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司馬北風(fēng)
忙碌的日子一旦閑下來,便空添了許多說不清的情緒,混混沌沌。
幸好這幾天氣溫不太高,宅在沒空調(diào)的家里不至于難受。很大的空閑,卻往往對著電腦發(fā)呆。好像一個乞丐突然得了許多財寶,睜大眼睛守著看著,卻不知道怎樣用度?;蛘叽蜷_游戲,玩幾局覺得百無聊賴;或者開著q q,看著q上上線或者不上線的人,也無甚可聊。依舊不愿意將q關(guān)掉,畢竟感覺很多人陪伴。
空蕩蕩的二樓,白天基本上一個人獨居,客廳、吧臺、餐廳、廚房、陽臺全荒廢著,并不幻想開出許多繁華。一則不現(xiàn)實,二則表面繁華,無法沾惹冷寂內(nèi)心。于是,聽見七歲的兒子和三歲的外甥女鬧騰,覺得太煩心,呼喝他們下樓去玩。
不知道這樣的狼狽日子還要延續(xù)多久,只好自我撫慰。就像前段時間和一個朋友聊天,朋友不喜歡那個職業(yè),卻在那個單位一干數(shù)年,最好的年華都浪費在那里了——她感嘆。我說,在哪里不是浪費呢,時光不會顧及人的情緒,只是日夜流淌。
懨懨的夏日,懨懨的情緒,懨懨的胃口。今天實實在在睡了一天,省略了早餐,下午兩點多起床,弄了吃的,再睡,直到晚間六七點。
蔥切成馬蹄形,姜切絲,洋蔥切末。那個湯盆,瓷質(zhì)細膩,潔白瑩潤。蔥、姜和洋蔥放入湯,取適量雞精、味精、精鹽、白糖,滴入香醋、醬油和香油。水燒開了,滾水潑入湯盆,放涼,入冰箱冷藏。
再備一些作料?;ㄉ词炝?,去皮,碾碎,是為花生碎;麻醬用冷開水調(diào)好;水蘿卜切絲,黃瓜切絲——這個時節(jié)的黃瓜恐怕不好吃,籽多;胡蘿卜、白蘿卜和芹菜切丁,混在一起開水焯熟,過涼水,放在白瓷盤中,紅、綠、白混雜,十分好看;豆腐乳一小塊;蒜泥一小碟;香菜洗凈切段;紫甘藍切絲,水泡過,換過水再泡待用;番茄切片;香蔥切?。焕苯非卸畏糯赏肜锩?,炒鍋放油燒八九分熱,等油溫稍降,熱油潑入瓷碗,辣椒被熱油燙著,微焦,香氣沸騰出來,撒點鹽,攪勻。
開火煮面,面煮好了,笊籬撈出來過涼水,沒有一絲熱氣。冰箱的湯,已經(jīng)涼透,取出來,倒入面碗里,調(diào)入各種調(diào)料。冰涼徹骨的涼面,是否能打開你懨懨的胃口?
或者再豐盛點,煮面的時候打一個荷包蛋,切兩片火腿腸,加點上好的蘋果醋。
湯要提前冰鎮(zhèn)。吃面也要講究緣分,來的早不如來得巧,來早了湯還沒涼透,來晚了,湯放的時間太長有失新鮮。
就像張愛玲的散文《愛》中寫的一樣: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恰巧趕上了。
時光不顧及人的情緒,緩緩流淌。但人的情緒,會使時光沾染上悲傷或愛,這或許就是人生的各異——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恰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里嗎?——那荒蕪的桃樹,那曾經(jīng)的春天的晚上,還有那句問候,會給那身穿月白衫的少女,留下怎樣的情緒。
或許在某個炎熱的盛夏,湯放入冰箱。不早也不晚,你來了。恰巧那一刻的相逢,就像阿難石橋上的衣香鬢影。即便用過的碗筷隨著歲月流淌而荒蕪,卻也留下長久的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