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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清維新派與日本志士精神

      2014-03-20 13:01:23李斌瑛
      外國問題研究 2014年4期
      關(guān)鍵詞:志士黃遵憲明治維新

      李斌瑛

      (北京外國語大學(xué) 日本學(xué)研究中心,北京 100089)

      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中國社會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社會秩序的劇烈動蕩,導(dǎo)致“亂世天教重俠游”(柳亞子語)。擔(dān)當(dāng)救亡圖存的晚清知識分子身上往往富含著一種游俠氣質(zhì),他們渴望以匹夫之責(zé)投入御侮圖強的時代激流當(dāng)中。而那些滿懷擔(dān)當(dāng)精神與熾熱情懷的豪俠志士,則成為這代知識分子追慕不已的理想人格。

      值得注意的是,晚清知識分子所頌揚的俠客主要分為兩大類型:一是《史記·游俠列傳》、《刺客列傳》里所記載的“游俠”、“義俠”的壯舉;一是日本幕末志士為了推動明治維新而勇于獻身的精神。出于對國內(nèi)現(xiàn)狀的強烈不滿與想要打破現(xiàn)狀的迫切需求,晚清知識分子對日本志士的認識往往富含著強烈的理想主義色彩,他們心中的日本志士形象在很大程度上是與中國古代游俠相重合的。

      本文主要就戊戌政變之前維新派知識分子對日本幕末志士精神的推崇進行考察,試圖描繪出晚清尚俠思潮與日本幕末志士精神交匯的思想軌跡。之所以將時間點選擇在戊戌政變之前,是出自如下考慮:第一,維新派知識分子希望從日本明治維新的經(jīng)驗當(dāng)中摸索出救國之道,他們所汲取的日本志士的俠義精神正是推動戊戌維新的重要精神動力之一。第二,戊戌變法失敗后,流亡日本的梁啟超借武士道之“日本魂”的概念引申出了弘揚與培養(yǎng)“中國魂”——即民族精神這一重大的時代課題,而他在維新變法期間對日本志士精神的吸收可以說是孕育這一主張的重要思想土壤。

      一、黃遵憲眼里的日本維新志士形象

      在中國近代史上,最早向國內(nèi)介紹日本幕末維新志士的俠義精神的是首任駐日使團參贊官黃遵憲。黃遵憲于1877年隨公使何如璋出使日本,在日期間他廣泛結(jié)交了日本各界人士,并在公務(wù)之余深入考察了日本的歷史與現(xiàn)狀,尤其留心注意明治維新的改革過程。他自敘道:“既居?xùn)|二年,稍稍習(xí)其文,讀其書,與其士大夫交游,遂發(fā)凡起例,創(chuàng)為《日本國志》一書。”[1]819《日本國志》這部研究日本的巨著完稿于1887年,但起初并未引起中國官僚階層的注意,只以抄本的形式流傳,直到完稿8年之后的1895年才得以刊行,并且獲得深遠的社會影響。該書深入系統(tǒng)地研究了日本的政治、歷史、法律、風(fēng)俗人情等多方面內(nèi)容,堪稱近代中國研究日本的第一書,在很長時間內(nèi)也是近代中國人認識日本最重要的參考書籍。從某種意義上說,對黃遵憲的日本認識進行解剖,可以捕捉到晚清進步人士的日本觀的整體面貌。黃遵憲所塑造的日本志士形象形成了近代知識分子對日本志士認識的一個原點,其影響是不能低估的。

      黃遵憲在《日本國志》的開篇——即首章《國統(tǒng)志一》的前序“外史氏曰”中開宗明義地提出了明治維新的原因在于德川幕府懦弱腐敗,使“民心積厭,外侮紛乘,內(nèi)訌交作”,于是激起幕末愛國志士們倒幕維新的熱情。黃遵憲贊頌了幕末志士的功績:“二三豪杰乘時而起,覆幕府而尊王室,舉諸侯封建之權(quán)拱手而歸之上,卒以成王政復(fù)古之功,國家維新之治,蒙泉剝果,勃然復(fù)興?!痹诤笪闹?,黃遵憲從歷史的角度將從古至今影響日本歷史的四大事件歸納為“一在外戚擅權(quán),移太政于關(guān)白”,“一在將門擅權(quán),變郡縣為封建”,“一在處士橫議,變封建為郡縣”,“一在庶人議政,倡國主為共和”[1]926-929,其重點在于闡明日本如何從封建社會脫胎換骨建立近代國家。黃遵憲在自序當(dāng)中說明自己以《日本國志》宣傳明治維新的目的是為“質(zhì)之當(dāng)世士夫之留心時務(wù)者”[1]819。很明顯,《日本國志》的成書目的并非單單為了介紹日本的歷史與現(xiàn)狀,而是試圖將明治維新的改革經(jīng)驗介紹給中國,為中國的有志之士提供改革的參考與借鑒,以推動中國變法自強。日本幕末與晚清同樣面臨著列強“外舶紛擾”的危機,由于幕府主和導(dǎo)致“諸國處士乘間而發(fā),幕府方且厲其威棱,大索嚴錮,而人心益憤,士氣益張,伏蕭斧、觸密網(wǎng)者,不可勝數(shù)。前者駢戮,后者耦起,慨然欲伸攘夷尊王之說于天下,至于一往不顧,視死如歸,何其烈也!”[1]929在黃遵憲看來,明治維新的成功正是建立在維新先驅(qū)們?yōu)榱藝仪捌秃罄^、踵趾相接的犧牲精神之上的。他說:“論幕府之亡,實亡于處士?!±颂幨浚鏁?,有志氣,而退顧身家。浮寄孤懸,無足顧惜,于是奮然一訣,與幕府為敵,徇節(jié)烈者于此,求富貴者于此,而幕府遂亡矣?!盵1]929黃遵憲以外交官的敏銳目光與史學(xué)家的沉思頭腦,對明治維新的前因后果進行了深入的觀察和分析,他得出的結(jié)論是日本幕末志士為了救國圖存而做出的斗爭與探索是決定明治維新進程的重要因素,并對其產(chǎn)生了巨大的共鳴。黃遵憲“考古即所以通今”[1]819的經(jīng)世致用的史學(xué)思想與其政治理想密不可分。他在對明治維新的史實敘述與評論中隱含著強烈希望對中國現(xiàn)狀進行改革的心情,并期盼中國的有志之士能像日本維新志士一樣奮不顧身、勇往直前以成就維新之功。這一政治理想對后來參與戊戌變法的維新派知識分子們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

      黃遵憲也是中國近代史上最早注意到日本民族的尚武精神,并將這一精神與中國古代的游俠刺客相提并論的人?!度司硰]詩草》中有詩詞描述“日本二千年,本以武立國”[1]95;“和魂一傳千千秋,況復(fù)五百年來武門尚武國多賁育儔”[1]102,均涉及日本以武興國的傳統(tǒng)。黃遵憲還有一首詩專門描繪日本武士:“解鞘君前禮數(shù)工,出門雙鍔插青虹。無端一語差池怒,橫濺君衣頸血紅”[1]42,后自注云:“士大夫以上,舊皆佩雙刀,長短各一,出門橫插腰間,登席則執(zhí)于手,就坐置其旁?!渡胶=?jīng)》既稱倭國衣冠帶劍矣。然好事輕生,一語睚眥,輒拔刀殺人,亦時時自殺。今禁帶刀,而刺客俠士猶縱橫。史公稱‘俠以武犯禁’,惟日本為甚”[1]42。這段話看似只對日本武士衣冠帶劍、好事輕生的習(xí)俗進行客觀介紹,但是眾所周知,明治維新的骨干與領(lǐng)導(dǎo)力量正是下級武士階層,其一呼百應(yīng)的倒幕行為又何嘗不是“以武犯禁”的典型表現(xiàn)呢?綜合黃遵憲對幕末“豪杰之士”的倒幕“犯禁”之精神的熱烈頌揚,可以說正是由黃遵憲塑造出了富有俠士氣質(zhì)的日本志士形象,而這一形象在維新派知識分子當(dāng)中得到了進一步發(fā)揚。

      黃遵憲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個嚴肅面對日本在明治維新后迅速騰飛的人[2]199。他向中國介紹“尊王攘夷”思想以及幕末志士為了明治維新而赴湯蹈火、敢于犧牲的精神,皆對戊戌變法產(chǎn)生了積極的影響。蒲地典子曾指出:“黃對明治維新的解釋,特別是他對尊王運動者中獻身精神的評價,與湖南青年的理想一拍即合,他們立志要把湖南變成中國的薩摩、長州?!涤袨楹土簡⒊邮苓@一觀點,并把日本的成功歸因于個人的決心與精神,康對高山彥九郎和其他的尊王運動英雄的評價充分地表明,他的材料系來源于黃的著作。”[2]185-186其實不僅僅是康梁,晚清維新派知識分子,甚至是留日學(xué)生、革命黨人對日本志士的最初認識也多是源自黃遵憲所塑造的俠義形象。

      二、步其后塵的唐才常、譚嗣同與康有為

      中日甲午一戰(zhàn),驚醒了清帝國的鎖國大夢?!疤斐蠂钡那宄髧谷粩〗o了“蕞爾三島”的小國日本,并不得不屈辱求和,付出了割地賠款的巨大代價。這一奇恥大辱不僅震驚了舉國上下,也促使當(dāng)時的知識分子思索日本強盛起來的原因。他們提倡以日本明治維新為鏡,通過借鑒日本來學(xué)習(xí)西方,達到變法圖強、防御外敵的目的?!度毡緡尽氛匠霭嬗诩孜鐟?zhàn)敗的1895年,該書一問世即引起了維新派知識分子的高度重視,并對戊戌變法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書中所描繪的日本志士為了維新事業(yè)拋頭顱灑熱血的精神,更是為近代中國立志維新變法的知識分子帶來極大的觸動。

      在《日本國志》刊印之前,湖南維新派骨干唐才常便閱讀了《日本國志》的抄本,受其影響,他因“世罕知日本,罕知日本變法之難”[3]477,特意編寫了《日本安政以來大事略述》。1894年連載于《湘學(xué)報》的該文介紹了艱難曲折的日本維新歷史,其刻畫的日本志士“尊民權(quán)、伸士氣、輕死生、重然諾、發(fā)皇踔厲、奮不有身”[3]480的性格富含濃烈的游俠色彩。唐才常甚至感慨道:“昔太史公奮布衣之權(quán),重游俠之氣,然憪然為日本貽之準則,異哉!”[3]481唐才常眼中的日本志士形象與司馬遷在《游俠列傳》中所描繪的游俠形象是交錯互通的。

      1898年,唐才常在維新期間撰寫的《論熱力》更是將日本志士的俠義精神視為明治維新成功的重要因素?!叭舴蛉毡九c我,國同洲,書同文;其痛疾外人,連構(gòu)奇殃,統(tǒng)緒垂絕,又與我同病。全恃二三俠士仁人,出死力,排眾議,以成今日維新之治。”[4]269并列舉了日本幕末林子平、吉田矩方(松陰)、高山彥九郎、蒲山君平、賴襄諸人以及明治功臣木戶孝允、巖倉具視、伊藤博文、井上馨等人“萬死一生、肝腦碎地”的事跡,指出日本維新期間盡管有新舊之爭,但眾人“一則憤其國之不強而生橫逆,一則求其國之必強而亡其軀命”,所以明治維新僅三十年,“而人才之坌溢,心力之勇猛,局勢之雄奇,為五洲所僅見”[4]270。反觀中國,他怒其不爭地哀嘆道:“悲夫!悲夫!吾四百兆神州之遺民,軒轅之貴種,素王之教徒,曾無一人剖心泣血,屠腹刲腸,痛陳不變之禍于君父之前者;又無一人痡手瘏足,摩頂放踵,力任合群之責(zé)于士民之間者?!盵4]269這一悲憤激昂、聲淚俱下的描述,自然是出自唐才常為了救國救民而痛心疾首的愛國豪情,同時也是因為受到日本“俠士仁人”視死如歸之精神的刺激。唐才常后作《俠客篇》云:“我聞日本俠,義憤干風(fēng)雷。幕府權(quán)已傾,群藩力亦摧。翻然振新學(xué),金石為之開。”[4]478可以看出這一精煉樸實的語言中激蕩著其對日本俠士傾覆幕府、奮創(chuàng)新學(xué)的欣羨與神往。

      在日本新政的映襯下,中國清朝政府封建落后的弊病一覽無遺,清末知識分子日夜苦思以熱血的俠義之情推動中國崛起。為變法而流血犧牲的譚嗣同于1896~1897年撰寫《仁學(xué)》一書,其中就日本變法提到:“與中國至近而亟當(dāng)效法者,莫如日本。其變法自強之效,亦由其俗好帶劍行游,悲歌叱咤,挾其殺人報仇之氣概,出而鼓更化之機也?!盵5]114與之相比,中國“儒者輕詆游俠,比之匪人,烏知困于君權(quán)之世,非此益無以自振拔,民乃益愚弱而窳敗”[5]114。譚嗣同將好俠之風(fēng)視為日本民氣激蕩、國勢強盛的內(nèi)在原因,并借此反省中國輕俠、困于君權(quán)之世才造成民之“愚弱”。這種反省與后來梁啟超流亡日本之際以日本的尚武精神反省中國之羸弱的思想源流可謂是一脈相承的。

      戊戌變法失敗后,譚嗣同不肯逃亡,他對梁啟超做過如下解釋:“不有行者,無以圖將來;不有死者,無以酬圣主。今南海之生死未可卜,程嬰杵臼,月照西鄉(xiāng),吾與足下分任之。”[6]233公孫杵臼為救趙氏孤兒,自己攜假孤兒被殺,程嬰帶真孤兒出逃并將其撫養(yǎng)成人;月照和尚與西鄉(xiāng)隆盛為日本幕末志士,月照因勤王活動而為幕府不容,為西鄉(xiāng)隆盛收容,避難于薩摩縣,1858年因“安政大獄”,薩摩縣對兩人進行追究,兩人一起蹈海自盡,月照死了,西鄉(xiāng)幸而遇救,成為明治維新的功臣。抱有必死之志的譚嗣同表明自己是要仿照杵臼、月照之行為國赴難捐軀,在很大程度也是受具有強烈獻身精神的俠義思想之影響。

      維新派領(lǐng)袖康有為同樣深受日本幕末志士的觸動。1898年春,康有為的長女康同薇編撰的《日本變法由游俠義憤考》一書由大同印書局出版。書中序言中提到,該書是由康有為命其女同薇編撰而成,且書中多處記有康有為的“按語”,因此可以將該書的編撰視為出自康有為的意愿。康有為在序言中就明治維新之緣由說道:“日本為將軍柄政千年矣,而處士浪子發(fā)憤變政,灑熱血涕淚剖心肝腎腸以興幕政。爭玉碎連車于前,而劍擊彌挺于后,大獄數(shù)起而雄心不降,卒能鼓雄藩而扶王室,去武門而變大政?!盵7]2在他看來,明治維新之成功全是依“義士游俠熱血漲力發(fā)蹈之所成”[7]2。相比之下,中國的表現(xiàn)令人自慚形穢?!拔抑袊m有四萬萬人,而弱氣爾頓,蕩風(fēng)成谷,雖舊政束縛,戎貊宰割,而無有舍身命激涕而起力爭者?!盵7]2因此康有為“命女子子同薇集日本義俠發(fā)憤之事,以著其維新強盛之由,以告我大夫君子”[7]3。也就是說,康有為命長女同薇編撰此書的目的是為了解析日本“維新強盛之由”,鼓舞中國有志之士蹈厲奮發(fā)。他在序言中歌頌了日本維新志士以一腔熱血變革圖強的崇高精神與頑強斗志,并號召自己的弟子們向他們學(xué)習(xí)。該書內(nèi)容主要介紹了在日本幕末內(nèi)憂外患的嚴峻形勢下,維新志士們高舉“尊王攘夷”、“倒幕”的旗幟,為救國家于水深火熱之中而四下奔走的愛國行為??梢钥闯?,康有為編撰該書的出發(fā)點與唐才常作《日本安政以來大事略述》等幾乎如出一轍。

      晚清維新派知識分子對日本志士的描述當(dāng)中都充溢著一種理想化與個人英雄主義色彩,即他們認為明治維新的成功都歸根于日本志士為國奮不顧身的奉獻精神。這或許是因為他們這代知識分子雖然滿懷憂國救國的社會責(zé)任感,但卻缺乏有力的理論武器,因此只能轉(zhuǎn)而求助于“心力”,極力夸大精神、意識的作用。比方說唐才常之所以作《論熱力》,正是為了呼吁豪杰之士以一腔熱血奮起鼓舞中國之民氣,這樣才能“其民必智,其國必新”,“其民必仁,其國必群”[4]274。面對岌岌可危的國勢,這些熱血的進步人士不僅頌俠尚俠,極其追慕日本幕末的維新志士們,更是無反顧地以身殉國,譜寫了一篇篇可歌可泣的動人樂章。

      三、梁啟超東渡之前的志士觀

      梁啟超與其師康有為是戊戌變法運動當(dāng)中的風(fēng)云人物,變法失敗流亡日本后,梁啟超以其豐富多彩的言論活動,在20世紀最初一段時期的思想界中占據(jù)了支配性地位。眾所周知,梁啟超東渡后的思想與日本密不可分,但值得注意的是,他在維新變法時期的早期思想也與日本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聯(lián)。

      梁啟超最早提及日本志士可以追溯至1896年的《三先生傳》,該文介紹了“一丐一伶一閹”三先生懷“佛菩薩之心”,行“孔墨之行”的軼事。丐兒張先生存丐討之錢辦學(xué);伶人何先生火中救人殉身;閹人寇君直言上勸西太后勿攬政權(quán)、勿修圓明園而被處決。梁啟超為世間“所謂下流之人”的三先生立傳,并大聲疾呼:“使天下得千百賢如三先生者,以興新法,何事不舉?以救危局,何難不濟。以厲士氣,何氣不揚?”[6]78在文末尾,梁啟超說:“吾聞日本變法之始,其黨人若松本衡、藤本真金、坂本龍馬、中山忠光、武田山國等數(shù)百人,威有三先生之流風(fēng),日本之勃強宜哉。”[6]78可見從此時開始,梁啟超就已經(jīng)開始關(guān)注日本志士,并將把近代日本的崛起歸因于具有獻身精神的幕末維新志士了。

      1897年,梁啟超在《時務(wù)報》上發(fā)表了《記東俠》一文,這篇文章直觀地反映了早期梁啟超對日本志士的認識。文中以飽含激情的筆觸寫道:“日本以區(qū)區(qū)三島,縣琉球,割臺灣,脅高麗,逼上國,西方之雄者,若俄、若英、若法、若德、若美,咸屏息重足,莫敢藐視。嗚呼!真豪杰之國哉,而其始乃不過起于數(shù)藩士之論議,一夫倡,百夫和;一夫趨,百夫走;一夫死,百夫繼?!盵6]110梁啟超筆下的日本被描繪成“真豪杰之國”,日本人的形象亦是富有任俠氣質(zhì)的志士?!捌湟欢ù箅y,立大功,赫赫于域外者不必道,乃至僧而亦俠,醫(yī)而亦俠,婦女而亦俠,荊、聶肩比,朱、郭斗量,攘夷之刀,縱橫于腰間,脫藩之袴,絡(luò)繹于足下?!盵6]110梁啟超將腰間佩戴攘夷之刀、身穿長袴脫藩奔走的幕末志士們與中國的聶政、荊軻、朱家、郭解等游俠義士相提并論,對其為救國救民而傾盡全力的豪邁之舉不吝贊辭。在后文中,梁啟超舉出了諸多例子,他尤為贊賞月性、月照、浦野望東、駒井躋菴等出身鄉(xiāng)野的“醫(yī)俠、僧俠、婦俠”,并提及到吉田松陰、久間清川八郎、平野國臣、真木保臣、西鄉(xiāng)隆盛等有名的日本志士。

      《記東俠》一文中還指出“日本自劫盟事起,一二俠者,激于國恥,倡大義以號召天下。”[6]111而中國卻“一恥再恥,一殆再殆”[6]111,任受外強欺壓而不知反抗。梁啟超認為這并非出自外部的原因,而是因為中國社會內(nèi)部缺少奮發(fā)圖強的動力?!胺参镏哂漓o性者,不加以力而不能動也。及其既動,不加以力而不能靜也。”梁啟超前期的志士觀正是建立于“無物無動力”[6]175的動力論之上的。

      時至今日,“一二任俠之士,思合大群聯(lián)大力,血淚孤心,議更庶政,以拯時艱”[6]176,但“言靜不言動”者卻“必以喜事多事詆之,以曲利其守舊不變之私”[6]176,梁啟超對這種現(xiàn)象痛心疾首,他提出只有“先廢愚民柔民之科目,首獎多事喜事之豪杰,盡網(wǎng)巖穴勇敢任俠之志士仁人,以激成木戶孝允、大久保利通之憤不有身,爹亞、畢士馬克之艱難措置”,才能生“動力”,固“國權(quán)”[6]176。從梁啟超的描述當(dāng)中,可以看出他眼中的“任俠”、“志士”、“豪杰”即是擁有“動力”的進取者,而其典型的代表便是日本明治維新的功臣們。

      綜上所述,梁啟超在渡日之前就已經(jīng)極其傾慕日本志士的精神。我們可以看出,這一時期梁啟超對日本志士英雄事跡的歌頌與黃遵憲、唐才常等維新派知識分子一脈相承,并沒有特別獨特的見解。但是這一認識形成了梁啟超渡日之后弘揚與培養(yǎng)“中國魂”這一重大時代課題的思想土壤,因此是不容忽視的。

      結(jié) 語

      晚清社會動蕩不安,民生凋敝,亡國之危迫在眉睫。民眾渴望俠的拯救,而憤世嫉俗的知識分子也期望以俠義精神形成一種民族的凝聚力與向心力。在這一社會背景下,黃遵憲所描繪的日本志士的豪俠形象自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受到愛國憂民的進步人士的熱烈推崇。然而未曾踏足過日本國土的他們所獲得的日本信息是相當(dāng)有限的。他們對日本并無感性層面的認識,僅僅停留于《日本國志》以及一些翻譯的日文書籍,其頌揚日本志士尚俠尚義的觀點也基本承繼于黃遵憲。因此,雖然他們崇尚個人英雄主義,希望通過學(xué)習(xí)日本志士的精神來推動中國維新變法運動,但在思想上并未取得超越黃遵憲的巨大突破。直到戊戌政變,維新派領(lǐng)袖梁啟超流亡日本后,明治日本的“武士道”思想才正式進入近代中國的思想論域當(dāng)中。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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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江標,等.湘學(xué)報(一)[M].長沙:湖南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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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梁啟超.梁啟超全集(1)[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

      [7] 康同薇,康有為撰.日本變法由游俠義憤考[M].上海:大同譯書局印,1898.

      Abstract: Chinese intellectuals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upheld the chivalrous spirit. The chivalrous swordsmen who were admired were not only the characters described inBiographiesofKinght-errantsandBiographiesofAssassinsby Si Maqian, but also included many Japanese reformist patriots. The two groups often appeared as the same outlook. Huang Zunxian first described Japanese patriots’ chivalrous spirit and then the reformists, such as Tang Caichang, Tan Sitong, Kang Youwei and Liang Qichao, inherited this spirit, which gave impetus to Reform Movement of 1898 and became an important ideological source of Liang Qichao’s theory of national spirit after he fled to Japan.

      Keywords: chivalrous spirit; Japanese patriot; Huang Zunxian; Liang Qichao; reform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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