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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國青銅樂器銘文與季札的詩樂思想

      2017-01-10 01:33譚德興
      關(guān)鍵詞:吳國

      摘要:季札觀樂是春秋時期著名的觀樂與評樂活動。自兩漢開始,歷來關(guān)于季札觀樂就存在截然相反的兩種意見,或認(rèn)為此事真實可信,但卻苦于找不到令人信服之佐證;或認(rèn)為此事屬后人敷衍增飾,只因為堅信春秋時期的南蠻吳國不可能具備如此高水平之詩樂批評。歷代學(xué)者均據(jù)傳世文獻(xiàn)展開論述,故各持己見,莫衷一是。而隨著吳國青銅樂器的大量出土,解決這一千古懸案如今有了新的突破口。吳國出土青銅樂器銘文蘊(yùn)含十分豐富的詩樂思想,無論從詩樂批評理論還是批評話語,皆可與季札觀樂相互印證。吳國出土文獻(xiàn)充分證明,春秋時期,吳國季札完全可能具備高超的詩樂批評水平,季札觀樂應(yīng)當(dāng)真實可信。

      關(guān)鍵詞:吳國;季札觀樂;青銅樂器銘文

      中圖分類號:J120.9;J01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6.06.0005

      《左傳》襄公二十九年(公元前544年)載有吳國公子季札聘問魯國時的觀樂與評樂活動,這是春秋時期南方吳國與北方中原文化的一次深層次交流與互動。關(guān)于季札觀樂,歷來存在針鋒相對的兩種意見。持肯定意見者,相信季札觀樂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并據(jù)此斷定季札觀樂時的《詩經(jīng)》已經(jīng)與今本相差不大,則當(dāng)時只有8歲的孔子根本沒有刪過《詩》。持否定意見者則認(rèn)為,季札觀樂根本不可信,屬于后人敷衍、杜撰的事情,進(jìn)而又肯定孔子確實刪過《詩》。兩派意見,除涉及季札觀樂與孔子刪《詩》真?zhèn)螁栴}外,都不可避免地又涉及到《左傳》成書及其真?zhèn)我约八抉R遷有無見過《左傳》等問題。歷代關(guān)于季札觀樂及其相關(guān)問題的爭論,均依據(jù)傳世文獻(xiàn)展開論述,其結(jié)果是誰也說服不了誰,兩派意見相持不下,使得這一問題更加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關(guān)于季札觀樂的探討,實際上從兩漢時期便已經(jīng)開始了。兩漢時期,便已經(jīng)分成兩派??隙ó?dāng)信史看者,以司馬遷為代表,《史記·吳太伯世家》全錄《左傳》襄公二十九年季札觀樂原文。[1]1452-1453認(rèn)為屬于后人附會增衍者,鄭眾、服虔已開其端,如《周禮·春官·大師》疏引鄭司農(nóng)《左氏春秋》注云“孔子自衛(wèi)反魯,在哀公十一年。當(dāng)此時,雅、頌未定,而云為歌大小雅、頌者,傳家據(jù)已定錄之,言季札之于樂與圣人同?!盵2]796《詩譜序疏》引服虔《左傳》襄公二十九注云:“哀公十一年,孔子自衛(wèi)反魯,然后樂正。雅、頌各得其所,距此六十一歲。當(dāng)時雅、頌未定,而云為之歌小雅、大雅、頌者,傳家據(jù)已定錄之?!盵2]263漢人去古未遠(yuǎn),即已經(jīng)如此,更何況漢以降歷代研究者呢!圍繞傳世文獻(xiàn),人們對這一問題都已經(jīng)爭論了2000多年了,卻仍然各持己見,爭持不下??磥?,若不從新的視角與新的材料上突破,是很難解決這樁公案的。

      其實,討論這一問題的關(guān)鍵,是季札有沒有可能在魯襄公二十九年發(fā)表如此高水平的評論?而這一點(diǎn)不但是肯定派所苦苦欲尋覓的證據(jù),也是否定派持否定意見時最有力的證據(jù)之一。例如,翟相君認(rèn)為,季札觀樂根本不可信,其羅列了六條懷疑的理由,其中第四條說:“季札是吳國(今蘇州市)公子,屬于孟子說的‘南蠻鴂舍之人,不可能通曉各地的語言和音樂。就是今天,也很難找到這樣的人。而二千五百年前的季札,竟然達(dá)到如此水平,這可能嗎?”[3]趙制陽認(rèn)為季札觀樂是漢儒杜撰,并且說:“從季札觀樂的文章來看:它有可能出于后人的附益。理由是:(1)內(nèi)容膚淺,沒有抓住詩樂的要點(diǎn)。(2)季札與各國賢大夫所說的話,都是熟悉該國政情的明智評斷,而且口氣也大,不像是一位遠(yuǎn)居南國的年輕公子能說的話?!盵4]那么,時處南蠻的吳國公子季札到底有沒有可能通曉詩樂,能否說出高水平的詩樂評論話語呢?或者換句話說,季札觀樂在吳國文化中有沒有相對應(yīng)的高水平的詩樂文化基礎(chǔ)呢?顯然,傳世文獻(xiàn)是永遠(yuǎn)無法給出答案的,要想解決此難題,我們只有從出土文獻(xiàn)入手了。

      一、從吳國銅器銘文看吳國文化與周文化之關(guān)系

      南方古吳國地區(qū),出土了大量的青銅器。特別是江蘇丹徒等地出土的銅器銘文,深刻揭示了南方吳國與北方周王室之間密切的政治與文化互動關(guān)系。例如,《宜侯夨簋》:

      唯四月辰在丁未,王省武王、成王伐商圖,遂省東國圖。王涖于宜,入大饗。王令虞侯夨曰:遷侯于宜,賜秬鬯一卣,商瓚、彤弓一,彤矢百,旅弓十,旅矢千,賜土厥畝三百,□厥□百又□,厥宅邑卅又五,厥□百又四十,賜在宜王人□□又七姓,賜鄭七伯厥廬□又五十夫,賜宜庶人六百又□六夫。宜侯夨揚(yáng)王休,作虞公父丁尊彝。[5]

      此銘說的是,西周早期,周王省覽武王、成王伐商圖以及東國之圖,然后冊命虞侯夨,賞賜虞侯夨田土、弓箭及奴隸等。是器乃虞侯夨感激王恩,銘刻功業(yè)為父虞公丁作器。陳夢家在《宜侯夨簋和它的意義》一文中說:“若根據(jù)簋銘,可以定為成王時,最晚是康王時?!盵6]227歷來研究者對該器為西周早期器物沒有爭議。銘文中的“虞侯”以及出土地丹徒。揭示了西周早期南方吳國與北方周王室之間的密切關(guān)系。唐蘭認(rèn)為銘文中的“虞”即“吳”,《宜侯夨簋考釋》說:

      這個簋出土在丹徒,它在春秋時是“朱方”,正是吳國的地域?;视[所說太伯的墳?zāi)乖跓o錫梅里,在它的東南;后來給吳國吞并了的邗國,在它的對面,長江北岸。那么,簋銘所說的“宜”,可能就在丹徒或其附近地區(qū)。[6]229

      陳夢家《宜侯夨簋和它的意義》亦認(rèn)為:

      “此器以宜為東國之鄙,則所謂東國或包括了淮水以南的地區(qū)”,“若是這一群銅器出土于一墓(很可能),而銘文中的宜是當(dāng)?shù)氐脑?,則西周初期周人的勢力范圍已達(dá)及東南”。[6]227

      李學(xué)勤《宜侯夨簋與吳國》說:

      夨為虞侯,父稱虞公?!坝荨弊謴摹膀睆摹皦鳌保衫斫鉃閺摹皡恰笔÷?,是“虞”字的異構(gòu),唐蘭先生所釋是精確的?!妒酚洝鞘兰摇份d,周太伯奔荊蠻,“自號句吳”,立為吳太伯;其弟仲雍繼立,為吳仲雍,《吳越春秋》稱吳仲,而《左傳》、《論語》稱虞仲。這說明太伯、仲雍時稱吳,也即是虞,“吳”、“虞”字通。[6]235

      據(jù)傳世文獻(xiàn)所載,南方吳國與北方周王室之間,存在十分密切的政治與文化聯(lián)系?!妒酚洝ぶ鼙炯o(jì)》:

      古公有長子曰太伯,次曰虞仲。太姜生少子季歷,季歷娶太任,皆賢婦人,生昌,有圣瑞。古公曰:“我世當(dāng)有興者,其在昌乎?”長子太伯、虞仲知古公欲立季歷以傳昌,乃二人亡如荊蠻,文身斷發(fā),以讓季歷。

      張守節(jié)《正義》:

      太伯奔吳,所居城在蘇州北五十里常州無錫縣界梅里村,其城及冢見存。而云“亡荊蠻”者,楚滅越,其地屬楚,秦滅楚,其地屬秦,秦諱“楚”,改曰“荊”,故通號吳越之地為荊。及北人書史加云“蠻”,勢之然也。[1]115

      《吳越春秋》上卷亦曰:

      古公卒,太伯、仲雍歸,赴喪畢,還荊蠻。國民君而事之,自號為勾吳。吳人或問何像而為勾吳,太伯曰:“吾以伯長居國,絕嗣者也,其當(dāng)有封者,吳仲也。故自號勾吳,非其方乎?”荊蠻義之,從而歸之者千有余家,共立以為勾吳。數(shù)年之間,民人殷富。遭殷之末世衰,中國侯王數(shù)用兵,恐及于荊蠻,故太伯起城,周三里二百步,外郭三百余里。在西北隅,名曰故吳,人民皆耕田其中?!鞑?,太子發(fā)立,任周召而伐殷,天下已安,乃稱王。追謚古公為大王,追封太伯于吳。太伯祖卒葬于梅里平墟。仲雍立,是為吳仲雍。仲雍卒,子季簡、簡子叔達(dá)、達(dá)子周章、章子熊、熊子遂、遂子柯相、相子強(qiáng)鳩夷、夷子余喬疑吾、吾子柯廬、廬子周繇、繇子屈羽、羽子夷吾、吾子禽處,處子專、專子頗高、高子句畢立。是時,晉獻(xiàn)公滅周北虞虞公,以開晉之伐虢氏。畢子去齊、齊子壽夢立,而吳益強(qiáng),稱王。凡從太伯至壽夢之世,與中國時通朝會,而國斯霸焉。[7]

      “凡從太伯至壽夢之世,與中國時通朝會”,此揭示了吳國與周王室之間十分緊密的政治及文化關(guān)系,正可與出土文獻(xiàn)《宜侯夨簋》銘相互發(fā)明?!兑撕顗黧氛沁@種密切關(guān)系的一個生動寫照,反映的是西周早期,吳國與周王室之間政治文化互動的具體表現(xiàn)。

      顯然,吳國與周王室間的這種政治文化聯(lián)系,似乎自太伯奔吳以后就一直沒有間斷過。這樣,就透露出一種信息,在周王室與南方吳國之間,政治文化交流的渠道是十分暢通的,這就為周王室的禮樂制度能在偏遠(yuǎn)的南方吳國產(chǎn)生影響奠定重要基礎(chǔ)。這也是周王室的詩樂思想能在吳國銅器銘文中出現(xiàn)的原因之一。

      二、吳國青銅樂器銘文中的詩樂思想

      吳國青銅樂器銘文中的詩樂思想十分豐富,其所達(dá)到的水平一點(diǎn)不遜于中原。這些吳國青銅樂器銘文所表現(xiàn)出來的詩樂觀,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春秋時期南方僻壤詩樂批評的發(fā)展特點(diǎn)。例如,《者減鐘》:

      唯正月初吉丁亥,工□王皮之子者減擇其吉金,自作瑤鐘,不帛不,不不彤,協(xié)于我靈龠,卑和卑孚,用祈眉壽毓釐于其皇祖皇考,若召公壽,若參壽卑女,,和和倉倉,其登于上下,□□聞于四方。子子孫孫永保是尚。[8]164

      這是典型的吳國銅器。乾隆二十六年,由臨江(今江西臨江縣)村民耕田所得。吳國曾數(shù)次遷都,今江西境地多為古吳國疆域。銘文中的“工”,即“句吳”。唐蘭《宜侯夨簋考釋》:“春秋時期,北方的虞稱為‘虞,南方的虞,因為方言的緣故,稱為‘工、‘攻敔、‘攻吳(稱為邗,是所指地名不同,像魏的又稱梁,與吳無關(guān)),古書稱為‘句吳,一般只稱‘吳,實際‘吳跟‘虞是一樣的。”[6]229銘文“工王皮之子”,即吳王皮之子。馬承源認(rèn)為皮即吳王畢軫,者減為畢軫之子,器物當(dāng)作于春秋中期。[9]363董楚平《吳越徐舒金文集釋》說:“春秋早中期的吳國銅器很少傳世、出土?,F(xiàn)有吳器鑄明‘工、‘工虞者,以此器為最早,這使它顯得特別稀貴?!妒酚洝翘兰摇氛f:‘壽夢立而吳始益大,稱王。而據(jù)《者減鐘》銘辭,皮(畢軫,《史記》索隱說即句卑)已稱‘王,早于壽夢二世。者減鐘工藝頗高,風(fēng)格類同中原。吳國在壽夢二年申公巫臣自晉使吳以前,應(yīng)該已‘通于中國。”[10]39此言極是。據(jù)《宜侯夨簋》銘辭可知,在西周初期,吳國就與周王室保持緊密聯(lián)系。這恐怕也是《者減鐘》風(fēng)格類同中原的根本原因,這是吳國深受周文化影響之有力證據(jù),亦是“與中國時通朝會”之必然結(jié)果。

      《者減鐘》不僅型制、工藝近似中原,而且銘辭體例與內(nèi)容也頗與周王室銅器銘文類同,如其中紀(jì)年方式,祈求眉壽、子孫永保等嘏辭句式,皇祖皇考、參壽四方等話語形式。下面僅就其銘文中有關(guān)詩樂思想的內(nèi)容作進(jìn)一步分析?!墩邷p鐘》的詩樂思想核心內(nèi)容就是“和”。具體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

      其一,瑤鐘型制上的色彩之和——“不帛不,不不彤”。帛即白,即赤(騂),即鑠,彤亦赤義??稍旕R承源《商周青銅器銘文選》、董楚平《吳越徐舒金文集釋》等。但馬承源將其中的“不”釋為語辭,并引《周頌·清廟》“不顯不承”為證。這種解釋是有問題的。[9]363 “不顯”為周代詩文中的專用話語,即“丕顯”,一般用指贊美先公先王的光輝業(yè)績。例如《宗周鐘》“丕顯祖考先王”,《虢叔旅鐘》“丕顯皇考”等皆為此意。而《者減鐘》的“不”則非“丕”義,而是與“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不”同義。“不帛不,不不彤”意指鐘之銅色青黃適中,不白不赤,不過度鮮亮亦不過度紅亮。這主要是指視覺層面青銅樂器所呈現(xiàn)的中和之美。

      其二,瑤鐘演奏時的聲音之和——“,和和倉倉”。這里用四組疊字來描繪鐘聲之和。這是聽覺層面青銅樂器所呈現(xiàn)的中和之美。周代青銅樂器銘文,多喜用疊字來描繪聲音之和。如宗周鐘“倉倉悤悤,央央雝雝”,筥叔之仲子平鐘“嘟嘟嗡嗡”,秦公鐘“其音銑銑雝雝”等。這說明,在對青銅樂器聲音之中和審美方面,南方吳國與北方中原是完全一致的。

      其三,瑤鐘與其他樂器配合之和——“協(xié)于我靈龠,卑和卑孚”。馬承源說:“卑(俾)和卑(俾)孚,使之相和相應(yīng)。孚,讀為桴,使鐘和籥等樂器吹奏相應(yīng)。《韓非子功名》:‘至治之國,君若桴,臣若鼓?!盵9]363這是說,瑤鐘與籥等其他樂器共同演奏時,相互之間相和相應(yīng)。這是從整個詩樂演奏體制方面所要求的和諧之美。這是基于單個樂器以及具體感官層面上的一種詩樂理論升華,強(qiáng)調(diào)的是整個詩樂文化理念上的中和審美思想。

      以上三個層面所體現(xiàn)的詩樂觀之“和”,包含的內(nèi)容是十分豐富的。既有樂鐘本身的形制、色澤、聲音之和,也有對整個詩樂演奏體系協(xié)調(diào)之和的要求。這反映了春秋中期南方吳國詩樂觀已經(jīng)達(dá)到一種較高水平。與同時期中原樂器銘文所呈現(xiàn)的詩樂思想基本一致。為什么南方吳國在春秋中期能達(dá)到如此高的詩樂水平呢?這恐怕也是吳國“與中國時通朝會”之結(jié)果吧。

      又如,《吳王光殘鐘》:

      是嚴(yán)天之命,入城丕賡。寺春念歲,吉日初庚,吳王光穆贈臨金,青呂尃皇。以作寺吁和鐘,振鳴且焚,其音穆穆,闌闌和鐘,鳴揚(yáng)條虡。既孜且青,藝孜且紉。維縛臨春,莘英有慶。敬夙爾光,沽沽漾漾,往已叔姬,虔敬命勿忘![10]50

      此器1955年出土于安徽壽縣蔡侯墓。同墓出土的吳國銅器還有《吳王光鑒》?!秴峭豕鈿堢姟钒ㄒ幻遁^完整的甬鐘與四十七塊碎片。甬鐘銘文殘損嚴(yán)重,研究者將四十七塊碎片作綴合,得出的釋文相互間有些出入,不過各家釋文大體內(nèi)容與文字基本一致。[11]《吳王光殘鐘》的作器背景是公元前506年,吳、蔡聯(lián)軍攻破楚國郢都,吳王光為紀(jì)念戰(zhàn)爭勝利,銘刻功烈而作。銘文首句“是嚴(yán)天之命,入城不(丕)賡”即是對事件之記敘,意思是說吳王光恭敬秉承上天之命,攻破郢城,為楚國及郢都更易人主。這是一篇敘事環(huán)節(jié)比較完整的歷史散文,交代事件發(fā)生時間、動因及過程。因戰(zhàn)爭大獲全勝,故吳王光獲得大量“臨金”,于是將這些臨金贈給其女兒寺吁鑄造和鐘。銘文主要內(nèi)容是對和鐘形制及聲音的描寫,其基本思想與《者減鐘》一致,核心觀念仍然在于一個“和”字上?!扒鄥螌牷省笔侵负顽娰|(zhì)地與色澤之和美,這是視覺層面的“和”。而“振鳴且焚,其音穆穆,闌闌和鐘,鳴揚(yáng)條虡”,具體描繪了和鐘演奏過程中的和諧。這是聽覺層面之和。這種詩樂觀念,與中原及同時期樂器銘文是完全一致的。如蔡侯甬鐘“簡簡和鐘,鳴揚(yáng)調(diào)暢”、王孫遺者鐘“闌闌和鐘”等等。均是從聽覺切入,著重對和鐘聲音之審美?!傍Q揚(yáng)條虡”亦包含對樂器演奏場景之審美評論,與蔡侯甬鐘“鳴揚(yáng)調(diào)暢”、郘縓鐘“既伸鬯虡”思想完全一致。

      再如,《臧孫編鐘》:

      唯王正月初吉丁亥,攻敔仲終臧之外孫坪之子臧孫擇厥吉金,自作和鐘,子子孫孫永保是從。[8]64

      此為1964年江蘇六合縣程橋墓葬出土。該墓共出土銅器五十七件,其中編鐘一共九枚,每枚均有銘文,除缺少個別字外,各枚銘文相同,最完整的銘文有三十七字。器主“臧孫”不可考,是器為春秋末期之物。據(jù)銘文“攻敔”及出土地點(diǎn)可以確定該器為吳國銅器?!蛾皩O編鐘》詩樂觀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其一,“自作”一語,充分體現(xiàn)出作器者的自覺創(chuàng)作意識,亦可以從中窺知春秋晚期吳人對詩樂之熱衷;其二,“和鐘”,充分體現(xiàn)春秋后期“和”之詩樂觀在吳國的繼承與發(fā)展。這說明“和”始終是吳國詩樂觀中最核心的思想觀念。

      又如,《配兒鉤鑃》(甲器銘文):“□□□初吉庚午,吳王□□□□□子配兒曰:余熟臧于戎工且武。余翼恭畏忌,不敢。余擇厥吉金,鉉镠鋁,自作鉤鑃,以宴賓客,以樂我諸父。子孫用之,先人是娛。”[9-10]369,65《配兒鉤鑃》共兩器,于1977年在浙江紹興縣城西南四公里的狗頭山南麓出土。據(jù)銘文“吳王”可知此乃吳國銅器。沙孟?!杜鋬恒^鑃考釋》:“紹興縣是周代越國都成,甲器銘文首行紀(jì)時之下緊接一個‘吳字,知此是吳國之器。吳后為越所滅,器入于越?!薄般^鑃是一種樂器??谙蛏希掠斜?,手執(zhí)其柄擊之。商代已有其制,一般稱之為‘鉦,軍中用之?!呵飼r代越國的鉤鑃,也就是鉦屬??此懳?,是用于祭祀與宴會上的。”[12]

      鉤鑃最早源于殷商,原本用于軍旅。只是后來用途逐漸拓寬,特別是吳越南方諸國,在中原禮制基礎(chǔ)上有所發(fā)展,故鉤鑃亦兼用于祭祀與宴會。郭沫若《殷周青銅器銘文研究》:“兼用于軍旅與享祀,此殆商制也。揆諸情理,制器之初自當(dāng)以兼用為宜,蓋等是樂器耳,用之于軍旅可,用之于享祀又何不可?”[13]

      從詩樂觀來看,《配兒鉤鑃》主要體現(xiàn)在制器之目的上。作器者對鉤鑃這種樂器的功用是有明確認(rèn)識的,這又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即樂人與娛神。這也是該樂器實際運(yùn)用于宴會與祭祀所承載的功能之顯現(xiàn)。另,乾隆五十三年江蘇常熟出土的《姑馮鉤鑃》,亦為吳國銅器,其所體現(xiàn)的詩樂思想正與《配兒鉤鑃》完全一致,《姑馮鉤鑃》銘辭曰:“唯王正月初吉丁亥,姑馮同之子,擇厥吉金,自作商鉤鑃,以樂賓客及我父兄。子子孫孫永保用之?!盵8]458-459

      吳國鉤鑃與中原及其他地區(qū)樂器銘文的功用觀是完全一致的。如越王者旨于賜鐘銘所言“自作和鐘,我以樂考、帝、祖、大夫、賓客”,王孫遺者鐘銘“闌闌和鐘,用宴以喜,用樂嘉賓、父兄,及我朋友”,子璋鐘銘“子璋擇其吉金,自作和鐘,用宴以喜,用樂父兄諸士”,齊鮑氏鐘銘“擇其吉金,自作和鐘,俾勻赴好,用享以孝于臺皇祖文考,用宴用喜,用樂嘉賓,及我朋友”,之利鐘銘“擇吉金,自作和鐘,以樂賓客,志勞賻諸侯”,鮮鐘“用作朕皇考林鐘,用侃喜上下,用樂好賓”,邾公釛鐘“陸融之孫邾公釛作厥和鐘,用敬恤盟祀,祈年眉壽,用樂我嘉賓,及我正卿”。[14]50這種樂人與娛神的詩樂思想,正是《尚書·堯典》所表述的“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的詩樂理論。這種思想觀念在《詩經(jīng)》中也有不少反映。例如,《小雅·鹿鳴》:“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盵2]405《周頌·有瞽》:

      有瞽有瞽,在周之庭。設(shè)業(yè)設(shè)虡,崇牙樹羽。應(yīng)田縣鼓,鞉磬柷圉。既備乃奏,簫管備舉。喤喤厥聲,肅雝和鳴。先祖是聽。我客戾止,永觀厥成。[2]594

      《鹿鳴》的“以燕樂嘉賓之心”,《有瞽》的“先祖是聽,我客戾止”,與《配兒鉤鑃》的“以宴賓客,以樂我諸父。子孫用之,先人是娛”和《姑馮鉤鑃》的“以樂賓客及我父兄”,不但基本思想觀念一致,而且話語形式也幾乎一樣。相同的思想與相同的話語,這充分說明,吳國詩樂批評思想的發(fā)展與中原完全同步。這顯然也是吳國文化與中原文化頻繁交融互動的結(jié)果。

      另外,于鴻志《吳國早期重器冉鉦考》,將《南疆鉦》視為吳王壽夢之重器,亦頗有意味。其釋文如下:

      唯正月初吉丁亥,余□□之孫冉擇其吉金,自作鉦鐵。以卑(俾)其船其般,□□□(以涉于)大川。以通其陰其陽,至盂。余以行臺師,余以伐雛,余以伐徐。嗟!子孫,余冉鑄此鉦鐵,女勿喪勿敗。余處此南疆,萬世之外,子子孫孫其朋,作以□□(勤王?)[12]181

      關(guān)于該器的斷代及所屬國別尚存在爭議。不過該器屬南國之器大概是沒什么問題的,具體屬于南國哪一國之器,諸家認(rèn)識似乎有分歧。如果該器真屬吳王壽夢之器,則于此可見吳國早期那高度發(fā)達(dá)的政治與文化。則據(jù)《南疆鉦》樂器銘文不難感知,吳國高度發(fā)達(dá)政治文化背景下相應(yīng)之詩樂文化水平了。

      又,曾憲通認(rèn)為薛尚功《歷代鐘鼎彝器款式法帖》中的“商鐘四”應(yīng)為吳王僚之銅器,其曰:“去年初夏,重讀薛氏《款識》,發(fā)現(xiàn)銘中有‘子胥宅句及‘楚之客辛字樣,于是尋繹字句,考訂史實,繼而發(fā)現(xiàn)銘辭內(nèi)容與《左傳》昭公二十三年(前五一九年)吳楚雞父之戰(zhàn)有關(guān),銘辭亦稍稍可以通讀。所謂‘商鐘四,其實是吳王僚擊敗楚及其附庸之后所作的‘銘功重器,應(yīng)稱之為吳王鐘?!盵12]172其釋文如下:

      唯王正甬屯吉日,子胥宅句之后,集亙眾。夏,王發(fā)厚陣。擇吉金,用作和林。以樂賓客,誌勞尃(父)諸侯往慶,楚之客辛欲圣(聲)和,之后諸侯自寧,四鄙同安,之后玄孫皆吟風(fēng)(諷)。

      若果如曾氏所考證,“商鐘四”為吳王鐘,則我們據(jù)此不難發(fā)現(xiàn)吳王僚時期的詩樂觀,其一,以“和”為核心;其二,注重樂人與娛神。此與吳國前后諸歷史時期的詩樂思想完全吻合。

      三、吳國青銅樂器銘文與季札觀樂

      《左傳》襄公二十九年(公元前544年)載:

      吳公子札來聘……請觀于周樂。使工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猶未也,然勤而不怨矣?!睘橹琛囤?、《鄘》、《衛(wèi)》,曰:“美哉,淵乎!憂而不困者也。吾聞衛(wèi)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衛(wèi)風(fēng)》乎!”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懼,其周之東乎!”為之歌《鄭》,曰:“美哉!其細(xì)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為之歌《齊》,曰:“美哉,泱泱乎!大風(fēng)也哉!表東海者,其大公乎!國未可量也?!睘橹琛夺佟?,曰:“美哉,蕩乎!樂而不淫,其周公之東乎!”為之歌《秦》,曰:“此之謂夏聲。夫能夏則大,大之至也,其周之舊乎!”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險而易行,以德輔此,則明主也?!睘橹琛短啤?,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不然,何憂之遠(yuǎn)也?非令德之后,誰能若是?”為之歌《陳》,曰:“國無主,其能久乎?”自《鄶》以下無譏焉。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貳,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猶有先王之遺民焉?!睘橹琛洞笱拧?,曰:“廣哉,熙熙乎!曲而有直體,其文王之德乎!”為之歌《頌》,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邇而不逼,遠(yuǎn)而不攜,遷而不淫,復(fù)而不厭,哀而不愁,樂而不荒,用而不匱,廣而不宣,施而不費(fèi),取而不貪,處而不底,行而不流。五聲和,八風(fēng)平,節(jié)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見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猶有憾。”見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見舞《韶濩》者,曰:“圣人之弘也,而猶有慚德,圣人之難也。見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誰能修之?”見舞《韶箾》者,曰:“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無不幬也,如地之無不載也。雖甚盛德,其蔑以加于此矣。觀止矣!若有他樂,吾不敢請已?!盵2]2006-2008

      這就是著名的季札觀樂。就季札的詩樂思想來看,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

      其一,贊同詩樂風(fēng)格的多樣化。季札觀樂時,有明確評述的包括十三國風(fēng)、小雅、大雅、頌以及三代之舞。季札在欣賞這些不同時期,不同地域的詩樂舞時,都能做到評述公允,不偏不倚。足見季札對待不同風(fēng)格詩樂的平等與客觀態(tài)度。不因國力之小大,地區(qū)之華夷以及時間之遠(yuǎn)近、存亡之與否而心存偏頗。吾師顧易生、蔣凡《先秦兩漢文學(xué)批評史》說:“季札在聽到各地區(qū)的詩樂時,都給以贊美,雖然分別指出其不足,已足以反映他對樂調(diào)與詩歌風(fēng)格多樣化的欣賞,而不偏取一格。這是‘聲一無聽、‘物一無文觀念的反映。”[15]46此言極是。事實上,無論從出土文獻(xiàn),還是傳世文獻(xiàn),都可以說明,“聲一無聽”思想在吳國是有深厚社會基礎(chǔ)的。據(jù)《江蘇丹徒北山頂春秋墓發(fā)掘報告》可知,此吳國墓葬中出土的樂器就有青銅編鐘一套12件,石編磬一套12件,軍樂器青銅錞于一套,青銅丁寧,懸鼓(僅存青銅鼓環(huán)),桴(僅存石質(zhì)桴頭)。[16]這說明,在吳國詩樂中,樂制構(gòu)成的體系是十分豐富的。而在具體的詩樂活動中,吳人亦確實很好地實踐了“聲一無聽”的思想?!秶Z·吳語》曰:“昧明,(吳)王乃秉枹,親就鳴鐘鼓、丁寧、錞于,振鐸,勇怯盡應(yīng),三軍皆譁釦以振旅,其聲動天地?!盵17]據(jù)此可知,即使吳國軍樂,亦是鐘鼓、丁寧、錞于、振鐸等諸樂相和相諧,這才是真正地做到了“聲一無聽”。好處在于,可使“勇怯盡應(yīng)”、“三軍譁釦振旅”、“聲動天地”。吳國軍樂的“聲一無聽”,不但“聲動天地”,而且使得“晉師大駭不出”,足見吳樂聲威之壯。

      其二,以詩觀風(fēng),聲音之道與政通。季札論樂,多將各國詩樂與政治興衰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充分揭示了社會政治之發(fā)展與詩樂風(fēng)格之間的互動關(guān)系。季札以詩觀各國政措之得失,國運(yùn)之盛衰,將聲音之道與政治之本相聯(lián)系,很好地詮釋了“文變?nèi)竞跏狼?,興廢系乎時序”。吾師顧易生、蔣凡《先秦兩漢文學(xué)批評史》說:“他在對各國詩樂的特征中推測其政治盛衰,這是‘觀志方法的繼承與發(fā)展,后來,《呂氏春秋·適音》云:‘凡音樂,通乎政而移風(fēng)平俗者也,俗定而音樂化之矣。故有道之世,觀其音而知其俗矣,觀其政而知其主矣?!抖Y記·樂記》云:‘聲音之道,與政通矣?!畬彉芬灾?,而治道備矣。兩者都還提到‘治世、‘亂世、‘亡國之音的不同特點(diǎn)及其與政治民情之關(guān)系。這些與季札之論是有淵源的?!盵15]46這種詩樂思想在《毛詩序》中也得到了進(jìn)一步發(fā)展,如“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2]270所有這些,溯其源,皆在季札論樂之中。而季札的這種以詩觀風(fēng)的思想,在吳國青銅樂器銘文中亦得到充分體現(xiàn)。例如,《者減鐘》、《吳王光殘鐘》、《臧孫編鐘》以及《配兒鉤鑃》等銘文中,均蘊(yùn)含強(qiáng)烈的政治色彩。首先,這些青銅樂器的鑄造本身就與政治有密切關(guān)系。據(jù)《左傳》襄公十九年、昭公十五年等可知,青銅器的鑄造之因乃“銘其功烈,以示子孫”,而其銘文的核心思想則是“昭明德而懲無禮”?!凹喂Α被颉罢衙鞯隆保灀P(yáng)的是符合統(tǒng)治集團(tuán)要求的道德禮儀,構(gòu)建符合政治需要的社會秩序。[14]47《者減鐘》、《吳王光鐘》等都是政措繁榮之記錄?!墩邷p鐘》通過聲音之和,使詩樂理念“登于上下,聞于四方”,則意圖將詩樂之和貫通融會于政治之和乃至天下之和。吳、蔡聯(lián)軍攻破楚國郢都,吳王光為紀(jì)念戰(zhàn)爭勝利,銘刻功烈而作鐘。銘文“是嚴(yán)天之命,入城不(丕)賡”,其強(qiáng)烈的政治色彩不言而喻。而《配兒鉤鑃》“余熟臧于戎工且武。余翼恭畏忌,不敢”,更是自我刻畫了一位賢明恭敬的執(zhí)政者形象,將政治修為與詩樂修養(yǎng)十分緊密地聯(lián)結(jié)在一起。同時,從《者減鐘》我們也不難感知處于繁盛期吳國文化與詩樂之大氣,顯示出“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的基本風(fēng)格。另外,作為樂人與娛神的吳國詩樂,將“樂和同”的精神發(fā)揮之極致,無論宴會還是祭祀活動,吳國詩樂均充分強(qiáng)調(diào)詩樂溝通神人的作用,將詩樂維護(hù)統(tǒng)治秩序的功能發(fā)揮至極。而且,力圖將這種維護(hù)社會與政治穩(wěn)定的“和合”文化傳達(dá)于“四方”。

      其三,中和的審美思想。吾師顧易生、蔣凡《先秦兩漢文學(xué)批評史》說:“季札用‘憂而不困來贊美《邶》、《鄘》、《衛(wèi)》風(fēng),用‘思而不懼來贊美《王風(fēng)》,用‘樂而不淫來贊美《豳》風(fēng),用‘直而不倨,曲而不屈等十四個分句來贊美《頌》,顯然是《堯典》中‘直而溫,寬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傲等觀點(diǎn)以及《詩·唐風(fēng)·蟋蟀》‘好樂無荒和趙孟所謂‘樂而不荒,樂以安民,不淫以使之(見《左傳》襄公二十七年)等語的發(fā)展,表現(xiàn)出對中和之美的強(qiáng)烈向往,為孔子贊美‘《關(guān)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前驅(qū),而且比其前人和稍后的孔子所說豐富得多?!盵15]46季札論樂,其中和審美思想是十分強(qiáng)烈的。這種思想如何從堯傳至唐傳至?xí)x,又如何從北方傳至遙遠(yuǎn)的南方吳國,這恐怕仍然得歸結(jié)于吳國與周王室之間頻繁的文化互動。而季札的中和審美思想,在吳國的青銅樂器銘文中也得到了充分映證。前文所引《者減鐘》、《吳王光殘鐘》銘文等,更是具體詳實地闡明了吳人在具體詩樂活動中是如何實踐詩樂之中和審美思想的。這些吳國青銅樂器銘文的論述,在某些方面比季札論樂還要具體而有針對性。這無疑可以很好解釋季札觀樂時,大量中和審美話語形成的詩樂文化基礎(chǔ)。同時,也充分說明了春秋時期,吳國詩樂批評所達(dá)到的高超水平。這遠(yuǎn)比我們從傳世文獻(xiàn)中所認(rèn)知的吳國文化要發(fā)達(dá)和先進(jìn)得多。

      四、結(jié) 語

      從吳國銅器銘文可知,季札觀樂中的詩樂思想在當(dāng)時的吳國文化中是完全存在的,季札完全具備知曉詩樂的詩學(xué)基礎(chǔ)。無論是具體的批評話語,還是豐富的詩樂理論,公元前544年季札觀樂的事情應(yīng)該是真實可信的。這對于進(jìn)一步探究《詩經(jīng)》的編纂、孔子刪詩以及《左傳》真?zhèn)蔚葐栴}無疑有十分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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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徐元誥.國語集解[M].北京:中華書局,2002:550.

      (責(zé)任編輯 文 格)

      Abstract:Ji Zhas listening and tasting music was famous music review activities of th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 From the Han Dynasty, there are two opposing views about Ji Zhas appreciating music. Some people think that it is authentic, but found no evidence, and another people think that this thing is fictional, because they believe the Kingdom of Wu in th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 did not have such a high level of music. The scholars mainly based on the literature discussion, so their views are not uniform. With bronze musical instruments of the Kingdom of Wu having been founded, we have new breakthrough to solve this problem. The inscriptions on the musical instrument of the Kingdom of Wu have a wealth of poetry and music ideas. Both the criticism of theory and criticism term have proved to agree with Ji Zhas musical ideas. The unearthed documents on the Kingdom of Wu completely prove that during th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 Ji Zha fully equipped with a superb level of poetry and music, and Ji Zhas commenting poetry and music is authentic.

      Key words:the Kingdom of Wu; Ji Zhas appreciating music; the inscription on bronze musical instru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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