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斯
(衡陽師范學院 人文社會科學系,湖南 衡陽 421002)
梁啟超是中國近代著名政治活動家,同時還是近代中國最早倡導興女學的宣傳家。他曾在深刻批判傳統(tǒng)陋習限制女子受教育權利、桎梏女子發(fā)展的基礎上,提出了 “女學盛則國必強”的觀點,不僅如此,他還將其興女學思想付諸實踐,扶助創(chuàng)辦中國第一所自辦女學堂——經正女學。梁啟超的興女學思想不僅豐富、深邃,而且被視為推動近代女學發(fā)展的理論依據。在他的推動下,全國各地展開了興女學、開女智的實踐,不僅提高了女子的素質和能力,而且促進了女性自我主體意識的覺醒。
中國封建社會一直奉行 “男尊女卑”的觀念,女子無需受教育被認為理所當然,愚鈍被視為婦女的一種 “美德”,以致女子無法踐行做人的基本權利,亦談不上享有接受教育的權利。幾千年來女子被 “抑之、制之、愚之、閉之、囚之、系之,使不得自主,不得任公事……不得出室門”[1]。直到鴉片戰(zhàn)爭之后,西方傳教士在華掀起興辦教會女學的熱潮,正如梁啟超所描述,“教會所至,女塾接軌”[2](p51)。這一熱潮不僅為中國女子接受學校教育開了先例,而且打破了中國 “女子無才便是德”、“男女有別”的思維模式和傳統(tǒng)的倫理觀念,沖擊了傳統(tǒng)的教育體制,同時也深深地刺激了中國先進知識分子的自尊心。對此,梁啟超大為感嘆: “泰西女學,拼聞都鄙,業(yè)醫(yī)課蒙,專于女師。雖在絕域之俗,邀若先王之遺,女學之功,盛于時矣。彼士來游,憫吾窘溺,倡建義學。求我童蒙,教會所至,女塾接軌。夫他人方拯我之窘溺,而吾人乃自加其桔壓。譬猶有子弗鞠,乃仰哺于鄰室,有田弗蕓,乃假手于比藕,匪惟先民之恫,抑亦中國之羞也!”[2](p51)
與此同時,隨著西方天賦人權、自由平等、女權主義等新思想、新觀念不斷東來,中國知識分子有機會接觸并借鑒西方各種新理論,并在此基礎上不斷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與觀念進行反思,于是 “經世致用思潮、洋務思潮、早期維新思潮、變法維新思潮接踵而至。在此思潮之下,幾乎所有先進思想家都曾考慮過變革舊教育。”[3]如龔自珍主張 “以教之恥為先”,寄希通過教化喚醒人們“自尊其心”[4](P51);魏源則倡導 “國內遍設大小書院,國內男女無不能書算者”[5](P1098),力推讓男女平等受教育;郭嵩燾更將興辦新式學校視為興政的本源,認為 “一切新政,皆鼓舞百姓為之。其源尤在學?!保?](P220);鄭觀應則明確提出 “兵戰(zhàn)不如商戰(zhàn),商戰(zhàn)不如學戰(zhàn)”[7]的口號,主張通過發(fā)展教育戰(zhàn)勝西方。甲午戰(zhàn)敗后,在嚴重的民族危機之下,中國先進知識分子逐漸覺醒, “自中東一役,我?guī)煍】?,割地償款,?chuàng)鉅痛深,于是慷慨愛國之士漸起,謀保國之策者,所在多有?!保?](P66)因而隨著愛國主義思潮的高漲,廣大先進知識分子不斷學習西方、探索中國的出路,而興女學成為其中方案之一,“甲午受創(chuàng),漸知興學?!保?](p51)
總之,在中西文化沖突的背景下,伴隨著民族危機的發(fā)展,廣大知識分子的民族意識逐漸覺醒,愛國主義思潮不斷高漲,梁啟超基于其個人經歷,開始對中國出路進行探索,逐步形成其興女學思想。他指出: “中國之積弱,至今日極矣,欲強國本必儲人才,欲植人才,必開幼學,欲端幼學,必稟母儀,欲正母儀,必由女教。”[9](P80)“女學最盛者,其國最強”,女學衰弱,則 “國之所存者幸矣”[10]。所以認為: “欲強國必由女學”[11](P96),“女學乃當今急務救本之始基”[12](P82)。因而他把女學的發(fā)展和國家、民族的強大聯(lián)系在一起,明確了女學的興與不興與國家盛衰、民族存亡的關系。
如上所述,基于近代中國的特殊歷史背景,救亡圖存、富國強民成為當時中國亟待解決的中心問題。圍繞這一中心問題,作為中國先進知識分子的梁啟超開始了其對中國出路的探索,他認為興女學有望培養(yǎng)賢妻、良母、生利者、新民,并最終實現(xiàn)國人挽救國家危亡、強國富民的理想。
梁啟超指出,興女學首先可增強女性自身修養(yǎng),讓其成為賢妻,促進家庭修睦。梁啟超認為,女子無學,就沒有知識,更加談不上有良好的道德修養(yǎng)。因而對于 “婦人無才即是德”的傳統(tǒng)倫理綱常,梁啟超曾怒斥道:“欲令天下女子,不識一字,不讀一書,然后為賢淑之正宗,此實禍天下之道也?!保?0]
他還認為,女子無學亦是導致她們不能成為賢妻,造成家庭不和睦的根源。他指出:“凡人之鄙吝也,忿爭也,必其所見極小,目光心力,盡日營營于此極小之圈限中?!保?0]在他看來,禁守深閨的女性對外面的世界無從了解,生活局限于自己的小家庭,身心得不到陶冶,視野狹窄,“以其于天地間之事物,一無所聞,而竭其終身之精神,以爭強弱,講交涉于筐篋之間。”[10]如果婦女具有較高的素質,那么她們將不屑為一些生活瑣事斤斤計較,能夠寬宏大量、理性地處理問題。他進一步指出,女子無學不僅可導致家庭不睦,而且對家庭成員人格完善及其是否能全身心地投入救國大業(yè)產生較大影響。因為男子 “憂天下憫眾生之不暇,而必無余力以計較于家人婦子之事也”[10],而婦女們思想禁錮于家庭瑣事,爭強好斗以致 “家庭之間,終日不安”,必將使家庭成員“損人靈魂,短人志氣”,即便是豪杰倜儻之士也“必志量局瑣,才氣消磨”[10]。如果能夠通過興女學,“拓其心胸”,使其心系天下,那么她們將會以救國為重,保持家庭和睦,為男子投身救國大業(yè)解除后顧之憂。
總之,在他看來,女子無學將產生嚴重的后果,為使女子的素質得到提升、成為賢妻,為使“家庭內外相處熙睦,形跡言語,終身無間然者”[10],為使男子能發(fā)揮其聰明才智,其方法在于興女學、讓女子接受教育,以拓寬心量和視野?!笆蛊淙硕腥f古,有五洲,與夫生人所以相處之道”[10],并 “以彝倫為本,所以啟其智慧,養(yǎng)其德性,健其身體,以造就其將來為賢母為賢婦之始基?!保?3]為男兒投身救國大業(yè)解除后顧之憂。
在國家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為了確保民族生存,梁啟超提出興女學意在 “保種”、 “善種”。在梁啟超看來,中國雖 “以善傳種聞于天下”,但并不清楚 “傳種之精義”。他認為, “傳種”應該指 “善有以活之,善有以長成之”,而 “體魄之健壯,義教之得宜”最為重要?!昂纤娜f萬人而不能得一完備之體格,嗚呼,其人皆為病夫,其國安得不為病國也!… …嗚呼,生存競爭,優(yōu)勝劣敗,吾望吾同胞練其筋骨,習于勇力,無奄然頹憊以坐廢也?!保?4](P117)梁啟超在進一步考察西方國家的強兵之策后指出,身體強健的婦女,生出來的子女身體素質也更強勁?!案鲊詮姳鵀橐庹?,亦令國中婦人,一律習體操,以為必如是,然后所生之子,膚革充盈,筋力強壯也?!保?0]
梁啟超還從當時挽救民族危亡的中心任務出發(fā)指出:“教男子居其半,教婦人居其半,而男子之半,其導原亦出于婦人,故婦學為保種之權輿也?!保?0]他認為:“今之前識之士,憂天下者,則有三大事:曰保國,曰保種,曰保教。國烏乎保?必使其國強,而后能保也。種烏乎保?必使其種進,而后能保也?!保?0]在他看來,救國保種需要開民智以提升國民素質、需要強民。他認為:當時中國最嚴重的問題莫過于教育不良,民智不開,人才缺乏。而要開民智,必自女學始?!爸翁煜轮蟊径唬赫诵?,廣人才。而二者之本,必自蒙養(yǎng)始;蒙養(yǎng)之本,必自母教始;母教之本,必自婦學始?!保?0]因而在他看來,國民素質提高有兩個重要途徑:一是先天的胎教,二是后天的幼教,但無論是先天還是后天的教育,均得益于母親的良好素質。
首先,“善種”得益于良好的胎教。梁啟超在考察西方的教育后指出:“西人言種族之學者,以胎教為第一義,其思所以自進其種者,不一而足?!保?0]而在胎教的實施過程中,絕大部分工作卻是由母親來完成的,所以要進行良好的胎教,其前提是母親自身具備這方面的知識,能知書達理。而興女學擁有 “進詐而為忠,進私而為公,進渙而為群,進愚而為智,進野而為文”[15](P93)的功效。所以,培養(yǎng)一個有學識、有修養(yǎng)、有素質的女子,無疑有益于孕育德才兼?zhèn)涞南乱淮聡?,因而為了強國保種,為提高國民素質,必興女學。
其次,“小兒得于母教”。梁啟超認為 “人生百年,立于幼學”[16](P34)。但在當時中國,由于 “女學衰,母教失”[10],對此他指出: “婦學不講,為人母者,半不識字,安能教人?”[17](P40)正因為中國的女學不興,所以 “始基之壞,實已坐此”[18](P57)。他還指出,孩童時代,其模仿力最強,倘若父母“學業(yè)既成,經驗既多”,那么他們的 “言論舉動,可以為后輩之模范”,使孩子能更好地接受家庭教育的熏陶。他認為,相對于父親,母親對孩子的影響更大。他以西方幼教為例指出:“西人分教學童之事為百課,而由母教者居七十焉”,因為 “母教善者,其子之成立也易;不善者,其子之成立也難?!保?0]且 “孩提之童,母親于父,其性情嗜好,惟婦人能因勢而利導之?!保?0]因而 “欲強國本必儲人才,欲植人才,必開幼學,欲端幼學,必稟母儀,欲正母儀,必由女教。”[19](P80)
作為婦女,“茍為人母者,通于學本,達于教法,則孩童十歲以前,于一切學問之淺理,與夫立志立身之道,皆可以粗有所知矣?!保?0]反之,若母親素質不高,整日談是論非,就會造成其子女“耳目之間,所日與為緣者,舍床第、筐篋至猥極瑣之事,概乎無所聞見。”[10]在這種環(huán)境下成長的孩子,即使今后能 “歆之以得科第,保祿利,誨之以嗣產業(yè),長子孫”[10],但長大后,他們 “心中目中,以為天下之事,更無有大于此者?!保?0]最終徒增 “營私趨利,茍且無恥”[10],孤陋寡聞的一代國民。因而在他看來,女學是幼學的基礎,興女學不僅關系到婦女的學識水平及其對子女的早期教育,而且關系到國民整體素質的提升,影響國家的強弱。
梁啟超認為中國之所以積貧積弱,其原因在“愚”,故治愚當是國人首要之任務,因而他指出:“欲求一國自立,必使一國之人智慧足可治一國之事,然后可?!保?0](P61)當前國家的 “勝敗之源,由力而趨于智,故言自強于今日,以開民智為第一義。”[21](P10-14)在他看來,當前 “救亡”的突破口在“開民智”、在造就 “新民”。他認為 “今夫言治國而必推本于學?!?。[10]“變法之本,在育人才;人才之興,在開學校?!保?1](P10)因為 “亡而存之,廢而舉之,愚而智之,弱而強之,條理萬端,皆歸本于學校。”[21](P14)他指出: “茍有新民,何患無新制度,無新政府、新國家。” “夫吾國新法效不睹者何也,則于新民之道未有留意焉者也。”所以他認為,“新民”才是民族振興、國家富強的希望,他以作 “新民”為 “第一急務”,開民智為 “第一要義”,興學校為 “第一政事”,呼喚 “新民”時代的到來,深信 “新民”出現(xiàn)之日即民族振興之時。
梁啟超認為,當前的現(xiàn)狀是 “女學衰,母教失,無業(yè)眾,智民少”[10]。但實際上,興女學是“開民智”這一系統(tǒng)工程的基礎和關鍵所在,已成“為天下存亡強弱之大原”[10]。他以西方為例指出:“女學最盛者,其國最強,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美是也。女學次盛者,其國次強,英、法、德、日是也?!保?0]鑒于此,他指出:“欲強國,必由女學始”,“天下積弱之本,則必自婦人不學始”[10]。
對于傳統(tǒng)中國社會 “婦女恒不如男子”的觀念,梁啟超認為,男女 “軀體峙立,首函清陽者,其聰明必不甚相遠,所以生差別者,在智慧之開與不開耳?!保?0]他指出,女子至少在三個方面較男子有較大的優(yōu)勢。 “頭一件,女子觀察社會事物,有些地方比男子精細。第二件,女子無論對于何等事項。比較的不含黨派的色彩,持論易得公平。第三件,女子充當訪員,社會對于他們,總該有相當的敬禮,在交際上先自占了便宜。用訪問方法去搜集資料,所得能夠格外豐厚?!保?2]且 “有男子所不能窮之理,而婦人窮之;男子所不能創(chuàng)之法,而婦人創(chuàng)之?!保?0]因而在他看來,“婦人茍從事于學,有過于男子者二事:一曰少酬應之繁,二曰免考試之難。其居靜,其心細?!保?0]總之,他認為,女子無論在智力或學習能力方面都不比男子差,女子可教,女子需教,通過興女學可讓婦女成為具有 “民德”、“民智”、“民力”的新國民。
為此,他認為 “男女之于學,各有所長,非有軒輊”[10]。“女子平日當受完全之教育”,主張興女學,女性 “自六歲至二十歲,皆為受教育之時期,無論何人皆當一律”,目的是要把女子培養(yǎng)成具有國家思想、權利思想、進取精神、自治能力的合乎 “新民”標準的現(xiàn)代國民。
梁啟超指出:“國何以強,民富斯國強矣,民何以富,使人人足以自養(yǎng),而不必以一人養(yǎng)數人,斯民富矣”[10]。但在中國,即使 “以男子而論,分利之人,將及生利之半”, “自公理家視之,已不可為國矣?!保?0]由于傳統(tǒng)中國重在教導婦女如何遵守綱常,恪守 “婦道”,忽視對其謀生技能的傳授,她們 “不讀書、不識字、不知會計之方、不識教子之法、蓮步妖嬈、不能操作”,以致 “女子二萬萬,全屬分利,而無一生利者?!保?0]
他還指出,這給中國造成的后果是,“今中國之無人不憂貧也,則以一人須養(yǎng)數人也?!保?0]由于婦女 “不能自養(yǎng),而待養(yǎng)于他人也,故男子以犬馬奴隸畜之,于是婦人極苦,惟婦人待養(yǎng),而男子不能不養(yǎng)之也,故終歲勤動之所入,不足以贍其妻孥,于是男子亦極苦。”他認為: “釀成此一人養(yǎng)數人之世界者,其根源非一端,而婦人無業(yè),實為最初之起點?!保?0]倘若進一步追溯女子 “無業(yè)”的緣由,則是由于女子沒有知識,不具有執(zhí)業(yè)自養(yǎng)的能力。在他看來, “學也者,業(yè)之母也”[10],女子不學習謀生的技能和其他文化知識,就無法就業(yè),不能為國家、社會創(chuàng)造財富。因此要增加社會財富,必須興女學,使女子成為 “生利”者。他指出:“是率中國四萬萬人之半,而納諸罪人賤役之林,安所往而不為人弱也”[23](P80)。所以, “夫使一國之內,而執(zhí)業(yè)之人,驟增一倍,則其國所出土產作物,亦必驟增一倍”[10]。
梁啟超主張,“凡一國之人,必當使之人人各有職業(yè),各能自養(yǎng),則國大治。其不能如是者,則以無業(yè)之民之多寡,為強弱比例差?!保?0]他以美國為例指出:“國人無男無女,皆可各執(zhí)一業(yè)以自養(yǎng),而無或能或不能之別?!逼浣Y論是 “女學與男學必相合”, “女學最盛者,其國最強”,且能夠“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10]。
所以,梁啟超認為:“天下積弱之本,則必自婦人不學始”[10],要想力挽狂瀾、挽救國難就必須興女學,中國未能興女學,這是中國積貧積弱的根本原因。在他看來, “興女學比興男學尤亟”,“推女學之源,國家興衰存亡之系焉”,即興女學不僅 “內之以拓其心胸,外之以助其生計,一舉而獲數善?!保?0]而且是實現(xiàn)國家繁榮富強的階梯,與國家民族的命運息息相關。
梁啟超的興女學思想在當時尚處于封建倫理綱常桎梏的社會中,是一股進步的洪流,猛烈的沖擊了傳統(tǒng)的倫理道德,并以前所未有的姿態(tài)控訴封建倫理對女性教育的迫害。他強調通過興女學讓女子謀取職業(yè),在經濟地位上獲得獨立。他將女性從受制于男性的從屬地位中 “解救”出來,賦予她們新型賢妻、良母、生利者、新民的角色,承擔起救國救民以及強國富民的歷史重任。在此思想的指導下,興女學逐漸被人們所認識、接受,同時對當時女性角色的轉換起到了很大的促進作用。正如臺灣學者盧燕貞所指出:“女子教育能在中國普遍展開,迅速推行,梁氏之鼓吹宣揚,力排眾難,其為千百年之中國教育奠新基,為億兆女子爭取教育之機會,其為近代中國女子教育所做之貢獻,實在是無法估計的?!保?4](P98)他提倡女子教育,“直接推動了中國學校和教育制度由封建向近代的轉型”[25](P10),以致有人說, “從此女學一經提倡,好象電氣的機關一撥,天下不風動疾走,不吸引連合的,我不信。將來相夫課子的道理學問,個個得知,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家道有成,治國平天下還有難嗎?”[26]
但是由于受傳統(tǒng)思想的束縛,梁啟超的興女學思想體現(xiàn)出新舊交錯的拉鋸態(tài)勢。他一方面反對封建倫理道德,另一方面卻無法徹底擺脫封建倫理綱常的舊窠臼,仍將興女學的目的局限在培養(yǎng)賢妻良母上,而沒有站在女性自身權益的立場上考慮女子的權利,忽視了女子人格的獨立,也就不可能從根本上把女子從家庭中解放出來。
總的來看,梁啟超在當時社會新舊交替的洪流中,勇于接受西方新思想又注重繼承中國傳統(tǒng)優(yōu)秀的女學思想,將興女學與改造國民性、造就“新民”,挽救國家危亡與強國富民聯(lián)系起來,推動了女子教育觀念以及教育制度的進步,對當今興女學思想仍具有借鑒和啟發(f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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