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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威廉斯早期詩學中的女性觀和詩歌創(chuàng)作

      2011-04-13 10:40:39武新玉
      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 2011年1期
      關鍵詞:龐德威廉斯詩學

      武新玉

      (上海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上海 200232)

      論威廉斯早期詩學中的女性觀和詩歌創(chuàng)作

      武新玉

      (上海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上海 200232)

      威廉斯早期詩學中女性觀有一個孕育和發(fā)展過程;贊同女權主義建立社會新秩序的立場是其詩學女性觀的核心和本質(zhì);其詩歌創(chuàng)作實踐為美國現(xiàn)代主義詩歌逐漸走向后現(xiàn)代主義開啟了新的途徑。

      威廉斯;龐德;女性觀;女性形象

      威廉·卡洛斯·威廉斯(William Carlos Williams,1883-1963)在早期的寫作中全面地對龐德的現(xiàn)代主義詩學進行抵制批判,終于建構了獨樹一幟的詩學和詩歌創(chuàng)作實踐,為20世紀美國詩歌獨立健全地發(fā)展作出了卓越的貢獻。如果我們把威廉斯的詩學分成早晚兩期的話,那末早期是他詩學的孕育發(fā)展期,后期是他詩學的成熟光大期。本文旨在研究他早期(20世紀初至30年代)詩學中女性觀的形成與其在詩作中的體現(xiàn)。

      一、威廉斯早期詩學中女性觀的孕育和發(fā)展

      威廉斯早期的生涯正與西方婦女解放運動的第一次浪潮(1880-1920)相契合。這一時期雖然沒有標志性的女權主義詩學產(chǎn)生,但英國的弗吉尼婭·沃爾夫的《一間自己的屋子》和法國的西蒙·德·波娃的《第二性》的出版開啟促進了對男性文學文本中的性別歧視及女性文學傳統(tǒng)和女權主義文學的研究。生活在這一時期的威廉斯不可避免地受到這種思潮的影響。

      除了上述的外部環(huán)境的影響外,威廉斯早期詩學中的女性觀的孕育和發(fā)展也有其內(nèi)在的成因。他在自傳中寫道:“我沒有姐妹,嬸嬸,堂姐妹。至少在近親范圍內(nèi)。所以,除了母親和祖母外,在我的整個童年時代,我從沒親密地了解過一位女性。這很重要,這在我心中燃起足夠燒死五十個成長中的少年的好奇之火?!保?](P5)精神分析批評認為,文學創(chuàng)作就如同作家做白日夢,作家在現(xiàn)實中無法實現(xiàn)的欲望,往往在寫作中得到某種象征性的滿足和替代。由于威廉斯本人的經(jīng)歷,他對女性的強烈迷惑和好奇心激發(fā)了他對女性世界的探索,促使他以細膩敏銳的筆觸刻畫了19、20世紀之交的一個又一個女性角色。

      女性歷來是詩歌的重要題材和主題,但她們大多是男性觀筆下的女性,是他者、物體、附屬品,這自柏拉圖、亞里士多德以降直至尼采、魏寧格等,大抵如此。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認為男子“在各方面都超過婦女”,女人、奴隸和下等人都不應該為高等人所模仿,怯懦的或者不義的人在來生就要變成女人(見羅素《歐洲哲學史》上卷)。亞里士多德也認為婦女是發(fā)育不全的人,丈夫該“像一個國君一樣統(tǒng)治著妻子,像一個皇帝一樣統(tǒng)治著孩子”,他甚至武斷地宣稱女人要比男人少兩顆牙齒,為此羅素曾諷刺亞里士多德應該讓其夫人張嘴自己來數(shù)一下。古希臘詩人希摩尼德斯曾把女性比作狐貍、豬、狗、泥漿、無尾猴。就連后來的激進的思想家盧梭,在談到婦女時也認為“婦女的第一個品質(zhì),也是最重要的品質(zhì),就是溫順”,“婦女永遠應該從屬于男子”。至于近代哲學家叔本華、尼采等人,對婦女簡直有一種病態(tài)的仇視心理,尼采甚至向男人們大叫:“是去找女人嗎?別忘了帶上你的鞭子!”另一個悲觀主義者魏寧格也附和道:“不論某個男子何等卑賤,他總是大大超過最高尚的婦女,而且大到無法比擬的程度?!边@些一向被視為文化巨人的言行,充分暴露了西方文化傳統(tǒng)對女性的虛偽態(tài)度:表面上把女性贊美為弘揚文明的“繆斯”,實質(zhì)上將她們貶損為導致文明墮落的“魔鬼”。威廉斯生長于此傳統(tǒng)中,卻因時代變遷、女性主義的勃起和自身經(jīng)歷的影響,對此男性觀產(chǎn)生了強烈的反感。這樣,人們雖然在他的詩中仿佛看到男性詩歌傳統(tǒng)的影子,但實際上他的詩歌蘊涵了鮮明的女性主義色彩,并且這樣一種色彩是在不斷變動和深化的。試比較威廉斯的詩歌《啟示》(“The Revelation”)1914年版和 1934年改編版的不同即可明了。從威廉斯對這首詩歌的前后修改我們可以看出如下幾點:第一,這兩首詩的前面幾行都一樣,說一個姑娘來到跟前停下,向我伸出手,她的出現(xiàn)使我欣喜,使我記住了我所做的夢。這些詩行的象征意義是女性形象為男性詩人的創(chuàng)作帶來靈感,但在1914年的詩中,那姑娘“向我伸出手/一言不發(fā)”,似乎被剝奪了發(fā)言權或失去了話語能力,形象并不完整。而在1934年的詩中,“一言不發(fā)”這一行消失了,上一行改為“向我伸出手——”,這破折號含義很多,可能表示那姑娘伸出手的同時說了話,也可能表示那姑娘雖未說話,但她來到跟前伸出手的形象已足夠雄辯,足以說明一切。通過這樣的改動,1934年詩中姑娘的形象比1914年詩中的形象來得更高大和完整,這也表明經(jīng)過20年后威廉斯對女性更尊重,對她們的看法更全面更深刻更接近本質(zhì)了。第二,經(jīng)過改寫后這首詩變得更為客體化,少卻了詩人的主觀感受的表述,語言更簡潔,特別是關于女性性別方面刪減了傳統(tǒng)的描寫,沒有了“她的靈魂/從她安寧的眼神里流向了我”這句子,也沒有了“美麗”這字眼,這顯示了威廉斯對傳統(tǒng)女性描寫手法的改革和揚棄。第三,詩歌中采用了不少艾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式的“破折號”①,反映了女性思維特有的敏感、細膩和躍動的風格,突破了傳統(tǒng)書寫中陳舊規(guī)范的局限,顛覆了逗號、句號這些傳統(tǒng)邏輯及理智符號的束縛,將原有的封閉詩行打開,使之更具開放性和靈動性。威廉斯敢于、肯于采納狄金森式的句法與標點正表明他對女性書寫風格的肯定、賞識和吸納。無論從詞藻到句式,可以說威廉斯1914年原詩的創(chuàng)作是基于男性傳統(tǒng)對女性進行書寫的,但他1934年對這首詩歌的修改使之從視覺外形到內(nèi)容本身都比原詩更為突破傳統(tǒng)的禁錮,更反映了他作為男性作家對于傳統(tǒng)男性權威的自覺抵制和對女性形象及其書寫的認可和賞識。作為傳統(tǒng)男性世界中的“邊緣人物”,威廉斯善于立身于傳統(tǒng)之中而顛覆之,做到脫胎而出。因此,女性主義批評家肖瓦爾特說:“如果說女權主義文學批評是婦女運動的一個女兒,那么,它的父母則是古老的父權制的文學批評和理論成果”[2](P8)。

      威廉斯早期在龐德的影響下加入了意象主義詩歌的寫作,為雜志“Egoist”撰稿?!癊goist”原是一本女性主義刊物,卻在龐德的影響和操縱下漸漸認同男權詩學了。但從這一時期威廉斯的詩作與信件已可看出他對龐德所倡導的男權詩學的抵制,可以說此時的威廉斯一腳尚在男性傳統(tǒng)領域內(nèi),一腳已邁向女性主義這一邊。如詩歌《過渡》(“Transitional”,1914)明白無誤地表達了威廉斯對女性所持態(tài)度的一種過渡性的變化:“首先,他這樣說:/是我們心中的女人/使我們筆耕不輟——/讓我們承認這一點——/男人將會沉默。/我們不是男人/所以我們能夠言說/并能有意識/(兩方面都顧及)/既在感官上放松自在/又在準確上得體適切。/接著我說/你敢宣傳/你這觀點么?/他這樣回答:/是我,非我——此時此地?”整首詩歌的語言和性別書寫充滿著具有張力的內(nèi)在矛盾。詩歌以“he said”表達了主體的存在和性別定位,但詩歌的結尾“Am I not I—Here?”卻表達了主體對自己存在的反詰或不確信。破折號和問號的使用使整首詩歌的意義波折起伏并具有開放性。如果說詩歌的第一詩節(jié)有一個明確的邏輯意義,那末第二、三詩節(jié)似乎是對它的質(zhì)疑和顛覆?!拔覀儾皇悄腥恕笔侵肝覀儾辉偈莻鹘y(tǒng)意義上的男人,是因為我們承認“是我們心中的女人/使我們筆耕不輟”。傳統(tǒng)對“詩人”的理解是徹底男性化的,愛默生曾在他的散文《詩人》中,把詩人定義為“蕓蕓眾生中的男士”[3](P296),本詩的第一節(jié)對此顯然持有異議,然而詩歌的末行這不確定的句式又仿佛是一個自我否定,反映了20世紀初期傳統(tǒng)的男權中心主義與日漸洶涌的婦女運動的碰撞與交匯:在女權運動及其它現(xiàn)代思潮的沖擊之下,20世紀初的西方社會正在經(jīng)歷一場兩性觀念的劇烈變革。這一變革也波及文學領域,種種舊的美學觀念遭到挑戰(zhàn)或解構,新的觀念在破土而出,包括給女性以獨立、平等、自由的地位和強調(diào)男女兩性和諧相處互生互惠的詩學觀。

      在這大背景下,這首名為《過渡》的詩表明威廉斯在其早期的詩作中已開始有意識地涉及性別政治和權力話語。他在1917年的《致需要者》(Al Que Quiere!)中表明了自己的美學觀:詩歌的權威不在于“男性的喧囂和咆哮”,而在于“女性歌唱連接一切”[4](P20),青年詩人的繆斯該是“可怕的老婦”,這老婦的力量足以剝離舊世界,創(chuàng)造新世界。此后威廉斯的詩歌常以女性為題材,突出女性形象對改造詩歌藝術的巨大影響。所有這一切很清楚地勾勒出威廉斯早期詩學中女性觀的觸發(fā)、孕育和發(fā)展。

      二、威廉斯早期詩學中女性觀的核心與本質(zhì)

      威廉斯詩學中的女性觀是在他與以龐德、艾略特為代表的男性詩學觀的交鋒和抵牾中逐漸明朗、完整和系統(tǒng)起來的。龐德是美國20世紀意象派運動的奠基人和旗手,也是整個英美現(xiàn)代派文學運動的主將。與龐德相比,威廉斯在20世紀初期很不起眼,只聞名于很小的范圍內(nèi),可謂文運冷落。但威廉斯是一位敢于打破創(chuàng)作常規(guī)的詩人,一位試圖在詩歌領域中捍衛(wèi)“自我”、革新傳統(tǒng)的詩人。在當時奉行“人性就是男性”[5](P136)的人文環(huán)境中,處于邊緣地位的詩人要想成功便常常意味著必須先屈服,即只能作為“妻子”或“女兒”而存在,直到日后熬出頭,歸化為男性社會的一員,就像布魯姆認為后來者“遂重新評價他的先驅(qū),最終以一種新的方式重新塑造他(修正)”[6](P5),在弗洛伊德的理論中,這一過程被稱為“弒父”或本我的“升華”。因此,威廉斯若想保存自己的本真,則只有違抗傳統(tǒng)的規(guī)范與父權制的束縛,自由充分地表達他的“自我”。他努力從男性主義的創(chuàng)作模式和陳規(guī)中逃離出來,運用書寫“女性的自我”的美學策略來打破常規(guī)抵制權威,最終以獨特的詩風和格調(diào)唱出了自己的歌。他的“自我流放”實際上最終擁有了“自己的房間”。

      龐德在其詩歌創(chuàng)作中幾乎沒有一位女性具有獨立的人格和正面的形象:她們或縱欲,或空虛,或迷信,或脆弱,有的甚至因被詩人“道具化”處理而成為失去人性的木偶。詩人對她們的態(tài)度則無外乎斥責、鄙夷、嘲諷、忽視,至多也只是居高臨下、無關痛癢的憐憫。這與他詩中的正面男性形象如圣杯騎士等形成鮮明的反差,暴露了他與女權主義宗旨相悖的反女性主義傾向,反映了他傳統(tǒng)的男權主義視角。龐德這一詩歌特點從本質(zhì)上講源于他的“邏格斯中心主義”的性別觀。

      與此相反,威廉斯的詩歌平視女性,尊重女性,讓女性有自己的聲音,如詩歌《一個黑人婦女》:“帶著一束金盞花/包在/一張舊報紙里/她捧著它們/光著頭/兩條/肥厚的大腿/使她走起路來搖搖擺擺/她行走時/瞧著/路上經(jīng)過的/商店櫥窗/她是什么人/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大使/來自一個長滿美麗的/雙色金盞花的世界/她聲稱/除了/在街上行走/就不知道干什么/她捧著那束花/像清晨的/一支火炬?!?/p>

      與龐德的詩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威廉斯這首詩歌中的主人翁是個真實的女性,她有著肥厚的大腿,顯然不是少女;她光著頭,她的花用舊報紙包著,顯然不是傳統(tǒng)作品中的美女或女神。她是村婦老嫗,來自長滿美麗金盞花的另一個世界。她來到了城市,瞧著路邊的商店櫥窗而不屑再顧,代表文明的舊報紙遮不住來自大地的金盞花的美麗。她不知道干什么,只知道在街上行走,而這行走本身就已足夠,已具有非凡的意義。她有勃勃的真氣,她的行走是生命力的流動,她手中的花束是一支熊熊燃燒的火炬,為這蒼白無力、了無生氣的城市驅(qū)除了黑暗,迎來了黎明。這樣一個村婦老嫗式的黑人婦女形象比龐德的月桂女神的少女形象遠為現(xiàn)實、真實,詞樸而意誠。

      從本質(zhì)意義上講威廉斯這首詩完全拋棄了男權主義詩歌的傳統(tǒng)主旨和格調(diào),他讓母性的、泥土氣的、粗俗的女性形象直接發(fā)聲,擁有權力,決絕地否定以男性為主宰的文明將女性有違人性地物化的做法,而對真實飽滿的女性的回歸表達了殷切的期待,發(fā)出了深沉的呼喚。

      威廉斯認為真正的女性象大地母親,是生命的源泉,富有活力的創(chuàng)造者,而非男性欲望和意志的被動接受者。這種女性既有精神性,又有物質(zhì)性。威廉斯的詩歌刻畫女性形象時總是將之現(xiàn)實化、客體化,而拒絕將之抽象化。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威廉斯通過認同和贊美歷來無權勢的、被貶低的、被凌辱的女性來表達對男權中心主義的批判和解構。正如女權主義者伊萊恩·肖華爾特所說:“女權主義批評就是要重新確立經(jīng)驗的權威?!保?]現(xiàn)實的生活經(jīng)驗的世界是男性女性共有的,男性一統(tǒng)天下的局面應該終結,女性也頂半邊天的社會新秩序應該建立。威廉斯所創(chuàng)造的女性形象能堅持人格獨立和精神自由,充滿著反抗精神,追求幸福和平等權利,他對女權主義建立社會新秩序的立場表達了由衷的同情、理解、支持和贊賞,這是威廉斯詩學中女性觀的核心和本質(zhì)。

      三、威廉斯早期詩歌中的女性觀詩學實踐

      威廉斯早期詩學中女性觀的孕育和發(fā)展與其相關的詩歌創(chuàng)作是相互促成、互為因果的:他的女性觀的孕育和發(fā)展指導引領了他的關于女性詩歌的寫作,而后者的寫作又反過來促進了前者的充實和完善。于是威廉斯早期詩學中的女性觀的孕育和發(fā)展的過程也就是他有關女性的獨樹一幟的詩歌漸成大觀的過程。他的女性觀詩學的具體實踐集中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1.詩歌的題材:腳踏大地的底層女性

      威廉斯常常選擇自然生活中的女性作為其詩歌的母題。威廉斯曾經(jīng)說過,他“試圖盡量準確地、有節(jié)奏地描寫所發(fā)生的事情,但不是丁尼生式的詩歌形式,不是普羅旺斯的女性,而是與我同時同地的女性”[8](P48)?!兑粋€窮苦的老婦人》(“To a poor old Woman”)[9](P275)描寫的就是這樣的女性。

      《一個窮苦的老婦人》呈現(xiàn)了一個感人至深的老婦人的意象。一個在街頭專心吃李子的窮苦老婦景象深深觸動了詩人的心,詩里滲透著作者對窮苦老婦的理解和認同,但他并沒有直接表達出來,而是通過描寫老婦人吃李子的神態(tài)與感受來表達。其角度從遠到近,從輪廓到細節(jié),一直深入到老婦人的內(nèi)心。第二詩節(jié)三句平淡重復的口語“她覺得它們味道真好/她覺得它們味道/真好,她覺得它們/味道真好”通過跨行處理,產(chǎn)生了一種神奇的效果。詩句的節(jié)奏與老婦人的腳步節(jié)奏剛好合拍,這種節(jié)奏的重合使讀者內(nèi)心受到感應,似乎進入到老婦人的內(nèi)心,與她一同體驗簡單的快樂。在第三、第四詩節(jié),作者使用嗅覺意象來描寫這位老婦人,沉醉其中的熟李子味道——“熟李子的慰藉,似乎彌漫在空中”,令讀者有身臨其境之感。這首詩的人物形象很簡單,通篇采用客觀描述,用樸實無華的語言刻畫吃李子的老婦人,使其在詩里成為審美意象,成為打動讀者心靈、體驗作者感情的富有美感的意象符號?!懊栏性诒举|(zhì)上是一種審美情感,是一種以凈化了的情感為特色的包括領悟、認識、向往、意志在內(nèi)的綜合反應”。[10](P128)這首詩的意象帶給讀者的美感來自于真實的生活和真摯的情感,讀這首詩能促使讀者更加熱愛生活,同情與關注女性,并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歷見聞來補充新的認識,使女性理所應得的地位與真切自然的形象得以彰顯。

      仔細揣摩,我們發(fā)現(xiàn)威廉斯筆下這樣的女性常常是不被社會所包容的、男人們正眼“看不見的”那些邊緣人物。她們孤立無援,“與主流社會和精英意識相對疏離”,在生存的夾縫中惘然四顧,缺乏歸屬感,經(jīng)歷著精神上無家可歸的磨難,成為男性社會中的“畸零人”[11]。然而威廉斯能將這樣平常的老婦作為歌唱的對象,對她傾注真誠的關懷,理解她,尊重她,描繪中絕無揶揄的成分,這就使他與眾不同,有別于其他男性詩人,尤其與龐德形成鮮明的對照。而龐德認為藝術家應是精英分子,藝術家所謳歌的應該是精英主義,而非無知識的平民,特別是女性。

      龐德的詩作的女性形象與威廉斯的迥然不同,它們是男性中心主義的精英分子眼中的女性形象。[4](P27)如龐德在他的《白罌粟》中,將女人比作罌粟花,認為女人是嬌美靚麗的,也是神秘而充滿誘惑的:白色的罌粟花,沉重地負載著夢,/我渴望著它們的唇瓣。/當我瞧見它們隱匿/出沒在陰影之中/它們是白色的。/如果有人用她眼中古老的渴望瞧我,/我將如何回答她的眼色?/我已經(jīng)追隨森林中的白人。/是的,這是一次長的追尋,/這是一次焦渴,當我看到它們/在挺立的樹叢中消逝,忽隱忽現(xiàn)。/呵,當愛情在心中熄滅,/人們何等悲痛。[12](P37)

      白罌粟代表著令人迷惘的誘惑,它“沉重地負載著夢”,詩中“隱匿”,“出沒在陰影之中”,“忽隱忽現(xiàn)”,“消逝”,都暗示了女性的神秘,難以捉摸,不能企及。這形象與前所提及的月桂女神不是如出一轍么?龐德在另一首詩歌《詠嘆調(diào)》中也這樣描寫女性:我的愛人是深深藏在/水底的火焰。/我的愛人是歡樂的親切的/我的愛人象水底的火焰/難尋蹤影?;鹧媸菬霟岫迫说?,水底的水是冰冷和幽暗的,“水底的火焰”是一個悖論式的超越生活本身的意象——水的冰冷和火的熾烈并置在一起,跳動的火焰是美麗的,卻置身于水底,讓人無法接近,其情何堪。因此龐德詩歌中的女性是美麗的、神秘的,同時又是縹緲虛幻、非現(xiàn)實的。從本質(zhì)上講,這種女性形象其實是對現(xiàn)實生活中真實女性的否定。從女性主義的角度來看,無論是將女性升華為男性以及整個人類的月桂女神②,還是將其幻化為引誘人類沉湎于情欲的“罌粟”,都是對現(xiàn)實女性的貶低、扭曲和排斥,都是把女性視為他者的男權傳統(tǒng)的表現(xiàn)。龐德無疑是這種傳統(tǒng)的秉承者和推波助瀾者。

      威廉斯選用腳踏大地的底層女性作為他詩歌的題材,把她們的形象具體化、現(xiàn)實化、客體化,而拒絕將之理想化和抽象化,他認同無權勢的、被鄙視的、被凌辱的女性,實質(zhì)上是對男權中心主義的抵制和批判。他的這一舉動在當時的美國詩壇起到了發(fā)聾振聵、引導潮流、另辟天地的作用,其更新性別觀念的意義不可低估。

      2.詩歌中的女性形象:豐碩、健康的勞動者

      威廉斯認為現(xiàn)實生活中純樸普通的女性,有著無須粉飾雕琢的美,有著無窮的超越平凡的詩意:不事張揚,沒有崇論宏議,原汁原味,引人入勝。威廉斯將這些生活中的女性形象以白描手法鋪陳,對細節(jié)的落筆也更精致入微,如詩歌 《下層人的肖像》(“Proletarian Portrait”):“一個高大粗壯、沒戴帽子的年輕女人/腰系圍裙/腦后頭發(fā)溜光/站在街旁/一只套著長筒襪的腳/踮在人行道上/手里拎著一只鞋。她/朝鞋內(nèi)細瞅/抽出硬紙鞋墊/尋找那顆/扎痛她腳的釘。/”這首詩歌描寫的是生活在社會下層的勞動婦女。按傳統(tǒng)的標準,一個年輕的女人在大街上脫鞋尋找扎痛腳的釘子這種不登大雅之堂的場景進不了詩歌的圣殿,但威廉斯把它請了進來,因為它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了美國下層勞動婦女的內(nèi)在和外在形象。這個沒戴帽子、腰系圍裙的青年女子,盡管生活困苦,卻健康、自在、率性、可親,全然沒有男性主義熏陶下有產(chǎn)階級女子的那種扭捏作態(tài)和矯揉造作。這樣的女子是真實可敬的,這種女子形象只能出自擺脫了男權主義的束縛、能平視女性的詩人筆下。

      正如艾倫·奧斯特羅姆(Alan Ostrom)所評述那樣,威廉斯的詩歌描寫的都是人們再熟悉不過的“如普通的花朵一樣的事物”[13](P3)。因為專注于事物本身,威廉斯的詩歌又常被稱為“事物的詩歌”(the poetry of things)③。很多批評家認為威廉斯的詩歌具有“反詩歌性”(antipoetic)[14](P76),這也就意味著威廉斯拋開了那些不必要的文學隱喻,而通過常人的眼和筆去發(fā)現(xiàn)和表達現(xiàn)實社會與自然環(huán)境中日常的男男女女和他們詩意生活的美。

      3.詩歌創(chuàng)作的視角:女性感官和經(jīng)驗模式

      威廉斯認為人類感知世界的模式有性別的區(qū)別:男性強調(diào)理智和邏輯,追求完美的結局,采用因果關系、單向線性的思維模式;女性強調(diào)情感官能,追求愉悅的過程,采用網(wǎng)狀關聯(lián)、多點交叉的思維模式。在父權制的社會中,長期以來,男性模式得到推崇和倡導,占有主導地位,女性模式遭到貶低和拒斥,處于受壓制的境地,結果導致男性趾高氣揚,女性俯首帖耳,以至于當今某些女權主義者為了求取男女平等,竟然主張女性消除自己的性別特點,放棄自己的思維模式,完全認同男性,希翼在男權主義的世界里謀得一席之地。威廉斯堅決反對這種飲鳩止渴的做法,主張男女有別,兩者平等互補,而在當今男權中心的社會里,尤其要發(fā)揮女性模式的特殊功效,以彌補男性模式的僵化和局限。如果說男性是原動力,女性則是原動力的基點。男性不斷地追求,其后果是遠離大地去凝視星空,耽于抽象的遐想,而女性則立足于大地,擁抱具體的事物,延續(xù)物質(zhì)的生命,倘無女性基點的維系,男性只怕都成為隨風而逝的無根的飛蓬。對于蕓蕓眾生來說,女性的認知模式更渾樸自然、切合實際、親切靈動。威廉斯在早期詩歌的創(chuàng)作中拋棄了強烈的主觀抒情的浪漫派詩風,又避開了冷靜理智的形而上的玄思,而致力于構寫有聲有色、有血有肉的客體主義的意象詩,這從某種程度上講也即是對女性認知模式的認可、接受和實踐。

      在《偉大的性螺旋》(“The Great Sex Spiral”)一文中威廉斯還提出以富有活力和研究成果的女性心理學來充實、糾正或取代男性心理學中的陳舊和錯誤的觀點。[4](P36)他用與身體有關的語言來表達男女生理上的差異所造成男女身體體驗、心理認知和思維方式上的區(qū)別。女性能孕育多產(chǎn),故而愿意寬容接納,善于多元相諧;男性以進入霸占為旨,因此重在征服稱雄,兩元對立。要破解二元對立,完整地看待世界,合理地處理生活,男性必須克服自我中心的偏執(zhí)性和獨裁性。西方女性主義者認為,以理性為代表的傳統(tǒng)男權統(tǒng)治正是遵循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重理性,輕情感,重精神,輕肉體、以男性壓女性來確立其優(yōu)勢地位的,因而書寫女性,包括她們的身體,也就成了女性主義和后現(xiàn)代主義解構男性傳統(tǒng)、緩和二元對立、反對形而上的一項重要的寫作策略。威廉斯在他的詩歌中真誠地歌頌女性和母性,設身處地、感同身受地敘寫女性的感官經(jīng)驗,客觀切實地描繪女性的容貌舉止,正是對女性主義寫作策略的熱情呼應。作為男性詩人而采用女性的視角和感官經(jīng)驗創(chuàng)作,威廉斯的詩歌不僅是對男性中心主義傳統(tǒng)的沖擊和糾偏,也是對女性主義書寫的充實和豐富。誠如威廉斯所說,男性是含糊的一般論者,女性是具體的思想者。男性的理智邏輯模式只有與女性的感官經(jīng)驗模式相結合,我們眼中的世界才富有立體感,生活才五彩斑斕。

      4.詩歌的語言:感官性,經(jīng)驗性,片斷性,多元性,觸摸性

      威廉斯的詩學包含平正公允的女性觀,他詩歌創(chuàng)作的大量題材是底層女性,他的女性形象是豐碩、健康的勞動者,他的視角常是女性感官經(jīng)驗模式,那么他的詩歌語言具有強烈的感官性、經(jīng)驗性、片斷性、多元性和觸摸性等特征也就是循理順章的事了。事實上威廉斯采納這種語言風格是有意為之,他要用這種與女性相關聯(lián)的具體、質(zhì)感的語言來摧毀男性語言的邏輯形式和思維結構的束縛,實現(xiàn)包容的、民主的、多元的創(chuàng)作空間。

      威廉斯描寫女性的詩歌擁有大量新鮮獨特的感官性的意象,其中多為視覺意象,也有不少能喚起讀者豐富聯(lián)想的其它感官意象,如觸覺意象,譬如在《寡婦春怨》開首有這樣的詩句:“我的院子是悲傷的海洋/新草遍地/火焰般閃耀/一如既往/今年凄清的火焰/……”這里“海洋”、“新草”、“火焰”都是視覺形象,但同時也是觸覺意象:海浪起伏給人以悲傷的感覺;新草似火,過去使人感到溫暖,今年卻讓人覺得凄清。

      威廉斯在《女士肖像》[18](P129)(“Portrait of a Lady”)中將婦人的“雙膝”比作“溫煦的南風”,這是純粹的觸覺意象。南風無影無蹤,肉眼無法見到,但它吹拂在身上,給人溫軟的感覺,以它形容貴婦人的雙膝,確是比較奇特的意象,但也不失為貼切。在這首詩中,詩人把“你的大腿”、“拖鞋”、“膝蓋”等細節(jié)放大,賦予它們不平凡的意義,以吸引人們注意,啟發(fā)人們深思。可以說正是這種詩性語言意識的覺醒——這種在女性、身體和詩歌、語言之間統(tǒng)一和諧意識的加強,不僅使女性在性別意識上獲得了一種詩性的徹悟和回歸,而且大大提高了20世紀早期美國關于女性詩歌寫作的藝術品質(zhì)。這種女性特征的語言是對男性理性語言的有限性的突破,只要它存在并與男性語言相結合,詩歌語言的詩性便進入了無限、統(tǒng)一、圓融之境。

      威廉斯想象一個全面的生成于和發(fā)展于女性的物質(zhì)經(jīng)驗的敏感性。雖然男人不可能感受女性的意識,但這種敏感性可以通過藝術,通過追求具體、客觀、確實的努力來獲得,專注的想象和創(chuàng)作可以使詩人置于女性和母性的境地。

      女性是性、靈魂和物質(zhì)的結合,她們能體現(xiàn)存在和事實的真實性,因而她們的語言構成了威廉斯詩性語言的重要部分:詩歌的語言應該有女性化的成分,女性的語言表達是具體的,肉質(zhì)的。對女性主體性和語言的肯定是對鄙視女性為“無本質(zhì)”“無靈魂”的亞里士多德傳統(tǒng)的批判。作為一個有自覺意識的男性詩人,威廉斯在他的早期作品里積極探索“走進”女性世界的可能性及其含義,他這一時期的女性詩歌語言的嘗試本身也表現(xiàn)了男性性別的模糊化:不再是邏輯的、理性的、邏各斯中心的,而是含糊的、多元的、不連貫和顛覆的,意義不再確定無疑。這種語言具有強烈的后現(xiàn)代主義氣息,既是從語言和性別關系上對傳統(tǒng)的男性權威的解構,又是對健康新鮮、富有活力的一種新型詩歌語言的建構。以歷史的眼光看威廉斯的語言革新和實踐上的方向是正確的,努力是有成效的,對同時代的人及后來者是有啟迪意義的。

      四、結 語

      威廉斯是個男性詩人,但是他具有開明的女性意識;他不是一個女權主義者,然而在對男權主義的批判和與女權主義的交流中逐漸形成了自己的女性觀,并通過詩歌實踐予以檢驗和充實。他詩歌美學的棄月桂女神、取村婦老嫗的傾向,他詩歌題材的女性形象,他詩歌視角的感性經(jīng)驗模式,他詩歌語言的直觀性和質(zhì)感性,都是20世紀早期男權主義與女權主義碰撞搏擊的產(chǎn)物。威廉斯和他的詩歌本身反映了這樣一種社會現(xiàn)實:在女權主義思潮的沖擊之下,20世紀初的西方社會經(jīng)歷了一場兩性關系的劇烈的變革,從更廣泛的層次上說,這一變革是一戰(zhàn)之后整個西方文化體系重大調(diào)整的一部分。在這調(diào)整中,種種舊的價值觀念,包括“月桂女神”所代表的“天使”理想在內(nèi),都遭到現(xiàn)代觀念的堅決挑戰(zhàn)。作為文化斗士和詩人,威廉斯熱情地參與了反對權威的文化批判,在其早期的詩歌中抵制了以龐德為代表的男性傳統(tǒng),探索了文化建構的性別融洽問題。他在女性與文學之間關系上的獨到見解與今日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的主旨是一脈相通的,無論作為一個文化現(xiàn)象或一樁文學事件,威廉斯早期詩學中的女性觀和相關詩歌創(chuàng)作所做出的開拓性的貢獻都為美國現(xiàn)代主義詩歌向后現(xiàn)代主義發(fā)展開辟了途徑,值得我們研究和銘記。

      注釋:

      ① 狄金森的詩作大量采用了破折號和大寫首字母,當時的編輯認為這不符合規(guī)范,要求狄金森予以改正后才能刊出,而狄金森堅持己見,這也許是她絕大部分作品生前未能發(fā)表的緣故之一。

      ② 事實上,“月桂女神”只是男性心目中“天使”理想的化身。

      ③ 之后發(fā)展成威廉斯的詩學觀念“思想只在事物之中”(No Ideas but in things)。

      [1]Kerry Driscoll,William Carlos Williams and the Maternal Muse,UMI Research Press,1987.

      [2]Elaine Showalter,The New Feminist Criticism:Essays on Wwomen,Literature,and Theory.New York:Random House,1985.

      [3]R.Emerson,Emerson’s essays,New York:Contin uum,1982.

      [4]Linda A.Kinnahan,Poetics of the feminine:authority and literary tradition in William Carlos Williams,Mina Loy,Denise Levertov,and Kathleen Fraser,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4.

      [5]W.Martin,TheCambridgeCompaniontoEmily Dickinson,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

      [6]哈德羅·布魯姆.影響的焦慮(徐文博譯)[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6.

      [7]Showalter,“Feminist Criticism in the Wilderness,”Critical Inquiry,Special Issue on Writing and Sexual Difference,1981,(8):181.

      [8]Litz A.Walton and Christopher MacGowam,eds.,The Collected Poems of William Carlos Williams,Vol.I,New York:New Directions,1986.

      [9]William Carlos Williams,Collected Earlier Poems of William Carlos Williams,New York:New Directions,1966.

      [10] 夏之放.文學意象論[M].汕頭:汕頭大學出版社,1993.

      [11] 周麗華. 寂寞將何言[J].外國文學,1998,(4):114.

      [12] 申 奧.美國現(xiàn)代六詩人選集[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

      [13]Alan Ostrom,The Poetic World of William Carlos Williams South Illinois University Press,1966.

      [14]Charles Doyle,William Carlos Williams:the critical heritage London:Routledge and Kegan Paul,1980.

      Abstract:The view of female gender in Williams’early Poetics has a process of development and breeds,it is the core and essence to agree feminism to establish a new social order;his poetry creating open a new way for American modern poetry to postmodern poetry gradually.

      Keywords:W.C.Williams;Pound;view of female gender;image of female gender

      (責任編校:文 一)

      On the View of Female Gender and Poetry Creating in W.C.William’s Early Poetics

      WU Xin-yu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34,China)

      I106.2

      A

      1000-2529(2011)01-0112-06

      2010-05-03

      上海市教委創(chuàng)新項目(11YS104)

      武新玉(1979-),女,江蘇鎮(zhèn)江人,上海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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