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菊莉
摘要:日常語言學派的哲學家們試圖通過世界中的事物的指稱來建構意義的理論制定理解語言的規(guī)律,通過日常使用的常規(guī)來建構意義的理論來考察的是語言的實際使用。本文通過日常語言學家們對專名理論的考察來說明其存在的局限性。
關鍵詞:語言哲學;日常語言學派;專名;局限性
一、日常語言學派
日常語言具有模糊,模棱兩可的特點,但是它的豐富性卻不能被語言哲學家們所忽視。為了找出關于哲學話題,如,真、知識、正義等的重要意義,哲學家們也必須要這些哲學話題在日常語言中的意義。賴爾、格萊斯、奧斯汀、斯特勞森、后期維特根斯坦等日常語言哲學家們重視日常語言的細微差別,尤其要謹慎注意日常語言在哲學理論中的誤用。日常語言學派在很多方面與理想語言學派不同:理想語言學派是規(guī)定性的,任務是制定理解語言的規(guī)律,試圖通過世界中的事物的指稱來建構意義的理論;日常語言學派是描寫性的,考察的是語言的實際使用,試圖通過日常使用的常規(guī)來建構意義的理論。雖然兩個學派之間存在有這些不同,但是兩者試圖通過語言分析來解決或溶解哲學問題的動機卻是一致的。
二、賴爾關于“自由意志”的考察
賴爾發(fā)現(xiàn)哲學家們常常基于自愿和非自愿的行為來描述“自由意志”?!白杂梢庵尽本褪亲栽傅亩皇欠亲栽傅淖龀瞿撤N行為(Ryle 1949)。那么在日常語言中“自愿”具有什么樣的意義呢?下面我們來看這幾個句子:
(6a)小張自愿去上學。
(6b)小李自愿吃三明治。
(6c)小趙自愿看《歡樂單身派對》。
在賴爾看來,在某些情況下,小張、小李、小趙的這些行為不是必須要履行的,在這種情況下,句子(6)就顯得有些奇怪了,所以如果小張被學校開除或是討厭上學,又或是應該在做其他的什么事情,那么(6a)才具有意義。如果沒有那些情況發(fā)生的話,那么“自愿”一詞就應該省去。同理可得(6b)和(6c)。這樣看來,“自愿”一詞的部分意義包括某行為不必要履行的條件。
我們再回頭來看“自由意志”這個問題,賴爾注意到哲學家們擔心在沒有任何語境的情況下,“自愿吃三明治”和“自愿看《歡樂單身派對》”的意義又是什么呢?他指出這是日常語言的誤用,是對“自愿” 一詞日常含義的無意的延伸(Ryle 1949:69)。他得出的結論就是:“自由意志”不存在問題,之所以產(chǎn)生問題,是因為哲學家們對日常語言“自愿”的誤用。這樣,通過對日常語言的分析,整個問題就溶解了。
三、日常語言學派的局限性
日常語言哲學家們不像理想語言哲學家那樣借用形式主義來描述語詞和句子的意義。日常語言學派的語言分析沒有理想語言學派的語言分析那么的嚴密。同時日常語言哲學家們沒有討論語言與現(xiàn)實之間的關系,這樣也限制了他們解釋指稱與真值條件的能力。雖然日常語言哲學家們論證了許多語詞在日常語言使用中的細微的重要方式,卻忽略了對意義系統(tǒng)的準確討論,以及對語言與世界之間關系的理論構建。
格萊斯在1967年的講座—《邏輯與會話》中表達了哲學家們對日常語言哲學的擔憂。格萊斯討論了說話的在某一場合所說的字面意思與說話者的會話含義的區(qū)別。在格萊斯看來,會話者所說的意義的字面的,可以確定真假的,相對不變的部分(Grice 1989)。下面看這個例子:阿麗莎在公路上碰到了沒有油的克里夫說了下面這句話:
(7)轉(zhuǎn)角處有個加油站。
在格萊斯看來,阿麗莎只說了“轉(zhuǎn)角有個加油站”,而沒有說這個加油站是否開著,是否在賣油等其他的信息。如果假設她是真誠的要幫助克里夫的話,如果說她不能確定加油站是開著的,而且在賣油的話,她說這句話(7)就是不合適的。很多的日常語言哲學家就認為,這些進一步的條件就是句子(7)的部分意義。但是格萊斯認為這樣做是錯誤的。在他看來,這些進一步的命題內(nèi)容--加油站是否開著,是否賣油,不是句子(7)的字面意義,他把其稱為“會話含義”?!皶捄x”是阿麗莎通過句子(7)要表達的,但是她希望克里夫自己去留意,而不是要她直白的說出來。如果阿麗莎在句子(7)上附加上一個額外的句子收回她的隱含意義,如:
(8a)轉(zhuǎn)角處有個加油站,但是沒開。
(8b)轉(zhuǎn)角處有個加油站,但是沒油。
句子(8)中都鑲嵌了句子(7),而且看似不相抵觸的事實表明最后的句子不可以與句子(8)的意思相反。那么如果阿麗莎說的是下面的句子:
(9a)轉(zhuǎn)角處有個加油站,但是不是個加油站。
(9b)轉(zhuǎn)角處有個加油站,但是不是在轉(zhuǎn)角處。
句子(9)中相抵觸的事實表明后面附加的句子可以與句子(8)中的字面意義相反。這樣,關于阿麗莎所說的句子(9)與阿麗莎所隱含的句子(8)之間就存在這區(qū)別。基于這樣的區(qū)別,格萊斯主張要注意關于語詞是如何使用的事實與關于語詞意義的事實的不同。如果說阿麗莎認為加油站是關著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說句子(7)是不合適的,但是句子(7)的意義到底是什么,我們也不得而知。語詞與句子使用的證據(jù)原則上可以說明語詞與句子的字面義,但是卻不總是那么的簡單。賴爾從語詞“自愿”使用的事實就跳到其意義的事實,是完全錯誤的。格萊斯認為日常的語言分析仍然有用,但是哲學家們應該更多的關注語言中一個表達式能夠交流什么與這個表達式的實際意義之間的區(qū)分。
參考文獻:
[1]陳嘉映.語言哲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
[2]錢冠連.漢語文化語用學(第二版)[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2.
(作者單位:西南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