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紅
(天津師范大學國際教育交流學院)
也談文字的本質及相關問題
牛 紅
(天津師范大學國際教育交流學院)
文字的本質問題是一個關乎文字學性質及文字與語言關系的根本理論問題。然而,目前學界關于該問題的研究尚未得出一致且成熟的結論。本文在借鑒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提出,文字本質上是人類創(chuàng)造的集口語和圖畫各自優(yōu)長于一身的、新的更優(yōu)表義工具即書面語的物質載體。同時進一步探討了兩種文字體系的發(fā)聲原理及性質差異。
文字;表義方式;書面語;表意文字;表音文字
1.兩類主要表義方式及存在的問題
一般而言,人類的認識是在改造主客觀世界的實踐中綜合多種感官與大腦協同、分工,把握客體而獲得的,認識的表達也同樣離不開大腦與多種感官的協同分工。就信息的獲取和表達層面而言,聽覺和視覺是諸多感官中最靈活、常用的兩大手段,也是人類認識得以表達的天然首選的兩種重要憑依。從理論上講,以音表義和以形表義應該是人類最可能、最主要的兩種表義方式。二者不但能單獨起作用,也能協同功用、相濟互補,關鍵在于人類怎么需要、怎么使用。
語言顯然是以音表義的典范,而手勢、圖畫等單憑可視化方式表義現象的廣泛存在是以形表義的例證,其中圖畫又可謂是以形表義的典范。這說明,不但以音表義和以形表義都是可能的,而且事實上也一直是人類最基本的兩種表義方式。本文據此探討文字的本質及相關問題。
“文字起源于圖畫”[1],這是學界的主流觀點。據此本文認為文字的創(chuàng)造與人類以形表義的意圖是直接相關的。這是一種與本質上以音表義的語言根本不同且毫無關系的創(chuàng)造文字的因素。換言之,以形表義是文字一定會具有的一個性質。但這只是文字得以產生的第一動因賦予它的第一個性質。
以形表義在一定范圍和程度上是可行的,但也確實存在很大的局限。主要表現為:一些過于復雜、抽象的意義幾乎無法以形示之;即使那些可憑依某種形體表達的意義也常常存在表義不明的問題,極易產生見仁見智的歧義。因此,單純的以形表義不是一種簡明高效的表義方式。
與之相反,與人類相生相伴的以音表義的語言卻不存在以形表義的缺陷。一般而言,意義的實質是提取并反映現實世界的觀念,人類的語言幾乎是憑依本能、隨心所欲、毫不費力地發(fā)出代表一定意義的聲音來表達觀念世界的。雖然目前還無法完全說清楚人類究竟是如何用特定的語音代表特定的意義,從而形成無所不包、無所不能的概念,并付諸表達的;但事實上,語言已然做到了這一點。至少從形式上看,語言的語音的確成功而有效地呈現出一個與現實世界高度對應的觀念世界。
在這個觀念世界里,各種意義單位類屬清晰、層次分明、整齊有序,而且各有對應的語音單位,從而能較為準確高效地反映和表達整個現實世界。正因如此,語言成為人類一種簡明高效的表義工具。這種得心應手的表義工具,是人類祖先在不斷探索、不斷取舍的進程中逐步完善而形成的,為此,人類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傮w來說,以音表義的語言在系統、包容、精細、傳播等方面,顯然大大優(yōu)于包括圖畫在內的任何以形表義的手段及其同類手段,如無詞樂曲。
但是,事實上兩類表義方式各有短長。例如圖畫類的以形表義方式,就具有潛在的跨時空性。這恰是語言這種以音表義典范的天然所短。眾所周知,語音是一發(fā)即逝的,它只在當時近距離的現場才有價值。至此,不難發(fā)現,以上兩類表義方式在功用上呈現出天然的互補性,這就決定了二者在某種情形下可能會發(fā)生一定的聯系。事實也的確如此。
2.文字產生的動因及本質
當人類社會發(fā)展到一定階段時,單純的以音表義的語言由于其一發(fā)即逝的缺陷,已不能滿足人類更高層次的表義需要。為此,人類必然會把注意力轉向早已使用的、具有跨時空性的圖畫類以形表義手段。然而,單純的以形表義又存在表義不明等缺陷。此情形終究迫使人類悟到早前一直單獨使用的兩種表義方式功用上天然的互補性。出于人類智慧的必然,從某一歷史階段起,人類開始了創(chuàng)造一種兼有語言和圖畫兩種表義方式優(yōu)長,以滿足更高交際表義需要的新表義手段的愿望。
這樣看來,文字本質上顯然是為實現這一愿望和努力必須的首要的產物,而書面語本質上正是這種在文字基礎上產生的新的更優(yōu)化的表義工具。也就是說,文字本質上是一種比語言更優(yōu)越的新的表義工具得以產生所需憑依的物質外殼,因而它的產生是新表義工具得以產生的首要前提。
那么文字究竟是怎么產生的呢?“如果把圖形簡化,一個圖形記錄語言中的一個語素或詞那就產生了真正的文字”[2]。新表義手段應當既能跨越時空又能簡明、精細、便利地表義。這決定了新表義手段的產生必須先要有一個既能繼承語言主要優(yōu)點又能跨越時空的載體。而這一載體產生的最佳途徑莫過于使諸如圖畫類形體一一去表達語言中語素或詞的意義內容。而要這樣,客觀上圖畫形體就最好與語言中代表語素或詞的語音也發(fā)生表達關系。
之所以這樣說,首先是因為圖畫是諸多具有潛在跨時空性的以形表義方式中最優(yōu)的一種。它與其他任何同類相比,可操作性更強,表義效果較好。因此要滿足新表義手段在跨時空方面的要求,其載體自然非“圖畫”莫選。這大概是自源文字都萌芽于圖畫的道理。而要滿足新表義手段在簡明便利方面的要求,其載體就必須繼承語言的主要優(yōu)點。因為語言的確是此前最簡明便利的表義工具。新表義工具只有最大限度地繼承其優(yōu)點,才可能比它更優(yōu)越。
語言的優(yōu)點主要表現為:①語音的便利性。它可以由任何一個正常人本能地幾乎隨心所欲且毫不費力地發(fā)出;②語音對抽象的觀念世界成功而有效的分層和歸類,為人類簡明、精細地表義提供了前提和可能。正如前文所言,這一成果是人類祖先在付出巨大的心血和代價后才取得的;③語言具備成熟的、確保表義精簡的語法規(guī)律。以上三點正是語言能成為一種簡明高效的表義工具的根本所在。
這樣,圖畫類形體確保了新表義手段的跨時空性,而該形體要想表義明確,就必須至少借用語言中與語素或詞對應的意義內容及其語音形式和語言中確保表義簡明的語法規(guī)律。因為只有在語音中才最便于找到意義表達的起點單位及其他各級單位。
意義表達的起點單位在多數語言中往往表現為詞或語素所表達的意義內容,這也正是圖畫類最小形體單位最佳的表達內容。這種表達不但確保了圖畫類形體表義的簡明性,同時由于其所借語音本有的便利性也使該形體獲得了便利性。于是這樣結合的結果就產生了一種能夠滿足新的更優(yōu)表義手段得以產生所必需的物質憑借,亦即文字體系。
在此基礎上,文字在遵循必要的確保表義簡明的語法規(guī)則的情況下,其發(fā)揮作用的結果便產生了今天所謂的書面語,即那種新的更優(yōu)表義工具。這樣,可以把歷史上與人類相伴產生的單純以音表義的語言稱為口語,后來在其基礎上產生的兼音形兩種表義方式之長的新的更優(yōu)越的表義工具稱為書面語。
需要強調的是,由于書面語本質上是歷史上兩種最優(yōu)表義手段中的最優(yōu)表義方式即語言和圖畫強強聯合、優(yōu)勢互補的產物。因此,本文認為,書面語是人類目前發(fā)展階段的最優(yōu)表義工具,而文字本質上是書面語得以產生的先決條件和發(fā)揮作用的物質載體。
書面語表義的優(yōu)越性表現為:書面語在共時平面是人類重要的交際工具、表達思維的工具以及傳播文明、文化的工具;在歷時平面是人類目前為止最重要的傳承文明的工具。這一點是口語所不具備的。因此,書面語的確是比口語更優(yōu)化的一種交際工具,但就重要性而言,本文尚無法斷言。
圖畫類表義形體在其發(fā)展過程中,如果離開了對口語的借用,就難以形成完整地足以支撐書面語成立的文字符號系統。而學界通常所說的文字,就是指足以承載書面語這種比口語更優(yōu)化的表義工具的符號系統及其個體成員。由此看來,所謂“無聲文字”[3]很難形成。假使真創(chuàng)造出這樣的文字,當別是一家,與我們所說的文字不是一碼事。例如聾啞人之間交流的手勢語,但對于正常人而言,它絕不是一種順暢的表義手段,其效果遠不能和口語、書面語相提并論。如此看來,主流觀點把文字定義為記錄語言的書寫符號系統是在理的。
1.文字的兩種表意方式及性質差異
前文提到文字在形成過程中,圖畫類形體不得不通過表達語素或詞意內容的方式以達到簡明表義的效果,同時為了表義的精準便利,最好與該語素或詞的語音形式也發(fā)生表達關系。這樣,一個基本的圖畫形體就與語言中某一語素或詞的意義及語音同時發(fā)生了整齊對應的表達關系。這使得該圖畫形體客觀上具備了兩種表義方式的可能,即或者直接以形示意進而表達語言中該意義對應的語音單位,或者通過直接表達語素或詞的語音單位進而起到表達其所代表的意義內容的效果。前者就是形體直接表意間接表音的文字類型,因而其形體與意義關系密切與語音關系較為疏遠,漢字為其典型代表;后者就是形體直接表音間接表意的文字類型,因而其形體與語音關系密切,與意義關系較為疏遠,拼音文字都是該類型的代表。因此,雖說表義是文字固有的一個性質,但須明白,圖畫形體由于受所借用口語的影響,在形成成熟文字體系的過程中,其形體表義會出現直接或間接兩種方式或兩個層次的情況。
表面上看,這兩種情況僅僅是直接表意和間接表意的區(qū)別,實質上則是一個關乎文字及其所承載的新表義工具性質的問題。而文字直接表意本質上走的是形體表意理據性的道路,文字直接表音本質上走的則是形體表音理據性的道路。這與要形成的新表義工具的優(yōu)越程度直接相關。
首先,建立一個以形示意的文字符號系統頗有難度。相比之下,建立一個形體直接表音間接表意的文字符號系統則要簡易得多。
其次,用以形示意的文字符號系統為物質載體的新表義工具,充分體現了人類創(chuàng)造集以音表義的口語和以形表義的圖畫各自優(yōu)長于一身的新的更優(yōu)表義工具的初衷,事實上也的確更有利于這種載體成為兼口語和圖畫各自表義優(yōu)勢于一體的名符其實的更優(yōu)化的表義工具。如果一種文字體系在形成過程中始終堅持以形示意的原則并成功成為了一種以形示意的文字符號體系,那么以它為載體而形成的新的表義工具就能最大限度地保持其該有的優(yōu)越性。漢字較好的做到了這一點。
以漢字為代表的自源文字,由于萌芽于形體直接表義的圖畫,在其逐步完善的過程中乃至成熟后也一直堅持以形示意的原則。對于那些確實無法以形示意的情形,才通過“假借”的辦法直接表音,但假借字構造上仍屬表意字。同理,典型的形聲字的聲旁雖然可用以表音,但字源上也屬表意字。需要強調的是,以形示意本質上是指形體表意的理據性,也就是,字形構造與所表意義之間的直接相關性和可解讀性。該種性質的文字本體即字形本身,能夠直接攜帶一定的意義信息,但意義的精準表達仍有賴于字形本體和其約定表達的語音單位協同完成。
漢字形成過程中,先后出現的象形、指事、會意、假借、形聲等造字法,其造字方式雖有差異,但都能造出具備一定理據度的表意文字??梢姡硪馕淖煮w系及其個體成員在發(fā)展過程中,形體表意方面用以憑依的理據是可以變化和多樣化的,這也是漢字體系發(fā)展變化的自然結果和顯著標志。許多漢字古今構字理據雖有差異甚至截然不同,但“漢字的形體總是攜帶著可供分析的意義信息”[4],因而漢字仍屬于表意文字體系。漢字的這種特點使得字形在表義方面該有的跨時空性得到了較好的保持,從而使以其為載體的漢語書面語充分發(fā)揮了傳承文明的巨大作用,同時在共時平面作為交際工具的功用也不比拼音文字為載體的書面語差多少,而且還能很好地起到溝通方言和與國內各民族交際的作用。這就使得漢語書面語保持了新的更優(yōu)表義工具的本質。
而以形體直接表音間接表意的文字符號系統為物質載體的表義工具,顯然不利于新表義工具要兼口語和圖畫各自表義優(yōu)勢于一體這一初衷的充分實現。該體系的文字走的是形體表音理據性的道路,其發(fā)生原理較為簡明,即,主要依據語素或詞的語音構造字形。字形通過表達語音的方式自然而巧妙地表達了語音所負載的語義內容。眾所周知,各種語言的語音系統只需由幾十個音位通過組合和替換的方式就可以表達清楚。因此,該種文字體系具有如下的特點和優(yōu)勢:①便于書寫。其基本的書寫單位不但為數極其有限(一般不會超過所記錄語言的具體音位或音節(jié)數目),而且形體的設計可以足夠簡單;②理據簡明,易學易用。用約定的書寫音位或音節(jié)的簡易形符,依據語素或詞的語音拼合即可;③忠實記錄了口語,便于推廣民族共同語。一切拼音文字都屬于這種情況。與表意性質的漢字相比,拼音文字是名符其實的記錄語言(口語)的書寫符號系統。以它為物質外殼的書面語,的確更像口語的復制品,是可看的語言,語言的第二形式。因而其在共時平面上成為與口語優(yōu)勢互補的僅次于口語的最重要的輔助性交際工具。
客觀地講,在書寫和推廣民族共同語方面,拼音文字的確要優(yōu)于表意的漢字。這是由于其文字本體即字形本身追求“寫音”的結果,它是以文字本體的“貶值”為代價的。文字的本體本質上來源于直接表義的圖畫形體,其形體本該能夠直接攜帶一定的意義信息的,表意的漢字或多或少還保留著這一點。在表意文字體系中,意義是由字形本身和其所約定表達的語音協同傳達的,字形本身的表意度不容忽視。但拼音文字體系中,文字本體改用“寫音”的方式表意,字形本身已不能直接攜帶任何意義信息,只能依賴其所約定表達的本就攜帶意義內容的語音來間接表意。因此,以拼音文字為載體的書面語,在歷時平面,雖然不能否認也具備傳承文化遺產的作用,因為其有形的物質外殼也一樣可以傳于異地流于異時。但由于其所“映射”的口語具有變化快的特點,因此每隔一段較長的時間后,作為其物質外殼的拼音文字為了能較好地記錄口語的新面貌,就不得不跟著發(fā)生相應的變化。這種文字體系面貌頻繁變動的情況,大大削弱了以其為物質載體的書面語在歷時平面溝通古今以傳承歷史文化遺產的功用。根本道理就在于拼音文字是堅持形體表音理據性的文字符號系統,是“寫音”表意的,字形本身幾乎不攜帶任何意義信息。隨著文字體系幾經變動,后人單憑前人留下的這種與形體所表意義“看不出任何聯系”的書面語,幾乎繼承不到任何文化遺產。表意的漢字卻能較好地克服這一弊端,除了因為漢字始終堅持“據義而構形”[5],還“因為漢語語素意義的變化比語音的變化慢”[6]。這使得漢字字形的演變不但緩慢而且有跡可循,從而使?jié)h字具備較強的溝通古今的能量。因此,單就文字的性質及以其為物質載體形成的書面語在傳承歷史文化遺產中的功效來看,拼音文字遠不如表意的漢字優(yōu)越。
2.最優(yōu)文字體系類型
本文認為,總體來看,純粹“寫音”表意的方式,大大解放了“字形直接表意”對文字本體的束縛,使字形的最大簡化和書寫的最大便利化成為可能,從而衍生出拼音文字的文字類型。毋庸諱言,如果單純從記錄口語的角度看,拼音文字無疑是最簡明的文字類型,而且以其為載體的書面語在共時平面的功效似乎要優(yōu)于表意漢字為載體的書面語。但是與此同時,該種文字類型卻大大減損了文字本體的價值,正如索緒爾所說,“文字表現語言”,“后者唯一的存在理由是在于表現前者”[7],該種文字形體成為不折不扣的語音的附庸。直接導致以其為載體的書面語在溝通古今和傳承歷史文化遺產方面的嚴重低能。而文化傳承于人類的重要,卻不言而喻。綜合考慮以文字為物質外殼的書面語在共時和歷時兩個維度都應有的功效,尤其在歷時維度中傳承文化遺產方面中流砥柱的作用,即,書面語這一最優(yōu)表義工具優(yōu)越性的關鍵所在,諸如漢字這種成熟的表意文字體系未必不是一種較為優(yōu)越的文字類型。
文字體系的發(fā)展和選擇應該是文字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性和使用該文字民族的主觀能動性相互作用的產物。如何平衡文字在共時平面書寫的便利性和以其為載體的書面語在歷時平面?zhèn)鞒形幕z產的高效性,從而創(chuàng)造一種最優(yōu)的文字類型,是值得世界文字學關注的課題,也是今后漢字改革發(fā)展亟需關注的問題。
本文在借鑒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對文字的本質及相關問題提出了些許看法。簡言之,文字的本質是書面語得以產生的先決條件和發(fā)揮作用的物質載體。而書面語本質上是歷史上兩種最優(yōu)表義手段中的最優(yōu)表義方式即口語和圖畫強強聯合、優(yōu)勢互補的產物,是在文字基礎上產生的新的更優(yōu)化的表義工具。這是兩個直接相關的問題。拙論不吝見笑大方,惟愿學術進步耳。
[1]周有光《世界文字發(fā)展史》,上海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4頁.
[2]葉蜚聲徐通鏘《語言學綱要》,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年版,第159頁.
[3]張書柏《文字本質問題的回歸:“無聲文字”概念的確立》,《鄭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7年版,第1期.
[4]王寧《漢字構形學講座》,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3頁.
[5]王寧《漢字構形學講座》,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13頁.
[6]蘇培成《現代漢字學綱要》,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第6頁.
[7]索緒爾《普通語言學教程》,高名凱譯,岑麒祥、葉蜚聲校注,商務印書館1982年版,第37、47頁.
(責任編輯:章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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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7974(2013)04—0015—04
2013—03—05
牛紅(1986-)山西呂梁市人,天津師范大學國際教育交流學院2011級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字學、語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