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 河南牧業(yè)經濟學院外國語系
文學倫理學批評視角下《米德爾馬契》的倫理關懷
李曦 河南牧業(yè)經濟學院外國語系
從小說《米德爾馬契》的文學解讀中,以強烈的倫理關懷成為小說的特質,通過對艾略特的倫理觀的概括,可以表現(xiàn)在對他人的同情、對個人與社會的倫理關系,以及對自我道德的完善。
文學倫理學批評 米德爾馬契 倫理關懷 文學解讀
在英國小說史上,喬治·艾略特被譽為擁有強烈道德關懷的偉大作家。小說本身作為喻人哲學的最新體現(xiàn),在艾略特的小說里,其對倫理道德的探究成為小說藝術表現(xiàn)的重要形式?!睹椎聽栺R契》作為“最完美的倫理道德典范”,我們從文學倫理學批評視角來觀照其倫理語境,并就艾略特的倫理關懷進行探討。
從英國社會發(fā)展進程來看,維多利亞時期作為工業(yè)化時代,對社會理性的崇尚,貶低了道德的價值,也讓更多的人面臨信仰危機。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已經成為物質繁榮下的“現(xiàn)金聯(lián)結”,在這種客觀歷史語境下,對理想、真理、對崇高事物的追尋,卻被赤裸裸的貪欲、利己主義所代替。喬治·艾略特在小說創(chuàng)作過程中,將小說家的社會責任作為其倫理道德思考的主要內容,并從追問倫理道德問題上獲得英國小說書上的“偉大傳統(tǒng)四大家”之一稱號。正如亨利·詹姆斯所言“從艾略特的小說中,我們總能從抽象走向具體,從人物關系與場景構建中來意識到道德的存在”。探討文學倫理學批評理論,聶珍釗提出“特定歷史的倫理環(huán)境和倫理語境”概念,我們從艾略特的文學作品中來洞悉其倫理觀念,并從中來挖掘其深遠影響。評論家多從艾略特的“人本宗教”觀上來闡釋其影響,而對于斯賓諾莎倫理學思想關注不多。事實上,艾略特并非僅限于對斯賓諾莎的文學作品進行翻譯,更多的是從道德體系建構中來深入剖析與研究。斯賓諾莎在《倫理學》中提出“同情”概念,最初將之定義為“由他人的不幸所引起的痛苦”,推及到“平日并無感情的對象也能夠激發(fā)我們的同情”;在“情緒的界說”中,又將“同情”引申為“同類中遭受災難所伴有的痛苦”,由此將同情的施與對象進行擴展到“情感模仿作用”,揭示出“一種愛,可以使人感受到他人的幸福與快樂,也可以感受到他人的不幸與痛苦”??梢?,斯賓諾莎的道德觀念對艾略特的影響是深刻的,也對其在構思米德爾馬契的人物角色上,不免帶有斯賓諾莎的倫理觀念,同樣在艾略特的筆下,其主人公超脫利己主義的牢籠而走向對周邊人物的同情,更是其追求“真正的善”人生目標的自我體現(xiàn)。
從《米德爾馬契》小說創(chuàng)作來看,女主人公多蘿西婭仿佛是“道德力量的代表”,她以博愛、充滿理想的心靈,更是艾略特倫理觀的藝術化體現(xiàn)。從故事開頭對小狗的同情心,并非僅僅將之作為玩物,在多蘿西婭的眼里,動物與人類都是有靈魂的。接著,多蘿西婭對生病雇工的真心祈禱,積極建議布魯克建造新村舍,讓更多的佃戶能夠享受到幸福的生活;在新婚旅行中,多蘿西婭似乎變成了“同情的狂熱癥”,將對世界的關心納入到藝術創(chuàng)作中,并對改善整個世界作為自我痛心的根源。無論是動物還是民眾,在多蘿西婭的同情心里都是一樣的。當她看到丈夫的冷漠、自私后,她并未感受到希望的破滅,相反,以更加忠誠的堅守來關懷丈夫;當青年醫(yī)生利德蓋特遭受挫折而極度低沉時,她主動寫信來鼓勵他,盡力去贏得利德蓋特的信任,幫助他走出陰霾的灰心,燃氣生命的希望。多蘿西婭的同情心,正是艾略特“擴大同情心”的倫理思想的踐行者。當然,艾略特并非將個人與整個社會相隔絕,而是多次強調社會生活對個人的影響。我們從《米德爾馬契》的最后部分,艾略特對多蘿西婭的總結是這樣的:“這位年輕而正直的精神,即便是在不完美的社會環(huán)境下,仍然帶著崇高的感情,偉大的信念來成就與人為善的仁慈與胸懷”。
不得不承認,在多蘿西婭經受兩次婚姻的過程中,來自社會、公眾的不解、阻撓,猶如一座大山橫亙在她的心上,對多蘿西婭的理想與信念帶來無情的鞭撻,也讓她的內心世界逐漸成熟。她感到世界是廣闊的,她作為社會的一成員,不能成為一個旁觀者而躲起來,而是要從個人與社會的種種聯(lián)系中重新認識自我,重新評判自我抱負與夢想。對倫理道德的追尋成為多蘿西婭人物角色的不變理想,也讓小說散發(fā)出更加迷人的光彩。狹隘的社會生活并未囚禁多蘿西婭的精神渴望,盡管在第一次婚姻里,她是“目光短淺的”,但在后來踏上道德自省的歷程中,自我意識的覺醒、開啟了自我超越的理想,她甚至放棄財產和地位,積極投身各類慈善活動,終其一生的追求自我完善。
從《米德爾馬契》小說情節(jié)的發(fā)展主線來看,多蘿西婭與艾略特的倫理道德觀并非自相矛盾,而是契合的。從文學倫理學批評視角,來審視女主人公多蘿西婭的內心世界,與艾略特本人在面對婚姻及世俗力量時,并未將自己的成功體驗內化到女主人公身上,但這一矛盾關系,與文學倫理學批評的包容性相比,只有挖掘艾略特與多蘿西婭背后潛在的倫理意識,才能更真實的解釋這一矛盾。艾略特在保守的維多利亞時期,其婚姻選擇備受非議。同樣,在《米德爾馬契》中,女主人公多蘿西婭無疑是艾略特的化身,其兩次婚姻的經歷促成了“堅定而罕見的女子”形象,也讓艾略特從文學創(chuàng)作上,將自我的內心世界與體驗,傾注于其女主人公的身上,使其擁有道德至善的信念,賦予多蘿西婭“永遠高踞在她的心靈中”的女神形象。由此來看,對于艾略特為多蘿西婭所設定的婚姻選擇和角色并不沖突,相反更具一致性。
[1] 劉能文.喬治·艾略特文學作品的道德性探析——對《米德爾馬契》的再解讀[J]. 作家 2013年08期.
[2] 高李瑩.透過《米德爾馬契》看19世紀英國的女性倫理觀[J]. 淮海工學院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 201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