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談審查逮捕案件意見書的制作

文◎嚴 青 賀寶榮

目前，在偵查監(jiān)督部門制作 《審查逮捕案件意見書》是一項重要內容?！兑庖姇分谱鞯暮脡摹①|量的高低關系到案件的根本質量，如何在目前偵查監(jiān)督部門任務十分繁重的情況下，制作高標準的 《意見書》，筆者淺談自己的觀點。

一、當前制作《審查逮捕案件意見書》中常見的幾個問題

（一）對犯罪事實重偵查機關查實情況而忽視審查中認定的犯罪事實情節(jié)，述寫不全面

按照高檢院偵查監(jiān)督廳印發(fā)的制作要求，對“經審查認定的案件事實及證據(jù)”部分，審查后認為偵查機關或偵查部門認定的案件事實有證據(jù)證明的，只需要寫明“經審查，上述事實有證據(jù)證明”即可，無須另行敘述審查認定的事實，容易形成只注重報告?zhèn)刹闄C關或偵查部門認定的犯罪事實情節(jié)，而疏于報告自己審查認定的犯罪事實情節(jié)。并且在實際操作中，偵查機關移送的《提請批準逮捕意見書》對事實部分的敘述大多過于簡單，即使是情節(jié)復雜的案件，其對前因、動機、目的及后果等具體情節(jié)的敘述往往也是一筆帶過，并不完整，給案件分析帶來不利。目前，在推行辦案責任制的前提下，審查部門一般情況下不再進行口頭匯報或召開案情討論會，領導審批時也就無法全面了解案情。

（二）對證據(jù)的分析缺乏科學性，更缺乏系統(tǒng)性

據(jù)筆者了解，實踐中，辦案人員在具體制作《意見書》時，只注重了對證據(jù)的摘抄和簡單羅列，對證據(jù)的分析、說明及說理顯得較為單薄，有的主次不分、層次不明，有的甚至沒有進行分析，對證據(jù)的采信、事實的認定缺乏必要的說明和論證，處理意見部分大多也是簡單引用《刑法》及《刑事訴訟法》的相關條款，沒有進行充分的論證，說理內容缺失，甚至嚴重不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證據(jù)作用的有效發(fā)揮。

（三）“一書在手，全案清楚”的要求難以達到

偵查監(jiān)督部門任務十分繁重，就我院而言，僅有三名同志，每年辦理案件120余件，在很短的時間內，要進行閱卷、提審、分析、開展偵查活動監(jiān)督，留給制作《意見書》的時間實在有限。尤其是現(xiàn)階段辦案干警的法律知識水平和電腦操作水平普遍還不是很高的情況下，如果嚴格按照“意見書在手如同案卷在手”的要求制作《意見書》，特別是對于犯罪嫌疑人多、作案次數(shù)多的案件，就很難保證在法定時限內審結。實際工作中，制作《意見書》消耗了大量時間，約占審查逮捕辦案時間的一大半以上，有的案件甚至用完七天時間也不能達到“意見書在手如同案卷在手”的要求。我院曾辦理一起跨省市拐賣婦女兒童案，涉案人員達三十余人，案卷厚達1尺，這樣的案子，即使日夜不息，也難以按期完成高質量的《意見書》。而對于案件數(shù)量更多的基層檢察院來說，如果用于制作《意見書》的時間過長，那么用于案情分析判斷的時間就少之又少，也很難保證辦案質量。

二、科學制作《審查逮捕案件意見書》的幾點思考

（一）把握事實，準確敘述

制作《意見書》的“經審查認定的案件事實及證據(jù)”部分時，應對犯罪事實及情節(jié)作出詳細的認定；特別是多人作案的案件，必須對每個作案人的具體行為及作用進行詳盡、準確的敘述。實踐中，偵查機關對多人多次作案的案件，在制作《提請批準逮捕意見書》時，一般會對事實部分作如下敘述：犯罪嫌疑人某某、某某于何年何月至何年何月采取何種方式作案幾次，然后列舉一至二筆，導致審查批捕時不知偵查機關認定的究竟是哪幾筆。如果承辦人在制作《意見書》時，僅僅以“經審查，上述事實有證據(jù)證明”一帶而過，不一一敘述清楚，當時也許是清楚的；但等到時過境遷，再來查閱此案時，對認定的案件事實將會無從所知。

（二）把握技巧，充分說理

一是要充分講究說理的準確性。說理必須立足于案件事實，全面、客觀地反映案件事實，準確概括、準確敘述，不能似是而非、含糊不清、模棱兩可。因此，說理的內容必須緊緊圍繞案件的證據(jù)來展開，包括對證據(jù)的甄別、取舍、證明力和證明方向的審查判斷等，均要一一進行分析，通過對證據(jù)的分析判斷，達到準確認定案件事實的目的；通過對證據(jù)的分析判斷，讓審批人能充分了解案件事實和證明事實的相關證據(jù)。

二是要充分講究說理的針對性。說理要有所側重，不在細枝末節(jié)上糾纏不休。重點要圍繞爭議焦點，特別是與偵查機關認定不一致、存在重大分歧、犯罪嫌疑人翻供、前后供述不一致、供證有矛盾的地方充分展開說理，避免盲目性和隨意性。說理要有立有破，才能令人信服，既要闡述采納偵查機關觀點的事實依據(jù)和法理依據(jù)，又要駁斥其錯誤觀點，從多個層面、多個角度分析其究竟錯在何處。如對未成年作出不批準逮捕決定，需要從其年齡、自首立功情節(jié)、悔罪表現(xiàn)、社會后果、在犯罪中所起的作用及刑事政策等多方面綜合考慮，由此得出情節(jié)輕微的結論、不批準逮捕。如對不批準逮捕需補充偵查的案件，要著重圍繞案件存在的問題進行說明，突出對證據(jù)不足、不符合逮捕條件的論證以及需要補充完善的證據(jù)的列舉。而對不構成犯罪不予批準逮捕的案件，要圍繞其行為不構成犯罪或犯罪情節(jié)顯著輕微、危害不大，依照法律規(guī)定不認為是犯罪來充分闡明事實及理由。

三是要充分講究說理的邏輯性。說理要以案件事實和法律適用為基礎，充分論證和闡明法律規(guī)定與案件事實之間的內在聯(lián)系，使事實、理由相互聯(lián)系，思路清晰，層次分明，客觀公正。同時，要想達到論點明確、論據(jù)充分、論證有力的效果，就要有理有據(jù)，環(huán)環(huán)相扣，邏輯嚴密。

四是要充分講究說理的規(guī)范性。法理分析的語言應當講究準確、簡潔、嚴謹、樸實，應當做到語法正確，結構嚴謹，不用方言土語，不用與案情無關、于說理無助的修飾詞，切忌模糊、拖拉冗長、華而不實。

五是要充分講究說理的法理性。要運用法律規(guī)定、刑法理論、刑事政策，對案件的定性、罪數(shù)、情節(jié)等問題進行分析說明。一方面要把定罪的法律依據(jù)，通過運用案件事實在犯罪構成要件上予以說明，也就是把犯罪構成要件事實化，使這部分說理內容成為定罪之因。另一方面，對于犯數(shù)罪的案件，要把刑法規(guī)定的數(shù)個犯罪構成運用案件事實，分別予以說明，而不是“一鍋煮”地表述。

六是要充分講究修復的社會關系。在目前，最高檢已經就辦案中修復社會關系作為對辦案質量考核的重要內容。在審查案件中，如何在堅持法理、情理統(tǒng)一的前提下，消化矛盾，達到社會和諧，如，重傷害案件，交通肇事案等，本著消化矛盾到最低點的態(tài)度，及時化解雙方的對立，充分通過辦案體現(xiàn)人性化。

（三）把握關鍵，合理取舍

一是認定事實要突出重點。要從證據(jù)比較充實的事實入手，壓縮或剔除對批準逮捕準確性影響不大的要求和事項，大幅度縮減文書制作時間，在確保案件質量的前提下盡早結案，使質量與效率得到有效的結合；對犯罪事實多、作案時間長、涉及面廣、社會影響大的重大復雜、疑難案件，其效果更為明顯。對公安機關報捕的其他未予審查認定的罪名和事實，在“需要說明的問題”中說明即可。

二是證據(jù)的列舉和摘抄要因案制宜，繁簡分流。一般來說，沒有爭議、事實清楚的，可適當從簡；案情重大、復雜且有爭議的，需詳細。對于事實清楚、證據(jù)充分的案件，只需對單個的證據(jù)的證明內容歸納概括，闡明所要證明的主題，不必刻意追求篇幅。對于案情重大、復雜有分歧的，重點要放在哪些事實是清楚的，哪些事實是不清楚的，哪些證據(jù)是充分的，哪些證據(jù)是不充分的，哪些是未達到法律規(guī)定犯罪的數(shù)額或情節(jié)，哪些是沒有證據(jù)證明的。

三是證據(jù)分析要突出重點。對證據(jù)的分析要圍繞犯罪的主要情節(jié)和犯罪的四個要件進行分析，切忌泛泛而談。如果對案件的每一份證據(jù)均進行詳細分析論證，而不論該證據(jù)在案件中的地位、作用、性質如何，重點不突出，條理不清晰，沒有側重點，則會顯得雜亂無章，層次不清，主題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