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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假

      2014-09-18 09:31文茜
      牡丹 2014年9期
      關(guān)鍵詞:黃總碧云部門經(jīng)理

      文茜

      (1)

      蔣涵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拼命瞪大眼睛,但那困意如同一條蜿蜒的小蛇,慢慢地鉆進了他的體內(nèi),怎么都無法擺脫。身體開始不受大腦控制,就連斜對面坐著的總經(jīng)理在他的面前也變得越來越模糊,總經(jīng)理的聲音如同飄渺的輕煙,一縷縷地飄遠了……

      站在部門經(jīng)理辦公室,蔣涵欣喜地看著那夢寐以求的經(jīng)理寶座:那里有寬得能躺下兩個人的老板桌,還有松軟舒適的老板椅。

      他慢慢向他期待以久的位子走去,剛剛坐上松軟的椅子,便聽到了一個聲音:

      蔣老師!蔣老師!

      那是新來實習(xí)的,長著一張“周迅”臉的杜欣月的聲音。

      他四下里看著,尋找著那張美麗的臉。突然,他的面前浮現(xiàn)出了一張“馬臉”,那張臉?biāo)菩Ψ切?,很是怪異,嘴巴一啟一合,發(fā)出“老蔣!老蔣!”的聲音。

      不要叫我老蔣,要叫我蔣經(jīng)……

      “理”字還沒出口,“馬臉”消失了,空中傳來驚雷般的聲音。

      蔣組長,周末兩天干什么去了?晚上不睡覺是去偷人家了嗎?

      蔣涵屁股下的老板椅瞬間變成了彈簧,將他彈了起來,隨即,他聽到了一陣吵雜聲和大笑聲。

      蔣涵完全清醒過來,他環(huán)顧四周,這哪里是在部門經(jīng)理辦公室?他分明是在會議室,而且還是在坐著全體員工,斜對面坐著總經(jīng)理黃江言的會議室。

      蔣涵的頭轟的一聲,怔在了那里。

      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睡著了,還是在黃總講話的時候睡著了。不僅睡著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夢,一個美夢……

      他輕輕瞟了瞟坐在他左側(cè)的杜欣月,杜欣月忍著笑,臉憋得通紅,同時,眼神中閃現(xiàn)出對他的極大同情,小聲說,蔣老師,你剛才睡著了,還打呼嚕了!

      打呼嚕了?蔣涵覺得血液從腳底在往上涌,一直涌到了頭部。斜對面那高大英武的黃總還說了些什么,蔣涵一句都聽不到了,他只看到黃總的嘴唇在動,還看到黃總那銳利的目光不時地飄向他,說著些什么,最后,黃總起身走出了會議室。

      周圍響起了移動坐椅的聲音。

      老蔣啊!怎么搞的?我是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啊,唉!

      坐在他右側(cè),令他討厭的朱會勇伸長他的“馬臉”看著蔣涵,將他從魔怔中拽回到了現(xiàn)實。蔣涵轉(zhuǎn)頭看著這個在夢中被他數(shù)落的對手,此刻正竭力掩飾著笑,因為太過抑制,“馬臉”拉得更長了。

      蔣涵有種揮拳擊向“馬臉”的沖動,但手卻連舉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嘴唇微微動著,眼神從朱會勇的“馬臉”上移到了杜欣月的“周迅臉”上,有氣無力地問,黃總剛剛對我說什么了?

      杜欣月還沒開口,朱會勇便說,讓你回去休息,說你這種狀態(tài)不適合上班!我看也是,快回去休息吧,你這魂都快沒有了。

      昨晚蔣組長肯定是去什么地方快活了……

      哈哈……對,昨晚太過勞累了,今天開會就睡覺……

      哈哈哈……

      周圍充斥著調(diào)侃的笑,這些笑聲在他的耳邊一點點被放大,震得他什么都又聽不到了,只看見很多嘴在動,臉在晃。不知過了多久,眼前那一張張“嘴”和“臉”消失了,他重新回過神來,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眼前再次浮現(xiàn)出黃總那嚴(yán)肅而不滿的臉。

      我怎么會睡著呢?怎么能在這種情況下睡著?

      蔣涵先是打了自己一記耳光,接著拼命揉搓因缺乏睡眠而干燥得有些脫皮的臉,小聲嘀咕了一句,他媽的又是孝道!孝道!

      (2)

      “孝道”兩個字,近年來一直充斥在蔣涵的生活中,甚至成了一場場戰(zhàn)爭的導(dǎo)火索。這一場場關(guān)于孝道的戰(zhàn)爭,通常是由蔣涵和妹妹蔣碧云發(fā)起的,雙方不斷向?qū)Ψ綊伋觥靶⒌馈边@枚炸彈,每拋一次,親情就炸掉一些。

      這個周末,關(guān)于“孝道”的戰(zhàn)爭又開始了,甚至有了升級,從剛剛開始的兄妹之戰(zhàn)演變成了蔣涵和羅珊的夫妻之戰(zhàn)。不過,不管是兄妹之戰(zhàn)還是夫妻之戰(zhàn),都與他蔣涵脫不了干系。

      蔣涵的父母至今仍生活在老家的小縣城。雖然兒子蔣涵在首都北京有了家,而且也工作在世界五百強企業(yè);女兒蔣碧云在大洋彼岸成了家,在美國一家銀行工作。但兩位老人卻依然在小縣城過著儉樸的生活,有人問起,他們總是說,在老家生活踏實。

      蔣涵的父親退休前是小學(xué)老師,母親在一家街道辦的紙盒廠當(dāng)工人。這樣的家庭,撫養(yǎng)一對兒女長大已屬不易,更不要說還要供他們上大學(xué),其中一個還出國留了學(xué)。

      蔣涵和妹妹蔣碧云從小學(xué)習(xí)就很好,為了能給倆兄妹創(chuàng)造安靜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一到晚上,那不足四十平米的房間便成了兄妹倆專屬的“教室”。在蔣涵和妹妹在燈下寫作業(yè),看書的時候。房外的父母便借著月光和窗戶里透出的燈光,默默地糊著紙盒。不用鐘表,兄妹倆只需透過窗戶,看看父母身邊是否已經(jīng)堆了一人高的紙盒,便知道是不是該上床睡覺了。

      在他們在用布簾隔開的隔間里睡覺時,布簾上映出的是父母佝僂著背,一點點將房門外糊好的紙盒往房門里搬的影子。一直以來,在蔣涵和蔣碧云的記憶中,陪伴著他們長大的就是家里那堆集如山的紙盒。不過,倆兄妹從來沒有糊過紙盒,甚至連搬紙盒的活都沒做過。

      我們現(xiàn)在糊紙盒,就是為了不讓你們以后做這個,這碗飯不好吃!

      母親沒有多少文化,但卻說出了頗具深意的話,蔣涵和妹妹明白父母的意思,也便更加刻苦地學(xué)習(xí)。蔣涵大三暑期回家,看到那曾經(jīng)堆放紙盒的地方變得空蕩蕩的,房間里也不再彌漫著漿糊味,才知道紙盒廠倒閉了。

      蔣涵記得,他當(dāng)時長長地松了口氣,但心里又有些恐慌。他不希望父母糊紙盒,因為糊紙盒象征著貧窮,但糊紙盒又可以改善他們的貧窮。所以對于糊紙盒和漿糊味,他有著矛盾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好在即使父母沒有糊紙盒,卻也讓他上完了大學(xué),而且也沒影響妹妹上大學(xué)。

      蔣家接連出了兩個大學(xué)生,而且上的還是有名氣的大學(xué)。鄰居們羨慕不已,取經(jīng)者絡(luò)繹不絕,都說他父母命好,有這么出色的一對兒女。聽著這些話,父母樂得整天合不攏嘴。endprint

      蔣涵畢業(yè)后留在了北京,但蔣碧云卻沒有走哥哥這條路,她去了大洋彼岸的美國繼續(xù)求學(xué)。

      去留學(xué)好是好,就是太遠了!母親舍不得女兒,抹著眼淚說。

      兩個孩子都爭氣,一個進了首都的好單位,另一個出國留學(xué),好事情,哭啥哭,我們應(yīng)該高興!

      父親雖有不舍,但也毫不掩飾自己的自豪,勸母親說。

      就這樣,蔣碧云去了美國,不僅獲得了碩士學(xué)位,而且還和一名美籍華人結(jié)了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對兒女的母親了。

      倆兄妹沒有成家時,感情還是不錯的,時常聯(lián)系。工作后的蔣涵也經(jīng)常給還在上學(xué)的妹妹寄零用錢。但在各自結(jié)婚后,卻時常因為“孝道”而發(fā)生爭吵。

      蔣碧云除了六年前在結(jié)婚的當(dāng)月帶著夫婿回來過一次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這引起了蔣涵妻子羅珊的不滿,而這種不滿又在三年前母親來北京治病時爆發(fā)。

      母親來北京治病時,吃住都在蔣涵家。兩室一廳本來就不大,只夠他們一家三口住。一下子多出了生病的母親和照顧母親的父親,房子顯得很擁擠,而且多出的兩位老人讓羅珊很不習(xí)慣。

      難道你爸你媽只有你一個兒子?給蔣碧云打電話,讓她把他們接走。

      羅珊帶著怨氣對蔣涵說。

      她在美國,不是沒辦法嗎?蔣涵低聲下氣地說,自從家里買房時,羅珊娘家借給的多,蔣涵在羅珊面前便矮了一截。

      不能接去美國,難道還不能回來照顧嗎?

      羅珊白了蔣涵一眼。蔣涵覺得妻子說得有道理,母親生病,妹妹蔣碧云有責(zé)任回來照顧,便將電話打了過去。蔣碧云先說孩子太小不能回來,接著又說回來一趟花的錢太多,不劃算。還說她會寄錢回來,請個人照顧。

      羅珊一聽蔣碧云要寄錢回來,也就不吭聲了。

      不過,蔣碧云在寄過來兩萬元錢后,便開始對蔣涵和羅珊頤指氣使了,好像他們是她花錢請的護工,并不停地要蔣涵和羅珊匯報她寄回來的兩萬元錢用到什么地方去了,這一下子激怒了羅珊,兩個人經(jīng)常對著越洋電話吵架,說對方不孝。見兒女整天因為照顧自己的事爭吵,兩位老人不等病好便回了老家。

      此后,蔣涵賭氣不回家看父母,理由很簡單,蔣家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而蔣碧云更不回來了,理由是養(yǎng)兒防老,又沒說養(yǎng)女防老。

      (3)

      前天,也就是星期六的深夜。睡夢中的蔣涵正拿著一張任命通知書開懷大笑,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醒來后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被窩里,氣不打一處出來。

      誰呀!遲不打,早不打,這時候打來?

      哼!這時候打來電話的能有誰?

      羅珊瞟了他一眼,冷笑一聲說完,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蔣涵知道羅珊說的是蔣碧云,也不想接電話,但又怕她不停打來。想關(guān)機吧,又怕錯過了公司領(lǐng)導(dǎo)的重要電話,這幾個月是他的關(guān)鍵期,他不能疏忽大意。

      抓起電話,還沒放到耳邊,蔣涵便惡狠狠地吼了一句,什么事!說!

      電話那頭先是沒有聲音,接著用同樣惡狠狠的語氣吼,你兇什么兇?你以為我愿意給你打電話?如果不是為了爸媽,我才懶得給你打電話呢,浪費錢。

      嫌浪費錢就別在這屁叨叨屁叨叨的,別拿爸媽找借口。

      找借口?找什么借口?我問你,你多久沒回去看他們了?有三年沒回去過了吧!蔣涵,我可聽說了,中國出臺了《老年權(quán)益保障法》,長期不看父母的,違法!知道嗎?違法!

      電話那頭的蔣碧云,說到“違法”兩個字的時候,不僅加重了語氣,而且語氣里還夾雜著幸災(zāi)樂禍。

      蔣涵一聽火了,騰地從床上坐起,朝電話里吼,蔣碧云!你還有臉說我沒有回去看他們?沒錯!我是有三年沒回去了,不對!不是三年,是三年多,那又怎么樣?還是比你強吧,你幾年沒回去了?有六年了吧!我違法!我違法你就沒有違法?

      對!真是太不要臉了,還說我們,那她呢?你爸媽可真是養(yǎng)了只白眼狼,供她上大學(xué)、留學(xué),現(xiàn)在倒好,六七年不回來,你爸媽應(yīng)該連她長什么樣子都記不起來了吧。她還有臉說你違法!她更違法!呸!不要臉!

      羅珊踢掉裹著的被子,裸著身子坐在床上,唾沫星亂濺地尖叫著。

      電話那頭的蔣碧云聽到了羅珊的話,尖聲大笑。

      哈哈!我違法?美國哪條法律規(guī)定長期不看父母違法了?我就是一輩子不回去看他們都不違法!別忘了,我已經(jīng)加入美國國籍了,我是美國人!中國法律管不到我!這法律可真好,專為收拾你們這種不孝子孫。

      蔣涵和羅珊互看一眼,傻眼了,半天沒說話,確實,這是中國的法律,管不到美國那邊去。

      電話那頭的蔣碧云見他們無話可說,又說,聽著蔣涵!老媽身體不好,想見兒子和孫子,你老婆不回去可以,但你要是再不帶著佳佳回去看他們,我就去告你!一直把你告到坐牢為止!

      蔣碧云說完,沒等蔣涵說話便掛斷了電話。

      蔣涵拿著電話還在發(fā)愣,臉色鐵青的羅珊便撲了上來,在他身上開始撕打,一邊打還一邊罵,你怎么這么沒出息?被一個女人欺負成這樣!你還當(dāng)哥呢,你看你那妹妹什么時候把你當(dāng)哥看了?

      ……

      這一晚,蔣涵便再也沒有機會合眼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原本想好好補補覺的蔣涵,又被忿忿不平的羅珊逼著給父母打電話,讓父母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的寶貝女兒。

      蔣涵給父親打電話的時候,父親一直唉聲嘆氣,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并讓他們不要為這些事吵架,還說只要他們兄妹倆親親熱熱的,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孝順。

      蔣涵聽了父母的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羅珊依然不依不饒,說蔣碧云故意在深更半夜打電話,就是為了讓他們睡不好覺;他們沒睡好覺,也不讓她睡好。于是就在白天,也就是美國的黑夜,向睡眠中的蔣碧云打去了電話,兩個人在電話里又是一通爭吵。這一吵沒完沒了,好不容易等到兩個女人吵累了,蔣涵想睡覺,又被羅珊扯了起來,繼續(xù)對他“訓(xùn)話”,一直訓(xùn)到了周一的早晨。endprint

      然后……

      蔣涵便在周一的例會上,當(dāng)著黃總及全體員工的面,睡著了,而且還做起了夢,打起了呼?!?/p>

      (4)

      世間萬物都有其兩面性,所以才有了“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之說。

      蔣涵就是“塞翁”,在他失去了一匹馬后,不僅找回了失去的那匹馬,而且那匹失去的馬還為他帶回了一匹小馬駒。

      到底怎么回事呢?事情還要從四個月前,蔣涵和朱會勇競爭部門經(jīng)理說起,而要說起競爭部門經(jīng)理的事,又不得不說說蔣涵所在的公司。

      蔣涵所在的公司是世界五百強企業(yè)的子公司,想要擠進這樣的公司很不容易,六年前,蔣涵通過一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推薦,進了這家公司,成了名副其實的白領(lǐng)。

      白領(lǐng)算什么?我要做的是金領(lǐng)!

      野心勃勃的蔣涵在剛一跨進這家公司時就給自己定下了目標(biāo)。為了能讓自己盡快實現(xiàn)這個目標(biāo),讓“領(lǐng)”由“白”變“金”,他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每天上班去得最早,下班走得最晚,加班加點對他來說更是常態(tài)。

      功夫不負有心人,任勞任怨的他很快就做出了業(yè)績,并深得當(dāng)時的總經(jīng)理——黃東青的賞識。半年前,蔣涵所在部門的部門經(jīng)理要上調(diào)至總公司,總經(jīng)理黃東青便給他吐露了想提拔他做部門經(jīng)理的想法。

      俗話說事事難料,就在蔣涵覺得自己青云之上指日可待時,黃東青突發(fā)心臟病死了??偨?jīng)理成了黃東青的兒子黃江言。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黃江言走馬上任后,很快就有了一位“親信”,這位“親信”就是和蔣涵同一部門的朱會勇。朱會勇平時工作默默無聞,工作業(yè)績雖然不錯,但和蔣涵比起來還有一定差距,所以蔣涵并沒有將他特別放在眼里。

      不過,對于部門經(jīng)理人選,黃江言采取的是層層選拔,優(yōu)勝劣汰。經(jīng)過幾輪競爭后,最終,只剩下蔣涵和朱會勇兩個熱門人選了。蔣涵和朱會勇同時成了“代理部門經(jīng)理”,而最終誰能勝任,還要看他們?nèi)齻€月的考察期的表現(xiàn)。為了能在這三個月的考察期里勝出,蔣涵更是夜以繼日地工作。他覺得,只要不出意外,部門經(jīng)理一職他穩(wěn)操勝券,因為朱會勇雖然是黃江言的“親信”,但業(yè)績擺在那里,誰都不能忽視。

      不料,就在這個關(guān)鍵時期,他在周一例會上睡著了,這在蔣涵看來,簡直罪不可恕。

      完了!完了!比賽結(jié)束了!

      蔣涵喃喃著,在他覺得這場部門經(jīng)理爭奪戰(zhàn)中,自己已經(jīng)被“紅牌”罰下了時,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而這個轉(zhuǎn)機就是兩任黃總經(jīng)理秘書的趙齊帶來的。

      趙齊和蔣涵的私交很好。在蔣涵出現(xiàn)重大紕漏后,他給蔣涵出主意,說現(xiàn)在的黃總有個軟肋,只要抓住這個軟肋,并投其所好,很可能將在例會上睡覺的壞事變成好事。而且很可能黃總不僅收回那張發(fā)出來的“紅牌”,而且還會給他判個點球。

      蔣涵欣喜若狂,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醞釀感情,然后去了黃總的辦公室。在對黃總先進行了一番“誠懇”檢討后,又說他之所以在周一的例會上睡著,就是因為連著兩天不眠不休地照顧母親。

      我的父母非常不容易,辛辛苦苦地把我和妹妹撫育長大,供我們讀書、上大學(xué)……現(xiàn)在,妹妹在美國,無法盡孝,母親生病了,我必須承擔(dān)起這個責(zé)任!

      不知道是因為戲演得太過投入還是真得覺得父母為他們付出的太多??傊?,蔣涵的眼圈紅了,鼻子一酸,聲音開始哽咽。

      他的目的達到了,黃總的眼圈也紅了,并當(dāng)場表揚他有孝心,還說公司會給他幾天帶薪休假,讓他好好照顧生病的母親。蔣涵不愿意因休假而讓朱會勇“出風(fēng)頭”,連連說,謝謝黃總!我母親經(jīng)過醫(yī)治好多了,我下班照顧就行,不需要耽誤上班時間。

      從總經(jīng)理辦公室出來,蔣涵給趙齊發(fā)了條短信,短信上說,趙秘書,謝謝你!“紅牌”變點球了!

      (5)

      黃江言果真就像趙秘書說的,有個軟肋,這個軟肋就是因無法對父母盡孝而產(chǎn)生的愧疚感。而蔣涵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讓他的“例會睡著”變得理所當(dāng)然,甚至成了打動黃江言的利器。

      這個黃總呀,年輕時很叛逆,不愿意受父母束縛,執(zhí)意要去國外闖蕩,而且還聲稱不闖出點名堂不回來。沒想到,沒等他闖出名堂,先是母親生病去世,接著父親又心臟病復(fù)發(fā)突然去世。父母不在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四十多歲了,竟然從沒在父母面前盡過孝。這種悔恨和愧疚,讓他特別看重員工是不是孝順。知道他為什么器重朱會勇嗎?就是因為朱會勇孝順,聽說朱會勇堅持每天給老父親洗腳,一堅持就是二十年。在黃總心里,凡是對父母孝順的人,對工作一定認(rèn)真,對公司一定忠誠……

      蔣涵正是因為趙秘書的這些話,讓他找到了打動黃江言的妙計,并僅僅依靠簡單的“表演”就讓劣勢變?yōu)榱藘?yōu)勢。

      黃江言所信奉的“孝道”,也體現(xiàn)在了國慶假期公司出的一份通知上。通知上說,公司員工在國慶放假期間,如果回家看父母的,不管多遠,路費多貴,公司都給報銷。當(dāng)然,報銷有個條件,那就是除了附上來回的車票,還要一張和父母的合影。

      蔣涵想,這次怎么也要回一趟老家,除了他真有些想念父母外,更重要的是這關(guān)系到他是否能順利升職。因為有了升職這件大事,蔣涵向妻子羅珊提回家的要求也就理直氣壯了很多。

      你瘋了!我們都答應(yīng)佳佳了,佳佳做夢都想去海南,他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大海呢!

      羅珊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老婆,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海南咱們可以改天去,但回老家……

      蔣涵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羅珊打斷了。

      你想回老家自己回,我?guī)鹤尤ズD稀?/p>

      唉!老婆,我也想陪你們?nèi)ズD?,但這次我不回去,很可能升職做部門經(jīng)理的事就泡湯了。

      蔣涵說完,把黃江言重視員工是否“孝順”,且將“孝道”作為升職的重要考察條件說了。羅珊似信非信地看著他,慢慢說,你在騙我吧!哪有這樣的領(lǐng)導(dǎo)?

      我怎么敢騙老婆大人呢?知道那個“馬臉”為什么能成為我的競爭對手嗎?就是因為他對他老父親好,不然就他那工作能力,能做我的對手?所以我覺得這次如果我們一家三口能回去,再拍一張幸福的全家福的話,我當(dāng)部門經(jīng)理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你不是說還想給兒子多報幾個學(xué)習(xí)班嗎?我當(dāng)上了經(jīng)理,工資會比現(xiàn)在多很多。endprint

      升職加薪讓羅珊有些動心,便說,那你和兒子說去!海南可是他盼了很久的,而且機票都訂好了。

      蔣涵馬上去做兒子的思想工作,沒想到卻怎么都做不通,不管他給兒子怎么說這關(guān)系到自己升職、加薪,兒子都是一個字“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蔣涵和妻子羅珊的軟肋就是兒子佳佳。

      說服不了兒子,蔣涵灰溜溜地求羅珊,讓羅珊再給兒子做工作。

      我可沒本事說通你兒子!對了,你前些天不是還說你媽生病,你在照顧嗎?你就給那黃總說,說你爸媽被我們接到北京來了,這樣既體現(xiàn)了你孝順,我們也不用回去了。羅珊說。

      可我們沒有全家福呀!蔣涵急得直撓頭。他們不僅沒有和父母的全家福,甚至連父母的一張照片都找不到。

      這有什么難的?PS一張不就行了!找人給爺爺奶奶照張照片傳給過來,我們把我們的照片PS上去不就行了?

      兒子突然從房間里伸出頭來說。

      “PS”一張全家福,蔣涵和羅珊知道這種技術(shù)很流行??梢艺l去拍照片呢?如果拍照的人選得不對,傳到蔣碧云的耳朵里,說不定會節(jié)外生枝。

      你們也太笨了吧!花點錢找個人去代看爺爺奶奶不就行了!這樣既有車票也有照片,而且還沒人告訴姑姑。

      兒子再次從房間里探出頭來說。

      代看父母?蔣涵和羅珊的眼睛一亮?!伴L期不看父母違法”的法律條款出臺后,確實新興了這個行業(yè),媒體也都報道了,雖然褒貶不一,但也不違法,甚至有人還說這是現(xiàn)在年輕人工作壓力大的無奈之舉。

      兩天后,羅珊在網(wǎng)上選定了一個人,并談好了價格,甚至還簽訂了協(xié)議。不過,讓羅珊沒有想到的是,在她按照協(xié)議給此人先付一半報酬時,此人卻說等他看完老人后,他們滿意了再給報酬。羅珊一看此人這么好說話,馬上提出到時用“兩位老人的照片”換報酬,不滿意不給錢,那個人同意了。

      在羅珊和那人談好離開前,那人突然問羅珊,你們?yōu)槭裁凑椅胰湍銈兛锤改福?/p>

      當(dāng)然是我們沒時間了,對了,千萬別忘了拍照,這可是你這次去的主要工作。羅珊翻著白眼說。

      主要是去拍照?拍照就這么重要?那人一臉疑惑。

      不拍照花錢找你干什么?難道就為了讓你帶點東西過去?那我們還不如郵寄呢。主要是照片,照片!聽到?jīng)]有?照片!要兩位老人笑呵呵的照片,千萬別拍模糊了,要在他們笑的時候拍,別拍的苦兮兮的,要開心,高興!

      羅珊不停地叮囑那個人。

      上班可以說沒時間去看父母,可國慶放假時間不短,為什么還要花錢請人去看?請人去看父母和自己去看能一樣嗎?那個人又皺著眉說。

      你這個人還真是哆嗦,如果我們都自己去了,你們這行靠什么吃飯?

      羅珊不耐煩了,說完朝那個人揮了揮手走了。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她要去準(zhǔn)備他們一家三口去海南旅游所帶的東西。

      (6)

      國慶七天假轉(zhuǎn)瞬就要結(jié)束了,蔣涵和羅珊帶著兒子佳佳在離收假還有一天的時候回到了北京,佳佳和羅珊玩得意猶未盡,但蔣涵的心里卻一直在打鼓,不知道那場“代看”是否順利。在羅珊選定人選后,蔣涵給父親打了個電話,說國慶節(jié)本來要帶老婆孩子回去看他們的,只是工作太忙,老板不放假,所以只能買些東西找人給送回去。最后還特意囑咐父親,千萬別忘了拍幾張照片。

      我和你媽就是想你們,想佳佳。可你們工作都忙,我和你媽也知道。我們現(xiàn)在什么都不缺,不用給我們買東西,在北京用錢的地方多。

      父親雖然這么說,但話里明顯有失望。蔣涵沒有多說,掛掉了電話。在海南時,他好幾次想打電話回去,問問情況,但最后都放棄了。和父親說不回去是因為工作忙,可自己卻在海南和妻兒游玩,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回到北京后,蔣涵先讓羅珊聯(lián)系那個人,當(dāng)那個人說他正在回京的路上時,蔣涵給父親又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的父親顯得很高興,完全不像幾天前的落寞,聲音很洪亮。

      讓你們別花錢別花錢,你們還給我和你媽買了那么貴的羽絨服。我讓你趙叔叔的兒子看了,說是名牌,一件幾百上千呢,我和你媽……

      蔣涵一驚,急忙打斷父親的話,什么?羽絨服?

      是呀,你們給我和你媽買的這羽絨服啊,穿著真是好,又輕又軟和,可就是太貴了。

      父親的這句話一說完,蔣涵便找了個借口,匆匆掛斷了電話。因為他根本沒有給父母買羽絨服,甚至可以說從沒想過給父母買羽絨服,這次他只是在超市買了一些老年人吃的食品和保健品讓那個人給帶過去了。

      蔣涵問羅珊有沒給買,羅珊白了他一眼說,我自己還舍不得買呢。不過……不是你買的,也不是我買的,難道……難道是那個人買的?怎么回事?他掏錢給你爸媽買羽絨服?羅珊說完,突然緊張起來,大叫一聲不好。

      他不會等會兒和我們見面時,拿著買羽絨服的發(fā)票讓我們給報銷吧!現(xiàn)在好一點的羽絨服多貴呀,更不要說品牌的了。

      蔣涵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就是,如果他拿出來讓我們報銷怎么辦?

      報個屁!管他呢,我們協(xié)議都簽了,他愛買是他的事,和我們無關(guān)。

      羅珊說著,忙她的事去了。蔣涵卻覺得這件事太蹊蹺了。他再次給父母打去了電話,問那個人去后的詳細情況。當(dāng)他知道,那個人不僅給父母買了羽絨服,而且還買了很多保健品,而那些保健品又比他讓帶回去的更好更貴時,臉紅了。

      父親告訴他,說那個人長得高高大大的,很有涵養(yǎng)和禮貌,一去就陪著他們聊天,還陪他下棋。蔣涵的臉更紅了,他記得,在他為數(shù)不多的回家中,父母和他說話時,他都愛理不理,甚至表現(xiàn)得很不耐煩。父親喜歡下棋,想讓他陪著下幾盤,他不僅不答應(yīng),還嗆白父親,說父親是閑著沒事,自己可沒那么多閑功夫下棋消遣。

      而在他知道那個人在父親家里整整呆了五天后,更吃驚了。他有沒有說他叫什么名字?蔣涵問。

      他讓我和你媽叫他小嚴(yán)(音)。父親說。endprint

      小嚴(yán)?這個人到底想干什么?難道以前和父母之間有什么瓜葛?或者以前欠父母錢,現(xiàn)在想用這種方法還債?可他一想又不對,這個人明明是妻子羅珊從網(wǎng)上找到的,而且完全肯定這個人去之前是不認(rèn)識他父母的。

      蔣涵越想越迷惑。

      下午六點是羅珊和那個人約好碰面的時間,蔣涵決定和羅珊一起去見那個人。本來他是不想去的,他還要輔導(dǎo)兒子做作業(yè),但那個人的反常舉動,讓他不放心羅珊一個人去,怕那個人是騙子,是要敲詐勒索。

      兩個人忐忑不安地去了約好的咖啡廳,離他們約定的六點鐘早了半個小時。

      我們不用怕,怕什么?協(xié)議上寫得清清楚楚的,他只負責(zé)帶我們交給他的東西,負責(zé)給我們拍幾張老人高興時的照片,其他的他愿意做,那是他的事,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羅珊看到蔣涵愁眉不展,以為他擔(dān)心那個人勒索,安慰他。

      蔣涵依然心神不定,他默默拿出手機上網(wǎng),想百度一下,看有沒有人遇到過這種情況。突然,他聽到羅珊說,來了,來了,那個人來了!

      蔣涵抬起頭一看,頓時嚇得臉無人色,手機從他的手里掉了下去。

      黃總!

      蔣涵起身,踉蹌了一下,哆哆嗦嗦地叫道。

      (7)

      沒錯,向他們走來的正是黃江言,黃總。

      看到蔣涵臉色煞白地站在那里,黃總并沒有表現(xiàn)得很吃驚,因為從他去了蔣涵的老家,從蔣涵父母給他抱過來的一沓照片中,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花錢請自己的是屬下蔣涵。

      黃江言當(dāng)時既吃驚又生氣,吃驚的是怎么會這么巧,生氣得是他看錯了蔣涵。蔣涵的母親只在三年前去過北京,但蔣涵卻向自己撒謊說前些天在例會上睡覺是因為照顧生病的母親。

      撒謊也就算了,可他還咒自己的母親生病,這是黃江言萬萬不能原諒的。他決定替蔣涵的父母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那個不孝之子,便向蔣涵的父母問起了蔣涵的情況。

      誰知,一說起蔣涵,兩位老人的臉上不僅沒有痛恨和傷心,反而一臉驕傲,他們滔滔不絕地給他講起了蔣涵的故事,說他多么聰明、多么懂事、多么優(yōu)秀……

      我這兒子從小就是我們的驕傲,不信你去問問左鄰右舍,誰家不羨慕我們?都說我們養(yǎng)了一對有出息的兒女。兩個人都是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生,現(xiàn)在一個在北京,一個在美國。

      在黃江言問起蔣涵和她妹妹孝不孝順的時候,兩位老人沒有絲毫的猶豫,連聲說孝順孝順。黃江言當(dāng)時鼻子一酸,他忍不住了,馬上說,既然他們這么孝順,為什么都不回來看你們?

      一問完,黃江言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直白傷了兩位老人。

      兩位老人沉默了一下,很快又替兒女們辯解,說孩子們都不容易,工作忙。還說他們現(xiàn)在身體很好,又不缺吃少穿,不需要兒女擔(dān)心。還說蔣涵和蔣碧云雖然沒有回來看他們,但經(jīng)常打電話,還說國際長途那么貴,女兒都舍得打。

      什么是孝順,能讓父母放心就是孝順,只要他們好好的,對我們來說就是孝順!

      蔣涵父親的話,讓黃江言的眼眶溢滿了眼淚,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父母何嘗不是如此呢?即使自己幾年不回家看他們,但在父母的心里,自己永遠是最好的。他以前不明白,但如今,當(dāng)他懂得親情的重要時,父母卻不在了。

      于是,原本只準(zhǔn)備呆一天的黃江言,決定留下來,像兒子一樣陪兩位老人幾天。在那幾天里,他和兩位老人聊天;挽著兩位老人的胳膊去超市、菜市場;幫著老人摘菜、洗菜、做飯……那幾天,他好像找到了失去很久的親情。

      離開的時候,兩位老人抹著眼淚,對他依依不舍,但最后,兩位老人反復(fù)叮囑的仍是讓他告訴蔣涵,好好工作,多注意身體,不要牽掛他們。

      回北京的路上,黃江言的心情很復(fù)雜,他一方面想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蔣涵,甚至想要炒蔣涵的魷魚,但一想到兩位老人提到兒子時那驕傲的眼神,他又不忍心了。

      ……

      黃江言看著面前像罪犯一樣,默默低著頭的蔣涵。

      蔣涵身邊的羅珊局促不安,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漲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黃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不怪他,真的不怪他!都是我……是我……兒子……兒子想去海南,所以……對不起!

      羅珊悔恨之極,覺得是自己害了蔣涵。

      知道我為什么要代別人去看父母嗎?因為我已經(jīng)沒有父母可以看了。我想去盡孝,想去叫一聲爸爸媽媽,想在叫出爸爸媽媽的時候,能有人答應(yīng),但……但我沒有機會了!

      黃江言說完,眼角浮起了淚花。

      我曾以工作忙,沒做出成績?yōu)橛桑艿眠h遠的,我以為我有的是機會孝順?biāo)麄儯任颐靼走@點,已經(jīng)晚了!我不希望你們以后也后悔,這個后悔,是永遠無法彌補的,永遠找不回來的!即使將來有再多的錢,再高的地位也找不回來!

      黃江言說完,拿出了幾張照片,輕輕放在蔣涵面前的桌子上。那是他和蔣涵父母拍的合影。

      看看吧!好好看看兩位一直以你驕傲的老人。

      蔣涵緩緩抬起頭,當(dāng)他看到照片上笑得合不攏嘴的老人時,猛地一震,這是自己的父母嗎?怎么那么老了?怎么頭發(fā)全都白了?怎么牙齒都要掉光了?怎么那么瘦???

      眼淚,順著蔣涵的眼角,嘩嘩地流了下來,他顫抖著手,拿起了照片,嘴唇蠕動著,心里叫著爸爸媽媽。

      我很羨慕你!非常羨慕你!因為這世間你還有最愛最愛你的父母!

      黃江言說完,站了起來,他深深地看了蔣涵一眼,轉(zhuǎn)身走了,走出很遠,他聽到后面?zhèn)鱽硎Y涵帶著哭腔的聲音。

      黃總!我想請一個月假,我要回去看我的爸爸媽媽!馬上就去!

      責(zé)任編輯 婧 婷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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