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　巖，劉小萌,2

(1.吉林師范大學(xué) 歷史文化學(xué)院，吉林 四平 136000;2.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 近代史研究所，北京 10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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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柳條邊外駐防城鎮(zhèn)的修葺

綦巖1，劉小萌1,2

(1.吉林師范大學(xué) 歷史文化學(xué)院，吉林 四平 136000;2.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 近代史研究所，北京 100732)

摘要：清代柳條邊外歷任駐防將軍或副都統(tǒng)都十分重視城垣、衙署和官房的修葺。邊外駐防城鎮(zhèn)修葺時間多為官員任職交替之際，建筑材料因地取材極易腐爛且水路運往所需時間較長，修葺過程中各駐防鎮(zhèn)間相互援助，共享資源，軍民合筑。修繕費用來源多樣，主要來源于國家撥款、稅收、出租官房收入、儲備銀、口糧銀和商業(yè)銀。清政府對參與修繕活動的八旗兵丁給予折銀補償或免納貢賦的補貼。駐防城鎮(zhèn)修葺遵循特事特辦、因時因地制宜的政策。

關(guān)鍵詞：清代；柳條邊；駐防城鎮(zhèn)；保固修葺

①柳條邊(新邊)外地區(qū)，即吉林將軍與黑龍江將軍統(tǒng)轄區(qū)域。柳條邊延續(xù)遼東邊墻，其滿文為biregen,《柳邊紀略》中稱“畢勒亨”，指吉林地區(qū)的柳條邊，“自古邊塞種榆，故曰‘榆塞’。今遼東皆插柳條為邊，高者三四尺，低者一二尺，若中土之竹籬，而掘壕于其外，人呼為柳條邊，又曰條子邊?！比毡救嗽凇稘M洲地志》中稱為“長柵”，朝鮮人在《燕行日記》中稱為“柵”。最早出現(xiàn)于康熙二十二年(1683)二月，高士奇《扈從東巡日錄》：“道經(jīng)柳條邊，插柳結(jié)繩以界蒙古，南至朝鮮，西至山海關(guān)，有私越者必置重典，故曰柳條邊?！?/p>

清代是中國東北邊疆邊防發(fā)展的重要階段。從順治九年(1652)設(shè)梅勒章京駐防寧古塔城起，清政府為抗擊、防御“羅剎”，招撫當(dāng)?shù)厣贁?shù)民族，承擔(dān)貢賦征兵職責(zé)，曾在柳條邊外①相繼修筑19座副都統(tǒng)及其以上級別駐防城鎮(zhèn)。駐防城鎮(zhèn)修筑后，隨著時間延續(xù)或火災(zāi)、水災(zāi)等災(zāi)害的發(fā)生，駐防城鎮(zhèn)的城垣、衙署多傾倒破損，潰敗不堪。歷任邊外駐防將軍和副都統(tǒng)皆十分重視駐防城鎮(zhèn)的修葺，以保證駐防城鎮(zhèn)各項職能的有序運行。

有關(guān)城垣及衙署官房修葺問題，屬歷史學(xué)、地理學(xué)、經(jīng)濟學(xué)和建筑學(xué)交叉學(xué)科，城市史范疇，因漢文史料匱乏，史學(xué)界對此問題鮮有研究。本文以滿文檔案為基本史料，以柳條邊外若干典型性城鎮(zhèn)為對象，系統(tǒng)考察該城鎮(zhèn)城垣、公廨和住房的修葺原因，采用的原料，修葺特點及其修葺費用等問題，以期為深入探討清代東北城市史提供一個新的視角。

一、邊外駐防城鎮(zhèn)的修筑與修葺

清代統(tǒng)治者出于戰(zhàn)略地理位置考慮，將邊外駐防城鎮(zhèn)多選擇于邊境交通要沖，分別于康熙十二年(1673)修筑吉林駐防城、康熙二十二年(1683)修筑璦琿駐防城、康熙二十三年(1684)修筑黑龍江駐防城和布特哈駐防城、康熙二十四年(1685)修筑墨爾根駐防城、康熙三十年(1691)修筑齊齊哈爾駐防城、康熙三十二年(1683)修筑伯都訥駐防城、康熙五十三年(1714)修筑琿春駐防城、康熙五十四年(1715)修筑三姓駐防城、雍正七年(1729)修筑阿拉楚喀駐防城、雍正十二年(1734)修筑呼倫貝爾駐防城和呼蘭駐防城、乾隆八年(1743)修筑拉林駐防城、嘉慶十九年(1814)修筑雙城堡駐防城、光緒十四年(1888)修筑伊通駐防城、光緒九年(1883)修筑興安駐防城、光緒二十五年(1899)修筑通肯駐防城。這些駐防城鎮(zhèn)皆選址于平原河谷的江邊，多居于河流交匯處，江河既是駐防兵丁的基本生活來源，又是天然防御屏障，形成天然航道。其前身多為遼金、渤海國時期的政治軍事中心或明代衛(wèi)所故地，保留原始驛道，邊外駐防城鎮(zhèn)的修筑與修葺具有空間地域性和歷史繼承性。

氣候的變遷影響著駐防城鎮(zhèn)的修筑與修葺。氣候由溫暖濕潤向寒冷干旱轉(zhuǎn)變時，易引發(fā)北部自然條件相對惡劣民族向自然條件相對優(yōu)越的南部民族擴張的現(xiàn)象。寒冷氣候結(jié)束，溫暖接踵而至，降水增加，氣溫回暖，草原豐腴，北部民族趨于穩(wěn)定，農(nóng)耕文明農(nóng)業(yè)復(fù)蘇，經(jīng)濟發(fā)展，國力增強，進而北部民族與南部民族和平往來，相互交流。清代二百多年間，經(jīng)歷“四冷三暖”七個階段，駐防城鎮(zhèn)的興起與發(fā)展多在相對寒冷期或溫潤向寒冷轉(zhuǎn)型期，這使邊外駐防城鎮(zhèn)修筑和修葺具有時間上明顯的間歇性。

人口遷移與土地開發(fā)關(guān)乎駐防城鎮(zhèn)的興衰和駐防體系重心的轉(zhuǎn)移。移民與封禁的政策是城鎮(zhèn)興起的內(nèi)在動力，承載著城鎮(zhèn)修筑與修葺的勞動力補給和修葺費用來源的主要任務(wù)。漢族人民先后因流放、災(zāi)荒、屯墾、征兵等方式戍守邊外，回族人民隨著戍邊城鎮(zhèn)商業(yè)的發(fā)展不斷形成自身聚集區(qū)，土著各少數(shù)民族與滿族關(guān)系密切，以八旗體制為基礎(chǔ)的“新滿洲”“舊滿洲”也在不斷融合，最終構(gòu)成邊外地區(qū)特有的“滿族共同體”。各民族人民在城鎮(zhèn)內(nèi)外相互交流與發(fā)展，為邊外城鎮(zhèn)增添活力，邊外駐防城鎮(zhèn)的修筑和修葺表現(xiàn)出鮮明的政策性與民族性。

二、邊外駐防城鎮(zhèn)修葺的因素

清政府對邊外城垣、公廨和住房的修葺有具體的相應(yīng)規(guī)定。邊外地區(qū)城垣的保固，“吉林土筑城垣照盛京門墻之例，保固三年。其余別項土城照城工做法辨理者仍保固二十年，不得援引吉林土城支例”[1]62。其中，各處磚瓦墻，“凡磚灰砌城磚夯筑灰土地腳者，保固十年，其灰砌沙滾磚及下肩沙滾磚土身土坯兩面抹飾夯筑地腳者保固八年，不動地腳者保固四年，灰砌碎瓦及土坯抹飾夯筑地腳者保固四年，找砌長寬一丈以外者概令保固三年，剔補抹飾者保固二年”[2]159；各處灰土圍墻，“凡新建另修筑打地腳上有磚護者，保固六年，補砌段落者保固三年，其僅筑打灰土上無護頂者，保固三年，補砌段落者保固二年”[2]160；各處素土圍墻，“上有屯頂者保固三年，其僅筑打素土上無屯頂者保固一年”[2]160。黑龍江草土房屋保固年限“照各省黏修瓦房之例保固三年。其些小黏補工程保固一年”[2]82，167。各處柵欄，“滿換木植灰麻油飾者保固十年，添木修理保固三年，內(nèi)城各巷口及各處柵欄下有石海墁者保固六年，外城各巷口及各處柵欄無石海墁者保固五年，黏修者概令保固二年”[3]182。

清代柳條邊外駐防城鎮(zhèn)修葺的原因是多樣的，其主要因素有以下四個方面：第一，駐防城鎮(zhèn)大多年久失修，并未在國家規(guī)定年限內(nèi)保固。清代柳條邊外駐防城鎮(zhèn)修葺間隔時間較長，*建城初期和遇水災(zāi)、火災(zāi)等自然災(zāi)害期間修葺間隔相對較短。平均間隔年限為四十五年。其中，黑龍江城修葺間隔分別為十五年，“此城康熙二十三年修建，明年正值十五年”；*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nèi)閣滿文題本》，02-035- 002545-0012 ，《題議請準黑龍江城修理門樓事》，康熙三十七年二月十四日。四十五年，“黑龍江木城康熙二十三年建立，康熙三十八年再次修繕，乾隆七年又一次修繕”。*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92-313-027,《奏修繕黑龍江木城折》，乾隆五十一年十月十五日。墨爾根城修葺間隔分別為四年、十二年、四十五年，“墨爾根等地康熙二十九年奏請修繕木城，康熙三十八年再次奏請修繕，至今已四十五年”。*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0172-0759-003，《奏修繕黑龍江、墨爾根木城折》，乾隆七年十一月十一。齊齊哈爾城修葺間隔分別為五十年、四十八年，“木城修繕至今近五十年”；*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88-2736-028，《奏修葺齊齊哈爾木城折》，乾隆四十三年三月三日。四十五年，“雍正九年建修一次，復(fù)乾隆四十三年建修一次，迄今四十余年”。*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61-3624-010，《奏請修建齊齊哈爾木城事》，道光二年七月十三日。

第二，建城材料極易腐爛。柳條邊外地區(qū)盛產(chǎn)落葉松和樺樹等木材，缺少磚窯、瓦房等生產(chǎn)作坊。木質(zhì)材料遇風(fēng)雨侵蝕，極易腐爛傾斜。例如黑龍江城城垣康熙三十七年(1689)，“內(nèi)外木一半腐爛，與土結(jié)合處木板全都腐爛”；*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nèi)閣滿文題本》，02-035- 002545-0012 ，《題議請準黑龍江城修理門樓事》，康熙三十七年二月十四日。修繕后，到乾隆七年(1742)，“城門樓的柱子和頂棚的木料、城周圍立的木柵欄腐爛空虛且邊部全部腐傾斜。填補修理已無濟于事”，*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0172-0759-003，《奏修繕黑龍江、墨爾根木城折》，乾隆五年十一月十一日。隨后修葺一新；乾隆五十一年(1786)，“城周圍立木側(cè)與夯土匯合處多腐爛墜落傾斜，門樓頂?shù)哪景逯饾u腐朽已不能補治”。*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92-313-027,《奏修繕黑龍江木城折》，乾隆五十一年十月十五日。墨爾根城，乾隆七年(1742)，“城木已經(jīng)腐爛”。*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0172-0759-003，《奏修繕黑龍江、墨爾根木城折》，乾隆七年十一月十一日。齊齊哈爾城，雍正九年(1731)，“土聚而成的邊側(cè)開始腐爛”。*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72-0758-008，《奏請修繕齊齊哈爾城垣》，雍正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第三，城址沿江，地勢較低，風(fēng)雨侵蝕，江水沖刷。齊齊哈爾城，雍正九年(1731)，“風(fēng)雨集中沖蝕，草坯等處有些坍塌”；*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72-0758-008，《奏請修繕齊齊哈爾城垣》，雍正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道光二十四年(1844)，“嫩江下游與墨爾根城北轉(zhuǎn)向西流，建城時江岸距城二里，嫩江東南又有河溝一條，名曰墨爾根河，其水與城東北繞向西流入嫩江墨爾根河岸原距城北面邊墻十丈?，F(xiàn)已查驗?zāi)珷柛訁R嫩江三水已到北邊墻順流向西與木城西北角僅剩丈余……沖刷地數(shù)又近一丈，經(jīng)查西邊周圍土墻只存城基邊門僅剩豎柱數(shù)根，北面偏西邊門地基已被江水沖垮，木料無存，堆樓房向六里被沖沒又查驗四面實因年久木植糟朽，不獨豎木多半垮側(cè)且有露空多余四門城樓六里倒壞，實不足以資保，奴才查看嫩江水勢實有沖刷北西城地之患。必須遷移其城內(nèi)，設(shè)衙署官房及所屬堆房共草房，一百一十五間內(nèi)，惟銀庫二間保存，房間被水沖壞房四間，下剩房一百一十一間大半歪斜滲漏不堪”，*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61-3643-23，《謹將喜恩額擬遷修墨爾根城垣緣由恭奏》，道光二十四年八月三十日?！澳珷柛俏挥趲讉€重要邊境位置的聚合處，但有水覆蓋，古楚克曾額查得遷移修建墨爾根木城”。*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204-4264-011，《奏遵旨委員稽查墨爾根城池工程折》，道光二十四年八月二十日。

第四，借清政府整頓邊城之事，整修城垣。乾隆七年(1742)，“黑龍江、墨爾根是比較遠的邊界，城界堅固……修建不能將就”；*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0172-0759-003，《奏修繕黑龍江、墨爾根木城折》，乾隆五年十一月十一日。乾隆四十三年(1778)，齊齊哈爾城“承蒙圣恩，圍繞蒙古等地整頓邊城，安置官軍，彰顯威武的時機，臣任職的齊齊哈爾城得以修繕”。*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88-2736-028，《奏修葺齊齊哈爾木城折》，乾隆四十三年三月三日。

三、邊外駐防城鎮(zhèn)修葺的特點

清代柳條邊外的駐防城鎮(zhèn)城垣修葺有別于中原地區(qū)，甚至與同處于東北地區(qū)的盛京也有很大不同。第一，就地取材，以水路運輸為主。清代前中期邊外地區(qū)駐防城鎮(zhèn)修葺城垣、衙署與官房的主要材料為木材。究其緣由有二：其一，邊外地區(qū)盛產(chǎn)的落葉松和樺樹等木材；其二，邊外地區(qū)寒冷，木料具有隔潮隔濕的功能。光緒二十三年(1897)，阿勒楚喀城，“囚房五間委因年久土木頹朽歪斜不堪，去歲接管僅由職等用木架，不過暫時敷衍，現(xiàn)屆春時水土融化，恐此房間竟以倒塌，若不請修定，難遷就。至牢房之內(nèi)，原本就圖為地，原囚之犯是皆籍地為蓆。夏秋濕勝春冬寒極，致染疾醫(yī)藥良難。若能鋪陳木板不惟可免監(jiān)斃”。*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奏派管獄之差于囚犯重地自必監(jiān)墻固方保恩虞折》，《阿勒楚喀衙門檔案》，第19盒，第76頁，光緒二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清代晚期，隨著生產(chǎn)力的進步，邊外地區(qū)開始出現(xiàn)磚窯、瓦房等建材作坊。例如，乾隆七年(1742)，黑龍江城與墨爾根城，“用木排運抵建城”。*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0172-0759-003，《奏修繕黑龍江、墨爾根木城折》，乾隆五年十一月十一日。黑龍江城，乾隆五十一年(1786)，“今年冬季砍伐察哈延山等地木頭，明年用筏子沿水路往西直達本城”。*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92-313-027,《奏修繕黑龍江木城折》，乾隆五十一年十月十五日。齊齊哈爾城，雍正九年(1731)，“內(nèi)城用落葉松木棲立……齊齊哈爾等地嫩江水源一側(cè)，生長木料建此城，木料由水路到達齊齊哈爾城，因為相聚往返二千余里遠，故用附近木材……冬天馱運木料，夏天沿著水路用木筏到達齊齊哈爾城建城”；*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72-0758-008，《奏請修繕齊齊哈爾城垣》，雍正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乾隆四十三年(1778)，“從嫩江源頭一側(cè)運送建城適合的木料……今年九月十月砍木，明年河水融化時，木料用木筏從水路到達齊齊哈爾”；*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88-2736-028，《奏修葺齊齊哈爾木城折》，乾隆四十三年三月三日。道光二年(1822)，“按期進山砍伐木植，俟次年由水路運至齊齊哈爾城”。*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61-3624-010，《奏請修建齊齊哈爾木城事》，道光二年七月十三日。木料常延期到達，例如黑龍江城，康熙三十七年(1698)，“城的修繕和建設(shè)的木料都逢種田時節(jié)運送，一年內(nèi)不能完成”；*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nèi)閣滿文題本》，02-035- 002545-0012 ，《題議請準黑龍江城修理門樓事》，康熙三十七年二月十四日。道光十三年(1833)，“因砍伐木料所經(jīng)河水甚淺，才可逐步到達，建城木料集中地方運送抵達，開始建城遇一次霜，暫且明年融化后一定妥當(dāng)建立”；*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2-02-036-002661-0014,《題為報銷黑龍江城修理木城用過銀兩事》，道光十五年九月十八日。道光二十四年(1844)，“江水頻發(fā)，所需木植挽運為艱，暫請緩容，俟春融再為趕緊修筑”。*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61-3644-047，《奏為墨爾根木城工程完竣請派員驗收事》，道光二十六年十月六日。

第二，軍民合筑，以八旗官兵為主。例如，黑龍江城，康熙三十七年(1698)，“委派墨爾根、黑龍江、齊齊哈爾三城軍隊同樣修建并駐防”；*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nèi)閣滿文題本》，02-035- 002545-0012 ，《題議請準黑龍江城修理門樓事》，康熙三十七年二月十四日。乾隆五十一年(1786)，“按黑龍江城軍民數(shù)委派修繕”；*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92-313-027,《奏修繕黑龍江木城折》，乾隆五十一年十月十五日。道光十三年(1833)，“副都統(tǒng)烏凌阿查，這次修繕派遣木城旗主豐給山、牛錄章京眼延富那、四品內(nèi)官德曾額、副都統(tǒng)全凌阿也去看守建設(shè)確保堅固，加緊修繕”。*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2-02-036-002661-0014,《題為報銷黑龍江城修理木城用過銀兩事》，道光十五年九月十八日。齊齊哈爾城，雍正九年(1731)，“委派墨爾根、黑龍江軍人和布特哈男丁一起冬天馱運木料，夏天沿著水路用木筏到達齊齊哈爾城建城。用木打夯，刨壕溝。齊齊哈爾城的八旗軍隊被委任鎮(zhèn)守完成建城，加之砍木，避免布特哈男丁事務(wù)。因軍事力量不能私人調(diào)用，故報該事”；*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72-0758-008，《奏請修繕齊齊哈爾城垣》，雍正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乾隆四十三年(1778)，“除已去的軍隊以外，按舊例派出建城軍隊，砍木建城……齊齊哈爾木城一面修繕，一面挖壕溝夯土。齊齊哈爾城八旗，軍營派出大量軍民”；*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88-2736-028，《奏修葺齊齊哈爾木城折》，乾隆四十三年三月三日。道光二年(1822)，齊齊哈爾城與“較近之墨爾根、黑龍江布特哈三城共派兵七百一十名”。*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61-3624-010，《奏請修建齊齊哈爾木城事》，道光二年七月十三日。道光二十四年(1844)，墨爾根城遇水災(zāi)時，“古楚克曾額等委官同調(diào)用官員一起調(diào)查審核處理”；*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204-4264-011，《奏遵旨委員稽查墨爾根城池工程折》，道光二十四年八月二十日。乾隆四十三年(1778)，“除已去的軍隊以外，按舊例派出建城軍隊，砍木建城……墨爾根城、黑龍江城和布特哈城軍民按數(shù)目合在一起派遣齊齊哈爾修繕木城……齊齊哈爾木城一面修繕，一面挖壕溝夯土。齊齊哈爾城八旗，軍營派出大量軍民，按舊國家標準完成修建，按先前建城例子砍木，木筏運送，建城，派遣軍民”。*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88-2736-028，《奏修葺齊齊哈爾木城折》，乾隆四十三年三月三日。

第三，邊外駐防城鎮(zhèn)間相互援助，共享資源。黑龍江城與墨爾根城“二城修繕分別動用各自軍隊砍伐木料，修建勞力不能將就。先前黑龍江、墨爾根、齊齊哈爾城修繕時奏，黑龍江、墨爾根、齊齊哈爾軍人、布特哈的事務(wù)派遣男性勞力執(zhí)掌，彼此協(xié)助砍伐木料，建城，記錄檔案。查今天這兩城修建，勞力彼此協(xié)助砍伐木料建城。臣等所屬地方駐扎一千布特哈索倫達爾胡軍隊，每年除操練外未因公事派遣，且墨爾根城和黑龍江城彼此很近。墨爾根這一年十月軍隊才回來，第二年冬天立刻派遣二百軍人砍伐木料，黑龍江城軍人協(xié)助砍伐，用木排運抵建城。墨爾根城、黑龍江城的軍人數(shù)量少，黑龍江城派遣二百五十名軍人，墨爾根城軍人協(xié)助砍伐木料”。*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72-0759-003，《奏修繕黑龍江、墨爾根木城折》，乾隆五年十一月十一日。

第四，不斷總結(jié)經(jīng)驗，完善筑城材質(zhì)。駐防官兵在修繕的過程中不斷積累經(jīng)驗，發(fā)現(xiàn)新的修葺材料?？滴跞吣?1698)，“黑龍江等地木料寬裕，磚瓦燒煉缺乏，多虧中間用土夯筑勉強堅固。木料經(jīng)常腐爛，浪費軍隊費用。這次修繕堅固，部院咨文。妥善后，委派副都統(tǒng)耿額，同所屬將軍一同燒磚瓦,丈量城樓城墻長寬高”；*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nèi)閣滿文題本》，02-035- 002545-0012 ，《題議請準黑龍江城修理門樓事》，康熙三十七年二月十四日。乾隆七年(1742)，黑龍江城、墨爾根城修繕時期，曾用粳米汁混合土，“黑龍江、墨爾根二木城修繕近四十年，這兩城粳米汁混合土，城的木料沒有腐爛傾斜，全都堅固如初，修繕并不費力”。*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88-2736-028，《奏修葺齊齊哈爾木城折》，乾隆四十三年三月三日。清代早期柳條邊外筑城或修葺官房多采用城鎮(zhèn)多松木或樺木作為基礎(chǔ)材料，但木料遇水易腐，遇火易燃。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邊外地區(qū)燒制技術(shù)的普遍提升，清末光緒年間，駐防城鎮(zhèn)多由土城改造成磚城，例如“光緒九年(1883)，將軍希元改修磚墻加筑”[5]427。

第五，除自然災(zāi)害外，柳條邊外駐防城鎮(zhèn)的城垣多修葺于官員交替之際。清政府在康熙朝后有明確的新修城工交代的規(guī)定，“新修城垣地方官遇有升遷離任，將有無坍塌之處交代于接任官，如交代不明致有坍壞，仍著前任官修補”[3]182。例如，黑龍江城，乾隆五十一年(1786)奏報修繕，黑龍江將軍恒秀于康熙五十四年(1789)四月調(diào)任吉林將軍，黑龍江城副都統(tǒng)額勒德木布于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八月調(diào)任熊岳副都統(tǒng)。道光十三年(1833)，黑龍江城修葺也是在官員交替之際進行的，“鎮(zhèn)守黑龍江等地署理將軍差遣州副都統(tǒng)僧保等因報銷黑龍江城修理木城用過銀兩事恭奏，臣等署理黑龍江年限已到任，修繕木城的東、南、西面門樓周圍三面等工程，前任將軍富僧德*富僧德，滿洲鑲黃旗(《黑龍江志稿》為鑲藍旗)，道光十年(1830年)三月由正黃旗蒙古都統(tǒng)調(diào)任黑龍江將軍，道光十四年(1834年)十二月轉(zhuǎn)任西安將軍。等在道光十三年七月初九建完曾恭奏”。*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2-02-036-002661-0014,《題為報銷黑龍江城修理木城用過銀兩事》，道光十五年九月十八日。乾隆四十二年(1777)三月二十一日批示修葺齊齊哈爾城，黑龍江將軍傅玉*《黑龍江志稿》記載任職于乾隆三十七年九月，止于乾隆四十四年九月。于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八月轉(zhuǎn)任杭州將軍，官福乾隆于四十二年(1777年)十一月接任齊齊哈爾副都統(tǒng)。乾隆十二年(1747)，寧古塔副都統(tǒng)統(tǒng)轄區(qū)內(nèi)的吉林烏拉、寧古塔、伯都訥、三姓、依蘭等城鎮(zhèn)城垣衙署官房進修維修時，也正值寧古塔副都統(tǒng)依倫泰*依倫泰，乾隆十一年六月至乾隆二十年十二月任寧古塔副都統(tǒng)。剛到任不久“臣蒙圣主恩澤，設(shè)置寧古塔將軍，執(zhí)掌邊疆重任。自卸任領(lǐng)受以來，本地各項事務(wù)牽連心間，盡力查辦”。*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72-0539-001，《奏寧古塔等處城工衙署官房維修照吉林烏拉之例動支賣糧食銀項折》，乾隆十二年正月十二日。

最后，期限延遲，秉承工部。黑龍江城，康熙三十七年(1698)“城的修繕和建設(shè)的木料都逢種田時節(jié)運送，一年內(nèi)不能完成……這次修繕堅固，部院咨文”，*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nèi)閣滿文題本》，02-035- 002545-0012 ，《題議請準黑龍江城修理門樓事》，康熙三十七年二月十四日。邊外城鎮(zhèn)修葺過程中無論是期限延遲還是花費銷算需報工部核查。

四、邊外駐防城鎮(zhèn)修葺的費用問題

第一，修繕費用銷算的標準，依照慣例按京城或?qū)④娧瞄T所在城鎮(zhèn)標準執(zhí)行。具體如下，黑龍江修理工程，“黑龍江修理一切工程照盛京吉林之例動用銀數(shù)在二百五十兩以內(nèi)者咨估咨銷，銀數(shù)在二百五十兩以外者先行題估工竣題銷”[1]82。吉林空地租銀修理官房事務(wù)，“吉林八旗動用空地租銀修理官房零星工程年底成冊造報工部核銷仍于每年征租案內(nèi)分析報名戶部核查”[1]79。城工按銀數(shù)分別辦理的標準，“各省應(yīng)修城垣如些小坍損費在三百兩以內(nèi)者，地方官自行粘修，不得率行請帑，若工費鉅繁例，應(yīng)動項者，即照例題估興修限四例參處外，并將需用工料責(zé)成賠繳，俟賠修完固后，方準開復(fù)該管道府嚴行稽查，如有徇飾一并參處分，賠應(yīng)賠，各員如有升遷亦按在任月日分別賠繳”[3]84，“舊城適遇山水驟發(fā)，江湖漲溢以及雨水連綿，沖卸坍損費在三百兩以上及千兩上下，題動項興修開工后，責(zé)成道府來往察查工竣，由督撫親自驗收，如需費本在三百兩以內(nèi)，故意浮估，希圖動項，查出，嚴行參究著落賠修”[3]84。各省城工限期“一、各省城工所需料物，或系本地出產(chǎn)，或須越境購辦各處難以情形不齊，應(yīng)令分別工程大小自行酌定限期報部工竣依限報銷其余一切大小工程照此辦理，如有延誤即行參處?！盵3]85城工驗收結(jié)賬：“一、城工完竣后，藩司道府各予限一個月，勘驗轉(zhuǎn)報該管上司，確倒例限迅速查辦，不得任意懸宕以致報銷遲延。一、工程估定興修后，如間有一二未能合式之處，應(yīng)行增改，不過零星段落該司道府報明督撫止照增改之工酌量展，限于報銷案內(nèi)將扣展緣由分析聲，不得牽扯通工另為展限。一、道府督辦城工于工竣勘驗后，未經(jīng)結(jié)報之前，遇有升遷離任事故，仍另原勘官出結(jié)申送，不得移交后任展限，另勘以致要工不能及時銷結(jié)，倘有逾違指名參處?！盵3]84例如，黑龍江城，乾隆五十一年(1786)，“按著京城舊制完成修繕，砍木建筏，建城軍民數(shù)按去年標準估計期限”。*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92-313-027,《奏修繕黑龍江木城折》，乾隆五十一年十月十五日。

第二，修繕費用來源多樣。前期多為兵丁自籌，乾隆朝開始主要來源于國家撥款、稅收、出租官房收入、儲備銀、口糧銀和商業(yè)銀。乾隆七年(1742)，黑龍江城和墨爾根城修繕，“費用按慣例修建，除每日得到商業(yè)銀外，也得到自身儲備銀。”；*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72-0759-003，《奏修繕黑龍江、墨爾根木城折》，乾隆五年十一月十一日。乾隆五十一年(1786)，“臣等總管得到軍隊勞力的口糧銀，又按城的等級貨物種類，大約計算商業(yè)銀，得銀三千余兩”。*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92-313-027,《奏修繕黑龍江木城折》，乾隆五十一年十月十五日。齊齊哈爾城，乾隆四十三年(1778)，“臣大約計算四千兩以上。四千兩可以承受，臣等庫存按年所收稅款、租房、口糧銀、商業(yè)銀合計九千九百余兩”。*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88-2736-028，《奏修葺齊齊哈爾木城折》，乾隆四十三年三月三日。

除此之外，在乾隆七年前，修繕城垣衙署官房費用大多來自地方自籌，多為集資征收各項稅款所得，“乾隆七年以后，(衙署官房)遇有坍塌，皆動用官項修理”[5]1986?！凹譃趵菈恢?，公學(xué)、堆鋪等事務(wù)的木城修繕，長久停止集資征收各項銀兩，動用賣糧銀分類列款經(jīng)營，按著隨從部院商議呈奏。但吉林烏拉專門商議，寧古塔等所屬旗地一并委奏。至今寧古塔、伯都訥、三姓、依蘭等地按照舊例夯筑城墻、修理官署房屋，軍民集資處理。臣恭想妥善處理軍民供養(yǎng)家產(chǎn)一切事務(wù)，依靠糧銀夯筑城墻、修理官署房屋，隨從地方公務(wù)，適當(dāng)委任此事，動用官方糧銀。今日各項每年都集資修理，軍民困擾前來，人們托詞。自身集資多余的軍隊糧銀難免侵吞。如此，圣主保佑撫養(yǎng)所有軍民。今日，盡心查得，吉林烏拉、寧古塔、伯都訥的內(nèi)儲存?zhèn)}糧，每年從村莊收取的新糧、釋放出的舊糧按今時價出售，這項賣糧銀奏定地方，成全建城。開墾土地等事務(wù)銀隨從稟告。此次前往寧古塔、伯都訥等地筑城，修繕官衙的房屋按著吉林烏拉之例動支賣錢糧項。三姓、呼蘭、拉林等地賣糧銀不隨從這次修建，委派查看，暫且動用所屬義倉的賣糧銀，動用銀兩總數(shù)稟告衙門。吉林烏拉庫存賣糧銀按照內(nèi)部數(shù)目差遣填補。長久停止集資軍民糧銀，處所一年全都修補，加之，動用銀兩數(shù)目分別成為從所屬副都統(tǒng)衙門年末機密。臣所屬衙門詳查，挑選分散戶。工部銷算。如此，長久停止集資，軍民獲利甚多?！?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72-0539-001，《奏寧古塔等處城工衙署官房維修照吉林烏拉之例動支賣糧食銀項折》，乾隆十二年正月十二日。捐銀剩余發(fā)給商鋪，按利收息，留給下次修繕使用。例如，吉林城，同治五年(1866)，“將軍富明阿，副都統(tǒng)富爾孫倡率文武員弁勸捐，派員修筑土圍城城垣，計一千七百四十九丈三尺七寸，外圍八百零六丈，經(jīng)始五年九月至六年十月工竣，凡杈垛土墻，磚砌女墻及橋梁牌樓影壁江堤各工凡費錢十三萬二千零五十六串六百三十文，共捐錢十六萬余串，除修費外尚剩合銀一萬四千兩，發(fā)鋪商按月生息一分，留做維修之用”[4]427。雙城駐防城，“嘉慶年間官商捐建”[4]428。寧古塔城，“乾隆四十二年改為官修”[6]1455；伯都訥城，“乾隆三十九年改為官修”[6]1455；三姓城，“乾隆十七年改為官修”[6]1456；阿拉楚喀城，“乾隆三十五年改為官修”[6]1455。

第三，對修繕駐防城鎮(zhèn)八旗兵丁的補貼。清政府對參與修繕柳條邊外城鎮(zhèn)的八旗兵丁給予補貼，形式主要分為二種：一種為折銀補償，例如，乾隆七年(1742)，黑龍江城和墨爾根城修繕，“按日計算每日得到六分商業(yè)銀賞賜修建?！?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72-0759-003，《奏修繕黑龍江、墨爾根木城折》，乾隆五年十一月十一。乾隆五十一年(1786)，“每名軍人得到每日六分口糧銀”。*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92-313-027,《奏修繕黑龍江木城折》，乾隆五十一年十月十五日。齊齊哈爾城，乾隆四十三年(1778),“軍人每日每人六分商業(yè)銀，也獲得口糧銀”。*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88-2736-028，《奏修葺齊齊哈爾木城折》，乾隆四十三年三月三日。一種為免納貢賦，例如，齊齊哈爾城，道光二年(1822)，“派出布特哈砍伐木植兵丁三百名，應(yīng)公成案，免其繳納貂皮”。*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61-3624-010，《奏請修建齊齊哈爾木城事》，道光二年七月十三。

第四，管理嚴格，秉承工部。修繕費用管理嚴格，撥款不能準時到達需提前墊付，事后呈報工部銷算。乾隆七年(1742)，黑龍江城和墨爾根城修繕“勞力花費商業(yè)銀、鐵釘?shù)任锲返纳虡I(yè)銀，按例聞奏，屬部為此銷算稟報?！?；*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72-0759-003，《奏修繕黑龍江、墨爾根木城折》，乾隆五年十一月十一。乾隆五十一年(1786)，“除新工程外，建舊木城商鋪。銀兩時常不能準時到達，已到銀兩即刻放入黑龍江城庫房，動用口糧銀使用賞賜，軍隊勞力的口糧銀和各種商業(yè)銀數(shù)，建舊木城商鋪得銀兩數(shù)臣等具查。健壯人員細致登記造冊。稟告工部銷算。”；*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92-313-027,《奏修繕黑龍江木城折》，乾隆五十一年十月十五日。道光十三年(1832)，“各種工費和工程用料三千七百二十余兩，動用本庫內(nèi)備用銀兩，屬下副都統(tǒng)委派官員妥善完成，修繕妥當(dāng)……旗主豐給山使用各種物品修建、木匠的工費、軍隊的口糧銀數(shù)目加之牛錄章京薩林布立木建城的商業(yè)銀精確的數(shù)字設(shè)立黃冊上奏。隨后委任旗主拉尚額拖延建設(shè)，工程既符合樣式和尺度又使用堅固，都符合物類銀的數(shù)目，并未少使用留有剩余，銷算未有項目。核對商業(yè)銀數(shù)目板上釘釘，如實稟告，證據(jù)畫押，未有多余折合少，委任筆帖試呈送。副都統(tǒng)全凌阿再三核查，除各種木材與鐵的商業(yè)建設(shè)銀二百七十三兩二分五厘，從新工程啟用時候抵消外，未能到達銀兩三千四百五十兩九文二分六厘，原本動用本倉儲備銀，仔細分析精準數(shù)字并建冊，一起送來。因臣再次核查估算都符合，建木城總計使用的數(shù)目，木匠工費、軍隊的口糧銀詳盡造冊，臣等呈報證據(jù)和畫押并送往工部，按例送查工部衙門銷奏”。*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2-02-036-002661-0014,《題為報銷黑龍江城修理木城用過銀兩事》，道光十五年九月十八日。墨爾根城，道光二十四年(1844)，“先前銀兩數(shù)目粗略估計，哈那審核辦理安排，察明最終如何處理為最好一事呈奏。加之，奉旨，古楚克曾額等請求不參與抄寫奏折，而隨從到達。奴才哈那即可委任旗主阿布恩額咨文，同教習(xí)官一起核查，最終適當(dāng)處置該地屬官啟奏后返回，奴才再次核查計算，請求處置事恭奏，記錄檔案。該旗旗主阿布恩額往復(fù)咨文。墨爾根木城遷修的形象、粗略核查估算各類銀兩，臣哈那仔細核查看管木城各項，請求應(yīng)當(dāng)遷建木城，節(jié)約銀兩數(shù)酌情計算，阿春委任漢官盡快任職，再次恭奏。”*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204-4264-011，《奏遵旨委員稽查墨爾根城池工程折》，道光二十四年八月二十日。齊齊哈爾城，乾隆四十三年(1778)，“臣任職的齊齊哈爾城得以修繕,按慣例根據(jù)前次修繕……齊齊哈爾木城修繕正可動用此項錢糧。這項銀兩不可立即動用，工程完成時，軍民獲得銀兩，鐵釘?shù)雀黝愇锲酚勉y數(shù)，按舊例新建商鋪一起攤派。聞奏。除工部銷算外，布特哈軍民事務(wù)，豁免地區(qū)按舊例。請不同屬部開始處理”；*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88-2736-028，《奏修葺齊齊哈爾木城折》，乾隆四十三年三月三日。道光二年(1822)，當(dāng)木材價格不穩(wěn)定時，“將舊木變價歸入新工”。*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61-3624-010，《奏請修建齊齊哈爾木城事》，道光二年七月十三。光緒二十三年(1897)，阿勒楚喀城，對于刻不容緩應(yīng)亟拆修葺各項工程“估需恭料造價銀兩數(shù)詳盡逐款分析開列”。*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為造送估料冊籍今將克不可緩應(yīng)亟拆修葺各項工程估需恭料造價銀兩數(shù)詳盡逐款分析開列于下》，《阿勒楚喀衙門檔案》，第19盒，第5頁，光緒二十三年十二月。

第五，特事特辦，因時因地制宜。修葺花銷與修城所在時期的經(jīng)濟發(fā)展和城鎮(zhèn)級別成正比，城鎮(zhèn)級別越高，修繕花銷越大。黑龍江城，乾隆五十一年(1786)，修繕城門，“大約計算商業(yè)銀，得銀三千余兩”；*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92-313-027,《奏修繕黑龍江木城折》，乾隆五十一年十月十五日。道光十三年(1833)，修繕木城，“各種工費和工程用料三千七百二十余兩，動用本庫內(nèi)備用銀兩”。*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2-02-036-002661-0014,《題為報銷黑龍江城修理木城用過銀兩事》，道光十五年九月十八日。齊齊哈爾城，乾隆四十三年(1704)，修葺花費“大約計算三千兩以上四千兩可以承受”；*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滿文錄副奏折》，03-0188-2736-028，《奏修葺齊齊哈爾木城折》，乾隆四十三年三月三日。道光二年(1822年)修繕“總計覓工價值及兵丁飯銀與應(yīng)用鐵釘價值需用銀五千六百二十二兩四錢六分五厘”；*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61-3624-010，《奏請修建齊齊哈爾木城事》，道光二年七月十三。墨爾根城，道光二十四年(1844)，“墨爾根城郭土墻堆房暫緩修理失修木城衙署堆樓等項官方約需銀八千二百七十余兩”。*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軍機處錄副奏折》，03-61-3643-23，《謹將喜恩額擬遷修墨爾根城垣緣由恭奏》，道光二十四年八月三十日。吉林移居京旗住房“道光四年欽奉，上諭富俊奏移居京旗住房情形依折雙城堡現(xiàn)修成住房四十所，今春移居京旗五十三戶，即不敷住，前經(jīng)降令該將軍備料三十六所趕緊修蓋棲止，茲據(jù)富俊奏稱吉林地方向無磚瓦等窯，須招商預(yù)發(fā)價銀始能燒造備用自是實在情形著該將軍到任后趕緊再修京旗住房一百所，備來年愿往各戶居住并著嗣后視移居戶口之多寡，預(yù)為蓋房百余所，今承修工員具結(jié)保固十年，每年俱照此辦理”[2]180。

綜上所述，清代邊外駐防城鎮(zhèn)皆經(jīng)歷過多次修繕，從木城到土城或土木結(jié)合城，清末改建磚城。駐防城鎮(zhèn)的修繕原因多樣，多種因素交叉共同營造了修葺機會；邊外駐防城鎮(zhèn)修筑過程中區(qū)域內(nèi)各駐防城鎮(zhèn)相互援助，共享資源，潛移默化地構(gòu)建了高層次的駐防城鎮(zhèn)體系；各民族軍民一同修葺，總結(jié)經(jīng)驗，改善修筑方式和修葺材料，修葺結(jié)果是邊外旗人與民人合作的智慧結(jié)晶。邊外地區(qū)不同時期城鎮(zhèn)的修葺費用客觀折射出該地區(qū)在清代不同時期的經(jīng)濟發(fā)展狀況，有助于深入探討邊外地區(qū)的旗人與民人、鄉(xiāng)紳與國家之間的關(guān)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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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欽定工部則例：同治朝[G]//清代各部院則例，香港：蝠池書院出版有限公司，2004.

[3]欽定工部則例：光緒朝[G]//清代各部院則例，香港：蝠池書院出版有限公司，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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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邊外駐防城鎮(zhèn)修葺統(tǒng)計

[責(zé)任編輯：那曉波]

Abstract:As short series,reflecting social culture,spiritual outlook and mode of discourseof an era,Zhang Shuguang’ poems left historical memory for ordinary people, through which our era is being written and reflected. These short poems share the similar feature with civilian poems, hence the poems are titled as “civilian epic”. Modern Western poetic tradition had a deep impact on Zhang Shuguang. For one thing, Eliot, Rilke, Yeats, and Ginsberg provided muchinformation for his poetic ideological reflection of the times. For the other, many classic works were applied to his writing and formed intertextuality, which greatly expands the connotation of his poetry. However, as a Chinese poet, traditional cultures and traditional literary accomplishment make Zhang Shuguang own his distinguishing features while accepting Western literary influence.

Key words:Zhang Shuguang;Civilian Epic;Intertextuality;Narrative;Thinking of Philosophy

ABSTRACTS

On Chinese Community Governance: from AuthoritarianGovernance to Participatory Governance

ZHOU Qing-zhi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In stitute of Political Science,Beijing 100028)

Abstract: Chinese community is extended from national institutions,which is not a part of the society of subjectivity and integrity. Chinese community governance belongs to authoritarian governance and it presents a high degree of political and administrative characteristics. Therefore, the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Chinese community governance should be transformed from authoritarian governance to participatory governance. However, community transformation issue is firstly concerned with the construction of subjective society.In other words,the transformation of participatory community governance will be avaicable,only after the dependence of society on state power is dispelled. Currently, innovative practices or models of community construction tried by local governments are still on the basis of old institutional thoughts.It is the continuation, consolidation and strengthening of the traditional community management system. Generally speaking,the status quo of Chinese community construction is lagged behind social development and progress. Therefore, the value goals of Chinese community governance reform and innovation should not be regarded as the enforcement of authoritarian management and the enhancement of administrative efficiency,so as to improve traditional community’s institutional functions and effects. On the contrary,the reform and innovation should rely on the alternation from the old system to the old system, and must concentrate on the governance system transformation of modern community.

Key words:Chinese Community Governance; Subjective Society;Community Self-governance;Transformation of Community Governance

Finance and Taxation Policies of the Social Enterprises:the International Experiences and Inspirations

LU Jun,LI Jia-wei

(Peking University,School of Government, Beijing 100871)

Abstract:Acting as the main part in the society of transferring economic resources to social welfare objectives and public service field,the social enterprises operate to perform a vital promoting effect in the following aspects, to aid disadvantaged groups, to alleviate unemployment contradictions, to achieve social equity, to improve social welfare situations and to accelerate the economic transition. In this paper, the origin, concept, characteristics and types of enterprises in the western countries are summarized. On this basis, according to the development experience of British and American social enterprises, in particular, this paper draws lessons from the experience of how the United Kingdom and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provide financial and taxation policies for social enterprises, in order to make recommendations for the challenges faced by Chinese social enterprises’ development and the corresponding financial and taxation policies’ planning.This paper concludes that social capital is the vital foundation and necessary prerequisite breed and develope social enterprises. In the start-up period, social enterprises must rely on continuous innovations in institutions and technological tools, to keep on transforming the social structure, which is generating negative effects. At this stage, the two core missions to promote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Chinese social enterprises are to accelerate the improvement of the legal and institutional framework and to support the institution of effective financial and taxation policies.

Key words:Social Capital;Social Enterprise;Finance and Taxation Policies;The International Experiences

Public Sphere during Community Governance: Characteristics, Value and Limitations——An Analysis Based on Community Forum W of Wuhan

LI Hai-jin

(Institute of Chinese Urban Governance Studies,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 430079)

Abstract:During the urban community governance, some new community organizations gradually appear. These organizations have broadened the system space of grassroots society, reconstructed the power structure of urban community, fostered citizen’s public spirit, and promoted grassroots democracy and community self-governance. The community public organizations are of inestimable value to urban grassroots democracy. However, there are also limitations. The institutionalized security system is the key factor of the development of community public sphere.

Key words:Community Governance;Public Sphere;Community Development;Community Building;Grassroots Democracy

Efficiency of Information in Stock Market:from NormalCharacteristics to Theoretical Conjectures

DING Zhi-guoa,b,JIN Boa,XU De-caib

(Jilin University,a.Center for Quantitative Economics;b.Business School,Changchun 130012)

Abstract:For the deficiency of EMH, which could not fully explain all the behaviors of the market and stock prices, based on introductions of leakage and infiltration of Hypothesis and Horizon of Reflection to Information Hypothesis, the paper discusses the necessity of deviation between stock price and information respectively from division of information set angle and mechanism of information reflection angle,and applies the theoretical certification to prove that there would be a process of the accordance between stock price and information. The paper suggests that there exists a reflection cycle of specific information in the market for short term, and the accordance between stock price and information shows a dynamic cycle process; information reflection cycle in short term and deviation between stock price and value give an exhibition for the characteristics of market efficiency.

Key words:Efficient Market Hypothesis；Information Efficiency；Leakage and Infiltration；In formation Accordance

Adherance to Pure Poetry Writing——Exploration of Poetic Ideas and Poetry Art of Zhang Shuguang

MA Han-guang

(Heilongjiang University,School of Literature，Harbin 150080 )

收稿日期：2015-12-28

基金項目：吉林師范大學(xué)研究生創(chuàng)新科研計劃項目“清代東北滿族語言與文化”(2013020)；黑龍江省社會科學(xué)研究規(guī)劃重點項目“渤海、金源、滿洲歷史文化傳承關(guān)系研究”(15ZSA01)

作者簡介：綦巖(1986—)，男，博士研究生，從事清代東北城鎮(zhèn)史研究；劉小萌(1952—)，男，教授，博士生導(dǎo)師，歷史學(xué)博士，從事明清史研究。

中圖分類號：K24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462X(2016)06-015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