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彥瑾
(海南師范大學,海南 ???570100)
朦朧中的“愛情”與“旅途”
——評穆木天——《落花》
呂彥瑾
(海南師范大學,海南 海口 570100)
穆木天曾說過:“詩的世界是潛在意識的世界。詩是要有大的暗示能。詩的世界固在平常的生活中,但在平常生活的深處。詩是要暗示的,詩最忌說明的。說明是散文的世界里的東西。詩的背后要有大的哲學,但詩不能說明哲學?!边@段話強調了暗示象征詩派極為重要的詩學策略。穆木天的《落花》充分體現了象征派的朦朧與獨特手法。
朦朧;象征;重復
乍看標題,“落花”這一看似簡單的意象,穆木天巧妙的將之形象化,置入象征性結構,充滿情思哲理,洋灑也不失內蘊,意自溢于言表。塞·約翰遜說“詩歌的靈魂在于創(chuàng)新,即創(chuàng)造出使人意想不到的,驚嘆不已和賞心悅目的東西”。穆木天是早期推崇象征派的詩人之一,二十年代的這一群獨具創(chuàng)新的詩人將“暗示”與“朦朧”這樣新鮮的血液注入到新詩發(fā)展的伊始?!堵浠ā纷饔?925年,也正是五四運動落潮期,縱觀全詩,詩人亦如革命后的“落花”,渴望愛情和家的溫暖,文章情感纖細敏感,情致動人,其中“何處故鄉(xiāng)”更是作者“愛情無處安放”“夢想無處安放”“生命無處安放”的多重彷徨與無奈。
穆木天有自己獨特表現世界的方式,他深受法國象征派主義詩學的影響,作為現代派先鋒,不僅只是單純的借鑒外國的新手法樣式,更是將傳統(tǒng)與現代相連,國內與國外相連,因此穆木天所做的詩歌勢必是突出傳統(tǒng)詩的狹隘弊病而真正將詩歌的“國民性”與象征派雜糅并包的,同時他也并不排斥其它浪漫主義,象征主義的手法,一定程度上可以說他所說主張的“純詩”雖然有潔癖,但也是寬容的。
全詩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四句是情感和背景(風景)的鋪墊,感情蘊藉;第二部分部分的八句由蘊藉轉向憤激并生發(fā)出“何處故鄉(xiāng)”感慨,第三部分情感再次走向柔和,尤其最后一句“不要忘了山巔,水涯,到處是你們的故鄉(xiāng),到處你們是落花”最為動人。
第一部分,句首作者以“我愿”起筆,即接下來的所見都是作者所想而不是實景,帶著朦朧惆悵看著“寂靜的”“朦朧薄淡”的“浮紗”,“淅淅瀝瀝的小雨”“檐上擊打”描繪了一幅清冷的雨霧景象,也為全詩奠定了哀情的基調,看似平靜可“擊打”一詞也透露出作者的內心的不平靜。而此時此刻“遠遠吹來”的”空虛中虛嘆的聲音”,“一片一片”“白色的落花”則是作者的“意識”。仿佛能在腦中形象的看到作者的所想的“落花”在霧靄細雨之中片片墜下,詩人的哀情也更進一層。
第二部分前三句作者都是以落花開頭,是承接上一部分中“正在落”,這三句是“落下后”的描寫。三個動詞“吹”“倚”“印”運用擬人的修辭將原本冷清的落花反倒寫的有一絲可愛。三個動詞的對象分別是自然和人:“苔蘚”“幽徑”“石塊”“塵沙”“細雨”與“寂靜的人家”“我們的唇”。接著又仿佛大夢初醒,由平靜突然“啊 不要驚醒了她 ”,重復后強調“不要驚醒落花”。此時的“落花形象漸漸明晰起來”:落花就是作者的“夢”,作者不希望自己的夢想被現實驚醒被現實阻撓,而寧愿她在心中“孤獨的飄蕩”。最后一句“啊 到底哪里是人生的故家”否定了前一句“到處是人生的故家”,作者彷徨無助一覽無余,一面安慰自己“天涯處處是故鄉(xiāng)”,一面又感慨“人言落日是天涯,望盡天涯不見家”。至此,詩人已經將旅人飄泊無定,心靈與肉體都無所皈依的痛苦躍然紙上了。
第三部分,第一句多出了一個人物“妹妹,你愿意罷”,并與上文的“永久的透著朦朧的浮紗”對應,此時作者心中的悲涼已經由旅途的漂泊無依無靠的痛苦轉向了對“愛情”的描述。作者希望和“妹妹”一起“細細的”“深嘗著白色的落花深深的墜下”,作者飽含深情,妹妹的形象“弱弱的”“依著”“細細的”可見她的嬌羞動人,而作者希望有”妹妹”和自己一同看著“落花”,正是對愛情的希冀。全詩的最后一句是點睛之筆“不要忘了山巔 水涯 到處是你們的故鄉(xiāng) 到處是你們的落花” 作者似乎解決了困擾自己很久的問題:“故鄉(xiāng)”與“愛情”何處找尋的問題,也即這自然萬物,宇宙蒼穹,處處可找尋。
這首詩的藝術手法值得品味。穆木天作為象征詩派的鼻祖,“純詩”是他的一大成就。早在1926年《譚詩-寄郭沫若的一封信》中,穆木天就以一位詩壇新秀提出了自己對胡適的大膽反駁,即創(chuàng)作“純粹的詩歌”,因此這首《落花》可以說是一定程度上既銜接著新月派提出的“三美”之主張,一部分也將象征派“暗示”“朦朧”的本質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作者運用擬人將“落花”比作“她”,暗示落花是夢,是愛情,同時這首詩尤其體現的格律三美中“音樂美”,歌聲有沉潛有飄蕩,有婉轉的“歌唱”也有“弱弱的傾訴”,有“淅淅的細雨”也有“深深墜下”的落花,動與靜、高與低、深和淺的巧妙結合,托情于悠遠飄渺的幻境之中。
同時,本詩的語言喜用疊加和重復,采用疊字和疊句式回環(huán)復沓以增強詩的律動。反復渲染一景一物以及作者心中的情感,作者這點可讓人聯想到新月派詩人徐志摩?!堆┗ā分小帮w揚 飛揚 飛揚”,這種疊詞疊句更能將作者的情感聚集到一個點,并且對生活的闡釋,感受由重重疊疊的詞句表使得詩歌的音樂性服從于詩人情緒所想表答而顯示出別樣的情緒體驗。
泰納說“ 文學的真正的使命就是使感情成為可見的東西”。而詩歌永遠是一個磁場,作品之所以是有生命,有感情的,就是因為不同的力共同作用,產生巨大的力量而引起讀者強烈的共鳴。作者用“朦朧”感傷的情調,以“貴族的詩歌”來寫再平常不過的“愛情”與“漂泊”。
[1] 季景偉.穆木天詩歌研究——一個象征主義的視角[D].吉林大學,2010.
[2] 習麗娟.“穆木天現象”及穆木天詩學觀研究[D].福建師范大學,2012.
[3] 穆立立.從不停息的腳步——詩人、詩歌評論家、翻譯家穆木天的一生[J].新文學史料,2004,03:64-72.
呂彥瑾(1994.11-),女,漢族,江蘇人,在讀研究生,海南師范大學,文學院,學科教學語文。
I2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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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1602(2016)24-024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