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命哲 劉定新 李 美 王偉宗
(西安交通大學電力設備電氣絕緣國家重點實驗室 西安 710049)
等離子體是由大量帶電粒子組成的非束縛態(tài)宏觀體系[1],因整體上呈電中性而得名。它是與固體、液體、氣體3 種物質形態(tài)相并列的“物質第四態(tài)”。宇宙空間中99%的物質處于等離子體態(tài),其溫度、壓力等物性參數(shù)范圍跨越10 個數(shù)量級以上,相互之間具有巨大的特性差異。這種差異使得人們對等離子體往往進行分類研究,分類方式包括溫度、壓力、電離度、產生形式等。從仿真研究角度,熱力學平衡條件是最常用的分類標準,據(jù)此可將等離子體分為3 類:
(1)熱力學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Complete Thermal Equilibrium,CTE):等離子體的宏觀性質(溫度、壓力、體積、密度等)不隨時間變化,但組成系統(tǒng)的大量微觀粒子仍在不停運動,只是微觀粒子所表現(xiàn)出的整體效果不變[2]。
(2)局部熱力學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Local Thermal Equilibrium,LTE):等離子體中碰撞過程(而非輻射過程)占主導,且碰撞過程與逆過程滿足細致平衡條件;宏觀性質在局部場中的梯度很小,使得物理運動特征時間不小于化學平衡特征時間,粒子在運動中有足夠時間獲得平衡[2-5]。
(3)非熱力學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Non Local Thermal Equilibrium,NLTE):等離子體的宏觀性質隨時間與空間變化,微觀粒子溫度差異大,其分布狀態(tài)不滿足Maxwell-Boltzman 分布規(guī)律。此類等離子體往往簡稱為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下文同)[6]。
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技術在微電子制造、材料表面改性、鍍膜等領域已經(jīng)實現(xiàn)大規(guī)模產業(yè)化應用,產生了巨大的經(jīng)濟效益和社會效益[7];在新興的納米技術、生物醫(yī)學與環(huán)境保護等應用領域,也表現(xiàn)出廣闊的應用前景[8,9]。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技術已成為當前國際高科技競爭的熱點領域,深化相關理論與應用研究具有重要意義。
等離子體中彈性碰撞非常頻繁,這是粒子間能量轉移的主要過程。驅動等離子體的電場和磁場能量大部分被電子吸收,而電子能量主要通過彈性碰撞傳遞給重粒子。因為電子質量與重粒子質量之間的巨大差異,單次彈性碰撞轉移的電子能量非常少。比如,在SF6等離子體中,SF6分子質量mh是電子質量me的約2.7×105倍,單次彈性碰撞轉移的能量只有電子能量的2me/mh=1/1.8×106。因此,如果電子密度不夠高,重粒子就難以通過足夠的彈性碰撞獲得與電子相當?shù)哪芰?,無法達到熱力學平衡。一般說來,等離子體中電離度小于0.1%時,重粒子溫度Th與電子溫度Te之間就有明顯差異,可認為等離子體處于非平衡狀態(tài)[10-12]。
與彈性碰撞相對應,非彈性碰撞是等離子體中物質轉化的關鍵過程。通過包括激發(fā)、電離、復合、電子吸附和解吸附等非彈性碰撞過程,等離子體中往往產生種類繁多的帶電粒子、激發(fā)態(tài)粒子、自由基等。特別是多原子氣體或混合氣體形成的等離子體,其中粒子組分與化學過程更加復雜。比如:空氣等離子體中常見的粒子種類有數(shù)百種,化學反應有數(shù)千個[13,14]。除了化學過程復雜外,這些粒子還受電場、磁場、溫度場、氣流場等多場耦合作用,物理過程也不易描述。
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中,如果粒子化學反應的特征時間比物理運動特征時間短,則認為等離子體處于局部化學平衡狀態(tài)(Local Chemical Equilibrium,LCE);反之則為非化學平衡狀態(tài)(Non Local Chemical Equilibrium,NLCE)[15]。嚴格說來,LCE狀態(tài)不易存在于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中,因為等離子體鞘層中物理場的梯度非常大,使得某些低能態(tài)粒子(如:振動激發(fā)態(tài)粒子)在存活時間內會產生大于德拜長度的位移。但是,針對特定的研究和應用需求,當這些粒子的作用不很重要時,可近似按LCE狀態(tài)對等離子體進行仿真分析[16]。
在LCE 狀態(tài)下,等離子體中的粒子組分及分布規(guī)律主要由非彈性碰撞過程決定。由于該狀態(tài)下非彈性碰撞是平衡的可逆過程,所以各種粒子的密度是自身勢能的函數(shù),等離子體系統(tǒng)中所有粒子的吉布斯自由焓最小?;谶@樣的原理,在計算粒子密度與分布規(guī)律時,可以不考慮等離子體中復雜的微觀物理與化學過程,而是通過宏觀的熱力學統(tǒng)計規(guī)律來得到。在NLCE 狀態(tài)下,由于物理運動(漂移、對流與擴散)帶來的影響不能忽略,統(tǒng)計物理的方法無法準確描述等離子體中粒子的密度與分布規(guī)律,深入考察等離子體中微觀的物理與化學過程在所難免。具體說來,每一種粒子都需要一個質量守恒方程來描述,方程中既包括復雜的化學過程,又包括對流與擴散等物理過程。由于等離子體中粒子種類繁多,化學過程復雜,且這些過程的特征時間尺度差異巨大,所以相比而言,NLCE 狀態(tài)等離子體的建模與計算難度遠大于LCE 狀態(tài)等離子體[15]。
過去的數(shù)十年內,人們對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開展了大量仿真與實驗研究,但主要針對低氣壓等離子體[17]。在大氣壓及更高氣壓條件下,等離子體中的物理與化學過程極為復雜,研究工作相對滯后。本文主要針對高氣壓、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對近十年來的仿真模型進行綜述,分別介紹LCE 和NLCE狀態(tài)下的建模與仿真方法,并重點介紹仿真研究的新進展。
如引言中所述,在滿足LCE 條件的非平衡等離子體中,粒子密度與分布規(guī)律可以通過宏觀的熱力學統(tǒng)計規(guī)律計算得到,無需深入考察等離子體中微觀的物理和化學過程。研究表明,電子和重粒子的彈性碰撞使得電子的能量分布函數(shù)成平衡態(tài)的麥克斯韋分布,而非彈性碰撞和較高的電場則造成一個非平衡態(tài)的能量分布。一般認為,在等離子體的電離度小于0.1%后,電子和重粒子之間的彈性碰撞頻率較低,能量交換不足,電子溫度Te就會明顯高于重粒子的溫度Th。此時,等離子體可以用“雙溫度模型”描述,也就是仿真模型中有Te和Th兩個溫度變量。嚴格說來,等離子體中不同種類重粒子(離子、振動激發(fā)態(tài)粒子、基態(tài)粒子等)之間也有溫度差異,在Th<9 000K 時需采用“多溫度模型”[15]。但是溫度變量越多模型越復雜,使得目前多溫度模型應用很少,且通過雙溫度模型很容易推導得出多溫度模型的控制方程。因此,本文重點介紹雙溫度模型。
雙溫度模型是在考察Te和Th兩個溫度變量條件下,采用熱力學統(tǒng)計規(guī)律或化學動力學方法計算等離子體中任意位置的粒子組分,采用Navier-Stokes方程(簡稱N-S 方程)等流體方程計算等離子體中氣體密度、溫度與流速等物理特性,從而獲取NLTE、LCE 態(tài)等離子體中微觀粒子組分和宏觀物理特性的時空演變規(guī)律。
在雙溫度條件下計算粒子組分主要基于質量作用定律、Gibbs 自由焓最小化原理或化學動力學方法。其中,基于質量作用定律和Gibbs 自由焓最小化的兩種方法是通過熱力學統(tǒng)計規(guī)律計算LCE 態(tài)等離子體中粒子組分[18-21],而化學動力學方法是基于反應動力學的規(guī)律得到粒子組分。
上述 3 種方法都需要與元素化學計量平衡條件、道爾頓分壓定律、以及電荷準中性條件相結合,才能計算得出NLTE、LCE 態(tài)等離子體中任意位置的粒子組分[22]。
2.1.1 基于質量作用定律的計算模型
等離子體內部的電離和解離過程遵循質量作用定律原理,具體的表現(xiàn)形式為 Saha 電離方程和Guldberg-Waage 解離方程。應用質量作用定律計算粒子組分,不同學者推導出了各自不同的公式,形成了Potapov 方法[23-27]和Eindhoven 方法[23,28]等典型方法。在NLTE 條件下,這些方法都根據(jù)等離子體的雙溫度特點作了修正。下面將對較早出現(xiàn)的Potapov 方法作具體的闡述。
(1)Saha 電離方程。r+1 級電離方程式為:Ar?Ar+1+e-EI,r+1。非平衡態(tài)時,電子溫度Te和重粒子溫度Th不再相等,用雙溫度模型來考慮,兩者的比值Te/Th=θ。此時,配分函數(shù)Zr不再是電子和重粒子統(tǒng)一溫度的函數(shù),而是電子溫度Te和重粒子溫度Th的函數(shù)。
式中,ne、nr、nr+1分別是電子、粒子Ar、粒子Ar+1的數(shù)密度;Zr、Zr+1分別是粒子Ar、Ar+1的配分函數(shù),電子的配分函數(shù)值是2;k、h、Te、Tex、me分別是玻耳茲曼常數(shù)、普朗克常量、電子溫度、粒子激發(fā)溫度以及電子的質量;EI,r+1為上述r+1 級電離反應的電離能;ΔEI,r+1為等離子體內部因粒子間相互作用而導致的電離能跌落。
Tex為粒子激發(fā)溫度,其值與決定輸運過程的主要粒子碰撞方式有關。對于電離反應涉及到的原子和離子,粒子的激發(fā)對配分函數(shù)的計算貢獻最大,而粒子激發(fā)溫度在雙溫度條件下近似認為等于電子溫度。式(2)中,λd為等離子體的德拜長度,計算式為
式中,0ε 為真空介電常數(shù);zt為第t 種粒子的帶電電荷;nt為第t 種離子的密度;υ 為等離子體中粒子種類數(shù)。
(2)Guldberg-Waage 解離方程。解離反應方程式為:AB?A+B-Ed。對于雙溫情況,考慮到解離反應主要是由于重粒子相互碰撞發(fā)生的,推出Zr(Te,Th)≈Zr(Th)(i=A,B,AB)。因此,對于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中解離反應涉及的各種粒子,其數(shù)密度關系用Guldberg-Waage 解離方程表示為
式中,ni、im、Zi(i=A, B,AB)分別代表粒子的數(shù)密度、質量和配分函數(shù);Ed為該解離反應的解離能。
相比于Potapov 方法,Eindhoven 方法的Saha方程少了指數(shù)項1/θ,相應配分函數(shù)的指數(shù)項θ 也去掉了。研究發(fā)現(xiàn),在熱力學平衡條件下,Potapov和Eindhoven 方法有著很好的一致性[29]。但在非熱力學平衡態(tài)時,Eindhoven 方法的結果更精確。對于Eindhoven 方法下的Saha 方程和Guldberg-Waage方程,在文獻[30]中有詳細表述。
2.1.2 基于Gibbs 自由焓最小化的計算模型
系統(tǒng)在溫度和壓力不變情況下,對于各種可能的變動,平衡態(tài)的Gibbs 函數(shù)最小,這就是Gibbs自由焓最小化計算模型的理論依據(jù)[30-32]。
雙溫條件下的Gibbs 自由焓定義由André 等人給出,公式如下[31]
采用 Gibbs 自由焓最小法計算等離子體組分時,需預先求出每種粒子在壓力p0下的熵、焓和定壓熱容,計算比較繁瑣復雜,增加了工作量,因而這種方法不常被采用。
2.1.3 化學動力學模型動力學模型的主要理論依據(jù)是化學反應的Arrchenius 定理[31-38],Arrchenius 定理反映了一定濃度下化學反應速率隨溫度的變化關系。
通常的化學反應表達式為
式中,Ai為參加化學反應的粒子i,υji為正向反應化學計量系數(shù);υ 'ji為逆向反應化學計量系數(shù);N 為粒子總數(shù);L 為總的反應個數(shù)。當?shù)入x子體處于LCE狀態(tài)時,粒子物理運動的影響可以忽略,化學反應滿足可逆條件。如下,第j 個反應的速率方程可表示為
基于動力學的模型準確度最高,但該方法中正反應速率系數(shù)kf和逆反應速率系數(shù)kr很難獲得。目前,已有很多學者通過大量實驗獲得了反應速率系數(shù)并做了較為完善的歸納[39,40],然而這些數(shù)據(jù)都還局限在一定的溫度范圍之內,高溫情況(如:Th>4000K)的數(shù)據(jù)還很缺乏。
基于粒子組分的計算模型,可以根據(jù)特定Te和Th組合求取等離子體的輸運參數(shù),這些參數(shù)是建立流體模型的基礎。進一步,運用流體模型可以求取等離子體宏觀物理特性(包括Te和Th)的時空分布。因此,粒子組分計算模型與流體模型相結合,才能全面求取等離子體中宏觀的物理特性與微觀的粒子組分,以及它們的時空演變規(guī)律。
在NLTE、LCE 條件下,需要對LTE 條件適用的流體模型(一般為磁流體動力學模型)做相應的修改。簡單說來,質量守恒方程與動量守恒方程保持不變,但電子和重粒子分別采用各自的能量守恒方程。
在粒子組分已知的前提下,式(8)~式(12)的輸運參數(shù)(通常指的是擴散系數(shù),粘滯系數(shù),熱導率、電導率)可以由熱力學表達式計算得到。等離子體的輸運參數(shù)跟粒子質量、動量和能量的傳輸有關,而后者由分子的隨機運動和碰撞完成,可用Boltzmann 方程來描述。該方程是一個復雜的多重積分微分方程,直接求解非常困難,可以基于局部熱力學平衡態(tài)假設在流動平衡狀態(tài)附近,對其作Chapman-Enskog 展開近似得到輸運參數(shù)[41]。
雖然雙溫模型早在1981 年就由Chen 等人提出[34],但是迄今的應用還偏少。一般認為電弧等離子體是LTE 狀態(tài),但是在冷空氣注入[43],等離子體邊界[44-49]以及弧后初期階段[50],等離子體一般處于NLTE、LCE 狀態(tài)。采用雙溫模型仿真電弧等離子體非常少,目前僅限于穩(wěn)態(tài)情況下的氬氣以及氧氣電弧[51,52]。筆者采用雙溫模型仿真了SF6電弧等離子體,發(fā)現(xiàn)在強氣吹條件下,電弧邊緣和噴口下游有明顯偏離熱力學平衡的情況發(fā)生(如圖1 所示),說明有必要采用雙溫模型進行仿真分析。
圖1 600A 電流下噴口SF6電弧非平衡度θ=Te/Th分布Fig.1 Distribution of non-equilibrium degree θ=Te/ Thin the nozzle of SF6arc under 600A current
目前,對NLCE 態(tài)等離子體的仿真主要有流體模型[53-56],化學動力學模型[57-59]、PIC 模型[60,61]等。在大氣壓甚至更高氣壓條件下,PIC 模型的計算量往往難以承受,因此應用非常少。本文主要討論流體模型與動力學模型,以及這兩種模型相結合的仿真方法。
相比于LCE 狀態(tài)的等離子體,NLCE 狀態(tài)等離子體的仿真要復雜許多,這主要是因為如下幾個原因[15]:
(1)NLCE 狀態(tài)等離子體中,粒子組分不滿足Saha 方程和吉布斯最小自由焓原理,因此每一種粒子都必須采用一個守恒方程來描述。粒子守恒方程中不但包括等離子體中復雜的化學反應,而且包括漂移、擴散、對流等物理過程。等離子體中粒子種類往往很多,使得仿真模型需要對大量的守恒方程進行耦合求解,計算量非常大。
(2)與粒子生成/去除密切相關的化學反應時間尺度差異大,有的反應特征時間小于1ns,有的則在ms 量級甚至更長時間。為了能夠對每一種粒子進行精確計算,仿真模型的時間步長必須小于化學反應的最短特征時間;但為了求取粒子平衡的穩(wěn)態(tài)解,仿真模型的總體時間尺度必須大于化學反應的最長特征時間(或者物理運動過程的特征時間)。這進一步加大了仿真模型的計算量。
(3)模型中的輸入?yún)?shù),包括遷移率、擴散率、化學反應率系數(shù)等,都是電子溫度或氣體溫度的函數(shù),在仿真計算過程中不斷變化。尤其是化學反應率系數(shù)的數(shù)據(jù)資料還很不全面,大量的化學反應率系數(shù)只能通過估計和推算得來[62]。對于電子碰撞反應率,還常常假定電子能量符合Maxwell-Boltzman分布來獲取反應率系數(shù)[63,64],這都增加了模型的復雜性和不確定性。
在流體模型中,NLCE 態(tài)等離子體中的粒子守恒方程可以表示為
式中,Γi表示粒子i 的通量,Si表示因非彈性碰撞(化學反應)引起的粒子生成/去除源項。帶電粒子的通量主要包括漂移項與擴散項,Γi=μni/E-D ?ni;中性粒子的通量主要包括對流項和擴散項,表示為Γi=niv -D? ni。
這個方程一般需要聯(lián)立電子能量方程、氣體溫度方程和麥克斯韋方程進行求解。電子能量守恒方程表示如下[65]
式中,右邊第一項表示電子從電場中獲得的功率,第二項表示非彈性碰撞能量損失,第三項表示彈性碰撞(動量轉移)能量損失。Γε表示電子能量的通量,在假定電子能量滿足Boltzman 分布條件下[66],
氣體溫度方程表示為[67]
式(15)中表明,除了對流與傳導(右邊第一項)帶來的溫度變化外,速度與壓力變化(右邊第二項),化學反應帶來的熱焓變化(右邊第三項)和離子焦耳熱(右邊第四項)對氣體溫度變化起著關鍵作用。
聯(lián)立式(13)~式(15)及麥克斯韋方程,就可以求解 NLCE 態(tài)等離子體中粒子密度及分布規(guī)律。因為每一種粒子就需要一個質量守恒方程,因此模型計算量非常大?,F(xiàn)有的模型大多數(shù)只針對原子氣體(如:He 和Ar),或者原子氣體中含極少量分子氣體(如:He+N2)的等離子體進行仿真,以避免復雜的粒子成分和化學過程帶來的計算量過大、程序收斂性差的問題[68-72]。同時,大多數(shù)模型僅限于1 維,只有少量2 維模型報道[73-75]。
上述模型對LCE 態(tài)等離子體同樣適用,但是由于LCE 態(tài)等離子體的氣體溫度比較高(接近或高于1eV),上述方程中的參數(shù)難以全面獲得,無法實現(xiàn)準確求解。比如:某些氣體分子的振動溫度與氣體溫度相當,等離子體中存在大量振動激發(fā)態(tài)粒子,而這些粒子的化學反應率系數(shù)在現(xiàn)有數(shù)據(jù)資料中嚴重不全。
相比于流體模型而言,化學動力學模型無需計算等離子體內部的物理場與粒子運動過程,因此計算量大大降低,程序易收斂。對比NLCE 和LCE 態(tài)等離子體,化學動力學模型在本質上是一致的,只是前者中化學反應不滿足可逆條件。也就是,式(6)也是 NLCE 態(tài)等離子體化學動力學模型的基本方程,但是式(7)不適用。雖然本質上幾乎沒有差別,但是化學動力學模型在NLCE 態(tài)等離子體仿真中應用廣泛,而在LCE 態(tài)等離子體仿真中應用較少。這主要是因為如下兩個原因:
(1)由于實驗水平的限制,化學反應率系數(shù)往往只能在4 000K 溫度以下測量得到[76,77],這一溫度范圍內等離子體一般處于NLCE 態(tài)。對于更高溫度的LCE 態(tài)等離子體,往往需要通過數(shù)據(jù)擬合求取化學反應率系數(shù)。由于化學反應率系數(shù)往往是溫度的指數(shù)函數(shù),擬合得到的數(shù)據(jù)誤差很大,最終使得仿真結果準確度不高[15]。
(2)對于流體模型而言,LCE 態(tài)等離子體比NLCE 態(tài)等離子體仿真難度小很多。前者可對成分復雜的等離子體進行3 維仿真,而后者一般對簡單成分等離子體進行1 維仿真。因此,對LCE 態(tài)等離子體,人們更趨向于采用流體模型;而對于成分復雜的NLCE 態(tài)等離子體,化學動力學模型是當前主要的選擇。
普通的化學動力學模型忽略空間變化,且不考慮等離子體邊界的影響,因此計算結果誤差較大,往往只能用于定性判斷和趨勢分析。對于成分復雜的NLCE 態(tài)等離子體,當前除了化學動力學模型外,其他模型的應用還有困難。因此,人們期望通過改進化學動力學模型,獲得更加準確的計算結果。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Lieberman 教授率先開發(fā)了全局模型(global model)[78]。全局模型是一種優(yōu)化的化學動力學模型,它通過考察等離子體特性,預設粒子的時空分布狀態(tài),并計算邊界條件的影響。
全局模型在低氣壓NLCE 態(tài)等離子體仿真中大量應用[79-81]。研究發(fā)現(xiàn),低氣壓RF 放電等離子體中帶電粒子分布狀態(tài)與電負性(α)大小有關[82]:①α 很小時,一般中心區(qū)域是電負性的,呈拋物線形狀,邊界區(qū)域是電正性的;電子密度在中心區(qū)域均勻分布,在邊界區(qū)域逐步減小。②隨著α 值的增加,電正性邊界逐步消失。③如果α 繼續(xù)增加,中心區(qū)域離子分布逐步平滑。在電極邊界,一般采用Bohm 判據(jù)和熱通量分別估計帶電粒子和中性粒子的通量。通過設定帶電粒子分布狀態(tài)并引入邊界條件,可以更加準確的求取等離子體中粒子密度。
全局模型應用到高氣壓(如:大氣壓)等離子體仿真是近幾年才開始的[63,57-59]。相比于低氣壓等離子體,高氣壓等離子體有很大差別,具體說來主要包括如下幾點[83]:①粒子空間分布狀態(tài)不同;②電子平均自由程往往小于電極間距,因此在電負性α 值很大的時候,離子的焦耳熱比較重要;③等離子體內部碰撞頻繁,正離子在鞘層中的速率遠低于Bohm 速率,不能簡單使用Bohm 速率估計正離子的電極通量;④高氣壓下三體反應比較重要;⑤某些存活時間較長的粒子(如:O3)會累積到很高的密度,并通過等離子體側邊界對流或擴散出去,因而等離子體側邊界損失不可忽略??紤]高氣壓條件下等離子體的特點,建立的全局模型具有較高的計算準確度。
對射流等離子體,近年來研究人員還開發(fā)了1維全局模型[84,85],通過在射流橫截面上假定粒子的分布狀態(tài),在射流方向上應用活塞流假設,求取射流方向上粒子密度分布規(guī)律,并揭示其內部機理。
對比全局模型和流體模型,前者計算量小,但準確度低,且不能求取粒子的空間分布狀態(tài);后者可用于求取粒子的時空演變規(guī)律,準確度高,但計算量大。全局模型往往用于仿真化學過程復雜的等離子體,而這類等離子體目前難以直接應用流體模型進行仿真。比如:He+O2+H2O 等離子體中常見粒子達數(shù)十種,常見化學反應有近千個[59]。復雜的粒子組分和化學反應相互耦合,且粒子生命周期與化學反應特征時間變化范圍很大(快到ns 以下,慢到ms 以上),會給流體模型帶來難以承受的計算量。但是,在眾多粒子和化學反應中,對等離子體特性及應用效果影響顯著的粒子和化學反應數(shù)量卻要少很多。如果只針對關鍵的粒子和化學反應進行分析,計算量將大大減小,流體模型就能夠得以應用,這將大幅度提升人們對復雜等離子體的認知水平。前提條件是,如何準確提取關鍵的粒子和化學反應。
一般說來,人們通過簡單比較化學反應率系數(shù)來提取關鍵的粒子和化學反應。這樣的方法對于化學過程簡單的等離子體有效,而復雜等離子體中大量粒子與化學反應相互耦合,難以實現(xiàn)準確提取。全局模型可以對等離子體特性進行整體化描述,且由于考察了等離子體空間分布狀態(tài)與邊界條件,其計算結果相比普通的化學動力學模型更加準確。因此,采用全局模型提取關鍵的粒子和化學反應,是一種相對準確、可行的方法。比如:應用全局模型對He+H2O(1~30×10-6)等離子體進行分析,從46 種粒子和577 個化學反應中提取出了21 種重要粒子和28 個主要的化學反應[57]。將這些提取出來的粒子和化學反應建立了簡化的全局模型,相比于原模型的計算誤差不超過60%,但計算速度提高了2 個數(shù)量級以上??紤]到流體模型中粒子、化學反應、物理場與粒子運動的耦合更加復雜,提取關鍵粒子和化學反應,計算量減小幅度會更大。
全局模型和流體模型在特性上具有互補性,因此采用全局模型和流體模型的聯(lián)合仿真方法,對深入揭示復雜等離子體中的微觀機理非常有效[86]。具體說來,就是針對特定的研究和應用需求,應用全局模型全面考察等離子體中的理化過程,提取關鍵粒子和化學反應,進而建立流體模型對等離子體進行時空分辨的仿真研究。這種新的仿真方法已經(jīng)在He+O2、He+H2O 大氣壓冷等離子體仿真中得以較好應用[53,55-58]。圖2 給出了大氣壓He+O2等離子體的仿真結果,其中全局模型與流體模型得到的粒子密度都在同一數(shù)量級[86]。
圖2 大氣壓He+O2等離子體的全局模型和流體模型仿真結果Fig.2 Simulation results of global model and fluid model for atmospheric-pressure He+O2plasma
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是當前國際高科技競爭的熱點領域,對其開展深入研究具有重要意義。由于等離子體自身的復雜性,目前的實驗技術需要與仿真研究相互配合,才能深入揭示此類等離子體的微觀機理,闡釋其宏觀特性變化規(guī)律,進而推動非平衡等離子體的產業(yè)化應用發(fā)展。
目前,大規(guī)模產業(yè)化應用的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主要是在低氣壓條件下產生的,因此仿真研究也主要集中于低氣壓等離子體。對大氣壓甚至更高氣壓的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仿真研究的報道還偏少。為此,本文綜述了近年來高氣壓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的仿真模型,并重點強調了仿真方法的新進展,以饗讀者。
一般說來,熱力學平衡特征時間長于化學平衡特征時間,因而非平衡等離子體中往往包括局部化學平衡(LCE)和非化學平衡(NLCE)兩種狀態(tài)。在LCE 狀態(tài)下,等離子體中某一位置的粒子組分主要由該位置處的非彈性碰撞過程(化學反應)決定,輸運過程對粒子組分的影響可忽略。因此,可通過宏觀的熱力學統(tǒng)計原理(主要是質量作用定律和Gibbs 自由焓最小化原理)計算等離子體中任一位置的粒子組分,再結合N-S 方程等流體方程獲取等離子體特性的時空分布規(guī)律。通過化學動力學方法深入考察微觀粒子的理化過程,也可以求取等離子體中的粒子組分,且原理上比熱力學統(tǒng)計方法更加準確。但是,LCE 態(tài)等離子體的溫度比較高(一般不低于數(shù)千開),化學過程往往非常復雜,化學反應率系數(shù)非常缺乏,使得化學動力學方法的復雜度高、準確度低。目前,對LCE 態(tài)等離子體中粒子組分的求取主要是采用熱力學統(tǒng)計方法。
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的仿真模型必需考察粒子溫度的差異。針對滿足LCE 條件的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可近似認為重粒子具有相似的溫度且遠低于電子溫度,因而將電子溫度Te和重粒子溫度Th分別作為模型的關鍵參數(shù),由此建立的模型稱為“雙溫度模型”。雙溫度模型的相關理論體系已經(jīng)建立,貫穿粒子組分、物性參數(shù)和等離子體特性時空分布規(guī)律整個鏈條的仿真計算。盡管如此,由于粒子組分的計算方法還存有爭議,對電子和重粒子之間能量交換的機理還有待于進一步研究,目前該模型的應用還偏少,人們還是習慣假定局部熱力學平衡對非平衡態(tài)等離子體進行仿真研究。
相比于LCE 態(tài)等離子體,NLCE 態(tài)等離子體的仿真計算復雜得多。具體說來,每一種粒子需要一個質量守恒方程,方程中需要同時考慮化學反應和物理運動對粒子密度的影響。等離子體中粒子成分和化學過程比較復雜,尤其是多原子氣體或混合氣體形成的等離子體,常見粒子種類可達上百種,化學反應可達數(shù)千個。這些粒子的生命周期和化學反應的特征時間尺度可跨越6 個數(shù)量級以上。因此,現(xiàn)有的模型大多數(shù)只針對原子氣體(如:He 和Ar),或者原子氣體中含極少量分子氣體(如:He+N2)的NLCE 態(tài)等離子體。對于復雜的NLCE 態(tài)等離子體(如:空氣),應用流體模型進行仿真計算量過大,程序難以收斂。
近幾年來,全局模型與流體模型的聯(lián)合仿真方法得以提出,并針對NLCE 態(tài)等離子體成功實踐。全局模型是一種優(yōu)化的化學動力學模型,可以在假定空間分布的前提下對等離子體進行較為準確的定量分析,計算量小。應用全局模型系統(tǒng)的提取出關鍵的粒子和化學反應,并用之建立流體模型,可以在保證較高準確度的基礎上,大大降低流體模型的計算量、提高收斂性。全局模型與流體模型的聯(lián)合仿真方法,突破了化學過程復雜的NLCE 態(tài)等離子體仿真瓶頸,對于新興的等離子體納米和醫(yī)學應用(這些應用往往采用化學過程復雜的等離子體)具有重要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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