意味著它不要公民義務。當代自由主義思想大師哈耶克認為:“自由與責任不可分”,“個人自由的范圍同時也是個人責任的范圍”[4](第107,108頁)。在現(xiàn)代國家,無論何種公民身份傳統(tǒng)處于支配地位,忠誠、兵役、納稅、維護國家統(tǒng)一和安全、遵守憲法和法律等都被看作是公民必須履行的義務。

      《大不列顛全科全書》指出:“公民身份指個人同國家之間的關系,這種關系是,個人應對國家保持忠誠,并因而享有受國家保護的權利。公民身份意味著伴隨有責任的自由身份。一國公民具有某些權利、義務和責任是不賦予或只部分賦予在居住的外國人和其他非公民的。一般來說,完全的政治權利,包括選舉權和擔任公職權,是根據公民身份獲得的。公民身份通常應負的責任有忠誠、納稅和服兵役?!盵5](第236頁)這一定義不僅表明了公民身份的內容,而且還表明了公民身份與民族國家的內在關聯(lián)。從本質上說,公民身份是個體與國家之間互惠關系的制度化。通過公民身份的授予,民族國家不僅統(tǒng)一和凝聚了領土范圍內的人口,并且通過對公民權利和公民義務的界定解決了政府可能出現(xiàn)的合法性危機、財政危機和貫徹危機等。另一方面,通過取得公民身份,個體也解決了民族認同和政治歸屬的問題,并且消除了政治統(tǒng)治的“天然暴力的特征”[1](第659頁),使民族國家與民主政治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6](第244頁)。但是,民族國家與公民身份之間的關系并不像表面上那樣牢不可破。20世紀80年代以來,面對全球化所帶來的身份變化,以民族國家為基礎的公民身份不同程度地出現(xiàn)了失語,以至有學者驚呼:“我們沒有形成能夠表達全球成員資格觀念的概念工具?!盵3](第229頁)

      二、全球化對民族國家公民身份的沖擊

      全球化是一個非常晚近的詞匯?!爸钡?0世紀80年代晚期,‘全球化’詞匯才開始得到使用?!盵7](第1頁)從初次誕生到迅速擴張、從毫不知名到風靡世界,“全球化”概念本身就是全球化過程的一部分和全球化的最佳寫照。學術界有關全球化的論爭由來已久,但無論你對全球化持何種態(tài)度,一個無可改變的事實是,今天,全球化這一引人注目的潮流已經改變了傳統(tǒng)經濟、政治、文化在同一民族國家邊界內部在一定程度上齊步成長的歷史格局。原來那種由國家確定的以民族國家為界限的對內經濟和對外貿易的經濟秩序,正演變成為一種跨國經濟,在這種一體化經濟網絡中,民族國家的驅動因素不再構成全球交換關系網絡的節(jié)點。與經濟全球化的浪潮相一致,人們的生活和交往也越來越超越民族國家的界限,甚至有學者認為,“全球化指的是社會交往的跨洲際流動和模式在規(guī)模上的擴大、在廣度上的增加、在速度上的遞增,以及影響力的深入”[8](第1頁)。但還必須看到,全球化還從最微觀的層面改變了個人的日常生活模式,“全球化不只是一個‘外在’的現(xiàn)象。它不僅指大規(guī)模全球體系的產生,而且指日常生活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的變革”[9](第107頁)。反映在民族國家向度上,全球化使民族國家的單一空間模式上下拉伸為一種“三維空間”模式。這種空間不僅外在地改變了公民身份與民族國家的傳統(tǒng)關系,而且還內在地改變了個體對民族國家的認同方式。

      從內在的角度來看,全球化改變了個體的政治認同對象和認同方式。公民身份不僅是權利和義務的總和,同時還意味著一種情感和想象的空間,這是一個個體可以向真實的社會世界投以感情的主觀領域,即“文化公民身份”[10](第87頁)。當民族國家尚未受到全球化浪潮洗刷的時候,通過公民身份的紐帶,民族國家扮演了公民政治認同的穩(wěn)定對象,傳統(tǒng)、主權、民族、領土等因素則充當了政治認同的媒介。通過對這些因素的體認,個體形成了對民族國家的忠誠感和歸屬感,通過與其他民族國家的比較則加深了對自身的文化體認。但是,隨著全球時代的來臨,不僅傳統(tǒng)政治認同媒介的意義發(fā)生了改變,而且還從根本上危及個體自我認同機制本身。在高度現(xiàn)代性的今天,盡管幾乎所有的民族國家都珍視傳統(tǒng)在凝聚公民方面的重要性,但從某種程度而言,我們今天生活的社會是一種“傳統(tǒng)已經終結”了的社會[9](第40頁)。從民族的角度來看,在全球化時代,國家作為民族共同體的政治想象正經歷著亞民族和超民族力量的撕扯,大多數(shù)民族國家都呈現(xiàn)出分裂的趨勢,族群的政治想象日益代替了對整個國家的想象,而諸如歐盟等眾多地區(qū)性組織的發(fā)展則從超民族的層面弱化了個體原有的國家認同。其他的認同媒介或多或少也都存在著類似的問題。實際上,在認同方面,最致命的莫過于個體的身份認同本身被置于危機的狀態(tài)。面對紛繁的全球世界,“我是誰”或者“我們是誰”的問題已成為個體不得不做出回答的問題[11](第1-2頁)。所有這些現(xiàn)象結合在一起,不可避免地使個體對民族國家的政治認同趨于弱化。

      與民族國家的單一空間相比,全球化還塑造了另外兩種空間結構:全球性空間和地方性空間。兩者都把民族國家條件下的公民身份架構置于拷問的境地。與此前的世界相比,毋庸置疑,今天的世界是一個真正“全球”的世界,一個地區(qū)所面臨的問題同時也是整個世界所面臨的問題,人類生活在一個彼此相依的世界中。全球性空間的形成促進了民族國家的融合和地區(qū)性組織的成長,而歐盟又是其中發(fā)展得最為完善的典范。地區(qū)組織的發(fā)展給傳統(tǒng)公民身份帶來了挑戰(zhàn)。以歐盟為例,歐盟成員國的公民不僅擁有所在國的公民身份,而且還擁有統(tǒng)一的歐盟公民身份。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各成員國很難就歐盟公民身份做出統(tǒng)一的解釋。歐盟公民身份如果不能像成員國公民身份那樣賦予相應的權利和義務的話,那么這是否意味著傳統(tǒng)公民身份理論已經喪失了對它的解釋能力?抑或意味著另一類型公民身份的誕生?從文化公民身份的角度來看,如何去說明一個公民在忠誠于自己國家的同時,還必須忠誠于統(tǒng)一的歐盟。對于一名愛爾蘭公民來說,他在獲得愛爾蘭公民身份的同時,還可以獲得英國和歐盟的公民身份。那么,這是否意味著他相應具備了三個層次的忠誠呢?即使我們對其各個層次的忠誠都持肯定的態(tài)度,從忠誠所要求的“專一”而言,也早已違背了忠誠的含義。

      全球化在促進全球時空融合的同時,還推動了本土化的發(fā)展。“全球化不僅產生向上的拉力,而且也產生向下的推力,給地方獨立帶來了新的壓力……全球化是世界上不同地方的地方文化的復興的理由。”[9](第8-9頁)這是因為,全球化并非一定需要通過民族國家的傳導才能深入到它的內部,在許多情況下,全球化的許多影響可以透過民族國家而直接進入地方,并對它們造成影響。如果加上下面將要談到的全球化抽離民族國家傳統(tǒng)管治能力的事實,當前本土化發(fā)展的情形也就變得更加容易理解。在今天的民族國家體系中,幾乎每一個國家都存在著這樣的城市,它們坐落在民族國家的領土范圍內,但由于經濟貿易和文化傳播,它們實際上更是“世界的城市”,而不是民族國家的城市。發(fā)生在這些城市中的細微事件可能對整個世界造成影響,而世界脈搏的每一次跳動都能在它們身上得到體現(xiàn)。美國的紐約、英國的倫敦、中國的香港等等,它們盡管被冠以民族國家的稱謂,實際上卻更是全球化的推動者和體現(xiàn)者。本土化除了體現(xiàn)在城市從民族國家中被抽離外,還體現(xiàn)在地方自治、地方獨立等的發(fā)展上。由于全球化所帶來的分化組合,許多地方產生了自治和自決的要求,尤其是那些尚未建立自己國家的民族,它們希望建立自己的國家以躋身于世界民族國家之林。無論本土化采取哪一種形式出現(xiàn),它都使地方身份認同的權重大為加重,從而從民族國家內部瓦解單一公民身份所具有的意義。

      除上述影響外,全球化還直接挑戰(zhàn)民族國家本身,在民族國家與公民身份這一堅實的鏈條中楔入失諧的因子。在公民社會與民族國家的鏈條中,主權、民族主義和公民身份充當了其中最為堅實的環(huán)節(jié)。但是,在全球化力量的沖擊下,這些堅實的環(huán)節(jié)卻被越來越被涵化和消解。從主權的角度來看,全球化成為挑戰(zhàn)民族國家主權的最有力因素,眾多地方自治組織和分離主義運動試圖從民族國家中分離出去,建立自己的民族國家。同時,面對全球化所帶來的本土化和全球化的雙向發(fā)展,民族國家還被迫同時向下和向上讓渡其部分主權。在內外兩種力量的侵蝕下,主權所蘊含的管治能力越來越遭到削弱。從民族主義的角度來看,民族主義曾經充當了國家與公民之間最牢固的心理紐帶,但是,伴隨著國家主權的削弱和文化的全球激蕩,這種有效的凝固劑也開始出現(xiàn)分化發(fā)展的趨勢:一是朝著多元文化主義的方向發(fā)展;二是朝著原教旨主義的方向發(fā)展。前者盡管以一種開放的態(tài)度海納各種文化,但至少使傳統(tǒng)的公民身份認同不再那么牢不可破。后者則完全是一種對全球化的逆反,旨在以更加傳統(tǒng)的方式捍衛(wèi)已經被全球化逼入死角的民族文化,它拒絕對話,而且常常與暴力聯(lián)系在一起。從公民身份的角度衡量,公民身份意味著公民與國家的契約。但是,在全球化浪潮的沖擊下,即使是一個非常仁慈的國家也未必能夠真正保護自己的公民,更何況隨著國際移民浪潮的發(fā)展,原有的權利與義務關系也會趨于淡化,甚至造成與公民身份的脫節(jié)。

      三、多元公民身份體系的構想

      全球化給傳統(tǒng)民族國家的公民身份帶來了一系列問題和張力,但是,公民身份是否就真的耗盡了自己的潛能?是否真如特納所言,全球化已使公民身份概念在某些方面“顯得多余和過時”[3](第229頁)?抑或如馬歇爾所斷言的“今天的公民早已被有效地‘剝奪了公民權’”[12](第37頁),或者如伊格納蒂失所言,公民身份壓根就是一個“謎”[13](第53頁)?公民身份無疑存在著難以數(shù)計的問題,但是,自古希臘以來,公民身份也歷經變遷,最終才發(fā)展成為今天的形態(tài),相對于民族國家的公民身份來說,古典公民身份早已面目全非。因此,今天的情況或許更意味著一種新的轉型的開始:“它要求我們不能忽視這一主題,而是去理解它所存在的復雜性和張力,并積極尋找解決之道?!盵14](第159頁)從某種意義上說,當前批判者就其困境和危機所做的評判,或許更應被看作是檢視公民身份所具有的非凡彈性是否已走到了它的極限,被看作是尋求解決公民身份困境的一部分。在這種探索中,只有建立多元公民身份體系才能消除全球化給民族國家公民身份所帶來的挑戰(zhàn)。這種公民身份體系不再把公民身份看作是一個僅僅表明個人與國家之間關系的單一概念,而是以全球化所催生的“三維空間”作為出發(fā)點,建立一個包含亞國家、國家、地區(qū)乃至世界層級的公民身份體系,提升公民身份的包容能力。鑒于前文已經對國家層級的公民身份多有論述,在接下去的篇幅里,本文將把重點放在對亞國家、地區(qū)和世界層級的公民身份的論述上。

      亞國家層級的公民身份實際上已經存在著某些成熟的實踐。在實行聯(lián)邦制的國家,公民既是較低層級的聯(lián)邦成員單位(如州、邦、加盟共和國)的公民,同時也是聯(lián)邦層級的公民。但全球化所帶來的本土化表明,即使在具備了這種雙重公民身份架構的國家,亞國家層級的公民身份也應當有更豐富的內容。地方自治的發(fā)展,尤其是城市在全球化背景中所突顯出來的重要性,使它們要求有屬于自己的公民身份。我們可以把這一層級(次州、次邦)的公民身份稱作“城市公民身份”(municipal citizenship)。城市公民身份并不是一個全新的概念。在德國的慕尼黑,城市公民身份甚至已經得到了有效的實踐。這個外來人口占總人口近20%的城市有著豐富多彩的外來文化,城市政府鼓勵其居民在城市中展示并傳播自身的文化。通過這種措施,慕尼黑呈現(xiàn)出一種“所有人的文化”和“文化為所有人”的文化特色。這種文化特色為它的居民找到了一種共同的身份,并且使他們感到驕傲和自豪。城市公民身份與國家公民身份有著不同的側重點。后者更著重于作為國家的成員資格以及附載在這一資格上的權利與義務,因此具有強烈的政治色彩。城市公民身份則更側重于城市文化的形成和公民對這種文化的認同,因此更強調文化的一面。

      地區(qū)層次的公民身份介于國家公民身份與世界公民身份之間,主要是為了適應全球化所帶來的地區(qū)性組織的發(fā)展。在這一方面,歐盟為地區(qū)公民身份提供了發(fā)展的典范。歐盟盡管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但卻預示了世界其他地方治理模式的潛在發(fā)展方向。它在保留傳統(tǒng)民族國家公民身份的同時,還授予統(tǒng)一的歐盟公民身份。歐盟公民身份超越了把民族國家作為公民身份唯一參照系的傳統(tǒng)做法,從而對公民身份與民族國家之間的固定關聯(lián)形成了挑戰(zhàn)[15](第94頁)。歐盟公民身份同樣被賦予了某些重要權利,如在成員國領土內自由遷徙和居住的權利;居住在成員國的非該國公民,可以與該國公民一樣享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等。歐盟公民身份為成員國公民提供了更大的認同空間。在由于民族國家的合作和融合而導致地區(qū)性組織蓬勃發(fā)展的今天,歐盟公民身份為其他地區(qū)性組織的發(fā)展指明了方向。

      世界公民身份在實際中盡管并不存在,但卻是一種與公民身份的歷史同樣久遠的理念。這種公民身份主要體現(xiàn)為一種普世認同的感情和對人道主義的接受上。在公民身份體系的建構中,世界公民身份理應成為其重要的組成部分。這是因為,作為一種人類理想,它的價值在當今仍然具有重要性。通過20世紀的兩次慘絕人寰的世界大戰(zhàn)以及接踵而來的核武器威脅和環(huán)境災難,所有對人類命運有所關切的人們都應當更加懷有一種世界主義的精神。如果說這些慘烈的事件是民族國家所導致的結果的話,民族國家的公民身份就更應得到世界公民身份的補充。另外,從現(xiàn)實的角度來看,全球化也的確催生了一部分世界公民,如霍克所區(qū)分的5類全球公民:全球化改革運動者、全球化商界精英、地球環(huán)境維護者、具有政治遠見的地方主義者以及跨國化行動主義者[16](第140頁)。但實際上,全球公民更加關注人道主義的活動,更加關注人類的普遍性問題。他們在多元公民身份體系中居于同樣重要的地位。

      圖1 多元公民身份的層級示意圖

      多元公民身份體系呈現(xiàn)給讀者的是一個范圍依次擴大的層級結構。最底層是由于公民居住在特定城市而形成的城市公民身份,它主要體現(xiàn)在對城市文化的認同上。其上是州、邦、加盟共和國等聯(lián)邦單位的公民身份,它所蘊含的權利和義務通過聯(lián)邦憲法得到界定。城市公民身份和州公民身份結合在一起,構成了亞國家層級的公民身份。國家公民身份存在于亞國家公民身份之上,它是公民作為民族國家成員資格的體現(xiàn)。在民族國家仍然占據統(tǒng)治地位的今天,國家公民身份仍是所有層級中最為重要的一層。緊鄰國家公民身份的是地區(qū)公民身份,它是地區(qū)性組織賦予成員國公民的公民身份。這一層級的公民身份為成員國公民在地區(qū)性組織范圍內自由往來和在第三國獲得成員國的外交保護方面提供了便利。世界公民身份處于層級結構的最頂層,它具有強烈的普世主義關懷,在彌補民族國家公民身份方面具有重要的意義。每一層級的公民身份各有側重,它們結合在一起形成了多元公民身份體系的基本輪廓。

      多元公民身份是全球化背景下取代民族國家公民身份而建立起來的一種身份體系。它針對20世紀中后期全球化所帶來的空間結構的變化和認同模式的改變,將公民身份的空間范圍從單一的民族國家上下延伸至城市和全球的層次,同時,將公民身份的認同對象從單一的民族國家擴展為多元化的政治共同體,以此提升公民身份的包容能力和解釋能力。社會歷史的滄桑巨變曾經把古典公民身份變成歷史的陳跡,公民身份通過以民族國家公民身份取代城邦公民身份的方式而獲得新生。今天,全球化所帶來的滄桑巨變又一次把民族國家的公民身份逼入了死角,公民身份能否重獲新生?多元公民身份體系至少提供了某種思考的路徑。

      [1] [德]哈貝馬斯:《在事實與規(guī)范之間》,童世駿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3年版。

      [2] [英]戴維·米勒等:《布萊克維爾政治學百科全書》,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

      [3] 郭忠華、劉訓練:《公民身份與社會階級》,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4] [英]弗·哈耶克:《自由憲章》,楊玉生等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9年版。

      [5] 《不列顛百科全書》第4卷,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9年版。

      [6] [英]安東尼·吉登斯:《民族-國家與暴力》,胡宗澤等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8年版。

      [7] [英]安東尼·吉登斯:“全球時代的民族國家”,載《中山大學學報》2008年第1期。

      [8] [英]戴維·赫爾德等:《全球化與反全球化》,陳志剛譯,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4年版。

      [9] [英]安東尼·吉登斯:《失控的世界》,周紅云譯,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10][英]尼克·史蒂文森:《文化與公民身份》,陳志杰譯,長春:吉林出版集團2007年版。

      [11]Hungington,S.2005.Whoarewe?London:Free Press.

      [12]Horseman,M.&A.Marshall.1994.TheDisenfranchisedCitizen,AftertheNationState:Citizens,Tribalism andtheNewWorldOrder.London:Harper Collins.

      [13]Beiner,R.1995.TheorizingCitizenship.Albany,N 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 rk Press.

      [14][英]德里克·希特:《何謂公民身份》,郭忠華譯,長春:吉林出版集團2007年版。

      [15]Wenden,C.W.1999.“Post-Amsterdam Migration Policy and European Citizenship”,EuropeanJournalof MigrationandLaw1.

      [16]Steenbergen,B.1994.TheConditionofCitizenship.London:Sage Publications.

      (責任編輯 葉娟麗)

      Construction of Multi-citizenship System under the Globalization Background

      Guo Zhonghua
      (Center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Sun Yat-sen University,Guangzhou 510275,Guangdong,China)

      Citizenship is the institutional ligament and the recipro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individual and the nation-state.In the global age,citizenship which baseson the nation state has faced various challenges. Globalization has not only weakened the institutional linkage between the citizenship and the nation-state,but also inherently set crises to individual’s self-identity mechanism.This paper advances that,in order to overcome the contemporary dilemma of the citizenship,we must set out beyond the nation-state and construct a multi-citizenship system which contains the sub-state citizenship,the state citizenship,the regional citizenship and the world citizenship.

      globalization;citizenship;nation-state;multi-citizenship

      D0

      A

      1672-7320(2010)01-0084-06

      郭忠華,中山大學行政管理研究中心研究員,中山大學政治與公共事務管理學院副教授,政治學博士;廣東廣州510275。

      廣東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 (08YA-01);教育部研究項目;中山大學“211”工程三期行政改革與政府治理研究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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