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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煌寫本《咒魅經(jīng)》研究

      2012-04-29 11:57:03王友奎
      敦煌研究 2012年2期

      王友奎

      內(nèi)容摘要:敦煌文獻(xiàn)中的《咒魅經(jīng)》是一部千余字的偽經(jīng),此經(jīng)寫卷現(xiàn)存23號,按照各寫本間差異程度可分為六種傳本體系?!吨澉冉?jīng)》在文本的形成和流傳過程中受到中國本土文化和佛教陀羅尼經(jīng)咒以及《佛說佛名經(jīng)》等巨大影響,體現(xiàn)出時人對魅蠱、天堂地獄等信仰世界的態(tài)度,而驅(qū)鬼治病、消災(zāi)祈福是此經(jīng)最主要的實用功能。

      關(guān)鍵詞:《咒魅經(jīng)》;思想來源;信仰世界;流通功德

      中圖分類號:G256.1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文章編號:1000-4106(2012)02-0097-13

      《咒魅經(jīng)》又作《佛說咒魅經(jīng)》、《呪媚經(jīng)》[1],是一部一千多字的小經(jīng),主要內(nèi)容為佛向眾生講述通過咒詛驅(qū)除魅鬼之法。此經(jīng)不見于歷代傳世經(jīng)藏,《大正新修大正藏》據(jù)敦煌遺書S.418參照S.2517補錄[2]。關(guān)于這部佛經(jīng),前賢在論述佛教疑偽經(jīng)時多有涉及,但多只錄其名目簡況{1},尚未有針對此經(jīng)的專論。本文擬在寫本敘錄的基礎(chǔ)上,對敦煌文獻(xiàn)中所見的《咒魅經(jīng)》文本流傳、思想來源、受持功德及其所反映的信仰世界等作一探討。

      《咒魅經(jīng)》在隋代開皇十三年(593)以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并流傳,法經(jīng)《眾經(jīng)目錄》著錄“《呪媚經(jīng)》一卷”,不過認(rèn)為,包括《呪媚經(jīng)》在內(nèi)的“前五十三經(jīng),并號乖真?;蚴茁咏鹧裕┥曛{讖,或論世術(shù),后托法詞,或引陰陽吉兇、或明神鬼禍福,諸如此比,偽妄灼然。今宜秘寢以救世患”[3],將其判為偽妄一類。之后的隋仁壽間彥琮《眾經(jīng)目錄》、唐龍朔三年靜泰《眾經(jīng)目錄》、唐麟德元年道宣《大唐內(nèi)典錄》等經(jīng)錄均將此經(jīng)判定為疑偽經(jīng)。

      一 寫本敘錄及文本比較

      敦煌文獻(xiàn)中目前能見到的《咒魅經(jīng)》卷子存23號:英藏S.418、S.2517、S.6146、S.4311、S.2088、S.4524、S.8008、S.10058,國圖藏BD597-1(2)、BD780、BD4663、BD4763、BD8120、BD11775,法藏P.3689,甘肅省博物館藏甘博064,天津藝術(shù)博物館藏津藝193(77·5·4532)3,臺灣“中央圖書館”藏“臺中圖112”[4],日本杏羽書屋刊布《敦煌秘籍》羽096{1},故宮博物院藏新154422[5],俄藏Дх.6626A、Дх.8823、Дх.8992。其中S.6146為經(jīng)首殘片,可與S.2517綴合為完整佛經(jīng)。S.8008、S.10058、BD11775、俄藏三號均為殘片?!抖鼗蛯W(xué)大辭典》言18號[1]740,不全;李小榮《敦煌密教文獻(xiàn)論稿》提及15號,但其中S.3582一號為錯錄[6];上海師范大學(xué)曹凌碩士學(xué)位論文《中國佛教疑偽經(jīng)綜錄》(以下稱曹文)錄敦煌寫經(jīng)《咒魅經(jīng)》22號[7],其中,作者將BD8120錯錄為BD8128,甘博064錯錄為甘博6146,而其文提到的屋氏舊藏寫經(jīng)61號一號筆者未見完整圖版,本文暫闕{2}。另,敦煌以外寫本曹文錄有日本七寺寫本一號,出口氏藏吐魯番文書304號一號及大谷文書5052、5069(其中大谷二號為殘片,可相綴合)[8]。

      在上述23號寫本中,津藝193-3一號是唯一可推知明確年代者,且首尾完整,故本文以之為底本進行討論(錄文見文后附錄)。

      此經(jīng)為翟奉達(dá)為亡母馬氏七七齋追福所寫佛經(jīng)七種之一(以下稱翟抄本)。這七種佛經(jīng)原應(yīng)是書寫于一幅長卷[9][10],被割裂為三,現(xiàn)分別收藏于天津藝術(shù)博物館、法國國家圖書館和中國國家圖書館,中國國圖部分的編號為BD4544(1-3),其中七七齋所抄《佛說無常經(jīng)》尾部有“顯德五年”題記,由是知天津藝術(shù)博物館所藏的這卷《佛說咒魅經(jīng)》抄于公元958年。

      以津藝193-3翟抄本為例,可將《咒魅經(jīng)》經(jīng)文內(nèi)容分為:

      a.佛在舍衛(wèi)國妙龍宮中為一切眾生說《咒魅經(jīng)》;

      b.講述空王佛時給孤獨園中老母狐造作魅蠱,述其種種行跡,并請五方帝神來食魅人;

      c.大力菩薩問佛度脫之道;

      d.佛授咒語第一部分,內(nèi)容為攝錄魅公魅母名字,請佛陀、龍王、阿傍來咒魅人;

      e.佛授咒語第二部分,即請諸菩薩、五方帝神來咒魅人,五方神獸來食魅人,又驅(qū)逐魅人急去他方;

      f:述受持、轉(zhuǎn)讀《咒魅經(jīng)》之利益功德。

      以下對其余基本完整的《咒魅經(jīng)》寫本按上述各部分內(nèi)容與翟奉達(dá)抄本之比較分別簡要敘錄,同時討論文本流傳情況,排列以諸本與翟抄本之差異程度為序,共分A—F六個傳本體系。

      S.8008、S.10058、BD11775、俄藏三號均為殘片,暫不作討論。

      A本:S.418

      首尾全,首題“佛說咒魅經(jīng)”,尾題“咒魅經(jīng)”,首略殘?!洞笳亍窊?jù)此本參考S.2517補錄是經(jīng),收在第85冊。

      背題“咒魅經(jīng)”,據(jù)判為8世紀(jì)寫本[11]。

      本卷最接近翟奉達(dá)抄本,除個別字(如d中有“南無佛陀”,翟抄本為“南方佛陀”),兩者內(nèi)容完全一致,時間上應(yīng)比較接近。本卷及翟抄本f中有“六十王子佛”,其余諸本均作“十六王子佛”,是。《法華經(jīng)·化城喻品》中有大通智勝佛與十六王子出家成佛事。由此可知翟抄本與本卷可能存在傳抄關(guān)系。

      S.2517+S.6146

      S.6146為S.2517卷首所殘部分,兩者可綴合為完整佛經(jīng)。首題“佛說咒魅經(jīng)一卷”,尾題“佛說咒魅經(jīng)一卷”并有雜寫數(shù)字。

      本卷較接近翟抄本,兩者應(yīng)屬同一傳本體系,但多處字詞不同。如本卷b中有“上牽天神五帝”,諸本均作“上牽天神下牽五帝”,本卷有脫字;d中翟抄本“南方佛陀”此作“南無佛陀”。

      BD4663

      首尾全,卷首殘破嚴(yán)重,首題“……魅經(jīng)”,尾題“佛說咒魅經(jīng)一卷”?!秶鴪D藏敦煌文獻(xiàn)》判為9—10世紀(jì)歸義軍時期寫本{1}。

      本卷各部分結(jié)構(gòu)與翟抄本同,d中僅有南方佛陀、菩薩,無四天龍王、牛頭阿傍。

      S.2088

      首尾全,首題“佛說咒魅經(jīng)”,尾題“佛說咒魅經(jīng)一卷”。

      本卷各部分結(jié)構(gòu)與翟抄本同,d中為“南方佛陀”,e中菩薩名號基本一致。不過,較之翟抄本,本卷有不少脫訛處。如b中在“或捉裙抄舉向壁獨語”后脫“或作狩形象”一句;c中翟抄本有“共相魚肉”,本卷作“共相娛樂”,文意大相徑庭。

      S.4311

      首殘尾全,首起“請西方白帝神王來食魅人頭”,尾題“佛說咒魅經(jīng)一卷”。

      本卷現(xiàn)存經(jīng)文結(jié)構(gòu)與翟抄本同。e中“火宅菩薩”為諸本中僅見。

      羽096

      首殘尾全,首起“今當(dāng)請牛頭阿傍來叉魅人”,尾題“佛說咒魅經(jīng)一卷”。

      本卷e中菩薩名號比翟抄本少許多,其e中最后多出一句“若有持此二十五菩薩咒,令消滅亡急咒急咒不得停止”,但經(jīng)文中自普賢至龍?zhí)熘挥?6個菩薩名號,與此數(shù)目不符,且現(xiàn)存寫本中菩薩數(shù)目均無與此相符者。

      P.3689

      首尾均殘,首起“南……枝……今當(dāng)請菩薩來……”,尾至“若有憂苦之人”。

      本卷現(xiàn)存經(jīng)文結(jié)構(gòu)與翟抄本同。與BD4663一樣,d中僅有南方佛陀(據(jù)第1行“南”字推測)、菩薩,無四天龍王、牛頭阿傍,且兩者e中菩薩名號基本相同。另外,與BD4663比較,本卷多處訛誤,為質(zhì)量較差的抄本,如e中重復(fù)抄有兩個月光菩薩名號,e最后數(shù)句,“若口舌菩薩咒令消亡”文句不通。

      BD4763

      首殘尾全,卷首破損嚴(yán)重。首起“……名字…吾今咒魅鬼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尾題“佛說咒魅經(jīng)”。

      《國圖藏敦煌文獻(xiàn)》判為7—8世紀(jì)唐寫本。

      本卷現(xiàn)存經(jīng)文結(jié)構(gòu)與翟抄本同。d中在“吾今咒魅鬼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后有“今請婆羅門來咒魅鬼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其后有“南無佛陀”,其后一行殘破,似無四天龍王、牛頭阿傍或兩者之一;e中“寶月菩薩”亦為獨有。

      BD8120

      首殘尾全,首起“人家…身刺…刺人腰背”,尾題“佛說咒魅經(jīng)一卷”。

      首紙殘,前三紙有等距離殘洞,《國圖藏敦煌文獻(xiàn)》判為7—8世紀(jì)唐寫本。

      相對翟抄本d最后部分,本卷無四天神王攝魅人名字內(nèi)容,無四天神王、牛頭阿傍咒魅內(nèi)容,且同BD4763一樣出現(xiàn)婆羅門。e中菩薩名號與翟抄本差異較大。

      以上10個完整或大部分完整可考的寫本(包括翟抄本,S.6146與S.2517綴合為一個寫本),在內(nèi)容上沒有大的區(qū)別,結(jié)構(gòu)上基本相同,應(yīng)可歸入同一傳本體系。其中字詞、菩薩名號的諸多不同,似可以理解為傳抄過程中有較大的隨意性,故而出現(xiàn)較多的脫、訛、衍、倒文現(xiàn)象[7]。

      B本:BD780

      首尾均殘,首起“二老母□□穴前燒其脂火”,尾至“破 作七分”。

      《國圖藏敦煌文獻(xiàn)》判為7—8世紀(jì)唐寫本。

      本卷與翟抄本明顯不同,也是現(xiàn)存寫本中非常獨特的一卷,歸為異本。一是d及e中神、菩薩名號,本卷出現(xiàn)婆羅門、四方天龍及觀世音、陀羅尼、救挽、救脫、藥王菩薩名號,有異于其余卷子。救脫菩薩在藥師相關(guān)經(jīng)典中最為常見,佛經(jīng)中無救挽菩薩名號(可能是受“救脫菩薩”影響造出的名號),又有藥王菩薩,似可認(rèn)為是受抄經(jīng)者(其實在很大程度上進行了篡改)個人或當(dāng)時流行的藥師信仰的影響;二是d中不僅提到魅公魅母名字即盤布奴與鬼谷居,還有大兒字龍重吾、小兒字路子恩、大女字側(cè)子推、小女字鬼魅方,十分具體,為其余各本所無;另外,本卷在行文上有口語化傾向,如b開頭幾句“或作修人紙人□□兇肚,或作蝦蟆孔蚑食人穴胎……牽天挽地咒詛列星”為本卷所獨有??傮w來看,此本實用性較強,在使用過程中可能偏向于念誦。

      C本:甘博064

      首殘尾全,首起“今請婆羅來咒魅鬼”,尾題“佛說咒魅經(jīng)一卷”。

      《甘博藏敦煌文獻(xiàn)》將本卷文字判為初唐書體[12]。

      本卷與其余寫本差異較大,今歸為不同寫本體系。具體而言:一、d最后部分有“南無佛陀南無達(dá)摩南無僧伽三寶神力”、“十方諸佛神力共咒厭魅之鬼碎如微塵”、“十方諸大菩薩來咒厭魅之鬼碎如微塵”,與諸本相異,應(yīng)是經(jīng)過了演繹的。一般佛經(jīng)陀羅尼咒開頭會有一句“南無佛陀耶南無達(dá)摩耶南無僧伽耶”,可見《咒魅經(jīng)》在傳抄過程中明顯受到了密教陀羅尼咒的影響;二、e中菩薩名號較多,其中太白、金剛密跡菩薩為本卷所獨有;三、e末處多出“天有甲庚,厭蠱不行,天有甲午,厭魅不舉,天無梁地?zé)o柱,厭蠱妖魅還著本主,厭公盤市都頭修修,厭母字盤市奴,急急去去不得遲除,諸神攝魅,不得停止”數(shù)句;四、經(jīng)末多出“佛言若人家疑有厭魅虛耗,急讀此經(jīng)三遍,燒香禮拜,萬惡皆除”數(shù)句,表明本寫卷的實用性。

      D本:S.4524

      本卷可視為又一異本。首殘尾全,首起“今當(dāng)請樹王菩薩”,尾題“佛說咒魅經(jīng)”,且尾題之后有符印若干,其中書“第一開心意之符”、“第二蓋筭符”、“第三救護身命符”、“第四金木水火土不相克符”、“第五注人生死耗噓神符”、“第六厭新死衰伏遠(yuǎn)之符”、“第七厭客死之鬼”。其后題“如符所敕急急如律令”,之后為雜寫若干,其中有“后漢有攻將軍”、“佛說佛名經(jīng)卷第一”。

      本卷最大特點為卷末所附符印。這些符的內(nèi)容基本是厭鬼護身,與《咒魅經(jīng)》是一致的。佛教傳入中國后與道教相互交涉影響,特別是早期密教受到道教較大影響[13],佛經(jīng)后附符印的情況在在有之,應(yīng)當(dāng)歸入《咒魅經(jīng)》一起討論。

      卷末“佛說佛名經(jīng)”之雜寫值得注意。

      E本:臺中圖112

      即《敦煌寶藏》散0049號,為又一異本,首殘尾全,首起“……取人家”,尾題“佛說咒魅神經(jīng)”。字不工,經(jīng)判斷為唐人寫本卷子[4]。

      本卷之所以歸為異本,是因為其d和e之間加入了一段咒語:“毗摩陁勒叉,首毗陁伽勒叉,檐油毗陁伽勒叉,攘佉提勒叉,首摩陁帝力,能婆莎訶”,這幾句咒語出處未明。其后說“佛有如是大神來咒此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按前述翟抄本及文本與之接近的S.418、S.2088、S.2517+S.6146、S.4311、BD8120以及BD780在相應(yīng)位置都有類似“佛有如是大神咒”語,但前面均無具體咒語。這樣就有一種可能,即此傳本是《咒魅經(jīng)》較原始的形態(tài),在其后的傳抄過程中,d和e之間咒語脫出,僅保留“佛有如是大神來咒”語,如翟抄本、S.418;或略作修改,使行文通暢,如S.2088為“今當(dāng)佛有如是大神咒”等;或未解其意,徑為刪去,如S.2517、BD4663。而BD780中出現(xiàn)有“陀羅尼菩薩”,可能是本卷陀羅尼咒在傳抄過程中留下的影子。

      F本:BD597(1、2)

      《國圖藏敦煌文獻(xiàn)》判為7—8世紀(jì)的唐寫本。

      首殘尾全。首起“頭破作……”,有兩個尾題,第一個尾題“佛說咒魅經(jīng)一卷”,其后內(nèi)容為:

      病鬼咒名

      須蜜多,阿膩咤,迦知膩咤,烏呼那須蜜多,/伊知膩咤,蜜多莎呵

      藥王菩薩縛鬼咒

      婆利摩呵婆利,閑摩閑呵利,阇羅利摩呵阇羅/利,憂呵牟呵沙婆帝,阿■咤僧吟咤

      從頭誦至僧吟咤止,若用縛鬼香爐右相非/但縛鬼,一切虎狼師子狂象及賊皆能縛之。

      佛說咒魅經(jīng)一卷

      讀誦《楞伽經(jīng)》而說咒曰

      兜諦兜諦,祝諦祝諦,蘇頗諦蘇頗諦,/迦諦迦諦,阿摩梨,阿摩諦毗摩梨,/毗摩梨,尼彌尼彌,奚彌奚彌婆迷婆迷,/歌梨歌梨,歌羅歌梨,阿■摩■,/遮■兜■,讓■,蘇弗■葛弟葛弟,/波弟波弟,奚咪奚咪,地咪地咪,羅制羅制,/波制波制,盤弟盤弟,阿制彌制,竹荼梨,/兜荼弟,波羅弟,遏計遏計,斫計斫計,/梨黎犀咪,■咪,奚咪奚咪,晝晝晝晝,/抽畜抽畜,紬紬紬紬,除除除除,蘇婆呵。

      此咒出《楞伽經(jīng)》五辛品六卷成部者,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為惡神擾害,轉(zhuǎn)此陁尼咒一百遍,是/諸惡鬼驚怖啼哭疾走而去,過一切諸羅剎/護一切善男子善女人。

      本卷在e和f之間加入一段咒語,內(nèi)容與臺中圖112號相同,其后為“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受持此咒,當(dāng)用浄水滌豆淳厭楊枝以自清浄,燒香訖咒病者三七遍,如是七日,日三時鬼魅逃走,不敢回視,病者即逾(愈)”,講述咒語利益。流通分末又附一段文字述誦經(jīng)功德:“佛告諸弟子等,若有困厄者誦咒魅經(jīng),愿作七日,身持齋法,令人得福,患苦除逾(愈),轉(zhuǎn)經(jīng)遍訖早造齋三供養(yǎng)?!?/p>

      第一個尾題之后的數(shù)段咒語,經(jīng)比對,“病鬼咒名”出自《大正藏》第21冊《陀羅尼雜集》卷7所載之《瘧病鬼名》,原經(jīng)為:

      瘧病鬼名

      須蜜多,阿膩咤,迦知膩咤,烏呼那須蜜多,支波呼睺須蜜多,伊知膩咤咤須蜜多,莎呵。

      須五色縷咒作七結(jié),痛從頭下,先系項系腳系手,設(shè)之大急咒水三遍■之。[14]

      第二則“藥王菩薩縛鬼咒”出自隋北印度三藏阇那崛多譯《東方最勝燈王陀羅尼經(jīng)》,略有不同,該經(jīng)原咒為:

      (一縛鬼二香爐)婆利摩訶婆利,阇梨摩訶阇梨,塸牟訶沙,婆帝摩訶沙婆帝,阿波咤僧金咤。[14]867

      第三則咒語“讀誦《楞嚴(yán)經(jīng)》而說咒曰”,《國圖藏敦煌文獻(xiàn)》編為BD597-2,此咒出自元魏天竺三藏菩提留支譯《入楞伽經(jīng)》卷第八《陀羅尼品》第十七[15],咒文完全相同。

      經(jīng)末所附的這三則陀羅尼咒,功能均為驅(qū)魅捉鬼,與《咒魅經(jīng)》經(jīng)文一脈相承。由是觀之,本卷可能來源于民間治病驅(qū)鬼的法式等活動,加入了一些采自密教文獻(xiàn)的陀羅尼咒。

      又,e和f之間的咒語與臺中圖112號完全相同,或可說明兩者在時間上比較接近。而經(jīng)末“藥王菩薩縛鬼咒”出自隋代經(jīng)典,寫本書體隸意明顯,又不諱“世”字,似可推測此寫本時代在隋或者唐初。

      二 思想來源及文本的形成

      1.中國漢代以來的祝由術(shù)

      中國商代即有方相氏驅(qū)逐疫疾不祥之物的儀式?!吨芏Y》載:“方相氏掌蒙熊皮,黃金四目,玄衣朱裳,執(zhí)戈、揚盾,師百隸而時難,以索室驅(qū)疫。大喪,先柩;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驅(qū)方良?!盵16]到了漢代,這種儀式轉(zhuǎn)變?yōu)闅q末的大儺活動,據(jù)《后漢書·禮儀志》:“先臘一日,大儺,謂之逐疫。中黃門行之,冗從仆射將之,以逐惡鬼于禁中……黃門令奏曰:‘侲子備,請逐疫。于是中黃門倡,侲子和,曰:‘甲作食兇,胇胃食虎,雄伯食魅,騰簡食不祥,攬諸食咎,伯奇食夢,強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隨食觀,錯斷食巨,窮奇、騰根共食蠱。凡使十二神追惡兇,赫女軀,拉女干,節(jié)解女肉,抽女肺腸,女不急去,后者為糧!”[17]劉勰《文心雕龍·祝盟篇》云:“至如黃帝有祝邪之文,東方朔有罵鬼之書,于是后之譴詛,務(wù)于善罵。”這種以詛咒、咒罵的方式來驅(qū)鬼的儀式,最早起源于人類對語言的神秘崇拜,可以說是《咒魅經(jīng)》中咒魅思想的來源之一。

      中國古代巫和醫(yī)有很強的親緣關(guān)系,因為人們不了解自然規(guī)律和身體機理,將很多疾病和自然現(xiàn)象歸因于鬼魅作怪,因此很早就有以祝由之術(shù)來治病的方法。湖北秦代墓葬出土簡牘中,可以見到以咒語治病的例子,如治療齲齒:“已齲方,見東陳垣,禹步三步,曰,皋,敢告于東陳垣君子,某病齲齒,茍令某已,請獻(xiàn)驪牛子母……”[18]說的是請“東陳垣君子”前來幫助治某人齲病。長沙馬王堆漢墓曾出土一份珍貴的帛書《五十二病方》,其中記載祝由巫術(shù)是治病的重要方法之一。如:“父居蜀,母為鳳鳥蓐,毋敢上下尋,鳳[貫]而心!”(《蠆》)[19]“風(fēng)貫而心”是詛咒鳳鳥來啄穿(毒蟲的)心臟,與《咒魅經(jīng)》“今請北方黑鳥來啄魅人心藏(臟)”異曲同工。

      2.道教與《咒魅經(jīng)》

      東漢以后這些傳統(tǒng)的咒鬼思想和祝由巫術(shù)逐漸溶入道教,成為道教經(jīng)典和各種蘸儀的組成部分。從文本來看,《咒魅經(jīng)》與早期道教的一些經(jīng)典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1)強調(diào)掌握魅蠱姓字的威力

      所有《咒魅經(jīng)》寫本d部分中,均列出魅公魅母姓名,又請四天神王“來錄魅人名字”,特別是BD780寫本,更是羅列出子女姓字:“魅公字盤布奴,魅母字鬼谷居,大兒字龍重吾,小兒字路子恩,大女字側(cè)子推,小女字鬼魅方,吾今知汝姓名,得女姓字,今日甲庚,魅蠱不行,明日甲午,魅蠱不語?!边@實際上強調(diào)了掌握魅蠱姓名的巨大威力,應(yīng)是受到了道教相關(guān)內(nèi)容的影響。約成書于南北朝的道教天師道早期經(jīng)典《女青鬼律》[20],全篇記錄各種鬼神名字,又勸人持戒念之以避鬼:

      律曰:天下一生之中,自有千億之鬼,去神更遠(yuǎn),去鬼而近。天下兇兇,不可得知。此遭兇遇死者千萬有人,而鬼不已。今記其真名,使人知之。一知鬼名,邪不敢前,三呼其鬼名,鬼炁即絕,天鬼來下,地鬼并煞。凡鬼皆有姓名,子知三臺鬼名,萬鬼使令。

      律曰:人身有疾病厄急,可令主者施符呼名鬼煞名,用制鬼法。(《女青鬼律》卷2)[21]

      《太上洞淵神咒經(jīng)》唐代流行于敦煌,其卷十一:

      于是,真人蔚明羅白三昧神咒王曰:我等今者,收滅故炁,攝鬼治病,應(yīng)須出示行病之鬼姓名,令人呎誦,呼其姓字,彼行病鬼聞己姓名,自生暫愧,各懷恐怖,于三寶前大眾之中,羞聞其惡,不敢為害。[22]

      這段文字解釋了口呼名字可震懾病鬼的原因?;谶@種認(rèn)識,道教的禁咒術(shù)中常常以掌握詛咒對象的姓名對其進行威懾。隋唐間孫思邈所著的《千金翼方》最后兩卷為《禁經(jīng)》,專記以禁咒術(shù)治病之法,實際上是漢代以來的傳統(tǒng)祝由術(shù)之余緒和傳承。在《禁經(jīng)》中就有這樣的例子:

      禁瘧病法:唾瘧鬼,翁字園,母字欲,大兒羸長矣,小兒如石,大女鬲甑炊,小女魯子因玉道將軍娶,瘧鬼不得留停,速出速去,不得停住,急急如律令。(禁瘧病第八)[23]

      又:

      咒蠱毒文:毒父龍盤推,毒母龍盤脂,毒孫無度,毒子龍盤牙,若是蛆蛛蜣螂,還汝本鄉(xiāng),蝦蟆蛇蜥,還汝槽櫪,今日甲乙,蠱毒須出,今日甲寅,蠱毒不神,今日丙丁,蠱毒不行,今日丙午,還著本主,雖然不死,腰脊樓拒,急急如律令。(禁蠱毒第十三)[24]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不僅內(nèi)容相同,行文也頗為相似,充分說明《咒魅經(jīng)》中列舉魅公魅母甚至其子女姓名與道教禁咒術(shù)的相關(guān)思想有很深的淵源。前述《女青鬼律》約形成于南北朝,似可推斷《咒魅經(jīng)》的形成不應(yīng)早于南北朝時期。

      2)魅蠱作惡種種行跡的羅列與道教關(guān)系密切

      古人往往將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歸因于鬼神等超自然事物。《咒魅經(jīng)》用大量的篇幅不厭其煩地羅列魅蠱作怪的種種行跡(正宗分b及正宗分e末),可謂豐富多彩。概括而言,《咒魅經(jīng)》所述主要是老野狐造作魅蠱,同時厭禱咒詛,在此過程中,牽天引地,盜人物什,刺人身體,行諸怪事。將宅中怪事理解為狐魅巫蠱作怪自漢代即已有之,時有見載。道教興起以后,充分吸收傳統(tǒng)民間巫術(shù),并將之系統(tǒng)化,如《女青鬼律》卷6為蠱冠以九種名字,又曰:“右九蠱之鬼,行諸惡毒,妖媚蠱亂天下,與五溫鬼太黃奴等,共行毒炁也?!盵21]250從文本角度看,《咒魅經(jīng)》與部分道經(jīng)比較相似。道教早期經(jīng)典《抱樸子內(nèi)篇》卷6《微旨篇》:

      ……以術(shù)害人……牽天援地,咒詛求直,假借不還,換貸不償,求欲無已,憎拒忠信,不順上命,不敬所師,笑人作善,敗人苗稼,損人器物,以窮人用……采取奸利,誘人取物,越井跨灶,晦歌朔哭。凡有一事,輒是一罪。[24]194

      道經(jīng)《太上洞神洞淵神咒治病口章》錄各種解病神祇和下病兇神,又載“某家”后人病厄,究其原因,乃其先人行厭禱咒詛作惡:

      若某家七祖父母伯叔先亡后死,生存之日……或惡口咒詛,無端欺言,妄語輕忽神鬼。或于日月星辰之下,里社符廟神祠之中,木下四野井灶之邊,共相厭禱。或于道佛治舍,燒香咒誓,牽引天地,論訴神祇,稱怨理直,得恩忘義,不賽神祇。[25]

      可見,《咒魅經(jīng)》的相應(yīng)內(nèi)容的確受到道教較大影響,這種影響不僅限于其文本的形成,在《咒魅經(jīng)》傳抄流傳過程中亦有體現(xiàn)。如上述兩例分別有“牽天援地,咒詛求直”、“牽引天地,論述神祇”語,BD780不同于其它寫本的“上牽天神下牽五帝”,而是抄成了“牽天挽地,咒詛列星”。

      3)強調(diào)分解魅蠱身形

      《咒魅經(jīng)》中除了重復(fù)最多的“魅頭破做七分如阿梨樹枝”的咒語,尚有兩處強調(diào)對魅蠱身形的破壞,一是正宗分b中的請五方五帝神王來食魅,二是e中請五方神獸來食魅,具體均為分食魅人頭、手等器官?!捌谱髌叻秩绨⒗鏄渲Α闭Z常見于佛經(jīng),應(yīng)是直接取自佛教的,而后兩者則可能源于前引《后漢書·禮儀志》所記驅(qū)儺過程中的詛咒語,如“赫女軀,拉女干,節(jié)解女肉,抽女肺腸”等。道教在形成過程中充分吸取了傳統(tǒng)信仰中的巫祝成分,包括這種詛咒對象身消形滅的思想。如約南北朝時的《太上正一咒鬼經(jīng)》:

      天師曰:今日甲貫野道脅,今日乙斷野道發(fā),今日丙斷野道影,今日丁斷野道形,今日戌斷野道手,今日巳斷野道脾,今日庚斷野道肝,今日辛斷野道肺,今日壬斷野道心,今日癸斷野道尾,斬野道死,天野道三,地野道五,非主人家親不得住,吾持神咒速出,去江海中,有窮奇共避邪,將咸池食野道肉,啖野道皮,汝不急去死,乃至天師神咒,急急如律令。[26]

      這段文字同樣強調(diào)分解詛咒對象的形體,顯然與《咒魅經(jīng)》相應(yīng)內(nèi)容有相同的思想背景。

      4)《咒魅經(jīng)》傳抄過程中所見道教因素

      道教對《咒魅經(jīng)》之影響,最明顯的當(dāng)是S.4524卷末所附的符印及“如符所敕急急如律令”語。該寫本實際上已經(jīng)是摻雜了佛道兩教咒術(shù)的綜合體,是佛道思想相互激蕩吸收的結(jié)果。敦煌文獻(xiàn)中還有一部偽經(jīng)《佛說七千佛神符經(jīng)》(S.2708),其結(jié)構(gòu)同樣是經(jīng)文加符印,且其15種符印就包括了S.4524經(jīng)末的七種。余欣先生認(rèn)為該寫經(jīng)可能是旅行者隨身攜帶應(yīng)急之用的[27]。S.4524體系的《咒魅經(jīng)》寫本可能是以同樣目的寫就的。

      另外,《咒魅經(jīng)》在傳抄過程中尚有不少的道教內(nèi)容摻入,如甘博064寫本e末處多出數(shù)句:“三梁六柱,還著本主,萬罪千殃,厭鬼滅亡,天有甲庚,厭蠱不行,天有甲午,厭魅不舉,天無梁地?zé)o柱,厭蠱妖魅還著本主?!鳖愃苾?nèi)容見于《圣母孔雀明王尊經(jīng)啟白儀》:

      大法堂堂,天圓地方。天有九柱,地有九梁。魘咒之人,自受其殃。六柱三梁,魘蠱消亡。三梁六柱,還其本主。六甲六乙,魘蠱迷亡。六丙六丁,魘蠱不形。六戊六己,魘蠱不起。六庚六辛,魘蠱不真。六壬六癸,魘蠱自睡……[28]

      綜上所述,道教對《咒魅經(jīng)》的形成和流傳都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甚至可以說《咒魅經(jīng)》中充斥著道教的語言陳述,佛教的“瓶”中裝了道教的“酒”。但是,其最終還是一部佛教經(jīng)典,其文本是在佛教信仰的大環(huán)境下產(chǎn)生的。

      3.《咒魅經(jīng)》文本的形成

      印度佛教產(chǎn)生之初就有咒語,這些咒語可能源自吠陀時代,為佛陀所禁止。但佛教只是印度眾多宗教中的一種,加之沙門時代印度思想界百家爭鳴,這些咒語還是逐漸滲入佛教經(jīng)典,并傳播至中國。例如后秦鳩摩羅什譯《妙法蓮華經(jīng)·觀世音普門品》中就有陀羅尼咒。之后,隨著早期密教文獻(xiàn)不斷傳入,各種陀羅尼咒語以其實用性而在敦煌廣泛流傳著。不僅如此,這些早期密教文獻(xiàn)很可能在傳入中國的過程中就已經(jīng)與中國傳統(tǒng)信仰乃至道教思想相互交涉影響,敦煌《咒魅經(jīng)》等諸多中國撰述的偽經(jīng)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形成的。

      佛教初傳中國,以鬼神祭祀之事行于世,湯用彤先生認(rèn)為佛教“在漢代純?yōu)橐环N祭祀,其特殊學(xué)說,為鬼神報應(yīng)”[29]。與前述中國本土的信仰相適應(yīng),早期來華的印度、西域僧人大都兼通咒術(shù),兼譯密典。例如東晉竺曇無蘭曾譯出《咒毒經(jīng)》、《咒水經(jīng)》、《咒時氣病經(jīng)》、《咒小兒經(jīng)》、《咒齒經(jīng)》、《咒眼痛經(jīng)》、《咒牙痛經(jīng)》等大量類似于《咒魅經(jīng)》的佛經(jīng)。這些咒經(jīng)是否的確譯自梵本,今多已無法考證,不過,這些經(jīng)咒的存在至少說明了《咒魅經(jīng)》之類偽經(jīng)產(chǎn)生的佛教內(nèi)部環(huán)境。在佛教傳入早期,受中國本土文化的影響,來華僧人譯出或者撰出《咒齒經(jīng)》這樣極具實用性的經(jīng)咒,在迎合大眾需求的同時傳播了佛教。但隨著信眾數(shù)量的增多以及信眾文化層次的逐漸豐富,“摘錄體”的佛經(jīng)甚至偽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敦煌文獻(xiàn)中就存在眾多的“摘錄體”佛經(jīng),據(jù)統(tǒng)計,僅密教佛經(jīng)就有近120種之多[6]1-20??梢哉f民間基于實用性的角度對佛經(jīng)進行摘抄甚至重新組合的情況比較普遍,《咒魅經(jīng)》就是在此背景下形成的一部偽經(jīng)。

      《咒魅經(jīng)》中有反復(fù)請五方五帝神王來咒魅的內(nèi)容,其來源應(yīng)與密教典籍中壇場結(jié)界方法有關(guān)。姚秦鳩摩羅什譯《孔雀王咒經(jīng)》:

      東方大神龍王七里結(jié)界金剛宅。

      南方大神龍王七里結(jié)界金剛宅。

      西方大神龍王七里結(jié)界金剛宅。

      北方大神龍王七里結(jié)界金剛宅。

      中央大神龍王七里結(jié)界金剛宅。

      如是三說。

      ……及遍六王,日月五星二十八宿,鬼子母,五羅官屬散脂鬼神大將軍,摩酰首羅二十八部諸大龍王等,擁護(某甲)之身。[30]

      五方神王作為結(jié)界時五個方位的守護神出現(xiàn),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日月五星二十八宿等中國本土神祇。敦煌S.2498號寫本《觀世音菩薩符印一卷》中亦有類似經(jīng)文:

      謹(jǐn)請十二部鬼神……

      謹(jǐn)請東方青帝青神入吾界中

      謹(jǐn)請南方赤帝赤神入吾界中

      謹(jǐn)請西方白帝白神入吾界中

      謹(jǐn)請北方黑帝黑神入吾界中

      謹(jǐn)請中方黃帝黃神入吾界上各三請然后咒水

      謹(jǐn)請東方青帝青神入吾水中

      謹(jǐn)請南方赤帝神

      謹(jǐn)請西方白帝白神

      謹(jǐn)請北方黑帝黑神

      謹(jǐn)請中方黃帝黃神以上皆言入吾水中

      吾水非息一■,咒如霜雪載■,已訖道路斷

      咒水以訖用結(jié)界,謹(jǐn)請東方火頭金剛為結(jié)界

      余四方準(zhǔn)此[31]

      說明這種請五方神王結(jié)界的方法在敦煌也曾流行,《咒魅經(jīng)》中并無結(jié)壇場的內(nèi)容,但其反復(fù)請青白赤黑黃五方神王來咒魅的表述應(yīng)是受上述結(jié)界方法的影響。

      而《咒魅經(jīng)》中的諸多菩薩名號,經(jīng)過比對,應(yīng)是采自30卷本《佛說佛名經(jīng)》。是經(jīng)卷18:

      敬禮十方諸大菩薩摩訶薩。

      南無功德相嚴(yán)菩薩、南無山相擊音菩薩、南無金瓔珞明菩薩、南無一切行凈菩薩、南無三昧游戲菩薩、南無心無礙菩薩、南無明莊嚴(yán)菩薩、南無定無礙菩薩、南無電得菩薩、南無大智菩薩、南無更明菩薩、南無蒙光菩薩、南無華光菩薩、南無文光菩薩、南無龍光菩薩、南無同光菩薩、南無明星菩薩、南無千陽菩薩、南無日中菩薩、南無建立菩薩、南無樹王菩薩、南無龍?zhí)炱兴_、南無地動菩薩、南無得辨手音聲菩薩、南無普廣菩薩、南無入精進菩薩……[32]

      而敦煌《咒魅經(jīng)》e中大部分菩薩名號與此相契合,下表以下劃線標(biāo)示了集中在《佛說佛名經(jīng)》中出現(xiàn)的菩薩名號,以斜體標(biāo)示出其它散見于該經(jīng)的菩薩名號。

      可見,出自《佛名經(jīng)》的這些菩薩構(gòu)成了《咒魅經(jīng)》眾多菩薩中最穩(wěn)定的主體,這說明《咒魅經(jīng)》最初的撰寫者非常熟悉《佛說佛名經(jīng)》。類似于摘錄體佛經(jīng)的形成過程,他可能從該經(jīng)卷18中摘出部分菩薩名號,作為《咒魅經(jīng)》文本的來源之一。S.4524卷末的雜寫“佛說佛名經(jīng)卷第一”,似可說明《咒魅經(jīng)》與《佛說佛名經(jīng)》在流傳過程中存在著某種聯(lián)系。另外,像《咒魅經(jīng)》這一類流行于民間,極具實用性的偽經(jīng)也可能并非一次撰成,而是從某些儀式等信仰活動中經(jīng)過了摘錄、篡改、組合等逐漸形成的,所以可能無作者或譯者。

      三 《咒魅經(jīng)》所反映的信仰世界

      1.魅蠱

      《咒魅經(jīng)》道老母野狐燒其脂火,日月五星之下“造作魅蠱”、“魅蠱良善”,除甘博064作“魘魅”、“魘蠱惡鬼”外,其余寫本這一表述十分統(tǒng)一。

      “蠱”本意“皿蟲為蠱”,初指一種化毒蟲為精以害人的巫術(shù)。不過隨著各種巫術(shù)的融合與發(fā)展,蠱的意義開始泛化?!顿Y治通鑒·漢紀(jì)十四》:“公孫敖坐妻為巫蠱,要斬?!焙∽ⅲ骸靶M,厭也,惑也?!盵33]厭,即厭禱,蓋由先秦祝由巫術(shù)發(fā)展而來。漢武帝晚年有著名的“巫蠱之禍”:先是,俠士朱安世上書告丞相公孫賀之子公孫敬聲,“使人巫祭祠詛上,且上甘泉當(dāng)馳道埋偶人,祝詛有惡言。下有司案驗賀,窮治所犯,遂父子死獄中,家族”。后武帝染疾,聽信江充讒言,以充為使者治巫蠱,“遂掘蠱于太子宮,得桐木人”,終致諸邑、陽石公主被誅,衛(wèi)皇后、太子據(jù)自殺。在整個事件中,“蠱”即桐木人,故有“掘蠱”、“埋蠱”之說。而桐木在漢代主要用于冥物,所以埋桐人本身也就有了詛咒死亡的意味。另外,“祭祠”、“祝詛”即厭禱,也是巫蠱之術(shù)的組成部分。由此看來,漢代“蠱”即分化出不同于“蠱蟲”、“蠱毒”的另一層涵義,指利用人偶為媒介厭禱詛咒對方的巫術(shù)。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四十九》“高駢傳”載:

      用之始詐行密曰:“廡下有瘞金五千斤,事平愿備一日乏?!毙忻芫虻?zé)o埋金,但得銅人三尺,身桎梏,釘刺其口,刻駢名于背,蓋用蠱厭駢也。[34]

      又《太平廣記》引《妖亂志》:

      唐高駢……后呂用之伏誅,有軍人發(fā)其中堂,得一石函。內(nèi)有桐人一枚,長三尺許,身披桎,口貫長釘,背上琉駢鄉(xiāng)貫甲子官品姓名,為厭勝之事。以是駢每為用之所制,如有助焉。[35]

      呂用之以刻有名字的銅人來詛咒高駢,這自然只是唐人觀念中厭蠱術(shù)的一種,與漢代“巫蠱之術(shù)”一脈相承,也同《咒魅經(jīng)》中“魅蠱之術(shù)”相似。

      《咒魅經(jīng)》b部分羅列出狐魅造作魅蠱的種種行跡,以翟奉達(dá)抄本為例,其中“上牽天神下牽五帝,復(fù)牽山神,復(fù)牽河伯將軍,復(fù)牽五道大神,呼取百鬼造作魅蠱”、“或作符書厭禱咒詛”、“或作魅等符書厭禱咒詛”是詛咒厭禱部分;“或作蒲人,或作人形象”、“或取人姓字”是關(guān)于詛咒的媒介人偶;“或取棘針”、“或刺人身,或刺人心胎,或計(針)人手腳,或針人眼,或針人腰背”是施加詛咒于人偶的過程;“或向日月獨語不自覺知”、“或捉裙抄舉向壁獨語”、“或令作人形言道不以道理”等則可能是魅蠱的結(jié)果。

      如此看來,《咒魅經(jīng)》中的魅蠱術(shù)和養(yǎng)蠱蟲、施蠱毒之術(shù)似乎關(guān)系不大。而經(jīng)中還有一些內(nèi)容如“或取人家衣裳,或取人家衣帶,或取人五彩綖縷,或取人家甑帶,或取人家瓫瓦器,或取人家驢馬牛羊豬狗毛,或取人家五行作具,或取人家門戶楔”、“或取人頭毛,或取黃土,或取五彩帛,或取人上下衣帶,或魅蠱人田苗”、“或作狩形像,或作人頭形像”等,則與人們對“狐魅”的信仰有關(guān)。

      《晉書》中有兩則關(guān)于狐魅的記載,其一出自“桑虞傳”:

      嘗行,寄宿逆旅,同宿客失脯,疑虞為盜。虞默然無言,便解衣償之。主人曰:“此舍數(shù)失魚肉雞鴨,多是狐貍偷去,君何以疑人?”乃將脯主至山冢間尋求,果得之。[36]

      其二出自卷95“藝術(shù)”:

      劉世則女病魅積年,巫為攻禱,伐空冢故城間,得貍鼉數(shù)十,病猶不差。友筮之,命作布囊,依女發(fā)時,張囊著窗牖間,友閉戶作氣,若有所驅(qū)。斯須之間,見囊大脹如吹,因決敗之,女仍大發(fā)。友乃更作皮囊二枚,沓張之,施張如前,囊復(fù)脹滿。因急縛囊口,懸著樹二十許日,漸消,開視有二斤狐毛,女遂差。[36]2476

      從第一則故事可知,人們認(rèn)為狐魅有偷盜的習(xí)性,當(dāng)然,這也是許多宅中精魅的共性,并不限于狐魅。第二則故事則顯示出人們會將某些疾病歸結(jié)于狐魅作怪。至唐代,人們對狐魅傳說有著特殊的熱情,《太平廣記》卷447至卷455錄有大量的狐魅故事,其性格有善有惡,但大多還是為害。如《太平廣記》引《玄中記》:

      狐五十歲,能變化為婦人。百歲為美女,為神巫,或為丈夫與女人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盅魅,使人迷惑失智。千歲即與天通,為天狐。[35]3661

      又引《五行記》:

      唐垂拱初,譙國公李崇義男項生染病。其妻及女于側(cè)侍疾。忽有一狐,從項生被中走出,俄失其所在。數(shù)日,項生亡。[35]3652

      可見,人們相信狐魅善于蠱魅,能幻化身形,甚至致人死亡。這種信仰也正是《咒魅經(jīng)》以狐魅為詛咒對象的思想背景之一。當(dāng)然,在《咒魅經(jīng)》實際的流傳過程中,詛咒的對象并不僅限于狐魅,而更為寬泛。如甘博064卷末:“佛言若人家疑有厭魅虛耗,急讀此經(jīng)三遍,燒香禮拜,萬惡皆除。”這就將《咒魅經(jīng)》的適用范圍擴大了。BD597:“如是七日,日三時鬼魅逃走,不敢回視,病者即逾?!闭f明信徒相信《咒魅經(jīng)》可以驅(qū)病鬼以治病。

      2.天堂與地獄

      《咒魅經(jīng)》正宗分c中有一句經(jīng)文:“不知生天堂受樂,不知有地獄憂苦?!保ǖ猿镜龋㏒.2517、S.4311等作“不知生天福堂受樂,不知有地獄憂苦”,BD780作“不知生福天堂受樂,不知有地獄憂苦”。在佛教東傳早期,已經(jīng)有極力描繪地獄恐怖情狀的經(jīng)典譯出,如安世高譯《罪業(yè)應(yīng)報教化地獄經(jīng)》等,地獄觀念也隨之傳入中土,并與中國人本來的“魂歸泰山”等死后世界的信仰相融合。同時,也構(gòu)架起系統(tǒng)的地獄人物體系,如十殿閻王等。在《咒魅經(jīng)》中出現(xiàn)一個名為“牛頭阿傍”、“阿傍”的神祇。如甘博064:“今請牛頭阿傍來叉厭魅鬼頭破作七分”,并且與“南無佛陀”、“四天龍王”并列,可見該神祇是頗深入人心的。牛頭阿傍是地獄中的鬼卒,按《大方便佛報恩經(jīng)》卷2所述:

      乃至火車地獄。我于爾時,墮在火車地獄中,共兩人并挽火車。牛頭阿傍在車上坐,緘唇切齒,張目吹火,口眼耳鼻,煙炎俱起,身體殊大,臂腳盤結(jié),其色赤黑,手執(zhí)鐵杖,隨而鞭之。我時苦痛,努力挽車,力勵前進。時我徒伴劣弱少力,劣弱在后。是時牛頭阿傍以鐵叉刺腹,鐵杖鞭背,血出沐浴,隨體而流。(失譯名附梁錄)[37]

      又東晉竺曇無蘭譯《五苦章句經(jīng)》:

      獄卒名傍,牛頭人手,兩腳牛蹄;力壯排山,持鋼鐵叉。叉有三股,一叉罪人數(shù)百千萬,內(nèi)著鑊中。[38]

      形象地描繪出牛頭阿傍的恐怖與無情,不過正是因為如此,《咒魅經(jīng)》中這個本該在地獄中出現(xiàn)的兇神被請出來,也為消除魅鬼出了一份力。

      與地獄之憂苦相對,佛教也為世人展示了美好的天堂世界,其目的,當(dāng)然是誘導(dǎo)信眾領(lǐng)悟佛教教義。劉宋初年慧琳著《均善論》云:“(釋迦)設(shè)一慈之救,群生不足勝其化,敘地獄則民懼其罪,敷天堂則物歡其福?!盵39]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咒魅經(jīng)》寫本中“天福堂”的說法。佛經(jīng)中未見這種說法。這一詞語可能是從“福堂”一詞衍化而來,如《六度集經(jīng)》卷7有“安以無極之福堂”語,《出三藏記集》錄《譬喻經(jīng)序》有“永升福堂為將來基”語,姚秦竺佛念譯《出曜經(jīng)》卷23有“人以天為福堂”語。道經(jīng)中也有類似表述,如約出于東晉的《洞玄靈寶長夜之府九幽玉匱明真科》說“是時童子俱在一處,見諸天福堂男女善人,逍遙無為,衣食自然”。從漢譯佛經(jīng)中的“福堂”和道經(jīng)中的“諸天福堂”,到中國撰述偽經(jīng)中的“天福堂”、“福天堂”,正說明了民間層次的佛教信仰對佛教和道教概念的糅合過程。

      3.五彩縷

      在《咒魅經(jīng)》中,多處提及“五彩縷”、“五彩帛”,如翟奉達(dá)抄本b中“或取人五彩綖縷”、“或取五彩帛,或取人上下衣帶”。這應(yīng)是源于中國傳統(tǒng)的民間信仰,應(yīng)劭在《風(fēng)俗通義》中提及:

      五月五日,以五彩絲系臂,名長命縷,一名續(xù)命縷,一名辟兵繒,一名五色縷,一名朱索,辟兵及鬼,命人不溫病。[40]

      敦煌有許多從其它密教經(jīng)典中摘抄出來的短小的陀羅尼經(jīng)咒,例如《大正藏》第21冊收有《陀羅尼雜集》,“未詳撰者今附梁錄”,其中許多陀羅尼咒在念誦之后需要加持“五色縷”,如前述咒《瘧病鬼名》,又如咒《燋渴鬼名》:

      波波睺、浮奴多波波睺、阿那毘那浮奴多波波睺、浮律多波波睺、莎呵咒二十一遍。五色縷青黃赤白黑。結(jié)作三七結(jié)。[14]

      當(dāng)然不止五色縷,或以三色縷,或以七色縷,或以各色縷線。可見,漢代以來的中國傳統(tǒng)信仰思想不僅影響密教經(jīng)典,也直接或借由密教經(jīng)典間接進入《咒魅經(jīng)》一類偽經(jīng)之中。

      四 《咒魅經(jīng)》的流通功德

      同其它佛經(jīng)一樣,抄寫《咒魅經(jīng)》也被信徒視為供養(yǎng)佛法的一種形式,通過抄寫《咒魅經(jīng)》可以獲得利益功德。前文提及翟奉達(dá)為亡母馬氏七七齋抄經(jīng)造福。這七種佛經(jīng)為《佛說無常經(jīng)》、《佛說水月光觀音經(jīng)》、《佛說咒魅經(jīng)》、《佛說天請問經(jīng)》、《佛說閻羅王授記經(jīng)》、《佛說護諸童子經(jīng)》和《般若多心經(jīng)》。其中《佛說無常經(jīng)》的題記為:

      顯德五年歲次戊午三月一日夜,家母阿婆馬氏身故,至七日是開七齋。夫檢校尚書、工部員外郎翟奉達(dá),憶念敬寫《無常經(jīng)》一卷,敬畫寶髻如來佛一鋪。每七至三周年,每齋寫經(jīng)一卷追福,愿阿娘托影神游,往生好處,勿落三途之災(zāi)。永充供養(yǎng)。

      又,法藏P.2055《佛說善惡因果經(jīng)》經(jīng)尾題記:

      弟子朝議郎檢校尚書工部員外郎翟奉達(dá)為亡過妻馬氏追福,每齋寫經(jīng)一卷,標(biāo)題如是:

      ……

      右件寫經(jīng)功德,為過往馬氏追福。奉請龍?zhí)彀瞬俊⒕瓤嘤^世音菩薩、地藏菩薩、四大天王、八大金剛以作證盟。一一領(lǐng)受福田,往生樂處,遇善知識,一心供養(yǎng)。

      七七齋是傳統(tǒng)民俗中為紀(jì)念亡者進行的紀(jì)念活動,在佛教信仰的社會背景下,抄寫佛經(jīng)成為這種活動的內(nèi)容之一?!吨澉冉?jīng)》雖然歷來被判為疑偽經(jīng),但在敦煌其作為三寶之一的功能并未缺失。這里值得注意的是,翟奉達(dá)的地位處于社會上層,說明《咒魅經(jīng)》的流行范圍不僅限于底層民間。另外,七七齋抄寫經(jīng)目的選擇似乎有一定范圍,如《無常經(jīng)》、《閻羅經(jīng)》、《盂蘭盆經(jīng)》、《善惡因果經(jīng)》都和地獄、亡人有關(guān),而《咒魅經(jīng)》是一部以驅(qū)鬼逐魅為主旨的佛經(jīng),將其列入抄寫經(jīng)目,帶有一定的強調(diào)陰陽兩隔,互不干涉的意味,當(dāng)然,從形式上講仍然是為亡者積德追福。

      因為有這種以積累功德為目的的抄寫活動,津藝193-3號翟奉達(dá)傳本體系的《咒魅經(jīng)》在文本上是相對穩(wěn)定的一種,且數(shù)量也最多。

      日本學(xué)者牧田諦亮將疑偽經(jīng)從內(nèi)容上劃分為六類,認(rèn)為敦煌的大量偽經(jīng)屬于其中第六類“以療病、祈福等為目的者”[41]。敦煌《咒魅經(jīng)》除翟抄本以外的五種傳本體系更偏向于實用性,尤其BD597(1、2)是最特別的一種。相對于其他寫本,該寫本經(jīng)末第一項尾題前,增益了一段話:“佛告諸弟子等,若有困厄者誦咒魅經(jīng),愿作七日,身持齋法,令人德福,患苦除逾(愈),轉(zhuǎn)經(jīng)遍訖,早造齋三供養(yǎng)。”第二項尾題后,又有“讀誦《楞伽經(jīng)》而說咒曰”一句,這就將經(jīng)文與具體的受持形式結(jié)合起來,告訴信徒為達(dá)到驅(qū)除魅鬼的目的應(yīng)該依據(jù)的儀式與程序。又,經(jīng)文中e和f之間咒語后說“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受持此咒,當(dāng)用浄水滌豆淳厭楊枝以自清浄,燒香訖咒病者三七遍,如是七日,日三時鬼魅逃走,不敢回視,病者即逾(愈)”,以及經(jīng)尾《病鬼咒》、《藥王菩薩縛鬼咒》,都是以驅(qū)除病鬼為目的,非常明確。

      本文曾在敦煌研究院文獻(xiàn)研究所主辦的第6期“敦煌讀書班”及2011年敦煌吐魯番學(xué)會理事會年會暨學(xué)術(shù)討論會口頭發(fā)表,得到各位老師、同仁的指正,在此謹(jǐn)致謝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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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余欣.神道人心——敦煌民生宗教社會史研究[M].北京:中華書局,2006: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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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黃永武.敦煌寶藏:第20冊[M].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1:227.

      [32]大正新修大藏經(jīng):第14冊[M].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3: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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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沈約.宋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2389.

      [40]王利器.風(fēng)俗通義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1:605.

      [41]牧田諦亮.疑經(jīng)研究[M].京都大學(xué)人文科學(xué)研究所,1976:78.

      附錄

      佛說咒魅經(jīng)

      爾時佛在舍衛(wèi)國妙龍宮中向下玄看,見一

      切眾生作罪不可論盡,今為一切眾生死(于)善

      道,令得開悟,今為汝說過去未來之事。吾

      見往昔空王佛時給孤獨園中有一老母野

      狐,穴前燒其脂火,夜半日月五星下造作魅

      蠱,上牽天神下牽五帝,復(fù)牽山神,復(fù)牽河伯

      將軍,復(fù)牽五道大神,呼取百鬼造作魅蠱,或

      作蒲人,或作人形象,或作符書厭禱咒咀,或取

      人姓字,或取棘針,或果黃土,或向日月獨語不

      自覺知,或取人家衣裳,或取人家衣帶,或取

      人五彩綖縷,或取人家甑帶,或取人家瓫

      瓦器,或取人家驢馬牛羊豬狗毛,或取人

      家五行作具,或取人家門戶楔,或取人家匙櫡

      作魅蠱,或奇麻鄒馬,或刺人身,或刺人心胎,

      或計人手腳,或針人眼,或針人腰背,或取

      人頭毛,或取黃土,或取五彩帛,或取人上下衣

      帶,或魅蠱人田苗,或捉裙抄舉向壁獨語,

      b 或作狩形像,或作人頭形像,或作魅等符書

      厭禱咒咀,或令作人形言道不以道理,或魅蠱

      人家牛馬羊犬雞狗豬,或作生人口舌,或作

      馬形,或作鬼神形,或作牛羊豬狗形,造魅

      之人,生死無道,強煞良善,若教作,千殃萬罪,

      造者自當(dāng),三梁六柱,還著本主,萬罪央還

      自滅亡,急去三千六百一十里止,不得久停。

      今請東方青帝神王來食魅人腹,今請西方

      白帝神王來食魅人頭,今請南方赤帝神

      王來食魅人眼,今請北方黑帝神王來食

      魅人腳,今請中央皇帝神王來食魅人手。

      爾時眾中有一菩薩,名為大力,整衣為佛

      作禮白佛言:世尊弟子不解罪福,今見世間眾

      生,多有五逆不信首道,共相魚肉,有常惡念,

      不知生天堂受樂,不知有地獄憂苦,共相煎

      煮,魅蠱良善,唯愿世尊,乃為弟子分別解

      說,令得道跡度脫一切。

      爾時佛告大力菩薩:汝今未解,吾為汝等分

      別解說,汝今諦聽。吾遣四天王等令下世間,

      療治百惡不得停止,急去千里可得免脫。咒

      曰:魅公字盤永都,魅母字盤石奴,今知汝姓

      字,知汝姓名,若作魅蠱者,返受其殃,汝教他

      作,身自滅亡。吾今請四天神王來錄魅人名

      字,吾今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黎樹枝,今

      當(dāng)知汝姓名,急去他方不得停止,今當(dāng)請南

      方佛陀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

      今當(dāng)請四天龍王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

      梨樹枝,今當(dāng)請阿傍來咒魅人頭破作七

      分如阿梨樹枝不得停止,佛有如是大神咒,

      此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請普賢

      菩薩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今

      當(dāng)請大智菩薩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

      樹枝,今當(dāng)請更明菩薩來咒魅人頭破作

      七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請月光菩薩來咒魅

      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請蒙光菩

      薩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

      請火光菩薩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

      樹枝,今當(dāng)請華光菩薩來咒魅人頭破作七

      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請月明菩薩來咒魅人

      e 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請文光菩薩

      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請龍

      光菩薩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

      枝,今當(dāng)請明星菩薩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

      阿梨樹枝,今當(dāng)請千陽菩薩來咒魅人頭破

      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請普明菩薩來咒

      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請大明

      菩薩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今

      當(dāng)請同光菩薩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

      梨樹枝,今當(dāng)請日中菩薩來咒魅人頭破作

      七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請建立菩薩來咒魅

      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請樹王菩

      薩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

      請龍?zhí)炱兴_來咒魅人頭破作七分如阿梨

      樹枝,今當(dāng)請地動菩薩來咒魅人頭破作七

      分如阿梨樹枝,今當(dāng)請東方青帝神王來咒魅

      人不得停止,今當(dāng)請南方赤帝神王來咒魅

      人不得停止,今當(dāng)請西方白帝神王來咒魅

      人不得停止,今當(dāng)請北方黑帝神王來咒魅

      人不得停止,今當(dāng)呼日月五星二十八宿來攝

      魅人不得停止,急去千里方[他]方,大狩來食魅

      人身,南方蜈蚣來食魅人眼,西方白象來食

      魅人頭,北方黑象來啄魅人心蔵,中央黃帝

      神龍王來食魅人神,吾見魅人眼目角張,或

      作猖狂不似人形,或在人門前,或在屋里,或

      在碓磨上,或在人田地間跳良不止,或正月

      歲日,或正月十五日,或時節(jié)日,或燒其脂火

      咒說不止,吾今知汝姓名,不得停止急去他方,

      若坐滅亡,若立消滅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

      若生赤口赤舌,菩薩咒令消滅,急去不得久留,

      爾時世尊言,我今告十方眾生等,吾今為汝

      一切眾生,善男子善女人說此咒魅(經(jīng)),時有

      十方諸佛過去七佛,六十王子佛,天上諸天

      菩薩,天人羅漢,四天大王,天龍八部,諸天善

      神,四道果人,會在須彌山頭龍華樹下,平量

      眾生云何可度,若比丘比丘尼優(yōu)婆塞優(yōu)婆

      夷男子女人,有能燒香禮佛受持此經(jīng)供養(yǎng)

      不絕,令人得福者,若有憂苦之心,能生善念皆

      得天堂之樂,若有轉(zhuǎn)此經(jīng)時,先清潔身行燒

      香受持可得度脫,若能誦此經(jīng)七遍咒魅者,

      魅則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一切眾苦皆

      悉解脫,爾時一會一切眾生聞經(jīng)歡仰為

      佛作禮持念奉行。

      咒魅經(jīng)

      二十一日是三七齋,以家母馬氏造福,寫經(jīng)功德一一領(lǐng)

      受福田,永充供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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