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 冉 冉
(溫州大學(xué) 人文學(xué)院,浙江 溫州 325035)
力比多的移置與升華
——鐵凝小說原欲觀
葛 冉 冉
(溫州大學(xué) 人文學(xué)院,浙江 溫州 325035)
弗洛伊德認為“力比多”是人本能中最基本的內(nèi)容,從“力比多”出發(fā)是解讀鐵凝筆下女性性心理最合適的注腳。長期以來,女人作為男性泄欲工具,喪失獨立個體的生命價值,陷于男性欲望鏡城的囹圄之中。鐵凝通過不同原欲觀的描繪,從多角度無情揭露男權(quán)社會對女性性本能的蔑視與禁錮,肯定女性肉體在艱難中的蘇醒,呼喚女性主體意識的回歸,探尋女性力比多的移置與升華之路。
力比多;鐵凝;移置;升華;主體意識
性欲是人類欲望的一種,就其動機而論最為強烈,性行動與饑餓時的覓食一樣,構(gòu)成人類的本質(zhì)欲望,理應(yīng)得到滿足,被弗洛伊德稱為原欲(即力比多)。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主角儒道釋,他們對原欲的態(tài)度都值得檢討。儒家認為萬惡淫為首,女人是禍水;佛教將女人視為五漏之體,身體不凈;道教提出采陰補陽之說,將女性作為提升男性功力的工具。這些封建倫理道德對性采取貶斥、壓抑態(tài)度,造成“談性色變”的現(xiàn)象,對于女人而言,性更成為一種心理禁忌與言論死角,禁錮了女性身心發(fā)展。依照弗洛伊德的觀點,人類的意識活動由行為內(nèi)驅(qū)力——潛意識決定,潛意識中隱藏著各種不為宗教倫理所容的動物性本能,并受到超我的壓迫。但“‘壓抑’的本質(zhì)不是取消或放棄本能的‘觀念性呈現(xiàn)’,而是阻止它不能進入意識,或者說,不能使它成為‘意識的’(或自覺的)。這樣一來,就只能停留在無意識中,不能被意識所理解。即使它是無意識的,卻仍在起作用,最終‘甚至’會影響到‘意識’?!盵1]人皆有欲望,不同女性心理之間有諸多差異,然而尋求力比多的滿足則為共通。鐵凝憑借銳利的目光抓住這一共同特征,從女性最原始的內(nèi)在存活需求切入,不回避與粉飾女性病態(tài)欲望的猙獰,將女性心理進行原生態(tài)展示。她客觀呈現(xiàn)女性性欲釀制的生命困境,揭露女性在歷史中的空洞能指與生命異化,探尋女性力比多的理想移置與升華之路,形成作品中強大話語表意功能。
(一)力比多的物戀移置
弗洛伊德認為人與生俱來的性本能是原欲的核心,它向往無拘無束的快樂,然而,由于宗教道德的血腥圍堵,原欲被禁錮在“本我”中,披上無意識的外衣。弗洛伊德發(fā)現(xiàn),被壓抑的原欲不會消失,“過去未滿足或受壓抑的愿望,傾向于轉(zhuǎn)移到一個新的對象。”[2]除了正常性生活,通過原初性對象替代物間接獲得滿足的方式,被稱為“力比多轉(zhuǎn)移”,鐵凝筆下不少女性通過力比多轉(zhuǎn)移的方式釋放性欲。
《麥秸垛》中的大芝娘“身材粗壯,胸脯分外豐碩,斜大襟褂子兜住口袋似的一雙肥奶。”[3]48愛情對一個長年勞作的女人來說過于奢華,參軍歸來的丈夫另結(jié)新歡,大芝娘不但失去丈夫,更失去欲望發(fā)泄的合理途徑。作為一個能容忍、順從的農(nóng)村婦女,她同意離婚,而長年壓抑的欲望促使她在離婚第二天迫使丈夫與其發(fā)生“一夜情”,勉強算作自己奪來的一點“性撫恤金”。魯迅曾說:“女人的天性中有母性,有女兒性,無妻性。”[4]女人通過母性將蘊藏的愛釋放,當力比多被迫離開正常的性對象后,母愛是符合倫理的最佳泄欲途徑。“一夜情”歸來的大芝娘生下像白菜一樣瓷實的大芝,空虛的內(nèi)心得到一些安慰,“孩子生下來我養(yǎng)著,永遠不連累你?!盵3]60這既是對男性的無情諷刺,更是大芝娘對安全感的渴望,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才能陪伴一生。大芝的意外離世導(dǎo)致大芝娘再次陷入無盡的虛空,傳統(tǒng)婦德的束縛使她不敢越雷池半步,貞潔觀念的重負更使其性欲滿足無法實現(xiàn),心理的缺失導(dǎo)致大芝娘以物戀的方式將原欲進行移置。精神分析認為,物戀反應(yīng)出人性功能的失調(diào),用器物來替代人,促使原欲向物品轉(zhuǎn)移,這一移情癥候被稱為“戀物癖”。大芝娘被窩里那個又光又亮的枕頭,成了男性替代物,它不再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物品,而成了一個具有思想的對象,填補了欲望空缺。枕頭成為男性陰莖的化身,是女人欲望中的菲樂斯,大芝娘進入了一個自我營造的幻想世界。枕頭是愛的支撐,每夜抱著它,宛如愛人睡在身側(cè),孤寂的心方能得到片刻安慰。
(二)性欲的角色倒錯
《玫瑰門》中的姑爸做了三天新娘后被原封不動地退回莊家,成了披頭散發(fā)、半個昏迷的姑爸?;橐鍪?直接導(dǎo)致姑爸產(chǎn)生易性傾向,即“一種不喜歡自己的解剖學(xué)性別的持續(xù)感覺,一種放棄自己的生殖器過另一種性別的生活持續(xù)愿望,一位陷在錯誤的身體中的人?!盵3]姑爸將自己作為新郎(男性)的轉(zhuǎn)化,“旗袍、長裙換成了西裝、馬褂;穿起平跟鞋并且邁起四方步,煙袋終日拿在手中?!盵6]45希冀某種平衡與補償。對男性的憎恨及異性戀機會的缺乏,使得姑爸以同性為替代品,緩解原欲的持續(xù)性折磨,最終成為一個境遇性同性戀者。無意識中被壓抑的性欲,披上“扒耳朵”的虛偽外衣,經(jīng)過巧妙轉(zhuǎn)化在同性間釋放。耳扒勺的形狀酷似男性陰莖,而耳道的構(gòu)造與陰道的構(gòu)造極為相似。姑爸對耳道的掠奪,其實就是男性對女性的性掠奪。耳挖勺對于她來說,不僅僅是工具,更是一個使慣了的有靈性的活物件,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她所瞄準的女性,在其“陽具”下溫順、臣服,即使像羅大媽這樣政治權(quán)力的象征者也只能舉手投降,姑爸在這一利比多的釋放過程中獲得了權(quán)力快感。由于所接觸的女性極為有限,單一的性方式并不能完全釋放她的欲望。于是姑爸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渠道——養(yǎng)貓,貓作為一種符號代表嬌小溫順,通常被作為女性的對應(yīng)物,能夠激起人的保護欲。姑爸找到某種相似點,在人貓的相處中,自己居于絕對領(lǐng)導(dǎo)者地位,這是比自己更弱小的他者。姑爸作為一個女同性戀者,選擇了男貓,因為母貓要繁衍,會把興趣分散在公貓身上不能專一忠誠,她需要大黃作為她最忠實的性伴侶。同時我們還需注意一個細節(jié),即姑爸對抽煙的迷戀。細長的煙卷象征著男性的陽具,在抽煙過程中姑爸能夠獲得虛擬口交快感,甚至煙絲燃燒的過程都與做愛的時間、節(jié)奏相似,吸煙同樣也成為姑爸原欲的釋放途徑。姑爸通過一些非常規(guī)手段,在原欲釋放的道路上掙扎。
(三)雙性同體下的原欲釋放
在力比多移置的過程中,雙性同體的作用顯得尤為重要。雙性同體 (androgyny) 又稱兩性共體或雌雄同體, 生物學(xué)中指兼有雌雄兩種性器官的動植物,能夠自我繁殖;心理學(xué)中指兼具男性與女性雙重人格心理特征的個體, 即強悍與溫柔共存。最早將雙性同體引入女性文學(xué)領(lǐng)域的是弗吉尼亞·伍爾夫,她指出:“在我們每個人的心靈中,有兩種主宰力量,一種是男性因素,另一種是女性因素;在男人的頭腦里,是男性因素壓倒了女性因素,在女人的頭腦里,是女性因素壓倒了男性因素?!盵7]自古以來男權(quán)社會通過審美不斷對女性主體身份進行剝奪與客體化,將女性定義為:柔弱、去飾、守靜。人們通過社會經(jīng)驗將男女兩性特征進行分類,久之便形成性別類比的思維模式。鐵凝在小說《玫瑰門》中大膽突破這一思維定式,創(chuàng)造出司猗紋這一亦雌亦雄的女性形象,她愛得決絕而剛烈,更帶著不可妥協(xié)的雄性氣質(zhì)與野性力量。
司猗紋在男性缺失的世界里不得不扮演起雙性角色,成為具有強大攻擊力的女性?!八锯⒓y以一種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氣概,帶著一身月光和一身黏痰和姑爸的驚異回屋睡覺去了,她躺下就著。”[8]她以極具沖擊力的亂倫方式,實現(xiàn)了女性自我由客體到主體的完美轉(zhuǎn)變,弗洛伊德認為“大部分男人的性活動中包含攻擊性(aggresiveness)”,司猗紋改變了男人屬于攻擊型女人屬于被動型的這一兩性氣質(zhì)特征。在那個思想禁錮的年代,長期守寡的她原欲得不到滿足,于是通過窺視將欲望進行轉(zhuǎn)化:偷看兒子與媳婦的性生活,偷看眉眉柜子中的秘密,監(jiān)視竹西與大旗的交往……潛意識中受壓抑的力比多像洪水般沖出干涸的河道,這種對人類隱秘窺視的欲望被靄理士稱為“性景戀”[9],因為“視覺印象一直是喚起性興奮的最經(jīng)常的途徑?!盵10]21窺視性注視是窺視主體向窺視客體施加暴力的過程,更是于窺視過程中表達視覺快感的過程,“注視是一種生產(chǎn)。它產(chǎn)生快感——注視者的快感以及被注視者的快感。”[11]作為擁有大量男性氣質(zhì)特征的司猗紋,窺視的過程既是欲望的釋放更是權(quán)力的行使。
大芝娘、姑爸及司猗紋她們都是在遭受到拋棄后才采取各種借口與方式發(fā)泄欲望,雖然形似有些驚世駭俗,卻包含著女性對自身悲劇命運的覺醒與反抗,正是這難以禁錮的個體意識萌動,才推動著女性在曲折中的回歸。
(一)原欲的生態(tài)之旅
《大浴女》中的章嫵是一位面容姣好的知識女性,與丈夫一起被下放到農(nóng)場。山上的小屋是情欲壓抑的縮影,章嫵“扭動著腰胯大步向前”[12]48顯示出欲望需求的急切,是對荒唐年代人性壓抑的無情嘲諷。人具有自然、社會雙重身份,生命基本欲求不可否認,小說對章嫵性心理與性行為的描述,是對女性合理性欲的肯定。章嫵對唐醫(yī)生的主動引誘處于兩個目的:情欲的滿足與病假條,其中情欲居于首位,“她手心的汗濡濕了他的手背,她的身體也開始在暗中起伏,因為熱流就在她的小腹涌動、奔竄,就在她的腿間燃燒”[12]49章嫵需要唐醫(yī)生,卻從未想嫁給他,這種關(guān)系更具有游戲的意味。在這里鐵凝打破了男女性愛中女人的受動,構(gòu)建了一種女性居于主導(dǎo)地位的性愛敘事話語。唐菲與白球隊長的第一次表面上被迫,實則是身體有了渴望,她從未愛過他卻喜歡他這樣的魯莽,這是身體原始欲望的沖動。醫(yī)院門診部的那個女護士,與眾多男性的交往只是為了性欲滿足,她將情欲視為人生樂事。男人需要她的同時她也需要男人,男人玩弄她也伴隨著她對男人的玩弄。當唐醫(yī)生與她偷情被抓后身亡,她并沒有精神上的負擔,她的情欲囿于欲望的釋放與滿足?!秾γ妗分械呐叹汅w現(xiàn)了現(xiàn)代都市女性的本真自由,女人都有肉體的渴望,即使違背社會倫理道德,也不要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對于女人來說這只是空中樓閣。小說中的另一個女性肖禾,洋溢著女性的性魅力,她高聳的胸脯、上翹的屁股使得男人想入非非。她勇敢地撕開羞澀的面紗,真誠袒露內(nèi)心欲望,找尋自己專屬的性愛位置尋求肉體的滿足。
(二)力比多的流浪
流浪是人類誕生時便存在的生存方式,從被迫的出走演化為主動的行為選擇,流浪既包括空間意義上的迷茫不安,更包括生命價值的追求與自我回歸的身份確認。伊蕾在《流浪的恒星》中說:“我在被囚中到處流浪/我在流浪中到處被囚”,這是無數(shù)女性內(nèi)心的真實寫照?!睹倒彘T》中的竹西,她的一生都在流浪,從莊坦到大旗再到葉龍北,她從一個男人的身體流浪到另一個身體。這種流浪不只是由男性缺席造成,更是一種心靈的流浪,是對女性身份確認的找尋,因此她更像是獵手而非獵物。竹西性無能的丈夫莊坦去世后,在一個夏天以自己肥碩的臀部與旺盛性欲引誘了年輕而充溢著活力的大旗,大旗對竹西的順從象征性對意識形態(tài)的勝利?!棒~在水中游”是鐵凝對竹西的贊美與希冀,象征著兩性間的和諧輕松與靈肉合一。然而,具有現(xiàn)代意識的竹西認識到木訥的大旗并不是理想中的愛欲對象,她的靈魂依舊在流浪,于是決然離開,尋找能給她帶來性與愛雙重滿足的葉龍北,葉龍北關(guān)于靈魂的那些話語引起竹西內(nèi)心的陣陣波動,“文明史告訴我們,女性權(quán)利的喪失是由性權(quán)利的喪失而失去的?!盵13]對性愛的熱烈追求是現(xiàn)代女性贏得權(quán)利的有力武器。竹西因為欲望而堅定,酒神精神在其身上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xiàn),即使如曇花一現(xiàn),也要做欲望的主人,在男女性博弈中完勝,以流浪的方式對男性敘事中女人的物化處境進行有力沖擊。同時我們還應(yīng)注意到她對懷孕母鼠進行解剖這一個細節(jié),這是潛意識中的反生殖性,性不再是為了傳宗接代,女人要為性而性,這是對父權(quán)制的瓦解。
(三)原欲的救贖與升華
鐵凝不僅認識到性欲滿足的重要性,更發(fā)現(xiàn)在欲望滿足后女性有著難以到達的彼岸,性欲的沖擊力難以估計,若是任由其蔓延則會將女性帶入另一個無盡深淵。如何治療女性在愛欲中的創(chuàng)傷,避免女性在欲海中的沉淪?鐵凝陷入了思考,最終在歷經(jīng)司猗紋、姑爸、竹西等女性人物的塑造后,探索出女性原欲的升華之路。
弗洛伊德指出:“性沖動和其他力量不同,是可塑的。這種沖動可以表現(xiàn)為不同的形式,而且以不同的東西為其對象……可能藝術(shù)家生就有一種特別強的升華能力”[14]性壓抑中的升華始于兒童的潛伏期并成為固置的本能,在條件適宜的情況下可以持續(xù)終身。五歲的眉眉對抽屜發(fā)生了興趣,“她輕輕拉了一下把手,一只抽屜很容易就滑了出來…她輕輕把抽屜拉開又輕輕推上去,再輕輕拉出來再輕輕推上去?!盵6]72根據(jù)弗洛伊德的解釋,抽屜是女性生殖器的象征,抽屜的開合頻率與性愛的節(jié)奏相吻合,眉眉的這一行為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玩耍,這是眉眉兒童時期對性的朦朧探索。十二歲的春天,眉眉的胸脯開始膨脹,在靜謐無人的夜晚,她擁抱著一顆棗樹,感覺樹干伸進了她的身體,樹液浸潤了她的心靈。棗樹是男性陽具的象征,眉眉有了第一次虛幻的性想象,棗樹成為她從兒童到少女的重要鏡像?!靶栽缡斐3Ec智能發(fā)展的早熟同時發(fā)生”[10]98浴室門前的難堪,姑爸血肉模糊的下體,姨婆被燙掉的乳頭,“魚在水中游”的場面,它們構(gòu)成了童年記憶中的創(chuàng)傷情境。眉眉目睹了女性身體所遭受的殘酷傷害,承受著強烈的驚嚇。在對司猗紋、姑爸、竹西等女性鏡像序列的認同與逃離中開始了她作為女人的生命歷程。大旗成了她愛情萌動的側(cè)畔,葉龍北則是生命中父兄缺席的替代。亞薩基歐里認為“性興奮可以是很激烈的,但同時又可以將它同更高級的情感的和精神的活動聯(lián)系起來,因為藝術(shù)創(chuàng)造同性欲升華過程有著內(nèi)在的卻看不見的聯(lián)系”[14]288她沒有在苦海和欲海中沉淪,而是在原欲與藝術(shù)之間找到了對接口,在更高的精神境界中釋放了多余的欲望。
鐵凝的欲望敘述,不是一場在童話寓言中的浪漫旅行,因而具有一種現(xiàn)實主義的犀利與深刻。鐵凝對女性原欲的蘇醒進行褒揚,姑爸、司猗紋走出了傳統(tǒng)的道德界定,驚世駭俗震撼人心。鐵凝對竹西、肖禾等女性的贊美體現(xiàn)了她對女性自我生命本體的自信,女性坦然面對自己的肉體并引以為榮,女性只有找回自己被放逐的軀體,才有可能實現(xiàn)自我申訴與觀照。然而,過度壓抑的反面則為過度放縱,為了生存與報復(fù)的性是生命的異化,在欲海中的沉淪更是靈魂的畸形,女性在反叛的過程中又陷入了另一種歷史循環(huán)。鐵凝善于將原初沖動置于女性成長史上予以展示,并試圖探尋最佳的釋放途徑。女人必須認清自己、反省自己,在擁有性欲享受的同時能夠進行精神的升華,這是女性解放與重構(gòu)女性歷史的關(guān)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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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鐵凝.麥秸垛見永遠有多遠[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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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李銀河.李銀河自選集——性、愛情、婚姻及其他 [M].北京:文化藝術(shù)出版社, 2003:3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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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陳永國.視覺文化研究讀本[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 20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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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哈夫洛克·埃利斯.性心理學(xué)[M].陳維正,譯.北京:北京聯(lián)合出版社,2013:287.
[責任編輯:何瑞芳]
Displacement and Sublimation of “Libido”——Original Desire Views in Tie Ning’s Novels
GE Ran-ran
(School of Humanity and Arts, Wenzhou University, Wenzhou 325035, China)
Freud thought that “Libido” is the most basic content of human instinct. It is the most appropriate footnote to interpret the female sexual psychology in Tie Ning’s works starting from “Libido”. For a long time, women, as sexual outlet tools for men, have lost their independent personal life values and fallen into the jails of male sexual desire. By description of different original desire views, Tie Ning ruthlessly exposes the defiance and imprisonment toward the female sexual instinct in the male power society from multi-angles, affirms the hard recovery of female bodies, calls for the regress of female subjective consciousness, and explores the way for the displacement and sublimation of female “Libido”.
“Libido”;Tie Ning; displacement;sublimation;consciousness
2015-07-04 作者簡介: 葛冉冉(1991-),女,安徽淮南人,溫州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中國當代文學(xué)專業(yè)2013級碩士研究生。
1671-5977(2015)03-008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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