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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離塵囂》中芭斯希芭反傳統(tǒng)形象的瓦解

      2015-01-31 14:51:04畢素珍
      中華女子學院學報 2015年6期
      關鍵詞:奧克哈代男權

      畢素珍

      《遠離塵囂》中芭斯希芭反傳統(tǒng)形象的瓦解

      畢素珍

      《遠離塵囂》中的芭斯希芭以其性格、經(jīng)濟和情感上的獨立對抗著父權制,展示了一個反傳統(tǒng)的獨立女性形象。然而在經(jīng)歷了一系列與人和命運的抗爭之后,她最終放棄了獨立的經(jīng)濟基礎和自我意識,向傳統(tǒng)的婚姻、觀念和社會環(huán)境妥協(xié)屈服。這一反傳統(tǒng)形象的瓦解主要來源于作者創(chuàng)作中的男權主義視角、內(nèi)在精神沖突以及莎翁戲劇中性格悲劇的影響。

      芭斯希芭;反傳統(tǒng);瓦解;男權主義

      《遠離塵囂》是托馬斯·哈代以威塞克斯鄉(xiāng)村為背景的系列小說的重要開端,也是哈代第一部大獲成功的長篇小說。小說講述了一個女子同三個男人之間的愛情糾葛,作為奠基之作,它在哈代的作品中占據(jù)著獨特位置。芭斯希芭是哈代創(chuàng)作的第一個比較鮮明的獨立女性形象,她聰慧勇敢、自信果斷、知識豐富、思想活躍,追求自由獨立,反對傳統(tǒng)束縛,具有叛逆精神,同維多利亞時期的傳統(tǒng)女性形象形成了巨大反差,頗具獨立性和現(xiàn)代性。

      一、反傳統(tǒng)獨立女性形象的樹立

      1.強烈的女性意識

      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是典型的父權制社會,男性處于主體地位,擁有對女性的所有權和支配權。女性則從屬于男性,出嫁前是父親的財產(chǎn),出嫁后又成了丈夫的財產(chǎn),被迫生活在男權社會制定的束縛和壓制女性的道德觀念和行為規(guī)范中,呈現(xiàn)出波伏娃所謂的“第二性”特征。小說中的芭斯希芭是一個朝氣蓬勃的鄉(xiāng)村姑娘,也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女農(nóng)場主,性格不羈,討厭束縛,對自己的女性身份感到自豪,不斷挑戰(zhàn)傳統(tǒng)道德約束,表現(xiàn)出強烈的女性意識。

      “女性意識表現(xiàn)為對女性自我價值的肯定,并意識到作為人的獨立存在?!盵1]芭斯希芭在小說中的第一次露面,便生動地表明了她對自己女性身份的欣賞和認同。在維多利亞時代,女性當眾照鏡子被認為是有傷風化的行為,而在一個晴朗的早晨,坐在馬車上的芭斯希芭卻拿出鏡子,認真端詳起自己來。她毫無顧忌地欣賞著鏡子中的自己,把自己當成一件大自然塑成的美麗作品,她那富有美感的女性特質(zhì)、青春活力與勃勃生機,使她不禁綻開雙唇,露出微笑。芭斯希芭這一“不得體”的出場行為表明了她對自身身份的認同,并為有這種身份而感到驕傲,傳達出作為女性的自豪感和尊嚴感。

      同時,芭斯希芭也清晰地認識到維多利亞時代的女性只是男性的財產(chǎn),并以此為理由拒絕了奧克的求婚。羅斯瑪麗·摩根從女性主義的觀點出發(fā),對芭斯希芭體現(xiàn)出的性別建構和權力關系加以探究,認為芭斯希芭以自己所具有的性別力量和驕傲逾越了當時社會規(guī)定的女性性別角色,對小說中幾乎所有的男性,包括奧克在內(nèi)都提出了挑戰(zhàn)。[2] 16-17芭斯希芭不斷強調(diào)自己的女性身份,堅信自己就是“女性中的佼佼者”,告誡人們不要認為她是女性就無法妥善管理農(nóng)場,并以實際行動努力證明女性并非社會所認同的“弱者”。接管莊園之后,她特意向雇工們強調(diào)自己的女性身份:“你們現(xiàn)在有了一位女主人,而不是男主人?!盵3] 86她敢于正視男性員工的懷疑與不滿,嚴厲斥責管家對女性的輕視與辱罵;她在農(nóng)場管理上的作為,也證明了她試圖超越父權制社會的限制,追求獨立自主,并且在由男性統(tǒng)治的舞臺上占據(jù)一席之地的決心。

      2.施展才能,經(jīng)濟獨立

      女性真正意義上的獨立離不開必要的經(jīng)濟條件?!芭栽谏鐣?jīng)濟關系中的地位就必然成為衡量和評價女性地位的物質(zhì)基礎,并在社會諸因素中處于核心地位?!盵4] 110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指出,婦女能否解放自身,也主要取決于他們在經(jīng)濟上能否擺脫自己的依附地位。喬治·艾略特曾指出維多利亞時代的完美女性是徹頭徹尾的繡花枕頭,她們不能自立,除了生兒育女和供人觀賞外別無用途。[5] 85芭斯希芭無疑是維多利亞時代完美女性中的另類。作為一名農(nóng)場主,芭斯希芭獲得了不同于一般女性的經(jīng)濟地位。她雷厲風行且富有魄力,顯示出絲毫不遜于男性的獨立和能力,對傳統(tǒng)的社會價值觀發(fā)起了挑戰(zhàn)。

      管家因偷竊被解雇后,芭斯希芭自己管理農(nóng)場事務,回應人們對于她能否管理好農(nóng)場的質(zhì)疑。作為農(nóng)場經(jīng)營者,她勇敢堅定,親力親為,全力以赴:為確保一切平安,她會在每晚巡視農(nóng)場房舍;她大膽走進谷物交易市場,與人討價還價,表現(xiàn)得成熟自信;她知人善任,指揮若定,將農(nóng)場的事務安排得妥妥當當,證明了自己的才能,實現(xiàn)了經(jīng)濟獨立,贏得了他人的尊重與信任。

      3.自由平等的愛情婚姻觀

      經(jīng)濟上的獨立使芭斯希芭獲得了思想上的獨立和人格的自由,敢于對傳統(tǒng)的宗教倫理和封建道德提出質(zhì)疑反抗,并且按照自己的意志選擇愛情和婚姻生活。在愛情上,她遵從內(nèi)心感受;在婚姻中,她追求自由與平等,彰顯了她對待感情獨立自主的態(tài)度。對于不愛的男人,她懂得拒絕,對于傾心的男人,她又敢于表露。她曾表示:“雖然也許哪一天,有人會把我娶走,可我就是不愿意讓人這樣想,好像我是男人的財產(chǎn)似的。”[3] 30

      維多利亞時代的傳統(tǒng)觀念通常把婚姻視為女性獲取幸福的唯一途徑,相夫教子是她們婚后的天職,她們唯一的活動空間便是家庭。然而,芭斯希芭在感情上決不任人擺布,不甘處于卑微、被動的地位,而是要掌握自己的命運,顯示了與傳統(tǒng)相悖的特性。她沒有因為在奧克第一次求婚時財產(chǎn)上富于自己而動心,也沒有因為波德伍德家資可觀、聲望較高而接受,而是遵從內(nèi)心的感受,在三個追求者中選擇了對自己有吸引力的特洛伊。芭斯希芭否定奧克和波德伍德的原因還在于抗拒他們與傳統(tǒng)的威塞克斯社會一致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觀念,以及希望她成為一位賢妻良母的要求,這不符合她對自由平等婚姻關系的期望。她注重的是男女雙方的平等地位與相互尊重,“我沒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公正——就這些!”[3] 292

      二、反傳統(tǒng)新女性形象的瓦解

      1.向傳統(tǒng)婚姻屈服

      哈代塑造的許多女性人物都在傳統(tǒng)操守與自然本能之間猶豫和掙扎,最終不可避免地受到傷害與摧殘,芭斯希芭也不例外。她聰明獨立,敢于挑戰(zhàn)傳統(tǒng)價值取向和世俗道德標準,表現(xiàn)出一種超越所處時代的形象特征,然而小說貌似大團圓的結局實則是對這一反傳統(tǒng)女性形象的瓦解。芭斯希芭在經(jīng)歷了婚姻破碎,丈夫背叛、失蹤及死亡,波德伍德被捕入獄,農(nóng)場危機等種種不幸之后,心力交瘁,束手無策,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柔弱與無助。曾經(jīng)獨立、勇敢、堅強、自信的她開始絕望,脆弱得不堪一擊,不得不向她曾經(jīng)毫不猶豫就拒絕其求婚的奧克求助?;谂c奧克之間目標一致的伙伴關系和同志關系,她嫁給了奧克,并將自己與農(nóng)場一起交給他打理。雖然芭斯希芭與特洛伊的婚姻頗為失敗,但她的自由選擇是對男性權利的極大挑戰(zhàn),她的自主意志在此走到了頂峰,而她在小說最后的歸宿則意味著對傳統(tǒng)意識形態(tài)的屈服,她對奧克的選擇似乎不是出于感情的強烈驅(qū)動,而是一種被迫的妥協(xié)與接受。

      小說結尾處提出要走的是奧克,求婚的卻是芭斯希芭,奧克和芭斯希芭角色位置的顛倒,似乎正是一種“復位”。奧克回到了他本身應處的農(nóng)場和家庭主人的位置,芭斯希芭也回到了做一個順從的漂亮妻子的本分。父權社會不僅用強大的男性話語潛移默化影響著被壓迫的婦女,而且對所謂的叛逆者進行持續(xù)馴服和無情懲罰,使她們最終放棄自我,由反抗變?yōu)橥讌f(xié)到認同世俗社會規(guī)范和要求。一個具有獨立自主精神和拒絕男性束縛壓制的新女性,就這樣在經(jīng)過了一系列與人和命運的抗爭之后,最終“高高興興”地把自己全然交付給她曾經(jīng)拒絕過的男人。正如凱特·米利特在《性政治》一書中提出,“兩性實際上是權力關系,是一個群體與另外的群體的權力結構和安排?!盵6] 36從本質(zhì)上看,父權制的建立就是一個統(tǒng)治階級的建立,以保證男性在兩性關系中的主導地位?!哆h離塵囂》向讀者所展示的,在一定意義上就是奧克“馴悍”的歷程,是奧克實現(xiàn)對芭斯希芭統(tǒng)治的歷程,在這一歷程的終點,芭斯希芭心甘情愿地讓奧克“馴服”了,成為幾乎徹底意義上的失敗者。她為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追求和自由平等艱難探索,苦苦抗爭,不懈努力,然而事實證明她根本無法以自身的薄弱力量來對抗強大的社會現(xiàn)實,反而不斷遭到沉重打擊,她身上曾經(jīng)閃耀的新女性光輝一閃而過,最終還是回歸傳統(tǒng)女性形象。

      2.喪失經(jīng)濟基礎,放棄獨立自我

      嫁給奧克意味著芭斯希芭放棄了獨立的自我,她對農(nóng)場的放棄同時意味著獨立經(jīng)濟基礎的喪失。經(jīng)濟基礎是女性脫離男性控制、奴役的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途徑,經(jīng)濟權力的喪失就意味獨立生存機會的喪失。喪失經(jīng)濟基礎的芭斯希芭從此以后只能依靠奧克生存,只能是他者,這也是她精神上依附男性的開端。

      奧克娶芭斯希芭,是要使她放棄獨立意識和自主精神,以自己的思想方法和生活原則來改造她。在婚禮上,芭斯希芭依順了奧克的要求,按照奧克的喜好把頭發(fā)按幾年前在諾康比山坡上時那樣梳理起來。她的笑容也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由過去輕易快活的大笑變成了現(xiàn)在的淺淺微笑。芭斯希芭所有的夢想與激情在她身心疲憊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向生活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心甘情愿地被奧克改造,被社會改造。那個曾經(jīng)勇敢、獨立、果斷的新女性消失不見了,她的思想態(tài)度、精神狀態(tài)完全被奧克的思想和原則所取代,被社會所馴服,在男權主義的洪流中被磨去了棱角,她變成了父權制社會下的一名普通女性,放棄了對自由和獨立的追求,高興地過起了從前最厭惡的平庸的農(nóng)婦生活。可以說,芭斯希芭與奧克終成眷屬的結局,包含著一個女性的悲劇,一個本性被泯滅的悲劇,一個反傳統(tǒng)形象瓦解的悲劇。

      三、反傳統(tǒng)女性形象瓦解的主要因素

      1.男權主義視角

      哈代對女性生存狀況和命運的深深關切,對女性內(nèi)心痛苦和不幸遭遇的無限同情,對女性反叛與抗爭精神的熱情贊頌,使他在這一方面幾乎超越了同時代的其他男性作家。但是,他的男性身份和他所處時代的局限,又使他無法跳出男權主義視角和思想框架,其創(chuàng)作的女性形象依然滲透著男性的主觀意識和偏見。哈代筆下的女主人公,無不擁有美麗的面龐和優(yōu)美的身段即源于此,芭斯希芭就是一位“一張具有古典美的臉蛋能配有同樣的身段”的“林中仙子”。[3]19體現(xiàn)著男權社會傳統(tǒng)的審美標準對女性的期待和再現(xiàn)。女性的外表不僅是男性目光的審美對象,也是男權話語主導下的道德訴求的產(chǎn)物。按照拉康的鏡像理論,男性通常會按照自己理想的標準去塑造和規(guī)范女性。芭斯希芭是作為男人的一面鏡子而存在的,并未擺脫證明男性存在和男性價值的他者的地位。不難看出,哈代對女性美的贊美、對女性美好品行的期待,仍然未能擺脫男權社會的價值觀念和行為規(guī)范。小說中不時可見的發(fā)自“隱身敘述者”的評論,奧克、特洛伊和波德伍德在文本中表現(xiàn)出的對女性的“凝視”,無一不是最好的說明,這是由于“在最純粹的男人的角度里,既是最獨特的見解,也往往籠罩著社會規(guī)定的意識和影子”。[7]5

      哈代視女性為天生的弱者,因而他筆下的女性都帶有柔弱性。哈代給予她們贊美與同情,“我的作品只不過是呼吁人們不要對人——或?qū)D女,對低等動物——殘忍”[8] 70,但他把新女性表現(xiàn)出來的矛盾性與分裂性歸因于女性脆弱的本質(zhì),便是他狹隘男權主義思想的表現(xiàn)之一,也是他筆下新女性形象瓦解的原因。芭斯希芭獨立高傲,曾經(jīng)堅強地經(jīng)營農(nóng)場,但在強大的奧克面前她依然只是一個弱女子,她離不開奧克,必須依靠奧克來挽救農(nóng)場的危機。正如卡薩格蘭德指出,作者哈代在小說中反映出芭斯希芭無法擺脫自己的悲劇命運是因為她具有“女性固有的弱點”。[9]452在菲勒斯中心的社會里,再強大的女性都無法敵過再軟弱的男性?!鞍潘瓜0啪褪前潘瓜0?,但她是個女人……不管芭斯希芭多么可愛迷人,她仍然是個弱者;……這就是哈代想象力的基礎部分,也是他許多作品中的主要成分?!盵10] 214哈代對女性的同情,是出于認同婦女本身就是弱者的觀念上給予的同情,是一種主體對客體的同情,是一種建立在不平等地位上的同情。哈代所處的時代和他的男性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大大超越當時社會的觀念和信條,因此他塑造的女性形象也難免帶有男權意識的影子。

      2.哈代本人的精神沖突

      芭斯希芭這一反傳統(tǒng)形象的瓦解,也是作家哈代本人精神沖突的表現(xiàn)。哈代在青少年時期虔誠地信仰基督教,后來受達爾文進化論的影響,認識到了宗教的僵化與愚昧,逐步發(fā)展到摒棄和抨擊基督教。此外,哈代還接受了穆勒、斯賓塞、赫胥黎等人著作中的民主思想與進步觀點,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反對摧殘人性、壓抑愛情的基督教禁欲主義,熱情頌揚積極、進取、自由的人文主義精神。然而,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是一個舊教條同新思想、有神論和無神論、唯心論和唯物論激烈搏斗的時代,哈代發(fā)現(xiàn)盡管當時傳統(tǒng)的基督教教義受到挑戰(zhàn)與沖擊,人文精神卻依然幾乎沒有生存空間,現(xiàn)實狀況使他的思想陷入了極度的彷徨與悲哀之中。芭斯希芭變化動蕩的思想狀態(tài)反映了作家矛盾的、雙重的心理。芭斯希芭拒絕奧克的求婚是她不愿受男人控制與擺布的體現(xiàn),彰顯了人文主義的自由個性,而她在歷經(jīng)挫折之后最終嫁給奧克的結局,則是她回歸基督教順從忍讓的犧牲精神的過程。小說中芭斯希芭反傳統(tǒng)形象樹立與瓦解的過程,充分反映了哈代雖贊同人文精神,但又認同于基督精神的矛盾心態(tài)。

      哈代徘徊于激進與傳統(tǒng)之間的婚姻觀,也是造成其作品中芭斯希芭反傳統(tǒng)形象瓦解的原因之一。工業(yè)革命帶來了物質(zhì)文明,也對當時西方社會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方面產(chǎn)生了一系列重大影響,自由主義理論體系應運而生,對當時的社會發(fā)展起到了推動作用。社會的重大發(fā)展與變革,在哈代的文學創(chuàng)作中不可避免地得到體現(xiàn)。哈代筆下的新女性對傳統(tǒng)道德約束的反抗,對完整獨立人格的追求,對自由民主的向往,折射出當時英國資本主義社會各個領域的歷史進程。1856年英國第一次有組織的女權主義運動雖然迫使社會重新看待與判斷婦女的地位和行為,卻并未從根本上改變女性的真實處境以及人們腦中傳統(tǒng)的女性觀和婚姻觀。社會變革與傳統(tǒng)觀念的矛盾,女性關懷和男權意識的激蕩,造就了哈代獨特的婚戀觀。弗吉尼亞·伍爾芙透徹地分析了哈代的婚戀觀,認為在哈代小說中,激情往往會帶來負面影響。[10]215哈代顯然并不認同波德伍德式的激情,而更傾向于將愛情詮釋為一種以雙雙投身于一項共同事業(yè)為基礎的情感。奧克最終能與芭斯希芭結合,就是因為這種感情比激情對于婚姻更為重要。芭斯希芭最終遺憾地回歸傳統(tǒng),表現(xiàn)了她作為獨立意識個體反抗的不徹底性,也充分反映了哈代的內(nèi)在精神的沖突在婚戀觀上的體現(xiàn)。

      3.受莎翁戲劇中性格悲劇的影響

      哈代熱愛戲劇研究,在小說創(chuàng)作中受到莎士比亞的影響,特別是莎氏悲劇的典型特點——主人公的悲劇往往源于自身的性格缺陷。在莎士比亞的筆下,哈姆雷特的憂郁、奧賽羅的輕信、李爾王的剛愎、麥克白的野心無不是釀成其悲劇的重要原因。這種性格的缺陷,反映了人的局限性和真實性。受其影響,哈代的小說絕不以道德說教為指向,他承認人是不完美的,都有屬于自己的優(yōu)缺點,正是這些性格上的缺點,使人物的人生在社會大環(huán)境的催化作用下發(fā)生悲劇反應,導致不可逆轉(zhuǎn)的悲慘命運。哈代主要作品中塑造的女性大多是有性格缺陷的悲劇人物,她們都是普通人家的女性,社會地位不高,沒有錢財,沒有受過多少教育,也沒有過分的奢望或追求,她們不安于環(huán)境或命運對她們做出的安排,追求愛的自由和權利,然而這個起碼的要求卻不能得到滿足,最終都以失敗告終,以悲劇結尾。究其原因,很重要的一點就在于她們都繼承了莎氏悲劇中人物性格悲劇的特點,在追求自由意志和自我價值、與環(huán)境和命運不斷抗爭的過程中,其性格中的弱點在特殊環(huán)境的映襯之下愈益突顯,形成獨具特色的哈氏“性格與環(huán)境”的悲劇小說。

      《遠離塵囂》是哈代反思性格與悲劇之間復雜互動的肇始。芭斯希芭對自己的生活具有明確的方向和沉著的把握,但她同樣具有致命的缺點:傲慢和虛榮。正是這一點讓她一直在奧克、波德伍德和特洛伊之間猶疑;使她對奧克的求婚不屑一顧;令她由于氣惱波德伍德對她的淡漠而寄出情人節(jié)匿名卡惹來麻煩;也是這一弱點使她為特洛伊的英俊外表和甜言蜜語所吸引,不顧他人的議論和反對盲目陷入愛河,又對特洛伊謊稱要娶別的姑娘信以為真,一時沖動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不假思索地嫁給了他,從而釀就一場悲劇,導致了一系列悲慘事件,把別人也把自己推入了可悲的境地。然而,從根本上支配著她的所作所為的,似乎應該是她性格中表層的沖動和深層的傳統(tǒng)之間的矛盾。她的沖動似乎表明她有意要同形形色色的束縛抗爭,她性格深處的傳統(tǒng)觀念和善良卻從根本上抽去了她賴以面對沖動的精神力量。因此,芭斯希芭雖然經(jīng)常顯得自信果斷,敢說敢做,可事實上,她仍然不得不按社會定下的規(guī)矩行事。她可以出于沖動給人寄一張情人節(jié)匿名卡,也可以出于沖動把人給辭了,她可以不顧體統(tǒng)夜會情人,也可以一意孤行同特洛伊結婚,但是她卻出于“內(nèi)疚”而無法一口拒絕波德伍德那顯然不切實際的求婚,更出于“名聲”的考慮而在同特洛伊吵翻、在荒野里待了一個晚上之后,又回到那個可怕的家中。哈代通過芭斯希芭的坎坷遭遇揭示出人性的弱點以及可能引發(fā)的悲劇。

      四、結語

      哈代在《遠離塵囂》中創(chuàng)造了芭斯希芭這一有別于英國文學傳統(tǒng)的鄉(xiāng)村女性形象,體現(xiàn)出對女性社會角色乃至人類道德問題和生存問題的觀察和思考,體現(xiàn)出了一個人文學者的至情關懷。但是,作者的男權視角、內(nèi)在精神沖突以及對性格與悲劇關系的認識使得他塑造的這一新女性形象并未徹底擺脫傳統(tǒng)社會對女性的傳統(tǒng)道德約束和行為規(guī)范,沒能脫離傳統(tǒng)女性忍讓、屈從、犧牲的本質(zhì),芭斯希芭表現(xiàn)出來的壓抑的自我反映出她思想、個性的矛盾性和雙重性,她最終的妥協(xié)和屈服使得自身的反傳統(tǒng)形象被瓦解,她最終又回到原點。芭斯希芭的命運軌跡揭示了女性被男權遮蔽、壓抑進而毀滅的普遍意義,引發(fā)了人們對社會倫理制度的思考,對女性性別符號的重新審視以及對女性命運的現(xiàn)實關注。

      [1]蔣櫓、何青.維多利亞時代男權統(tǒng)治與作品隱含的女性意識[J].攀枝花學院學報, 2006,(4).

      [2] Morgan, Rosemarie. Cancelled Words: Rediscovering Thomas Hardy[M]. London: Routledge, 1992.

      [3](英)托馬斯·哈代.遠離塵囂[M].張沖譯.南京:譯林出版社, 1997.

      [4]魏國英.女性學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2000.

      [5](英)弗吉尼亞·伍爾夫.論小說與小說家[M].瞿世鏡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 1986.

      [6](美)凱特·米利特.性政治[M].宋文偉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 2000.

      [7]羅婷.女性主義文學和歐美文學研究[M].北京:東方出版社, 2002.

      [8] Gibson, James ed.. Thomas Hardy: Interviews and Recollections[M]. London: Palgrave Macmillan, 1999.

      [9] Casagrande, Peter J.. A New View of Bathsheba Everdene[A]. Robert C. Schweik ed..Far from the Madding Crowd[C]. New York: Norton, 1986.

      [10] (英)弗吉尼亞·伍爾夫.論托馬斯·哈代的小說[A].陳燾宇.哈代創(chuàng)作論集[C].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992.

      責任編輯:賈春

      TheCollapseofBathsheba’sUnconventionalImagein FarfromtheMaddingCrowd

      BI Suzhen

      In Far from the Madding Crowd, Bathsheba confronts patriarchy with her independence in character, economyand emotion and displays an unconventional independent female image. However, after experiencing a series of protests from people and from fate, she eventually gives up her independent economic base and self- awareness and yields toconventional marriage, ideas and social environment. The collapse ofthis image is mainlydue to the author’s patriarchal perspective, inner conflict and the influence of Shakespearean character tragedies.

      Bathsheba; unconventional; collapse; patriarchy

      10.13277/j.cnki.jcwu.2015.06.018

      2015-08-08

      I206

      A

      1007-3698(2015)06-0116-05

      畢素珍,女,中華女子學院外語系講師,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在讀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文學理論。100101

      本文系中華女子學院2014年度科研規(guī)劃課題“哈代‘威塞克斯小說’女性形象系統(tǒng)研究”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KG2014-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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