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方方
情深緣淺:我和閱讀療法的故事
——兼評王波及《閱讀療法》
劉方方
2004年7月,從重慶師范大學應用心理學專業(yè)畢業(yè)到重慶市少年兒童圖書館工作伊始,我就試圖尋找一個心理學與圖書館學的最佳結合點去服務廣大讀者。當時數字資源并不像現在這樣容易獲取,我曾多次到母校圖書館的電子閱覽室查詢和下載有關文獻。當時CNKI中以“閱讀療法”為主題的相關文獻不超過50篇,以王波等的論文影響力最大。通過閱讀學習和思考,我寫了題為《關于在重慶市少年兒童圖書館成立家庭教育輔導中心》的報告,旨在通過少年兒童圖書館的平臺,利用圖書為家長的種種教育難題服務,可惜無果。
2007年王波專著《閱讀療法》由海洋出版社出版,筆者第一時間購買研讀學習,讀后感覺醍醐灌頂,自己在圖書館的職業(yè)生涯自此有了明確的方向。2009年我有機會在參考咨詢崗位上實踐閱讀療法。我通過對家長和兒童讀者的訪談,了解家庭教育的難題以及兒童在成長中的困惑并適當推薦圖書,還編輯了一期以“兒童成長閱讀輔導法”為主題的《少兒文摘》,邀請十對家長偕兒童讀者參與“兒童成長閱讀輔導”的研究。好景不長,正當我雄心壯志地期待跟蹤研究這十對讀者的時候,被臨時崗位調整,這一直被我視為人生一大憾事——錯過了在少兒圖書館這一良好平臺上實踐閱讀療法的機會。那段時間,我寫了一篇關于王波著作《閱讀療法》及國內相關實證研究的評價的短文,發(fā)到E線圖情的論壇,也將自己在這段時間學習的內容總結為《略論兒童成長圖書輔導法》,發(fā)表在《圖書館學研究·應用版》2011年第9期。
之所以要寫上一段我的故事,是想說明兩點:一是王波的專著對我有很深的影響;二是從心理學角度講,圖書館開展閱讀療法的理論和實踐研究非常有意義。這種價值源自圖書館服務對象的需要,以及圖書館是一個生長著的有機體。在我看來,閱讀療法實踐絕對是圖書館的一個美妙生長過程,是一個讓公眾受益的成長過程。
回過頭看2004至今這十年,以王波等的論文,特別是其專著的出版為引線,閱讀療法的理論和實踐研究開展得如火如荼。從CNKI的文獻量來看,2004年以前以閱讀療法為主題的總文獻不超過50篇,2007年之后每年有超過百篇的相關文獻發(fā)表,目前已累計1100余篇。從成果展示平臺來看,由王波的積極推動,搭建了以圖書館學核心期刊為陣地的閱讀療法成果發(fā)表平臺,這期間《圖書館工作與研究》《圖書館雜志》《大學圖書館學報》《圖書與情報》《圖書館論壇》《圖書館建設》《圖書館理論與實踐》都發(fā)表了十篇以上甚至成系列的研究成果,而很長時間作為季刊的《山東圖書館學刊》發(fā)表的閱讀療法成果更是達26篇之多,王波功不可沒。從組織的建設來看,隨著圖書館學界及業(yè)界對閱讀推廣的重視,王波除了在擔任中國圖書館學會第一屆閱讀與科普指導委員會閱讀文化研究委員會副主任期間開展了閱讀療法理論和實務研究活動以外,在2009年更是促使中國圖書館學會閱讀與心理健康委員會的成立,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開展了一系列的閱讀療法研討、薦書等活動,其雄心壯志和功德可見一斑。
2000年以來,王波作為閱讀療法領頭羊的一只角,推動閱讀療法理論和實務研究的發(fā)展,不少老師對這期間或者更長時間閱讀療法在國內研究的現狀作出了客觀的評價。通讀修訂版《閱讀療法》,筆者覺得依然還有這樣幾個方面也許被閱讀療法研究者所忽視:
第一,閱讀療法實務研究的領域和服務對象狹窄??v觀諸多成果,80%左右的領域和對象都是高校圖書館和大學生,還有一部分是醫(yī)院或者醫(yī)院圖書館的,很少幾篇是關于兒童、中小學生、殘障人士、恢復期間心理疾病患者的,欠缺相關公共圖書館閱讀療法實踐研究的內容。
中國的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從來都是專業(yè)圖書館、高校圖書館、公共圖書館三條主線。目前公共圖書館的閱讀療法研究還停留在探討的層面,且數量很少,實踐成果更少,這與公共圖書館事業(yè)是不相適應的。在我看來,如果把閱讀療法研究比作一場戰(zhàn)役,那么它只有占領了公共圖書館這塊陣地,這場戰(zhàn)役才能打勝,也就是閱讀療法在圖書館界研究才有真正的發(fā)展空間。圖書館的元使命要求閱讀的全民化,同樣的,閱讀療法在圖書館服務中的價值也只有實踐對象普遍化了才能真正體現。
就如王波在其著作中強調的一樣,如果是針對心理問題,閱讀療法始終是一種輔助的治療方法。兒童(專指未成年人)所謂的心理問題,從專業(yè)來講,是發(fā)展性的,發(fā)展性的問題需要輔導的方法,此時閱讀療法的作用可以是主導性的。所以閱讀療法的應用研究應該放在發(fā)展性問題上,關注兒童和需要再社會化的老年人(他們就是有諸多發(fā)展性問題的人群),這一點在美國閱讀療法研究歷史也是可以得到印證的。王波的著作中也在“閱讀療法實務”一章中詳細介紹了適用人群。
第二,如何培養(yǎng)“閱讀療法師”?誰來培養(yǎng)?閱讀療法的實踐研究成果的應用繞開了“閱讀療法師”是很難進行下去的。很大程度上,“閱讀療法師”的好壞決定了一個閱讀療法應用案例能否成功?!伴喿x療法師”標準一旦建立,王波著作中闡述的閱讀療法四要項中“選書”“流程”“局限性”三個要項的問題也會迎刃而解。這些方面國內的相關研究還不夠深入,更談不上系統。這或許如同我們整個圖書館界的“圖書館員”準入制度一樣,有很長的路要走。
第三,如何客觀評價閱讀療法的效果。效果的評價包括短期效果和長期效果。諸多實證或者團體應用案例研究證實了閱讀療法對大學生的心理健康問題的短期效果是良好的,但長期效果的研究尚未見報道。長期效果的評價研究需要我們在現行閱讀療法單一使用實證研究和案例研究的基礎上,綜合運用量化研究和質性研究;同時從不同角度開展,用從量化研究和訪談研究綜合的混合研究去研究一本書或者一個書目對單個個體或某一人群共同問題的效果,也要研究同一問題不同書籍或者不同書目的效果??赡艿那闆r下,還需要跟蹤研究單一個體或者單一群體在不同時期不同問題的閱讀療法效果。
第四,如果我們認為閱讀療法應用研究是科學的,那么閱讀療法就有科普的必要性。科學知識的普及要達到的目的就是要通過了解更多的科學知識,解決和解釋日常問題,豐富人的生活。了解閱讀療法的知識,就好比心理輔導,最終是可以助人自助的,而《閱讀療法》“就是一部兼具學術性和科普性的著作”(陳丹丹語,參見《河南圖書館學刊》2008年第4期,第133頁)。我們的應用研究中也特別可以從這一角度著手,比如兒童繪本的創(chuàng)作、出版及推廣,我們完全是可以配合繪本的出版,專門研究出版指導兒童家長和幼兒教師應用閱讀療法的圖書,以繪本輔導和解決兒童發(fā)展性問題。
我以為,王波的奮斗過程,本身就是一本很好的閱讀療法的“真人圖書”。若不以為然,請試讀此書!王波在后記中寫道:“我希望這本書就像一副增高鞋墊,如果中國圖書館學能夠因為這本書的出版而向上生長一二納米,我的愿望就徹底實現了……”多么謙遜的表述?!堕喿x療法》的出版和再版何止讓中國圖書館學生長一二納米?看看散見在網絡和專業(yè)期刊的評論就會有答案了。最后,我以這樣幾個身份——一名圖書館員、一名心理咨詢師、一名教師、一個孩子的父親,鄭重向以下人群推薦王波的專著《閱讀療法》:
一是孩子的家長和家有老年人的人;
二是各類教師,尤其是從事學前教育和基礎教育的教師;
三是圖書館員,特別是從事讀者服務的館員;
四是從事護理工作的人員;
五是從事閱讀學和出版學研究的專業(yè)人員;
六是從事心理輔導的專業(yè)人員;
七是任何喜歡讀書、享受讀書的人。
劉方方(1981-),重慶三峽醫(yī)藥高等專科學校圖書館副研究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