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勇
(臨滄師范高等??茖W校,云南臨滄,677000)
在現代司法實踐中,非常強調證據的依據,在刑事申訴中對于認定被告是否有罪,對于被告的量刑,對于案件的裁決都有著直接的關系。如果在相關的刑事訴訟和審判過程中,某些環(huán)節(jié)的證據缺失,應該及時地補救和完善,以便于合理地估量受害人的損失和賠償。
在我國刑事訴訟法中存疑案件的處理原則(即疑罪從無原則)做出了明確規(guī)定,但是在我國目前理論界與學術界對如何運用該原則卻存在較大的分歧,在司法實踐過程中遇到此種案件,各級與各地的執(zhí)法部門作法也是種類各異,所以筆者認為對“疑罪從無”原則的理解與運用確有探討之必要。
對于沒有確鑿證據的疑罪,我國刑事訴訟法中有明確的規(guī)定,不予定罪,這也是國際社會公認的刑事訴訟原則之一。但是目前我國的理論界和學術界都存在著很大的分歧,在不同的司法實踐過程中,各級各地的司法部門的做法也是各不相同的。我國的刑事訴訟法之第 162條的第 3項規(guī)定,證據不充分的不能判定被告人有罪,應做無罪判決。雖然在相關法律上做了明確的規(guī)定,但是由于受到傳統(tǒng)司法觀念和習慣性做法的影響,在學術界和司法界中對于如何運用疑罪從無仍然存在著較大的分歧,因此在實際情況中的做法也是千差萬別的。
1998年修改的刑事訴訟法之第十二條明確規(guī)定,沒有經過法院判決的任何人都是無罪的,這就在刑事訴訟法中首次明確的提出了疑罪從無的前提:無罪推定原則,將它提高到法律條款加以明確。也就說在人民法院判決之前的任何人,都應該視為無罪。以此推理,沒有充分和確鑿的證據證明有罪的被告,都應該當作無罪對待。這些條款和做法遵守了疑罪從無的要求,在不能用確鑿證據證明被告人或者嫌疑人有罪的情況下,應該判決其無罪。
1. “疑罪從無”原則在我國刑事審判中的適用現狀
從客觀數據分析來看,疑罪從無原則在我國的刑事司法實踐中并未得到很好地落實。許多法官對存疑案件都不敢果斷宣判無罪。而是采用權宜之計,即“疑罪從輕”“疑罪從掛”。
2. 疑罪從無原則在我國司法實踐中的異化
與無罪推定原則相對的是有罪推定的思想。在我國長期的司法實踐過程中,有罪推定的思想已經深入人心、根深蒂固。主要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1)被告人是審判過程中的客體,甚至是執(zhí)法機關為達目的可以任意使用的工具和手段,而非訴訟的當事人之一
2013年以前尚未修改的《刑事訴訟法》并未賦予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可以保持沉默的權利,面對訊問如實回答是其應盡的義務。也就是說犯罪嫌疑人在被確定的那一刻即被認定為是有罪的,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坦白從寬。當然從法庭的布局來看,被告人是身穿囚服,已經被認定為有罪而接受審判,有的時候甚至身處囚籠,千夫所指,成為共同訊問的對象。有些情況下法官甚至要求被告人出示證明自己沒有犯罪的證據,這已經是假定被告就是罪犯了,完全背離了控方舉證原則。
在2013年3月以前我國的新刑法尚未出臺,沒有賦予被告沉默權。被告人或者嫌疑人有保持沉默和拒絕回答問題的權利,不會受到追究和為難,審訊人則有義務告知被告人擁有這項權利。簡單一點說,沉默權就是被告不回答問題的權利,沉默權又被稱為反對自我歸罪特權,是法律賦予被告的一項訴訟權利。該項權利在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都被法律體系承認,且被看作是疑罪從無原則的核心內容之一。
我國現行刑事訴訟法第93條規(guī)定:“被告對偵查人員的提問應當如實回答”,即將“如實回答”作為被告的一項義務,這一規(guī)定顯然有悖于無罪推定原則,實踐中極易出現“重口供,輕證據”現象。有些法官甚至要求被告人出示證明自己沒有犯罪的證據,完全背離了控方舉證原則,即被告被當做是審判的工具而非訴訟的一方當事人。
(2)控辯審三方結構失衡,庭審過程以偵查案卷的宣讀為中心
根據未修訂的刑事訴訟法的規(guī)定,出于保護證人等方面的考慮,證人、鑒定人、偵查人員是不出庭的,這就使被告人及其辯護人無法對相關證人做出當面質詢和對質,大大抑制了被告人辯護權的行使,使整個庭審過程完全成為偵查案卷的宣讀過程,致使控辯審三方結構失衡,審判流于形式。
(3)“疑罪從輕”“疑罪從掛”的現象比較嚴重
司法和審判實踐中,對于一些重大案件,常用的做法是按照“疑罪從輕”原則做出有罪判決,留有很大余地。法官對于罪該處死但證據存疑的案件,一般是判處死緩,作為其慣用的變通手段。因為長期以來,執(zhí)法人員包括普通人都認為堅持“疑罪從無”的話,定會放縱罪犯,甚至放虎歸山,任其繼續(xù)危害社會,所以一般是繼續(xù)對其做出有罪判決。司法實踐中還有一種“疑罪從掛”的做法。對于少數情節(jié)惡劣、罪行嚴重但是證據存在嚴重疑點的案件,由于公檢法認識不一,上下級法院認識不一,經黨委政法委多次協(xié)調仍無法下結論的情況下,只好先“掛”起來,多次發(fā)還重審,導致嚴重的超期羈押。
學術界及實際的刑事訴訟過程中對舉證責任相關理論的提出、分析和運用主要意義在于當與案件有關的事實真相真?zhèn)尾幻鲿r,法官完全可以根據這一理論,直接作出由承擔舉證責任的當事人敗訴的相關判決。從我國《刑事訴訟法》相關法律條款的措辭方面理解,刑事訴訟過程中的舉證責任主要應該由控訴機關,即控方承擔舉證責任,且舉證必須達到法定的證明標準。犯罪嫌疑人不應該承擔證明自己無罪的責任,即被告不需要證明自己無罪(當然象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等少數罪行例外),被告有權在審判和刑事訴訟的任何環(huán)節(jié)保持沉默,且其保持沉默的的行為,更不能被視為其有罪和認罪的表現,如果認為被告是有罪的話,應該由控訴方提出充分的證明。所以,疑罪從無原則對被告有保護作用。由此,當控訴機關提供的證據在不充分、不真實或不合法的情況下,不足以證明被告人有罪的,應由控訴機關承擔敗訴的責任。被告人可在案件真相真?zhèn)尾幻鲿r勝訴,獲得無罪的宣判。
無罪推定原則除了將舉證責任完全賦予控訴方外,還是一種對被告人的程序保障,即未經證明有罪的話應當視為無罪,可見,該原則是對被告人的一種程序保障[1],關系到在未經證明有罪之前,應當如何對待被告的問題。
無罪推定原則適用于審判前刑事訴訟程序中的所有階段。刑事訴訟的一切人權保障機制,都可以在無罪推定原則中找到依據。例如,在西方國家被告是可以保釋的,主要是因為無罪推定原則適用于審判前刑事訴訟程序中的所有階段,即在審判前不能將被告作為犯人對待,禁止刑訊逼供,不得強迫自證其罪。無罪推定原則也可以看做是被告的一項基本權利,被告可以享有與控方同等的訴訟權利,有調查取證權、辯論權、質證權等等,即所謂的“控辯平衡”。
疑罪之所以 “從無”,是因為證據不足。故這種無罪只是“準無罪”[2],也就說被告人不一定無罪,只因證據不足而宣告無罪,若又取得充分的證據則仍然是有罪的。這是為了維護公民的個人利益和人權,而犧牲了社會次序、社會公共利益的救濟,是公正客觀和正義的回歸。在我國的刑事訴訟法中也體現了疑罪從無的相對性原則。
為了預防和特殊預防犯罪,最大限度的打擊控制犯罪,保護公眾社會利益,現代社會的訴訟和審判制度通過適合于犯罪分子的刑罰,對其進行懲罰和打擊。當對嫌疑人是否犯罪缺乏必要和充分證據的情況下,如果嫌疑人確屬有罪,通過刑罰手段予以處罰,無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達到上述目的,但是由于其罪存疑,難免有“濫施刑罰”之陰影;相反若犯罪嫌疑人無罪,而對其進行嚴刑逼供,則會造成屈打成招,人權得不到保障,使得真正的犯罪分子逍遙法外,這與刑法的初衷和宗旨背道而馳,散失了法律的正義性。
首先,賦予被告沉默權,因為沉默權是法律賦予被告的一項訴訟權利,是無罪推定原則的核心內容之一,也只有賦予被告沉默權,才能將無罪推定原則真正落到實處。
其次,確立非法證據排除制度。即在刑事訴訟中,偵察機關及其工作人員使用非法手段,如以刑訊逼供、暴力取證或威脅、引誘、欺騙等方式取得的證據不得在刑事審判中被采納。建立控辯平衡的結構機制,遏制刑訊逼供的再次發(fā)生。
作為一項人身強制措施,羈押的適用以保全被告的人身為目的,如果采取羈押后,發(fā)現已沒有必要對被告再繼續(xù)采取羈押的,應當立即撤銷羈押。筆者建議,對我國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guī)定做出修改,確立和完善羈押的司法審查原則和待審羈押審查機制。
在實際的審判過程中,法官可以根據的庭審過程中控訴機關提供的證據、對案件證據材料的全面審查以及法官個人的調查取證等等因素,便可形成心證,但是法官由此形成的心證勢必會受到其個人主觀情緒的影響和干擾,所以必須賦予并規(guī)范法官的裁量權,將基本上由法官個人決定的量刑情況規(guī)范化[3]。
首先,改革量刑方法。除了由法官個人做出決策之外,還應該對量刑情節(jié)做出定量分析,在現有的法定幅度內確定基準刑和從輕從重的調節(jié)比例。
其次,確定基準刑,之后再確定各種量刑的比例和步驟。
最后,完善量刑程序。必須將量刑程序完全納入庭審程序,并使其獨立化,在法庭調節(jié)階段確定量刑的事實和證據,而在后續(xù)的法庭辯論環(huán)節(jié),允許各當事人,包括公訴人、被告、辯護人和訴訟代理人就是否量刑和如何量刑等情況進行辯論、發(fā)表意見。全過程公開進行,使量刑理由和結果都做到客觀公正。
當然,由于社會的進步和繁榮,隨著高科技的不斷發(fā)展和犯罪分子犯案手段的不斷翻新,隨著社會事務的增加造成在越來越多的訴訟和審判中的疑罪從無的情況,例如某些只能靠間接證據來證明的案件中缺少某一核心環(huán)節(jié)的證據而不能構成一個連續(xù)的間接證據體系,或者某些關鍵性證據之間確實存在著不可排除的矛盾等等。面對這些復雜的情況,就需要相關審判人員憑借多年的司法實踐經驗靈活的運用該原則。處理好各類因證據不足而宣告疑罪從無的案件,就是審判人員在疑罪從無的原則下,依據法律的要求,憑借豐富的經驗和精湛的業(yè)務素質,及敏銳的證據判斷力,公平、公正且合理地對待每一樁案件。
[1]趙耀,劉淑君.人權保障原則在疑罪從無實例中的缺失——一起疑罪案件審理引發(fā)的人權保障思考[J].西部法學評論,2009(4):113-117.
[2]章錫莉,周伯煌.淺談“疑罪從無”原則的理解與適用[J].法制與經濟·下旬,2012(11):68-69.
[3]牛麗.論刑事審判中“疑罪從無”的實現[J].理論界,2012(6):63-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