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里來

陳金利

現(xiàn)代漢語中，“你”是第二人稱代詞，而古漢語中的第二人稱代詞有而、女、汝、爾、若、乃等。如，《聊齋志異·促織》：“而翁歸，自與汝復(fù)算耳！”歐陽修《賣油翁》：“爾安敢輕吾射！”《史記·項羽本紀》：“若入前為壽?！蹦敲船F(xiàn)代漢語中的第二人稱代詞與古漢語中的第二人稱代詞有沒有關(guān)系呢？

答案是肯定的。其實，現(xiàn)代漢語中的“你”是從古代而、女、汝、爾、若、乃轉(zhuǎn)化而來。章太炎《娘、日二母歸泥說》一文總結(jié)出，中古音（唐宋時代）“娘”、“日”二聲母的字——亦即現(xiàn)在普通話聲母是n和r（包括音節(jié)er）的字，它們的聲母在上古音（秦漢時代）中都屬于“泥”母（相當于現(xiàn)在的n）。《通雅》也說：“爾、汝、而、若、乃，一聲之轉(zhuǎn)。爾……俗書作你?！睆默F(xiàn)在有些字的讀音尚可見到這些字的上古音的痕跡：倪、鯢的聲符是“兒（兒）”，卻讀ní;匿的聲符是“若”，溺的聲符是“弱”，膩的聲符是“貳”，但都讀nì。女，原指女子，汝，原是河水的名稱，因為上古音也與“nǐ”相近，所以也是古漢語中常見的第二人稱代詞。

可是，在蘇浙一帶，情形就不同了，這些第二人稱代詞卻轉(zhuǎn)為后來的“儂”。章太炎《新方言》考證：“浙東女為若，為諾，音又轉(zhuǎn)為戎……今江南浙江濱海之地，謂女為戎，音如農(nóng)?！眱z作為第二人稱代詞，如元代楊維楨《西湖竹枝詞》：“勸郎莫上南高峰，勸儂莫上北高峰?！爆F(xiàn)上海一帶方言就稱你為儂。

（摘自 ?《咬文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