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國內外學者對美國作家納撒尼爾·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1804—1864)的《紅字》等長篇小說的研究數(shù)不勝數(shù),與之相比,學界對其33篇短篇小說的關注則遠為不夠。
關鍵詞:霍桑;威克菲爾德;孤獨和異化
作者簡介:陳晨(1989-),女,漢族,新疆伊寧市人,文學碩士,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yè),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12-0-01
《威克菲爾德》不像霍桑的其他經(jīng)典短篇,霍桑的一些研究者對這則不到6000字的小說持一定的保留意見,認為它是“富于想象力的失敗”。
但也有一些評論家持不同意見,如“阿根廷作家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Jorge Luis Borges)認為它是《重講一遍的故事》中最能打動自己的作品,說他讀《威克菲爾德》的故事比《紅字》更加激動,甚至認為他此文預示了卡夫卡的寫作?!?[1]
筆者認為《威克菲爾德》,可以用來理解我們人自身和整個世界洪流的關系。而本文被研究者最津津樂道的也是引用最多的無疑是小說結尾的一段話:
在這個神秘世界表面的混亂當中,其實咱們每個人都被十分恰當?shù)刂糜谝惶左w系里……一個人只要離開自己的位置一步,哪怕一剎那,都會面臨永遠失去自己位置的危險,就像這位威克菲爾德,他可能被,事實上也的確被這個世界所拋棄。[2]
正如對霍桑另外兩篇小說《牧師的黑面紗》和《胎記》的闡釋,《威克菲爾德》的解釋也是多樣的、模糊的。方文開在《論霍桑的現(xiàn)代性》中提到,雖然霍桑并沒有向我們解釋威克菲爾德出走的理由,但是從小說的文本可以斷定,他的出走同樣是尋找失落的自我。[3]
的確,威克菲爾德無理由的出走是霍桑在借小說人物來反思現(xiàn)代人類的孤獨和異化。他是一個平常的中年男子,過著普通的可以說是平庸的生活,既他絲毫也不存在這樣自我放逐的理由,而且作家也只是帶我們把整個事件瀏覽了一遍,在最后威克菲爾德回家后就戛然而止了。
藝術家霍桑將我們這整個世界都看作是一個不可預知的豐富世界,這也和作家小說中豐富的,不可探知的意義相對應,而身處其中的人們的認識和意識也具有了無限的可能性,威克菲爾德的行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雖然只離家一條街遠,卻固執(zhí)的追求自我消失的樂趣,沒有原因,也無從分析,在過了最初艱難的一個星期后,他無視家人和外界獨自活了20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故意失蹤,甚至還有一些竊竊暗喜的心態(tài),但是我們可以猜想,在經(jīng)過了最初對他的尋找,認為他已經(jīng)死亡后的傷心以及日積月累的淡忘后,威克菲爾德在別人心中和社會角色中其實已經(jīng)不存在了,那么此時他再自己玩弄自己的小把戲,想象著妻子看見自己回來后有多么高興就顯得有些可笑和悲哀了。
威克菲爾德的個人隱居終究會被這個世界所拋棄,所以無論是癡迷于隱居還是指望隱居后得到世界的關注都是不可能的,因為這都意味著個人的徹底消失。
威克菲爾德是在尋找異化自己時被世界所拋棄,而霍桑在另外兩篇小說《大衛(wèi)·斯萬》(David Swan)和《雄心勃勃的客人》(The Ambitious Guest)也向我們揭示了世界和時間自有其軌跡,是我們人類無法改變或者說根本不能感知到的。這也是作家的意圖,人類在歷史的長河中可以做的只有順從,而非自我異化和放逐。
我們只能部分地熟悉那些甚至實際影響了我們一生道路和最終命運的事件。此外還有難以計數(shù)的其他事件——如果可以稱作事件的話——來到我們身邊,卻毫無實際結果地悄然消逝,……設若我們能夠知曉我們命運的全部成敗,生活就會太多地充滿希望和恐懼,欣喜或失望,使我們一刻不得安寧。[4]
霍桑不贊同我們像威克菲爾德一樣自我逃避,而是主張像大衛(wèi)和年輕人一樣順從自然,在人類自己的軌道上前行。
《雄心勃勃的客人》也是霍桑表達個人虛無和孤獨感的作品。小說實際上也是想我們闡述了一個道理,即如果這個年輕人只身來到這一家人中間,而最后大家都在泥石流滑坡中喪身,所有人的尸首都找不到了,那么誰又知道是否有這么一個人存在呢?“他的姓名和人品完全不為人所知……他的死和他的生同樣是個疑問!那死亡時刻的極度痛苦屬于誰呢?”[5]
也許這正是霍桑短篇悲劇的偉大之處,他用看似簡單的故事向我們揭示生活,即霍桑認為“總管一切的上天,在看不到和想不到的事情不停地側身于我們的路途之上時,在我們的凡世生活中仍有足夠的規(guī)律,來提供哪怕是稍有可能的預見呢?”[6]并且霍桑在其小說中通過描寫威克菲爾德等一系列的悲劇性主人公,并不是一味地只想探尋人性的孤獨和異化,抑或是其他什么人性黑暗面,而是積極的希望借助這些人物的事跡向我們揭示家庭生活的重要性、夫婦之愛的偉大以及人類的同情與互助,但是霍桑的深刻之處又體現(xiàn)在盡管他看似給出了解決之道,但是又并非大張旗鼓的宣揚這些人世之愛就是萬能鑰匙,只是希望人們不要偏執(zhí)的癡迷于科學、罪惡、孤獨等惡果罷了。
參考文獻:
[1]尚曉進主編《霍桑短篇小說選讀與評述》[M].上海:上海大學出版社,2010.5,第163頁。
[2][4][5][6]《霍桑小說全集》第一卷[M].胡允恒譯.安徽:安徽文藝出版社,2000,第204頁,第221頁,第298頁,第224頁。
[3]方文開.論霍桑的現(xiàn)代性[J].上海:上海師范大學.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