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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漢直道研究進展及相關問題分析

      2015-04-10 11:14:35趙力揚黃桂林
      關鍵詞:秦直道甘泉東線

      ◎趙力揚 葛 立 黃桂林

      (陜西師范大學 西北歷史環(huán)境與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研究院,西安 710062)

      史籍上對直道的直接記載主要見于《史記》中的《秦始皇本紀》《六國年表》《匈奴列傳》《蒙恬列傳》《李斯列傳》等篇,對直道的具體修建時間、起終點、長度、主持修建者、修建方式及部分使用情況有所記載但均過于簡略,加之秦漢時期距今時間久遠,也使得與直道直接相關的一些信息更加難以為后人所知。1975年,著名歷史地理學家史念海為研究陜西歷史軍事地理,結(jié)合文獻記載和實地考察結(jié)果,發(fā)表了《秦始皇直道遺跡的探索》一文,隨之在學術界引起了對直道研究的熱潮,并持續(xù)至今。文物考古工作者、歷史研究工作者、交通史研究者等多個領域的專家學者都對此表示關注,并先后發(fā)表了大量研究成果。 其中,史念海[1][2]、李仲立[3]、吳宏岐[4]、王子今[5]、張多勇[6]、辛德勇[7]等人的文章以及甘肅省文物局《秦直道考察》[8],對直道的各方面論述比較全面,且形成了比較大的影響。

      之后至2013年,出現(xiàn)了一系列學術研究成果,如期刊論文、學位論文、專著、會議論文、新聞報道等共58篇(部),其中總論性文獻有9篇(部),主要討論直道起終點的有13篇(部),主要討論直道路線及修建情況的有21篇,主要討論直道性質(zhì)與意義的有15篇。筆者就以上述文獻為基礎,系統(tǒng)梳理與秦漢直道研究直接相關的一系列問題,積極探索目前研究中存在的問題以及未來研究方向。

      一、秦漢直道的路線與修建

      (一)直道的起終點

      史籍對直道起終點的明文記載為秦云陽(或稱甘泉)和九原郡,因此爭議不大,討論重點在于這兩個古地名在今天的何地,以及為何將起終點定在這兩處。

      直道南端起點為秦云陽縣甘泉宮。史念海結(jié)合文獻記載和自己的實地考察,認為甘泉宮遺址在今咸陽淳化鐵王鄉(xiāng)涼武帝村一帶,并否定了考古工作者將乾縣等地發(fā)現(xiàn)的秦代建筑基址當做甘泉宮的觀點[1][2]。此后姚生民[9][10][11]、王雪巖[12]等都同意史念海的意見。對于直道南端起點何以定在云陽,史念海認為:一者該地險要可以屏障咸陽,二者地形與不遠的子午嶺相接方便修路。姚生民同意關于云陽位置險要的觀點,同時提出,云陽附近的舊有交通基礎可以方便修筑直道。關于具體的定名,文獻記載秦漢時不同時段有甘泉宮、林光宮以及云陽宮三個名稱,姚生民認為三名各有其宮,但實為一地。[13]對于將咸陽與云陽間道路也視為直道因而將直道南端起點定在咸陽的觀點,姚生民認為,宏觀上直道的確是九原與咸陽間道路網(wǎng)絡的一部分,但微觀上仍應將直道南端起點定在甘泉。[10][11]辛德勇則將甘泉宮作為以直道為主體的咸陽至九原間道路的中轉(zhuǎn)樞紐來看。[7]

      直道北端終點為秦九原郡,爭議在于哪座古城為九原郡治。秦漢九原、五原郡境內(nèi)已發(fā)現(xiàn)有多座古城,其中規(guī)模上以三頂帳房古城、孟家梁古城、麻池古城、古城灣古城為大,即規(guī)格上可能為九原郡治。位于包頭市九原區(qū)的孟家梁村西的孟家梁古城,被譚其驤《中國歷史地圖集》標為秦九原郡治。[14]這種看法主要流行于上世紀80年代,其后少有人提及。位于巴彥淖爾市烏拉特前旗的三頂帳房古城,被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文物工作隊《內(nèi)蒙古文物考古工作的主要收獲》[15]推斷為漢武帝所置五原郡郡治,李逸友認為該城為秦九原郡郡治所在[14][16],并為內(nèi)蒙古學界所基本認同。對于包頭市麻池鎮(zhèn)的麻池古城,靳之林根據(jù)直道走向?qū)⒅J作九原城。[17]靳之林的看法被很多學者如張海斌、鄧宏偉[18]、郭建中、車日格[19]以及魏堅、郝園林[20]所認同,目前直道終點為麻池古城說是目前學界趨于認同的觀點。

      (二)直道西線說

      由于直道具體路線史無明文,因此成為直道研究的重中之重和爭論的焦點。其中,以史念海為代表的學者所定直道路線偏西,而被稱為直道西線說。史念海以唐代文獻記載直道沿子午嶺過華池、襄樂兩縣以及實地考察結(jié)果,認為直道由起點陜西淳化縣北梁武帝村秦林光宮遺址北行,至子午嶺上,循它的主脈北行,直到定邊縣南,再由此東北行,進入鄂爾多斯草原,過烏審旗北,經(jīng)東勝縣西南,在昭君墳附近渡過黃河,達到終點包頭市西南秦九原郡治所;一半路程修筑在山頭嶺上,一半路程修筑在平原草地。[1]此后由于直道東線說出現(xiàn),史念海提出反駁,指出直道選擇子午嶺主脈是因該地地形平坦,易于長途跋涉,而且正是因為子午嶺及鄂爾多斯草原上并沒有設置過郡治與縣城,才僅僅記載了直道的起終點。[2][21]呂卓民[22][23]、李仲立[24][25]、甘肅省文物局[8]、吳宏岐[4][26]等眾多學者和考古工作者都同意史念海所論述的路線,并補充了大量證據(jù),使得史念海論述的路線成為直道路線之爭中的主流觀點。

      (三)直道東線說

      史念海的直道西線說提出后,直道東線說繼之而起(因所定直道路線較直道西線說偏東),認為直道應南北大體筆直地經(jīng)過陜北高原,而非如史念海所論路線向西彎曲。直道東線說也細分為幾種說法。靳之林認為直道路線從南端起點起,經(jīng)今陜北的旬邑、黃陵、富縣、甘泉、志丹、安塞一直向北至終點,大致南北筆直。[17][27]王開認為直道在興隆關以南段與史念海所論路線重合,從興隆關起形成不同于西線的東線,且認為直道向東彎曲,經(jīng)過秦陽周、秦上郡膚施即今榆林,至伊金霍洛旗與西線匯合而至終點[28][29],不經(jīng)烏審旗。孫相武將直道起點定在咸陽,并認為直道經(jīng)今安塞、靖邊、橫山、榆林直至終點,不經(jīng)興隆關、秦陽周[30]。孫相武所論路線的主體部分與靳之林的路線比較接近,向東彎曲過榆林的觀點與王開相同。姬乃軍首次提出直道分為兩岔路,認為直道從興隆關起分岔,西線即史念海路線;東線經(jīng)富縣、甘泉、安塞、靖邊、橫山、烏審旗而與西線匯合至終點,不經(jīng)榆林。[31][32]

      在東線說提出的同時,西線說支持者提出不少針對性的反對意見,使得直道東線說從20世紀90年代中期起落于下風。但東線說沿途各縣市及相關工作者始終沒有放棄尋找直道,尤其是從2005年起,王富春[33]、國家文物局秦直道研究課題組[34]、陜西省考古研究院[35][36][37]等相繼對東線說表示支持,讓直道路線之爭重起波瀾。

      (四)直道修建起訖年代和使用年限

      根據(jù)《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直道開始修筑于秦始皇三十五年(公元前212年),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已有使用記錄,多數(shù)人據(jù)此認為這兩年間為直道的修筑年代。不過也有不同看法。吳宏岐據(jù)《蒙恬列傳》和《李斯列傳》認為,直道在始皇時并未修成,一直到二世時仍在修筑,即最晚修成于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前后修了5年。[26]李仲立根據(jù)考古遺跡認為,直道并非秦代創(chuàng)建,而是在前代舊有道路基礎上重修的。[3][24]曾磊同意李仲立的觀點,并在李仲立所言西線說的基礎上認為東線直道也是重修舊路所成,給出的理由包括直道工程量巨大、修筑人員無法保證、工期緊張等。[38]陜西省考古研究院認為直道東線修于秦時,西線為兩漢間修成。[35][36][37]

      直道的使用年限也有爭議。弓建中認為直道在漢代取得對匈奴作戰(zhàn)勝利后便失去意義而逐漸荒廢。[39]陜西省考古研究院認為東線直道至遲用至東漢時,西線直道用至宋明時。史念海認為直道在明代仍舊是一條通途,清朝初年才漸趨湮塞。[1]

      二、秦漢直道的性質(zhì)與意義

      (一)直道的軍事政治意義

      由于《史記》記載直道時將直道與其他秦王朝的邊防措施并提,所以一般認為直道為秦王朝抵抗匈奴所修,將直道的軍事政治意義放在首位。史念海提出,直道是秦漢王朝的一項“積極防御措施”。[1]但直道是否只具有軍事性質(zhì),則成為疑點。吳宏岐認為,直道是專用軍事道路,是與秦馳道不同的[4];李仲立則認為,直道確實有著重要的軍事戰(zhàn)略作用和地位,但其本質(zhì)是交通要道,不能單純地認為是軍事道路[3];也有持調(diào)和觀念者,如鄭承燕認為直道在當時還是專用軍事通道,但在秦漢之后失去了軍事性質(zhì),便主要發(fā)揮交通經(jīng)濟作用。[40][41]

      直道的軍事性質(zhì)體現(xiàn)在許多附屬設施的配備上。吳長川認為,這樣的組成部分包括宮殿、關隘、驛站、烽燧等,并談到了一些已有的考古發(fā)現(xiàn)。[42]顯然,對這些設施的認識需要堅實的考古發(fā)現(xiàn)作為前提,因此許多對直道的考古發(fā)現(xiàn)報告里都有相關內(nèi)容。甘肅省文物局《秦直道考察》總結(jié)有一些直道沿線的關隘遺址。[8]王子今則對直道沿線的兵站和烽燧的遺址考古發(fā)現(xiàn)做了研究。[43]不過,由于這些遺址與直道的關系需要以直道路線的確定為前提,因此在對直道路線仍有爭議的情況下,對這些附屬設施的研究顯得不足且多爭議。

      對直道軍事作用的體現(xiàn)也存在不同意見。大多數(shù)人認同史念海的觀點,認為直道是秦漢王朝積極防御的邊防建設。如吳宏岐認為直道與長城呈丁字相交,加強了秦都咸陽所在的京畿關中與北方河套地區(qū)的聯(lián)系,這樣的形態(tài)和位置具有重要的軍事戰(zhàn)略地位,使得匈奴不敢輕易南下進犯。[4]鄭承燕結(jié)合秦漢王朝出擊匈奴的史實,認為直道與長城的結(jié)合,構(gòu)架起打擊與防務并重的軍事理念,成為秦漢北部邊防的有機組成部分。[40][41]董文勁也認為,直道具有戰(zhàn)略威懾和軍事威脅的雙重軍事戰(zhàn)略意義。[44]也有人因為強調(diào)直道的交通性質(zhì),而認為直道軍事作用主要在于軍事運輸和情報快遞方面,如李仲立[45]和吳長川。[42]

      戰(zhàn)爭是政治的延續(xù)。[46]直道的軍事作用終歸是實現(xiàn)其政治作用的一種手段,研究者在這一點上往往統(tǒng)而論之,認為直道的政治意義主要體現(xiàn)在對國家統(tǒng)一的鞏固上。如李仲立認為直道促進了政令暢通,使人們在觀念上、心理上增強了對民族和國家統(tǒng)一的凝聚力和向心力。[3]董文勁認為,直道能鞏固邊境,擴大疆域,鞏固統(tǒng)治。[44]吳長川認為直道方便了秦始皇巡游天下,統(tǒng)一思想,檢查統(tǒng)一措施的施行情況。[42]劉曉達認為,直道的修建一方面出于秦始皇為加強帝國中心與邊界的考慮,另一方面也方便秦始皇借以將整個帝國轉(zhuǎn)化為自己可以隨意控制的私人空間。[47]

      (二)直道的經(jīng)濟文化意義

      討論直道經(jīng)濟文化作用的前提是承認直道是一條交通要道,而非單純的軍用道路。除上文所述李仲立、鄭承燕外,張波、王雙懷認為直道是西部南北交通主干道的北段,加強了關中與西部地區(qū)的聯(lián)系,且反映了西部的強盛[48];馬曉峰認為直道是秦漢陸路交通建設中的重要部分[49];董文勁則提出,直道不僅連接關中與北部陰山防線,還連接了子午嶺兩側(cè)。[44]

      關于直道的經(jīng)濟文化意義,董文勁做了比較全面的總結(jié),認為經(jīng)濟意義包括:1.給畜牧經(jīng)濟和農(nóng)耕經(jīng)濟兩大經(jīng)濟模式之間的交流架起了橋梁;2.直接推動了關中北部諸郡的經(jīng)濟開發(fā)。文化意義包括:1.推動中原農(nóng)耕文化和北方草原文化的交融;2.推動佛教文化在中原的傳播;3.秦直道是“草原絲綢之路”的主要構(gòu)成部分。[44]另外,鄭承燕認為,直道的經(jīng)濟交通作用,是直道保存至今的主要原因。[40][41]陜西省考古研究院認為直道曾在兩漢間改變線路,對此丁晨認為直道改線是為了在漢匈和好的情況下促進民族融合和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37]

      (三)直道的現(xiàn)實意義

      對于直道的現(xiàn)實意義,吳宏岐提出,在“西部大開發(fā)”和“再造一個山川秀美的黃土高原”的號召下,如何把握機遇,重新整治直道,開發(fā)其獨具特色的人文旅游資源和商貿(mào)交通功能,無疑對促進西北地區(qū)社會與經(jīng)濟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具有重要意義。[4]除此以外筆者認為,對秦漢直道的研究應該納入“一帶一路”經(jīng)濟發(fā)展戰(zhàn)略中的文化研究之中,它是絲綢之路重要的組成部分,是中國線性文化遺產(chǎn)研究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秦漢直道與絲綢之路的關系甚為密切,在敦煌莫高窟第323窟北壁上部西側(cè)有一幅反映西漢張騫從甘泉宮出使西域的壁畫[50][51],這說明絲綢之路起點與直道起點都是甘泉宮的歷史事實,是都城內(nèi)外交通的重要組成部分,因而秦漢直道研究的學術價值和現(xiàn)實意義是不言而喻的。

      三、秦漢直道研究的問題和不足

      十年前,有學者總結(jié)秦漢直道研究存在問題時認為:1.對沿線城鎮(zhèn)研究不夠;2.對直道沿線的子午嶺和鄂爾多斯地區(qū)古代自然環(huán)境變遷缺乏研究;3.對歷史時期直道沿線文化圈缺乏研究;4.對直道沿線的軍事關隘及其戰(zhàn)略地位缺乏研究;5.對直道沿線的東西走向的古道,以及古道及其鏈接的城市共同構(gòu)成的軍事立體防御體系研究不夠。[6]十年過去了,上述問題并沒有多少進展,相反隨著絲綢之路研究熱的興起,對秦漢直道的考察、研究再次成為歷史、考古與文化學者等關注的焦點。

      縱觀學界已有研究成果以及十年前秦漢直道研究的不足,發(fā)現(xiàn)研究者們都忽視了一個根本性問題,那就是秦漢時期的直道是不是唯一一條自甘泉宮,或者秦都咸陽通往九原郡的交通線路?如果是,直道如何定性?如果不是,另外的道路是馳道嗎?馳道與直道的走向、規(guī)制等方面的區(qū)別是什么?只有在解決了這些問題之后,秦漢直道的相關問題才能最終解決。

      四、關于秦漢直道已有研究成果的分析

      (一)直道東線說的缺陷

      與張多勇文幾乎同時,王富春[33]、張在明等人[34][35]相繼對東線說表示支持,使得直道路線問題重新引起注意。其實早在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直道路線之爭最激烈時,史念海認為,東線說諸學者所定直道線路實為其他道路。[2][21]其中,經(jīng)過上郡治所膚施的道路為秦以前舊有道路,也是秦馳道的一部分。史先生舉出的理由包括:1.趙武靈王入秦打探虛實①《史記》卷43《趙世家》: “主父欲令子主治國,而身胡服將士大夫西北略胡地,而欲從云中、九原直南襲秦,于是詐自為使者入秦?!睍r可能由此;2.秦昭王修長城時曾到過上郡②《史記》卷5《秦本紀》: “(秦昭王二十年,秦昭)王之漢中,又之上郡、北河。”;3.秦始皇巡行時曾經(jīng)過上郡③《史記》卷6《秦始皇本紀》: “始皇巡北邊,從上郡入?!?,而此時有馳道而無直道,秦始皇走的可能是規(guī)模同樣很大的馳道;4.上郡及其屬縣地位重要,以司馬遷之嚴謹,若直道經(jīng)過上郡則不可能不記;5.蒙恬雖主持修直道且駐軍上郡,然主持修筑不代表一定親臨工地,更不代表直道一定經(jīng)過上郡。而經(jīng)過今富縣、志丹、安塞等地的道路為十六國時赫連勃勃為進軍關中所修的“圣人條”④《太平寰宇記》卷37《保安軍》。,以清康熙《鄜州志》《保安縣志》《慶陽府志》為代表的將“圣人條”與直道相混淆的觀點不可靠。對于漢文帝、漢武帝由甘泉出巡之事⑤《史記》卷10《孝文本紀》: “(文帝三年六月)辛卯,帝自甘泉之高奴,因幸太原?!?《漢書》卷6《武帝紀》:“(元封元年冬十月)行自云陽,北歷上郡、西河、五原,……還,祀黃帝于橋山,乃歸甘泉?!?《漢書》卷25《郊祀志》: “(武帝)北巡朔方,勒兵十余萬騎,還祭黃帝冢橋山,釋兵涼如?!保纺詈8鶕?jù)其出巡的目的地和經(jīng)過地點,認為其巡行并非完全遵循直道,也可以走其他道路,因此不能作東線說佐證。對于直路縣和除道縣兩個縣⑥《漢書》卷28《地理志》北地郡。,史先生認為兩縣可能與直道有關,而且兩縣在北地而不在上郡,則東線說不成立。

      呂卓民支持史念海的觀點,并進一步針對性地指出[22][23]:1.東線說支持者在橫山嶺脊以北的直北方向再未發(fā)現(xiàn)古道遺跡,因此可能是將宋代討伐西夏所鑿道路⑦《宋史》卷253《李繼周傳》: “(宋太宗淳化五年,李繼周)開治塞門、鴉兒兩路。”以及赫連勃勃的圣人道當作直道;2.秦漢時期陜北地區(qū)早有開發(fā),簡單將發(fā)現(xiàn)的秦漢遺物遺跡認為與直道相關,并不負責;3.秦始皇三十七年始皇駕崩后車駕從直道回咸陽,同時令身在上郡的扶蘇會喪咸陽⑧事見《史記》卷 6《秦始皇本紀》、《史記》卷 87《李斯傳》。,說明直道并不過上郡;4.沒有證據(jù)表明司馬遷考察直道與漢武帝巡行為同一次,也就不能表明漢武帝走了直道;5.陜北地區(qū)古道遺跡為15米~20米寬,子午嶺上古道遺跡為5米~6米寬,但不能據(jù)此判定寬者為直道主線、窄者為輔道,因為興隆關以南獲得較多公認的直道遺跡也只有4米~5米寬。

      東線說本身也是疑點重重:1.東線說內(nèi)部不能完全統(tǒng)一,方案眾多且自相矛盾;2.東線說諸學者在考證所謂“直道”遺跡時,往往先入為主地將所見古道認定為直道,缺乏充分論證。因此可見,東線說的主觀臆測性較強,最多只能說是一種猜想,而沒有站得住腳的證據(jù)。

      再看王富春、張在明等人最新發(fā)表的成果,之前東線說存在的問題并未能克服。不說王文未能提出新的證據(jù),就是張文利用考古地層證據(jù)也存在自相矛盾的現(xiàn)象。張文因在對興隆關以西直道遺跡采樣時未發(fā)現(xiàn)秦代路面遺跡,而認為該道路從東漢才開始使用[35];但在之前對興隆關以南的直道采樣時也未發(fā)現(xiàn)秦代路面遺跡,張卻給出了兩點可能的原因[34]⑨給出的可能原因有:1.子午嶺上施工時開挖多回填少,地層變化不大;2.路基被植物根系破壞而無法辨認。,而沒有否認該道路為直道。判斷標準上的前后不統(tǒng)一,使得其東線說缺少了科學性。因此,東線說目前仍沒有提供更多的理論依據(jù)。

      (二)對直道線路問題的判斷

      在東線說重新抬頭的同時,辛德勇也對直道路線之爭問題做了總結(jié)和分析,認為:1.秦以前的歷史活動對判斷直道路線幫助不大,越往后的文獻可信度也越差,最可靠的還是《史記》《漢書》等秦漢時期文獻;2.以秦漢文獻來看,秦漢時期的已知歷史活動都沒有明言直道經(jīng)行具體地點,也難以幫助復原直道線路;3.在直道起終點的今地比較確定的情況下,根據(jù)唐代文獻復原出的直道西線說更為可靠;4.由于秦漢文獻沒有直接證據(jù)表明直道路線具體所經(jīng),或表明東線說實為馳道路線(馳道路線是否包括該地史無明文),因此東線說也只能存疑而不能棄之不顧。[7]

      辛德勇做出這樣判斷的依據(jù)主要是文獻的可靠程度,同時他也在某種程度上注意到了上文提出的問題。由于馳道與直道同為秦時所修道路,且都規(guī)格很高,因此兩者很容易被混淆。史念海即認為,秦始皇巡行時曾經(jīng)過上郡,而此時有馳道而無直道,秦始皇走的可能是規(guī)模同樣很大的馳道,直道東線說支持者將兩者混淆。[2][21]但由于馳道的史籍記載也極為簡略,并未明言具體路線及修筑規(guī)制為何,因此辛德勇只是認為該處道路很重要,但難以認定該處道路為馳道而非直道;也不能完全從年代上斷定該處道路不為直道,因為不能排除始皇巡行過后該處再修直道的可能性。

      在指出了這一點后,上文提出的問題就可以得到這樣的初步答案:1.秦漢時期甘泉與九原間這一區(qū)域內(nèi)的道路不止一條,如果只有一條道路,那就是直道,因為只有它被明確指出連接了甘泉與九原;2.直道的主要性質(zhì)應是軍事為主的,而這一區(qū)域中的其他道路無論是否為馳道,均與直道的性質(zhì)不同;3.這一區(qū)域中其他道路與直道有所連接,且存在級別與直道相仿的道路,這是導致直道路線從考古學上難以明確的原因。

      既然秦漢時期的文獻以及當前考古發(fā)掘成果仍不能解決直道線路問題,筆者認為,如果將秦漢直道所在區(qū)域進行較長時段的歷史地理研究,從區(qū)域經(jīng)濟和商業(yè)發(fā)展、各民族生產(chǎn)和軍事活動等方面進行系統(tǒng)研究和梳理,或許可以推進對這一問題的研究。

      [1]史念海.秦始皇直道遺跡的探索[J].陜西師大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75(3):77-93.

      [2]史念海.直道和甘泉宮遺跡質(zhì)疑[J].中國歷史地理論叢,1988(3):45-84.

      [3]李仲立.秦直道新論[J].西北史地,1997(4).

      [4]吳宏岐.秦直道及其歷史意義[J].陜西師范大學繼續(xù)教育學報,2000(3):75-78.

      [5]王子今.中國交通史研究一百年[J].歷史研究,2002(2).

      [6]張多勇.秦直道研究綜論[J].甘肅社會科學,2005(5):192-195.

      [7]辛德勇.秦漢直道研究與直道遺跡的歷史價值[J].中國歷史地理論叢,2006(1):95-107.

      [8]甘肅省文物局.秦直道考察[M].蘭州:蘭州大學出版社,1996.

      [9]姚生民,鄭洪春.漢甘泉宮遺址調(diào)查[J].人文雜志,1980(1):79-80.

      [10]姚生民.秦直道與甘泉宮[J].文博,1997.

      [11]姚生民.秦直道起點及相關問題[J].咸陽師范學院學報,2002(2):8-11.

      [12]王雪巖.略論秦漢時期的云陽[J].陜西教育學院學報,2005(5):79-82.

      [13]姚生民.云陽宮·林光宮·甘泉宮[J].文博,2002(4):5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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