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延軍,王啟燕
(1.吉林財經大學 外國語學院,吉林 長春130021;2.東北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吉林 長春130024)
所指不一致與語義變化的動態(tài)機制
符延軍1,王啟燕2
(1.吉林財經大學 外國語學院,吉林 長春130021;2.東北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吉林 長春130024)
語言符號是約定俗成的,語言交際的前提是同一語言社區(qū)的語言使用者對同一符號的能指與所指的界定保持一致。能指的一致問題極為明顯,人們都很清楚地意識到發(fā)音或文字的一致是交際所必須的,但所指的一致問題卻由于意義本身的模糊與動態(tài)性而往往不被人們所察覺。所指的這種不一致既是語言變化的機制,也導致人們交際過程出現(xiàn)困難、誤解甚至沖突,而語言使用中所指的趨同和人為的設定等將減少所指不一致帶來的問題。
所指;所指的不一致;語言變化機制
語言作為人類交際與認知世界的工具,是構成人的區(qū)別性特征之一。語言的社會屬性決定了語言的使用必須建立在同一語言社區(qū)的人們對其使用的語言相互認可的基礎之上,即儲存在人們頭腦中的語言在能指與所指兩個層面上保持一致。能指(發(fā)音與文字)的一致問題明顯,常為人們所關注,而所指的問題卻易為人們所忽視,但也更容易對語言的使用帶來困難。布龍菲爾德就曾在《語言論》中指出:“在語言研究中對‘意義’的說明是一個薄弱的環(huán)節(jié)”[1]167,“我們沒有辦法確定大多數(shù)的意義和證明意義的穩(wěn)定性?!保?]172索緒爾也指出:“即使從語義的觀點看,……也沒有絕對的同一性?!保?]153。本文將分析所指不一致的原因,對語言機制的影響,給語言交際帶來的不良后果,以及克服不良后果的辦法。
依據(jù)索緒爾的語言理論,語言符號是概念與音響形象的結合,“我們用符號這個詞表示整體,用所指和能指分別代替概念和音響形象?!保?]102我們也可以簡單地理解為聲音是語言的形式,而概念是語言所要表達的內容。索緒爾用能指來代表聲音這一語言形式,用所指來代表概念這一語言所要表達的內容,或者說所指所對應的,是人們通常所說的意義。語言的社會性質決定了語言使用的前提是所有使用語言的人,對語言符號的理解必須是一致的,也就是說,不同的人在使用同一語言符號時,這個語言符號在音響形象與概念上必須是一致的。沒有這種一致的前提,則語言的交流無法進行。但語言符號的一致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在一定層面保持一致的同時,語言符號的不一致是始終存在的。
語言符號既然是由能指與所指構成的,則其一致與不一致也需要從能指與所指這兩個角度來理解。音響形象,即能指的一致或不一致,是比較容易理解的。說話的發(fā)音必須相同,否則就會影響交流。漢語說不同方言的人所以無法交流,就是由于彼此之間發(fā)音的不一致,能指的不同使交流無法進行。概念,即所指的一致或不一致,則容易為人們所忽視。說話時只要發(fā)音相同,人們往往就認為這個聲音對所有的人來說意味著相同的意思?;蛘哒f,能指的一致(當然也是相對的)蒙蔽了人們的感覺,掩蓋了所指的不一致,使得人們既意識不到所指不一致問題的存在,也忽略了所指不一致帶來的負面后果?!皼]有共同語言”和“對牛彈琴”描述的交流困難,其背后的原因就在于盡管雙方說的是發(fā)音相同的語言,但語言表達的意義對交流雙方卻是大相徑庭,從而導致交流的失敗。
所指對應于語言符號的意義。按照所指的最寬泛定義,意義通??梢苑譃槿齻€層面:核心意義、聯(lián)想意義和語境意義。這三個層面在語言使用中所展示的不一致在程度上是不一樣的。核心意義大約對應于利奇(Leech)所稱的理性意義[3],它的不一致相對來說最小,變化也最慢。聯(lián)想意義包含了利奇的伴隨意義、社會意義、情感意義和反映意義[4]。由于文化、背景、教育程度等諸多因素在個體身上的巨大差別,導致聯(lián)想意義的不一致遠大于核心意義,其變化速度與范圍也遠甚于后者。語境意義則對應于利奇的搭配意義和主題意義,是所指意義的擴展,或寬泛的所指意義,也可以說語境所賦予或規(guī)定的所指意義。語境的參數(shù)更多,因而建立在語境之上的語境意義也就更難保持一致。同一個形容詞在不同的情景之下,其含義是明顯不同的。英語使用“fantastic”和 “terrific”所描述的火車速度在19世紀與現(xiàn)在是完全不同的[5]。既然這類詞的含義(所指)只具有相對意義,那么它們的所指范圍也就必然會因人、因地而異,其所指的一致也就更為模糊,而不一致的程度則大為增加。
核心意義、聯(lián)想意義和語境意義也可以從詞匯、句子和語篇的不同角度來理解。詞匯所指的不一致累加到句子層面,其不一致的程度會更大,而當句子上升到語篇層面時,則所指的不一致則更為巨大,更為復雜了。
那么,所指不一致的原因是什么呢?
首先,語言符號雖然是規(guī)約性質的,但這種規(guī)約性不是一種精確的規(guī)定,而只是一種人們在語言的長期使用過程中約定俗成的共識,是模糊的。所指一致的相對性,在于人們對客觀外界的主觀感覺,依賴于各自語言的約定俗成的概念(所指),但這種約定俗成是沒有尺度的,帶有誤差的。當誤差在可接受的范圍內時,交流就可以正常進行,但當誤差超出一定范圍時,交流就產生困難,甚至導致失敗。雖然能指與所指的一致都是相對的,但能指的一致是明顯的,而所指的不一致則由于思維與概念的先天不確定性而尤為嚴重。
第二,語言符號的互動性也先天地決定了所指的一致是相對的,不一致則是絕對的。能指的不一致還有可依賴的外在的物理特性(聲音與文字)而較易統(tǒng)一,而所指所代表的概念只存在于語言使用者各自的頭腦中,它的一致的唯一標準是交際者的相互認可,而這種認可在沒有客觀外界標準的情況下,只能是相對的。許多情況下,人們表面上非常流利地使用一些詞語,但實際上交流的雙方卻并不真正了解這些詞語的確切含義,或者說并不知道這些詞語的所指。“納米”在許多廣告中出現(xiàn),售貨員在介紹產品時也經常使用“納米”來宣傳其產品,但他們并不了解“納米”的真正含義。
第三,雖然所指的不一致會由于下文所述的原因而不斷地趨于一致,但語義的變化是聯(lián)續(xù)不斷的,承載語言意義的所指這種隨時變化的特性會不斷打破本已脆弱的交際者對所指一致的平衡,使所指的不一致不斷地產生。“小姐”一詞的意義(所指)在不同歷史時期的變化,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所指的不一致未必是語言的缺陷,而是語言發(fā)揮作用的必要前提,或者說必要的代價。語言作為一種共時系統(tǒng),是自足的,穩(wěn)定的;但語言作為一種認知工具,要發(fā)揮認識與把握客觀外界的功能,又要時時打破這種自足與穩(wěn)定。語言符號所指的一致與不一致,或者說從一致到不一致以及從不一致到一致的不斷變化,隱含的恰恰是語言生長的機制,是語言變化的表現(xiàn)與動力。
語義的變化開始于所指的不一致。如果我們把所指的一致只是看作一種近似情況的話,所指的不一致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常態(tài)。當這種不一致擴大至一定程度時,人們再也無法把它們看作是近似的一致了,則這種不一致的性質發(fā)生了質的變化,即語義發(fā)生了變化。語義的變化是所指變化的結果,而所指的不一致則是語義變化的前提與過程,是語義的動態(tài)存在方式。
所指變化可以從它的動態(tài)性、互動性和構建性三個方面表現(xiàn)出來。
所指變化首先呈現(xiàn)出動態(tài)性。所指的不斷變化是一種常態(tài),它有歷時與共時兩個維度。歷時所展現(xiàn)的是所指變化的結果與過程,而共時所展現(xiàn)的則是變化的機制。在共時態(tài)下,語言所指在大的近似層面上是一致的,這種一致性使得語言使用者得以完成在這個語境下要完成的交際任務,但在這個一致的大背景下,呈現(xiàn)的則是所指在不同維度上的不一致。這種不一致盡管不足以破壞交際的進行,但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它們一方面妨礙了交際的完美進行,造成誤解、猜疑等;另一方面,這種不一致的程度隨著說話人的不同,文化的變遷,不同情景的轉換等因素的改變,而可能不斷增大。當達到一定程度時,量變達到質變,所指的不一致被人們認可和接受,也就是語義發(fā)生了變化。這一過程需要時間,因而也就體現(xiàn)出歷時性。
所指的變化也基于互動性之上。語言的交際雙方能夠交際的前提,是對同一所指的一致性的接受,但這種一致性不是像度量衡那種明文規(guī)定的,它是語言社區(qū)的人們群體互動的結果。任何語言社區(qū)的個人都無法單獨完成定義所指的任務,語言符號意義的形成建立在個體共同參與的基礎之上。而在語言具體使用的過程中,也存在著交際雙方對同一所指的確認問題,也就是說,要在雙方的語言框架之內建立所指的一致性。當這一過程出現(xiàn)問題時,交際的進行則出現(xiàn)障礙。
所指的變化也承載了語言意義的構建功能。語言對意義的構建,是語言認知功能的體現(xiàn),是人類把握外在世界的手段。人類的進化,要伴隨著自己對外界的理解與作用,而理解的前提,就是要將渾然一體的世界劃分為不同的概念。這一過程實際上就是使用語言將無意義的身外之物(世界)意義化的過程[2]157。意義化的過程從一開始就要借助于語言,而語言也在這一無休止的過程中不斷變化、豐富、發(fā)展。從這個意義上說,意義化與語言的關系,也可以借用索緒爾比喻語言的所指與能指的例子:一張紙的兩面,二者互為存在的前提與條件。
所指的不一致在作為認知世界的工具而發(fā)揮語言機制的同時,也為語言作為交際工具的使用帶來問題。交際雙方能夠以語言交流的前提是雙方對同一語言符號(在此假定能指,即發(fā)音與文字相一致)的意義的理解相同,盡管這種一致是與交際目的與要求相適應的相對一致,但一致畢竟是交際正常、順利進行的前提條件。然而在實際的語言使用過程中,這種前提條件常常缺失,并且由于能指的一致,這種前提條件的缺少往往不為人們所注意,但其所造成的負面后果卻是實實在在的。
所指不一致常常會導致交際的困難,甚至使得交際無法進行,這方面的例子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俯拾皆是。交際雙方以表面認同(在語音,即能指的層面)的方式進行交流,卻明顯感到交流的困難。筆者曾經觀察到,一位飽經世事、對人情世故富有洞察力的人,與一位毫無城府、天真無邪的人,共同探討人際關系。開始時,雙方的熱情很高,但逐漸地前者發(fā)現(xiàn)溝通難以進行。盡管使用的是日常語言,但交際卻十分困難。前者在使用如“相互理解”、“內心想法”、“反思”、“溝通”等話語的時候,后者的理解明顯與前者所表達的意思有差距。最后,談話在前者無奈的微笑中結束。與此相反的例子,則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它所隱含的前提是所指的高度一致。
文字的使用使得所指不一致的情況更加明顯。閱讀是一種讀者與作者的交流,文字涉及的所指的一致更加復雜和微妙,因而其不一致所導致的問題也更多。我們在閱讀哲學著作時,就語言本身來說,似乎沒有任何困難。但是,盡管作者寫的每一個字我們都認識,對作者要表達的思想我們卻難以理解,無法與作者實現(xiàn)真正的交流。其原因就在于,作者在使用那些哲學詞匯時,他頭腦中的概念與我們頭腦中這些詞的概念是不一樣的。只要受過一般教育的人都會認識“辯證法”與“形而上學”,可是這兩個詞匯在普通人的使用中雖然一再出現(xiàn),真正理解的人卻少之又少。同一詞匯的所指的不一致,導致了閱讀交際的失敗。
所指的不一致造成的理解與交際的困難在外語學習中的例子更多,也更為明顯。人們在學習英語時,要記憶大量的詞匯,通常的辦法是記住這些英語詞匯的漢語意義。這樣做的后果之一,是表面上雖然記住了這些詞的意思,可是記住的是這些詞的漢語的意思,而兩種語言的大多數(shù)詞匯的意思,即它們的所指,是不存在完全對應關系的。如英語的go,人們往往記住的意思是“走”,可是漢語的“走”只是英語go的幾十個意思當中的一個。用漢語的“走”字的所指來理解與使用英語的go,當然會在英語的使用中導致困難,甚至失敗。這是Chinese English的最主要的原因。
所指不一致在文化與宗教的傳播過程中,也造成了許多問題,甚至出現(xiàn)了意想不到的后果,禪宗的出現(xiàn)就很有代表性。禪宗的“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6],其緣起的根源可能就在于意識到了語言所指的不一致將會導致的佛法的謬傳。不過,禪宗只能意會而不可言傳的傳法之道只是看到了問題的所在,但其解決方法卻使得這一問題更加嚴重了。
所指不一致既然是語言本身機制的體現(xiàn),它所帶來的問題也是與語言本身伴生的。消解所指不一致負面后果的方式,可以分為語言本身的自我修復和人為的有意識行為。
語言本身的自我修復體現(xiàn)在語言符號所指的趨同模式上。語言符號所指的動態(tài)性既有上文探討的不一致不斷擴大的現(xiàn)象,也有伴隨著語言的使用而出現(xiàn)的所指趨向一致的情況。也就是說,語言符號所指的動態(tài)性在產生問題的同時,也提供了解決問題的手段與機制。所指趨于一致的運作機制,呈現(xiàn)出鮮明的特點:雖然同為語言的使用者,但語言符號的所指往往向社會強勢群體的使用方式趨同;相對于語言的自然演化,教育具有很強的同一性,因而教育的普及會加快所指趨同的速度;當今媒體對人們的日常生活發(fā)揮著史無前例的影響,語言既是媒體的工具,也承受著媒體時時刻刻的沖擊與塑造,包括媒體對所指趨同的引領作用;最活躍的青年階層總是代表了語言變化的新趨勢,引領著所指的趨同方向;中心城市的示范效應也同樣適用于語言的變化,同一語言社區(qū)的語言符號的所指也會向中心城市的語言使用者趨同。
所指趨同的模式不但在同一種語言內部發(fā)生作用,也對不同語言之間的相互作用產生影響。外來強勢文化的催化作用,常常體現(xiàn)在語言符號的所指向強勢的外來語言所指的趨同上。世界上不同語言之間所指系統(tǒng)趨同的范圍、速度和方向,取決于兩種語言接觸的強度,兩種文化的強弱地位,以及政治、經濟、軍事的介入程度等諸多因素[7]。
對所指不一致的有意識行為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人為設定所指的一致,二是提高人們對所指不一致的關注。
人為設定所指的典型例子是詞典與辭書的編撰使用。從某種意義上說,詞典就是為了使語言符號的能指(發(fā)音與拼寫)和所指(解釋)保持一致。在法庭上,為了法律的準確,人們會使用權威的詞典來消除人們對同一詞語所指的不一致所帶來的爭議。但問題在于,除了在正規(guī)的學術探討、考試或者法庭上,人們通常不會使用詞典來保持所指的一致。與日常語言相比,詞典永遠是第二位的。一個更極端的例子是數(shù)學??茖W的屬性決定了數(shù)學必須清除概念的不確定性,數(shù)學語言(數(shù)學符號)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解決自然語言所指的不一致給數(shù)學推理與演算帶來的困難。
哲學家覺得哲學的問題最終是由語言決定的,哲學歸根到底是對語言的思考,因而20世紀發(fā)生了哲學的語言轉向,語言哲學興起[8]14。而作為哲學思考對象的語言,其問題的實質還是它的所指,是語言所指的不一致造成了哲學的困難與問題。有的哲學家試圖采用邏輯語言,一種人為的、所指高度一致的語言來探討哲學問題,但這是行不通的,因為哲學語言困境的根源在于自然語言所指不一致的必然性。采用邏輯語言可以解決所指不一致的問題,但這種解決之道是虛假的,是抽掉了哲學存在的基礎,解決的也不是哲學所要解決的真正問題,因為哲學是為人而存在的,而人對外界的體驗、劃分、聯(lián)想等,是不可能相同的。因而,邏輯語言所能解決的,可能已不再是真實的人的問題了。這一點可能正是維特根斯坦晚年從邏輯語言轉向自然語言的原因之一。
認識到問題的存在是解決問題的前提。為消解所指不一致的負面后果,就要提高人們對所指不一致問題的意識。這種意識的增強與普及,為人們理解或解決語言帶來的難題提供了新的視角與方法。
有時候,在提出一個新的概念,或翻譯一個本國語所沒有的概念的時候,人們會選擇一個原來已存在的詞,來表達這一新的概念,或所指。選擇哪一個詞是很關鍵的,因為盡管人們在使用這個舊詞來表達新概念或新所指的時候,會給出這個新所指的定義,但人們會在下意識當中,不自覺地受到這個詞原來所指的影響,結果是對這個詞的新所指產生誤解。維特根斯坦重要的哲學概念之一——“語言游戲”,常常引起中國學生理解上的偏差與困難,其原因就在于德語原詞Sprachspiel在翻譯成漢語時,漢語“游戲”一詞的所指造成的誤導[8]185。許多在國外留學的中國學生體會到,在學習數(shù)學時,使用英語比使用漢語感到更順暢,其原因可能就在于數(shù)學是與歐洲語言共同成長、發(fā)展的,其數(shù)學語言的所指是與人們的日常語言,或者說與人們正常思維的語言相一致的;而數(shù)學進入漢語時,因為漢語沒有相應的術語,人們只好在漢語中挑選出一個詞來對應這些數(shù)學術語,而這些漢語詞原來的所指,嚴重干擾了這些數(shù)學術語的所指,造成了人們在下意識中總是使用這些漢語詞的原來的所指來理解其數(shù)學意義,從而造成理解的困難[9]。
翻譯永遠無法成為科學的原因之一,就在于科學需要嚴謹、一致的交流工具,這種工具要清除自然語言的所指的不一致,就像數(shù)學語言那樣;而翻譯要處理和面對的則是先天具有所指不一致的自然語言,這種不一致使其永遠無法達到科學要求的嚴謹程度,因而也就使得將處理自然語言作為自己學科對象的翻譯,永遠無法成為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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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Inconsistency of Perception of Signified
FU Yan-jun1,WANG Qi-yan2
(1.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Jili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Changchun 130021,China;2.Foreign Language School,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Language signs are arbitrary,and the premise of language communication is the consistency of both signifier and signified in the minds of communicating people.The consistency of signifier is obvious with language users’clear realization of the necessity of conformity of pronunciation and writing,while the consistency of signified is unnoticeable because of the vagueness and dynamics of meaning.Inconsistency of signified is the mechanism of language changing,but at the same time it leads to difficulty,misunderstanding and even conflict in communication.The tendency of the conformity of signified in the process of language use and the artificial signified definition constantly reduce the degrees of this insistency.
Signified;Inconsistency of Signified;Mechanism of Language Changing
H03
A
1001-6201(2011)05-0079-05
2011-03-26
符延軍(1961-),男,黑龍江湯原人,吉林財經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王啟燕(1962-),女,吉林長春人,東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
[責任編輯:張樹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