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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義的對話性初探

      2017-03-11 13:05:48西南大學華鴻燕
      外文研究 2017年3期
      關鍵詞:對話性巴赫金錯位

      西南大學 華鴻燕

      含義的對話性初探

      西南大學 華鴻燕

      巴赫金的對話性理論認為:語言的生命在于對話;對話性是語篇的根本特征;意義的形成是一個對話性的過程,產(chǎn)生于兩個或兩個以上的話語的對話中。含義是語篇的一種,并具有對話性。含義的對話性體現(xiàn)在含義語篇中兩個主體、兩種聲音的對話。通過對話的“錯位覺知—協(xié)商—趨同”的認知過程,含義的推理得以完成。這就是含義的對話性的實質。

      含義;對話性;語篇

      1. 前言

      在《邏輯與會話》的最后,Grice(1975: 50)提出了會話含義的五個特性:可取消性、不可分離性、可推導性、非規(guī)約性、不確定性。這些特性提出來之后,也引發(fā)了不同的聲音:如Sadock(1978)在其論文《會話含義的測試》中圍繞含義特性的普遍性和充要性,對這些特性提出了批評;Levinson(1983)舉出反例對含義特性提出了質疑;還有一部分學者認為格萊斯(Grice)對含義特性的分類過于一般,尤其是對個別特性的說明不很恰當。(戴音 2004: 108)對此,格萊斯本人做出了回應,他在1978年發(fā)表的《關于邏輯與會話的進一步說明》中再次講到了會話含義的特性,并解釋說他只是希望這些特性能為會話含義是否存在提供一些初步證據(jù),并沒有把這些特性看作會話含義的決定性標準。(Grice 1978: 114-115)不管怎樣,格萊斯的會話含義理論的確概括了含義的重要特性(黃華新、金立 2003: 18),是含義研究的奠基之作。就目前來看,學者們對含義的研究多是在此基礎上進行的評判、分析和運用,如對含義特性的質疑、運用含義理論解讀日常話語和文學語言以及指導翻譯研究等。雖然這些關于含義理論的實踐活動頗為豐富,但它們多半是圍繞含義理論的運用而展開的,鮮有觸及對含義理論的進一步完善。對此,徐盛桓認為這是語言研究中存在的“據(jù)西釋中”的問題。(徐盛桓 2017:2)所謂“據(jù)西釋中”,是說國外語言學(主要是西方語言學)研究的某些語言現(xiàn)象,漢語里也有,但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我們只是照搬西方語言學的范式和理論框架來進行漢語研究。以含義研究為例,大多數(shù)情況下,國內學者僅僅把漢語中的含義現(xiàn)象作為格萊斯會話含義的一種形式來進行研究,并沒有對含義研究做出理論上的補充和貢獻。在今天這樣一個弘揚理論創(chuàng)新的時代,對于含義理論的“再思考”似乎顯得迫在眉睫。本文就是在這樣的理論背景和時代背景下,從含義的特性入手,發(fā)現(xiàn)含義除了具有格萊斯所提出的那幾項經(jīng)典特征之外,還具有對話性,這正是本研究的題中之意。

      2. 含義與對話性

      2.1 研究對象的新界定

      首先看幾個典型的含義現(xiàn)象(斜體字部分是帶有含義的語句),如例(1)—(7)所示:

      (1) A. What is the time?

      B. Well,thepostmanhascome.

      (日??谡Z)

      (2) A. Did John return you the money he ow-ed you?

      B.Hedidnotgotothebank.

      (日常口語)

      (3) “我想把房間的墻壁粉刷一下,然后再在墻上畫上一些畫。”畫家說。 “你最好先在墻上畫畫,然后再粉刷墻壁?!碑嫾业呐笥褜λf。

      (蔡衍棻 《笑話連篇》)

      (4) 一位風度優(yōu)雅的老太太戴著寬檐呢帽,有一點像伊麗莎白女王,顯得風姿綽約??吹劫R頓進來,第一個站起身說:“您就是心理師嗎?” 賀頓說:“是的。我就是?!?老太太苛刻地打量著她,問:“我叫喬玉華。你看起來很年輕嘛!” 賀頓回答說:“心理學這門科學本身也很年輕?!?/p>

      (畢淑敏 《女心理師》)

      (5) Dear Sir,Mr.X’scommandofEnglishisexcellent,andhisattendanceattutorialshasbeenregular. Yours, etc.

      (Grice 1989: 33)

      (6) 曉妝新,高綰起烏云。

      (楊果 《春情》)

      (7) 涼夜金街天似洗。打疊銀篝,薰透吳綾被。作劇消愁何計是,鬢絲扶定相思子。對漾紅繩低復起,明月光中,亂卷瀟湘水。匿笑佳人聲不止,檀奴小絆花陰里。

      (陳維崧《蝶戀花·跳索》)

      本文把例(1)—(7)中的語言現(xiàn)象命名為“含義”(implied meaning),之所以這樣命名是出于如下的考慮:1)格萊斯本人特別強調:“會話含義的存在必須是能推導出來的;即使你實際上能憑直覺感到它的存在,除非這種直覺能被替換成論據(jù)”(Grice 1975: 50)。他的這一論述是說,凡是含義都是要經(jīng)過推導的,既然是推導的,就不是“明說的”(being said),也就是不是字面的,因為明說出來的表達運用的是語句的字面意義,而不是推導意義;凡是把意欲表達的意向內容用“隱含的”(being implicated)的方式表達出來的就是含義(Grice 1975: 25)。如果用P來指代字面意義,Q指代意向內容意義,那么在“明說的”表達方式中,P=Q,這里的P可被視為Q的證據(jù);在“隱含的”表達方式中,P>Q。這樣來看,語句的非字面義表達都是以“隱含的”方式來表達意向內容的,都表達了含義。其實,格萊斯對含義標準的界定已經(jīng)體現(xiàn)在他對含義(implicature)的命名上。Implicature一詞是從implication的詞根借用過來的,implication是“言外之意”“含義”的意思,具有邏輯學上“蘊含”的意思,也就是說,含義的解讀是要經(jīng)過邏輯上的推導才可獲得。從這里可以看出,格萊斯強調的是含義的隱含性(implicatedness)。因此,只要實際想要表達的意思“隱含地”出現(xiàn),而不是以概念的字面義出現(xiàn),就可被視為含義,這是我們把含義命名為“implied meaning”的依據(jù)之一。2)綜觀國內外含義教科書,我們發(fā)現(xiàn)會話含義理論所研究的對象大多是“會話”形式的,也即是顯性的一問一答式的會話含義,但也存在不少的“非會話”形式的含義表達,如果我們繼續(xù)沿用“會話(的)”這一命名就又略顯狹窄。本文研究的含義現(xiàn)象很廣,既包括會話形式的,也包括非會話形式的,所以統(tǒng)一命名為“含義”,這是我們給含義命名的依據(jù)之二。具體來說,例(1)—(7)均是用P來指稱Q,而且P>Q,故都是含義。在例(1)和例(2)中,交際者B是用“The postman has come.”和“He did not go to the bank.”來指稱“此刻的時間”和“沒有還錢”的事件;例(3)—(7)也是運用隱含的,或曰非字面的方式來表達一定的意向內容,我們在下文會詳細解釋。另外,需要指出的是,本文中出現(xiàn)的“含義”這一術語是指含義運用包括從表達到推導,直至理解的整個過程,但下文根據(jù)語境的需要與可能,有時只簡單稱為“含義”,或“含義語言現(xiàn)象”“含義言說方式”“含義運用”“含義表達”“含義理解”等,不再一一說明。(徐盛桓 2017: 1)

      2.2 何為對話性

      “對話交際是語言的生命真正所在之處”(劉燕、劉宇紅 2016: 65),對話性是一切話語或語篇的根本屬性。進入交往就有說話人與對話人的出現(xiàn),故有了對話之說,如“stone”指自然界中的石頭時,對話關系就不存在,而在“He is a stone.”這句話中,對話關系就存在。(鄭海翠 2015: 20)巴赫金指出,“實際上話語是一個兩面性的行為。它在同等程度上由兩面所決定,即無論它是誰,還是它為了誰,它作為一個話語,正是說話者與聽話者互相關系的產(chǎn)物。任何話語都是在對‘他人’關系中來表現(xiàn)一個意義的。在話語中,我是相對于他人而形成自我的……話語是連接我和別人之間的橋梁?!捳Z是說話者與對話者之間共同的領地”(巴赫金 1998c: 436)。話語的這種出于說話人,同時又連接對話人,并回應對話人的這一屬性被稱為對話性(dialogism)。對話性的一個簡單定義就是:話語或語篇中存在兩個以上相互作用的聲音,它們形成同意和反對、肯定和補充、問和答等關系(辛斌、陳騰 1999: 8),這些構成了“純粹的對話關系”(劉燕、劉宇紅 2016: 65);對話性的過程是一個雙向交流的活動。

      在巴赫金看來,對話性可分為兩類:基于對象稱述的對話性和基于交際能動性的對話性。(賴良濤、白芳 2010)“每一話語首先應視為是對該領域中此前話語的應答:它或反駁此前的話語,或肯定它,或補充它,或依靠它,或以它為已知的前提,或以某種方式考慮它。因為話語在該交際領域里,在這個問題上,在這件事實上,總要占有某種確定的立場。要確定自己的立場而又不與其他立場發(fā)生關系是不可能的。所以,每一話語都充滿對該言語交際領域中其他話語的種種應答性反應”(巴赫金 1998a: 176-177),這就是對象稱述的對話性。對象稱述的對話性的實質在于話語的回溯性。所謂對象,是指在每一句話語之前的那個“其他”的話語所描述的對象,而當前話語只不過是對這一“其他”話語做出的應答。那么,為什么會認定后一句話語是對前一句話語所描述對象的應答呢?巴赫金給出這樣的解釋:發(fā)話者所論述的對象并不是第一次在話語中被提及。它早為人們所議,圍繞它有不同的觀點的交鋒,并由此得到不同的闡釋和評價。很顯然,每一表述都以言語交際領域的共同點而與其他表述相聯(lián)系,并充滿他人話語的回聲和余音。(王銘玉 2010)何為基于交際能動性的對話性呢?任何話語都以得到回答為目標:它刺激回答,猜測回答,考慮到可能的回答來組織本身?!爱斅犝咴诮邮芎屠斫庋哉Z的意義(語言意義)時,他同時要對這一言語采取積極應對的立場,同意或不同意(全部還是部分同意),補充它,應用它,準備實現(xiàn)它?!?巴赫金1998a: 151)因此,這種能動性更多地體現(xiàn)為前瞻性。對話性是話語的本質屬性,具體地體現(xiàn)為回溯性和前瞻性。

      就文本的意義來說,巴赫金認為意義的形成是一個對話性的過程,是從對話中截取出來的。文本是一種表述,確切地說,它圍繞兩種意識、兩個主體而進行表述。表述的根本目的在于讓對象能夠理解與闡釋,否則表述就失去其存在的意義。文本的理解是理解其中的作品和作者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我們聽到他人的聲音,并在這樣的潛在的交往中使得他人成為說者;文本理解的過程時刻充滿著應答。巴赫金說:“理解不是重復說者,不是復制說者,理解要建立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內容?!?巴赫金 1998b: 190)理解在對話中給含義帶來新的因素。當代德國哲學家伽達默爾(Hans-Georg Gadamer)也提出“將文本的閱讀納入對話的辯證結構中”(潘德榮 2016: 21)。所謂辯證的,也即是變化的和發(fā)展的,我們對某個文本的解讀是一個動態(tài)的變化發(fā)展的過程,這是因為我們的閱讀是以該文本為出發(fā)點,向前或向后運動:向后是尋找過去的語境,向前是預測未來的語境。只有以該文本為出發(fā)點,通過與前后的文本進行互動、對話,才能理解該文本的意義。(巴赫金 1998b) 不同的文本互為語境,形成對話關系。

      2.3 含義的對話性

      下面回到含義研究上來。含義表達是一則文本,它與毗鄰的文本“相依為命”,通過與它們的“共生”和“對話”完成自己傳情達意的使命。我們以2.1節(jié)中出現(xiàn)的例子來闡釋含義的對話性。從形式上看,這些例子可分為兩大類:會話形式的含義和非會話形式的含義。例(1)—(4)是顯性的一問一答式含義,可被視為會話含義現(xiàn)象的原型。格萊斯將含義命名為“會話含義”,其意在強調日常會話中的含義現(xiàn)象,畢竟他本人屬于日常語言學派。會話形式的含義表達式總是夾雜在連貫的會話里,而不會是“真空隔絕”。也就是說,它們必定出現(xiàn)在前文文本所提供的語境中,對它們的理解是一個向前溯因與向后追果的過程。正如前文例(1)和(2)所示,如果離開了前一個文本或話語的暗示,如“問時間”和“問還錢”這樣的暗示,那么“郵遞員已經(jīng)來過了”和“他沒去銀行”可以有多種解釋。同樣,例(3)和例(4)中的含義語句也是如此。就例(3)而言,如果離開了前面文本的暗示——“畫家想在墻壁上展示自己的作品”,人們也弄不清楚后一句“你最好先在墻上畫畫,然后再粉刷墻壁”是什么意思。也即是說,正是因為有前面或后面文本的提示,我們才能得出這樣或那樣的解讀,這就是含義的對話性,并充分地體現(xiàn)為上文所說的回溯性和前瞻性。由此看來,會話形式的含義表達的問句和答句之間存在前因后果的“瞻前顧后”的關系?!皢枴逼鋵嵤菫椤按稹彼玫降暮x表達提供語境限制,但這種語境限制是臨時的、一次性的,僅限于此次會話所用,我們把它命名為本地語境限制(local domain constraint);之所以這樣命名,其實是受到Pickering & Garrod(2004,2005,2006)的本地常規(guī)概念(local routine)的影響。所謂“本地”的,是說這種常規(guī)不是規(guī)約化的,僅在當前會話參與者之間使用、僅適用于當前會話的語言常規(guī),有臨時的、即興的之意。再看會話含義的“合作原則”要求,“交際話語要符合該次交際發(fā)生時雙方可以接受的目的與指向”(Grice 1989: 26)。這句話有兩層意思:其一,“該次交際發(fā)生時”說明含義內容必定是同當前的、此次發(fā)生的語境有關,也就是要受到本地語境的限制;其二,“目的與指向”說明含義隱含的內容必定要能為這一次交際話語服務,這就表現(xiàn)為有對話性,具體來說是基于對象稱述的對話性。前面我們提到,對象稱述的對話性側重的是前一話語所談及的“對象”,而這一“對象”就是整個會話談及的對象,即交際雙方期望的目標。由是觀之,合作原則本身已經(jīng)內在地對含義運用提出了對話性的要求。當然,這里談的對話是從話語的內在性來審視的,是“潛在”的對話。對于會話形式的含義表達,其對話性體現(xiàn)為本地語境限制下的一個向前溯“因”和向后追“果”的過程,這里的“因”可理解為與含義推導有關的一些提示或暗示。會話形式的含義表達的對話性是潛在對話性和實在對話性的統(tǒng)一。對于非會話形式的含義表達,如例(5)—(7)所示,它的對話性體現(xiàn)為本地語境限制下的含義表達的敘述者和受述者之間的潛在的對話過程,下文將詳細闡釋。因此,不管是會話形式的,還是非會話形式的含義語言現(xiàn)象,都具有對話性,并體現(xiàn)出回溯性和前瞻性。

      3. 含義解讀與對話性

      3.1 含義解讀的對話性

      言語交際作為一種雙向的理解活動,其本質在于獨立言語主體間的對話性。(余源 2014)含義運用作為一種解讀或理解活動,也具有對話性。根據(jù)巴赫金對意義的論述,我們認為含義文本里通常有三個對象:一個潛在的主體充當提問者,另一個潛在的主體充當回答者,還有一個共知的提問對象作為客體。含義的推導是一個理解的過程,而不僅僅是解釋的過程。這是因為解釋的過程中只出現(xiàn)一個意識和一個主體,同時解釋的對象也只是一個客體,它不能演化為另一個意識,另一個主體;這樣來看,解釋不具有對話因素,它只是一種獨白,因而構不成對話。例如上文例(5)曾引一位教授為他的學生寫的一封推薦信,如果僅僅從解釋的視角來看,這封信就是解釋了寫的什么內容,也即是含義表達的字面意義;而理解則是以達到成功的交際為目的的,如果僅僅停留在解釋的層面上是無法完成交際的。那么,在這種情況下,潛在的交際主體就要越過解釋的層面進而弄懂寫信者為什么如此措辭,這一過程可以用一個形象的對話過程表示出來:在含義文本的本地語境限制下,有一個潛在的提問者在提問,又有一個潛在的回答者在回答,他們進行不斷的對話:為什么沒有提及他的哲學研究的能力?是不了解嗎?還是不愿意寫?為什么不愿寫、不能寫或不便明白地寫?最終在層層假設的問答中追究到這樣寫的最可能的意圖,從而完成含義的解讀。正如巴赫金所認為的,人類情感的表達、理性的思考,乃至任何一種形式的存在,都必須以語言或話語的不斷溝通為基礎。(巴赫金 1998b)含義在語篇中的解讀就是要依賴前因后果、依賴鋪墊和后續(xù),這是一個對話的過程。前面話語把目標指向后面的話語,“它刺激回答,猜測回答,考慮到會話本身來組織自身”。(巴赫金 1998b: 59)這就是前為后之“帥”,后為前之“資”的互動——含義文本前面的表達要能引導后面的內容,后面的內容要按照前面的引導來展開,前后呼應。如例(7)所示,對“鬢絲扶定相思子”這一含義表達的解讀本來還可以考慮到多種可能,如把容貌修整得端莊、得體、有禮貌等等;但“作劇消愁何計是”這一本地語境限制把含義的理解或交際目標指向后面的話語,并“刺激回答,猜測回答”,于是得出“鬢絲扶定相思子”就可能限制在“作劇”這一本地語境中。再看例(6),烏云怎么可以綰呢?依據(jù)含義語篇的對話性特征,兩個潛在的對話主體按照“前為后之‘帥’,后為前之‘資’”的原則進行互動和對話,有點類似這樣一種情形:一個提問者問“烏云怎么可以綰呢”,另一個回答者在答“曉妝新”。也就是說,前半句“曉妝新”統(tǒng)帥后半句“高綰起烏云”,所以對“高綰起烏云”的解讀只能限制在“曉妝新”這一本地語境。百科知識告訴我們,整體的妝容包括發(fā)型、發(fā)飾等情形,而且在我們的認知中,烏云和頭發(fā)在顏色域內相似,提起烏云就想起烏黑的頭發(fā),所以這里烏云就可以綰。以下我們將從具體實例出發(fā),結合動態(tài)的步驟來展現(xiàn)含義解析的對話性過程。

      3.2 含義解讀的對話性步驟

      會話含義理論認為含義的產(chǎn)生是違反了合作原則中的一個或幾個準則。含義運用的表面上不合作其實是合作的,否則交際就沒法進行。本文把這種表面上不合作看作是一種表達錯位(dislocation)。對表達錯位的覺知,是含義理解的對話性進程的開端。

      “錯位”的覺知是通過投射(projection)得以實現(xiàn)的;所謂投射,是將帶有含義的語句投射到受話者的“期待”上。交際雙方會在一定的場合對對方的反應有一個大體的估計,這就是“期待”,它充分體現(xiàn)了“刺激回答,猜測回答,考慮到會話本身來組織自身”這一對話性(巴赫金 1998b: 59)。“期待”所體現(xiàn)的形式多樣,如從句法特征上,受話者會期待一個判斷式、疑問式或祈使式的回答;從答案的種類上,他會期待一個肯定、否定或說明性的回答;從答案的具體內容上,他會期待已知論域內的種種回答,如關于人、物、時間、地點、方式等的答案;從答案的真實度上,他會期待相關的回答具有一定的客觀真實性等。如果與受話者的期待不相符合,那就是有錯位的存在。請看以下幾例:

      (8) A: 請問芳齡幾何?

      B: 我100歲了。

      這是一個完全相關,但違反質準則的一個回答。A的期待是一個在合理幅度內的具體數(shù)字。但是,若將B的回答投射到A的這一“期待”上,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答話與問話雖完全相關,但違反了質的準則,屬于部分錯位,因而從表面上來看并沒有提供答案。這一過程如下:完全相關—違反質準則—部分錯位—未提供答案。

      (9) A: 教室打掃干凈了嗎?

      B: 我只擦了窗戶。

      A期待一個肯定或否定的回答,他將B的話語投射到這一期待上,首先感覺到“錯位”,并繼而認為自己的“期待”應是一個說明性回答,如:

      A的期待:已將天花板、門、課桌、教具、窗戶等打掃干凈。

      這時再將B的話語投射到這一期待上,我們發(fā)現(xiàn)B的回答只提到了“窗戶”,其他均未提及。這種含義表達顯然是信息量不足,屬部分錯位,同樣也是未提供答案。該過程如下:部分相關—違反量準則—部分錯位—未提供答案。

      (10) A: 某部長的講座不怎么樣,你怎么看?

      B: 天氣冷了啊!

      A期待的是一個具體的關于部長講話的評價,如好、差、精彩、不精彩、有意義、沒意義等。但將B的回答投射到A的期待上,我們發(fā)現(xiàn)B提供的相關信息量為零,屬于完全不相關,也即是完全“錯位”,更不用說提供確切性的答案。過程如下:不相關—違反合作原則—完全錯位—未提供答案。

      通過對上面例子的觀察,我們發(fā)現(xiàn)含義表達在不同程度上均未提供受話者所期待的答案,因而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表達上的錯位:部分錯位和完全錯位。于是,在錯位的刺激下,受話者便會進一步在內心發(fā)問:為什么沒有告訴確切年齡?為什么沒有提及教室里的其他設備?為什么完全不回答對“部長講話的評價”這一問題?通過層層發(fā)問和回答,受話者最終獲得說話者的原意,這就是我們要談及的含義解讀的對話性過程?,F(xiàn)以(10)為例,對含義解讀的對話性步驟進行說明。

      在“本來應該回答對部長講話的看法,但是卻沒有回答”這一錯位的刺激下,受話者不禁要進行發(fā)問。于是,這一發(fā)問就成為對話進程的起點和論域,也即是前面提到的本地語境限制或當前語境限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可引發(fā)多種可能性,而且到底應取哪一種可能性的解釋在言語活動中或許是通過瞬間思考就能得來的,但這畢竟只是含義給我們帶來的直觀性感受。語言研究的要義是把這一直觀性感受“慢鏡頭”地呈現(xiàn)給大家。在對話性理論的視域下,我們認為含義的解讀是一個有“問”有“答”的對話性過程,是兩種不同的聲音進行若干次“對話”的協(xié)商過程。協(xié)商是一個由對話a、b、c……發(fā)展到對話n的過程,如下所示:

      對話a

      本地語境限制:為什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問1: 這個問題當時沒講清楚嗎?(可能性1)

      答1: A當時是講清楚了的。(A對自己的表達能力有清楚的認識)

      結論1: 沒講清楚不是原因。

      對話a表明含義的解讀沒有成功,因此協(xié)商需要繼續(xù)進行下去。

      對話b

      本地語境限制:為什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問2: 這個問題B當時沒聽見嗎?(可能性2)

      答2: B的聽覺沒有問題。(A對B的了解)

      結論2: B聽不見也不是原因。

      對話c

      本地語境限制:為什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問3: A的問題難度大,因而難于回答嗎?(可能性3)

      答3: 難度不超過B的認知水平。(A對B的了解)

      結論3: 難度大也不是原因。

      ……

      對話n

      本地語境限制:為什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問n: A的問題敏感度太高,不便回答嗎?(可能性n)

      答n: B為人謹慎,平時不愿涉及這些敏感問題。(A對B的了解)

      結論n: A的問題敏感,不便回答。

      通過對話a,b,c……n ,兩種不同的聲音進行協(xié)商并達至趨同,最終得出結論n;受話者也由此獲得對“為什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合乎情理的解釋,從而達至對含義的解讀。

      由此可見,含義的解讀是一個有“問”有“答”的潛在的對話性過程。這一過程是在含義語句所處的本地語境限制下展開的,本地語境限制為含義的對話性活動提供了啟動程序。含義的對話性結構中存在兩個潛在的主體并形成不同的聲音,它們就共同的客體展開對話,歷經(jīng)“錯位覺知—協(xié)商—趨同”的認知過程,最終完成傳情達意的使命。含義也因此具有對話性。

      4. 結語

      本文從言語的內在屬性——對話性——出發(fā),認為含義現(xiàn)象作為言語活動的一個范疇,也具有對話性。這種對話是潛在性的,具體來說是含義運用中兩個不同的主體之間的對話。從對話性入手來審視含義,似乎可為含義的解讀提供一個新的切入點,同時也可能會引發(fā)一些與含義相關的認知研究,如含義對話性的認知機制等。本文只是初探,我們希望對話性理論的運用能夠促進含義研究的發(fā)展。

      Grice, H. P. 1975. Logic and conversation [C] // P. Cole & J. L. Morgan (eds.).SyntaxandSemantics:SpeechActs(Vol. 3). New York: Academic Press. 4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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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 李淑靜)

      本文是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含義研究的新常態(tài):含義與因果蘊含”(2015BYY021)的階段性成果。

      H043

      A

      2095-5723(2017)03-0001-06

      2016-11-20

      通訊地址: 400700 重慶市 西南大學外語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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