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威
(玉溪師范學院,云南 玉溪 653100)
《京戲印象 西皮慢版》音樂結構淺析
蔡 威
(玉溪師范學院,云南 玉溪 653100)
京劇與鋼琴是中西方音樂中最具代表性的文化符號,這兩種特殊藝術素材的碰撞與交融,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音樂形式——京劇風格的鋼琴作品。它既讓京劇藝術煥發(fā)出新的生命,更為中國藝術形式走向世界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本文淺析《京戲印象——西皮慢板》的音樂結構,展現(xiàn)這種獨特音樂形式的面貌。
京戲;西皮;音樂結構;張旭冬
京劇是我國的國劇,擁有悠久的歷史,在我國戲曲藝術中獨樹一幟,具有不可替代的意義;鋼琴的歷史同樣十分悠久,并且具有豐富的藝術表現(xiàn)力,是西方音樂文化的精髓。《京戲印象——西皮慢板》是張旭冬大膽地借鑒京劇元素,并大量將之運用于鋼琴曲所創(chuàng)作的作品,是東、西方音樂文化的一次劇烈碰撞。該作品主要將京劇的唱腔(西皮、二黃等)融入進曲調旋律之中,并使用了京劇中的曲牌、過門等音樂元素。張旭冬在該作品中的創(chuàng)新,正是中國作曲家在中西音樂交流的實踐過程中做出的有益嘗試及探索。本文嘗試從音樂曲式結構的方向對曲作者的奇妙構思及獨特創(chuàng)意進行簡要分析。
本首鋼琴獨奏曲可分為前奏曲與賦格兩部分,第一部分前奏曲是怨訴的慢板,曲作者用散板來陳述整個音樂的主題。第二部分賦格為縮減再現(xiàn)的復三部曲式,曲作者以行板的速度、賦格的寫作手法將主題進行發(fā)展。
前奏曲為一個樂段的規(guī)模,由起承轉合的四個樂句組成,2+2+3+5的非方整性結構,以復調手法寫成。轉調樂段,主調為C六聲宮調式(加變宮),收攏終止于主調I。
第一句(起)為1-3小節(jié),引用京劇“西皮”唱腔音樂片段作為全曲的動機。整句以復調的手法寫成,可分為三個聲部:上方譜表的十五度疊置為聲部一,柱式和弦長音為聲部二,下方譜表八度疊置的對比復調答句為聲部三。作者以第一聲部的六個音為動機,間隔一小節(jié)后以第三聲部進行應答。本句為C六聲宮調式(加變宮),收攏終止于主調的I。
第二句(承)為3-4小節(jié),同樣以三聲部復調的手法寫成。本句為第一句的平行樂句,材料由第一句向下方四度不嚴格模進而來(見第四小節(jié)第三聲部)。本句為G六聲宮調式(加變宮),收攏終止于該調的I,相對主調開放。
第三句(轉)為5-8小節(jié),結構擴展為3小節(jié)。本句可分為兩個聲部,高聲部為八度疊置,低聲部兩個八度疊置。本句引入對比式的新材料(京劇“西皮”唱腔音樂片段),與前兩句形成對比。第6小節(jié)處連續(xù)的十六分音符快速的音塊用來模仿京劇中板鼓的輪奏,第二聲部的應答句素材來自前兩句,是對第二句中應答句的上方五度不嚴格模進。本句為轉調樂句,由C六聲宮調式(加變宮)開始,第7小節(jié)處因模進轉入D六聲宮調式(加變宮),并收攏于該調的I,相對主調開放。
第四句(合)為8-12小節(jié),結構擴展為5小節(jié),由旋律與柱式和弦長音兩個聲部組成。整句的材料來源于第一句,同樣用連續(xù)的快速十六分音符模仿板鼓的輪奏。本句為單一調性樂句,整句收攏于C五聲宮調式的I,相對主調收攏。
本賦格曲用賦格的寫作手法與傳統(tǒng)的曲式結構相結合,全曲為縮減再現(xiàn)的復三部曲式,第一部分為帶再現(xiàn)的復二部曲式,三聲中部為發(fā)展中部,再現(xiàn)部為動力化再現(xiàn),將原主題的節(jié)奏進行變化并縮減再現(xiàn)。本曲的主調為G八聲徵調式(加變宮、清角、變徵),全曲收攏于主調的I。
第一部分由兩個樂段構成,為帶再現(xiàn)的單二部曲式結構,主題由前奏曲的第二句變化而來。第一個樂段為4+4+4+4的方整性上下片結構,第二個樂段為帶再現(xiàn)的兩個樂句組成的樂段,再現(xiàn)句擴充并形成連接。主調為G八聲徵調式(加變宮、清角、變徵),多次轉調后收攏于bA六聲宮調式(加變宮)的I上,相對主調開放。
第一樂段為1-17小節(jié),4+4+4+4的方整性上下片結構(aa,ab)。第一句從行板開始,由單線條旋律聲部呈示主題句,主題來自前奏曲的第二句。本句為G八聲徵調式(加變宮、清角、變徵),收攏于該調I。第二句是第一句的平行樂句,將第一句向上方純五度作嚴格模進,并在其下方加入對比復調樂句:對題一。由于嚴格模進,本句轉入D八聲徵調式(加變宮、清角、變徵),并收攏于該調I,相對主調開放。第三句是以第二句材料繼續(xù)向上方純四度模進形成的,本句將主題移動至低音聲部,并在對題一的下方加入了一個全新的對比復調:對題二,形成了三聲部復調結構。本句為G八聲徵調式(加變宮、清角、變徵),回到主調,并收攏于主調I,相對主調收攏。第四句為三聲部復調,根據(jù)出現(xiàn)的先后順序分別為主題二、對題三與對題四,并引入新材料與前曲形成對比:將旋律節(jié)奏加快了一倍。新主題材料為三小節(jié)的樂句,同宮系統(tǒng)轉調結束于C六聲徵調式(加變宮)的I上,相對主調開放,并且句尾附帶明顯的下方小三度尾音下?lián)P(呈拋物線甩音),極具梅派唱腔的風格特點。本句的對題四在16小節(jié)處不斷分裂模進,形成連接并引起轉調。由于本樂段由aaab四個樂句組成,且第二句開放,因此認定為上下片結構。
第二樂段為19-29小節(jié),引入新的主題:主題三和兩個新的對題:對題五和對題六,主題與對題之間是對比復調的關系。本樂段主題也是由前奏曲的第二句變化而來,與第一樂段形成同質對比的關系。由于前一小節(jié)連續(xù)模進,轉入C清樂徵調式,收攏于該調的I,相對主調開放。第二句是本樂段的再現(xiàn)句,本句主題由主題一變化而來。作者分別于中音聲部與高音聲部為本句主題寫作兩條模仿復調,并在23小節(jié)處形成連續(xù)模進,通過F徵、bB徵、bE徵最終于27小節(jié)處轉調至bA六聲宮調式(加變宮),并于29小節(jié)收攏于該調I,相對主調開放。作者在此處同樣使用了下方小三度的尾音下?lián)P,使樂曲具有梅派唱腔的特點。本樂段因為第二句通過模進等手法進行了兩次結構的擴充,所以其雖然只有兩個樂句,但是結構上可以與第一樂段相匹配,并且擴充的部分起到了連接句的作用。
三聲中部為派生對比的樂段結構,由4+15的兩個非對稱性樂句構成,第二句在四小節(jié)的基礎上擴充成十五小節(jié),充當連接。本樂段為轉調樂段,由F清樂羽調式轉入G六聲宮調式(加變宮),收攏于該調I,主調相對開放,為再現(xiàn)部做屬準備。
第一句材料由主題一變化發(fā)展而來,并在三個聲部中交替模進,三個聲部互為主題、對題、答題。主調為F清樂羽調式,第31小節(jié)通過模進向C清樂羽調式方向短暫離調,最終收攏于F清樂羽調式的I。第二句前四小節(jié)為對比式的新材料,E清樂徵調式,34小節(jié)為對比復調的對題,35小節(jié)開始低音聲部八度疊加并向上方純四度模進,bA清樂徵調式,與主題形成雙調性層,并最終于37小節(jié)轉入bA清樂徵調式。37小節(jié)高音聲部引入第一部分再現(xiàn)句中的材料,緊接著上下兩聲部分別以八度疊置的方式不斷模進轉調并形成交錯的雙調性層。高聲部經(jīng)過C徵、D徵、E徵、G宮、D宮、F宮、bB宮最終于45小節(jié)轉入G宮;低聲部經(jīng)過bA徵、bE徵、F徵、G徵、C宮、F宮、bB宮最終于45小節(jié)轉入G宮,與高聲部形成交錯狀雙調性結構。這種不斷交錯模進轉調的寫作手法也制造出了全曲的高潮,最終由一個連續(xù)的下行和低音聲部的G音持續(xù)收攏于G六聲宮調式(加變宮),相對于前調開放,同時為再現(xiàn)部做屬準備。
再現(xiàn)部為動力化再現(xiàn),將主題的時值拉長,并縮減再現(xiàn)。G八聲徵調式(加變宮、清角、變徵)收攏于主調的I。
本樂段先由低音聲部陳述主題,在保留主題句的主干音的前提下,將節(jié)奏時值進行擴大并八度疊加,最終在55小節(jié)處形成終止。其次,作者在中音聲部將主題樂句再次提煉主干音,并將節(jié)奏再次擴大,作為低音聲部的填充聲部。再次,作者在高音聲部為下面兩個聲部新寫了一條節(jié)奏對比鮮明的對比復調,三條旋律以三種不同的節(jié)拍速度、音區(qū)位置進行組合,每一個聲部的形象都鮮明而清晰。高音聲部于55小節(jié)處引用主題樂句最后一小節(jié)的旋律并加花,形成終止,低音聲部于56、57小節(jié)補充終止。本樂段為單一調性樂段,調式調性為G八聲徵調式(加變宮、清角、變徵),全曲收攏于主調I。
J647.41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