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唱低吟里的往事，輕松愜意中的贊歌——論郭文漣散文的創(chuàng)作特征

趙全偉

（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新疆 伊寧 835000）

淺唱低吟里的往事，輕松愜意中的贊歌——論郭文漣散文的創(chuàng)作特征

趙全偉

（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新疆 伊寧 835000）

伊犁作家郭文漣以其特有的回憶錄式的散文創(chuàng)作風格，去書寫他深深熱愛的家鄉(xiāng)伊犁——這個坐落于中國西部絲綢之路上的邊陲城市。他以其成長的經(jīng)歷為背景和主線去記錄著伊犁的人事變遷，同時用詩意的語言去贊美伊犁秀美的自然景觀。他的散文質(zhì)樸而富有詩意，又兼具對生活的感悟和對自然生態(tài)的崇愛之情，使郭文漣的散文有種音樂美和生態(tài)美的結(jié)合，仿佛生命在時間的脈搏里跳動。

散文；往事回憶；生態(tài)意識；音樂美；生態(tài)美

一、沉浸在往事回憶里的創(chuàng)作

郭文漣出生在中國石油之城克拉瑪依，在他筆下關于他本人最早的文字記載就在在其散文《戈壁風雪漫漫》中，其母親從石河子回克拉瑪依的路上，郭文漣母親一個人走在風雪漫侵的戈壁灘上，當時他還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此后由于父母的調(diào)動，他隨父母來到了伊犁，這個他深深熱愛的地方，承載了他關于童年深刻的記憶，記錄了他青春飛揚的時期，還有求學之路的點點滴滴。讀郭文漣的散文就如同欣賞一幅幅畫卷一樣，不全是山水之景，人物栩栩之態(tài)躍然紙上。如在其《雪落昭蘇》中我們可以看見汗騰格里山峰在皚皚白雪下的雄姿，接天拂云傲視藍天的孤傲，在山與雪的映襯下使我們對昭蘇有了向往之情，這種向往之情，來自于我們對自然的感動和敬畏；在《荒村聽雨》中作者用了“意識流”的手法，分別描寫了泰山和亞力尕吉爾（榆樹溝）聽雨的經(jīng)歷，在雨和人和諧相處的氛圍里，人的那顆久已干燥沉悶的心，又變得濕潤鮮活生動起來。在《白大爺》里可愛善良的白大爺，仿佛看到我們所有人兒時敬畏的長者，那是照亮我們前路的明燈，我們的人生里少不了這樣的長者，那是我們記憶力存在的人與人之間的友善。所以說，郭文漣的散文就是這樣的一幀幀的圖畫，猶如夜晚的星辰一顆顆鑲嵌在厚重的天空上閃耀而樸實。

二、遠逝的歌——音樂美

郭文漣的創(chuàng)作以散文為主，他每一篇散文就是一個故事。郭文漣把這些故事用其特有的才情去勾勒去描繪，如果細細品讀每一篇都猶如一首淡淡的短歌。而郭文漣的散文有一種音樂美，這種旋律的美是樸實的，是帶有真摯情感的。在《藍天的鴿哨玲玲》一篇中我們可以看出作者的這種音樂美：“房子是直角形的，有著長長的寬寬的廊檐，即使風聲泠泠，雨聲潺潺，雪花飄飄，也可以靜靜地佇立在廊檐內(nèi)，聽風，觀雨，賞雪，那個時候，天籟無聲，大地一片寂靜，一切似乎都酣然地睡著?！边@段對文字的表述，有種現(xiàn)代自由詩的特點，聲氣音節(jié)輕重緩急、抑揚頓挫只求合乎詩人自身情緒感興的自然消漲和語氣的自然節(jié)奏。所以說郭文漣的散文既有詩歌的氣質(zhì)又有音樂的美感。這種音樂的美感同時包含著一種強烈的畫面感：“房頂?shù)臒焽枭仙鹨豢|縷裊裊炊煙，像是月亮拋下的一條白色的飄帶，縹縹緲緲地在尚不明亮的清晨，向天上的月亮飄去?！狈宽?shù)臒熑缃z帶一樣飄向月亮，在月亮和炊煙之間建立了聯(lián)系，這是讓人瞎想的美，這種美可以用飄煙般的夢幻旋律去表達，此刻仿佛歌聲在耳邊響起，月亮溫柔地看著縷縷炊煙，會羨慕有情有義的人間。郭文漣的內(nèi)心是愛生活的，他不會撫琴鼓瑟的吟唱，卻將屬于自己的旋律用散文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我們能說作家不懂音樂嗎？其實每個人都帶有音樂的氣息，音樂的美。郭文漣用散文闡釋了這一點：“夕陽點燃的那片晚霞似乎已經(jīng)燃燒殆盡，我們在一片蒼茫的煙云里加快了步伐，向被白楊樹掩映著的那座城市走去?！弊孕∩钤诔鞘欣锏淖髡?，雖沒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愜意，卻又自己田園牧歌式的情懷，又因身處新疆伊犁這片民族聚居的大家園中，在民族文化撞擊的熏陶下，郭文漣的散文有了自己獨特的美。這種美我們可以在讀散文時可以感受的到：“我們借助燈光，發(fā)現(xiàn)林中果然有一汪渠水，彎彎曲曲地泛著輕柔悅耳的濤聲，向密林深處一瀉而去……”

三、散文中的人文關懷

在郭文漣的散文創(chuàng)作中，我們會看到許許多多的人物，這些人物都曾給郭文漣人生經(jīng)歷的畫板中涂抹各自的顏色，同時也影響著郭文漣對生活的認知。所以他以濃重的筆墨去書寫這些在生活中的父母之恩，兄妹之情，甚而把這種感情延伸到生活的角角落落。這些包含在作者散文中的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使我們看到郭文漣散文中的人文主義關懷。我曾和郭文漣老師交流過這個問題，我們談到過關于他散文中的人文情懷。郭文漣沒有用人文主義這個術語來闡釋，取而代之的是以“人情味”來描述他的散文，他在此說的“人情味”不是我們傳統(tǒng)意義上的人情世故，而是我們所倡導的人與人之間的親善，甚而可以推廣到人與自然的親善。他認為：“一個社會的人情味越濃，這個社會就越陽光。反之，這個社會就越不正常，歪風邪氣就會肆虐橫行。倘若，一個社會一點人情味都沒有，這個社會還能余下多少溫暖和希望？”所以他以一個文人特有的人文主義關懷，通過其包含深情的文字去營造出一種有“人情味”的社會氛圍，從而可以讓人們感覺到一種陽光般的溫暖始終存在。這也可以說是郭文漣散文創(chuàng)作的所提倡的精神，文章要有社會功用，繼承了中國傳統(tǒng)中的“文以載道”的思想，或者也可以說成是作者憂家憂國憂社稷的一種表現(xiàn)。

四、郭文漣散文中的生態(tài)意識

郭文漣的山紋帶有強烈的田園牧歌式的寧靜安詳，在以樸實的語言去描摹過去的生活，給我們展現(xiàn)的是天上的鳥啊地上的樹，當然也有逝去的追憶，以及對生態(tài)環(huán)境變遷的無奈。在《天上的鳥啊地上的樹》里有這樣一段描述：“十多年后，當我再度行走在伊利的大街小巷的時候，高大筆直枝繁葉茂的白楊樹越來越少，代之而起的是林立的高樓大廈，是越來越寬廣的馬路，車來車往，塵煙繚繞，嘈雜聲不絕于耳。沒有了安靜祥和的氛圍，鳥兒們不再成群結(jié)隊地飛來，因而聽不到鳥的鳴叫聲，就是很自然的事了”。在白楊樹的消失與高樓大廈的興起的對立中，我們仿佛看到了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的對立。在這個偉大的時代，一方面，科技日新月異，工業(yè)發(fā)達，現(xiàn)代化的進程加快，我們的物質(zhì)生活極大豐富，城市繁榮，人口的快速增長。另一方面，生態(tài)惡化，精神文化的缺失，文學藝術的邊緣化和衰敗，這兩者的相互對立就是我們現(xiàn)今所處的狀態(tài)。然而我們所不能快速改變的是社會需要發(fā)展的現(xiàn)實和需求，而我們又極度渴望使“人類能詩意的棲居”，在兩者的矛盾中我們很容易迷失在這個隨波逐流的時代。而文學的功用恰恰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個閃亮的坐標，使我們在快速發(fā)展的社會能有一片屬于整個人類的精神“伊甸園”，作家的筆下，我們記錄下了綠葉幕花榮的寧靜安詳，描繪了霜雪鋒如刀的冬日邊疆，贊美了秀木奇葩的清芬秀挺，歌頌了暖心心脾的和善臉龐。其實透過這些獨特的自然風光和人文景觀的描寫，是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看清人類自身的窗，透過這扇窗，我們對人的友善，對自然的感恩都用現(xiàn)在我們心頭，在如今喧囂的時代里，這就是我們心頭的那一抹甜，這甜在日積月累中會填滿整個胸腔，到那時我們再也不必去抱怨社會對自然戕害，我們會自覺地去呵護我們的環(huán)境，就如同我們呵護自己的孩子。這或許就是我們所謂的“生態(tài)美”，生生不息，以友善的態(tài)度去發(fā)現(xiàn)美，感知美，創(chuàng)造美。郭文漣的散文或許就是我們心中的那一抹甜，我們積極的去品味著，去銘記著他的故事里的“甜”，以及想起我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甜”。

五、從“社會美”看“生態(tài)美”

從郭文漣散文的語言中我們能發(fā)現(xiàn)他對生活中“美”的熱愛，在每年都會下雪的伊犁，作者見到下雪還如同孩子一般的欣喜去接觸雪，在咯吱咯吱聲中歡迎雪的到來，然而在最后畫風一轉(zhuǎn)，在其欣喜的雪景中我們感受到了悲。悲其早逝的好友，感嘆轉(zhuǎn)瞬即逝的韶華。在落雪人獨處的時候，我們回想起曾經(jīng)的時光，在那些時光里，我們有過共同感知的環(huán)境氛圍。在相似的環(huán)境里我們的會擰開記憶的閥門，釋放我們不會磨滅的記憶之痕。這是自然生態(tài)賦予我們的感知的誘因。所以對生活美的發(fā)現(xiàn)會讓我們感知到生態(tài)美。我們知道生態(tài)美學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的生態(tài)美學僅研究人與自然處于生態(tài)平衡的審美狀態(tài)，而廣義的生態(tài)美學則研究人與自然以及人與社會和人自身處于生態(tài)平衡的審美狀態(tài)”。郭文漣的散文里有生活，有風景，有形形色色的人，在這些故事里，有對周圍人的觀察，有對自我的審視，有對自然風景的欽慕。這些種種建構(gòu)了一個“社會”，在這個“社會”里郭文漣觀察著它的變遷，并記錄下讓其感動的瞬間。

郭文漣的散文創(chuàng)作里那種飽含著對家鄉(xiāng)的熱愛和對過往的戀念，無不表現(xiàn)出其生活的熱愛。他愛身邊的一草一木，他愛雨愛雪愛四季的變遷，他同時擁有詩人憂郁的氣質(zhì)，愛回憶愛傷感，愛在雨天里品味過往的滴滴點點，這些構(gòu)成了他散文的獨特氣質(zhì)，正如他自己所說：“是的，我是個易感傷的人，傷感的情緒無以發(fā)泄的時候，我喜歡與一兩個朋友飲酒談天說地，說我童年生活的伊犁，說我童年時期生活的草原?！惫臐i就是這樣懷著對生活的熱愛，在述說著或用筆書寫著關于那發(fā)生在過去的一年又一年。所以，郭文漣在用他的散文書寫著伊犁，伊犁河也用她的甘甜哺育著郭文漣，可以說伊犁給了郭文漣文學創(chuàng)作的土壤，郭文漣用文字讓更多的人知道伊犁——這個我們常說的“詩和遠方”。

［1］郭文漣.伊犁往事［M］.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2013.

［2］孟慶樞，楊守森.西方文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

［3］祝尚書等.全宋文［M］.成都：巴蜀書社出版發(fā)行，1988.

［4］郭文漣.歲月起落里的歌聲［M］.北京：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2012.

［5］黨圣元，劉瑞弘.生態(tài)批評與生態(tài)美學［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1.

I217.62

A

1671-864X（2016）10-0005-02

趙全偉（1989—），男，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5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外文學關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