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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不要再支持“讀白字”了

      2011-08-15 00:42:55張仁賢
      文教資料 2011年36期
      關(guān)鍵詞:白字現(xiàn)代漢語詞典辭海

      張仁賢

      (上海市浦東教育發(fā)展研究院,上海 201300)

      王力先生主編的《古代漢語》,有附錄《詩韻常用字表》。此表收字共四千七百多個。筆者逐字查閱《廣韻》、《集韻》、《佩文韻府》和老《辭?!返姆辞?,參考普通話,以定其滬語讀書音和越語讀書音(用國際音標(biāo)標(biāo)寫)。普通話依據(jù)的是社科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編的商務(wù)印書館2007年出版的第5版《現(xiàn)代漢語詞典》。查閱這本詞典,竟發(fā)現(xiàn)錯注的字音甚多,令人十分驚詫。

      讀錯字音叫“讀白字”,寫錯字形叫“寫白字”。常常讀白字或?qū)懓鬃值娜?,民間嘲戲之,稱為“白字先生”。《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5版)的編寫者都是飽學(xué)之士,不可能是白字先生。詞典里出現(xiàn)很多的讀音錯誤,只有一個解釋,就是編寫者有意支持人家讀白字,以為這是“走群眾路線”,以為這是“與時俱進”,以為這是順應(yīng)語言發(fā)展趨勢。

      讀白字大致有三種情況。一種是念偏旁,民間所說“秀才認字讀半邊”是也。一種是與形近的字相混,魯魚亥豕,看錯念錯。還有一種將異義異音的同形字簡單化處理,只念一個音。

      第5版《現(xiàn)代漢語詞典》(以下但稱《詞典》)所支持的讀白字的情況也是這三種。下面即分別舉出例子來。這些例子僅是筆者從所查四千七百余字中見到的,而且都是彰明較著的。

      一、支持浮躁人群念偏旁

      慵,平聲冬韻字,《廣韻》蜀庸切,與“庸”(馀封切)音異?!对~典》p1640注音yōng,與“庸”同。

      墟,平聲魚韻字,與“胠”“袪”同為去魚切。胠、袪,《詞典》p1126注音qū,不誤;而墟,《詞典》p1537卻注音xū,與“虛”相同了。墟,今蘇州吳江蘆墟猶念qū,不讀xū,可以為證。

      茱、銖,平聲虞韻字,與“殊”“殳”同為市朱切,都應(yīng)念shū,殳、殊,《詞典》p1261和p1263分別注音shū,而茱、銖,《詞典》p1775和p1778卻分別注音zhū,是讀偏旁“朱”了。

      俱,亦平聲虞韻字,與“拘”“駒”同為舉朱切,三字都應(yīng)念jū。拘、駒,《詞典》P735和736分別注音jū;而俱,除姓氏外,《詞典》p740改讀去聲jù,顯然是讀偏旁“具”的音了。杜甫《春夜喜雨》“野徑云俱黑”是“仄仄平平仄”,把“俱”念成去聲,這句就平仄不諧了。

      棲息義之棲,繁體是“棲”,平聲齊韻字,與“西”“犀”同為先稽切。大約是在“棲”寫作“棲”的年代里,有人以偏旁“妻”讀之。《詞典》p1066支持讀偏旁“妻”,注音qī,而且不加注說明舊讀是xī。今杭州棲塘,猶念xī,不讀qī,可以為證。

      嘶鳴、嘶啞的嘶,亦平聲齊韻字,亦與“西”“犀”同為先稽切(老《辭?!啡D切),亦應(yīng)念xī。《詞典》p1291注音sī,而且不加注說明舊讀是xī,以積極支持讀偏旁“斯”。

      詼、恢,平聲灰韻字,與“魁”同為苦回切。魁,《詞典》p798注音kuí,而詼、恢,《詞典》p604和p605分別注音kuī,念了偏旁“灰”的音。詼、恢二字念“灰”,吳越人尤難接受,他們至今仍念“魁”(陰平,不是陽平)。

      紉,平聲真韻字,《廣韻》女鄰切。在《廣韻》、《集韻》、《佩文韻府》和老《辭?!防铮俗纸阅钇铰?,從無去聲一讀。浮躁之人誤以為偏旁“刃”讀之,而《詞典》竟予以支持,p1151亦注去聲rèn。陸游詩云:“蒼頭供井臼,赤腳解縫紉?!北臼恰捌狡狡截曝疲曝曝破狡健?,把“紉”念成去聲,這兩句非但平仄不諧,而且詩亦無韻矣。

      鯨,平聲庚韻字,與“勍”“擎”同為渠京切,三字都應(yīng)念qíng。勍、擎,《詞典》p1115和p1117分別注音qíng;而鯨,《詞典》p722卻注音jīng,分明念了偏旁“京”。此字讀“京”,亦難為吳越人認可。

      鑲嵌之嵌,平聲咸韻字,《廣韻》口街切,老《辭?!菲郾O(jiān)切。應(yīng)念陰平qiān。而《詞典》p1093念去聲qiàn,是以“欠”為讀音了。

      嶼,上聲語韻字,與“序”“敘”“緒”“溆”同為徐呂切(老《辭?!沸煺Z切)。循中古陽上字,普通話改念去聲了,此五字都應(yīng)念去聲xù?!对~典》p1539和p1540給序、敘、緒、溆分別注音xù,而p1663卻給嶼注的是上聲yǔ,讀了偏旁“與”的音了。但還注明“舊讀xù”,讓讀者知其本音。

      畎,上聲銑韻字,《廣韻》姑泫切(老《辭?!放e犬切)。反切上字“姑”和“舉”,都表示屬見聲類,聲母是g或j。這里是j?!肮勉小被颉芭e犬切”,普通話應(yīng)念juǎn。但《詞典》p1133給“畎”注音quǎn,與犬字同音,顯然是讀了偏旁。

      境,上聲梗韻字,與“景”“警”同為居影切,三字應(yīng)念上聲jǐng?!对~典》p723和p724給“景”和“警”分別注的是上聲jǐng,但p728給“境”注的卻是去聲jìng。這是讀了偏旁“竟”。竟,去聲敬韻字,《廣韻》居慶切,跟上聲的“境”不搭界。

      茗,上聲迥韻字,與“酩”同為莫迥切?!对~典》p959“酩”注上聲mǐng,正確。而p958給“茗”注的卻是陽平míng,顯然是把偏旁“名”當(dāng)作“茗”的音了。白居易《春末夏初閑游江郭二首》(其一)“嫩剝青菱角,濃煎白茗芽”,本是“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的;把“茗”讀成“名”,平聲,則這兩句詩也就平仄不諧了。

      芡,上聲儉韻字,與“儉”同為巨險切(老《辭?!芳佳谇校?。《詞典》p665給“儉”注的音是jiǎn,而p1092給“芡”注的卻是qiàn,與“欠”同音,顯是誤以偏旁“欠”為“芡”的音了。

      艦和檻(柵欄,欄干),上聲豏韻字,《廣韻》胡黤切,老《辭?!泛赡樓?,與姓氏“撖”同反切。姓氏撖,《漢語大字典》注音是hàn,可見“艦”和“檻(柵欄,欄干)”也應(yīng)念hàn。但《詞典》p672和p674分別給“艦”和“檻(柵欄,欄干)”注的是jiàn。這是讀偏旁“見”和“監(jiān)”了。這兩個字都應(yīng)注明舊讀,可惜《詞典》忘了。

      綜,去聲宋韻字,子宋切,應(yīng)念去聲zòng?!对~典》p1812將綜合義和姓氏的“綜”改念陰平zōng,與“宗”同聲調(diào),是誤以偏旁“宗”讀“綜”。

      娶,去聲遇韻字,與趣味之“趣”同為七句切。趣味之趣,《詞典》p1129注的是去聲,而對“娶”字,《詞典》p1128卻注上聲,與“取”同音。這是以偏旁“取”讀“娶”。上海話和越語“娶”與“取”有別,“娶”為去聲,“取”為上聲,絕不相混。

      怖,去聲遇韻字,《廣韻》普故切,老《辭?!菲照`切。反切上字“普”,表示屬滂聲類,聲母是送氣的。此字應(yīng)念pù。而《詞典》p120注的音是bù,不送氣,是將偏旁“布”來認讀“怖”了。

      忤,亦去聲遇韻字,與“誤”“寤”“晤”“悟”同為五故切。此五字都應(yīng)念去聲wù?!对~典》p1450給“誤”、“寤”、“晤”、“悟”四字注的都是wù,但p1445,給忤注的卻是上聲wǔ,與“午”同音。這顯然是讀偏旁“午”了。

      婿,去聲霽韻字,與“細”同為蘇計切(老《辭海》息詣切)。二字都應(yīng)念xì。而《詞典》p1540給婿字注的是xù。這恐怕是讀了偏旁“胥”,而且又讀錯“胥”。胥,平上二讀,一為相居切,一為息呂切(《詞典》只有平聲一讀)。

      貸,去聲隊韻字,與“態(tài)”同為他代切(老《辭海》妥愛切)。此二字應(yīng)念tài,送氣音?!对~典》p1319注“態(tài)”音是tài,而p262給“貸”注的是不送氣音dài。這顯然是以偏旁“代”誤為“貸”音了。

      譴,去聲霰韻字,去戰(zhàn)切。此字僅去聲一讀,應(yīng)念qiàn。而《詞典》p1092注的卻是上聲qiǎn。這是讀偏旁“遣”了。遣,去演切,上聲銑韻字。

      詠、泳,皆去聲敬韻字,都是為命切(老《辭?!酚髅校?。當(dāng)念yìng。而《詞典》p1641給這兩個字注的都是上聲yǒng,與“永”同音。

      柄,亦去聲敬韻字,陂病切(老《辭?!繁塾城校L瞥瘲罹U,四歲時,家里宴客,曾以“燈盞柄曲”拔得“四聲呼物”比賽的頭籌。“柄”位于第三字,就是去聲。今日吳人、越人亦讀去聲?!对~典》p98給“柄”的注音卻是上聲bǐng,把“柄”讀作了“丙”。

      阱,上去二讀,讀上聲屬梗韻,讀去聲屬敬韻。梗韻是疾郢切,與“靜”“靖”同音。敬韻是疾政切,與“婧”和“靚(妝飾)”同音。由于中古陽上字一般在普通話里轉(zhuǎn)讀去聲,所以這個“阱”字,不管來源于中古上聲梗韻還是去聲敬韻,普通話都念jìng,與“靜”“靖”“婧”“靚(妝飾)”相同。但《詞典》p723給“阱”注的是上聲jǐng。這是把“阱”讀作了偏旁“井”。井,上聲梗韻,子郢切,在中古是陰上字,所以普遍話仍念上聲。

      漱,去聲宥韻字,與“瘦”同為所祐切(老《辭?!肥峰肚校侄紤?yīng)念shòu。而《詞典》p1272給“漱”注的卻是shù。查p1269給“束”注的也是shù,可見是從“漱”中抽出“束”來念了。束,入聲沃韻字,書玉切,普通話念shù。

      曝,入聲屋韻字,與“瀑”同為蒲木切,二字都應(yīng)念pù?!对~典》p1065給“曝露”“曝曬”之“曝”注音pù,正確;而p54“曝光”之“曝”改注bào,再加注說明“舊讀pù”?!对~典》不敢不支持讀白字的心態(tài),于此例畢露無遺。

      漢字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形聲字。但形聲字的讀音并不個個都是相同于作為聲符的偏旁的。許慎《說文解字敘》舉“江”“河”二字為形聲字的例子,我們今天總不能念“江”為“工”,念“河”為“可”吧?浮躁之人乃執(zhí)一偏之見,遇生字不肯查查可靠的字典、詞典,而隨口念其偏旁。不意《詞典》亦竟肯如此支持。噫!

      二、支持與形近字相混

      穹,平聲東韻字,與“芎”同為去宮切?!对~典》p1529給“芎”注音xiōng,而p1120給“穹”注的是qióng。把“穹”念成qióng,是讀了形近字“窮”(繁體是“窮”)的音了。

      畿,平聲微韻字,與“祈”“旂”同為渠希切(老《辭海》勤沂切)。這三字都應(yīng)念qí?!对~典》p1071給“祈”和“旂”的注音是qí,但p633給“畿”注的卻是jī。這是把“畿”與“幾(簡體為幾)”相混了。

      嵇,平聲齊韻字,與“兮”“奚”“蹊”同為胡雞切,這四字都應(yīng)念xī?!对~典》p1451、p1454、p1458給“兮”“奚”“蹊”三字分別注音xī,而p633給“嵇”注的是jī。這是讀“嵇”為“稽”?;榈摹盎?,《廣韻》古奚切(老《辭?!芳p切),才念jī。

      偕,平聲佳韻字,與“階”“皆”同為古諧切(老《辭?!坊G校侄籍?dāng)念jiē。《詞典》p692給“階”和“皆”的注音正是jiē,而p1507給“偕”卻注的是xié。此讀上海人殊難接受,他們說“白頭偕老”音同“白頭皆老”。把“偕”誤讀為xié,是把“偕”與“諧”相混了。諧,《廣韻》戶皆切(老《辭?!忿陕袂校?,普通話正念xié。

      摧,與“慛”同為昨回切(老《辭?!丰掎∏校?,應(yīng)念zuí,而《詞典》p234給“摧”的注音是cuī,與“催”同音。這是看字不仔細,將“摧”看成“催”。催,《廣韻》倉回切,念cuī。慛,《詞典》不收;《漢語大字典》是收的,但也唯恐天下不亂,既注“昨回切”,又注cuī,讓人莫名其妙。

      閩,平聲真韻字,與“旻”“岷”“緡”同為武巾切(這是類隔切,老《辭?!访砸惺且艉颓校!对~典》p952給“旻”“岷”“緡”注的音是平聲mín,正確;但同頁給“閩”注的卻是上聲mǐn。這是誤認“閩”為“閔”了。閔,上聲軫韻字,眉殞切(老《辭?!访滓校对~典》p952注上聲mǐn。李端《送友人宰湘陰》:“從宦舟行遠,浮湘又入閩?!边@兩句是“(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閩”若念上聲,平仄不諧,而且用韻都成問題了。

      馴服的馴,平聲真韻字,與“旬”“巡”“循”同為詳遵切(老《辭?!沸靹蚯校?。這個字還與“訓(xùn)”通。但通訓(xùn)的馴,屬去聲問韻,許運切,與馴服的馴讀音不同。有人讀“馴”為“訓(xùn)”,是形近致誤?!对~典》支持誤讀,p1554給馴服義的“馴”注音xùn,與“訓(xùn)”相同。

      捐,平聲先韻字,與“鳶”和“緣(邊緣)”同為與專切(老《辭?!酚嗳校?。鳶,《詞典》p1671念yuān(似當(dāng)念陽平);緣(邊緣),p1678念yuán。而捐,p742念juān.這是將“捐”與“涓”“鵑”相混了。涓,鵑,《廣韻》古玄切(老《辭?!肪訙Y切),才念juān。

      嘲笑的嘲,平聲肴韻字,陟交切(老《辭?!分榍校?,應(yīng)念zhāo?!对~典》p161的注音是cháo,但注明“舊讀zhāo”。許多人因“嘲”形近“潮”而讀了白字。

      坳,亦平聲肴韻字,於交切,應(yīng)念āo。老杜《茅屋為秋風(fēng)所破歌》:“八月秋高風(fēng)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飛渡江灑江郊,高者掛罥長林梢,下者飄轉(zhuǎn)沉塘坳?!背疤枴睂倨铰暫理嵧?,“茅”“郊”“梢”與“坳”都是平聲肴韻字。這幾句詩,韻押得好好的。有人將“坳”字與拗口的“拗”相混,讀成去聲ào。《詞典》本不當(dāng)支持,孰知竟予支持,p15將“坳”與拗口的“拗”并列,都注去聲ào。老杜九泉下聽今人念他這首詩,不知會作何感想!

      濤,平聲豪韻字,與“桃”“逃”“淘”“陶”同為徒刀切?!对~典》給“桃”“逃”“淘”“陶”注的音是táo,而給“濤”卻注tāo。大約有人將“濤”與“滔”(土刀切,tāo)相混,《詞典》就積極予以支持。

      柯,平聲歌韻字,與“哥”“歌”同為古俄切,三字的聲母都應(yīng)是不送氣的g。而《詞典》p458和p459給“哥”與“歌”注的音是gē,p768給“柯”注的音卻改為送氣的kē。這是將“柯”與“珂”“軻”相混了。珂、軻,《廣韻》若何切,送氣。

      疴,亦平聲歌韻字,烏何切,普通話應(yīng)念ē。有人也將它與“珂”“軻”相混,《詞典》p769遂給它注音kē,但還注明“舊讀ē”。

      莖,平聲庚韻字,戶耕切(老《辭?!泛蚊惹校胀ㄔ拺?yīng)念héng。有人將它與古靈切的“經(jīng)”“”相混,《詞典》順?biāo)浦?,p716給“莖”注音jīng。

      惆,平聲尤韻字,與“抽”“瘳”同為丑鳩切(老《辭?!冯穬?yōu)切)。此三字都應(yīng)念陰平chōu。而《詞典》p193給“惆”注的是陽平chóu。這是將“惆”與直由切的“綢”相混了。

      弛,上聲紙韻字,與“豕”同為施是切,都應(yīng)念shǐ?!对~典》p182給“弛”注的音卻是陽平chí。這是把“弛”與平聲支韻的直離切的“弛”相混了。

      履,亦上聲紙韻字,力幾切(老《辭?!冯x矣切),應(yīng)念上聲lǐ。《詞典》p892注的音卻是lǚ。此蓋與“屢”形近而誤讀(屢本去聲遇韻字,《詞典》與“縷”“僂”相混改念上聲)。

      紀,亦上聲紙韻字,與“己”同為居理切?!对~典》除姓氏“紀”仍念上聲外,馀義之“紀”皆改念去聲,與“記”字相混。

      抒,上聲語韻字,神與切,應(yīng)念上聲shǔ?!对~典》p1263注音為陰平shū,蓋與平聲魚韻傷魚切的“紓”相混(紓,平上二讀,上聲,神與切,但一般都念平聲)。

      譜、圃,上聲麌韻字,與“補”皆博古切。三字應(yīng)都念bǔ,不送氣?!对~典》p1063與p1064分別給“圃”和“譜”注的卻是送氣的pǔ。此蓋與“浦”“普”相混了。浦、普、滂古切,送氣。

      悌,上聲薺韻字,與“弟”“遞”同為徒禮切。此三字又入去聲霽韻,同為特計切。普通話都當(dāng)念dì,不送氣?!对~典》p1343給“悌”注的卻是tì,送氣音,此蓋與“涕”(他計切)相混矣。

      禰(姓),亦上聲薺韻字,《廣韻》奴禮切,老《辭?!纺喽Y切,應(yīng)念ní。有人將它與“彌”“獼”混,念成mí。《詞典》p939即予支持,注音mí,并且不加注舊讀。禰(nǐ)改念mí,不知禰姓人怎么去向祖宗交代!

      產(chǎn),上聲潸韻字,《廣韻》所簡切,老《辭?!肥泛喦?。老《辭海》的反切,說明民國時期“產(chǎn)”字還念shǎn。后來與“鏟(初限切)”字混,改念chǎn。這個字說的人太多了,現(xiàn)在只能將錯就錯,但《詞典》是應(yīng)該注明舊讀shǎn的。

      輦,上聲銑韻字,《廣韻》力展切,老《辭?!防镅萸?。反切上字“力”和“里”,都表明屬來聲類,聲母是I。原先一向念liǎn的,《詞典》忽然改念niǎn,大概是與“攆”字相混了。

      燥,上聲皓韻字,亦屬去聲號韻字。上聲,《廣韻》蘇老切;去聲,《集韻》行到切。應(yīng)念sǎo或sào?!对~典》1702卻念zào,與“躁(則到切)”相混。嗟乎,人之心浮氣躁,連“火”與“足”亦不辨矣!

      婀娜的娜,上聲哿韻字,奴可切。有人與歌韻諾何切的“挪”相混,念成陽平nuó?!对~典》p1010予以支持,但還注明“舊讀nuǒ”。

      礦,上聲梗韻字,古猛切(老《辭?!芬喙琶颓校?,當(dāng)念gěng。人們將它與漾韻字苦謗切的“曠”相混,念成了kuàng。此音也只能將錯就錯了,但《詞典》應(yīng)注明“舊讀gěng”。

      梃(棍棒義)、艇,上聲迥韻字,徒鼎切(老《辭?!返苘校?。此二字據(jù)反切應(yīng)念dìng(中古陽上字,普通話例念去聲)。有人將此二字與“鋌而走險”的“鋌(體頂切)”相混,讀作tǐng?!对~典》p1362予以支持,給“梃(棍棒義)”“艇”的注音是tǐng,也沒有注明舊讀。

      垢,上聲有韻字,與“狗”“茍”“笱”同為古厚切?!对~典》p482和p483,給“狗”“茍”“笱”的注音是上聲gǒu,而p484給“垢”的注音是去聲gòu。這顯然是與“詬”混了。詬,去聲宥韻字。

      秘,去聲寘韻字,與“閟”同為兵媚切(老《辭?!繁艘耷校?,二字都應(yīng)念bì?!对~典》p75對譯音用字和姓氏的“秘”注bì,不誤;而p941對秘密的“秘”卻mì?!稄V韻》在“祕(即秘)”字下注云:“密也,神也,視也,勞也,又姓。”老《辭?!纷ⅰ暗z”字亦僅“彼肄切”一讀??梢姟对~典》給秘密之秘注音mì是錯的。為什么會讀錯呢?恐怕是跟“蜜”“謐”混了。蜜、謐,《廣韻》彌畢切,普通話念mì。

      粹,亦去聲寘韻字,與“崇”同為雖遂切。二字皆應(yīng)念suì?!对~典》p1307給“崇”注的就是suì,而p234給“粹”注的卻是cuì。這是把“粹”跟“翠(七醉切)”相混了。

      緯,去聲未韻字,與“胃”“渭”“謂”同為于貴切(老《辭?!缝顿F切),四字都應(yīng)念wèi。《詞典》p1419卻給“緯”注的是上聲wěi,只是注明“舊讀wèi”。為什么會誤念上聲呢?蓋與上聲尾韻的“葦”和“偉”相混了。葦、偉,《廣韻》于鬼切。

      翡,亦去聲未韻字,《廣韻》扶沸切(老《辭?!犯轿盖校瑧?yīng)念去聲fèi?!对~典》p396注的卻是上聲fěi。這是與“斐”“悱”(皆上聲尾韻字,敷尾切)相混了。

      暑、曙,去聲御韻字,常恕切,普通話應(yīng)念去聲shù。而《詞典》p1267和p1269分別給此二字注的是上聲shǔ。這是與“暑”相混了。暑,上聲語韻,舒呂切。

      屢,去聲遇韻字,良遇切?!对~典》p892給它注的卻是上聲lǚ.這是與上聲麌韻的“縷”“僂”相混了??|、僂,力主切。

      捕、哺,亦去聲遇韻字,與“步”同為薄故切,三字都應(yīng)念去聲bù?!对~典》p109卻給“捕”和“哺”注上聲bǔ,此蓋與上聲麌韻的博古切的“補(補)”相混了。

      祚,亦去聲遇韻字,昨誤切(老《辭?!纷逭`切),普通話應(yīng)念zù。《詞典》p1829卻注zuò。這是讀了形近字“作”和“酢”的音了。作,《廣韻》則洛切;酢,《廣韻》在各切,普通話都念zuò。

      措,亦去聲遇韻字,與“醋”同為倉故切。二字都應(yīng)念cū。而《詞典》p238給“措”注的是cuò。這是把“措”跟“錯”相混了。錯,入聲字,倉各切,普通話念cuò。

      彗,去聲霽韻字,祥歲切,普通話應(yīng)念suì。而《詞典》p612給它注的音卻是huì,只是注明“舊讀suì”。一般人很容易把“彗”讀成“慧”(胡桂切,huì),《詞典》予以支持,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懈、廨,去聲卦韻字,與解元之“解”同為古隘切(老《辭?!方园校?。此四字,都應(yīng)念jiè。有人將“懈”“廨”與“邂”“蟹”混讀,都念成了xiè?!对~典》予以支持,p1510將“懈”“廨”跟“邂”“蟹”放在一起,都注xiè。

      浚、峻,去聲震韻字,私閏切(老《辭海》粟韻切),普通話應(yīng)念xùn?!对~典》p752卻注jùn。這是與“俊”“駿”混讀了。但《詞典》p1555還保留了作為地名的“浚”的讀音xùn。

      玩、翫,去聲翰韻字,五換切。普通話應(yīng)念去聲wàn。而《詞典》p1402注的是陽平wán。這是與“完”相混了。完,平聲寒韻字,胡官切,普通話念wán。

      惋,亦去聲翰韻字,與“腕”同為烏貫切,普通話都應(yīng)念wàn?!对~典》p1404卻給“惋”注的是上聲wǎn(p1406注“腕”音wàn,不誤)。這是將“惋”與“宛”“婉”“琬”相混了。宛、婉、琬,上聲,紆反切。

      噪,去聲號韻字,蘇到切(老《辭海》四奧切),普通話應(yīng)念sào。跟上聲皓韻字的“燥”一樣,《詞典》p1701也與“躁”混,讀了zào。

      挫,去聲箇韻字,則臥切(老《辭?!纷媾P切),普通話應(yīng)念zuò。而《詞典》p238與“銼(麤臥切)”混,注音cuò。

      播,亦去聲箇韻字,補過切。普遍話應(yīng)念去聲bò?!对~典》p103卻改念陰平bō。大概與“吐蕃”之“蕃”相混了。播,上海話至今仍念去聲,不受影響。

      舫、訪。去聲漾韻字,與“放棄”之“放”同為甫妄切。三字普遍話都應(yīng)念去聲fàng。然《詞典》p388卻給“舫”“訪”注上聲fǎng。蓋與“仿(甫網(wǎng)切)”“紡(撫罔切)”混讀矣。

      勘,去聲勘韻字,苦紺切(老《辭?!房拾登校胀ㄔ挳?dāng)念去聲kàn。而《詞典》p761卻注陰平kān。蓋與平聲覃韻口含切的“堪”與“戡”混讀了。

      詰,入聲質(zhì)韻字,去吉切(老《辭海》欺一切)。反切上字“去”和“欺”,都表明是溪聲類,普通話聲母是q。但《辭?!穚697注的卻是jié,溪聲類換成了見聲類。這是因為“詰”與“結(jié)”“拮”“桔(桔梗)”形近,誤念了。結(jié)、拮、桔,入聲屑韻字,《廣韻》古屑切,老《辭?!芳?,聲類屬見。

      水澄清的澈,入聲屑韻字,與“轍”同為直列切(老《辭海》直孽切)。二字普通話都應(yīng)念zhé。而《詞典》p165注“澈”為chè。此蓋與丑列切的“撤”“徹(徹)”混讀矣。轍,《詞典》不誤,zhé。

      迫,入聲陌韻字,與“伯”“柏”同為博陌切(老《辭海》補赫切),幫聲類,普通話聲母是b,不送氣?!对~典》注“伯”“柏”不誤,而p1058給“迫”注的是pò(又p1018音pǎi),變成送氣音了。這是與普伯切的“魄(魂魄)”與“珀”相混了。反切上字“普”,表明屬滂聲類,普通話聲母是送氣音p。

      開辟的辟,繁體是闢,入聲陌韻字?!稄V韻》房益切是類隔切,《集韻》毗亦切和老《辭?!繁芾[切是音和切。應(yīng)據(jù)音和切讀之。“毗”和“避”都表明屬並聲類,普通話聲母是b,不送氣。此字普通話應(yīng)bì。而《詞典》p1040給它注的是送氣音pì。這肯定是跟送氣的普擊切的“僻”“癖”混讀了。

      三、支持簡單化處理同形異義異音字

      有些字,形雖同而義異音不同。浮躁之人多作簡單化處理,不管什么意思,只讀它一個音。對此,《詞典》亦予以支持。

      縱橫之縱,平聲冬韻字,與“蹤”同為即容切(普通話應(yīng)念平聲zōng),而與放縱之縱,義異音異。放縱之縱,去聲宋韻字,子用切?!对~典》p1815四個縱字全注去聲zòng,取消了縱橫之縱的平聲讀音。

      動詞治,平聲支韻字,與“持”同為直之切,而與安定太平義的治(去聲寘韻字,直利切)義異音異?!对~典》p1757將所有義的治都讀去聲zhì,取消了動詞治的平聲讀音。韓愈《進學(xué)解》:“暫為御史,遂竄南夷;三年博士,冗不見治;命與仇謀,取敗幾時;冬暖而兒號寒,年豐而妻啼饑;頭童齒豁,竟死何裨?不知慮此,而反教人為?”這一段原是夷、治、時、饑、裨、為押韻的,押平聲支韻。今若將“治”讀了去聲,《進學(xué)解》此段就不堪誦讀矣。

      動詞譽,平聲魚韻字,與“余”“馀”“輿”同為以諸切,而與名譽之譽不同。名譽之譽,去聲御韻字,羊洳切(老《辭?!酚噱崆校?。《詞典》p1671將稱贊義的譽也讀了去聲yù。

      動詞論,平聲元韻字,與“掄”“崙”同為盧昆切,而與名詞論異讀。名詞論,去聲盧困切?!对~典》保留《論語》之“論”的平聲讀音,但其他的論,一概念了去聲(見p898)。老杜《詠懷古跡五首》(其三)以“門”“村”“昏”“魂”和“論”葉韻。若將末句“分明怨恨曲中論”的“論”改念去聲,那么這首七律的押韻就讓人糊涂了。

      使令義的教,平聲肴韻字,與“交”“郊”“蛟”“鮫”同為古肴切,普通話應(yīng)念jiāo。王昌齡《出塞二首》(其一)“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里的“教”,就念平聲?!暗埂倍涫恰柏曝破狡狡截曝?,(平)平(仄)仄仄平平”,“教”字絕不許念去聲。《詞典》p690,把“使,令,讓”義的“教”跟“教導(dǎo)、教育”之“教”混為一讀,都念了去聲,就讓我們讀起唐詩來疙疙瘩瘩,弄不清平仄了。

      能夠承擔(dān)或承受義的勝,平聲蒸韻字,與“升”同為識蒸切,普通話應(yīng)念shēng。《詞典》p1225將它跟勝利之勝混同,改念去聲shèng。

      幾案的幾,上聲紙韻字,與“麂”同為居履切(老《辭?!坊星校!对~典》p643給“麂”注的是上聲jī,而p626卻將幾案的幾改念陰平j(luò)ī,與幾乎的幾同音。上海話說“茶幾”,“幾”仍是上聲,比《詞典》正確。

      除去、除掉義的去,上聲語韻字,《廣韻》羌舉切,普通話應(yīng)念qǔ,而《詞典》p1129將此義的去與離去義的去混,改念qù。離去義的去,去聲御韻字,丘倨切。除去、除掉義的去,上海話和越語至今仍念上聲,與離去義的去聲調(diào)明顯有別。

      夭折的夭,上聲筱韻字,於兆切(老《辭海》倚曉切),普通話應(yīng)念yǎo,與形容草木茂盛的“夭”聲調(diào)不同。后者平聲蕭韻字,於喬切?!对~典》p1581將兩個夭都注音yāo,使夭折的夭與桃之夭夭的夭相混了。

      作跟隨的、從屬的、次要的以及堂房親屬講的從,是去聲宋韻字,疾用切,普通話應(yīng)念zòng,與作跟隨、順從、從事等講的從不同。后者是平聲冬韻字,疾容切,普通話念cóng?!对~典》p227將前者改注后者的音,但還加注“舊讀zòng”。

      名詞騎,去聲寘韻字,與“芰”同為奇寄切(老《辭?!窐O義切),普通話念jì,動詞騎,平聲支韻字,渠基切,普通話念qí。這兩個字一向分得很清楚。忽有一日電視里把“千里走單騎(jì)”說成“千里走單騎(qí)”,查《詞典》p1072,固然名詞的讀音并到動詞的讀音里去了,而且還不加注說明“舊讀”。王維五律《使至塞上》末聯(lián)“蕭關(guān)逢候騎,都護在燕然”,是“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若將“騎”念作平聲,這兩句就不合律了。

      作緊靠、依附、近來、等到講的比,去聲寘韻字,與“庇”同為必至切,普通話應(yīng)念bì。作比較講的比,上聲紙韻字,卑履切(老《辭?!饭P倚切),普通話念bǐ?!对~典》p69將兩個聲調(diào)并為一個(上聲),但對寘韻的比字還注明“舊讀”。

      名詞思,亦去聲寘韻字,相吏切(老《辭?!匪甲智校?,普通話念sì。動詞思,平聲支韻字,息茲切?!对~典》p1290注“思”,其“④思路:文~”顯然是指名詞的思,但注音的是平聲?!对~典》取消了“思”的去聲一讀,而且不加注舊讀。

      使者義的使,亦去聲寘韻字,疏吏切(老《辭?!穾煯惽校曊{(diào)與動詞的使相異。今日上海人說“大使”,“使”字猶念去聲?!对~典》p1241卻將“奉使命辦事的人”的“使”改念上聲,且不注舊讀。

      奏疏、注疏的疏,去聲御韻字,所去切,原不同于疏通、生疏的疏(平聲魚韻字,所逋切)。《詞典》p1264給兩個疏字都注平聲shū,且不給御韻字注舊讀。

      弄臟義的污,去聲遇韻字,與“惡(憎惡)”同為烏路切?!对~典》p1435把弄臟義的污也注wū,與名詞、形容詞的污同音。白居易《琵琶行》“血色羅裙翻酒污(因打翻酒杯而弄臟)”的“污”是與“住”“部”“妒”“數(shù)”“度”“故”上(麌韻)去(遇韻)通韻的,把“污”改念了平聲,這一段詩的韻腳就成了問題。

      名聲義的聞,去聲問韻字,與“問”“汶”同為亡運切(老《辭?!穭?wù)奮切),與動詞聞(平聲文韻字,無分切)的聲調(diào)不同,昔日上海灘多有“聞人”,上海人念“聞人”的“聞”就是去聲?!对~典》p1429注“聞”字有“有名望的”和“名聲”二義,但音則與聽聞之聞同矣。

      疏遠、離去義的遠,去聲願韻字,于願切(老《辭?!酚鲃袂校c形容詞遠不同聲調(diào)(形容詞遠,上聲阮韻字,云玩切)。《詞典》p1679“遠”字釋義有“不接近”一項,“不接近”就是“疏遠”,但注音跟形容詞一樣是上聲yuǎn,而且還不注舊讀。

      野火、放火義的燒,去聲嘯韻字,失照切,與一般燃燒義的燒(平聲蕭韻字,式招切)聲調(diào)有異?!对~典》p1199有“燒荒”詞條,“燒”字音注的是平聲shāo。雖“燒”字字條里沒有“野火、放火”一個義項,但“燒荒”詞條里的“燒”確是“野火、放火”義。所以可以認為,《詞典》是取消野火、放火義的燒的讀音的。

      志節(jié)、品行義的操,去聲號韻字,七到切?!对~典》p133將此義的操跟拿握等義的操都注平聲cāo。表字孟德的曹操,其名念去聲,今人多讀為平聲,《詞典》改讀,無可厚非,然亦宜加注舊讀。

      慰勞義的勞,去聲號韻字,郎到切,與勞動之勞(平聲豪韻字,魯?shù)肚校┞曊{(diào)不同。《詞典》p815勞字條里收“慰勞”義項,但注音同于勞動之勞,且不注舊讀。

      到達義的造,亦去聲號韻字,七到切(老《辭?!反螉W切),與制造義的造(上聲皓韻字,昨早切),聲母不同。前者聲母是c,后者聲母是z。本來聲調(diào)也不同,但由于中古陽上字,普通話改念去聲,所以陽上的制造義的造,在普通話里,跟到達義的造一樣,都念去聲。到達義的造,念cào;制造義的造,念zào。這在筆者年輕時還分得很清,說“造府拜訪”,說“造詣頗深”,造都念cào。《詞典》p1701列三個造字條,第三個造字條就是原念cào的;但《詞典》改注zào,且不注舊讀。

      行為義的行,去聲敬韻字,胡孟切,與行走義的行(平聲庚韻字,戶庚切)不同音?!对~典》p1523將它們合并,都念陽平xíng,但行走義一項注明舊讀xìng。

      聽?wèi){、任憑義的聽,去聲徑韻字,他定切,與聽聞之聽有別。聽聞之聽有平去二讀,平聲他丁切和去聲他定切。念去聲時,與聽?wèi){之聽的反切相同。但聽?wèi){之聽只有去聲一讀,不念平聲。上海話、越語,聽聞念平聲;聽?wèi){念去聲,至今仍有區(qū)別。

      說話結(jié)巴義的吃,入聲物韻字,居乙切(老《辭海》基乙切),與吃喝義的吃(原寫作喫,今簡為吃,入聲錫韻字,老《辭?!菲蚣で校暷覆煌:笳咂胀ㄔ捊衲頲hī?!对~典》p179將前者也注chī,把吃喝之吃與結(jié)巴之吃混為一讀,實難接受。愚意結(jié)巴之吃讀jiē,不宜將“口吃(jiē)”念成“口吃(chī)”,徒生誤會。

      以上117字,都是《詞典》支持讀白字的顯例?!对~典》忘記自己叫“典”了。什么是“典”?《詞典》p303有幾個義項,其一是標(biāo)準、法則,其一是典范性書籍。有人讀白字,別人予以指出,那人不服,就一起查詞典、字典,詞典、字典給出的是一個標(biāo)準讀音,大家都服。現(xiàn)在好,《詞典》給的卻是白字音,讀白字的反而贏了。天下事,還有比這更可怪的嗎?

      我們不能要求每個人對每個字都念準音,但《詞典》也不能支持任何人讀白字。有的中央領(lǐng)導(dǎo)人把“發(fā)展”讀為“法展”,念“亞洲”為“雅洲”,念“載人航天飛船”為“崽人航天飛船”。這是應(yīng)該予以諒解的。當(dāng)然,如果這些領(lǐng)導(dǎo)人的秘書能在講稿上給這些字加注正確的讀音,讓領(lǐng)導(dǎo)人念準,那就更好了。現(xiàn)在好些電視節(jié)目,主播學(xué)習(xí)領(lǐng)導(dǎo)人,將“亞洲”念成“雅洲”?!对~典》會不會也把“亞”改念上聲呢?動詞“處”念上聲,名詞“處”念去聲?,F(xiàn)在電視里老把“處理”“處對象”念成“觸理”“觸對象”?!对~典》會不會也據(jù)此修改動詞“處”的聲調(diào)呢?“標(biāo)識”“款識”的“識”念zhì,可現(xiàn)在電視節(jié)目主持人,一百個里頭有九十九個念了shí?!对~典》修改時,是否也改從讀白字呢?

      《詞典》的編寫者個個學(xué)富五車,是泰斗級人物,為什么甘愿支持讀白字呢?支持讀白字,并不真的是尊重群眾,走群眾路線;恰恰相反,是從俗媚眾,做群眾的尾巴。

      事實上,群眾是不會感激你的,反而覺得你有意糊弄他們,讓他們一直讀白字讀下去。

      有些字的白字音,由于有些詞典、字典無原則支持已久,反而取得了正宗的地位。比如“雞棲(qī)”“馬嘶(sī)”“礦(kuàng)產(chǎn)(chǎn)”“航空母艦(jiàn)”等,已無法糾正,那么詞典、字典要加注舊讀,而且必須加注,不能有缺。

      有些白字音,尚未根深蒂固,如“慵”誤念yōng,“俱”誤念jù,“紉”誤讀去聲,“茗”誤讀陽平,則一律改正可也。

      聽說《詞典》明年要改版,所以筆者不揣冒昧,寫了這些話,以表達獻曝獻芹之誠。至于當(dāng)作一件事,或者不當(dāng)一回事,則全在學(xué)界泰州之意了,筆者區(qū)區(qū)一介鄉(xiāng)曲之士,又能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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