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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孟玉樓形象管窺晚明社會的市民文化精神

      2015-03-17 06:56:15
      關(guān)鍵詞:潘金蓮金瓶梅市民

      汪 澤

      (南開大學 文學院,天津 300071)

      從孟玉樓形象管窺晚明社會的市民文化精神

      汪 澤

      (南開大學 文學院,天津 300071)

      明朝中后期,經(jīng)濟發(fā)展帶動了社會心理的變化,市井生活中出現(xiàn)了一種異于傳統(tǒng)儒家禮教的新型市民文化。小說《金瓶梅》于此時應運而生,在書中一個重要女性——孟玉樓的形象設計上,體現(xiàn)出重商逐利的價值追求,注重自我的主體意識以及呼喚公平的果報觀念,三者皆屬于晚明市民文化的范疇。分析這一人物形象,有利于把握16世紀中國的市民文化,透視晚明社會心理與時代精神。

      《金瓶梅》;孟玉樓;晚明;市民文化

      明朝中后期,中國封建社會面臨深刻的變革。隨著工商業(yè)進一步發(fā)展,資本主義萌芽出現(xiàn),城市化進程加快,市民階層作為新興社會力量迅速崛起。經(jīng)濟結(jié)構(gòu)的調(diào)整必然導致社會心理變化。官方存天理、滅人欲的理學說教逐漸失去了號召力,意識形態(tài)領(lǐng)域涌動著富于近代人文色彩的啟蒙主義思潮,市井生活中也出現(xiàn)了一種異于傳統(tǒng)儒家禮教、體現(xiàn)市民階層價值觀念與審美情趣的新型文化。

      約成書于萬歷年間的《金瓶梅》,突破了歷史演義、英雄傳奇以及神魔小說的內(nèi)容范式,以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作為描寫對象,于人物、情節(jié)、風格各方面流露出具有時代特色的市民文化氣息。本文試圖解讀一個重要女性形象——孟玉樓,通過分析其心理性格與命運軌跡,把握晚明社會的市民文化精神。

      一、重商逐利的價值追求

      商業(yè)活動的高額利益顛覆了重農(nóng)抑商的傳統(tǒng)觀念,誘使越來越多的人投入經(jīng)商熱潮。與商品貿(mào)易的繁榮發(fā)展相適應,尚利好貨的思想流行于市民階層,甚至影響到整個晚明社會。據(jù)張瀚《松窗夢語·商賈紀》記載:

      財利之于人,甚矣哉!人情徇其利而蹈其害,而猶不忘夫利也。故雖敝精勞形,日夜馳騖,猶自以為不足也。夫利者,人情所同欲也。[1]80

      《金瓶梅》中孟玉樓于第七回首次出現(xiàn),即表現(xiàn)出“財?shù)睦Α?。張竹坡于回批中指出,“為西門貪財處,寫出一玉樓來”[2]66-67。事實上,本回卷入改嫁風波的幾個人物,無一不是貪財之人。西門慶自是看中了孟玉樓“手里有一份好錢”;楊姑娘“一力張主”,“愛的是錢財”;張四破婚,不過“要圖留婦人東西”;薛嫂為說成親事不辭勞苦、編造謊言,更是為了向西門慶索取財物,“典兩間房兒住”。甚至孟玉樓本人,也是“愛嫁富家翁”——她不為“詩禮人家”的尚舉人動心,而中意于西門慶。后者吸引她的,除了第一印象中“人物風流”[3]106-113的外表,恐怕還有那種善于聚斂財富、以金錢稱霸一方的商人本質(zhì)與商業(yè)魄力。

      孟玉樓在作品中以布商楊宗錫未亡人的身份登場,后嫁亦官亦商的西門慶為妾;其弟孟銳作為專業(yè)商人往來于荊州川廣各地。在當時,“商人憑借手中的財富雄踞于社會生活的上層……人生態(tài)度、生活追求、抑或是價值觀點、價值取向,都與傳統(tǒng)發(fā)生背離?!盵4]71玉樓出入于富商之門,經(jīng)商理念有意無意的引導,使其在人生選擇上表現(xiàn)出明顯的現(xiàn)實功利色彩。

      但在求利的過程中,孟玉樓并沒有陷入偏執(zhí)與迷狂。張竹坡曾贊其為“高人”、“真正美人”,認為“寫玉樓,是具立身處世之學問……教人處世入世之法”[2]68,甚至以玉樓為作者自喻。這種說法稍嫌武斷,但也并非無稽之談。張竹坡看到了孟玉樓立身處世方面的睿智與清醒,這種理性使她超越了《金瓶梅》的蕓蕓眾生。在商業(yè)氛圍中成長,見識過市場風波、物資流轉(zhuǎn)及人事運籌,玉樓比其他女性多了一分沉著與機敏。更重要的,她身上體現(xiàn)出一種成熟商人特有的堅韌進取精神。孟玉樓的前半生充滿了辛酸坎坷:青年守寡,孤苦無依,因媒誤身,遇人不淑……但她從未灰心墮落,僅有的一次“抱恙含酸”[3]1060并不影響審度大局的冷靜。被騙嫁西門府,屈身為妾又倍受冷淡,心中的憤悔之氣可想而知,但玉樓始終以平和淡然的態(tài)度待人接物,對于西門慶及眾妻妾都示之以禮又不卑不亢。潘金蓮初來的“小意兒貼戀”[3]134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做作淺薄,李瓶兒一味的馴良懦弱使她最終難逃毀滅的命運,吳月娘的寬忍大度也未能在丈夫與婢妾間樹立正妻的威信,而孟玉樓的乖巧柔順卻為自己贏得了生存空間。西門慶是“打老婆的班頭”[3]245,對金、瓶施以馬鞭,罵月娘不賢良,但未曾羞辱玉樓;吳月娘最終將眾妾一一逐出,獨不舍玉樓主動改嫁;潘金蓮對其他妻妾虎視眈眈,卻將玉樓視為盟友;李嬌兒、孫雪娥亦不曾挑釁于她。同時,她還利用自己的經(jīng)濟頭腦和充足財物在仆人中間贏得了慷慨使錢的聲譽。孟玉樓的立足現(xiàn)實、乖覺圓滑使她能夠上下周旋、游刃有余,這種保全自身的理性與機智,仍然可以看作求利觀念的具體化——在勾心斗角、危機四伏的市儈之家,她所謀求的已經(jīng)不是金錢財富,而是安身立命的生存資本。

      二、注重自我的主體意識

      隨著城市經(jīng)濟的發(fā)展,市民階層在力量上不斷壯大,思想也逐漸成熟,開始審視并關(guān)注自身的存在?!霸谶@審視中,他們重新認識了自己……看到了自己對社會的價值和具有的力量。”[5]85市民階層在謀取基本生存權(quán)利的同時,重視自我個性的發(fā)展,肯定自身的需求與欲望;各種異端思想的流行,也對其主體意識的覺醒起到促進作用。

      《禮記》云:“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貧苦,人之大惡存焉”。情愛之欲體現(xiàn)了人類本能的生理與心理需求。同作為晚明人文思潮的分支,與“好利”價值觀緊密聯(lián)系的,是“好色”的社會心理。如顏山農(nóng)所說,“人之貪財好色,皆自性生,其一時之所為,實天機之發(fā)不可壅閼之”[6]后集卷35。由“好色”而追求愛情自由與婚姻自主,是市民階層主體意識覺醒的突出表現(xiàn)。

      孟玉樓在小說中以商婦身份出現(xiàn)。白樂天詩云“商人重利輕別離”,行商的漫長旅程無可避免地造成商人夫婦兩地分離,對于男女雙方,尤其深鎖空閨的女性而言,無疑是一種身心的折磨,她們往往比一般女性更渴望情愛慰藉與家庭溫暖。唐宋詩詞的某些篇目已經(jīng)細膩深刻地反映出商婦的情感追求:

      嫁得瞿塘賈,朝朝誤妾期。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

      (李益《江南曲》)

      嫁與商人頭欲白,未曾一日得雙行。任君逐利輕江海,莫把風濤似妾輕。

      (劉得仁《賈婦怨》)

      嫁郎如未嫁,長是凄涼夜。情少利心多,郎如年少何。

      (江開《菩薩蠻》)

      在情感表達方面,商婦似比一般封建女性更多一分真實與坦率。隨著商品經(jīng)濟的繁榮和通俗文學的發(fā)展,商賈小說逐漸萌發(fā)、形成規(guī)模。從宋元至明清,越來越多的以商人、商婦為主人公的作品,立足于對人性的理解與尊重,“拋棄了三從四德、貞操守節(jié)之類的羈絆,更注重人與人之間的真情實感和自身的生存與發(fā)展”[4]116。

      孟玉樓形象的塑造,在很大意義上是承襲以往文學作品中的商婦傳統(tǒng)而來。她有著對正常愛情與婚姻生活的渴望,“三揭紅羅兩畫眉”[3]1336的婚戀歷程正體現(xiàn)了一種帶有近情色彩的人生選擇。在她身上,封建道德與綱常禮教的約束相對弱化,不同于宦吏之家出身的吳月娘;而豐厚的個人財富與較高的社會地位亦使其思想境界與潘金蓮、宋蕙蓮等市井貧婦差別甚大。所謂“嬌姿不失江梅態(tài)”[3]1336,孟玉樓于柔順中保持獨立,于多情中維護自尊。從“愛嫁李衙內(nèi)”[3]1330的最終歸宿來看,她追求的是靈肉和諧的愛情,以及男女雙方相互信任、相互尊重的婚姻關(guān)系。因此,玉樓既沒有像月娘那樣以刻板的貞節(jié)觀念束縛自身,也不會如金蓮、瓶兒、春梅等人一般沉淪于肉欲的宣泄。對貪淫無度的丈夫西門慶,她始終保持距離,既非百依百順,也不放浪爭寵;對惡意引誘的無賴陳敬濟,更是不為所動、設計懲治,透出不容侵犯的凜然正氣。

      同時,她的婚姻選擇也并未顛覆正常的倫理道德。“明代中葉以后,夫喪改嫁已一般為民間婦女所認同,社會輿論也持認可的態(tài)度……婦女的婚姻自主權(quán)、離婚改嫁權(quán)以及經(jīng)濟權(quán)利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法律的保障,其法律地位較之前代有很大提高。”[7]110與嬌、娥、金、瓶、梅等人不同,孟玉樓巧妙利用有利的時代氛圍與寬松的禮教環(huán)境,在外界倫理規(guī)范許可的限度內(nèi)追求幸福。如張竹坡評曰:“玉樓來西門家,合婚過禮,次視偷娶迎奸赴會,何啻天壤。其吉兇氣象已自不同。其嫁衙內(nèi),則依然合婚,行茶過禮,月娘送親,以視老鴇爭論,夜隨來旺,王婆領(lǐng)出,不垂別淚,其明晦氣象,又自不同?!盵2]32孟玉樓的人物設置體現(xiàn)出內(nèi)在情愛之欲與外在社會規(guī)范、人倫法理的相對調(diào)和。

      李澤厚《美的歷程》中指出,明代的世俗小說“雖然還談不上個性解放”,但已經(jīng)“可窺見對個人命運的關(guān)注”。在追求愛情與婚姻幸福的同時,認識到自身的價值,進而比較理性地尋求人生定位,是市民主體意識覺醒的另一個表現(xiàn)?!坝捎谏鐣_始孕育著從封建母胎里的解懷,個人的際遇、遭逢、前途和命運逐漸失去獨一無二的封建模式,也開始多樣化和豐富化,各色人物都在為自己奮斗……”[8]190-191對于女性,家庭幾乎是唯一合法的活動空間,縱然身處禮法松動的時代,她們依然缺乏展示才干的舞臺,只能在治理家務的過程中獲得自我價值的實現(xiàn)。孟玉樓善于圓滑行事、淡泊待人,但遇到關(guān)鍵問題,卻并非一味采取隔岸觀火的態(tài)度。潘金蓮私仆受辱,她委婉勸解,利用西門慶對月娘的信任,大事化小,既救助了潘金蓮,又否定了自身隨嫁僮仆的罪行;面對月娘與西門慶的冷戰(zhàn),嬌、娥置若罔聞,潘金蓮暗地挑撥,而玉樓卻主動勸月娘“與爹笑開”[3]285;當李瓶兒轎至門首,無人理睬,獨她請來月娘出面迎接,維護瓶兒的尊嚴;為春梅護短引起潘、吳二人爭吵,又是她出面講和,幾句玩笑,尷尬立消。

      不可否認,這些舉動在收買人心之余也展示了孟玉樓的治家才干。在調(diào)停人際紛爭、穩(wěn)定家庭秩序方面,玉樓的能力超過了身為主婦的吳月娘。她本是楊宗錫的“正頭娘子”[3]99,嫁入西門府之前,滿心以填房自居;欲改適李衙內(nèi),更是詳問其有無妻小。所謂“船多不礙路”,“若他家有大娘子,我情愿讓他做姐姐”[3]113的一翻話,僅僅是面對張四破親的“佯說”[3]113。與其認為孟玉樓是在刻意追求名份,寧勿說她不甘心做一個以色事人的小妾。于玉樓而言,盡管對欺騙自己的西門慶心懷憎惡,對淫欲橫流、矛盾叢生的市儈家庭厭倦不已,但“當家立紀”[3]108的才能與愿望仍在不自覺間流露。

      這也符合儒家道德為女性規(guī)定的持家職責和人生規(guī)范。無論孟玉樓自身,還是《金瓶梅》的作者,都沒有擺脫封建文化傳統(tǒng)的烙印。這體現(xiàn)出市民階層在浸潤啟蒙思潮、彰顯主體意識的同時,仍無法超越特定時代與社會背景的局限。

      三、呼喚公平的果報觀念

      “善惡報應作為中國古代社會的一種較為普遍的民眾信仰由來已久……隨著佛教的發(fā)展和佛教思想的不斷傳播……更是深入人心,以至于后來,它已經(jīng)不再僅僅作為一種宗教觀念而存在,而是積淀為一種社會的,甚至民族的心理,成為人們認識世界的一個方法和處理日常生活的一個原則?!盵5]109-110明代中后期,商品經(jīng)濟中的等價交換原則使“公平”成為市民階層的普遍要求,廣大市民自由開放的生活觀念亦使他們“較其他階層更具有追求公平之心”,同時“在因果報應中找到了實現(xiàn)公平這一社會理想的便捷途徑?!盵5]112-114

      《金瓶梅》一書以現(xiàn)實主義的創(chuàng)作手法客觀再現(xiàn)了晚明社會好利好色的時代風氣,但作者主觀上卻有借財色之危害勸導世俗的強烈意圖,在總體結(jié)構(gòu)上昭示出善惡有報的觀念。然而,這種報應思想并非是對佛教因果輪回教義的復制,它融入了市民階層的公平理想與價值取向,以現(xiàn)世報應和市民道德為準則。

      小說中的女性,因其“斗寵爭強,迎奸賣俏”,大抵逃不過“尸橫燈影,血染空房”[3]11-12的慘烈結(jié)局:潘金蓮身首異處,暴尸街頭;李瓶兒財匱兒喪,惡疾斃命;龐春梅風光占盡,縱欲而亡;孫雪娥淪落風塵,自縊身死…… “善良終有壽”[3]1336的孟玉樓和吳月娘是置身于死亡圖讖之外的,但相比于嚴守禮教綱常、刻板造作以至于顯現(xiàn)出“奸險好人”[2]33之相的吳月娘而言,孟玉樓的形象更符合市民階層的審美理想。所以月娘雖保全性命,卻不得不在夫死子散的孤苦空虛中了卻殘生;而玉樓卻能再結(jié)良緣,夫妻偕老,盡享天倫。

      孟玉樓之“善良”似有兩層含義。一方面反襯金蓮、瓶兒、春梅等人的“淫佚”[3]1336,謂其品行端正;另一方面則針對她未泯的道義與良知。書中寫到玉樓磨鏡周貧、為潘姥姥付轎錢,自是仗義之舉。在家庭內(nèi)部,如果說宋蕙蓮事件中她對潘金蓮的間接慫恿有借刀殺人之嫌,那么屢屢調(diào)停紛爭、緩合矛盾,則不能不說是出自善意。很大程度上,以市民道德的是非標準做到利己而不損人,于相互傾軋的大家庭中已屬難能可貴。孟玉樓利義結(jié)合的市民道義觀,在她與潘金蓮的關(guān)系中得到了集中展現(xiàn)。

      張竹坡謂“作者特特為金蓮下針砭,寫出一玉樓”[2]77。刁潑兇悍、淫邪善妒的潘金蓮,在為人處世上與孟玉樓態(tài)度迥異;如果按照傳統(tǒng)道德的評判標準,更是“遺臭千年作話傳”[3]1336,本應令其避而遠之。但在西門府眾多妻妾中,孟、潘二人卻建立起最為融洽的私人關(guān)系。原因即在于孟玉樓看到了與潘金蓮結(jié)盟的利益所在:共同對抗身居正室、敵視諸妾的吳月娘以及財色兼勝、最受寵愛的李瓶兒;排斥名存實亡卻不忘搬弄是非的李嬌兒、孫雪娥;另外,利用潘的外向潑辣、“有口無心”[3]1100為自己掃除障礙。

      值得注意的是,在與潘金蓮親密相處的過程中,孟玉樓雖時常與之議是論非、戲謔其他妻妾,甚至對潘的淫蕩罪行包庇隱瞞,但在原則問題(如馴服獅貓害死官哥)上卻未曾同流合污、助紂為虐——這體現(xiàn)出玉樓對道義的堅守,功利之心沒有使其走向人格扭曲。潘金蓮終因奸情被逐出府,盡失婦道尊嚴,又無利用價值,然玉樓對之毫不鄙棄,反而惺惺惜別,贈以衣飾,并在其死后為之真心一哭,與月娘的狠心絕情形成了鮮明對比。這種淡化綱常禮教、傾情弱勢的樸素民主傾向,雖不符合正統(tǒng)道德與法律準則,卻體現(xiàn)出市民階層的心理要求。

      在笑笑生的安排下,孟玉樓離開了家反宅亂的西門府,于青春將逝之際,以一種極其偶然的機緣找到了自己的合理歸宿;其到老無災、有子送終的幸運結(jié)局更被歸結(jié)為“善有善報”。按照李澤厚的說法,“這里有對邪惡的唾罵和對美德的贊揚,然而同時也有對宿命的宣揚和對因果報應、逆來順受的渲染??傊撤N近代資本主義的民主性與腐朽庸俗的封建落后意識的滲透、交錯與混合,是這種初興市民文學的一個基本特征。這里沒有遠大的思想、深刻的內(nèi)容,也沒有具有真正雄偉抱負的主角形象和突出的個性、激昂的熱情,他們是一些平淡無奇然而卻比較真實和豐富的世俗或幻想的故事?!盵8]191果報觀念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玉樓謀求自身出路的主觀努力,但卻迎合了市民的公平理想與教化需求,一方面是作者受時代風習熏染的必然結(jié)果,另一方面也滿足了市民階層作為通俗文學最大接受群體的閱讀期待。

      張竹坡給予玉樓“乖人”[2]33的評價,除乖覺、乖巧外,“乖”字有“違備”的本義。孟玉樓的存在,的確是對《金瓶梅》女性群像的違備。她是一位把握住自身命運并得到相對圓滿結(jié)局的女性,這在《金瓶梅》中是唯一的,在中國古代社會的大背景下亦是不多見的。如果說,金、瓶、梅一類放縱人欲而不見容于傳統(tǒng)道德的淫娃劣女是小說作者主觀批判的對象,以吳月娘為代表嚴守綱紀的節(jié)婦賢妻是古代中國客觀真實的存在,那么孟玉樓則是特定文化背景與社會理想下的產(chǎn)物。對這一人物進行解讀剖析,有利于把握16世紀中國的市民文化,透視明代中后期的社會心理與時代精神。

      [1] 張瀚撰.松窗夢語[M].北京:中華書局,1985.

      [2] 侯忠義,王汝梅.《金瓶梅》資料匯編[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5.

      [3] 蘭陵笑笑生.金瓶梅會評會校本[M].北京:中華書局,1998.

      [4] 邱紹雄.中國商賈小說史[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

      [5] 王言鋒.社會心理變遷與文學走向[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

      [6] 王世貞.弇州史料[M].明萬歷四十二年刻本.

      [7] 趙崔莉.明代婦女的法律地位[J].安徽師范大學學報,2004(1).

      [8] 李澤厚.美的歷程[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1.

      (責任編輯:王 荻)

      Look at the Spirit of Civil Culture in Later Ming Dynasty Through the Character Meng Yulou

      WANG Ze

      (Literature of School, Nankai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1,China)

      In mid-late Ming Dynasty, economic development leaded to the changing of social psychology. A new kind of civil culture differented from traditional Confucian ethical code grew in the chaotic street life.TheGoldenLotuswas born at the right moment. In design of its important character——MengYulou, we can realize the mercantilism values, self-awareness, fairness and comeuppance, which all belonged to civil culture in later Ming Dynasty. Analysing this figure can help us hold the civil culture in 16 century of China and inspect the social psychology and spirit of the time.

      TheGoldenLotus; MengYulou; later Ming Dynasty; civil culture

      2014-11-14

      汪澤,女,南開大學文學院博士研究生。

      I207.419

      A

      1008-2603(2015)03-01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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