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柏樹
(黃山學院 徽州文化研究資料中心,安徽 黃山 245041)
民國徽州的孿生土地賣契
汪柏樹
(黃山學院 徽州文化研究資料中心,安徽 黃山 245041)
在同一次土地買賣過程中,形成了正契與附契兩份具有同一賣主、同一買主、在同一時間出賣同一塊土地,有著相同中人代書人的土地賣契,正附兩契的賣價之和構(gòu)成該地賣價,這樣的兩份正附契稱為孿生土地賣契?;罩莸膶\生土地賣契,據(jù)已發(fā)現(xiàn)徽州文書,起源于清代嘉慶年間,迅速發(fā)展于民國期間,具體表現(xiàn)形態(tài)有A、B、C、D、E五種類型。據(jù)抽樣統(tǒng)計,民國徽州孿生雙胞契中向政府呈驗過的正契價與未向政府呈驗的附契價比率為28.5%,呈驗過的正契價與整個賣契價比率為22.2%。若用價格低的正契辦理赤契,清代道光至光緒年間可以少納契稅68.2%,民國期間可以少納契稅77.8%。民國徽州抽為樣本的25對孿生土地賣契,皆是未繳納契稅、辦過赤契的白契。這些表明,民國徽州的孿生土地賣契,主要是適應(yīng)買主減少契稅或者躲避契稅的利益需要而產(chǎn)生的。
民國徽州;孿生土地賣契;正契;附契
一般情況下,在同一次土地買賣活動中,只能形成一份土地賣契,作為取得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的憑證,交與買主執(zhí)管。
如果在同一次土地買賣過程中,同時形成了正、附兩份土地賣契,這次土地的賣價(從賣方而言)或者說買價(從買方而言),由這正、附兩份土地的賣價或者說買價之和組成;那么這兩份正、附土地賣契就是孿生土地賣契。
孿生土地賣契必須具有同一賣主、同一買主、同一塊土地(同樣的土名、同樣的面積、同樣的四至、同樣的具體字號)、同樣的中人代書人、同一時間。這五個方面相同,是形成孿生土地賣契基本條件。其中說明同一塊土地的同樣的具體字號,有的孿生類型具備,有的孿生類型并不具備。在其他方面,例如賣價,出賣的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類型,兩份孿生土地賣契可以相同,也可以不同。
徽州的孿生土地賣契,據(jù)現(xiàn)已發(fā)現(xiàn)的徽州地契,起源于清代嘉慶年間,迅速發(fā)展于民國期間,表現(xiàn)形態(tài)有多種類型。
A類:大買與小買孿生
這類孿生契清代道光年間歙縣就已產(chǎn)生,是孿生地契中數(shù)量較多的一種。
(1)a 民國十九年三月[歙縣]王興榮立杜賣大買田契 380mm×330mm存檔號:28-民294-9①
立杜賣大買田契人王興榮,今因正用,自情愿將文字壹千零八號,計田稅四分正,土名鄭家舍,計田壹大坵,田塍茶柯雜木地坦一應(yīng)在內(nèi)。今憑中立契出賣與王坦森名下為業(yè)。三面言定,得受時值估價足曹平紋銀四兩正。其銀當即親手收足。其田業(yè)即交買人過割管業(yè)耕種蒔水,聽憑取用,其稅推入買人戶內(nèi)支解輸糧無異。大四至照依清冊,小四至眼同指業(yè)管業(yè)為規(guī)。從前至今并未典押他人,亦無重復交易,并非威逼等情。倘有內(nèi)外親房人等異說,俱系出賣人一力承肩,不干受業(yè)人之事。此系兩相情愿,無得異言??挚跓o憑,立此杜賣大買田契存照。
民國十九年三月日立
杜賣大買田契人 王興榮(押)
憑親房中 王其坤(押)
憑中 王灶福(押)
宋順富(押)
代筆人 王長登(押)
該契約上面蓋有“驗訖”“陳報驗訖”兩個朱色印戳。
(1)b 民國十九年三月[歙縣]王興榮立杜賣小買田契 380mm×330mm存檔號28-民294-8
立杜賣小買田契人王興榮,今因正用,自情愿承祖遺受該身分法,今將土名鄭家舍,計田乙大丘,田塍地坦茶柯雜木各色短項一應(yīng)在內(nèi),水路照依原形依舊。今憑中立契出賣與
王坦森名下為業(yè)。三面言定,得受時值大洋捌拾元正。其洋當即親手收足,其田業(yè)即交買人過割耕種,兩無異言。從前至今并未典押他人。亦無重復交易,并無威逼等情。倘有內(nèi)外親房人等異說,俱系出賣人一力承肩,不干受業(yè)人之事。此系兩相情愿,無得異言??挚跓o憑,立此杜賣小買田契存照。民國十九年三月日立
杜賣小買田契人 王興榮(押)
親房中人 王其坤(押)
憑中人 王灶富(押)
宋順富(押)
代筆人 王長登(押)
該契約未蓋“驗訖”“陳報驗訖”等任何朱文印戳。
(1)a(1)b 這兩份契約有相同的賣主、相同的買主、相同的中人代筆人、相同的立契時間、相同的田,是“土名鄭家舍田壹大丘”,并有“田塍地坦茶柯雜木”,構(gòu)成孿生土地賣契。a契出賣大買權(quán),賣價銀四兩正,合洋陸元;b契出賣小買權(quán),賣價捌拾元正,這丘鄭家舍田的賣價是a、b兩者之和,為捌拾陸元整。
B類:大小買與大小買孿生
同一次土地交易,寫成兩分出賣大小買契或出當大小買契。
(2)a 民國二十三年十二月[歙縣]張門王氏等立賣大小買田契 445mm×335mm存檔號:45-民507-38
立賣大小買田業(yè)契人張門王氏同男張金銘、張金?,今因正用,自情愿將祖遺分受到已業(yè),坐落在壁字三千六百捌拾捌號,計田稅三分正,土名上角塢,四至照依原行指業(yè)為規(guī)。自愿托中立契盡行出賣與
呂善治名下為業(yè)。三面言定,得受時值賣價紋銀壹兩正。其銀當即收清,其業(yè)即交經(jīng)管,其稅隨即推入買人戶內(nèi)輸糧。倘有字號訛錯,照依清冊改正,換號不換業(yè)。未賣之先,并無重復交易,即賣之后,亦無威逼反悔準拆等情。倘有親房人等異言,俱系壹并承值,不干受業(yè)人之事??挚跓o憑,立此賣大小買田契永遠存照。
再批改拆字壹過又照
民國二十三年臘月日
立賣契人 張門王氏(押)
同男 金 銘(押)
金 ?(押)
憑中 張連喜(押)
男親筆 張金銘(押)
該契蓋有“陳報驗訖”朱文印戳。
(2)b民國二十三年十二月[歙縣]張門王氏等立賣大小買田契 505mm×405mm 存 檔 號 45-民507-39
立賣大小買田業(yè)契人張門王氏同男張金銘、張金?,今因正用,自情愿將祖遺分受已業(yè),坐落在壁字三千六百捌拾捌 號,計田稅三分正,土名上角塢,四至照依原行指業(yè)為規(guī)。自愿托中立契盡行出賣與
呂善治名下為業(yè)。三面言定,得受時值賣價洋拾六元正。其洋當即收清,其業(yè)即交經(jīng)管,其稅隨即推入買人戶內(nèi)輸糧。倘有字號訛錯,照依清冊改正,換號不換業(yè)。未賣之先,并無重復交易,即賣之后,亦無威逼反悔準拆等情。倘有親房人等異言,俱系一并承值,不干受業(yè)人之事??挚跓o憑,立此賣大小買田契永遠存照。
民國二十三年臘月日
立賣契人 張門王氏(押)
同男 金銘(押)
金 ?(押)
憑中 張連喜(押)
男親筆 張金銘(押)
該契未蓋“陳報驗訖”朱色印戳。
(2)a(2)b 兩契,除了賣價不同之外,其他文字完全相同。包括相同的賣主、相同的買主、相同的中人代筆人、相同的土名、字號、稅畝、四至、相同的立契時間,構(gòu)成孿生土地賣契。兩契名稱都是“賣大小買田契”,但是在說明地權(quán)之實時,只指出“其業(yè)即交經(jīng)管,其稅隨即推入買人戶內(nèi)輸糧”,并未指出交與買方“耕種”,因此根據(jù)地權(quán)之實確定的地權(quán)類型屬隱賣大買。a契賣價紋銀壹兩正,合洋一元五角;b契賣價拾六元正,這次土地交易的上角塢三分田稅的賣價為(2)a(2)b兩契賣價之和,為拾柒元五角。
C類:賣田與賣田、杜賣山與杜賣山……孿生
這類孿生的兩份契約所賣相同,但都沒有出現(xiàn)“大買”、“小買”、“骨租”、“佃皮”等各種地權(quán)之名。
(3)a 民國二十五年八月[休寧]程雙云立杜佃賣竹園山業(yè)契 393mm×486mm 存 檔 號 :25-民256-17
貳拾一都四圖立杜佃賣契人程雙云,今因缺少正用,錢糧無辦,自愿將祖父遺下現(xiàn)業(yè)鬮分到土名廟下桃樹塢賓字陸百零壹號,計山稅捌毫正,其竹園山業(yè)壹業(yè)。其四至,上至小泥旁壹橫為界,下至路為界,外至塢塖汪姓為界,里至塢塖直上為界。四至之內(nèi),照依鱗冊現(xiàn)業(yè)指交界段為定。今憑央中立契盡行杜佃賣與郭華樹名下為業(yè)。當日三面言定,時值得受佃賣價大洋拾陸圓正。其洋當成契之日是身親手一并收足,其業(yè)隨即交受佃買人管業(yè),種作五禾花利,長養(yǎng)樹木,無得異說。其山稅在于五甲程志義的戶的丁獻瑗起割推入本都本圖五甲郭有順戶的丁華樹收苗受稅辦納錢糧。未佃賣之先,并無重復交易等情。自佃賣之后,亦不得另生枝節(jié)。倘有親房本家內(nèi)外人言說,盡是出佃賣人一力承值,不涉受佃買人之事。恐口無憑,立杜佃賣契存據(jù)。
再批倘有老契稅票日后刷出不作行用以作費紙原筆(押)
民國二十五年八月日立
杜佃賣契人 程雙云(押)
憑中人 程玉兆(押)
代筆人 程仲浚(押)
該契未蓋“陳報驗訖”印戳。
(3)b 民國二十五年八月[休寧]程雙云立杜佃賣竹園山業(yè)契 397mm×470mm 存 檔 號 :25-民256-25
貳拾一都四圖立杜佃賣契人程雙云,今因缺少正用,錢糧無辦,自情愿將祖父遺下現(xiàn)業(yè)鬮分到土名廟下桃樹塢賓字陸百零壹號,計山稅捌毫正,其竹園山業(yè)壹業(yè)。其四至,上至小泥旁壹橫為界,下至路為界,里至塢塖直上為界,外至小降汪姓為界。四至之內(nèi),照依鱗冊現(xiàn)業(yè)指交界段為定。今憑央中立契盡行杜佃賣與
郭華樹名下為業(yè)。當日三面言定,時值得受佃賣價大洋陸拾壹圓正。其洋當成契之日是身親手一并收足,其業(yè)隨即交受佃買人管業(yè),種作五禾花利,長養(yǎng)樹木,無得異說。其山稅在于五甲程志義的戶的丁獻瑗起割推入本都本圖五甲郭有順戶的丁華樹收苗受稅辦納錢糧。未佃賣之先,并無重復交易等情。自佃賣之后,亦不得另生枝節(jié)。倘有親房本家內(nèi)外人言說,盡是出佃賣人一力承值,不涉受佃買人之事。恐口無憑,立杜佃賣契存據(jù)。
再批倘有老契稅票日后刷出不作行用以作費紙原筆(押)
民國二十五年八月日
立杜佃賣契人 程雙云(押)
憑中人 程玉兆(押)
代筆人 程仲浚(押)
該契未蓋“陳報驗訖”印戳。
(3)a(3)b 這兩份孿生雙胞土地賣契,除賣價不同,“外至”語詞陳述略有不同,其他文字皆相同。(3)a 賣價為“大洋拾陸圓”;(3)b 賣價為“大洋陸拾壹圓”,土名廟下桃樹塢賓字六百零捌號這塊山稅捌毫正的竹園山業(yè)賣價為(3)a(3)b兩者之和:柒拾柒元整。
D類:賣契與加找契孿生
這種孿生雙胞契,一份為賣契,另一份為同一時間寫的加找契
(4)a 民國三十年七月[歙縣]汪念祖立杜賣大小買田契 474mm×380mm 存檔號:42-民470-38
立杜賣大小買田契人汪念祖,今因正用,自愿將承受祖遺下已業(yè)芥字柒百另捌號,計田稅壹畝叁分,又菜字壹百另二號,計田稅柒分,兩共計田稅二畝,計業(yè)兩塊,土名西村。憑中立契出賣與
汪木森君名下為業(yè)。當時三面言定,得受時值賣價銀貳拾兩正。其銀當即親手收足,不另立收券。其田隨即依照原形,憑中指交受業(yè)人執(zhí)契管業(yè)。倘日后字號如有訛錯,聽憑對冊改正,換字換號永不換業(yè)。其糧即由汪楷戶即元興戶起割,推入汪春祥戶內(nèi)支解輸糧。此田從前至今,并未抵押他人,亦未重復交易。此系兩相情愿,并無威逼準拆等情。日后如有親房人等異說,均歸出賣人一并承肩,不涉受業(yè)人之事。恐口無憑,立此杜賣大小買田契永遠存照。
再批老契因遭兵亂遺失,日后無論落在何人之手,概作廢紙,又照。
再批加添叁字一個,又照
再批上首稅戶內(nèi)誤寫汪楷戶契內(nèi)加添即元興戶四字,又照
中華民國二十年國歷陽歷七月 日 立
杜賣大小買田契人 汪念祖(押)
親房中 汪易昌(押)
程文清(押)
汪五喜(押)
汪福嫂(押)代
筆 汪漱泉(押)
該契紙蓋有“陳報驗訖”朱文印戳。
(4)b 民國三十年七月[歙縣]汪念祖立找價杜賣大小買田契 474mm×672mm 存 檔 號 :42-民470-37
立找價杜賣大小買田契人汪念祖,今因正用,自愿將承受祖遺下已業(yè)芥字柒百另捌號,計田稅壹畝叁分,又菜字壹百另二號,計田稅柒分,兩共計田稅二畝,計業(yè)兩塊,土名西村。憑中立契出賣與
汪木森君名下為業(yè)。當時三面言定,得受時值賣價銀洋壹百五拾元正。除正契收過銀貳拾兩外,計得找價洋壹百貳拾五元正。其銀當即親手收足,不另立收券。其田隨即依照原形,憑中指交受業(yè)人執(zhí)契管業(yè)。倘日后字號如有訛錯,聽憑對冊改正,換字換號永不換業(yè)。其糧即由汪楷戶即元興戶起割,推入汪春祥戶內(nèi)支解輸糧。此田從前至今,并未抵押他人,亦未重復交易。此系兩相情愿,并無威逼準拆等情。日后如有親房人等異說,均歸出賣人一并承肩,不涉受業(yè)人之事,恐口無憑,立此杜賣大小買田契永遠存照。
再批老契因遭兵亂遺失,日后無論落在何人之手,概作廢紙,又照。
再批加添叁字一個,又照
再批上首稅戶內(nèi)誤寫汪楷戶契內(nèi)加添即元興戶四字,又照
中華民國二十年國歷陽歷七月 日 立
杜賣大小買田契人 汪念祖(押)
親房中 汪易昌(押)
憑中 程文清(押)
汪五喜(押)
汪福嫂(押)
代筆 汪漱泉(押)
該契未蓋“陳報驗訖”朱文印戳。
由(4)b看出:這兩份孿生雙胞契的契價,開始三面商議時就議定“得受時值賣價洋壹百五拾元”,簽立“杜賣大小買田”這份“正契”時“收過銀貳拾兩”,折算為洋貳拾五元,因此同時簽立的這份“找價契”,還應(yīng)“計得找價洋壹百貳拾五元”。加找契與正契必須在同一時間簽立,才構(gòu)成孿生土地賣契。如果正契簽立時間在前,加找價簽立時間在后,這屬于一般加找,不能構(gòu)成孿生土地賣契。
E.賣契與交業(yè)契孿生
這兩份孿生雙胞契,一份是賣契,另一份是同一時間立的交業(yè)契。
(5)a 民國二十三年正月[歙縣]吳志安立杜賣大買水田契 500mm×450mm 存檔號:22-民222-40
立杜賣契人吳志安,今因正用,自情愿將自置已業(yè)善字五千壹伯拾四號,計田稅壹畝正,土名前溪水碓下沙園田大買水田拾五秤壹丘。四至分明,東至積善堂田,西至路,南至路,北至積善堂田。四至之內(nèi),今身憑中立契壹應(yīng)盡行出賣與族內(nèi)
春福兄名下為業(yè)。三面言定,得受時值賣價大洋貳拾五元正。其洋比即收足,其田即交受人管業(yè),聽憑耕種取用,其稅隨契過割入戶輸糧。設(shè)有字號稅數(shù)訛錯,照依鱗冊改正,先前至今,并無重復交易。如有內(nèi)外人等異言,系身承值,不干受人之事??挚跓o憑,立此杜賣契存照。
民國二十三年正月 日立
杜賣契人 吳志安(押)
親房 吳子良(押)
中見 吳和尚(押)
吳茂生(押)
吳長生(押)
吳志銘(押)
吳春生(押)
吳灶榮(押)
吳承輝(押)
吳秋福(押)
吳茂正(押)
代書 吳晉安(押)
該契約蓋有“陳報驗訖”朱文印戳
(5)b 民國二十三年正月[歙縣]吳志安立交小買水田業(yè)契510mm×460mm存檔號:22-民222-37
立交業(yè)契人吳志安,今因正用,自情愿將自置已業(yè)善字五千壹伯拾四號,計田稅壹畝正,土名前溪水碓下沙園田小買水田拾五秤壹丘。四至分明,東至積善堂田,西至路,南至路,北至積善堂田。四至之內(nèi),今身憑中立契壹應(yīng)盡行出賣與族內(nèi)
春福兄名下為業(yè)。三面言定,得受時值賣價大洋壹百拾柒元正。其洋比即收足,其田即交受人管業(yè),聽憑耕種取用。先前至今,并無重復交易。如有內(nèi)外人等異言,系身承值,不干受人之事??挚跓o憑,立此交業(yè)契存照
再批內(nèi)注契字一個又照,再批水車合身分法一應(yīng)在內(nèi)又照。
民國二十三年正月日立
杜交業(yè)人 吳志安(押)
親房 吳子良(押)
中見 吳和尚(押)
吳茂生(押)
吳長生(押)
吳志銘(押)
吳春生(押)
吳灶榮(押)
吳承輝(押)
吳秋福(押)
吳茂正(押)
代書 吳晉安(押)
該契未蓋有“陳報驗契”朱文印戳。
(5)a(5)b 這兩份土地賣契,賣主交業(yè)主皆為吳志安,買主皆為吳春福,所賣是前溪水碓下十五秤沙園田,并在同一時間立契,親房中見代書人相同,因而組成孿生土地賣契。(5)a作大買水田杜賣,賣價為貳拾五元;(5)b作為小買水田交業(yè),交業(yè)賣價壹百拾柒元,這坵田的賣價為兩者之和:壹百肆拾二元整。如果正契簽立時間在前,交業(yè)契簽立時間在后,這屬于一般交業(yè),不能構(gòu)成孿生土地賣契。
為了能從比較多的孿生土地賣契實例中概括出它們的一些主要特點與形成原因,下面再用表格給出五種類型的20對孿生土地賣契實例。
表1 民國徽州5類孿生土地賣契舉例一覽表
類型 序號 契約題名 買主 土名 面積 是否呈驗 分價 賣價 存檔號朱榮茂 朱二塢11 a b民國二十一年六月[歙縣]朱家洪立賣大小買荒茶園熟地柴山竹林契民國二十一年六月[歙縣]朱家洪立賣大小買荒園熟地柴山竹林契 朱榮茂 朱二塢B類江忠信 橫山路12 a b 13 0.165891畝 銀8兩11-民121-26未 未洋102元0.165891畝 洋90元11-民121-12地稅壹厘二毛 洋11元27-民281-48洋142元27-民281-36 a民三十一年四月[休寧]詹三九立杜賣斷田租并田皮契 詹裕茂 前山塢口 田稅0.06975畝 驗 洋30元 25-民256-5民國二十六年十月[歙縣]江耀南立賣大小買熟地契民國二十六年十月[歙縣]江耀南立賣大小買熟地契 江忠信 橫山路 地稅壹厘二毛驗 未洋131元b 民三十一年四月[休寧]詹三九立杜賣斷田租并田皮契 詹裕茂 前山塢口 田稅0.06975畝 未 洋160元14洋190元25-民256-6 11-民118-19 b 民國五年六月[歙縣]方來金立賣荒山竹林契 張金善 英坑外園 山稅壹分壹厘 未 洋22元 11-民118-18 a民國五年六月[歙縣]方來金立賣荒山竹林契 張金善 英坑外園 山稅壹分壹厘 驗 洋22元15洋44元11-民118-50 b 民國七年九月[歙縣]張灶發(fā)立賣熟田契 方佛祥 芭蕉塢 田稅六分 未 洋65元 11-民118-51 a民國七年九月[歙縣]張灶發(fā)立賣熟田契 方佛祥 芭蕉塢 田稅六分 驗 銀5兩C類16洋72.5元41-民460-22 b 民國二十一年九月[歙縣]吳門徐氏立賣田契 許玉松 老八坑 田稅1.355畝 未 洋104元 41-民460-23 a民國二十一年九月[歙縣]吳門徐氏立賣田契 許玉松 老八坑 田稅1.355畝 未 銀6兩17洋113元40-民448-20 a民國三十四年五月[歙縣]方炳榮立賣荒山契 潘尚喜 方夏塢 山稅5毛 未 國幣b 民國三十四年五月[歙縣]方炳榮立賣荒山契 潘尚喜 方夏塢 山稅5毛 未 國幣8500元 40-民448-13 18 3000元 國幣11500元28-民293-4 b 民國二十二年閏五月[歙縣]孫霧灶立賣大小買熟地加找契 孫三法 屏風坑 山稅八厘 未 洋45元 28-民293-16 a民國二十二年閏五月[歙縣]孫霧灶立賣大小買熟地契 孫三法 屏風坑 山稅八厘 未 洋15元19 D類洋60元24-民244-27 b 民國二十六年七月[休寧]程金道立出加斷田批 程銀英 后底降 實硬租二秤 未 大洋10元 24-民244-29 a民國二十六年七月[休寧]程金道立杜賣田租契 程銀英 后底降 實硬租二秤 驗 國幣20洋10元 洋20元28-民296-40 b 民國三十年三月[績溪]程胡氏等立增找并洗業(yè)契 程治平 魚鱗田 六分三厘 未 國幣340元 28-民296-38 a民國三十年三月[績溪]程胡氏等立杜賣大買并頂田契 程治平 魚鱗田 六分三厘 驗 國幣180元 國幣21 520元國幣163600元b民國三十年季夏月歙縣余春秀立a民國三十年季夏月[歙縣]余春秀立賣現(xiàn)成荒熟地契 孫順茂 余福星住處 山稅三分 未 國幣3600元 28-民293-15賣現(xiàn)成荒熟地找契 孫順茂 余福星住處 山稅三分 未 國幣160000元 28-民293-8
類型 序號 契約題名 買主 土名 面積 是否呈驗 分價 賣價 存檔號22 42-民470-3 b 民國三年十二月[歙縣]鄭鑒明立杜賣大小買交業(yè)契 鄭文德 前頭園 地稅五厘 未 英洋捌圓 42-民470-4 a民國三年十二月[歙縣]鄭鑒明立杜賣大小買地契 鄭文德 前頭園 地稅五厘 未 銀二兩23 a民國十二年七月[歙縣]吳社根立賣大小買田契 項金月 稠木嶺洋11元25-民270-40元塘 五分四厘 未 銀十五兩b 民國十二年七月[歙縣]吳社根立賣大小買交業(yè)契 項金月 稠木嶺元塘 五分四厘 未 洋30元 25-民270-20E類24洋52.5元25-民270-18 b 民國十七年五月[歙縣]吳江氏立杜賣大小買柴山交業(yè)契 肖永興 楓林山 山稅壹分 未 洋5元 25-民270-11 a民國十七年五月[歙縣]吳江氏立杜賣大小買柴山契 肖永興 楓林山 山稅壹分 驗 洋10元25洋16元28-民292-16 b 民國二十六年十月[歙縣]姚昌懋立交業(yè)契 姚福德 毫家 三分五厘 未 國幣80元 28-民292-15 a民國二十六年十月[歙縣]姚昌懋立賣大小買荒熟山契 姚福德 毫家 三分五厘 未 國幣40元 國幣120元
綜合上述 A、B、C、D、E 五種類型的 25 對孿生雙胞土地賣契,其主要特點是:
第一,同一次土地買賣,寫成a、b兩份孿生雙胞土地賣契,根據(jù)(4)b契文,a契可稱之正契,b契可稱之附契,其賣契價由a的正契價與b的附契價兩者之和構(gòu)成。
第二,上述 25 對孿生地契,有(1)a、(2)a、(4)a、(5)a、(7)a、(12)a、(13)a、(14)a、(15)a、(19)a、(20)a、(24)a等12分正契向縣府呈驗過?,F(xiàn)把它們視為樣本,對民國徽州孿生雙胞地契中的正契價與附契價的比率、正契價與賣契價的比率,統(tǒng)計歸納于下表。
表2 孿生土地賣契中的正附比率、正賣比率抽樣歸納統(tǒng)計表
根據(jù)上表抽樣歸納統(tǒng)計,民國徽州孿生雙胞地契中向政府呈驗過的正契價與未向政府呈驗的附契價的比率為28.5%,呈驗過的正契價與整個賣契價的比率為22.2%。
第三,上述五種類型的25對孿生雙胞地契皆是白契,皆是未向政府繳納過契稅、辦理過赤契的白契。
向政府呈驗的正契,其契價只占整個賣契價的22.2%;25對孿生地契都是白契。這兩個基本事實表明,民國徽州孿生雙胞土地賣契,主要是為適應(yīng)買主減少契稅、躲避契稅的利益需要而產(chǎn)生的。
大買與小買孿生,始于清代道光年間,而多種類型的孿生地契,是形成發(fā)展于徽州的民國期間,這與民國徽州的高契稅背景密切相關(guān)?;罩菝髑鍍纱耐恋刭u契的契稅率長期穩(wěn)定于3%,民國徽州的土地賣契的契稅率變化迅速,不斷升高。根據(jù)民國初年至三十八年徽州稅契文書統(tǒng)計,民國六年至民國二十九年,契稅的正稅率為6%,縣征收的附稅為正稅的50%,附稅率為整個賣契價的3%,實際稅率為9%。民國三十年,土地賣契的正稅率為8%,附稅率為8%,實際稅率為16%。民國三十三年至民國三十八年,除三十六年土地賣契的契稅率曾一度降到6%之外,正稅率為15%,附稅率為正稅的25%,為整個契價的3.75%,實際稅率高達18.75%,創(chuàng)土地賣契契稅率空前絕后的最高紀錄。民國徽州土地賣契從9%至18.75%的高契稅率,是形成民國徽州眾多類型的孿生雙胞地契的稅收背景。
買主繳納土地賣契的契稅額由契價與契稅率兩個因素決定:契稅率×契價=契稅額。對于土地買主而言,契稅率是由政府決定的,個人是沒有辦法讓契稅率除低的,這是不可控因素。要想減少契稅額,只能從契價上做文章。契價雖然是由買賣雙方經(jīng)中人三面商定,或者由買賣雙方談定,但是契價在契約中如何表述,是寫在一份契約上,還是分寫在兩份契約上,這是可以商量的可控因素。對于賣主而言,只要整體賣價不少,將賣價分寫在兩份土地賣契上,也是可以辦到的。在同一次土地買賣中,買主獲得了兩份孿生雙胞地契,將契價分寫于正、附兩份孿生地契,這就為自己如果要辦理赤契去繳納契稅時減少呈報的契價,提供了操作上的方便。
根據(jù)25對孿生雙胞地契中有12對孿生地契,用正契a向縣政府呈驗的事實,揭示了這樣一種心理趨勢:這些買主如果要向縣政府繳納契稅去辦理赤契,必然是只用正契價去繳納契稅辦理赤契。根據(jù)抽樣調(diào)查,正契價最少的只占整賣契價的6%,最多的占整個賣契價的50%。從整體平均看,根據(jù)統(tǒng)計的結(jié)論,正契價占整個賣契價22.2%,比實際契價少77.8%。在契稅率不變情況下,契價比實際契價減少了77.8%,契稅額必然也要減少77.8%。因此,如果買主只用正契價去繳納契稅辦理赤契,必然可以達到減少巨額契稅的實際目的。這是形成民國徽州類型眾多的孿生雙胞土地賣契的直接的主要原因。
清代道光至光緒年間,孿生的大買價低于小買價,并且總是以大買契去辦理赤契。根據(jù)劉和惠編制的《清代小買田契內(nèi)容簡表》和其中的14、26、34、42、44、45、48、51、59、65 等編號的大、小買田價比較表,[1]并據(jù)《明清徽州社會經(jīng)濟資料叢編》第一集中的第一類賣田契,去尋找它們的孿生大買契,除51號小買契未找到孿生大買契外,其他9個編號皆屬大小買孿生土地賣契。據(jù)此列出以下。
表3 道光至光緒大小買孿生土地賣契以大買契辦理赤契少納契稅情況表
根據(jù)表3,這9對大小買孿生土地賣契,除了34a、42a之外的其他7對孿生地契,皆用價格低的大買契辦理了赤契,沒有業(yè)主用價格高的小買契去辦理赤契。這9對孿生土地賣契的全價之和為銀420.9兩,其中的大買價之和為銀133.9兩,占全價之和的31.8%。如果這9對孿生地契的每對只寫成一份契約,大小買的全價載明于契,用之辦理赤契繳納3%的契稅,那么這必須繳納契稅銀12.627兩;如果這9對孿生地契都辦赤契,用大買價繳納3%的契稅,那么只需繳納契稅銀4.017兩,要少繳納契稅銀8.61兩,可以少繳契稅68.2%。大買契是正契的一種,小買契是附契的一種。民國期間孿生地契的正附契已由清代的大小買這一種類型發(fā)展到上述五種類型;正契價清代道光之后占整個契價31.8%,民國期間下降到只占整個契價的22.2%;用正契去辦理赤契,清代減少契稅額68.2%,民國期間進一步發(fā)展到減少稅額77.8%。這些數(shù)據(jù)雖然只是一種隨機抽樣統(tǒng)計的結(jié)果,隨著樣本的不同數(shù)據(jù)會有某種變化,但是數(shù)據(jù)變化不會改變這樣一種歷史事實:民國徽州土地買賣辦理赤契時追求減少契稅的措施與趨勢,比清代徽州更為顯著突出。
上述表中34、42這兩對孿生土地賣契的買主,雖然準備了減少大量契稅的措施,但是并沒有用大買契去辦理赤契,而是采用了完全不繳契稅的辦法,不去辦理赤契。民國期間用正契價代替實際買價去辦理赤契,雖然可以減少契稅額近4/5,但是仍然要繳納超過1/5的契稅。25對孿生雙胞地契都是白契的基本事實,說明了這些買主雖然準備了減少契稅的操作措施,但是并沒有選擇仍然要交納契稅的辦法,而是選擇了最好最根本的辦法,不去辦理赤契,不去繳納契稅,完全躲避了契稅。
買了土地,只持有白契,不辦理赤契,能確保自己的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嗎?如果能對這一問題作出肯定答復,不僅能揭示了這25對孿生地契的買主為什么不去辦理赤契,而且能揭示明清民國期間大量土地白契存在的原因。下面從兩個方面對此加以討論。
民國時期關(guān)于辦理赤契與白契呈驗的一些規(guī)定。民國初年曾指出,“未經(jīng)呈驗之契于訴訟時不能作為證據(jù)”。這條規(guī)定,指出了白契呈驗后辦理為赤契,是該契訴訟時作為證據(jù)的必要條件。又指出,“如系執(zhí)照或系無上手紅契之白契,呈驗時須具公正族鄰五人保結(jié)核準后方給新契,……若系契據(jù)遺失,更加業(yè)主切結(jié)一張?!弊悦駠晔辉率掌鹬潦吣甓率諡椴苛钷k理驗契之期間的驗契紙上的 “摘錄條例”,有與此完全相同的規(guī)定。根據(jù)這條規(guī)定,無上手紅契的白契,具公正族鄰五人保結(jié)核準,仍可呈驗辦理新的紅契;如果原有契據(jù)遺失,具公正族鄰五人保結(jié)核準,并加業(yè)主切結(jié)一張,仍可補辦紅契。民國二十六年、三十一年、三十二年徽州辦理土地陳報的歌謠指出,“紅契白契能陳報”,白契與紅契在土地陳報工作中,具有確認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的相同的法律效力。上述25對孿生地契有12對孿生地契中的正契呈驗過,指的就是在民國土地陳報工作中呈驗過,至今有“陳報驗訖”的朱文印戳,確認了該白契所記載的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
以上情況說明,白契未經(jīng)呈驗辦成紅契,雖然不能成為訴訟證據(jù)但是并不影響它的確認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這是因為:第一,有了白契,再加上公正族鄰五人保結(jié)核準,繳納一定契稅,就可轉(zhuǎn)辦紅契。第二,在民國徽州各縣大規(guī)模的土地陳報工作中,業(yè)戶憑借白契,就能直接陳報,確認它所記載的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目前已被發(fā)現(xiàn)的大量的清代的民國的徽州各縣的土地買賣白契上面鈐有的“陳報驗訖”朱文印戳,就是民國徽州各縣政府確認白契所記載的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的鐵證。
徽州各縣民俗習慣或民間社會普遍承認白契所記載的買主的土地房屋產(chǎn)業(yè)權(quán)。買賣雙方與中人三方商定或者買賣雙方商定所簽立的土地房產(chǎn)賣契,并經(jīng)出賣人、中人、代書人或者出賣人、代書人簽字畫押,雖然只是一種未經(jīng)政府蓋上官印的白契,但是它已獲得了徽州民間習慣法所承認的法律效力。因為它不是口頭上說說而已,而是經(jīng)過商定,慎重地用文字記載下來的,并且為出賣人簽字畫押所確認的憑據(jù)。所有的土地房屋買賣契約,結(jié)尾處都有一句“恐口無憑,立此……契為據(jù)”,或“恐口無憑,立此……契永遠存據(jù)”或者“今欲有憑立此……永遠存照”。見多了,可能會認為這是一句套話。其實這是很重要的關(guān)鍵語句。它不僅揭示了徽州民間契約社會的契約意識,而且指出徽州民間習慣法中關(guān)于什么是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憑據(jù)的重要思想,用它在契約中確認了此契能成為土地房屋產(chǎn)業(yè)權(quán)由賣方轉(zhuǎn)移到買方的憑據(jù)。白契未蓋上縣府官印,雖然不能作為訴訟證據(jù),但是它在徽州民間社會作為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由賣方轉(zhuǎn)移到買方的文字憑據(jù),這一在民間習慣法中的法律地位是不可動搖的。正如分家鬮書能在家族產(chǎn)業(yè)繼承上確認繼承到的土地房屋產(chǎn)業(yè)權(quán)一樣?;罩菝耖g習慣法,或者說徽州民間社會,普遍確認白契所記載的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普遍把白契視為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的文字憑據(jù),視為能永久有效的確認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的文字憑據(jù)。因此,25對孿生雙胞地契的買主,雖然已具有通過使用正契a,只繳納約1/5的契稅就能轉(zhuǎn)辦赤契的選擇空間,但是最終都放棄了這種減少契稅的選擇,采用了不繳納契稅、完全躲避契稅的根本辦法,保留這25對孿生雙胞地契的白契面貌。土地房屋買賣白契,能作為土地產(chǎn)業(yè)權(quán)的文字根據(jù),被民間社會公認,被民間習慣法確認,這也是明清民國有大量的土地房產(chǎn)買賣白契存在的根本原因。
注釋:
①28-民294-9:黃山學院徽州文化研究資料中心徽州文書存檔號,讀為:第28柜民國徽州文書第294包第9號,余此類推。
②比大買契少0.0426畝,因為小買契不包括塘稅。
③按照劉和惠的“原價銀元13.25元,折銀9.54兩”的算法,每兩銀子折銀元1.389元,英洋56元,折銀40.3兩。
[1]劉和惠.清代田面權(quán)考察——兼論田面權(quán)性質(zhì)[J].安徽史學,1968(5).
Twin Contracts of Land Sale in Huizhou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Wang Baishu
(The Preference Center for Huizhou Culture Research,Huangshan University,Huangshan 245041,China)
Twin contracts of land sale consist of the original contract and the additional contract which share the same vender and vendee,the same piece of land and middleman in the same land deal at the same time.The sum of the prices of twin contracts is the final price of the piece of land.According to the documents,twin contracts of land sale originate from Jiaqing Period of the Qing Dynasty and were widely spread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with five types of A,B,C,D and E.According to the statistics,the ratio between the price of the original contract and that of the additional one is about 28.5%,and the ration between the price of the original contract and the final price is about 22.2%.If the original contract is used for an authorization,68.2%of the tax could be saved from Daoguang to Guangxu Period,and 77.8%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25 out of all the samples of twin contracts of land sale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are white leases without paying taxes and red leases.All these show the twin contracts of land sale in Huizhou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are created to reduce or to avoid taxes for the interests of the vendees.
Huizhou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twin contracts of land sale;the original contract;the additional contract
K248
A
1672-447X(2012)02-0001-010
2011-03-28
汪柏樹(1938—),安徽休寧人,黃山學院徽州文化研究資料中心教授,研究方向為徽州文化。
高 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