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家健(北京市長安公證處)
1、“有法律意義的事實”等同于法律事實。在法律出版社出版的《中國人民共和國公證法釋義》中,編者提出:“有法律意義的事實,是指能夠引起民事法律關系發(fā)生、變更或者消滅的客觀事實或者現象,具體可分為事件和行為兩類”[注]王勝明,段正坤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證法釋義》,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9頁。。在人民法院出版社出版的《中國人民共和國公證法釋義》中,編者提出:“所謂有法律意義的事實是指能夠引起民事法律關系發(fā)生、變更或者消滅的客觀現象。這種客觀現象是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移的”[注]嚴軍興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證法釋義》,人民法院出版社2005年版,第7頁。。兩者的定義基本上是等同的,并且與我國傳統(tǒng)民法理論關于“民事法律事實[注]我國民法理論中的“民事法律事實”即傳統(tǒng)大陸法系民法學上講的“法律事實”,由于法律事實這個概念已發(fā)展成為法理學上的基本概念,而且1986年4月頒布的《民法通則》將法律行為改稱民事法律行為,我國民法學者遂將“法律事實”改稱“民事法律事實”。在本文中,如無特殊說明,“法律事實”和“民事法律事實”所表達的法律含義一致。,是指依法能夠引起民事法律關系產生、變更或消滅的客觀現象[注]王利明:《民法總則研究》,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80頁?!钡谋硎霾o二致。
2、“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包括法律事件和其他在法律上有一定意義的事實。在中國法制出版社出版的《中國人民共和國公證法釋義》中,編者提出:“具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包括法律事件和其他在法律上有一定意義的事實。法律事件是指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并能引起一定法律后果的自然發(fā)生或存在的事實,如出生、死亡、空難、海難、自然災害、意外事件等。其他在法律上有一定影響的事實,是指雖然不直接引起權利義務關系的設立、變更、終止,但對當事人的生活、生產、學習等活動具有特定法律意義的事實,如民族、國籍、法人的資信情況、親屬關系、婚姻狀況、學歷、職稱、經歷、身份、健康狀況等”[注]吳鳳友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證法釋義》,中國法制出版社2005年版,第8~9頁。。該定義將“法律行為”排除,創(chuàng)設了“其他在法律上有一定意義的事實”的概念并加以列舉。在中國公證協(xié)會編寫的公證員崗前業(yè)務培訓和業(yè)務考核的基本教材中,也采用了這樣的解釋[注]江曉亮主編:《公證員入門》,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26頁。,并且是“至今得到學界普遍認可”的[注]劉疆:《民事訴訟法修正案對公證客體的表述之我見》,《中國公證》2012年第11期。。
在司法部律師公證工作指導司編寫的《公證書格式(2011年版)》中,列舉了24式(類)的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包括:出生、生存、死亡、身份、曾用名、住所地(居住地)、學歷、學位、經歷、職務(職稱)、資格、無(有)犯罪記錄、婚姻狀況、親屬關系、收養(yǎng)關系、撫養(yǎng)事實、財產權、收入狀況、納稅狀況、票據拒絕、選票、指紋、不可抗力(意外事件)和查無檔案記載[注]司法部律師公證工作指導司編:《公證書格式》,法律出版社2011年版,目錄第1~3頁。。該書是我國司法行政部門為公證書制訂的標準化的格式,因此可以暫時理解為上述關于“有法律意義的事實”的列舉在目前是窮盡的。
1、“有法律意義的事實”不應當等同于法律事實。按照我國民法理論,民事法律事實是指依法能夠引起民事法律關系產生、變更或消滅的客觀現象。根據是否與當事人的意志有關,法律事實可以分為事件和行為兩大類。事件,是指與當事人的意志無關,能夠引起民事法律后果的客觀現象。行為,是指當事人的有意識的活動。行為又可分為民事行為、準民事行為和事實行為[注]王利明主編:《民法》,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44頁。。通過上述一系列概念的界定,特別是根據各概念之間的從屬關系,可以得知,“民事(法律)行為[注]關于“法律行為”、“民事行為”、 “民事法律行為”諸概念之間的辨析和評價,民法學者多有論及,與本文的主題關系不大,故不展開詳述。如無特別說明,“民事行為”和“民事法律行為”所表達的含義并無嚴格區(qū)別。”是“行為”的下位概念,“行為”又是“法律事實”的下位概念,如下圖所示:
假設“有法律意義的事實”等同于“法律事實”,按照《公證法》的表述將“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和“民事法律行為”兩個位階不同的概念用頓號相連,并列而論,從法理上是說不通的,也是作為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起草者的法學或者行業(yè)專家不應當犯的錯誤。從另一個方面來看,法律語言文字的表述正確關系著法律法規(guī)的質量,首當其沖的就是法律用語使用的概念要準確?!胺墒聦崱币呀浭且粋€完備的概念,沒有必要棄之不用,又創(chuàng)設出一個與其表達的意義完全相同、語言表達繁冗、又容易引起歧義的“有法律意義的事實”來。因此,將有法律意義的事實等同于法律事實的解釋,存在明顯的問題。
2、用“有法律意義的事實”涵蓋法律事件和法律事實之外的有一定意義的事實之概念范疇,具備一定的合理性。嘗試對“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和“法律
事實”做區(qū)別性的解釋,從思路上講是正確的。將“有法律意義的事實”界定為“法律事件和其他在法律上有一定意義的事實”,是一種基于傳統(tǒng)民法理論分類下的解釋。按照該種解釋,首先,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包括了法律事實中的事件但不包括行為,這樣,如《公證法》那樣將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和民事法律行為并列,就存在了法理上的依據;其次,有法律意義的事實不應當僅僅等同于事件,否則依然沒有必要創(chuàng)設新的概念,因此,通過使用“其他在法律上有一定意義的事實”這一描述方式概括法律事實范疇之外的那些在實踐中也可以公證的事實。為使概念之間的界限更加明晰,該種解釋可以如下圖所示:
對于“其他在法律上有一定意義的事實”的范疇,包括了“民族、國籍、法人的資信情況、親屬關系、婚姻狀況、學歷、職稱、經歷、身份、健康狀況等”[注]吳鳳友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證法釋義》,中國法制出版社2005年版,第9頁。。加上“事件”所涵蓋的“出生、死亡、意外事件”等等,基本上能夠涵蓋目前公證實務中對于“有法律意義的事實”的證明范圍。因此,上述對“有法律意義的事實”的解釋,具備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其存在的主要問題在于用一個不明確的概念解釋另一個不明確的概念,即為了解釋何為“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創(chuàng)設了一個新的下位概念“其他在法律上有一定意義的事實”,且并沒有從理論的角度將其詮釋清楚,使得“有法律意義的事實”的概念依然處于不明確的狀態(tài)中。
3、“有法律意義的事實”是否不能采取概括而只能通過列舉的形式釋明?司法行政部門確定的公證書格式中將“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分為24個大類,筆者試圖將它們按照一定的概念范疇進行歸類,并通過歸類的過程探求“有法律意義的事實”是否能夠用已有的法學語言進行闡釋,還是用列舉的方法更加具有科學性。結論是,民法概念中的“事件”項下包括了“出生、死亡、不可抗力(意外事件)”三類。剩下的21類,可以按照自然人、法人與其他組織進行分類,也可以按照涉及身份信息、財產權利、婚姻家庭與繼承進行分類。但是,并不能找到一個既有的法學概念將它們加以涵蓋;而如果按照上文所述的“其他在法律上有一定意義的事實”說,此21類基本可以囊括在此項項下。因此,在無法用一個準確的法學概念來歸納這24類公證事項的情況下,如果僅僅采取列舉的形式表述,有其合理性和現實性。
綜上所述,在對《公證法》中規(guī)定“有法律意義的事實”的各種詮釋中,并沒有對這個概念進行學理上的分析,明確其內涵和外延,或者說明公證立法之初為什么要設計這個概念;而只是就這個概念進行或列舉或“以新釋新”的解釋,甚至還有不甚正確的解釋。因此,還需要通過其他的方式和途徑進行探求。
縱觀大陸法系國家和地區(qū)的公證立法,對于公證證明事項或公證(人)職權的規(guī)定,一般采取兩種立法例:一是以法國、德國、意大利為代表的“列舉式”模式,二是以日本、我國臺灣地區(qū)為代表的“概括式”模式,兩種模式各有優(yōu)劣。另外,新中國成立之后,在很長一段時期內,法制建設受到前蘇聯(lián)的影響。在此,筆者將著重對與我國公證法律沿革有淵源的前蘇聯(lián)立法和與我國采取同樣“概括式”的立法例的日本及我國臺灣地區(qū)的立法進行闡述和分析。
1、前蘇聯(lián)。前蘇聯(lián)的公證立法關于公證職權的內容,采取的是列舉的形式。1948年《蘇俄國家公證章程》第10條規(guī)定:“國家公證處為下列的公證行為:一、認證法律行為(契約、委托書、遺囑);二、在證書上為執(zhí)行許可的認證;三、設法保管遺產并發(fā)給關于繼承權或無人繼承財產的證明書;四、依銀行的通知對于建筑物或建筑權為轉移的禁止,及依質權契約而為扣押;五、發(fā)給證明公民失蹤的證明書,或證明失蹤人死亡的證明書;六、認證文件的副本和節(jié)本;七、認證用蘇聯(lián)各民族語文或其他外國文所做成的文書的譯文和副本;八、認證本人在文件上的簽名;九、關于海商文件作成抗議證書;十、簽證票據的拒付;十一、簽證支票的拒付;十二、受個人或機關的囑托將其聲明書轉交他人或其他機關,并發(fā)給囑托人以證明書;十三、證明某人生存及其所在的確實地點;十四、證明本人與其所提交的像片確系一人;十五、證明提出文件的時間;十六、保全證據;十七、接受金錢或有價證券的提存并依提存人的指示而為交付;十八、保管文件;十九、實行與作成公證行為有關的技術上的服務”,而“認證關于公民財產狀況,家庭狀況(證明出生、結婚、死亡)的文件”在符合一定條件下也可以為之[注]中央人民政府法制委員會編:《蘇聯(lián)律師章程·蘇俄國家公證章程》,人民出版社1951年版,第23~26頁。。前蘇聯(lián)對于公證事項的列舉,看上去是相當全面的,不但包括了傳統(tǒng)公證領域的證明及認證的內容,還涉及到提存、保管等常規(guī)公證事項之外的公證事務即非證明業(yè)務。由于沒有查找到相關的公證法律規(guī)定,因此無法論證前蘇聯(lián)立法對我國建國初期立法的影響,但是,就《蘇俄國家公證章程》而言,其中并沒有“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及類似的表述出現。
2、日本。日本于1908年頒布了《日本公證人法》,其后又歷經了多次修改,該法第一條規(guī)定:“公證人擁有下列權限:根據當事人或其他有關人員的申請,就法律行為及其他關于私權的事實,制作公證證書;對私人制作并簽署的文書進行認證;根據《商法》第167條及其準用規(guī)定,對公司章程進行認證。[注]司法部法制司、公證司編:《外國公證法規(guī)及公證制度介紹匯編》,第132頁?!痹谌毡镜牧⒎ㄖ?,出現了一個“其他關于私權的事實”的表述,關于什么是“其他關于私權的事實”,依照日本的實務見解,包括:(1)人的出生、現存、死亡等;(2)身體、財產所受損害之形狀、程度等;(3)動產、不動產之品質、種類、大小、形狀、數量、現存狀態(tài)等;(4)公司或合作社之會議;(5)停止支付之狀況等;(6)動產不動產之占有狀況等;(7)財產目錄之編制[注]日本法務省民事局編:《公證人法關系解說·先例集》,第70頁。轉引自鄭云鵬:《公證法新論》,元照出版有限公司2005年版,第124頁。。觀察《日本公證人法》第一條,會有一種直觀的感覺,即該法條“法律行為、其他關于私權的事實、私人制作并簽署的文書”的表述形式,與我國《公證法》第二條“民事法律行為、有法律意義的事實、有法律意義的文書”的表述形式很相似。關于兩國立法是否存在某種意義上的關聯(lián)這一問題,有業(yè)界學者表示存在一定的淵源[注]劉疆:《民事訴訟法修正案對公證客體的表述之我見》,《中國公證》2012年第11期。。
3、我國臺灣地區(qū)??疾煳覈_灣地區(qū)的“公證法”,則能夠看出一種立法演變的事實。目前臺灣地區(qū)施行的“公證法”是在1999年修訂的,該法在1999年之前的版本中關于公證證明的事項,采取的是法國、德國式的立法例,即列舉事項加兜底條款的形式?,F行臺灣地區(qū)“公證法”則改變?yōu)楦爬ㄊ降牧⒎J剑摲ǖ诙l第一項規(guī)定:“公證人因當事人或其他關系人之請求,就法律行為及其他關于私權之事實,有作成公證書或對于私文書予以認證之權限”[注]鄭云鵬:《公證法新論》,元照出版有限公司2005年版,第123頁。。臺灣地區(qū)“公證法”的體例承襲的是日本公證立法,從列舉主義變更為概括主義,有追求立法簡明的目的[注]賴來焜:《最新公證法論》,三民書局股份有限公司2004年版,第150頁。。關于什么是“其他關于私權之事實”,臺灣地區(qū)的學者并沒有明確的解釋,一方面,他們會引用上文曾提到的日本實務界所列舉的觀點;另一方面,他們會引用臺灣地區(qū)修改前“公證法”所列舉的事項,即:(1)關于時效之事實;(2)關于不當得利、無因管理、侵權行為、債務履行或不履行之事實;(3)關于不動產相鄰關系、無主物之先占、遺失物之拾得、埋藏物之發(fā)見、漂流物或沉沒品之拾得、財產共有或先占之事實;(4)關于其他涉及私權之事實[注]賴來焜:《最新公證法論》,三民書局股份有限公司2004年版,第149頁;鄭云鵬:《公證法新論》,元照出版有限公司2005年版,第123頁。。臺灣地區(qū)理論界對于“其他關于私權之事實”的概念,特別是“私權”與“公權”的界限、“公證法”中的私權能否從寬解釋、純公權的事實能否公證等問題,仍然存在著不同的見解和觀點。相比而言,我國公證立法中“有法律意義的事實”的表述至少目前不存在上述這些問題。
將“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和“其他關于私權的事實”進行比較,是有其實際意義的。一方面可以探求我國的公證立法與周邊國家及地區(qū)的立法是否具有一定程度的聯(lián)系和承襲關系;另一方面可以分析這兩個概念內涵和外延的異同,進一步考察“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包含內容的合理性所在。為方便和直觀比較,兩個概念的對比歸納如下表所示。其中,含義基本相同但文字表述不同的事項,以司法部律師公證工作指導司編著的《公證書格式》中的表述為準:
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其他關于私權的事實相同事項(1)出生、死亡;(2)生存;(3)票據拒絕;(4)財產權。不同事項(1)身份、曾用名、住所地、學歷、學位、經歷、職務、資格、犯罪記錄、指紋、查無檔案記載;(2)收入狀況、納稅狀況;(3)選票;(4)婚姻狀況、親屬關系、收養(yǎng)關系、撫養(yǎng)事實;(5)不可抗力。(1)身體、財產所受損害之形狀、程度等;(2)公司或合作社之會議;(3)財產目錄之編制。
通過上表的對比可以看出,我國公證立法中的“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和日本實務界見解的“其他關于私權的事實”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區(qū)別,與臺灣地區(qū)業(yè)已形成的觀點也有所不同。探究“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和“其他關于私權的事實”存在區(qū)別的原因,筆者認為,對于一個具體的公證事項究竟屬于法律行為還是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基于不同的理論和實務觀點,就會被劃分到不同的類別之中。比如,日本公證制度中,身體、財產所受損害之形狀、程度屬于關于私權的事實;而在我國,對于該事項的公證只有可能出現在保全當事人陳述、證人證言的情形下,歸類于保全證據公證,證明的是當事人或證人的民事行為。再比如,按照我國臺灣地區(qū)修改前的公證立法,婚姻、認領、收養(yǎng)或其他涉及親屬關系的公證,屬于對法律行為的公證;而在我國大陸,婚姻狀況、親屬關系、收養(yǎng)關系和撫養(yǎng)事實的公證,則被歸為對有法律意義的事實的公證。另外,對于上表中“有法律意義的事實”中“不同事項”的第(1)(2)(3)項,雖然在“其他關于私權的事實”中沒有列出,但是在我國臺灣地區(qū)的實踐中是明確將它們當作“其他關于私權的事實”來進行認證的,實際上屬于“其他的其他”范疇。因此,“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在涵蓋內容的列舉上,相對要更加全面,也能夠避免理論和實務中一些爭議的發(fā)生。
考察公證立法為什么要使用“有法律意義的事實”這樣的表述,最便利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從當年立法之時正式的立法文件中去尋找,或者從法律演變、條文變化的過程中去發(fā)現。目前,能夠查找到的“有法律意義的事實”或者類似的表達,一是1982年頒布的《公證暫行條例》第2條的規(guī)定:“公證是國家公證機關根據當事人的申請,依法證明法律行為、有法律意義的文書和事實的真實性、合法性,以保護公共財產,保護公民身份上財產上的權利和合法利益?!倍?005年頒布的《公證法》第2條的規(guī)定:“公證是公證機構根據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的申請,依照法定程序對民事法律行為、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和文書的真實性、合法性予以證明的活動?!睆牧⒎ㄎ募慕嵌戎v,與1982年《公證暫行條例》相關的條例草案說明、草案修改情況的報告、草案審議結果的報告等立法文件,均無法從公開的途徑查詢到;與2005年《公證法》相關的立法文件雖然能夠查詢到,但是其中都沒有就“有法律意義的事實”這一內容進行說明。從條文變化的角度講,由1982年《公證暫行條例》的“有法律意義的文書和事實”,變?yōu)?005年《公證法》的“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和文書”,僅僅是將并列的兩個名詞互換了位置,理由也無從知曉。因此,基于筆者掌握的材料,并不能從歷史的角度直接明確地找到“有法律意義的事實”的出處。
“有法律意義的事實”幾個字,是我國公證立法的創(chuàng)設,其目的在于歸納一個大類公證事項的情形,讓立法條文的概括性表述具有合理性和可行性。然而,這個概念存在的問題也是顯而易見的,尤其是和傳統(tǒng)民法理論上“法律事實”概念之間的混淆和沖突,已經影響到公證行業(yè)內外的理解和認識。筆者認為,目前“有法律意義的事實”這一概念的內涵是不明確的;外延如果按照司法部律師公證工作指導司編寫的《公證書格式》中列舉的24類事實來確定,可以接受。如何為這些事實概括一個更準確也更加符合法理的定義?能否在《公證法》修訂之時將定義進行修改?這是可以繼續(xù)研究和探討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