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曉冰
(云南大學旅游文化學院 云南麗江 674100)
花瓶的蘇醒與毀滅
陶曉冰
(云南大學旅游文化學院 云南麗江 674100)
菲利普·羅斯是知名的美國當代作家,并連續(xù)多年被諾貝爾文學獎提名。在他的代表作品中,《美國牧歌》響力最大,講述了利沃夫一家人從20世紀20年代到20世紀末的動蕩人生。本文將從拉康的“他者”理論出發(fā),分析在“小他者”和“大他者”的影響下母親—多恩自我的建構和丟失。妻子多恩在丈夫塞莫爾的眼里,是一個用來裝飾他成功人生的花瓶,本文著重分析這個花瓶的蘇醒與毀滅,探索建構過程的矛盾沖突以及不可避免的自我丟失。
多恩;蘇醒;毀滅;“他者”;《美國牧歌》
作為美國第三代猶太作家的代表,菲利普·羅斯是當代美國文學界極為杰出和活躍的小說家。從1959年到現(xiàn)在,他連續(xù)發(fā)表了很多優(yōu)秀的作品。盡管他的一些作品由于對美國猶太人生活不敬的描述被批評,但他探索了當代美國猶太人的生存條件和中產階級美國猶太人的困惑以及當代美國人甚至整個人類的生存困境?!睹绹粮琛肥?“美國三部曲”的第一部,在出版的第二年就獲得了普利策獎?!睹绹粮琛烦尸F(xiàn)出一個猶太家庭的興衰。小說中妻子多恩不僅是丈夫眼中的花瓶,更是整個時代眾多女性的代表。這個花瓶,從沉睡到蘇醒最后走向毀滅。
拉康將人類的心理分為三個階段:真實界、想象界和象征界。想象界是這三個階段的中心,又叫做“鏡像階段”,嬰兒通過母親、父親以及其他嬰兒的形象意識到自我的存在,開始建立自我。 自我的建立依賴于外部對象,這兩方面就構成了“他者”理論?!八摺笨梢约毞譃椤靶∷摺焙汀按笏摺保謩e用“a”和“A”代指?!靶∷摺弊畛跏菋雰鹤约涸阽R中看到的自己的形象,后來被鏡中的父親、母親、周圍的家人以及父親權威的評價和母親的眼光所取代,而“大他者”則是一個比較抽象的宏觀符號系統(tǒng),與社會體制、文化影響和社會需求有關系。
多恩的父母和她在鏡中自己的形象對她“自我”建構有重要影響,是 “小他者”。多恩出生在一個傳統(tǒng)的天主教家庭,在她的孩童時期,她耳濡目染地受到了家庭和社區(qū)的影響,像她的父母一樣虔誠地信仰天主教。她的父母在多恩早期的自我建構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父母的言行舉止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中,她按照他們的方式生活并遵守所有的規(guī)則。后來她住進普林斯頓附近的一個診所治療抑郁癥時,她帶著絕望的心情像塞莫爾大喊:“我只是想成為一名教師!那就是我所想的。我從不想當美國小姐!”(羅斯,125)她也拒絕“新澤西小姐”的稱呼:“那年以后,我極力想要點平常的東西!我多么希望這件事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根本沒有!”(羅斯,127)
除了受到父母和家庭的影響,多恩在鏡子里看到的自己形象也在她的自我發(fā)展過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從童年開始,由于可愛美麗,她就受到周圍親戚朋友的喜愛。周圍人的夸獎和她自己對自己的期待讓他對自己的未來生活有一個夢想。
影響多恩自我建構的“小他者”,除了她的父母和鏡中自己的形象外,她的丈夫成為她生活的中心和不可抗拒的力量。多恩是塞莫爾美國夢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他理想“伊甸園”里的理想女主人。
年少時,塞莫爾就開始設想他未來的家庭生活,“在瑞典佬遇到他的妻子之前,他就知道他會娶誰,就像他了解那個石頭房子一樣,即使他沒住那里?!?Halio,137)這個妻子并沒有具體的形象。塞莫爾需要的只是一個美麗的能夠替他生孩子做飯的石頭房子的女主人。當他遇到和他夢想中的妻子一樣的多恩時,立即被多恩吸引。但他只是把多恩當做石頭房子里的玩偶,他們無愛的婚姻以利益為紐帶,是不幸的婚姻。Marchall Bruce Gentry說“瑞典佬從不把他妻子的抱怨當回事,即使多恩在住院治療抑郁癥的時候,她說她不喜歡做選美女王,瑞典佬也不理會她所說的,只是告訴她要慢慢呼吸?!?Halio,165)當他們的生活被外力破壞,他們的婚姻便充滿了背叛。
1960s出現(xiàn)第二次女權主義運動的浪潮,在這個“大他者”的影響下,多恩試圖使自己成為一個在經(jīng)濟上和政治上都獨立的女性。多恩選擇養(yǎng)牛,想要在這個傳統(tǒng)上男性占領的行業(yè)里有所成就,想挑戰(zhàn)這個男權社會。當?shù)氐膱笊缬浾邅聿稍L多恩時,她同意接受采訪的前提是記者不能提她曾經(jīng)是1949年的“新澤西小姐”。女兒梅麗炸掉當?shù)剜]局之后,她終于意識到她現(xiàn)的生活是什么:被丈夫操控著沒有任何自由。多恩曾經(jīng)說過她對丈夫的恨:“她在那里是因為她的丈夫‘拖’她到那。她告訴他,她初次進牛圈的原因是想要從那個恐怖的房子里出來?!?羅斯,173)這些話充分體現(xiàn)出,作為一個女人和妻子,她想要獲得自己的話語權。
雖然多恩被第二次女權主義思潮喚醒了內心獨立的意識,但在傳統(tǒng)的男權社會里,女性有很少的權利和權力,她還是一個掙扎在自己的獨立意識和社會限制間的女性。男權社會的限制是多恩自我建構的另外一個“大他者”,受這個“大他者”的影響,多恩不可能成為一個獨立女性。在男權社會,女性是丈夫的附屬品:她是一個財產,而不是一個有獨立身份的人,她沒有機會表達自己的意見,她所應該做的是順從她的丈夫。即使到 60年代,女性開始奪回自己的身體和言論自由,女性還會面對社會的冷漠、機會的不平等和相夫教子的責任。即使多恩想通過自己的養(yǎng)牛生意向這個社會證明,除了美貌她還有能力??刹还芩〉昧耸裁礃拥某删?,她還是塞莫爾石頭房子里作為裝飾的花瓶。
來自丈夫、第二次女權運動和男權社會的三重影響讓多恩完成了自我的構建,可是這種自我充滿了矛盾與沖突,她是一個受壓迫但有自己獨立意識的女性。三重的壓力和沖突讓她難以呼吸,最后多恩迷失在這個動蕩的社會里。她不僅患上了抑郁癥,還沉迷于整容手術和婚外戀。她這個美麗的花瓶,最終從蘇醒走向了毀滅。
[1]菲利普·羅斯,羅小云,譯.美國牧歌[M].南京:譯林出版社,2011:101,125,127,173.
[2]Halio, Jay L. & Siegel, Ben (ed). Turning Up the Flame: Philip Roth’s Later Novels [M]. Newark: University of Delaware Press, 2005. pp137,165.
[3]Roth, Philip. American Pastoral. New York: Vintage Books,1997.
[4]Roth, Philip. Reading Myself and Others[M].New York: Farrar, Straus Girous, 1976.pp101.
The recovery and destruction of vase
Tao Xiao-bing
(Tourism and Culture College of Yunnan University, Lijiang Yunnan, 674100, China)
Philip Roth is one of the outstanding and active modern American novelists. As his most influential novel with a favorable reception, American Pastoral narrates the turbulent life of the Levovs from 1920s till the end of the 20th century. This thesis analyzes the construction and loss of mother—Dawn with Lacan’s “Other” theory by focusing on the awaking and destruction of this vase.
Dawn; Awaking; Destruction; “Other”; American Pastoral
I106
A
1000-9795(2014)04-0121-01
[責任編輯:董 維]
2014-02-12
陶曉冰(1987-),女,河南漯河人,助教,從事美國當代小說方向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