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理工大學(xué)外語外貿(mào)學(xué)院 盧欣欣 熊靈燕
自2012年《國務(wù)院關(guān)于支持贛南等原中央蘇區(qū)振興發(fā)展的若干意見》出臺以來,紅色旅游再一次成為一大亮點,它不僅激發(fā)了國人的旅游熱情,還吸引著大批國際友人。目前,旅游景點翻譯的錯誤層出不窮,更別說具有特殊政治色彩、教育意義的紅色旅游英譯。其翻譯質(zhì)量的好壞影響著海外游客的信息接受,更關(guān)系著紅色文化的形象傳播。因此,本文試圖就紅色旅游翻譯的可接受性問題作初步探討。
接受理論,即美學(xué)理論,顧名思義,是以讀者的接受作為考察的重點。該理論是漢斯·羅伯特·堯斯于20世紀60年代對西方當(dāng)代文學(xué)所提出的一種新型批評理論。它既不是美學(xué)中美的本質(zhì)或美感一般形式的研究,也不是文藝理論的鑒賞批評研究,而是以現(xiàn)象美學(xué)和闡釋學(xué)為理論基礎(chǔ),以讀者的文學(xué)接受為旨歸,研究讀者對作品接受過程中的一系列因素和規(guī)律的理論體系[1]。
接受理論的研究方法無疑給翻譯研究也帶來了新的啟發(fā)。與傳統(tǒng)的強調(diào)研究原文理解與譯作表達的譯論研究不同,接受理論擴展了橫向四維空間,把注意力移到譯語讀者的接受上。譯作是以讀者為對象的,其直接承受者是閱讀的主體——讀者。譯作本身并沒有優(yōu)劣,只有通過讀者主體意識的參與,才能實現(xiàn)其社會功能和審美價值。因此,翻譯研究中,讀者接受性研究是整個過程不可或缺的部分。正如奈達所說:“衡量一個翻譯作品必須首先考慮的問題,就是檢查譯文讀者會作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然后將譯文讀者的反應(yīng)與原文讀者的反應(yīng)加以比較?!盵2]
李長春同志提出了“外宣三貼切”的原則,在外宣翻譯時,要結(jié)合我國的實際情況,外宣翻譯的立足點必須基于國外受眾者本身,注意國外受眾文化背景和思維習(xí)慣的差異,充分考慮譯文的可接受性,盡量使用外國人可以接受的語言。在此翻譯過程中,諸多因素將會影響到譯作的可接受性。
翻譯是兩種語言符號之間的轉(zhuǎn)換,翻譯研究離不開語言研究。漢、英兩種語言分屬于兩大不同的語系,它們在語言的各個層面:文字體系、詞匯形態(tài)、語言組合方式、語法范疇、表達風(fēng)格等大相徑庭。一個譯作的可接受性,就語言因素而言,可以從原語、譯語理解的準確性、譯語的規(guī)范性和文體的貼切性來判斷。
毋庸置于,翻譯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吃透原文,正確理解譯語語義內(nèi)涵。如:不少譯文都把“前國家領(lǐng)導(dǎo)人”翻譯成:past national leaders。past在中文中對應(yīng)以前的、過去的,但是生硬地用在此處卻是不恰當(dāng)?shù)?,可以用our ex-leaders,從而使譯文容易被外國游客理解和接受。
其次,“譯文能否被接受主要在于它能否在譯入語體系固有的規(guī)范中得到足夠程度的認可”[3]。符合譯語規(guī)范的譯作應(yīng)做到:拼寫無誤、搭配造句正確,沒有邏輯錯誤和語病。例如:井岡山風(fēng)景名勝區(qū)龍?zhí)毒皡^(qū)簡介“龍?zhí)毒皡^(qū)距茨坪7公里,有五龍?zhí)逗徒皙{面兩個游覽點”,被譯成:
At the distance of 7 km from Ciping the Scenery Zone of Dragon Lake has two tourist spots, namely the Dragon Lake and the Golden Lion Face.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句子翻譯,但很多譯者容易依照中文的句式結(jié)構(gòu)將其翻譯得與中文句子順序一致,殊不知其間“有”被直譯成了has,從而變成了中式英語。為增加其接受性,調(diào)整語序為:
At the distance of 7 km from Ciping, there are two tourist spots on the Scenery Zone of Dragon Lake, namely the Dragon Lake and the Golden Lion Face.
再者,文體貼切要求譯作忠實于原文文體。紅色旅游既包含渲染詩情畫意的景點描寫、平鋪直敘的史實介紹,還包括起提示警告作用的公示語。一般來說,原文是什么文體,譯作也應(yīng)該是什么文體。如果原語是優(yōu)美的散文,譯作也應(yīng)該是散文;原語是嚴肅的政論文,譯作亦應(yīng)如此;原語是精悍的公示語,譯得冗長就會使文體走樣。只有忠實于原語的文體、風(fēng)格、語言特色,才能達到交際目的。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不同的語言不可避免地帶有各自不同的文化痕跡。漢、英語屬于兩大高度成熟而又相差甚遠的文化體系語,反映了東、西方不同的生活背景、思維方式、價值觀等。在接受理論看來,譯文受眾的閱讀過程不但是一個接受過程,也是一個文化交流過程。王佐良先生也曾說過“翻譯最大的困難是什么呢?就是兩種文化的不同。在一種文化里頭有些不言而喻的東西,在另一種文化里頭卻要費很大力氣加以解釋。對本族讀者不必解釋的事,對外國讀者得加以解釋?!盵4]中國文化博大精深,許多約定俗成的詞句若是被原封不動的翻譯,不僅達不到忠實的目的,反而易曲解。較之于其他旅游文本,紅色旅游資料敘事性強,政治成分多,蘊含了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這就要求譯者潛心研究外國文化和外國人的心理思維模式,善于發(fā)現(xiàn)和分析中外文化的細微差異和特點,貼近中國發(fā)展的實際,貼近國外受眾對中國信息的需求,貼近外國受眾的思維習(xí)慣。
翻譯中的文化取向,是采取以譯語文化為主的歸化策略,還是以原語文化為主的異化策略,國內(nèi)外翻譯界爭論已久。而這兩種文化取向各有優(yōu)缺點。前者迎合了譯文讀者的文化心態(tài),可讀性強,但大大地改變了原文的語言表達方式,導(dǎo)致文化虧損;后者則相反,它保留了詞語的文化形象,但外來詞語居多,譯文可讀性較差。然而,過度強調(diào)任何一種文化取向都會嚴重影響譯文的可接受性。在紅色旅游文本翻譯過程中,為增加譯語的可接受性,針對中國文化中獨有的事物和概念,可用異化策略,并對其稍作解釋,而對兩種文化中都存在的事物和概念,只是詞義的寬窄不完全重合或內(nèi)涵不同,可用歸化策略。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紅都人民真誠歡迎您的到來。譯為:It delights to be visited by friends from far away. Welcome to the Red Rujin!(紅都瑞金旅游指南)。其中red易使得外國游客難以理解,這個地方是叫紅瑞金,還是這個地方是紅色的,亦或是還有白的、黑的?其實,在2010年《紐約時報》上曾有過這么一篇文章,“A Color Revolution in China?Keep It Red”,可見用red這個詞來表達當(dāng)時中國的政策,是很不妥當(dāng)?shù)?。鑒于紅色在外國文化中的缺省,可以增譯為:Welcome to Ruijin, the former revolutionary capital.
從翻譯的目的來看,翻譯是一種交際行為。功能理論認為,譯文預(yù)期目的及其功能決定了翻譯策略。在整個翻譯過程中,譯者的參照不應(yīng)只是注重原文及其功能“對等”,而更應(yīng)注重是譯文在譯語環(huán)境下所預(yù)期達到的交際功能。紅色旅游文本的交際功能主要有傳播信息,使游客了解中國革命的信息功能,感化熏陶游客,并對其進行革命教育的呼喚功能,以及景區(qū)公示語的指示、警示功能。紅色旅游譯文的受眾主要為海外游客,其游覽的主要目的是了解和感悟中國共產(chǎn)黨在革命戰(zhàn)爭時期的生活、工作、戰(zhàn)斗的史實,而不是接受中國革命傳統(tǒng)教育。因而,在此交際目的下,紅色旅游文本的翻譯要做到強化信息傳遞,淡化政治說教,形成易于接受的譯文。在許多外宣資料中,都可以見到類似“昨天我們攜手共同走過,明天希望我們依然風(fēng)雨同舟!”加強語氣、表決心、起著呼喚功能的句子,它們對于旨在了解史實的海外游客,實際意義并不大,若將其翻譯出來,無疑達不到預(yù)期目的,可不譯。再如“開啟的食品及飲料請勿帶入展區(qū)”譯成:The opened food package and drink bottle should not brought into the exhibition halls.譯文在遣詞和語法上都沒有錯,但作為公示語,該譯文不僅有悖譯語規(guī)范下對于公示語這一精簡的要求,達不到警示目的,還容易被來去匆匆的游客忽略,可將其改成:No food or drink to the hall.
紅色旅游的價值不僅僅限于國內(nèi)游市場,還具有超越國界的廣泛吸引力。其文本的特殊性決定了其翻譯的可接受性是由多種因素決定的。在翻譯過程中,無論是采取異化也好,歸化也罷,只要譯文遵循譯語規(guī)范,符合譯文受眾的審美和文化背景,達到交際意圖,這樣的譯文就是具有可接受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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