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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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教九流”的酒令
——千叟宴別話（二）

■文/劉洪清

千叟宴上的酒令

『三教九流』的酒令

酒令是酒宴中主賓之間佐酒助興、活躍宴席的方式和手段，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飲酒風俗和酒禮有所謂“當筵歌詩”“即席作歌”的酒令形式。到明清時代，酒令品種更加豐富，舉凡世間事物、人物、花木、蟲禽、曲牌、詞牌、詩文、戲劇、小說、中藥、月令、八卦、骨牌，以及種種風俗、節(jié)令，無不入令。清代的康熙皇帝借詩語為酒令，意在彰顯其博學多才且尊賢敬士。民間廣為流傳著一段康熙皇帝在千叟宴期間，特意邀請“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各業(yè)杰出的老年代表出席宴會，并在宴會中行酒令助興的故事。

何謂“三教九流、五行八作”？舊指宗教或?qū)W術(shù)上的各種流派，也泛指社會上各行各業(yè)的人?！叭獭敝溉褰?、道教和佛教?！熬帕鳌敝溉寮?、道家、陰陽家、法家、名家、墨家、縱橫家、雜家和農(nóng)家。“五行”分別為車行、船行、店鋪行、腳行和衙役行?！鞍俗鳌狈謩e為金匠、銀匠、銅匠、鐵匠、錫匠、木匠、瓦匠和石匠。據(jù)傳，出席康熙千叟宴的有13名各業(yè)老年代表，具體有儒生、道士、和尚、小說家、地方官、走方郎中、陰陽先生、吹打、優(yōu)伶、鐵匠、農(nóng)夫、兵士和商賈。

在千叟宴上，康熙皇帝酒飲至酣暢之時，高笑地舉起酒杯發(fā)出以詩為酒令的助興游戲：“今天請諸位各業(yè)長者代表飲酒，人人都要行一個酒令，酒令既要與本人身份相稱，令中又要帶一個‘老＇字。朕先起個頭。”說罷，便吟出一首詩令：叟叟叟，今日欣逢，松朋鶴龍。膚雖老矣，為爾祝酒。愿君活到九十九。

康熙行令已畢，老年代表們高聲謝恩：“謝萬歲恩典！”“三教九流”紛紛舉起酒杯，開始行令祝酒。

儒生首先接令：叟叟叟，三教九流，儒家為首。耆宿元老，功成名就。愿君活到九十九。

道士接著跟進：叟叟叟，恬淡無為，清虛自守。前有老子，后有莊子。愿君活到九十九。

小說家也眉飛色舞地接令：叟叟叟，道聽途說，廣采博收。老人談資，茶余酒后。愿君活到九十九。

和尚笑容可掬地吟誦：叟叟叟，阿彌陀佛，常開笑口。積善聚德，老人長久。愿君活到九十九。

地方官一本正經(jīng)地接令：叟叟叟，明鏡高懸，剛正不阿。獄訟平息，老幼夸口。愿君活到九十九。

陰陽先生以手加額，做了一個占卜問卦、看風水的姿勢，說道：叟叟叟，師法羲和，星卜占候。風水寶地，老人認可。愿君活到九十九。

走方郎中此時也用手做了一個搖串鈴姿勢，賦詩：叟叟叟，走街串巷，祛病除憂。妙手回春，老者益壽。愿君活到九十九。

吹鼓手則做出一個吹嗩吶的動作，吟誦：叟叟叟，紅白大事，吹彈鼓奏。別看吾老，氣足音厚。愿君活到九十九。

優(yōu)伶做了個登臺亮相的姿勢，繼續(xù)接令：叟叟叟，粉墨登場，生旦凈丑。老爺叫好，少年拍手。愿君活到九十九。

農(nóng)夫做了個揮鋤的姿勢，大聲說：叟叟叟，汗滴禾苗，躬耕田畝。雖老猶健，精神抖擻。愿君活到九十九。

士兵則擺了個英勇殺敵的姿勢，聲若洪鐘：叟叟叟，為保社稷，執(zhí)戰(zhàn)荷戈。廉頗已老，尚能飯否？愿君活到九十九。

最后輪到商賈時，他向各業(yè)老者代表拱拱手，做了個打算盤的姿勢，說道：叟叟叟，公平交易，不欺老幼。近悅遠來，財源富有。愿君活到九十九。

康熙聽畢，發(fā)出贊許的笑聲。滿座老人也興高采烈，酒宴現(xiàn)場熱鬧非凡。后來，由來賓之中的小說家把各業(yè)老年代表口占的酒令用筆記錄了下來，并把“千叟宴”這一段編成了話本，再由說書的民間藝人口頭傳播開來，由此，千叟宴酒令的故事在民間流傳甚廣，成為一段敬老的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