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翔
我想記錄的“80后”生活
姚 翔
我從未寫過小說,書也讀得不多,創(chuàng)作《我和豆包的80后生活》可以說完全是件計劃外的事。它的誕生就如一個臨時降生的嬰兒,過程快得令人沒有一絲防備,以致完稿后,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仿佛不是我在構(gòu)思寫作,而是它匆匆找到我,要我一口氣說出來。
我是80后,既非富二代,也非官二代,自小生活在城市近郊的某二流大學。高校辦有附小,學校不大,班級也較少,生源主要是教師和周邊廠礦的子弟,生活環(huán)境相當單純。我和班上同學多為校內(nèi)子弟,也許因家長職業(yè)的關(guān)系,多被嚴格管教。每放寒暑假,便有同學終日被反鎖在家。家長認為這樣做似乎有兩個好處:第一,孩子不會被別家小孩帶“壞”,鎖上便不會闖禍;第二,家長外出,孩子安全有保障。此辦法后被很多家長效仿,于是很多時候,我們滿心歡喜地去找小伙伴玩兒,換來的卻是隔窗相望,甚至有時只能吼破嗓子和頂樓露出的“小黑點”攀談。“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實際上管得越嚴,骨子里的不安因素就越躁動。小時的我們常放著好好的擲沙包、滾鐵環(huán)等正經(jīng)游戲不玩兒,偏跑去“惡作劇”,不計后果。有時被抓住,各家家長領(lǐng)回便是一頓惡罵好打。但結(jié)了傷疤就忘了痛,打完后,死不悔改,照做不誤。文中“豆包”就是與我一起“整蠱”的小調(diào)皮蛋中的一員。這些都是我童年世界里最為深刻的記憶。
從某種角度來說,每個人的生活中都有兩類人,一種是過去陪伴過你的人,另一種是現(xiàn)在陪伴著你的人。寫“小芬”的時候,我正想到一個曾經(jīng)陪伴過我的人。她是我讀大學時認識的,和我既不同系也不同班,怎樣認識的已記不太清。有一天中午放學,她找到我請我?guī)兔?。說和男朋友意外懷孕,沒經(jīng)驗,要我和她男友陪她一起去。因為拉不下面子,我沒拒絕。于是陪她一同去醫(yī)院。出來時,她男友包了個車回學校,坐上車的她臉上血色全無,滿頭虛汗,看得我心里直發(fā)毛。事后我發(fā)誓這輩子永不再陪人去干這種事。大學畢業(yè)她便回到家鄉(xiāng),早早嫁為人妻,后來網(wǎng)上遇到,發(fā)來近照,一看與大學時竟長得完全不像了。相片中的人珠圓玉潤,笑得一臉燦爛,幾乎讓我懷疑從前一幕未曾發(fā)生過。我想如果當時的情景不是如此刻骨銘心,我定會覺得那是個夢,而也不會讓這個夢今天形成文字。
“我”和“豆包”畢業(yè)前夕那段日子,猶如在描寫我在大學里度過的最后幾個月的生存狀態(tài)。大一和大二時,總覺得天是藍的,每天沒頭沒腦地快樂著,沒有任何事值得心煩。臨近大四,出現(xiàn)頻率最勤的就兩個字“就業(yè)”,私底下師兄師姐也常抱怨工作難找。難不成大學一畢業(yè)就失業(yè)?各人心中充滿緊迫感。想歸想,出了校門,發(fā)現(xiàn)真實的世界與我們的想象完全是兩碼事。有人天天投簡歷,到頭來碰一鼻子灰,意冷心灰。有人“得來全不費工夫”,進了待遇優(yōu)厚的單位。有人遠走他鄉(xiāng),從此沒了下落。還有人跳過找工作的階段,直接嫁了個有錢人,拎著GUCCI、LV天天逛商場。四五年過去了,回首看看身邊的同學,每個人都走上了屬于自己的那條路,且各自延伸出去,不再相同。
完稿后,我想盡量將《我和豆包的80后生活》改得好一些,但每次改都覺得不對味,一次不如一次。對此我很迷惑。同事說,那是因為改得還不夠好,故未能達到想要表達的意思。我想,這也許是現(xiàn)在我能做得最好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