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杰,李思敏,蔡成林,李天松
(桂林電子科技大學信息與通信學院,廣西桂林541004)
對流層位于大氣的最底層,下接地面,上至平流層起點,約40 km的范圍,集中了約75%的大氣質量和90%以上的水汽質量。云、霧、雨、雪等眾多天氣現(xiàn)象都發(fā)生在對流層。對流層對頻率在30 GHz以下的電磁波都是非色散介質,因此所導致的傳播路徑較小,可忽略不計。而它對于GPS信號所導致的傳播路徑增長的距離就稱為對流層延遲,一般而言,在天頂方向(高度角為90°)對流層延遲約為2~3 m;當高度角小于10°時約可達15~20 m;而當高度角更小的時候,其延遲量將會更大[1-2]。
目前在對GPS數(shù)據(jù)進行處理時,很多學者都使用模型進行對流層延遲改正,但模型改正在面對實際數(shù)據(jù)處理的時候效果如何、具體差異在哪里,并沒有過多的研究,只有很少一部分對根據(jù)各種模型計算出來的隨高度角變化的對流層延遲量的具體數(shù)值及各種模型之間的差異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即使定量的分析之后,也并非某種延遲量越小越好;然而究竟該如何判斷,本文給出了很好的解決方案。
目前在使用模型進行對流層延遲改正時,常見的比較有代表性的模型有Hopfield模型、Saastamoinen模型和Black模型。本文基于Matlab語言實現(xiàn)了這3種對流層改正模型,并利用IGS數(shù)據(jù)進行仿真分析,得出了比較合理的結論及算法。
Hopfield模型是Hopfield于1969年[2]從全球性實測平均資料中總結出的,加以修正后的模型為
式中
其中,ΔS為對流層延遲改正;Kd為天頂方向干分量延遲,Kw為天頂方向濕分量延遲,單位均為m;P為測站氣壓,e為測站水汽壓,單位均為mbar;T為測站氣溫(絕對溫度),單位為K;E為傳播路徑高度角,單位為(°);θd取為2.5°,θw取為1.5°;hd為干大氣頂高,hw為濕大氣頂高,h為測站高程,單位為m[3-5]。
Saastamoinen模型是Saastamoinen于1973年提出的,它是以測站緯度、高程、觀測高度角、干溫、水氣壓為變量的函數(shù),其表達式為
式中,W(φ,h)=1+0.002 6cos 2φ+0.002 8 h;h為測站高程;φ為測站所處緯度;B為h的列表函數(shù);ΔR為E和h的列表函數(shù)[2]。
在實際應用中,由于式(2)不便于實時快速計算,所以在保證使用精度的前提下,對上式進行了擬合化簡,擬合后的Saastamoinen模型為
式中
其他變量跟Hopfiled模型中的變量表示相同含義[6-7]。
H.D.Black于1978年利用 Hopfield模型提出折射率表示方法,加上路徑彎曲變量,給出了Black模型的表達式
偽距是由GPS觀測而得到的GPS觀測站到衛(wèi)星的距離,而由于尚未對因“衛(wèi)星時鐘與接收機時鐘同步誤差”的影響加以改正,在所測距離中包含著時鐘誤差、電離層延遲誤差、對流層延遲誤差等因素在內,故稱為“偽距”Pr,即
其中
式(8)~式(9)中,Pr是偽距,Gr是幾何距離,Tr是對流層延遲距離,Ir是電離層延遲距離,Δr是包含接收機噪聲和干擾引起的誤差、多徑偏差及接收機的硬件偏差距離,單位均為m;tu是接收機鐘差,δt是衛(wèi)星鐘差,δtD是除鐘差外的時間偏差,單位為均s;c是光速,取值為299 792 458 m/s[9]。
式(8)中的偽距Pr、幾何距離Gr及衛(wèi)星鐘差δt都在IGS數(shù)據(jù)里給出或可以直接計算出來,對于電離層延遲Ir可以通過“雙頻改正”的方法消除,在3種不同模型下又可以算出對流層Tr。因此,式中只差接收機鐘差tu和誤差Δr兩項未知。接收機鐘差tu的計算需要考慮到兩顆或多顆衛(wèi)星,而同一時刻不同衛(wèi)星的高度角不同,不便于本文基于高度角選擇模型進行分析,以及Δr中的變量考慮因素過于繁雜,而對本文的影響不是很大,故最終本文對此數(shù)據(jù)先不予考慮。因此由式(8)與式(9)可以看出,3種模型中如果哪種得出的結果更接近Pr,則說明那種模型改正更精確。
本文在Windows下使用Matlab語言實現(xiàn)了這3種對流層改正模型。而數(shù)據(jù)為北京測站關于G03衛(wèi)星于2010年12月6日和7日兩天的數(shù)據(jù),其中分別作了兩次實現(xiàn)。
(1)初步實現(xiàn)
由于考慮到測站的一些數(shù)據(jù)(如大氣壓、溫度、水汽壓)隨時間變化不是很明顯,所以首先假設在高度角變化的情況下,測站的大氣壓、溫度、水汽壓均為定值,以觀察3種模型隨著高度角變化而變化的問題。此時這些數(shù)據(jù)均取2010年12月6日0∶00的數(shù)值,高度角取3∶3∶90的變化。所得結果如圖1所示。
圖1 在相同條件下不同高度角對3種模型的影響
由圖1可以看出,3種模型的延遲量都是隨著高度角的增加而大致減小的,只有Hopfield模型在高度角比較大的時候有一些“反彈”,這種現(xiàn)象與實際情況是不太吻合的。而在高度角E<10°時,延遲量可達15~20 m,而且3種模型的延遲差距相對較大,因此進一步證明了本文的觀點,即可以根據(jù)高度角的不同選擇比較好的算法。
(2)具體實現(xiàn)
本文利用北京測站接收到的G03的數(shù)據(jù)作進一步分析,北京測站觀測G03的時間是從2010-12-06T 18∶54—2010-12-07T 01∶10,由于 IGS 觀測數(shù)據(jù)采樣間隔為30 s,共753個采樣點;而IGS精密星歷數(shù)據(jù)采樣間隔為15 min,只包含25個采樣點。因此需要對精密星歷數(shù)據(jù)進行內插擬合。常用的內插擬合法主要有拉格朗日多項式法、牛頓多項式法、切比雪夫多項式法及三角多項式法。綜合比較后,本文采用拉格朗日插值法對精密星歷數(shù)據(jù)進行擬合[10]。圖2為插值之前坐標數(shù)據(jù)的變化,而圖3為利用插值之后的變化。
圖2 地形坐標系下原始坐標在插值之前的變化
圖3 地形坐標系下原始坐標在插值之后的變化
可以看出,利用拉格朗日多項式插值法可以很好地擬合衛(wèi)星坐標的變化軌道。本文利用插值出來的數(shù)據(jù),可以計算出高度角,如圖4所示,從圖中可以看出高度角隨時間的變化趨勢為一近似對稱的拋物線,最小值約為5°,最大值約為83°。再結合測站的大氣壓、溫度、水汽壓數(shù)據(jù),就可以很好地模擬出3種模型隨高度角變化的規(guī)律,如圖5所示,圖中共有采樣點753個,得到的圖形與圖1非常相似,也再一次驗證了前面仿真圖形的可靠性。由圖5可以看出,3種模型在高度角E>45°時,幾乎重合。只有Hopfield模型類似于圖1中在接近天頂方向出現(xiàn)了“反彈”現(xiàn)象。而Saastamoinen模型與Black模型在高度角E>10°后曲線相當吻合,差距只有幾厘米;在接近天頂方向時,差距甚至只有幾毫米。
圖4 經(jīng)過插值后算出的高度角E的變化
圖5 插值后高度角的變化對3種模型的影響
本文利用式(8)和式(9)對3種模型進行判斷,為了在圖形中更好地分析,考慮到高度角幾乎為一個拋物線,本文將只利用一半的數(shù)據(jù),而為了不失一般性,特選取后半段數(shù)據(jù)進行建模,結果如圖6所示。
由圖6分析可知,應根據(jù)高度角的不同選擇合適的模型,具體結論如下:
1)3種模型算出的對流層延遲曲線趨勢大致相同,只有Hopfield模型由于公式本身的缺陷,導致在天頂方向有反彈現(xiàn)象。
圖6 利用式(8)得出的3種模型的差別
2)當高度角為6°~23°時,Hopfield模型與另外兩種模型差異較大,約有幾米;而Saastamoinen模型與Black模型差距相對較小,差距在幾分米范圍內。相比之下,取Saastamoinen模型較為精確。
3)在高度角為23°~50°時,3種模型的差距逐漸減小,最終只有幾厘米甚至毫米級別的差距。相比之下,取Black模型更為精確。
4)在高度角為50°~75°時,3種模型差距幾乎保持恒定,可在分米范圍內波動。相比之下,取Hopfield模型更為精確。
5)在高度角為75°~83°時,由于Hopfield模型出現(xiàn)反彈,導致與其他兩者差距逐漸變大,Saastamoinen模型與Black模型均能達到2.32 m,差距僅有2 mm。相比之下,取Black模型更為精確。
6)對于高度角小于10°時,3種模型的變化都比較劇烈,因此精度需要進一步研究。
因此,本文在最后根據(jù)以上結論編寫出由高度角的不同選取不同模型的算法,效果如圖7所示。
圖7 根據(jù)不同高度角選擇適當模型的綜合算法
[1]李昭,邱衛(wèi)寧,邱蕾,等.幾種對流層延遲改正模型的分析與比較[J].測繪通報,2009(7):16-18.
[2]霍夫曼-偉倫霍夫,利希特內格爾,瓦斯勒.全球衛(wèi)星導航系統(tǒng)GPS,GLONASS,Galileo及其他系統(tǒng)[M].程鵬飛等,譯.北京:測繪出版社,2009:99-104.
[3]HOPFIELD H S.Two-quadratic Tropospheric Refractivity Profile for Correcting Satellite Data [J].Journal of Geophysical Research,1969,74(18):4487-4499.
[4]HOPFIELD H S.Tropospheric Effect on Electromagnetically Measured Range:Prediction from Surface Weather Data[J].Radio Science,1971,6(3):357-367.
[5]楊力.大氣對GPS測量影響的理論與研究[D].鄭州:信息工程大學,2001.
[6]SAASTAMOINEN J.Contributions to the Theory of Atmospheric Refraction:Part II.Refraction Corrections in Satellite Geodesy [J].Journal of Geodesy,1973,107(10):13-34.
[7]王新龍,李亞峰.GPS定位中4種對流層延遲修正模型適應性分析[J].電光與控制,2008,15(11):5-9.
[8]BLACK H D.An Easily Implemented Algorithm for the Tropospheric Range Correction[J].Journal of Geophysical Research,1978,83(B4):1825-1828.
[9]卡普蘭.GPS原理與應用[M].寇艷紅,譯.2版.北京:電子工業(yè)出版社,2010:224-226.
[10]彭澤泉.GPS精密星歷擬合方法的研究[J].測繪科學,2010,35(Sl):63-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