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覃江華 黃海瑛
同聲傳譯簡稱同傳,是口譯的一種重要形式。在同傳過程中,譯員在不打斷發(fā)言人的情況下,將其講話信息即時、不間斷地從一種語言或符號系統(tǒng)轉換成另外一種語言或符號系統(tǒng)。在經濟全球化深入發(fā)展,各國人民跨語言、跨文化交流日益廣泛的今天,在第一時間內有效傳遞信息的能力和手段至關重要。因此,以經濟和高效著稱的同聲傳譯,已成為信息時代最重要和最稀缺的資源之一,專業(yè)同傳人才的培養(yǎng)也已成為高等教育的重要課題。隨著我國翻譯專業(yè)教育的蓬勃發(fā)展,各大專院校紛紛開展同傳教學。同傳教學包括教師、教材和學生三大基本要素,同傳教材的設計、開發(fā)、利用、管理與評價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因此亟須進行專門研究。
目前,學界在口譯教材研究方面已經取得不少成果。然而,專以同傳教材為研究對象的并不多。西方對于同傳教材的研究更少,因為其口譯教學大多由經驗豐富的口譯員擔綱,較少使用固定的教材。[1]與此形成對照的是,我國的許多口譯教師缺乏實踐經驗,甚至沒有接受過系統(tǒng)的口譯訓練,對口譯理論和口譯教學更沒有進行過系統(tǒng)的研究,尤其是對口譯課的教學目標、內容和方法并不是特別清楚。在此情況下,教材的編寫和使用就顯得十分重要,各種口譯教材也因此應運而生。[2]就同傳教學而言,編寫高質量的教材對明確教學目標、豐富教學內容、規(guī)范教學程序、提高教學質量至關重要。因此,有必要對這些教材進行系統(tǒng)的評估,為教材建設和教學組織提供一些參考。
早在20世紀50年代,一些國際會議就已經開始使用漢語同聲傳譯。1952年,在北京召開的亞洲地區(qū)和平會議上,我國就曾采用同傳服務。然而,此后同傳在國內發(fā)展十分緩慢,不僅使用次數較少,而且也沒有專門的培訓機構。直到1971年中國重返聯(lián)合國,這種窘況才為之一變。1979年,北京外國語學院成立“聯(lián)合國譯員培訓部”,向在紐約、日內瓦等地的聯(lián)合國機構輸送了多批優(yōu)秀同傳譯員。在此前后,一些期刊上開始出現介紹同傳的文章。然而,當時出版部門對這門專業(yè)不太了解,興趣也不大。因此,譯界專家呼吁:設專人從事同傳研究,編寫出一些教材,盡快填補我國出版工作在這方面的空白。[3]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和對外交往的飛速發(fā)展,上述情況逐漸得到改觀。我國出版社一方面引進國外成熟的口譯研究成果作為教材,如法國釋義學派的著作;另一方面開始支持國內專家的教材編寫工作。鐘述孔的《實用口譯手冊》(1984)就是在此時出版的,書中對同傳技巧有一些介紹。然而,縱觀整個20世紀80年代,我國并未出版專門的同傳教材。同傳往往是作為通用口譯教材的最后一部分來介紹的,而這類教材一般偏重交替?zhèn)髯g。專業(yè)同傳教材直到20世紀90年代才開始出現。
(1)出版數量。我國的同傳教材建設起步于20世紀90年代,但這10年間僅出版3部教材。進入新世紀,同傳教材建設開始提速。自2003年起,每年均有數量不等的教材出版,并在2010年達到最高峰,該年共有7部教材出版。本文定稿時,2013年度的出版數很有超越這一高峰的勢頭。截至2013年8月,我國出版的同傳教材總數已達35部(限于篇幅,清單從略)。這還只包括書名中出現“同聲傳譯”“同聲口譯”或“同傳”等字眼的教材,不包括通用口譯教材、考試輔導用書、港臺地區(qū)出版或國外引進的教材以及國內外研究專著等。
在2005~2006年和2010年,同傳教材出現兩次出版高峰。2005~2006年間,共出版10部同傳教材,其中7部由華東師大出版社推出。而在2010年,7部教材分別由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大連理工大學出版社、武漢大學出版社、對外經貿大學出版社、河南人民出版社和延邊大學出版社6家機構出版。因此,2010年堪稱我國同傳教材建設的最高潮,不僅出版數量眾多、出版部門多樣化、編寫隊伍壯大,而且開始出現細分趨向,如區(qū)分英漢、漢英等不同口譯方向。但是,2005~2006年的出版高潮也有其特點,如出現系列同傳教材、涉及語種較多等。
(2)語種分布。我國最早以“同聲傳譯”命名的教材是周殿清編寫的《實用中日口譯 即席翻譯-同聲傳譯》(1991),最早的英漢同傳教材是王桂芝的《英漢同聲傳譯訓練教程(對外貿易分冊)》(1996)。在已經公開出版的同傳教材中,英漢類教材數量最多(20部),作者群體最大,占同傳教材總量的57.14%。這跟英語的國際通用語地位、我國外語教育政策、英語教師和學習者基數龐大不無關系;日漢類教材次之(10部),占28.57%;韓漢類教材有兩部,占5.71%;法、德、俄語各有一部出版,所占比重甚小。另外,在西班牙語、阿拉伯語、葡萄牙語,以及跟中國關系密切的東南亞國家語言方面,還有許多空白需要填補。
(3)層次對象。有研究表明,主流出版社的口譯教材對使用對象的分層是清晰的,明確區(qū)分本科生與研究生教材。在本科生教材中,以同傳為主要教學內容的占21%;在研究生教材中,這一比例為26%。[4]本文的考察對象集中于同傳教材,涉及出版社多達15家。統(tǒng)計顯示,明確以本科生為使用對象的教材有13部,占總數的37.1%;本科生和研究生通用的教材最多(小語種教材尤甚),總計15部,占42.9%;以MTI(翻譯碩士)學生為使用對象的有兩部,占5.7%;余下的則面向廣泛的使用者。當然,也有教材初版時未必針對特定讀者群,但再版時則面向某一層次的學生,如張維為的《英漢同聲傳譯》。
(4)重印與再版。重印和再版是檢驗教材接受情況的重要指標。截至目前,有22.9%的同傳教材進行過重印。重印次數最多的是周殿清的《實用中日口譯即席翻譯-同聲傳譯》,達21次。在35部同傳教材中,有3部已經再版。再版次數最多的依然是《實用中日口譯 即席翻譯-同聲傳譯》,總計4次;其次是張維為的《英漢同聲傳譯》和宋協(xié)毅的《新編漢日日漢同聲傳譯教程》,各1次。能夠多次重印和再版,說明這些教材的質量受到市場和讀者的肯定。其他教材未能重印或再版,除因出版時間較近之外,編寫質量不高、市場反饋不好是主因。當然,這跟同傳教材使用群體偏小也有一定的關系。重印和再版次數較多的教材,往往把交傳與同傳混編,將自身打造成本科生、研究生通用教材,且被多所高校列為研究生入學考試用書。
從宏觀結構上看,我國出版的同傳教材一般都包括同傳概述、技巧講解、課內外練習、參考譯文、附錄及光盤等。從教學思想和編排體系來看,大致可以分為三種:主題類、技巧類和主題-技巧綜合類。
(1)主題類。主題類教材是指全書以某一或某些專題為主線展開。主題類教材又分為單一主題教材和多主題教材。最早的單一主題教材是《英漢同聲傳譯訓練教程(對外貿易分冊)》。該書按照對美貿易的整個流程來設計,用英漢對照的方式列出申請簽證、初訪美國、打電話、會談、洽購、推銷、議價、包裝、運輸、保險、索賠、展覽會、告別美國等交際場景中的常用語句。全書雖有“訓練指導”一節(jié),但缺乏常規(guī)同傳技巧講解。編者認為,同傳是會話的高級階段,是培養(yǎng)雙語人才最重要和最有效的手段。因此,該書與其說是一部同傳教材,還不如說是一本口語教材。事實上,這種拘泥于口語訓練的口譯教材在當時并不鮮見。多主題教材一般將全書分政治、經貿、文化、教育、體育、醫(yī)療、科技、法律等專題進行展開。近期的主題類教材逐漸成熟,開始重視主題的多樣性,以及主題與技巧的融合。
(2)技巧類。技巧類教材以實用同傳技能為主線展開,也可分為兩種。一種是集中型,即將所有技巧(順譯、斷句、等待、轉換、重復、增減、正反變通等)集中在第一章或前幾章講述,然后附上一些來源不一的名人演講,如胡剛、陳鴻金的《新世紀英漢同聲傳譯》等。另一種是分散型,即將所有同傳技巧分散到全書,每章針對某一種特定的技巧,如江曉梅的《漢英同聲傳譯教程》;有些技巧類教材比較注重語言轉換,對詞匯、短語和句子層面的轉換規(guī)則進行總結,如李民的《韓漢同聲傳譯理論與實務》等。早期的技巧類教材較多采用集中型,張維為的《英漢同聲傳譯》便是典型。該書技巧講解詳盡,例證確當,成為后繼者爭相效仿的對象。2006年以后出版的同類教材,大多把技巧按照先后順序散布在不同的章節(jié)。
(3)綜合類。綜合類教材注重理論與實踐、專題與技能的整合。其整合形式比較多樣,有些是每章各以某一專題命名,并搭配不同的同傳技巧,如仲偉合的《英語同聲傳譯教程》;有些是上編以技巧為章節(jié)標題,下編則以專題為章節(jié)標題,如覃江華主編的《同聲傳譯教程》;還有的教材章節(jié)標題既包括技巧名稱,也包括專題名稱,如沈國榮、李潔的《口譯理論與實踐:同聲傳譯》。綜合類教材追求同傳技巧和課文題材的廣泛性,其技巧講解一般比較詳盡,并按照訓練目標有針對性地選取符合各章主題的練習材料。例如,數字傳譯技巧往往與經貿主題結合在一起,因為該類材料數字較多。以教育部批準試辦翻譯專業(yè)的2006年為參照點,分析結果顯示:七成以上的綜合類教材、六成以上的技巧類教材是在2006年以后出版的,只有不到一半的主題類教材在同期得到出版。這說明,同傳教材的編寫者越來越注重同傳技能及其與專題的結合。
綜上所述,在過去30多年我國同傳教材經歷了從無到有,從依傍口語教材到最終為自己正名,并確立多種編寫范式的探索過程。其中,真正具有“范式轉換”意義的教材是張維為的《英漢同聲傳譯》和仲偉合的《英語同聲傳譯教程》。前者樹立了技巧類教材的典范,擺脫了早期口譯教材囿于口語能力訓練的局限;后者堪稱綜合類教材的杰出范例,滿足了專業(yè)同傳教學的需要。其他教材雖各有特點,但不同程度地受到這兩部教材的影響。
同傳教材的編寫和出版極大地推動了我國口譯教學的發(fā)展,產生了良好的教育、經濟和社會效益。然而,在取得這些成績的同時,也還存在不少問題。
長期以來,我國很多高校對教學翻譯與翻譯教學的區(qū)別不太明晰,翻譯教學理念跟不上時代的發(fā)展。從延安外國語學校時期開始,口譯不是作為專業(yè)技能而是高級口語來訓練的,旨在提高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5]分析顯示,我國出版的同傳教材,很多都是材料的羅列,編排結構千篇一律,理論基礎薄弱,缺乏科學性、系統(tǒng)性、真實性和漸進性,與同傳技能訓練和實際口譯任務的要求相去甚遠。這說明編者未能尊重專業(yè)同傳教學的特點,也不太熟悉結構主義、功能主義和建構主義的教學思想。
口譯學習的基本規(guī)律是由易到難、循序漸進。有研究表明,逾七成的口譯教材均未能考慮次序性問題。[6]不少同傳教材亦是如此,編選時沒有區(qū)分不同難度和不同文體特征(敘述、說明、論證等)的材料,未能在經典性與時效性、宏觀性與專業(yè)性、通用性與針對性方面找到平衡。此外,按照國際慣例,同傳教學一般在研究生階段進行。然而,目前我國可供本科生選用的同傳教材有28部,占80%;可供研究生(包括MTI)選用的教材只有17部,僅占48.6%。因此,教材層次分布的合理性還有待改善。當然,出現這一現象,跟我國翻譯本科和研究生教育培養(yǎng)目標存在交疊不無關系。
早期的同傳教材與口語教材大同小異,缺乏真實自然的講話材料,不少課文改編自書面文稿。楊承淑指出,同傳訓練應為“真材實景,耳聽口說”,涵蓋演講、辯論、問答、影片等。[7]但現在的同傳教材普遍存在文類和練習形式單一的缺陷,難以模擬真實的口譯場景。另外,某些教材不提供參考譯文,或者僅僅給出一種筆譯文,不符合同傳順句驅動和簡約概括的特點。筆者認為,教材具有示范作用,編者有義務把最佳經驗和范例提供給學習者,但同時也要提醒他們:譯必有法,譯無定法。此外,除了林超倫的《實戰(zhàn)同傳》等個別教材,多數同傳教材未能涉及職業(yè)發(fā)展方面的內容,與翻譯職業(yè)化時代對同傳教學的要求嚴重不符。
口譯與筆譯訓練的一大區(qū)別在于其材料的口語化和現場性?,F如今,仍有14.3%的同傳教材未配備多媒體資料。其他教材雖然配有磁帶和光碟,或者提供網絡下載鏈接,但這些資源均為音頻。在真實同傳任務中,視覺輸入是譯員獲取語境信息的重要渠道,可以提供發(fā)言人的肢體語言、演示文稿中的文字、數字和圖表等重要視覺信息。然而,目前的同傳教材均未提供視頻資料。
通過深入分析并結合自己的使用經驗,筆者發(fā)現不少教材都存在理論與實際脫鉤的情況。這可能與同傳教材的編寫隊伍有關。同傳從業(yè)者忙于實踐,疏于理論總結,遑論教材編寫。長期從事口譯教學的高校教師,又大多欠缺實戰(zhàn)經驗,不了解同傳現場和社會實際需要??傊?,會同傳的未必會教學,會教學的未必能做同傳,能做同傳的未必能編好同傳教材。
教材是以學習為目的,用簡潔、系統(tǒng)的方式呈現知識主體的書籍。教材“能決定教(學)什么,以什么次序教(學);能以簡潔、誘人和經濟的方式提供所有或大部分素材;能指明教學方法,節(jié)省教師的大量時間;并能擔當學生極為有力的幫手”。[8]講解太少、隔靴搔癢是不少同傳教材的通病,但過于繁冗又會影響教材的簡潔性,導致課文承載量有限,技巧講評翻來覆去?!叭绾问菇滩呢S贍厚重,又不顯累贅滯重;如何使之對教學實踐既有指導約束作用,又給教學留下充分個性發(fā)揮的空間;如何體現語言知識傳授、技巧技能培訓與教學操作的最佳結合點”,[9]這是一個值得編寫者深思的問題。
同傳教材的編寫本非易事,十全十美的教材并不存在。它既要符合教學大綱的要求,又要滿足社會的實際需要;既要有合理的理論架構,又要有適當、貼切的例子。這就對編寫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耙帉懗鲆槐净蛞惶桌碚撀?lián)系實際的翻譯教材,編者既要有翻譯經驗和教學經驗,又要對社會的需求和翻譯研究的發(fā)展有較深入的了解”。[10]結合既往的經驗與教訓,我們認為未來的同傳教材編寫應注意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
口譯教材應體現一定的教學理念。同傳教學的目的是培養(yǎng)專業(yè)同傳譯員,內容應該涉及整個同傳任務周期(接受任務、譯前準備、譯中操作、譯后總結等)的必備技能。教材的選材和編排方式要順應現代教學理念,兼顧科學性、系統(tǒng)性、真實性、知識性和實用性。其內容及呈現方式應反映口譯教學與研究的最新成果,體現口譯市場和同傳現場的實際特點,以及人才培養(yǎng)的客觀規(guī)律,精心構思、系統(tǒng)設計、合理選材、科學編排。以技能為中心,以專題為支撐,理論與實踐掛鉤,講評與練習結合。
同傳教學應由易到難,循序漸進。由于課堂講授無法囊括所有的技能和主題,因此,教材的編排設計要凸顯學習者的主體地位,激發(fā)其勤學苦練、學思并舉的精神和觸類旁通、舉一反三的能力。要充分發(fā)揮傳統(tǒng)結構主義教材邏輯嚴密、結構整齊、循序漸進的優(yōu)長,以及功能主義教材對學生實戰(zhàn)能力和專業(yè)知識拓展的好處,力求做到揚長避短。不妨按照由淺入深的原則分為上下兩篇。上編是最基本的入門技能訓練,下編則分專題進行鞏固和提高。課前有背景介紹和技巧銜接,課后有難點解析和知識拓展。在入門階段,每章均從詞匯、句子練習開始,然后過渡到段落和篇章。同時考慮翻譯的方向性,初期應以“B語”譯入“A語”為主。在專題訓練階段,把同傳技巧融入段落和篇章之中,盡量做到講練內容與章節(jié)主題和技能訓練目標密切關聯(lián)。
同傳是門實戰(zhàn)技藝,反復操練方能日臻完美。因此,建議教材首先介紹同傳的歷史與現狀、專業(yè)特征、評價標準、譯者素養(yǎng)、設備操作等基本常識,然后重點訓練影子跟讀、精力分配、換語重述、順句驅動、視譯等基本技能及其在帶稿、無稿同傳中的應用。在基本技能訓練達到一定程度時,再分政治、經濟、文化、教育、醫(yī)療、科技、法律等專題來鞏固和提高。在各章中分別融入斷句、等待、重組、轉換、重復、增補、預測、簡化、反說等技巧,并在章末附上與本章內容比較相關的課外知識拓展,如同傳聽辨、記憶和發(fā)音技巧、困境應對策略、國際會議程序、英漢演講特征、跨文化交際意識、法庭口譯制度、電視/網絡同傳須知、譯者倫理等。
在選材方面,最好遵循經典性與時代性結合、技能訓練與專題內容掛鉤的原則。訓練之初,材料主題應多樣化,內容經典、難度適中。等技能訓練達到一定熟練程度,再分主題甄選素材,最好為有一定難度的最新資料,并盡量照顧宏觀話題與專業(yè)話題的平衡。為了便于組織課堂教學,一方面必須重視材料的真實性和完整性,另一方面也可以適當剪裁以滿足實際需要。此外,還需重視課文的趣味性、啟發(fā)性和勵志作用,在技能訓練的同時,提高學生的人文素養(yǎng),增強其繼續(xù)學習的信心。
信息化技術給口譯教學帶來了革命性變化。大量最新會議、演說、辯論、采訪或脫口秀資料在網上唾手可得,為教師和編者提供了便利。同傳教材的編寫必須與時偕行,充分利用語料庫與信息網絡技術,改變傳統(tǒng)紙質教材的單一形式,增加教學的有效性和趣味性。針對同傳特點和社會需求,對教材進行全新設計和編排,根據學生的認知圖式和同傳本身的特點來選用合適的素材。未來的同傳教材,可以是一個立體化的體系:口譯教學指南+譯員指南+自主學習平臺+電子教材(錄音帶、錄像帶、幻燈片、電影片、投影片和口語化的文字材料)+學生用書。電子教材供教師使用,而學生用書則印刷成紙質版。[11]
近年來口譯市場發(fā)展迅猛,細分化趨勢明顯,除了傳統(tǒng)政治、經濟和外交類話題,科技、電力、民航、化工、醫(yī)療、法庭等專業(yè)口譯形式逐漸嶄露頭角。教材編寫者要順應這些新形勢、新變化,考慮細分市場的實際需求,打造出涉及更多專業(yè)領域、更有針對性的同傳教材。此外,還需考慮語種分布的合理性,加強小語種教材的編寫工作,同時也要將我國少數民族語言(如蒙古族、藏族、維吾爾族、哈薩克族、彝族、壯族等的民族語言)納入視野范圍。
高質量的同傳人才培養(yǎng)離不開高質量的同傳教材。隨著翻譯教育事業(yè)的飛速發(fā)展,各式各樣的教材讓人目不暇接。目前,我國在同傳教材建設方面已經取得不少成績,但是部分教材編寫理念落后,語言、知識和技能的比重失衡,簡單堆砌材料,講解詳略失當,多媒體形式單一,違背由淺入深、循序漸進的原則,未體現實際同傳工作的特點,沒有結合最新的教學與研究理論,因而難以滿足翻譯職業(yè)化時代口譯人才培養(yǎng)的需求。當前,翻譯學已經取得獨立學科地位,翻譯本科和專業(yè)碩士學位教育發(fā)展迅猛。某些出版社為了搶占商機,競相推出系列教材。由于編寫和出版環(huán)節(jié)把關不嚴,造成其學術水準普遍較低。因此,筆者建議,同傳教材編寫應滿足培養(yǎng)目標的要求,遵循教學規(guī)律,講究科學性、系統(tǒng)性、漸進性、真實性、知識性和實用性,整合語料庫和網絡資源,打造立體化教材,強調教與學的互動性,凸顯學習者的主體地位。另外,在出版行業(yè)市場化、商業(yè)競爭白熱化的情況下,編著者和出版商也要避免低水平重復出版,如此方能促進我國翻譯教材建設和翻譯專業(yè)教育的健康和可持續(xù)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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