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
杰瑞是一名薩克斯手,出生在美國一個偏遠小鎮(zhèn),二十歲出頭,吹奏薩克斯風已有14個年頭了。
幾年前,杰瑞初中畢業(yè),自感學有小成,擅自決定棄學從藝,從偏遠小鎮(zhèn)來到大都市,開始在各大夜場跑場子生涯。經(jīng)過日夜寒暑,廢寢忘食地苦苦練習,技藝嫻熟特別快,已在家鄉(xiāng)小鎮(zhèn)鶴立雞群,小有名氣和成就了。他被贊譽為最年輕的“薩克斯王子”,展露風頭。
一天深夜,演出結(jié)束后,杰瑞接到父親的電話。傷心的父親要他放棄跑場子生活,讓他回家繼續(xù)完成學業(yè)。他心高氣傲,當即婉言回絕說:“沒關系,父親,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崩^續(xù)留在城市,過著晝伏夜出的浪蕩生活。
之后,在18歲生日那天,杰瑞想到自己已是成年人了,返回家鄉(xiāng)小鎮(zhèn),和家人一起過了一個生日派對。在生日派對上,心事重重的父親見他幾年未歸,城市生活并未給他帶來身體和心靈的創(chuàng)傷,毫發(fā)無損且衣食無憂,看起來日子過得挺美好,就沒有對他再說些什么。
稍后,父親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高興邀請說:“兒子,你看,今天客人都來了,個個熱情期盼,都等著你上臺表演呢?你也該好好表現(xiàn)一下,不是嗎?”
隨后,父親驕傲地宣布:“親愛的先生們女士們:今天是杰瑞的18歲生日,也是他的成年禮,多年前就被大家稱贊是最年輕的‘薩克斯王子,今天他將為這個美好的夜晚,獻上一曲美妙的薩克斯音樂……”
父親的話音一落,場上氣氛迅速安靜下來,音樂聲響起。杰瑞走上臺前,薩克斯風隨著音樂演奏起來。然而意外的是,他剛吹奏一會兒,就開始有人搖頭,有人訕笑:“吹的是什么呀?簡直像哭一樣。”“說什么王子,你根本就不是王子?!薄@時,有一個不知從哪兒來的陌生男子,突然搖頭晃腦大喊大叫道:“別再吹了,下臺,下臺?!背糇炖镞€不時夾雜著胡言亂語,甚至粗口惡罵,太不分場合。
正當大家感到匪夷所思,面面相覷時,那人又沖上臺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薩克斯管,狠狠摔在地板上。音樂在此刻戛然而止。
無疑,這一舉動激怒了杰瑞,他忍不住火冒三丈,彎腰拾起已經(jīng)變形的薩克斯管,使勁向那人頭上砸去。那人頭部重重挨了一擊,血流如注,捂著頭倒在地上……這瘋狂一幕過后,無奈的父親當著兒子杰瑞的面,賠了對方兩千美金。
父親并不感到掃興和懊惱,目光極為冷靜,和藹可親,卻十分嚴厲地說:“兒子,你本來就不是什么王子,你現(xiàn)在的表演就是為給聽眾和客人帶去歡愉和快樂。如果所有人對你喝倒彩,甚至罵你,那一定是你演奏得不夠好,或者說很臭;而今天僅僅某一個人對你表示不滿意,你為什么還要和人家大打出手呢?”也許正是父親這番話,徹底改變了杰瑞的處世和為人,從而磨掉了不少他骨子里的銳氣。
而今,二十出頭的杰瑞每天在城市里跑夜場,對于自己的人生已有了全新認識。因為他深深知道,從小到大,父親不曾打過他一次,盡在默默關注和激勵著他的成長,即便有時給他講一些做人道理,也總是滿懷父愛之心,循循善誘。但不管怎樣,他越來越希望融進現(xiàn)實,像薩克斯風那樣浪漫而優(yōu)雅地活著,并成為像父親一樣有責任感的人。
的確,在我們現(xiàn)實生活中,每個人本來就不是什么王子,也不是什么“達人”,正是因為你的強勢越強,所以同比之下,你的弱勢也越弱,越是明顯。原來,在杰瑞的生日派對上,所有人都已事先知道,那位砸場的陌生男子就是父親特意找來的“臥底”,故意為杰瑞找茬兒、挑刺兒和背“黑鍋”的……
你的青春里,誰才是真正的“臥底”?以及充當“臥底”的那個人,也一定都是愛你的人。
(圖/宋德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