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和龍

（上海海事大學 外國語學院，上海 200135）

轉(zhuǎn)換-生成語法中的控制理論解析

佟和龍

（上海海事大學 外國語學院，上海 200135）

控制理論是轉(zhuǎn)換-生成語法中的重要理論之一，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與其相關的基本定理就是PRO定理。但是，隨著生成句法理論的發(fā)展，在最簡方案框架下，PRO定理失去了其存在的理論基礎，因此控制現(xiàn)象必須重新解釋。目前，這一研究還剛剛起步，研究控制現(xiàn)象的學者們尚未達成共識，諸多問題仍需做進一步探討。

生成語法；最簡方案；控制；移位

控制理論作為轉(zhuǎn)換-生成語法的重要理論之一，日漸成為轉(zhuǎn)換-生成語法研究的重點和熱點。但事實上，控制理論研究主要體現(xiàn)在轉(zhuǎn)換-生成語法發(fā)展中的管轄與約束理論階段和最簡方案階段。最初的控制理論出現(xiàn)在 《管轄與約束理論》(Chomsky，1981)。近年來，隨著轉(zhuǎn)換-生成語法發(fā)展到最簡方案階段，控制現(xiàn)象的解釋及其理論的研究也隨之出現(xiàn)了新的轉(zhuǎn)機，相關的研究大量涌現(xiàn)出來，如 Landau(1999，2001，2003)、Hornstein（1999，2001)、Barrie Michael and Christine Pittman（2004）。但是，可以看出，最簡方案框架下的控制理論研究剛剛起步，研究控制現(xiàn)象的學者們沒有達成共識。通過本文介紹，作者希望國內(nèi)學者也能形成漢語控制現(xiàn)象研究的熱潮，參與相關理論建設，加深我們對漢語控制現(xiàn)象本質(zhì)的認識。

一、轉(zhuǎn)換-生成語法理論及其研究進展

轉(zhuǎn)換-生成語法是 20世紀50年代興起的一種語言學說。其創(chuàng)始人是美國語言學家喬姆斯基。1957年他的第一部專著《句法結(jié)構》的出版，標志著這種學說的誕生。1980年代生成語法逐漸由規(guī)則系統(tǒng)向原則系統(tǒng)過渡。原則與參數(shù)方法是其理論的最佳概括。根據(jù)該理論，自然語言的原則是天賦的且不允許任何變異；語言之間的差異由參數(shù)決定。參數(shù)值的不同設置導致語言表面的千差萬別。根據(jù)這一框架，各國的語言研究者結(jié)合自己的母語，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研究的焦點集中在普遍語法的原則和參數(shù)的各個方面。其中普遍語法的原則由7個相對獨立但又相互影響的子原則構成，即X-標桿理論、界限理論、管轄理論、論旨理論、約束理論、格理論和控制理論。由于管轄與約束是該時期兩個起主導作用的概念，所以人們傾向于將這一階段的研究稱為“管轄與約束理論”。

管轄與約束理論在解釋跨語言的差異方面，提出了許多有見地的看法。然而，隨著研究的深入，出現(xiàn)了比較嚴重的危機。為了揭示語言的共同性，學者提出了不少新的原則；而在解釋語言差異的問題時，學者建議了很多新的參數(shù)（鄧思穎，2003）。到了1980年代末，原則和參數(shù)發(fā)展到了幾乎泛濫的地步，有時為了解釋某一語言現(xiàn)象，一個原則需要設定好幾個參數(shù)，而這又違背了參數(shù)值最多為二的設想。為了處理描寫性充分和解釋性充分這一對矛盾，從1990年代初期開始，在原有的原則與參數(shù)模式下，喬姆斯基提出了語言學研究的最簡方案（Chomsky 1991，1993，1995，2000，2001，2002，2005）。該方案認為：語言學的研究應盡可能簡潔、概括、遵守經(jīng)濟原則。經(jīng)濟原則包括“方法上的經(jīng)濟”和“實體上的經(jīng)濟”。前者是指理論分析的模式和框架必須簡明、自然；后者是指表征式和句法推導過程應盡可能經(jīng)濟。受經(jīng)濟原則的驅(qū)動，早期的管轄與約束理論的四個表征層面縮減為兩個接口層面，即邏輯式與語音式。

二、控制理論的基本概念

控制(Control)是指控制成分和被控制成分之間的一種相互依存關系。相關文獻中通常區(qū)分下列兩組概念。

1.強制性控制(Obligatory Control)與非強制性控制(Non-obligatory Control)

強制性控制：也稱窮盡性控制(Exhaustive Control)，控制語與被控制語的指稱具有嚴格的一致性。其基本特點是：詞匯性名詞短語不能出現(xiàn)在PRO的位置，且先行語必須成分統(tǒng)治PRO。

如：PeterithreatenedPROito sue the newspaper.

非強制性控制又分為部分控制(Partial Control)、任意性控制(Arbitrary Control)和分裂式控制(Split Control)三種。非強制性控制中，PRO在句中可以沒有先行語；如果有先行語，先行語無需成分統(tǒng)治PRO。

a.部分控制：控制語的指稱是被控制語指稱的子集。

如：Jackidecided PROi+to meet at noon.

b.任意性控制：被控制語的指稱是任意的。

如：Just PRO to sit there should be forbidden.

c.分裂式控制：被控制成分同時受到主句的兩個論元成分的控制。

如：Johni persuaded MaryjPROi+jto kiss in the library.

2.主語控制和賓語控制

主語控制是指PRO的控制語必須是主語，賓語控制是指PRO的控制語必須是賓語。他們的動詞分別稱為主語控制動詞和賓語控制動詞。如：

John promised Bill[PRO to leave.]（主語控制）

John persuaded Bill[PRO to leave.]（賓語控制）

主語控制動詞可以進行非及物動詞化，賓語控制動詞則不能。

John promised[PRO to leave.]

*John persuaded[PRO to leave.]

賓語控制動詞可以進行被動化，主語控制動詞則不能。

*Bill was promised to leave.

Bill was persuaded to leave.

三、轉(zhuǎn)換-生成語法中的控制理論解析

3.1 管轄與約束理論框架下的控制理論研究

控制理論（Control Theory）是生成語法理論研究的一個經(jīng)久不衰的研究課題。在喬姆斯基的管轄與約束理論中，該理論作為生成語法的一個子理論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根據(jù)喬姆斯基（1981,1982），[±anaphoric]和[±pronominal]特征的結(jié)合可以導致四種性質(zhì)截然不同的空語類，即NP語跡、WH-語跡、pro和 PRO。

a.NPy[+anaphoric，-pronominal]

b.WH-trace[-anaphoric,-pronominal]

c.pro [-anaphoric, +pronominal]

d.PRO [+anaphoric,+pronominal]

空語類PRO主要涉及三方面的問題：（1）PRO可能出現(xiàn)的位置；（2）PRO 必須出現(xiàn)的位置；（3）如何確定PRO的所指。PRO的特征是[+anaphoric，+pronominal]，也就是說，PRO同時具有照應語和代詞的特征。PRO具有照應語的特征，根據(jù)約束理論第一原則，PRO在其管轄范疇內(nèi)受約束。同時PRO又具有代詞的特征，根據(jù)約束理論第二原則，它在管轄范疇內(nèi)是自由的。顯然同時滿足這兩條原則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相互排斥。為了解決這一沖突，喬姆斯基提出了著名的PRO定理，即PRO必須不受管轄。在英語中PRO出現(xiàn)在非限定句的主語位置,因為該位置是不受管轄的。如：

John tried[PRO to rescue the drowning child.]

It is difficult [PRO to understand Chomsky’s linguistics works.]

簡言之,在管轄約束理論階段,喬姆斯基用約束理論和的特性來解釋空語類的分布,但其解釋多少帶有一定的規(guī)定性。喬姆斯基認為，空語類PRO的釋義由控制理論決定，并指出控制理論同時涉及其他因素，如：結(jié)構構型、動詞的內(nèi)在屬性及其他語義、語用因素。至于如何區(qū)分這些因素來解決跨語言的差異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

3.2 最簡方案框架下的控制理論研究

在最簡方案的框架下，移動不再留下任何語跡，而是復制和合并的復合式操作；管轄的概念也被廢除，因此PRO定理也就不復存在。Chomsky和Lasnik(1995)根據(jù)PRO只出現(xiàn)在非限定句的指示語位置提出了PRO存在零格這一假設，認為該格只在非限定成分的指示語處得到核查。當然這一規(guī)定性的原則仍然具有不可忽視的問題。例如，PRO總是和零格并存，不能分離。Manzini等認為，這實質(zhì)上是原則和參數(shù)理論的倒退，PRO理論是空語類和約束理論相互作用的結(jié)果，而零格的提出純粹是描述性的。為了在最簡方案下更加令人信服地解決控制語現(xiàn)象，許多學者紛紛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其中下面三種觀點各據(jù)一方，具有代表性，形成了控制現(xiàn)象的“三足鼎立”局面。

3.2.1 強制控制即移位

Hornstein在最簡方案的框架下首先對先前的分析提出了大膽的質(zhì)疑，認為控制和名詞短語移位完全一樣，是論元移位的結(jié)果。Hornstein觀察到PRO和名詞短語的語跡一樣并不阻礙其左右成分的縮合。如John’s going to leave中的going to leave可以縮合為gonna leave；同樣I want to leave中的want to可以縮合為wanna。Hornstein的主要焦點集中在強制性控制現(xiàn)象上，他對這一現(xiàn)象的處理與以前的分析大相徑庭。在分析相關控制現(xiàn)象時，他提出了幾個基本假設：

a.題元角色是動詞的特征；

b.利己是啟發(fā)式的自身利益；

c.名詞通過核查與其合并的動詞性短語的題元特征而得到題元角色；

d.語鏈所擁有的題元角色沒有上限；

e.允許側(cè)向移位。

根據(jù)這些假設，我們可以看這一實例，看控制是如何得到釋義的。

John hopes to leave.

該句的派生過程是：John首先和動詞leave合并，核查該動詞的內(nèi)部題元角色。該動詞短語和to合并，構成IP。IP具有EPP特征，John提升至鑲嵌的IP指示語位置，核查該特征。運算繼續(xù)進行，IP與動詞hopes合并之后形成動詞短語hopes to leave。該短語再與輕動詞v合并。輕動詞具有的動詞特征導致動詞hope提升至輕動詞v的位置。同時，由于輕動詞必須有域外論元與其合并，John提升至v的指示語處，核查其題元特征。最后John提升至主句的指示語處，核查主句IP的EPP特征和主格特征。至此，整個句子運算完畢，拼讀出來的句子就是合乎語法的句子John hopes to leave。 可用如下樹形圖表達：

至于如何確定控制現(xiàn)象的控制語，Hornstein認為可以用最簡方案的最短連接條件(Minimal Link Condition)來確定。他通過下面的例子解釋了強制性控制如何接受賓語控制的。

a.John persuaded Harry to leave.

b.[IP2 John [I'past [VP3 John v`persuaded[VP2 Harry persuaded [IP1 Harry [to [VP1 Harry leave]]]]]]]

Hornstein根據(jù)控制即移位的觀點，認為該句的派生過程是：動詞leave首先和Harry合并，后者核查動詞的題元特征，并獲得一內(nèi)部題元角色；然后to與leave合并，Harry移位至IP的標志語位置，核查IP的EPP特征；接著Harry提升并與VP2合并，占據(jù)V的標志語位置，從動詞persuade獲得第二個題元角色；persuaded提升并與輕動詞v合并，John與v+persuaded投射合并，占據(jù)VP3的標志語位置，核查外部題元角色；隨之過去時特征與VP3合并，John提升到IP2的標志語位置，核查了I的EPP特征和主格特征，同時自身的主格特征得到核查。至此，所有特征都得到核查。根據(jù)最短連接條件，PRO的控制語為Harry。

在該分析中，我們可以看出其中一關鍵性的假設就是：名詞短語在運算過程中，可以獲得兩個或者更多的題元角色。也就是說，Hornstein放棄了對于生成語法的發(fā)展起關鍵作用的Theta準則，認為這更加反映最簡方案的本質(zhì)。控制的移位分析和提升結(jié)構的推導過程是一樣的，只不過提升結(jié)構中，位移的名詞性短語自始至終只有一個題元角色而已。

3.2.2 控制即移位

Barrie和Pittman提出一個大膽的假設，認為所有的控制現(xiàn)象都是部分控制、或有部分控制的可能。假如某一動詞只允許強制性控制，而不允許部分控制，Barrie認為該動詞不是控制動詞。根據(jù)他們的觀點，下面三個句子不允許部分控制，因此他們不是控制現(xiàn)象。

*John managed to meet at nine/go shopping together.

*John started to meet at nine/go shopping together.

*John must meet at nine/go shopping together.

Barrie 采取了 Wurmbrand（2001）的觀點，認為這些類型的動詞根本不是控制動詞，而是重組動詞。這些動詞的后面沒有鑲嵌的主語PRO位置，而是和后面的動詞組合成單一的復合式謂詞。重組之后，整個復合式謂詞必須選擇復數(shù)名詞作為主語，故導致這些句式不合語法。此外，傳統(tǒng)中有的及物動詞被分析為是控制動詞，但只允許強制性控制。Barrie認為，這些動詞應該歸類為例外受格標記動詞，因為他們完全符合例外受格標記動詞的特征。如生成語法通常分析為控制動詞的order應該是典型的例外受格動詞，主要理由是：（1）order后可以接非論元性成分；（2）鑲嵌從句被動化后，基本不改變語義。試看下面幾例：

John ordered there to be fresh fruit available at intermission.

The doctor permitted there to be only two visitors at a time.

Mary persuaded the doctor to examine the patient.≠Mary persuaded the patient to be examined by the doctor.

Mary expects the doctor to examine the patient.=Mary expects the patient to be examined by the doctor.

Mary ordered the ophthalmologist to examine the patient.=Mary ordered the patient to be examined by the ophthalmologist.

從下表可以看出，命令類動詞和例外受格類動詞應該是同類動詞，區(qū)別于勸說類動詞。

動詞類型 是否允許部分控制是否允許嵌入沒有 鑲嵌從句被動化題元角色主語 是否改變語義勸說類動詞 允許 不允許 改變命令類動詞 不允許 允許 不改變例外受格類動詞 不允許 允許 不改變

控制動詞和提升動詞的最大區(qū)別是：控制動詞涉及兩處題元位置，而提升動詞只涉及一處題元位置。John wants to eat an apple是英語的控制句。John在[spec,vP]處合并，被動詞eat分配一題元角色，然后該名詞移位至主句主語的位置得到另一題元角色。很明顯，John前后共分配到兩個題元角色，這違反了Theta準則：每個論元只能有一個題元角色。為了維持這一準則，Barrie提出了語鏈分裂策略。在LF層面上，語鏈分裂機制將該語鏈分裂為兩個成分，兩個成分各自得到了自己的論元角色。較低的復制成分必須重新解釋來滿足LF接口層面的要求。語用和篇章等因素迫使較低的成分增加一額外語義特征，即復數(shù)+[plural的特征。

當然，語鏈分裂策略顯得過于強大，可以生成許多不合語法的句型。為了避免過度生成，Barrie強調(diào)，語鏈分裂必須在違反論旨準則的情況下起作用。這樣，被動句就被排除在外，因為其主語一題元角色被吸收了，名詞詞組只有一題元角色。語鏈分裂機制可以解釋下面兩句的差異；

*John tried to have a baby.

John decided to have a baby.

Have a baby的主語必須是+[female]，但是第一句不合乎語法，而第二句可以接受。語鏈分裂機制可以提供很好的解釋：在LF中，語鏈分裂機制將后一句控制結(jié)構的語鏈分裂為兩個成分，較低沒有語音形式的成分獲得了+[female]的語義特征，故該句可以接受。前一句不是控制結(jié)構，故語鏈分裂機制對其不起作用。

3.2.3 控制即特征吸引

Manzini和Rousssou在最簡方案的框架下對控制理論的觀點與傳統(tǒng)研究差異很大。他們首先分析了下面兩種現(xiàn)象：

（1）論元移位不允許重新構建，而非論元移位則可以。

John wonders [which pictures of himself[Bill saw which pictures of himself]]

*Each other seem to them[each other to work]

前一句中的himself既可以受John的約束，也可以受Bill的約束。當受Bill約束時，該句在邏輯層面重新構建，才能得到正確的照應關系。后一句則不合語法，說明重新構建對其不起作用。

（2）論元移位在PF層面沒有阻斷效應，而非論元移位則存在該效應。

Who do you want to call?

a.[who do you want[PRO to call who]]

b.[who do you want[who to call]]

該句有歧義，who即可以理解為call的賓語，也可以理解為call的主語。當want和to縮減為wanna時，該句則沒有歧義，who只能作為call的賓語理解。同樣在口語中，I have to go可以說成I hafta go；I ought to leave 可以說成 I oughta leave。

鑒于論元移位在LF層面不允許重新構建和在PF層面沒有阻斷效應的事實，他們提出了大膽假設，認為傳統(tǒng)的論元移位并非論元移位，而是特征移動的結(jié)果，名詞短語（限定短語）直接在IP的指示語處合并，特征移動將其和動詞的題元角色相聯(lián)系。試看一例：John called.假設John有題元角色需要被called的題元角色核查，如果John和called在同一核查領域內(nèi)，即處于指示語—中心語關系時，核查便可直接進行。生成語法通常采取動詞內(nèi)主語假設，認為John首先和called合并，得到其題元角色，然后移位到IP的指示語位置，核查I的EPP特征和主格特征。Manzini等認為，從最簡方案的角度來看，這并不經(jīng)濟，因為特征吸引并不涉及任何顯性短語移動，所以在同等條件下比移動要經(jīng)濟得多。他們認為John直接在[Spec,I]處合并，核查I的EPP特征，然后John的可詮釋的特征吸引動詞的可詮釋的題元角色，吸引嚴格遵守最短連接條件，以防止主句的主語吸引鑲嵌從句的謂語動詞。

根據(jù)這一假設，控制是DP吸引的一特例而已，也就是同一DP可以吸引兩個或兩個以上的謂語。任意性控制可以看成是C的空算子吸引謂詞的結(jié)果。請看一控制實例：John tried to leave.該句中John直接在[spec,I]處合并，核查I的EPP或D特征，為了得到正確的控制解釋，John必須同時吸引主句動詞和嵌入從句的動詞。根據(jù)最短連接條件，John可以吸引主句的動詞，但John吸引嵌入從句的動詞時，違反了該條件。鑒于此，Manzini認為，名詞的吸引遵守范圍內(nèi)最短連接條件（Scopal MLC），即特征F吸引且僅僅吸引其范圍內(nèi)的FA。通俗一點，也就是只要沒有其他的吸引特征干涉時，該特征都能將動詞的特征吸引過來。有了這一條件就可以確保DP可以同時和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動詞發(fā)生關聯(lián)。

任意性控制的解釋也可以通過特征吸引的假設得到解釋，如：It is hard to work.表面上，嵌入從句沒有論元，但這并不影響對該句的正確理解。Manzini等人的解釋是：嵌入從句的C有一概稱算子，該算子吸引從句動詞的題元角色，導致該句的任意性解釋。

四、結(jié)語

在管轄約束理論階段,喬姆斯基用約束理論4的特性來解釋空語類的分布,但其解釋多少帶有一定的規(guī)定性。據(jù)對最簡方案框架下對控制理論研究的分析，可以看出，盡管分析的具體方法差異較大，但是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試圖將PRO從最簡方案的框架中消除掉。但綜合三種觀點來看，他們都不能完全解釋控制現(xiàn)象的所有問題。

Hornstein的移位理論可以解釋強制性控制現(xiàn)象，但對于其他控制現(xiàn)象如任意控制和非強制控制，該理論則無能為力。Hornstein沒有提及部分控制現(xiàn)象，對于任意性控制，Hornstein認為應該分析為pro。該分析有其問題：為什么pro只在任意性控制的環(huán)境中出現(xiàn)？目前最簡方案研究中甚至已經(jīng)嘗試將pro從空主語語言中去除Pollock(1996),Nash and Rouveret(1997)。Hornstein分析中最大膽假設就是放棄了傳統(tǒng)的theta準則，這在主流句法學研究中是不能令人接受的。Barrie和Pittman的控制理論解釋力比Hornstein的解釋力稍強一點，該理論可以解釋部分控制的各種現(xiàn)象；但對于任意性控制，他們則未作任何分析。語鏈分裂機制不免給人一種權宜之計之感。此外,語鏈分裂之后，哪些語義特征起決定作用，Barnie則未作進一步研究。Manzini和Roussou的分析是三種分析中解釋力最強的，它不但可以解釋強制性控制現(xiàn)象，而且可以解釋任意控制現(xiàn)象。他們的分析并不涉及任何移動，這顯然是經(jīng)濟原則的最理想的體現(xiàn)，但他們放棄了動詞內(nèi)主語假設和題元角色在合并時得到滿足的假設，目前認同者較少。對于為什么DP可以吸引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題元特征，他們也沒有給出任何理論動因。

控制理論作為形式句法的重要理論之一，上述懸而未決的問題將隨著形式句法理論的發(fā)展，給出新的理論框架，必將有更為合理的觀點闡釋其始末本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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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04

A

1009-9530（2010）04-0084-05

2010-03-07

上海海事大學基金項目（2008443）

佟和龍（1977-），男，安徽滁州人，上海海事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句法學和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