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貴
十多年前,一個做布料生意的朋友突然代理了一個新疆葡萄酒。新疆那邊派了一支表演隊來幫忙做促銷。表演隊剛開始是四個新疆女孩,包括一個年齡稍大的領(lǐng)隊張姐,另外三個年齡都在二十上下,后來又增加了一個年齡更小的女孩。她們主要是為顧客跳舞,有刀朗舞、賽乃姆、夏地亞娜等,表演結(jié)束后,向顧客推銷她們的葡萄酒。
我以前沒接觸過新疆女孩,地理和外貌都造成了一種天然的隔離,雖然好奇,卻不敢接近。隨著接觸次數(shù)增多,她們開始主動邀請我和另一個朋友去她們住處,做新疆菜給我們吃,唱維族歌給我們聽。我們也帶她們游覽溫州景點,吃溫州美食。
我發(fā)現(xiàn)自己很快就喜歡上了她們。但我對她們沒有非分之想,她們單純得像冰水,我只想盡最大的能力保護(hù)和幫助她們。這樣的日子只過了半年,因為葡萄酒推銷不理想,我的朋友又轉(zhuǎn)身去做老本行,張姐也帶著她的表演隊離開了溫州。她們離開溫州那天,我原本說好去火車站送行,卻因為單位臨時一個事務(wù)而爽約。從那以后,再也沒有她們的消息。大約五年后的一天,我突然接到張姐電話,她說自己路過這里。那天晚上,我請她吃飯,沒有問起其他四位女孩,張姐也沒說。送走張姐后,我心里空洞洞的。
2012年,由于國家出臺了收緊銀根政策,導(dǎo)致溫州一部分企業(yè)主資金鏈斷裂,各個行業(yè)面臨重新洗牌的考驗。我一個做印刷的朋友去討債,討回一倉庫的葡萄酒。
這事勾起我對多年前那段生活的記憶,我發(fā)現(xiàn),那幾個新疆女孩并沒有離開,我腦子里馬上就浮現(xiàn)出她們每個人的容貌,包括她們說話的聲調(diào),包括她們的一笑一顰。我突然有了寫一寫她們的愿望。
當(dāng)然,除了寫她們的故事外,我更想探討的是對當(dāng)下社會的理解和反思。于是,我在小說中設(shè)計了史可為、丁大力、琳兒、王賢良等人物,史可為用筆最多,他是個簡單的人,也是一個復(fù)雜的人,他有善的一面,也有惡的一面,他有世俗的一面,也有清高的一面,他算不上一個合格情人,更不是一個好丈夫,他是一個商人,但首先是一個人。
寫作時,我希望史可為盡量少地表露感情,這樣,他的行動可能更多義,也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