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春,陳 熹,索郎桑姆,汪亞平,單增羅布
(1.西藏大學理學院物理系,西藏拉薩 850000;2.許昌職業(yè)技術學院,河南許昌 461000)
將物理學史引入大學物理教育的一種應用方法
寧長春1,陳 熹2,索郎桑姆1,汪亞平1,單增羅布1
(1.西藏大學理學院物理系,西藏拉薩 850000;2.許昌職業(yè)技術學院,河南許昌 461000)
介紹了如何選取、組織物理學史材料,并將之滲透在大學物理教育當中的一種應用方法.
物理學史;大學物理;教學方法
關于將物理學史和大學物理教學相結(jié)合的文獻汗牛充棟.國外將此類研究稱為基于HPS(history and philosophy of science)的物理教學.而這些文獻的內(nèi)容,大體分為這樣幾類:第一,物理學史對于大學物理教學的重要性(往往指向素質(zhì)教育和激發(fā)學生的興趣兩點);第二,物理學史本身所具有的教育功能和價值(亦會牽扯出對于學生的人生觀、價值觀的塑造等問題);第三,如何將物理學史有效的融入大學物理教學當中(如何具體的去操作以及可行性的考量)[1-3];第四,如何評價將物理學史融入大學物理教學的效果.而在結(jié)合對這些文獻的調(diào)研,以及筆者大學物理教學的實踐,我們倒是愿意在這篇文章里,著重談以上所述的第三個問題,亦即如何將物理學史融入大學物理教育的方法問題.因為在筆者看來,在實際的教學當中,或許“方法”問題還要先行于“價值”問題.已經(jīng)有太多人在“物理學史”和“大學物理教育”兩個話題之間,講述了太多“價值”的問題.長期在大學物理教學第一線的教師,想必一定能夠或多或少地理解物理學史融入大學物理教育的價值不可忽視,但是如何應用?如何拿出一套切實、有效、有操作性,并且與現(xiàn)行的教學環(huán)境相符合的方法出來,或許才是最重要,也是在這個話題上目前最需要深入討論的重點問題.
但是還有幾個關鍵的環(huán)節(jié),必須稍加理清:第一,“在教學中引入歷史和專門研究科學史不是一回事,專門研究歷史,要求對史料作詳細的考證工作.物理課程中引用史料,則是為教學的目的服務的,既不能平鋪直敘地就事論事,也不宜只是津津樂道于一些掌故軼事.是否要和為什么要在物理教學中引入歷史?如何引入?這些都是很復雜的問題.”[4]亦即我們必須清楚,我們在這里所談的物理學史,是為大學物理教學所服務的物理學史,而不是科技史學家的物理學史;第二,“大學里的物理課絕不僅僅是物理知識的教育,更不是主要為專業(yè)課服務的.我們認為,物理學是整個自然科學的基礎.對于任何專業(yè),大學基礎物理課的目的,都是使學生對物理學的內(nèi)容和方法,工作語言、概念和物理圖象,其歷史、現(xiàn)狀和前沿等方面,從整體上有個全面的了解.這是一門培養(yǎng)和提高學生科學素質(zhì)、科學思維方法和科學研究能力的重要基礎課.”[5]我們在談論將物理學史融入大學物理教育的話題之前,必須先要澄清大學物理這一課程教育的根本目的所在.如果我們忘記了這一點,那么去談物理學史在大學物理中的作用,必將有買櫝還珠的嫌疑;第三,“物理學有它的結(jié)果,也有它的過程.它的結(jié)果表現(xiàn)為知識,它的過程則蘊含著智慧.可以說,在物理教學中講物理學理論,會給學生以知識;講物理學史,會給學生以智慧.無疑,知識是重要的,但智慧更為重要.‘科學素質(zhì)’與‘科學知識’相比是更深層次的、基礎性的東西,是對知識本質(zhì)的理解、內(nèi)化和激活,它應該包括科學知識、科學思想、科學態(tài)度和科學方法.”[3]我們現(xiàn)在講方法問題,還要牢牢把握結(jié)果和過程相輔相襯的思路.亦即我們的方法,既要繼承傳統(tǒng)教學中授人以魚的傳統(tǒng),還要發(fā)揮授人以漁的新局面;第四,我們還要借鑒郭奕玲先生單獨開設物理學史選修課的一些經(jīng)驗和方法,亦即圍繞6個W(why、what、when、who、where、how),即6個問題的思路,將之在物理學史融入到大學物理教育的實踐當中展開[1].
綜上所述,這篇文章的寫作動機,就是要講如何將物理學史融入到大學物理教育中的方法問題.以下,我們將分別就如何選取物理學史材料,如何組織物理學史材料,以及如何將事先選取和組織好的物理學史材料引入大學物理的課堂,進行一個簡單的介紹.
從物理學史的角度來看,物理學上的每一個定律,在其后面都存在一個人.而每一個人的身后,又有其大的的歷史背景(學科背景、社會背景、生產(chǎn)技術背景),亦即這每一個人的身后,必有推動其發(fā)現(xiàn)這一條定律的緣由.按照牛頓的話來說,不妨講在這每一個人的身后,都有無數(shù)的巨人.而在這樣的眼光下,我們就不難理解每一條物理定律所產(chǎn)生的必然性和偶然性.那么既然我們現(xiàn)在的話題是在大學物理教育中引入物理學史(根本目的是以物理學史去促進大學物理教育),我們就得明白,大學物理教育是這個話題的主體和目的,而物理學史的引入是這個話題的輔助因素和手段,所以在考慮物理學史材料的選取上,我們就得牢牢地把握,一切物理學史的材料的選取,都要旨在有效切實地促進大學物理的教學.
郭奕玲先生在單獨開設物理學史選修課的實踐當中,對于如何選取物理學史材料,曾提出過非常樸實的經(jīng)驗,值得我們?nèi)ニ伎己徒梃b.但是請注意:我們在這里選取物理學史材料的時候,還要區(qū)別于郭奕玲先生,因為我們這里討論的并非是物理學史選修課,而是在大學物理教學中如何引入物理學史.所以我們還要考慮的其他因素是:1)選取的材料,必須有足夠好的粘合性,亦即能夠有效地融入到大學物理的教學當中去;2)我們選取的材料,必須前瞻性的考慮到其后期該怎樣組織起來(各種材料之間如何銜接),成為大學物理教學整體中自然的部分;3)我們選取的材料,在組織得當之后,還應該在課時比例上,在大學物理的教學中,占到一個恰如其分的比例,而不應該喧賓奪主,影響到大學物理主體內(nèi)容的學習.一句話,我們不應該為了引進物理學史而引進物理學史,我們引進物理學史的目的,根本上在于促進大學物理課程的學習.
在這樣的考慮下,我們嘗試著做出這樣的選取方式:一共選取了3種物理學史的材料.
1)第一種材料:物理學人物譜.其中有牛頓(力學)、玻爾茲曼(熱學)、麥克斯韋(電磁學)、托馬斯.楊(光學)、愛因斯坦(相對論)、薛定諤(量子力學)等.用這個簡單的人物譜,我們試圖使其構(gòu)成一個大學物理教學內(nèi)容的基本線索.使其基本上覆蓋到大學物理的全部知識體系.以典型的人物來標記物理學史,從而讓學生得以了解物理學的基本面貌,這是我們試圖讓第一種材料達到的目的.
2)上述的人物譜系,在基本廓清物理學基本面貌的同時,又為我們選取下一種材料埋下了伏筆.因為每一個人物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下一步,挖掘每一個人身后的巨人,就是我們選取第二種材料的思路.
在論及物理學史上的人物時,MIT的弗倫奇教授曾說:“……我認為這有點像音樂史.我們可以借助于相對而言很少的幾個人名將它勾畫出來,例如巴赫、漢德耳、海頓、莫扎特、貝多芬、舒伯特等等,但在這樣做的時候,我們是置數(shù)以百計的音樂家在此門學科的發(fā)展中所起的作用于不顧”[7].事實的確如此.要讓學生明白,物理學并非只是幾個我們耳熟能詳?shù)拇笕宋?,而是全人類所?chuàng)造,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將物理學史引入大學物理的價值,或許就在此.所以第二種材料的選取,的確要更為關鍵.
于是,我們這樣進行第二類材料的選?。号nD身后的巨人:亞里士多德、伽利略、笛卡兒、第谷、開普勒等.玻爾茲曼身后的巨人:赫姆霍茲、焦耳、卡諾、克拉珀龍、湯姆孫、克勞修斯、麥克斯韋、吉布斯等.麥克斯韋身后的巨人:富蘭克林、庫侖、泊松、奧斯特、法拉第、安培、歐姆、亨利等.托馬斯.楊身后的巨人:開普勒、笛卡兒、牛頓、胡克、惠更斯等.愛因斯坦身后的巨人:麥克斯韋、赫茲、洛侖茲、彭加勒等.薛定諤所關聯(lián)的一群巨人:普朗克、愛因斯坦、玻爾、索末菲、康普頓、泡利、德布羅意、海森伯、玻恩、狄拉克等.
比如以牛頓為例,我們會讓學生大致了解的第一個事實是:物理學過去、現(xiàn)在、將來,一直都是一種在繼承和發(fā)展當中成長的不斷證偽、不斷糾錯的學科.我們知道力學的研究,最早始于亞里士多德.但是亞里士多德的力學研究,僅僅停留在思辨的層面,所以他所斷言的力是維持運動的原因這一說法,還有待去進一步檢驗.于是就有了后來伽利略對亞里士多德的質(zhì)疑.而且伽利略的質(zhì)疑方法,開創(chuàng)了物理學史上的新局面:以量化的實驗去檢驗思辨的結(jié)果.那么在伽利略之后,新天文學的興起,尤其是第谷和開普勒的精確的數(shù)據(jù)觀測和精確的數(shù)學運算的經(jīng)典結(jié)合,再一次為牛頓統(tǒng)一天上和地上的力學奠定了必要的基礎.所以這樣一個材料,從亞里士多德到伽利略,中間還穿插有天文學的因素,再到牛頓,就會讓物理學在繼承和發(fā)展當中不斷證偽不斷糾錯的特性得以清晰的顯現(xiàn).
第二個事實:物理學的發(fā)展,是各種社會因素所形成的合力所推動的結(jié)果.上一個事實中,已經(jīng)提到了第谷和開普勒在天文學上的研究,為牛頓的力學研究所貢獻的力量.那么這里我們就會自然的提到,為什么在力學的發(fā)展當中,天文學還能扮演這樣重要的角色.原因很簡單:因為17世紀,資本主義生產(chǎn)方式才開始興起,海外貿(mào)易和對外擴張刺激了航海業(yè)的發(fā)展,而航海業(yè)的發(fā)展便對天文學的系統(tǒng)觀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這才有了第谷的事業(yè).而在第谷之后,開普勒又因為對于哥白尼日心說的推崇,才導致了他之后對于第谷數(shù)據(jù)的計算,從而得出了開普勒三定律.而以現(xiàn)在的眼光看,開普勒三定律這種唯象的理論,幾乎就是牛頓得以了解天上的力學的唯一途徑.從以上內(nèi)容,讓學生得以了解物理學并非是象牙塔中的空想,而是來源于生產(chǎn)生活的實踐,以及各種社會因素的集成,將可能最有說服力.
第三個事實:物理學的方法,是隱藏在物理學知識背后的,甚至比物理學知識還要重要的事物.在經(jīng)過以上內(nèi)容的鋪陳,到此為止,我們是不是可以得出一個基本的結(jié)論:伽利略和牛頓的功績,就是把科學思維和實驗研究緊密結(jié)合到了一起,為力學發(fā)展找到了一條正確的道路.實際上,這種產(chǎn)生于力學的科學研究方法,也將成為物理學其他學科中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
而經(jīng)過這樣的描述,我們現(xiàn)在可能會明白,原來我們第二種材料的選取,其實是第一種材料的推進.
3)而我們要選取的第三種材料,目的是讓學生意識到,物理學是全人類的創(chuàng)造.是對第二種材料的再次推進.所以第三種材料,必將是一個更為具有豐富血肉和細節(jié)的故事.我們最終選取的材料是玻爾氫原子能級公式的由來.關于這個材料的選取,我們要感謝北京大學田光善教授的一篇論文中關于這段史料的描述.我們在這里,以田光善教授的材料為基礎[9],重新組織撰寫了這一段玻爾氫原子能級公式的史料.
1911年,盧瑟福為了解釋大角度的α粒子的散射實驗,提出了原子的核式結(jié)構(gòu)模型.但是根據(jù)經(jīng)典的電動力學,一個帶電粒子做加速運動,便會不斷的向外輻射電磁波,從而不斷的損失能量,最終會落入原子核里面去,這就產(chǎn)生了以之去解釋氫原子時,出現(xiàn)了氫原子的穩(wěn)定性問題(氫原子是非常穩(wěn)定的).與此同時,也是1911年,玻爾博士畢業(yè),博士論文是關于金屬中的電子運動問題,他先去劍橋找湯姆孫,但是湯姆孫在2個月的時間內(nèi)尚未來得及看玻爾的博士論文.而這時,盧瑟福到劍橋作報告,玻爾知道了他的原子核式結(jié)構(gòu)模型,很感興趣,于是在1912年4月,到盧瑟福處工作,任務就是解決氫原子的穩(wěn)定性問題.4個月之后,玻爾取得進展.做出了兩條核心的假設:第一、定態(tài)假設;第二、躍遷假設.而這個結(jié)果,未完全得到盧瑟福的贊同.這時候玻爾因為要結(jié)婚,拒絕了盧瑟福挽留他在英國繼續(xù)工作一年的機會而回到丹麥.而在回國之后,玻爾遇到了他的大學同學,光譜學家漢森.漢森知道玻爾在研究氫原子,所以希望玻爾能夠嘗試著去解釋一下氫原子光譜的巴爾末公式(提出于1885年).實質(zhì)上,當玻爾最終看到巴爾末公式之后,立刻恍然大悟:因為從他先前對于氫原子能級的計算公式,就可以推導出巴爾末公式.而這時,玻爾再次把研究的結(jié)果寄給盧瑟福,終于得到了盧瑟福的贊同.這基本上就是玻爾氫原子能級公式的來歷.
以上一段,就是我們選取的第三種材料.需要補充一下的是,這段材料,完全是依靠對于量子力學史料的挖掘而得到.亦即這段史料,完全和現(xiàn)行的教科書上關于氫原子模型建立過程的敘述大有不同.按照現(xiàn)行的教材,在氫原子模型之前,先提出普朗克的黑體輻射,愛因斯坦的光電效應,之后提出玻爾的氫原子模型,似乎氫原子模型的產(chǎn)生,就是依靠這么一條邏輯分明的線索而自然而然的誕生,或者說,整個物理學的進步,真象是一場眾多科學家之間計劃周密的預謀.但是事實上,這段材料中的許多細節(jié),完全拆穿了這個假象.因為如果不是湯姆孫沒來得及看玻爾的博士論文以及盧瑟福到劍橋做原子核式結(jié)構(gòu)模型的講座,玻爾就可能不會去投奔盧瑟福,研究氫原子的穩(wěn)定性問題.而如果不是玻爾因為要結(jié)婚而回到丹麥,他就不可能遇到光譜學家漢森,看到氫原子的巴爾末公式.而實際上,1885年提出巴爾末公式的巴爾末,并不是物理學家,也不是數(shù)學家,僅僅就是一個對于數(shù)字很敏感的中學數(shù)學老師.他以氫原子的光譜為基礎,花費了幾個月的時間找出其規(guī)律,將之寫成一個公式的時候,也完全未曾想到在27年后,會促成玻爾氫原子模型的創(chuàng)立.我們之前說我們第三種材料的選取的目的,就是為了說明物理學乃是全人類的創(chuàng)造.而從玻爾氫原子模型的建立,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湯姆孫、盧瑟福、漢森、巴爾末,乃至玻爾的未婚妻等人,均在各種程度上,機緣巧合地推動了玻爾氫原子模型的產(chǎn)生.物理學史能夠在教學的過程中,通過挖掘史料中的細節(jié),將教科書中看起來有預謀的自然而然的科學發(fā)現(xiàn),以最真實最樸素的面貌出現(xiàn),這或許也是物理學史對于物理教學的最大貢獻.
到此為止,我們已經(jīng)得到了我們要在大學物理教學中所引入的物理學史的3種材料.
材料的選取完備后,如何去組織這些材料,使之成為大學物理教學的一部分,而且并不突兀,就成了組織的問題.我們對此所采取的組織方法是:
第一種材料,將之展開成為一個2學時的授課內(nèi)容.在大學物理開課前,以之來作為大學物理的緒論課,用其為話題,向?qū)W生講述物理學的基本構(gòu)成.
大學物理的緒論課,在現(xiàn)行的教材當中,常見的編寫方式基本上有這樣兩種:其一、簡要的講物理學的定義、研究對象、研究方法,以及其重要性;其二、以前一種結(jié)構(gòu)為依據(jù),稍微的擴充,略微仔細地提出微觀、宏觀、宇觀,4種基本作用,定量研究的方法等概念.而在實際的授課中,功力深厚的教師,可能會就這些話題,將緒論課講得有聲有色,起到相應的教學效果,但是大多數(shù)的教師所面對的現(xiàn)實問題依然是:無法駕馭物理學的定義和重要性這樣抽象的話題!所以實際的情形,大學物理的緒論課,往往是吹牛課.上課的要求、作業(yè)的要求等細小的話題,往往會充斥緒論課的大部分時間.但是如果我們用“科學人物譜”這樣的材料來講緒論課,其最大的優(yōu)點則在于:1)可以用具體的材料說明物理學的定義、研究對象、研究方法和重要性,降低了因教師修養(yǎng)不夠而存在的講課的風險性(我們無法要求每一個大學物理教師的物理修養(yǎng)均達到費曼的水準,所以強調(diào)方法的意義正在于用方法來盡量地讓教學過程具體化、規(guī)范化);2)可以讓大學物理的整體框架得以清晰的顯現(xiàn).
第二種材料,實際上分別是力學史、熱學史、光學史、電磁學史、近代物理學史.我們將力學史、熱學史合成一個2學時的授課內(nèi)容,作為力、熱兩章復習小結(jié)的線索.將光學史、電磁學史、近代物理學史合成為一個2學時的授課內(nèi)容,作為光學、電磁學、近代物理學這三章復習小結(jié)的材料.
正如我們前面所講,學生學習完力學,了解到牛頓,以及亞里士多德、伽利略、笛卡兒、第谷、開普勒等牛頓身后的巨人,那么將力學史拿出來,作為力學部分的小結(jié)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能夠有一個機會,讓學生去了解到力學發(fā)展的整體脈絡和過程,以及物理學發(fā)展的一般規(guī)律.不要迷失在細節(jié)里,不要迷失在具體的公式里,是我們常對學生反復叮嚀的話語.某種意義上,這樣的教導具有如下幾層含義:1)學習之始,要先從具體的問題開始(將書從薄往厚里讀);2)學習之終,要從具體的問題里跳出來,站到高處、遠處,回望具體的問題之間的關聯(lián)(將書從厚往薄里讀).而正是基于這樣的思路,使力學史、熱學史、光學史、電磁學史、近代物理學史成為我們的第二種材料,以各部分內(nèi)容的小結(jié)的形式進入大學物理的教學,或者恰恰能讓學生在具體的知識和知識的聯(lián)系之間有充足審視的空間.
而第三種材料,我們將之展開為一個2學時的授課內(nèi)容,作為課程結(jié)束后,期末考試前的最后一次物理學史課.
第一種物理學史材料是緒論課,用以介紹大學物理的基本框架.第二種材料是力學史、熱學史、光學史、電磁學史、近代物理學史,用以讓學生審視各個專門學科內(nèi)知識的發(fā)展和演化過程.那么第三種材料,恰如前面所述,無論是玻爾氫原子模型的創(chuàng)立過程,還是斯特恩-蓋拉赫實驗的仔細追究,總之一個原則是:必須是授課教師事先做了大量調(diào)研,進行了仔細研究的關于某一個重要理論或者重要實驗的典型物理學史案例的分析!這時候,這種材料再次讓我們回到無比具體的公式、實驗裝置、實驗結(jié)果的分析,以及整個事件的歷史,會讓具體而真實的歷史過程得以被學生深刻了解,才會讓我們無數(shù)次呼吁、無數(shù)次倡導的“以物理學史促進大學物理教學”這樣的概念有望落到實處.
按這樣的組織方式,我們在大學物理的教學當中,總共安排了8學時的物理學史材料的學習,占大學物理課程72學時的11%.對于這樣的組織方式,我們認為其有這樣幾點好處:1)物理學史和大學物理之間的比例比較恰當,既能體現(xiàn)物理學史對大學物理的促進作用,又不會沖淡大學物理本身的教學計劃;2)因為有前期材料選取上的預先考慮,所以后期的組織,完全能夠達到讓物理學史最大化的融入大學物理教學的目的,起到互相促進,互相滲透的功能;3)這種組織方式操作性極強,且容易規(guī)范化.這就完全和即興的在大學物理課堂上,根據(jù)教師自己的喜好和興趣,隨意地談一些物理學史的閑話,類似于點綴性穿插性的史料的抖落要先進許多;4)因為在課程開設之前,就在物理學史材料的選取和組織上進行了高度自覺的周密安排,這就使得我們所引入的物理學史的材料,更加貼近和符合真正科學意義上的物理學史研究,而不是一些零碎的物理學史的片段,或者是不可靠的、已經(jīng)被過濾的、不嚴謹?shù)奈锢韺W史.
關于物理學史在大學物理教學中應用方法,大多現(xiàn)行的做法,大體可分為3類.一類是物理學史后行于大學物理教學.對于物理學專業(yè)的學生而言,這是一種常用的做法,而且也是一種恰當?shù)霓k法.一類是專門設置物理學史選修課的做法.這類做法,由郭奕玲先生最先在清華大學展開.一類是設置物理學史的專題講座,但是并不與大學物理課程并行.在這3類做法當中,我們認為,第一類,并不適合于理工科非物理專業(yè)的學生,因為在實際的課時安排上,不可能去專門設置物理學史這樣一門課程.第二類做法,毋庸置疑,如果能開展,功莫大焉,但是實際的環(huán)境下,開設一門物理學史的選修課,往往需要專門的人力物力去做一件和硬知識并不切合相關的事情,可能在很多學校,并不一定會得到學校的支持.第三類設置物理學史的專題講座,但是并不和大學物理的教學并行,就顯得有點形式大于內(nèi)容,失去很多功效.所以在這樣的考慮下,我們認為對于理工科非物理專業(yè)的學生而言,我們現(xiàn)在所提出的這種應用方法,即分劃出單獨的8個學時,在進行了周密的物理學史的材料的選取和組織之后,和大學物理教學同期展開的嘗試,或者會對大學物理的教學起到積極的作用,并且又能使得物理學史這樣一種具有豐富教育功能的學科在這樣一種平臺下,發(fā)揮其應有的作用,應該是一舉兩得,且非常具有意義的一件事情.
另外要說的是,這樣的一種應用方法,其靈活性在于:不同的教師,可以根據(jù)個人的特點,以不同的方法去選取、組織和介紹材料,但是在具體材料的選取上,卻依然擁有很大的個體差異.這就使得這種應用方法既具有極強的可操作性,又具有基于教師本人特點的極大的可擴展性(我們所倡導的方法,實際上也是一種將物理學史引入大學物理教學的一種課程模塊設計.根據(jù)教師的物理修養(yǎng)、科研興趣、專業(yè)特點,此種模塊中的具體內(nèi)容,其實可以自由地填充).
在大學物理有限的課時當中,嚴密而有效的引入物理學史的材料,以促進大學物理教學為目的,我們提出了前瞻性并高度自覺地選取物理學史材料,使之以8個學時的教學量銜接性非常好的滲透到大學物理的教學當中,讓大學物理的教學和物理學史材料的融入并行的這樣一種教學方法.這方法的優(yōu)越性在于更為體系化,操作性強、容易規(guī)范化、且讓大學物理的硬知識和物理學史的軟知識的交互作用最大化,以便促成將物理學史引入大學物理教育的實踐方法的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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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application method of introducing the history of physics into the college physics teaching
NING Chang-chun1,CHEN Xi2,SUO-Lang-Sang-Mu1,WANG Ya-ping1,DAN-Zeng-Luo-Bu1
(1.School of Science,Department of Physics,Tibet University,Lhasa,Tibet 850000,China;2.Xuchang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Xuchang,Henan 461000,China)
How to select,organize the physics history materials,and seep it into the college physics teaching are introduced.
history of physics;college physics;teaching method
O 4-09;G 642
A
1000-0712(2016)05-0041-05
2015-04-07;
2015-10-22
西藏大學珠峰學者人才發(fā)展支持計劃資助.
寧長春(1976—),男,甘肅蘭州人,西藏大學理學院物理系副教授,碩士,主要從事大學物理教學和天文學史、物理學史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