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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葉靈鳳小說《拿撒勒人》對耶穌弱者形象的建構

      2017-01-29 01:58:14孟令花
      周口師范學院學報 2017年4期
      關鍵詞:耶穌弱者尼采

      孟令花

      (周口師范學院 文學院,河南 周口 466001)

      論葉靈鳳小說《拿撒勒人》對耶穌弱者形象的建構

      孟令花

      (周口師范學院 文學院,河南 周口 466001)

      《拿撒勒人》這篇小說從多重層面將“拿撒勒人”耶穌建構為弱者形象。這種弱者形象首先體現(xiàn)在耶穌受難圖在主人公蔚生看來傳達了一位受苦的弱者信息,而且耶穌受難的神學意義也建立在耶穌的苦弱及虛己這一邏輯基點上;其次,體現(xiàn)在構建了“弱者的宗教”的耶穌與“超人的哲學”的創(chuàng)立者尼采的并置中,以及主人公蔚生對二者的取舍中;再次,這種弱者形象體現(xiàn)在作者以一位沒有主體精神、性格懦弱的主人公蔚生所喻指的“拿撒勒人”中。盡管《拿撒勒人》對耶穌弱者形象的建構邏輯并不嚴密,但在中國現(xiàn)代文學那些以耶穌為表現(xiàn)對象的眾多作品中,呈現(xiàn)出了較為獨特的思想蘊含及美學意味,是一種較為獨特的創(chuàng)作嘗試。

      《拿撒勒人》;耶穌受難圖;尼采;拿撒勒人

      葉靈鳳作為創(chuàng)造社的一員,其早期作品深受外國浪漫主義、唯美主義和頹廢主義的影響,往往聚焦于多角戀愛、變態(tài)性心理這些內容的描寫,他的小說多為“象牙塔里的浪漫文字”。其浪漫之處,不僅在于其作品往往描寫男女戀情,異質性的基督教文化亦為他的文字增添了許多浪漫色彩。葉靈鳳少年時代曾經(jīng)在江蘇鎮(zhèn)江一所教會中學念書,這為他熟悉基督教文化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浇桃庀?如教堂、地獄、天堂、圣誕節(jié)、耶路撒冷等,圣經(jīng)中的人物圣母瑪利亞、耶穌基督和上帝等時常出現(xiàn)在其作品中,形成世俗男女的情愛與基督教文化奇特地摻雜在一起的現(xiàn)象。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葉靈鳳的小說《拿撒勒人》和其前期作品相比都非常獨特,它不僅具有非常強的現(xiàn)實性,而且以基督教創(chuàng)始人耶穌的另一稱呼為題目統(tǒng)領全文,不再像其他作品中那樣,基督教意象或人物只是零散地偶爾作為點綴出現(xiàn)在作品中。“拿撒勒人”在小說中既是實指也是喻指,這種構思巧妙地將主人公的處境與耶穌基督的畫像聯(lián)系起來。文中具有二元對立色彩的基督畫像與“尼采的肖像”的并置,又為作品平添了一份張力。下面我們具體分析該文本所建構的弱者耶穌基督形象。

      一、與尼采并置的耶穌受難圖

      《拿撒勒人》講的是主人公蔚生,因愛情失意,為了尋求做人的尊嚴而外出求學,因經(jīng)濟拮據(jù)無力交學費,借錢無果后投海自盡的故事。小說的開頭,一封退稿信使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蔚生立刻陷入更嚴重的精神困境:“呵,完了!無論你是信仰超人的哲學,是崇拜弱者的宗教,現(xiàn)在四面的路都絕了,羞辱和難堪堆滿了背上,而事情又終是不能不做,你將到底要怎樣?”[1]252我們看到,“超人的哲學”和“弱者的宗教”這兩個具有對立色彩的話語同時出現(xiàn)在主人公的頭腦中,他此時需要選擇對自己更有效的救贖工具,到底哪一種更有效呢?

      需要指出的是,這種現(xiàn)象也是五四時期知識分子的困惑。當時舊的傳統(tǒng)遭到反對,新的可以使人安身立命的東西卻尚未找到,于是西方的科學民主、馬克思主義、基督教、尼采的超人學說等紛紛涌進來,他們出于救亡圖存與啟蒙大眾的責任感,便什么順手用什么。為了解決當務之急,再加上時局的動蕩,他們可以在一段時間內立場鮮明地擁護一種學說,不久便又對其棄之不顧甚至進行毫不留情的批判,還可以反復地變來變去。而且對這些學說,他們往往無暇也無心仔細地從學理上研究其來龍去脈。

      與五四學人不同的是,這里的蔚生僅僅關注能夠對自己的困境有立竿見影之效的救贖之道,他狹隘的目光根本注意不到,也沒興趣去關注與自己無關的世界。寄宿在親戚家的他勉強在白眼與冷漠中吃過飯后,無精打采地回到房間,此時看到了墻上的一張基督受難圖:

      壁上貼了一副Reni Guido的基督畫像,戴著荊棘的冠冕,被日光曬得黝黯的前額和白皙的頸上,凝著兩三滴下刺的鮮血,口微張著,兩眼則聚在緊蹙的眉下翻向天上,似是在禱求解除他的痛苦,不像懇請赦免那殺戮他的人的罪過。他一看見這貼耳無言的羔羊的景象,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他把兩手蒙住面部,臥倒在床上[1]98。

      僅從這張圖畫的表面來看,耶穌的荊棘冠、鮮血、微張的口、緊蹙的眉頭都傳達了一種“虛弱”“受苦”的事實;這張受難圖的深層意義卻指向耶穌為世人受難,使世人因他的死得到救贖這一神學意義。但此時的蔚生顯然只看到了這張受難圖所傳達的“弱”和“苦”的信息,并且在觀看時把自己情不自禁地等同于受苦者。他并非不懂得這張受難圖所代表的基督教神學的救贖含義,正如文中“不像懇請赦免那殺戮他的人的罪過”這句話所表明的那樣,他也了解耶穌死前還在為殺害自己的人祈禱的情景。

      在基督教教義中,耶穌既是完全的人,也是完全的神,他在十字架上的受難,確實表明了人的痛苦與脆弱,這一點并非主人公在刻意抹黑耶穌。只是除了耶穌的人性外,他還是一位完全的神,他采取人的形式受苦,是為了救贖人類的苦難。因此,耶穌的軟弱與他的強大是互為表里的。而《拿撒勒人》中蔚生的處境讓他只能看到耶穌受難圖的表層信息,他從自己的切身體驗出發(fā),認為耶穌是在為自己的痛苦禱告,而不是在寬恕別人。因為在走投無路時向上帝禱告,希望上帝用魔力一樣的奇跡來解除苦難恰是主人公自己的心聲。

      其實,無論是基督畫像還是蔚生的心理期許都傳達了兩種相互對立的耶穌基督形象:一個是受苦的軟弱如羔羊的耶穌,受盡人們的歧視和侮辱,在主人公看來這正是自己的真實寫照;而另一個是能夠施展神跡的救世主耶穌,即神性耶穌。對基督教教義并不陌生的主人公最初并沒有否定神性耶穌的存在,只是他以自己的邏輯為神性耶穌設置了一塊試金石:能夠使其桌上的銀圓化少為多的耶穌即為神性耶穌。為此,他向其發(fā)出邀請,尋求救贖,希望能夠借此脫離困境。

      顯然,神性的耶穌沒有能夠滿足他這種天上掉餡餅一樣淺薄的要求,也不可能滿足他,而且任何宗教都不可能滿足這種帶有濃重的實用主義色彩的要求。他希望的魔力當然不會存在,神性的耶穌基督便被他自然而然地否定了。

      也許主人公自己也意識到了這是一種空想,于是他只好求助其他手段。他開始“行動”起來,一陣亂翻之后,他忽然發(fā)現(xiàn)一張寫有“尼采的肖像”的白紙。耶穌受難像與空白的“尼采的肖像”并置,二者形成了一種無聲的對比。眾所周知,尼采是反對崇拜偶像的,對基督教教義不無陌生的主人公蔚生應該知道這一點,可是他卻將基督畫像與“尼采的肖像”并置,以供自己膜拜,只是在崇拜的狂熱漸漸減淡后才覺得兩張圖像并置是一件“滑稽的事”。

      尼采與基督教的關系由于其復雜性筆者不敢妄言,但尼采曾經(jīng)抨擊基督教為奴隸道德,并宣稱上帝死了這一行為至少讓他在表面上成了基督教的敵人,因此人們常從普通意義上認為基督教與尼采學說具有二元對立的色彩。而且在五四時期尼采學說曾引起過知識分子們的關注,也有作家討論過尼采學說與基督教的對立關系。

      中國最早注意到尼采反基督教思想的學者為謝無量,他曾將尼采學說歸結為三點:超善惡論、罪耶教論和圣人(即超人)論[2]28。魯迅也曾經(jīng)將耶穌與尼采并置談論:“耶穌說,見車要翻了,扶他一下。Nietzsche說,見車要翻了,推他一下。我自然是贊成耶穌的話;但以為倘若不愿你扶,便不必硬扶,聽他罷了。此后能夠不翻,固然很好;倘若終于翻倒,然后再來切切實實的幫他抬?!盵3]36這表明,魯迅贊成耶穌的慈愛,而反對尼采的冷漠。

      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進行討論的作家是冰心,在1921年4月《小說月報》上,她便發(fā)表了小說《超人》。主人公何彬是信奉尼采的超人學說的較為冷漠的青年。他為了免受呻吟聲騷擾而出錢救治了樓下摔壞腿的祿兒,而病愈后祿兒一張感謝的紙條卻瓦解了他的冰冷,使其悔悟:“我這十幾年來,錯認了世界是虛空的,人生是無意識的,愛和憐憫都是惡德。我給你那醫(yī)藥費,里面不含著絲毫的愛和憐憫,不過是拒絕你的呻吟,拒絕我的母親,拒絕了宇宙和人生,拒絕了愛和憐憫。上帝呵!這是什么年頭呵!”[4]190在冰心這里基督教的愛和憐憫,戰(zhàn)勝了尼采冷漠的超人思想。冰心這篇小說發(fā)表后引起了較大的反響和激烈的討論。當然這些討論中對冰心的觀點贊成和反對的都有,而在贊成者的文章中最典型的當屬劉綱的短篇小說《冷冰冰的心》(1922年3月10日《小說月報》)。他以模仿手法,贊成冰心的仁愛觀點,批評尼采的“個人主義”引發(fā)了進一步討論[2]155。

      至于年輕的作者葉靈鳳有沒有注意到《超人》小說的觀點及其引起的爭論沒有證據(jù)可查,但這里他再一次讓基督教和尼采對壘,而且讓耶穌基督輸給了尼采的超人哲學,無論如何都與前一現(xiàn)象形成了一種有趣的對比!只是《拿撒勒人》中的尼采在此是以能給人激勵力量的強者出現(xiàn)的,蔚生對尼采學說的認識顯然與五四時期大多數(shù)人的認識相符合。陳獨秀曾經(jīng)采用過尼采“奴隸道德”和“貴族道德”的觀點[5],所謂“貴族道德”是高貴者的道德,特點是自主和勇敢,而“奴隸道德”的特點則是自卑和服從。而且尼采的超人學說即強者理論也頗有影響,這一點從冰心小說對尼采超人哲學的批判中可見一斑。

      有學者評論這一時期對尼采的接受時指出“中國人當時翻譯尼采的著作,與其說是為了科學地研究他,不如說是為了把他的著作當作對中國人的實用主義目的的一種支持或辯護,因為那時中國人迫切需要動的力,狂呼的力,沖撞的力,攻擊的力,反抗的力,殺的力”[2]41-42。蔚生眼中的“戰(zhàn)士”形象,當然也是一種力的形象。在這一力的形象映照下,俯首帖耳狀的耶穌當然是軟弱無力的:“走下樓時他回頭望了忘墻上那張基督的畫像,不覺發(fā)出了一種輕鄙的聲音,‘你這弱者!’”[1]100-101

      至此,我們看到這里的基督受難圖,在蔚生心目中是以弱者形象出現(xiàn)的,耶穌神性的一面則被主人公故意遮蔽掉了。而且耶穌基督的圖像與尼采(或其肖像)做對比時,至少尼采的觀點也影響了蔚生的判斷,因為是他常強調基督教的愛和憐憫都是軟弱的,那么為了愛而甘作世人替罪羔羊的耶穌基督,無疑是軟弱的集大成者。即使蔚生不一定注意到這一點,在尼采強者理論的對比下,主張“俯首帖耳”死于十字架的耶穌基督無疑是弱的!而且主人公欣然于尼采的強者理論,便意味著耶穌基督的被棄,至少在這一個環(huán)節(jié)上尼采打敗了耶穌基督,被打敗了的耶穌基督當然也是弱者。

      作者葉靈鳳不僅翻轉了冰心作品中尼采與基督教較量的結果,而且借助尼采把耶穌基督定位于弱者形象,即使后來主人公在尼采超人理論的鼓舞下也沒有找出一條自新之路,最終使尼采哲學也成為被舍棄的對象,但畢竟作者還是借助尼采這一介質添加了察看耶穌基督的另一種視角。

      二、“拿撒勒人”之所指

      “拿撒勒人”這個詞來源于《圣經(jīng)·新約》,拿撒勒人與耶穌基督是基本上可以畫等號的,多數(shù)情況下“拿撒勒人”便是指耶穌基督。只有在《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提到“拿撒勒人厭棄耶穌”這章時,“拿撒勒人”才不是指耶穌基督本人,而指生長在拿撒勒的耶穌的鄉(xiāng)人。

      具體到本文,前面論述時已提到,拿撒勒人不僅指受難圖中的耶穌基督,還喻指主人公蔚生。當主人公看到基督受難圖,又想到自己同樣受苦的背景而淚流滿面時,他已經(jīng)通過移情把自己當成了耶穌基督。作者以蔚生為中心,從其屈辱的生寫到其軟弱的死,為我們展示了一個真正的弱者。

      這種弱者形象主要體現(xiàn)在蔚生缺乏主體精神這一層面。雖然蔚生是為了爭口氣才離鄉(xiāng)出外求學的,但是我們看到在他出來以后,由于經(jīng)濟拮據(jù)他馬上陷入困境,而他所做的有意義的努力,也就是將以前的舊稿子投出去,而且文中交代“這條路久不走了”。蔚生接到編輯的退稿信,便以為是世界末日到來了,再也鼓不起精神去做任何有建設性的事。

      在失去母愛、失戀又沒有經(jīng)濟基礎的情況下,蔚生的境況確實很悲苦,但并沒有到無路可走的絕境,畢竟只是沒有錢交學費而已。只是他是個悲觀的人,已經(jīng)將這作為自己的絕境了。在看到耶穌基督受難圖時,“受苦”的耶穌使他想到“受苦”的自己,并把自己移情為受苦的耶穌自憐不已。從心理學的角度看,一個人眼中所看到的形象也是他自我形象的一種投射,此時被看的客體所呈現(xiàn)出來的形象,恰恰也是一面鏡子,映射著作為主體的觀看者的形象。也就是說蔚生所看到的軟弱的“俯首帖耳的羔羊”恰恰是蔚生形象的外射,反映了他內心的軟弱。

      無論是蔚生所謂強者的哲學還是弱者的宗教,都沒有使他在精神上真正振奮起來。他在尼采哲學的鼓動下,所想到的也僅是鼓起勇氣去向同學借錢,即使借錢這條路,也僅是碰了兩次壁就絕望了。而且即使他在潛意識的驅使下赴死的途中想的還是只有求乞求一條路:“人世既這樣冷酷無情,我還是到海中去求乞罷!海中有的是血紅的珊瑚,碧綠的水藻,有泣珠的鮫人,有多情的人魚,我還是向他們去求乞罷!他們一定能允我的。”[1]105正如一位學者所評論的那樣“他最后選擇了超人哲學,然而我們看不見他的提升與改變,成為魯迅所注解尼采筆下的‘超人’(具有超越一般人的才能、智慧和毅力的強者),反倒成為其對立面‘末人’(無希望、無創(chuàng)造、平庸、畏葸的渺小的弱者),或者尼采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序言說的:‘你們依然是蟲’”[6]46。

      此外,蔚生的命運結局也屬于對困難的一種逃避。他最后的死好像給人形成了一種耶穌基督只能把人引向死亡的消極印象:

      他倚著樹干正在紊想,離他不遠的草叢中,忽然一只白色的小羊被一匹野狗追逐著從里面竄了出來,野狗緊追不舍,小羊低首狂鳴,一齊從這條路上疾馳向東面去。他的思想被這突現(xiàn)的異象吸住了,不覺睜大了眼睛,也隨著一直望了過去。

      這種景象對于他現(xiàn)在的神經(jīng)恰成了一種啟示,一種帶有魔力的啟示。他凝神望了一會,望著這兩個在遠處漸漸消滅,陡然像獲得了什么似的,不覺喊了起來:“呵,可憐的弱者!你這被欺凌的弱者!你向東面去,我也隨你向東面去罷!東面是通黃浦江的大道……”[1]104-105

      異象與啟示都是一種基督教話語,而且柔弱無助的小羊也是《新約》中常出現(xiàn)的意象,尤其是在《圣經(jīng)·啟示錄》中常以被殺的羔羊指代耶穌基督的無辜受難。而且他出門時看著基督圖像輕蔑地稱他為“弱者”,這里又喊“可憐的弱者”“你這被欺凌的弱者”,分明就把這只小羊當作了耶穌基督,同時也是自己軟弱無助心理的外化。正像有學者指出的那樣,“‘羊’在基督教文化中多指向柔弱和無助,它在小說中具有較高的出鏡率,折射出人們在對自我身份的估量上的焦慮”[7]124。他最后的死,好像是受了羔羊基督的“啟示”或者蠱惑才到來的,這里似乎顯示了作者對耶穌基督以及基督教的一種敵意。

      盡管蔚生的形象與《新約》中的拿撒勒人耶穌在其他方面相差很遠,耶穌基督形象的復雜性也遠超蔚生這一形象;而蔚生在受到傷害時便把自己等同于受苦受難的耶穌基督,而且作者以“拿撒勒人”為題目,又以蔚生作為貫穿全文的中心人物,在受苦這一點上也盡量讓他與拿撒勒人耶穌基督相契合:因此《拿撒勒人》展現(xiàn)給讀者的耶穌基督形象僅僅是弱者形象。

      論及作者如此建構耶穌形象的原因,當與其寫作此文的時代背景有關。當時作者身處上海,寫這篇文章時五卅運動剛剛過去半個月,肇始于1922年的非基督教運動,從1924年起轉入高潮階段,其標志是上海非基督教大同盟的重新建立,而且五卅慘案的發(fā)生對非基督教運動又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葉靈鳳難免會受其影響而對基督教產(chǎn)生負面情緒。如果將此篇小說對耶穌的看法與非基督教運動中對耶穌的一些反對言論相比照,我們會發(fā)現(xiàn)其相似之處:“今試問入教之人,曾見否耶穌降福于其身?何以入教之人而死于疾病不幸之事,不能借耶穌之力而免?是則耶穌之偉力何在?而信教之人受福之點又何在?耶穌果能救世,則先救其身,次救其國,又何至身死國亡為天下笑乎?”[8]這里對耶穌的看法也具有負面色彩,即以人的疾病、不幸等困境的存在來認定耶穌沒有“降福”,而且耶穌的受難也被認為是他不能救世的表現(xiàn)。這里對耶穌的看法與小說中蔚生的看法有相似之處,都否定了他的救世主身份,且認為他于人于己都沒有幫助。

      再者,前面已經(jīng)提到創(chuàng)造社成員在1925年所辦的《洪水》刊物已經(jīng)受到馬克思主義的影響,而馬克思主義對宗教是人民鴉片的定性,也容易讓創(chuàng)造社成員葉靈鳳對基督教產(chǎn)生敵意。他在這一時期寫的另外一篇小說《神跡》,表達了神跡乃是人創(chuàng)造的,人即是神這一觀點。這篇文章也是對基督教的一種間接否定。

      三、小結

      在中國現(xiàn)代文學領域,以耶穌為表現(xiàn)內容的文學作品不在少數(shù),如魯迅的散文詩《復仇(其二)》、小說《藥》也有耶穌的影子,茅盾的小說《耶穌之死》,徐志摩的《卡爾弗里》以及艾青的《一個拿撒勒人的死》等。這些作品雖然都無一例外地忽略了耶穌的神學維度,將耶穌認定為“人之子”,但他們刻畫的耶穌形象,無論是與庸眾對立的先覺者,還是疾惡如仇的革命者等形象基本上都屬于正面形象。盡管魯迅向來主張韌性的戰(zhàn)斗,在《復仇(其二)》中好像并不認同耶穌自以為神之子而主動赴死的態(tài)度,但魯迅對耶穌勇于承擔的精神還是認同的,并在描寫耶穌被釘十字架的痛苦感受時摻雜了自己的人生體驗。這些作品中的形象與五四知識分子反基督教不反耶穌的認識也是相吻合的。當時大部分知識分子多從耶穌的人性出發(fā),贊揚其博愛、勇于犧牲以及偉大的寬恕精神等特征。

      對照之下,葉靈鳳的《拿撒勒人》這篇小說為我們刻畫的耶穌形象是非常獨特的具有負面色彩的弱者形象。此形象不但展示了作者匠心獨具的構思,同時也豐富了現(xiàn)代文學中的耶穌形象,使其“人之子”形象趨于多元化,具有較為獨特的美學價值。

      [1]方鐘.葉靈鳳:處女的夢[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 1996.

      [2]殷克琪.尼采與中國現(xiàn)代文學[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

      [3]魯迅.魯迅全集:第七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36.

      [4]冰心.冰心全集:第一卷[M].福州:海峽文藝出版社,1999:190.

      [5]陳獨秀.敬告青年[N].新青年,1915-09-15.

      [6]曾陽晴.葉靈鳳《拿撒勒人》中的彌賽亞與超人情結[J].汕頭大學學報,2009,25(4):46.

      [7]陳偉華.基督教文化與中國小說敘事新質[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124.

      [8]反對基督教[N].民國日報,1925-12-23.

      【責任編輯:曹麗華】

      OntheconstructionofJesus’sweakimageinYELingfeng’sNazarene

      MENG Linghua

      (School of Literature, Zhoukou Normal University, Zhoukou 466001, China)

      Nazarenetakes Jesus of Nazareth as a coward. This image is firstly reflected in crucifixion of Jesus. Secondly, it lies in the juxtaposition of Jesus and Nietzsche, and the choice of the protagonist between them. Lastly, the author of Nazarene shows the weakness of Jesus in the metaphor of the man of Nazareth. Also the characterization of Jesus as a coward is not very logical and powerful, it presents a very unique aesthetic implication in many works, which takes Jesus as the hero, in the Chinese modern literature.

      Nazarene;the crucifixion of Jesus;Nietzsche;the man of Nazareth

      2017-03-02

      孟令花(1980-),女,河南商丘人,講師,文學博士,研究方向為中國新文學與外來文化的關系。

      I0-05

      :A

      :1671-9476(2017)04-0033-04

      10.13450/j.cnki.jzknu.2017.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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