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慧
(湖南軟件職業(yè)學院經(jīng)濟管理學院,湖南湘潭410111)
一直以來,奈達的“等效”理論和嚴復的“信、達、雅”等傳統(tǒng)翻譯理論,受到翻譯研究者和實踐者的推崇。在《翻譯批評的可能性與限定》中,賴斯提出了初步的功能派理論,指出根據(jù)翻譯具體目標,譯文與原文的功能,可能不同,譯者應該優(yōu)先考慮譯文的功能,而不是對等原則。賴斯認為翻譯行為,不是簡單的語境轉(zhuǎn)換,它更是譯者目的的實現(xiàn)。在賴斯和弗米爾合著的《普通翻譯理論基礎(chǔ)》中,以行為理論為基礎(chǔ),把文本的目的作為譯入的第一準則,進而提出了翻譯目的論。目的論突破了傳統(tǒng)的翻譯過程準則,提出翻譯行為并非單純的語際轉(zhuǎn)換,更是譯者目的實現(xiàn),為譯入實踐指出了全新的實現(xiàn)路徑。
功能翻譯理論最重要的理論是目的論翻譯理論(Skopos theory)。弗米爾認為:翻譯是人類的一種行為,而人類的一切行為都是有意圖,即有目的的。因此,實施翻譯行為,也是為了達到目標或某種目的,甚至會對目標語境產(chǎn)生結(jié)果和影響。另外,諾德更為直接的指出,所有翻譯行為均由翻譯的目的決定;依據(jù)目的論,所有譯入行為的首要法則是整個翻譯行為的目的,其目的決定了譯入方法和譯入策略;不同的譯入行為有不同的目的,譯者應根據(jù)特定譯入情形的需要,選擇不同的目的,并決定譯入策略。段自力提出翻譯者必須根據(jù)翻譯目的來制定策略。[1]由于外語和目標語,在語言和文化方面的差異,譯入文和原文的不可能各方面都一致。因此,保留什么,改動什么,或者保留多少,改動多少,則必須視譯入的目的而定了。
根據(jù)目的論,所有的翻譯都應當遵循三大法則。
(一)目的法則。該法則是目的論的首先要遵守的法則。在整個翻譯過程中,以及譯入方法和譯入策略的選擇,都是由譯入行為所欲達到的目的而決定的。
(二)連貫性法則。該法則是譯文必須符合語內(nèi)連貫。
(三)忠實性法則。該法則認為,忠實的程度和形式是由譯文目的,及譯者對原文的理解,二者共同決定。
在這三大法則中,目的法則是首要法則,需要首先遵循,而連貫法則和忠實法則是從屬,該二者必須服從于目的法則。這個目的法則有三種解釋:(1)譯者的目的;(2)譯文的交際目的;(3)使用某種特殊手段所要達到的目的。在通常的情況下,目的指的是依據(jù)譯文的交際目的,該目的是由譯入過程的發(fā)起人所決定的。實際上,譯入者并不需要完全的、被動的接受發(fā)起人的“譯入要求”,譯入者可結(jié)合目標語讀者的社會文化背景,以及對譯文的期待和交際需要等因素,與發(fā)起人進行協(xié)商,共同決定目標語譯入文的交際目的。在目的論看來,翻譯是一種在一定語境中進行的跨文化交際,即應當把譯入行為放在一個宏大的文化語境中去審視。因為,任何跨文化的行為,包括譯入行為都得考慮到文化上的差異,顯然,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等,以及不同的行為規(guī)范和不同的交際環(huán)境。因此,譯文必須在目標語文化中有意義,便于被目標語讀者所理解和認同。
相比傳統(tǒng)的翻譯理論,目的論的顯著特點是源語地位的降低。傳統(tǒng)翻譯理論通常把源語文本放在了至關(guān)重要的地位,因此,要求目標語的轉(zhuǎn)換要忠實于原文;而目的論則認為“目的決定手段”,“源語文本已不是譯者的首要依據(jù),源語文本只是譯者在翻譯前需獲得的諸多信息的一種”。[2]在翻譯目的論看來,雖然降低了源語文本的重要性,但是譯者也不可以拋開源語文本而進行創(chuàng)作。而是,譯入者須根據(jù)翻譯目的和期望譯文所體現(xiàn)的功能,可以采取合適的、恰當?shù)姆g方法和策略。
影視片名是影視產(chǎn)品的商標和廣告。影視片名的翻譯是文學翻譯的一種,但又具有其特殊性,即它具有商業(yè)價值。因此譯者在譯入時不應當受到純粹的翻譯理論或原則的約束,而應該依據(jù)譯入目的的不同,而采取適當?shù)淖g入策略。影視片名又屬于廣告文本,所以影視片名的翻譯應偏向于廣告翻譯。而廣告的目的又可分為五種:(一)引人注目(attract attention);(二)喚起興趣(arouse interest);(三)激發(fā)欲望(stimulate desire);(四)令人信服(create conviction);(五)敦促行動(get action)。因此,影視片名的譯入,既要反映影視產(chǎn)品的主要內(nèi)容,和暗示其類別,還需要簡短醒目,別出心裁,以便能最大限度地吸引目標語觀眾,在目標語觀眾心目中留下難忘的印象,做到先聲奪人,從而很好的發(fā)揮影視產(chǎn)品的自我宣傳作用。因此,翻譯影視片名時必須注意運用廣告語言的感召力,盡力達到簡潔明了、大眾化和口語化。同時,譯入者要充分考慮影視產(chǎn)品片名的文化性、商業(yè)性,以及目標語觀眾的心理和目標語的社會效應等因素,使影視產(chǎn)品的目標語譯文做到文字優(yōu)美、傳情達意、瑯瑯上口和雅俗共賞。
影視產(chǎn)品作為一種商業(yè)化的產(chǎn)品,其具有其商業(yè)價值。譯入者在翻譯影視片名時必須考慮到影視片名所欲達的目的,也就是譯入者期望通過影視片名達成的某種效果,如喚起目標語觀眾的興趣,激發(fā)目標語觀眾的觀看欲望等。弗米爾認為,目的論的一大貢獻在于目的論為譯入者增加了可供選擇的翻譯策略,替譯入者松了綁,讓他們不必局限于強加在他們頭上的,而常常是毫無意義的直譯。[3]在對影視片名的研究中,吳立莉指出在中國多以能概括全劇內(nèi)容為目的而確定影視產(chǎn)品的片名,一般實現(xiàn)概括、點題和提煉的作用,以及對影片的大致主題或感情基調(diào)的提示;而外國影視產(chǎn)品,則直接采用在劇情中起關(guān)鍵作用的人、物、事等為片名。[4]傅雷曾說過:“中國人的思想方式和西方人的距離多么遠。他們喜歡抽象,長于分析;我們喜歡具體,長于綜合。要不在精神上徹底融化,光是硬生生的照字面搬過來,不但原文完全喪失了美感,連意義都晦澀難解,叫讀者莫名奇妙”。[5]因此,譯者在進行影視片名的譯入時,為了達到傳遞信息、喚起目標語觀眾興趣和激發(fā)目標語觀眾的觀看欲等目的,采取靈活恰當譯入方法。
直譯也稱之為全譯,指在語言共性的基礎(chǔ)上,在合乎譯文規(guī)范和譯文語言條件許可時,盡可能地保持原文的表達形式和思想內(nèi)容,使源語與目標語在功能上達到重和,保持從詞匯到語法結(jié)構(gòu),以及句式大體不變。這樣既能保持片名的原汁原味,還能體現(xiàn)其原風原貌。
《保姆日記》,“The Nanny Diaries”。影片講述一名在紐約大學念兒童教育的女主角,為曼克頓一家有錢人家當4歲男孩保姆的故事,從而數(shù)盡紐約市有錢人的嘴臉的故事。直譯的方法不僅表明了影片的主要角色,還體現(xiàn)了影片的主題和內(nèi)容,既忠實了原文也很自然,讓觀眾一目了然。
直譯的佳例還有:《丑聞紀事》(Notes on a Scandal)、《卷土重來》(The Comebacks)、《隔山有眼》(The Hills Have Eyes)、《老婆我愛你》(I Think I Love My Wife)、《甜蜜十一月》(Sweet November)、《墨西哥往事》(Once Upon a Time in Mexico)、《我為什么結(jié)婚》(Why Did I Get Married?)、《金枝》(The Golden Bough)、《千面英雄》(The Hero with Thousand Faces)、《美國黑幫》(American Gangster)。
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思維方式,如果一味直譯的話有可能造成生硬和晦澀難懂。因此,在受到目標語社會文化差異的局限時,譯入者舍棄原文的字面意思,以求譯文與原文的內(nèi)容相符和主要語言功能相似,以對影片內(nèi)容的正確把握為根據(jù),抓住原文的意義,拋棄原文的形式。[6]這就是影視產(chǎn)品片名的意譯,意譯與直譯的區(qū)別主要在表達形式方面。
《有完沒完》,“Are We Done Yet?”。尼克買下了一處安靜的鄉(xiāng)間別墅,想逃開大都市的喧囂和緊張生活,給自己和新婚妻子以及兩個繼子—琳賽和凱文營造一方更寬敞的空間。但是他的新房子卻是一個昂貴的“豆腐渣工程”,上到屋頂下至每個房間幾乎是紕漏百出,麻煩不斷,而古怪的承包商更讓他吃盡苦頭。尼克快樂的田園夢變成了一場難以預料的噩夢。這個譯名具有較強的幽默效果,既能讓潛在的消費者產(chǎn)生很很好的聯(lián)想,也符合漢語表達的習慣,促使他們走近影院進行的消費欲望。
此外,《大學新生》(Sydney White),《白頭偕老》(Never Say Goodbye),《臥底線人》(The Inside Man),《丹的真實生活》(Dan in Rea Life),《綠野仙蹤》(The Wizard of Oz)等也都是意譯的佳作。
外國影視片名習慣用影視作品中的關(guān)鍵的人或事做片名,同時為了追求簡潔的效果,有時一個單詞就是一個片名。因此,譯入者在翻譯時需增補片名的信息量,充分表現(xiàn)原片內(nèi)容,使譯品更符合譯入語觀眾的心理接受和文化期待,更勻稱和上口,更具有聯(lián)想美。
《騎士俏佳人》,“La Femme Musketeer”。瓦倫蒂娜作為法國最著名的騎士達塔尼昂之女,她不僅從父親那兒學會了精湛的劍術(shù),也繼承了他對騎士事業(yè)的熱忱。該影片講述了瓦倫蒂娜以及新生一代的騎士們?yōu)榱私K止法國與西班牙之間的大戰(zhàn),也為了效忠于他們的國王,與主教的守衛(wèi)們展開了殊死的搏斗的故事。影視原片名為法語,若直譯則為《女騎士》。但是《騎士俏佳人》采取了補譯的策略,一個“俏”字就可讓觀眾產(chǎn)生豐富的聯(lián)想,從而實現(xiàn)其呼喚功能,喚起了觀眾的興趣,也吸引了觀眾的眼球。
同樣采取補譯的還有:《諜影重重》(The Bourne Ultimatum),《怪物史萊克》(Shreck)。
創(chuàng)譯是對原片名的叛逆,即脫離原片名,根據(jù)影片內(nèi)容另取譯入名。當直譯,意譯和補譯,都難以滿足片名譯入的要求時,譯入者可考慮用此創(chuàng)譯。但是創(chuàng)譯不是任意而為的,它必須緊扣影片內(nèi)容或思想主題。
《八月迷情》(August Rush),影片講述了一個具有非凡音樂才能的孤兒利用他的音樂天賦尋找在自己出生之日被迫分離的父母的故事。“August Rush”是其在紐約街頭賣藝為生時取的藝名。有譯者將其譯為《流浪樂手》《八月急流》。但是這兩種譯法遠沒有《八月迷情》翻譯的妙?!读骼藰肥帧冯m然會讓觀眾想到街頭的流浪藝人,但是該片名的翻譯并沒有緊扣影片內(nèi)容所表達的中心思想。直譯成《八月急流》的話,會讓讀者一頭霧水?!栋嗽旅郧椤穭t不僅體現(xiàn)了小男孩尋找父母時的曲折過程,還激發(fā)了觀眾的聯(lián)想和興趣,抒情意味也濃厚,既傳情大意,文字也優(yōu)美。從審美功能來看,譯名精練工整,符合目的語規(guī)范。
創(chuàng)譯的其它佳作還有:《相思成災》(Love and Other Disasters)、《結(jié)婚糾察隊》(License to Wed)、《新人戀曲》(Something New)、《奇招出盡》(Anything Else)、《戀戀師情》(Loving Annabelle)、《驚聲萬圣節(jié)》(The Scream Team)、《失蹤的寶貝》(Gone Baby Gone)、《最高榮譽》(Someone Was Watching)、《小鬼上路》(Are We There Yet?)。
[1]段自力.翻譯目的論介評[J].渝州大學學報,2000,17(2):81-84.
[2] Nord,Christiane.Translationas a Purposeful Activity -Functionalist Approaches Explained[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27 - 37.
[3]張南峰.中西譯學批評[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4:111-136.
[4]吳立莉.從英漢思維差異看電影片名翻譯[J].安徽警官職業(yè)學院學報,2007,6(3):89 -91.
[5]陳??担袊g學理論史稿[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388-396.
[6]陳宏薇.漢英翻譯基礎(chǔ)[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8:94-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