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云
(上海海事大學外國語學院,上海 201303)
語篇構式與回指確認
許寧云
(上海海事大學外國語學院,上海 201303)
探討將構式語法研究范圍擴大至語篇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并將?stman(2005年)的語篇構式理論應用于詩歌語篇的回指確認。詩歌也是一種語篇構式類型,詩歌構式的主要功能范疇是韻律和節(jié)奏,它們雖是詩歌語篇的形式成分,卻對應著與其匹配的穩(wěn)定的意義。這種配對的形式-意義關系形成了詩歌的構式義,它作為心理構體儲存于認知主體的深層記憶中。在解讀詩歌語篇時,可激活詩歌構式的賦義機制,啟用構式義,從而促進詩句之間的語義關聯(lián),支持語篇中零形回指語的有效確認。
語篇構式;構式語法;構式義;回指確認
“構式”(construction)是認知語言學中的一個重要概念。Goldberg對構式是這樣定義的:如果說C是一個構式,那么當且僅當C是一個“形式-意義”的配對<Fi,Si>,且該形式或意義的某些特征不能從C的構成成分或從其他業(yè)已存在的構式中推測出來[1]。據(jù)此定義,“小品”是構式,因為該詞的意義不能從其構成成分“小”和“品”的意義中推導出來;句子“他教我語文”也是構式,因為該句所含的“給予”義難以從動詞“教”或其他成分的意義中獲得。在構式語法中,構式可以是最小的音義結合體──語素,也可以是單詞、復合詞、慣用語和句型,而比句型更大的結構體尚未納入構式的范疇。石毓智指出,“構式語法所謂的construction沒有包括由單句(clause)組成的更大結構體。不論是生成語言學派還是認知語言學派,他們所關心的最大語言單位為單句,單句以上的單位一般不在他們討論的范圍之內。然而由單句所構成的更大語言單位“復句”或者“篇章組織”(discourse structure)也有穩(wěn)定的形式和語義功能,按照構式語法的定義也應該屬于一種構式,然而該理論并沒有把這些包括進來,……”[2]①如古漢語存在一種篇章組織:
形式特征:S1,S2,……,是 +X+也。
語義功能:評判性質或者下結論。
其中的Si通常代表單句,“是”是指示代詞回指其前的內容,X為評判的內容,“也”是判斷的標記。
例如:
(1)死而利國,猶或為之,況瓊玉乎?是糞土也。(《左傳·僖公二十八年》)
(2)由,誨女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論語·為政》)
(3)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論語·述而》)[2]
由此可見,構式語法在研究范圍上有待進一步拓展。因為“構式語法不但是一種研究思潮和理論,即所謂的構式主義取向,而且是一種觀察語言(形成過程和方式)的方法和所取的態(tài)度,即構式主義態(tài)度”[3]。這種方法和態(tài)度可視為一種方法論,它具有統(tǒng)攝或總攬全局的作用,亦即無論是何種語言現(xiàn)象,只要具備Goldberg定義中的構式特征,就應使用構式方法論來進行探討和分析。而且構式語法采取的是基于使用的(usage-based)研究路徑,研究對象是所有實際存在的語言現(xiàn)象和實際使用的語言,因此構式語法不應把研究范圍局限于句子層面,而應向更高的層次攀登,向更遠的目標邁進。
赫爾辛基大學的Jan-Ola ?stman認識到了構式語法的局限性,提出應將構式語法的研究范圍擴大到語篇。就構式語法的語篇轉向,?stman[4]126提出4個觀點:1.許多語篇都是規(guī)約化的;2.語篇與句法不是對立的,而是互補的;3.可接受性(acceptability)和規(guī)約性(conventionality)是相對語境而言的;4.構式語法(CxG)需認識到類似于語篇樣式(genres)的整體框架的用途。
就規(guī)約化語篇,?stman認為,將構式語法囿于單句主要是傳統(tǒng)因素造成的,其實在合乎語法的句子和合乎語法的段落或篇章/語篇之間不存在涇渭分明的界限,它們的規(guī)約化程度以及聽話者的可接受程度都是標量性的。那種將語素和單詞視為構式,而將復合句、段落和篇章/語篇排除在外的做法不具備任何本體、方法論或認知上的基礎。構式語法認為構式在形式和意義上存在規(guī)約化的聯(lián)系,然而這種規(guī)約性具有程度差異,盡管語言結構超出句子范疇,其規(guī)約認可度可能會有所降低,但其形式和意義之間仍具有相當?shù)姆€(wěn)定性。
就句法與語篇的關系,?stman認為,構式語法及生成語法一向重視句法層面的研究,而忽略語篇研究。其實句法和語篇之間不是對立關系,而是互動、對話的關系。對于框架,?stman指出,除了傳統(tǒng)意義上的框架之外,還應有一種語篇層次的框架,如語篇樣式這樣的框架。這種整體性框架可以幫助我們理解為何在特定場景中某種語言表達是恰當?shù)?,可以對語篇解讀起到一定的制約作用,可以進一步明確語篇話題、圖式以及特定語篇樣式在語篇理解中所起的作用。?stman認為,我們不僅要掌握一個語詞所引發(fā)的框架信息,而且還需了解該框架本身所包含的知識信息,這種綜合性框架可稱為“語篇構式”(discourse construction)。與語法構式一樣,語篇構式②?stman使用的是語篇模式(discourse pattern)這個術語,為了與“語法構式”保持對應,筆者選擇使用“語篇構式”(discourse construction),簡寫形式也相應變?yōu)閐c。也是抽象實體,同時它和框架一樣也是一種認知現(xiàn)象。
?stman指出,構式語法的最重要的主張之一是盡可能將語言中的所有構式都納入其研究的范圍之內。因而要了解一種語言就必須對該語言中的所有結構形式加以探討,尤其是邊緣性的語料,包括像Thank you,Goodbye之類的慣用語,以及各種各樣的套語和成語,因為它們與傳統(tǒng)的句法研究對象一樣,都是語言和語法的重要內容。倘若如此,像報紙標題之類的句法語義也應是構式語法關心的問題,而且縮略語、海報語言、社會心理的語言變體、殘缺句、甚至是外語學習者的中介語都應成為構式語法予以關注的對象。鑒于此,?stman指出,如果各種類型的語句都成為研究的對象,就勢必需要在構式語法中建立某種機制,來表明在何種場景和語境下,某種形式結構是可接受的或者說是符合慣例的。
另外,?stman還區(qū)別了語篇樣式和語篇類型(text type)這兩個與語篇構式密切相關的概念。它們都是語言學和文學研究中的重要概念,二者都關涉到社會慣例、互文性和語篇的程序性釋解,但兩者在語篇解讀的視角上有所不同,前者注重與社會和交際場景相關的外部關系,而后者則注重語篇內的內在關系。語篇樣式體現(xiàn)的是基于人類各種活動的語境場景,如菜譜、訃告、死亡通知、餐桌交談、神話故事、醫(yī)療咨詢等;而語篇類型指的是語句組織成語篇的方式,如議論文、記敘文、指示文、說明文、描寫文等。如在記敘文中,通常將句子、話語等前景化信息成分按照現(xiàn)實生活中事件發(fā)生的實際順序進行自然排列,而在議論文中則需將這些信息成分按論點、論據(jù)和論證的邏輯順序進行縝密安排和有效組織。再比如,一部小說是“小說”樣式的一個例示,它可以用記敘文的形式寫作,也可以用議論文或說明文的形式寫作。同樣記敘文并不局限于神話故事和小說,菜譜也可以用記敘文的形式擬就。
雖然在框架特征上,語篇構式類似于語篇樣式和語篇類型,但與其不同的是,語篇構式是一個抽象的心理構體,是一種理性化的認知模型(ICMs)。譬如當談及菜譜這個話題時,首先想到的不會是寫作菜譜所慣用的指示性語篇類型,也不會是對照菜譜做菜的相關行為,而是關于菜譜的理想化認知模型,即菜譜的典型樣式──先是標題,然后是縱向列出的原料明細,最后是表明制作過程的指示性語篇。這種語篇構式有助于語篇的理解和生成,因為它是“對語篇的整體性感知”[4]132,或稱完形感知,它構建了整個菜譜的前后連貫。如果不使用指示性文體,而用其他語篇類型來表述烹制過程,那么讀者需花費較大的認知努力來判斷此語篇是一個菜譜語篇?!罢J知努力大”是因為“其它文體”造成了與完形表征的沖突和失諧,之所以最終能判斷出來是菜譜語篇,是因為作為解釋性框架的語篇構式能賦予語篇一定的關聯(lián)性,也就是說,該語篇構式會向“非指示性局部語篇”分派“指示”的意義,這是語篇結構暫時改變局部語篇意義和用法的結果。因此可以說,語篇構式的功能(即語篇構式義)可對進入構式的非指示性文體形式所對應的語篇意義施加臨時的壓制和修改。
另外,ICM會受到社會文化因素的影響,拿婚姻ICM來說,在中國古代社會,有“無媒不成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等認知模型,而在現(xiàn)代社會,這些認知模型變得不再那么典型。就菜譜來說,在中國,菜譜中一般將調料或佐料單獨列出,且不具體標明做出的菜是供多少人食用;而在西方,一般不會單列調料,而是將它與主輔料一并列出,并明確供食人數(shù),如在標題下方注有“Serves 12~14”,此信息也可置于原料列的上方,如“Yield:12~14 Servings”。因此中國菜譜ICM中存在“不定饗客數(shù),調料單獨列”這樣的認知模型,而西方菜譜ICM中則含有“明確饗客數(shù),調料不單列”這樣的認知模型。這主要是由于中西方的飲食文化存在差異,中國菜注重“色香味俱全”,因而所用的佐料較多,需要單獨列出;而西方菜注重優(yōu)化的營養(yǎng)結構,烹飪上講究不多,因而佐料較少,不需單獨列出。另外,中國人燒出的菜一般放在一個盤中,供大家一起享用,而西方人通常將做好的菜分發(fā)到各自的盤中單獨食用,所以西方菜譜需標出供食人數(shù),而中國菜譜則無此必要。
詩歌也是一種語篇構式類型,可表征為[dc poetry]。詩歌構式的主要功能范疇是韻律和節(jié)奏,它們是詩歌語篇的形式成分,可增強詩句之間的語義關聯(lián)。詩歌語篇的構式意義可使人們對語篇進行一種“超前宏觀處理”[5],所形成的解釋性框架可對語篇表層中出現(xiàn)的語法失范、語義失諧等現(xiàn)象加以修改和壓制。試看下面這首由蘇步青先生題寫的詩句:
(4)a.?i無忘任重紅專健,
b.?i莫負歲寒松竹梅;
c.他日神州迎四化,
d.?i登臨共舉慶功杯。
(引自《復旦的樹》)
該語篇中標記“?”的符號是指該句中被略去的指稱語,因其雖具實際意義,但卻未實現(xiàn)為具體語形,故稱其為“零形回指語”。該詩的a、b兩句中連續(xù)使用了兩個零形回指語,因為:1.a(chǎn)句中的指稱對象具有較高的顯著度和可及性。蘇步青校長題寫該詩是為了勉勵復旦乃至全中國的學子,據(jù)此可知a句中的零形回指語指稱的是包括學子和作者在內的通指性指稱對象“我們”,該指稱對象在語篇語境中具有較高的顯著度和可及性,因而具有較高的可預見性和可忽略性[6]③基于Li&Thompson的理論,Chen試圖通過對語篇語境的分析,深入探討漢語中第三人稱指稱對象的零形回指運作機制。他對現(xiàn)代漢語敘事語篇中三種回指形式選擇和使用的影響因素進行了全面的分析,這三種回指形式分別為零形回指、代詞回指和名詞回指。他指出,現(xiàn)代漢語語篇中零形回指的使用主要取決于是否滿足“可預見性”(predictability)和“可忽略性”(negligibility)這兩個基本條件。;2.b句使用零形回指指稱前句的指稱對象(“我們”),是因為該句與前一句之間具有較高的“連接度”(conjoinability)。Li&Thompson[7]指出,“連接度”指的是發(fā)話者對語篇中小句之間聯(lián)系程度的感知,或者指的是一個小句與前一小句組合為一個語篇單位的難易程度。如果兩個小句之間的連接度較高,那么一般傾向于在第二個小句中使用零性回指,結果就會出現(xiàn)主題鏈(topic chain)。
另外,a、b兩句同屬一個語義空間(semantic space),反映的內容是“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樣怎樣”,因而該空間可稱為“現(xiàn)時空間”。該空間建立后,后續(xù)語句的起始語詞“他日”作為空間構建語(space builder)又建立了一個“未來空間”,反映的是“有朝一日我們將怎樣怎樣”這一語義內容。從前述內容的“現(xiàn)時空間”到后續(xù)內容的“未來空間”是一種語義空間的轉換。語義空間的轉換破壞了a、b句所形成的語篇片段與c、d句組成的語篇片段之間的語篇連接度和主題連續(xù)性。既然例(4)中的語義空間的轉換降低了主題連續(xù)性和語篇連接度,那么(4d)句中的主語回指語按理應是顯性回指語,而句中卻依然使用了零形回指語,這似乎與上述Li&Thompson的連接度限制條件相抵觸。或許消解這一抵觸的其中一個因素是注意焦點。Li&Thompson指出,連接度并不是一種能預測到零形代詞和顯性代詞之間不同選擇的絕對性規(guī)則,仍然存在著連接度原則所不能解釋的例子。請看下例:
(5)[Para.1]
a.香的辣的?i(趙匡胤)都吃遍了,
b.猴頭燕窩?i都吃膩了。
c.天下樣樣名菜?i都吃著無味道。
[Para.2]
d.這一天,?i忽然想起了當年吃過的小豆腐j,
e.?j很可口。
f.?i就下了一道菜譜圣旨——小豆腐。
《趙匡胤吃小豆腐》
此例中,句d的起始部分是一個時間副詞短語“這一天”,它標示了另一個段落的開始,同時也標示了一個新主題的開始,然而盡管如此,此句還是使用零形代詞來延續(xù)上一段落的主題鏈。句e的指稱對象是另一個主題(次主題/副主題)“小豆腐”,因而它偏離了原先的主題,然而后續(xù)的句f也仍然使用零形代詞,而不是顯性代詞“他”來指稱原先的主題“趙匡胤”。對于此類現(xiàn)象,Li&Thompson的解釋是,當某個主題成為當前的注意焦點時,即使在連接度條件的限制下,也可以使用零形代詞。“注意焦點”論對于解釋例(5)是比較有說服力的,然而若用于解釋例(4)則顯得不夠充分,因為對于前者,“趙匡胤”是個貫穿整篇文章的主題,因而它在作者和讀者的認知語境中占據(jù)相當突出的“焦點”地位,而對于后者,“我們”這個主題是從語境中推導出來的,且僅在第二句中有一次共指的指稱對象,因而雖然也稱得上是“注意焦點”,但其聚焦程度相對較弱。因此作者在生成語篇時,以及讀者在解讀語篇時,必然會啟用其他相關的認知機制來支撐零形回指語的合法使用。筆者認為,該認知機制是詩歌語篇構式的賦義機制。
圖1 例(4)中詩歌語篇構式的賦義過程
語句之間的銜接關系并不局限于傳統(tǒng)的照應、替代、省略、連接和詞匯搭配五種④參見Halliday,M.A.K.&R.Hasan.Cohesion in English[M].Longman,1976.,還包括結構銜接(如結構排比、對仗等)、邏輯銜接(如通過later,consequently,the next morning等詞匯進行的銜接),甚至還有音系銜接(如音調、韻律等)[8]。就例(4)中的詩句語段來說,它們具有許多詩歌所特有的結構對仗、前后押韻等特點,而且對于讀者或受話者來說,他們通常會對詩歌持有一種主觀認同性和認知先設性,也就是說,在他們處理詩歌語篇之前,已擁有一種對詩歌的先在的或先入為主的感覺和圖式,“感覺”通常表現(xiàn)為朗朗上口和自然流暢,“圖式”通常表現(xiàn)為詩歌的典型整體框架和常規(guī)語言組織形式。這些因素都可促進詩歌語篇的局部和整體連貫性,而這些因素則共同構成了詩歌語篇的構式意義。在此構式義中,韻律這個功能范疇較為重要。如該詩的韻式是a-b-c-b,在韻法上押的是腳韻,即b句中的“梅”與d句中的“杯”在“ei”音上押韻。而且該詩是七言絕句,結構對仗,在音律上每句都是三個“頓”(音步),如第一句“無忘/任重/紅專健”。因此,即使b和d句之間分處不同的語義空間且兩句之間隔著缺少語義關聯(lián)的c句,b和d句之間的主題連續(xù)性和語篇連接度并未導致減弱,這是因為在詩歌語篇構式的解釋性框架中,韻式、韻法、音律等因素共同作用于語篇的認知處理,給b、d句之間賦予了語義上的關聯(lián),從而增強了二者之間的主題連續(xù)性和語篇連接度,故而在d句中使用零形回指語也就順理成章了。以上便是詩歌語篇構式的賦義過程,如圖1所示。
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出,詩歌語篇構式是語篇構式的一種,它是從詩歌語篇的生成和理解中抽象出來的心理構體,在形式和意義上具有較為穩(wěn)定的匹配關系;它是構式語法在研究范圍上的拓展,也是語法構式在語義層面上的進一步延伸。語法構式適用于局部語篇的語法和句義研究,而語篇構式可將局部語篇與整體語篇有機結合起來,從而達到微觀釋解與宏觀關照交互作用的效果。本文所探討的是詩歌語篇,是運用語篇構式進行語篇研究的一個嘗試,希望能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另外本研究所使用的語料是格律詩,當然對于自由體詩來說,在結構對仗、詩句押韻等方面自然有所缺乏,但它使用的畢竟是詩化語言,因而具有鮮明的節(jié)奏感,這些構式意義元素也會賦予詩句間一定的關聯(lián),雖在連接度上可能存在差異,但仍能促使高可及性回指語在語篇中的應用,具體的應用模式還有待進一步的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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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ourse Construction and Anaphora Resolution
XU Ning-yun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Shanghai Maritime University,Shanghai 201303,China)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necessity and feasibility of integrating discourse phenomena into Construction Grammar,then applies Stman(2005)’s Discourse Construction Theory to anaphora resolution in poetic discourse.It holds that poem is a type of discourse construction,and the primary functional category of poetic construction is rhythm which,as a formal element of poetic discourse,matches with it a stable meaning component.This form-meaning pair constitutes the construction meaning which,as a psychological construct,is stored in memory,and in the production of poetic discourse,the meaning assignment mechanism of poetic construction is activated,by the application of the construction meaning,to facilitate the semantic relevance between verses,thus assist in resolving zero anaphors in poetic discourse.
discourse construction;Construction Grammar;construction meaning;anaphora resolution
H 141
A
1004-1710(2010)06-0086-05
2010-05-20
上海市教委支出預算項目(教預07-45);上海市教委科研創(chuàng)新項目(09YS264)
許寧云(1969-),男,江蘇南京人,上海海事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認知語言學、英漢對比與翻譯和語用學的研究。
[責任編輯:林漫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